誤惹無情冷總裁 by 寞染

出差提前回來,看到糾纏著的兩個人--一個是即將與自己舉行婚禮的未婚夫,另一個則是同窗七年的好朋友。
痛徹心肺又如何,日子還是一樣的要過。用堆積如山的公事,把自己的傷心摒棄在心門之外。卻在因為搶著拿全勤獎的時候,錯坐了總裁的專用電梯。
難道她把那位傳?中的冰山總裁惹毛了嗎?MYGOD,她不是故意的!可是這位總裁先生卻在拒絕了無數名門淑女之後,挑中了她,榮登--總裁情人的寶座。
既然是我的專屬情人,就不許你再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糾葛!冰山總裁冷冷地宣佈情人守則第一條……

第1章 無緣的婚禮

第1章 無緣的婚禮 駱香憐心滿意足地提著自己的結婚禮服,往新家裡走。 沒想到自己出差提前回來,禮服已經做好。而且一點都不用改動,事情順利得一塌糊塗。
俗話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她幾乎陶醉在自己被田梓挽著臂走上紅地毯的想像之中。
作為孤兒的她,最最期盼的事,就是有一個自己的家。 而現在,幸福已經被她握在了手裡,她的唇畔,浮起一個幸福的笑容。配著她精緻的五官,讓周圍的行人,都忍不住頻頻回首。
拿出鑰匙打開新家的門,卻聽到裡面有動靜。忍不住奇怪了一下,說好了等她出差回來佈置新房的,難道田梓在百忙之中,抽空先來了?
本來想揚聲喊他的名字,想了想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他還不知道自己提前回來了呢,一會兒偷偷捂住他的眼睛,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臥室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喘息,甜膩的女聲和粗嘎的男聲混合在一起。
駱香憐就算再怎麼傻,也立刻聽明白了。
她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手微抖著推開房門。入目所及,完全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多麼希望這只是自己的幻覺,床-上兩條光溜溜的身子,正彼此糾纏。
手裡提著的禮服,滑了下來,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悶的清鈍響。駱香憐渾身的力氣,仿佛就在這?那之間被猛地抽走了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驚愕地停住了所有動作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是自己即將結婚的對像田梓,女人也熟悉到了自己的骨頭縫裡,那是高中三年,外加大學四年的同窗好友劉雪麗。
明明在她出差前夕,田梓還握著自己的手深情款款:“早一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就是這樣的想念,把她的好朋友,想到了床-上去嗎?
“呃……香憐……”
床-上翻滾著兩個人,雪白的皮膚晃花了駱香憐的眼睛。
田梓嚅嚅地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衣服。
拉扯間,把劉雪麗的衣服也纏到了自己的衣服裡。
看著兩人的醜態,駱香憐幾乎要大笑一場。
她沒有理會田梓的叫聲,冷著臉返身就走。居然……她還沒有忘記撿起自己的禮服,那件在半個小時前,還給了自己夢幻般快樂的禮服。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閣樓,駱香憐仿佛全身都虛脫了一般,再也支援不住,僕跌在了她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眼淚沿著腮蜿蜒而下,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悲傷。
她的身子漸漸地蜷曲了起來,像個受了驚的小女孩,掩住了自己的面哭泣。原以為幸福唾手可得,卻發現幸福與不幸,只是一線之隔。


第2章 冷凍型帥哥

第2章 冷凍型帥哥 手機一遍一遍地響起,熟悉的鈴聲,是她為田梓專設的。恨恨地把手機舉起來,眼看就要往門上甩過去。腦袋忽然清明了起來,她可不想浪費菲薄的薪水,再去買一隻新的。
理智終於戰勝了感情,她順手關了機,掀起被子,把頭整個兒的悶了起來。
似睡非睡,一覺醒來,竟然已經是天光大亮。這才想起來,昨天憤而關了手機,設定的鬧鈴自然不會再為她“工作”。
“SHIT!”她很不淑女地罵了一聲,起來套上了長褲和毛衣,一分鐘解決了洗臉刷牙,就像火車頭一樣沖出了房間。
天哪,如果丟了這個月的全勤獎,那就真稱得上禍不單行了。
如果說田梓和劉雪麗的背叛是精神上的,全勤獎可是物質上的。她不能丟了精神再丟物質,感情的傷口可以留著慢慢舔食,這物質上的缺口,可不容易彌補。
餓著肚子趕到公司,偏偏……電梯剛剛上行,留她獨自在電梯門口跺足。
全勤獎、全勤獎……
她碎碎念著,如果不是她的秘書室高達二十六層,她早就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去了。
上班高峰期,電梯的運行速度,實在有夠瞧的。
忽然眼睛一瞥,總裁專用電梯正靜悄悄地停在1樓的位置。頓時大喜過望,這架電梯的運行速度一向有目共睹,而且沒有每層必停的“習慣”。
想也不想,就按鍵閃身進了電梯。
“等一下!”一個好聽的男聲傳了進來,仿佛刮進了一陣涼風。駱香憐條件反射地按住了“開門”鍵,也許是另一個想拿全勤獎的同事。本著“有福同享”的原則,駱香憐不介意耽擱兩秒鐘。
來人俐落地走了進來,駱香憐自動自發地充當了開關電梯的小妹。剛想回頭打聲招呼,對方出色的五官和冷冽的神氣,立刻讓她把剛要出口的話,又咽回了喉嚨。
他的頭髮是淺淺的棕色,皮膚比篩碎揉細的月光還要精緻細膩。五官卻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緊抿的薄唇,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仿佛是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腳底。
呃,他確實相當的高。至少比駱香憐自己要高出一個頭,外加一個……脖子。今天走得匆忙,她穿了一雙平底的芭蕾舞鞋,越加地顯得矮。
真正把她凍著的,是那雙眼睛,堪比南極的冰山雪海,根本沒有一絲溫度。駱香憐不經意地後退了兩步,仰頭看著電梯的指示燈。
射在身後的兩道目光,讓她覺得仿佛有一條冰冷的蛇,在脊背上蜿蜒遊走。


第3章 八卦消息

第3章 八卦消息 如芒刺在背地站著,頭一次覺得電梯的運行像蝸牛。
幸好她的樓層先到了,她急步搶出了電梯,頭也沒敢回地就沖進了秘書室。幸好搶在最後一分鐘打到了卡,駱香憐這才覺得背心上的汗,粘膩了肌膚。
“香憐,回來啦?”好友龍君兒笑嘻嘻地打了一聲招呼。
“嗯,回來了。”
“這下可以安心準備婚禮了,還有什麼需要買的,晚上我陪你去?”
龍君兒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把被駱香憐刻意用打仗似的一早上遺忘的舊傷口,又一次地勾了起來。
因為大秘書室有五個小秘,人多嘴雜,最容易傳播八卦消息,她只是勉強地一笑,掩飾著回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好在每一個人都有獨立的小小隔間,三面的磨砂玻璃,可以阻擋別人好奇的目光。
龍君兒坐在她的前面,站起身探出頭來,皺著眉頭看她:“怎麼回事?你的眼睛有點腫,是不是出差太辛苦了?”
“沒有,只是昨天沒有睡好。你還不快做事?等會兒張小姐下來,大概又要叉著腰開始嬌滴滴地罵人了。”
龍君兒又打量了她一眼:“不會是得了婚前綜合症吧?”
她開了這句玩笑,坐回去繼續做事了。
威天集團公司是本城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除了自己的遊戲軟體發展,還代理國外知名品牌的網路遊戲的國內拓展。
福利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相應的工作強度,也是業內有名的。
平生第一次,駱香憐感謝公司高強度的工作效率,讓自己沒有閒心再想昨天那痛徹心肺的醜陋一幕。
中午的工作餐也是匆忙地解決,把出差三天積下來的公事,都一一處理掉,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長舒了一口氣,正要站起身去打卡,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駱小姐,下班以後留一下,我有公事交代你做。”總裁助理劉加偉的聲音,總是像一陣春風拂過。
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裁大人,就屬劉加偉最得女孩子們的青睞。相比于傳說中的冰山總裁,溫和型的劉加偉,似乎人氣更高一些。
公司並不提倡加班,因此秘書室的五個人,無一不練就了超強的工作效率。今天……好像有點奇怪。
“走啦,香憐。”
“劉助理讓我留一下,有公事交代我做。”
“哇,我估計你要升職啦!”龍君兒擠眉弄眼地趴到了她的耳邊,“聽說,張小姐最近攀上了華榮公司的總裁周華榮,估計要……”


第4章 冰山酷總裁

第4章 冰山酷總裁 “周華榮?”駱香憐吃了一驚,“他不是已經五十出頭了嗎?”
龍君兒對她翻了一個白眼,當她是剛出土的古董木乃伊。“嘁,駱香憐小姐,你太老土了。這年頭,年齡不是距離,重要的是多金!”
“可是,他有太太啊……”駱香憐繼續傻傻地提出質疑。
“太太是下堂婦,黃臉婆,哪有咱們嬌滴滴的張小姐來得……”龍君兒掰完了八卦的小道消息,坤包一提,就出了秘書室。
駱香憐沒有心思再去替張小姐擔憂,自己的事還沒辦法理清呢!手機又被關了整整一天,排山倒海的短信,讓她看了頭暈。
既然田梓和劉雪麗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她完全不介意選擇成全。
心裡痛得有一點呼吸困難,但對感情毫無忠貞可言的男人,她寧可不要。從小到大,她就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悲壯性格。
把劉加偉交代的工作一一打點妥當,撥了一個內線上去,誰知道劉加偉先生,已經人去電話空。
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工作成果,不是明明交代今天要做好了才能走的嗎?
打開公事專用的MSN,給劉加偉發了一個資訊,同時把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傳到了他的內網郵箱,今天的雙倍加班費,就算撈到手了。
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咕咕唱起了空城計,趕緊去吃一碗熱熱的牛肉拉麵是正經。
因為錯過了下班時間,員工電梯已經停開。旁邊的總裁專用電梯,閃著誘惑人的光芒。電梯停留在總裁辦公室的二十八層,現在應該早就沒人了吧?
伸手按下了鍵,電梯卻沒有立刻下行。駱香憐忽然想起,早上的那個男人……似乎在她下了電梯以後還往上乘坐的,二十七層是人事部和行政部,再往上是……難道是傳說中的總裁先生?
正在胡思亂想地猜疑,電梯無聲無息地打開。那個早上與她共乘一部電梯的冷面帥哥,正站在電梯的中央。這樣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臉上半明半暗,可是那氣度,卻像是古代君臨天下的帝王。
心裡立刻響起了警鈴,用膝蓋想,有這樣氣度的男人,絕對就是素未謀面的總裁大人了。
駱香憐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這個……是總裁的專用電梯,我走樓梯就好。”
對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古怪的弧度:“二十六層樓梯?”
駱香憐尷尬地擠出一個微笑:“沒關係,我鍛煉身體。”
“進來吧,不用三更半夜地鍛煉,反正你早上已經坐過一次了。”


第5章 我拒絕

第5章 我拒絕 電梯的密閉空間,幾乎可以嗅到對方身上的涼意。
雖然運行速度相當的快,可是駱香憐還是覺得自己即將被凍斃在冰川裡。
腦袋裡飛速地運轉著關於這位元總裁的資料,可是只搜集出寥寥幾條:尚書軒,二十九歲,留美博士,尚家長子,性格冷淡……
好容易等到電梯安然地打開,頓時如釋重負,極快地擠出兩個字“再見”,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等一下……”
呃,還有什麼事啊!再怎麼想,她一個小秘書,跟總裁大人交集的機會,實在是小之又小啊。首席秘書張小姐,才是那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人。
真奇怪,張小姐不巴著年輕帥氣的總裁,卻去找年過半百的周華榮,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但更奇怪的,應該還是自己。明明自己遭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雙重背叛,居然還有閒心管路人甲的閒事!
“還沒吃晚飯吧?”尚書軒施施然地走出電梯,在她的面前站定。
“嗯!”駱香憐順口回答了一句,才忽然醒悟,這位總裁大人要做什麼?
“陪我吃吧。”
果然,她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
“不好意思,我是秘書室的,不是公關部的。”駱香憐微笑著回答了一句,不等對方回應,立刻“溜之大吉”。
留下尚書軒,瞪著她的背影,站在空蕩蕩的大廳,眼睛忽然危險地眯了起來。如果駱香憐看到,她也許會為這樣恣意的拒絕而後悔。
那是一隻黑豹看到了獵物時的目光!
駱香憐匆匆忙忙地走在人行道上,直到身後的兩道目光不再感覺得到,才舒了口氣。隨便在路上買了一個便當,就擠上了公車。
全身放鬆下來的時候,駱香憐才覺得自己已經被一天高強度的工作,壓垮了雙肩。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肩膀,苦澀的滋味又如影形隨地浮上了心頭。
沖下公車,她低頭疾走,卻一頭撞到了一個人,她喃喃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卻被整個兒地擁進了對方的懷裡。
熟悉的氣味,縈繞了她的鼻端。真想就這樣不管不顧,可是兩條白花花的人影,卻像是放電影一樣,提醒著面前這個人最最“無恥”的背叛。
用盡了力氣推開了他,卻傻眼地發現,自己買回來當晚餐的便當,已經掉到了地上。不用看都知道,包裝盒已經慘不忍睹。
這都叫什麼事呀!
她蹲下來收拾殘局的時候,苦忍了一整天的眼淚,終於如大雨滂沱一般地掉落下來,“叭嗒叭嗒地落到便當盒上。


第6章 不要再糾纏

第6章 不要再糾纏 “香憐!”田梓握住了她的手,澀澀地說,“對不起!”
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她期待了多少年的家,終於折翼在他與劉雪麗的顛鸞倒鳳之中。
“聽我解釋,好嗎?”
駱香憐幾乎想要大笑出聲,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把便當盒往路邊的垃圾桶裡狠狠地一扔,就朝著家飛奔了起來。
“香憐!”田梓叫了一聲,到底腿長腳快,不過五十米,就被他握住了手腕,繼而是單薄的雙肩。
緊緊地咬著唇,駱香憐倔強地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不用任何解釋,我絕不會充當他人之間的第三者!”
“不是,你當然不是第三者。香憐,我只是一時糊塗,不要判我死刑好不好?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請柬都已經寫好……”
駱香憐搖了搖頭:“殺了人也可以用一時糊塗來作辯解嗎?田梓,你可以把柬請換上劉雪麗的名字,你和我……不用再糾纏下去了。”
如果說有一種痛,名字叫“淩遲”,那麼她已經品嘗到了。
她以為自己的幸福,已經走進了根須,滲進了綠葉,可以用絢麗的萬紫千紅,去催開那朵欲開未開的蓓蕾,其實已經從花心裡面,爛掉了。
田梓還說了些什麼,她卻在淚痕遍佈的臉上,展開了一個燦爛奪目的笑容:“真好,我還沒有和你公證……”
她轉身就跑,這一次田梓沒有再追上去。夜色裡,他的背影被街燈拉得長而孤單。
肚子在“咕咕”地叫個不停,駱香憐翻箱倒櫃,也沒有找到一片餅乾屑。恨恨地踢了櫃子一腳,卻只是把心頭的痛,轉移到了腳尖。
抱著腳跳了起來,駱香憐頹然地跌坐在床上,忽然傳來的拍門聲。
駱香憐沒好氣地拉開門:“都說了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你從我的眼睛裡徹底消失……”
話還沒有說完,立刻臉紅耳赤了起來。
面前站著的並不是田梓,而是與她一樣租住了閣樓的租戶,長得斯文秀氣的男孩。
“呃……對不起,我以為是……我不知道是你,不好意思。”駱香憐急忙道歉,怎麼自己的日子,從出差回來就變成了一團糟。
對方白?的臉,也粉成了一片:“呃……我叫韋震嶽,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
“我明白。”韋震岳像啄米似地點頭,然後獻寶似地舉起了自己手裡的袋子,“我看到你把便當灑了,所以……替你買了一份四喜湯圓,就是馬路對面那一家的,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第7章 又有事了?

第7章 又有事了? 駱香憐縱然想要矜持地拒絕,肚子卻很不合作地叫了起來。
臉色更紅了,她低頭接過了盒子:“謝謝你。”
“沒……不客氣。”張震嶽實在辜負了他的名字,秀氣得和自己都有得一拼。
在把一盒湯圓風雪掃殘雲地吞進了肚子以後,駱香憐才滿足地歎了口氣。 腦袋有點暈沉起來,匆匆地沖了一下,卻因為錯過了時間而沒了熱水,凍得牙齒都幾乎能夠聽到“咯咯”的響聲。
鑽進被窩,拼命地雙手互搓,才暖和了過來。打量了自己簡陋的陳設,細心用薄紗遮住的幾件華服,便格外醒目。那都是為了婚禮準備的……
眼淚茫然地落下,心裡那種像刀子般割裂的疼痛,居然已經不再存在。
再回想一遍與田梓的交往,竟然因為時間太久,都讓回憶都成了迷茫的空白。她愛他嗎?也許並不,她僅僅是想往那一個家而已。
她一直以為一時衝動而相愛的人,泰半不能夠走到白首。而相濡以沫的感情,卻能夠經歷時間風雨的摧殘,堅定地互相攙扶著走到永遠。
其實,有什麼感情能說天長地久?還不是如琉璃瓦一樣絢爛,骨子裡卻脆弱無比?
年少輕狂的青春歲月,他握住了她的手,在花前月下許諾了永遠,可是還沒有走進婚禮的殿堂,就用赤-裸-裸的背叛,撕開了她塵封的傷口。
早晨被手機鬧鈴吵醒的時候,駱香憐發現自己竟然睡了一個好覺,連夢都沒有一個。悵惘地看著小小的窗戶,晨曦初透,又是新的一天。
在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上浪費時間,急忙掀開被子跳了起來,迅速地洗臉刷牙,用黑豹的速度完成了早上的準備工作。直到拿著豆漿飯團擠上了晃晃悠悠的公車,才吐了口氣。
生活裡沒有了田梓,不還要一樣的過麼?恨恨地咬著飯團的時候,駱香憐這樣的鼓勵自己。
時間真是最好的金創藥,傷得再重,血流得再多,都會慢慢地止住。
田梓和劉雪麗最終並沒有舉行婚禮,在兩個人對她伸出的橄欖枝上,駱香憐絕決地寫上了“拒絕”兩個字,日子終於平靜了下來。
在三言兩語打發了龍君兒之後,駱香憐退回了自己的蝸牛殼,再一次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涯。她才二十四歲,不必急於走進婚姻的牢籠。
這一次,她要擦亮眼睛……
駱香憐不住地為自己打氣。
“香憐,劉助理請你去一下。”內線電話裡,張小姐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種隱約的嫉妒。


第8章 冰山總裁相召

第8章 冰山總裁相召 駱香憐放下電話,有點愣愣的。劉加偉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帶一點磁性,僅限於交代公事。
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天花板,那個二十八層,是她無法企及的高度。
惴惴不安地敲開了劉加偉的辦公室,駱香憐先送過去一張笑臉:“劉助理,有事交代我做?”
劉加偉抬起頭,目光有些複雜。沉默了一會兒才指了指對面:“先去總裁那裡,是他找你。”
總裁?駱香憐立刻嚇了一跳:“啊?我沒有做錯什麼事吧?”
“總裁有事吩咐……你去吧。”劉加偉斯文地笑了一下。
“那個……我能不能不去?”駱香憐懊惱地問。
劉加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別人遇到這樣的機會還求之不得呢,你為什麼不願意去?”
求之不得?那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男人,分明從頭到腳散發著一種叫“生人勿近”的資訊,誰會傻到去觸黴頭?
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磨蹭了一會兒,一回頭,看到劉加偉的目光裡含著探索,才硬著頭皮敲門。
“進來!”
這個聲音,同樣缺乏溫度。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才跨了進去,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總裁。”
“嗯。”尚書軒頭也不抬,隨口答應了一聲,仍然埋頭在自己的檔上。
駱香憐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腳往後輕輕縮了一步:“如果總裁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有事。”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從那張薄薄的嘴唇裡面蹦出來,同樣聽不出什麼情緒。
尚書軒抬起頭來,凝神看了她一會兒,以至於她以為自己的臉上哪兒出了錯。早知道進門之前先照一下鏡子,這兩天沒情沒緒,連淡妝都省下了,按說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我今天剛剛和上一任情婦分手。”他平淡無波地說著。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這位總裁大人是不是搞錯了物件?自己——好像只是他的一個員工,而且是那種八百年都沒有機會朝覲天顏的底層小員工,他跟自己說私事?
尚書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就這樣?”駱香憐受不了這樣沉默的氣氛,而面前這位冰山男大約十萬年都可以就維持這樣的姿勢,只能主動打破僵局,“那我可以走了?”
“嗯,今天下班後把東西搬到這個位址。”尚書軒似乎對她的態度薄有不滿,卻只是低頭在一張便箋上寫了一行地址遞給她。


第9章 你是我的情婦

第9章 你是我的情婦 駱香憐疑惑地問:“搬什麼東西?”她什麼時候從秘書淪為搬家公司的工人了?
“你的東西,搬到我的公寓。 ”尚書軒有些不耐煩地交代。
“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搬到你的公寓?”駱香憐更加疑惑,心底隱隱有著不安。他說的話,她似乎聽明白了,又似乎什麼都不懂。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情婦。”
駱香憐這一回是真正地傻住了,腦袋一下子似乎當了機,已經不能夠轉動。
“這是金卡,裡面有一百萬。”尚書軒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卡片。
駱香憐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臉。
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被未婚夫甩了,就算婚禮沒了,就算她沒人要了,就算……就算她走投無路了,也不用這樣屈辱地成為別人的情婦吧?
“我是你的員工,我……”駱香憐抖著嘴唇,那些分辯的話,竟然沒有辦法說出口。
尚書軒仿佛感到詫異,那雙冰冷的眸子,微芒一閃:“也許你還不知道我的條件?我的情婦一般是三個月,每個月我會在你的戶頭上打一百萬進去。如果你的表現令我滿意,分手的時候,我會有更多的……”
“對不起,我拒絕。”駱香憐急急地截住了他,“我不想做情婦。”
“你想要什麼價錢?”尚書軒的眸子微微一沉,口氣不善。
“對不起,我不出賣自己!”駱香憐恨恨地丟下了一句話,不等他作出反應,就返身打開了門沖了出去。
尚書軒怔怔地看著半開的門,有點不能適應,他被她拒絕了兩次?
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手裡的金卡折射著夕陽的光線,泛出冰冷的金色。
目光下垂,從文件的下層抽出了一份資料,唇角微微地上勾:“駱香憐……如果你是玩故擒欲縱的手段,我也得承認,你引起我的興趣了。”
駱香憐像逃難似地逃回了二十六層,臉色還是有點發燙。沒敢立刻回辦公室,先閃身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拼命地往臉上撲。
抬起頭,她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的臉。五官精緻秀氣,皮膚不用化妝品,也顯得白?細膩。
如果說尚書軒閱盡千帆的那一雙眼睛,都能夠看得上自己,田梓又為什麼在婚禮前夕,用那樣的背叛,朝她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駱香憐看了號碼,很陌生。她有些猶豫,怕田梓借用了別人的電話,又來一通所謂的“解釋”。


第10章 自作主張的約會

第10章 自作主張的約會 她可以容忍他遊手好閒,可以容忍他不求上進,可以容忍他不夠細心體貼,唯獨不能忍受他絲毫的背叛。即使是小小的一顆沙塵,也能讓她的心流血不止。
何況,他在她幻想了無數幸福的婚床上,與她最要好的朋友大戰了不知道幾百回合!
鈴聲響得不屈不撓,駱香憐最終只能繳械投降。
“喂?”
“駱香憐,下班以後在地下車庫等我,別走開。 否則……”電話裡那個可以凍住整座辦公大樓的聲音,停了一下,才繼續說,“後果自負!”
駱香憐很想問明白需要自負的後果是什麼,可是他老人家已經乾脆俐落地掛斷了。
瞪著手機螢幕上“已掛斷”三個字,駱香憐還一時反應不過來。
“香憐,你在發什麼呆!”龍君兒進來就看到駱香憐拿著手機在鏡子前面發呆,忍不住奇怪地湊了過來,“田梓掛你電話啊!”
駱香憐做賊心虛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和他……”
“對了,我昨天去千千咖啡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和……”龍君兒嘴快地說了一半,又急忙打住,“也許我看錯了。”
“他和劉雪麗吧?”駱香憐咬了咬牙,決定坦然相告。
“哦,你知道的啊!我記得雪麗是你同學吧?”
“是的,現在他們……呃……在一起。”駱香憐言簡意賅地說完,龍君兒的眼睛已經瞪得老大。
“那你就這樣聽之任之?你不去找他們算帳?走,今天下班以後,我陪你去找田梓和劉雪麗當面問個明白!”
駱香憐看著她氣憤填膺的模樣,搖了搖頭:“不用了,田梓再三解釋,也沒有用。既然他已經在感情和身體上都背叛了我,我只有慶倖,讓我在婚前就發現了他們的……”
龍君兒還要說什麼,洗手間又有人進來,駱香憐連忙說了一句:“我先回辦公室。”龍君兒只得點頭答應了一聲。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心神不定。那通電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堵在她的心口。連輸入的資料,都一連錯了好幾處,恨得重新打了一遍。
下班的時候,淅瀝地下起了小雨。駱香憐決定再當一回鴕鳥,不去理會那個冰山男自作主張的“約會”。
公車晃晃悠悠地開到了站,駱香憐才發現雨大如注。硬著頭皮在公交月臺上佇立了一會兒,把皮包遮在頭上,咬著牙沖進了雨幕。
忽然一輛汽車停在了身邊,一個聲音冷冷地說:“上來!”
駱香憐還沒有來得及反對,高大的身影已經從車裡出來,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擄進了車廂。


第11章 舊話重提

第11章 舊話重提 他的發梢上,因為那樣沖進了雨幕,而染上了細密的雨珠,像是夜空裡細碎的星星。
可是,這些星星的光芒,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眼睛裡閃爍的星光那樣璀璨。
她似乎有些茫然,隔了兩分鐘才回過神來,緊緊地咬住了唇,卻不答話。雪白如細貝的牙齒,陷入了殷紅的嘴唇。
明明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尚書軒忽然覺得喉頭發緊。
“香憐……”他輕輕地叫了一聲,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已經被他叫過了千萬遍那麼熟稔。
駱香憐習慣性地“嗯”了一聲,忽然覺得他的叫法,過於親昵,又急忙更深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仿佛有千萬隻小小的螃蟹,在心裡一遍遍地爬過。汽車裡開著暖氣,他渾身都在冒著汗,連一向乾燥穩定的手心,也覺得有些粘膩了起來。
明明並不覺得如何的明媚嬌豔,只是被她那天電梯裡慌張裡帶著純淨的眸子所吸引,才會忽然動了念頭。
她的眸子,甚至不敢和他對視,手指不斷地捏著自己濺了雨水的衣擺。
尚書軒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做我的情-婦吧……”
又是老生常談,舊話重提。難道她看起來,很有當情-婦的潛質嗎?
駱香憐脹紅了臉:“對不起,我不能夠答應。”
“我的條件不夠好麼?”他問,聲音低沉,因為被壓抑的暗啞,而帶著一種吸引人的磁性。
駱香憐茫然地搖了搖頭。
“駱香憐,孤兒,畢業于南陽師範大學文學院,去年考入尚氏。田梓,輝榮貿易公司總經理……”
駱香憐只覺得血液已經全部沖往了自己的頭部,心裡的某個部位被深深地戳了一下,理智在這一?那就飄到了遙遠的爪窪國。
“你調查我?”她的聲音裡透著憤怒,讓尚書軒平平展展的語氣,頓時嘎然而止。
看著她此起彼伏的胸膛,尚書軒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僅僅只是遲疑了半分鐘,他就撕開了她血淋淋的傷口:“他和你的同窗好友……”
“不用再說了!”駱香憐憤怒地忘記了眼前的這一位,是她最大的BOSS,臉色一沉,“好吧,就算他甩了我,也不至於淪-落到做情-婦的地步。”
“做我的情婦……是淪-落嗎?”尚書軒抬高了眉,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做他的情-婦!
“難道不是?”駱香憐吃驚地反問。
“多少人以做過我的情-婦為榮……”尚書軒大言不慚地說,卻讓駱香憐回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第12章 接二連三的拒絕

第12章 接二連三的拒絕 “為什麼是我……”駱香憐喃喃地問。
以他的條件,似乎沒有必要對自己下這麼大的心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員工,受到了一段感情的傷害。
“因為你拒絕了我。”尚書軒平靜地說。
這樣的理由,卻讓駱香憐睜大了眼睛:“那如果我答應了你,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會再感興趣?”
“也許。 ”尚書軒笑得很可惡。那副表情,似乎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責任全在她似的。
仔細地想了想,駱香憐仍然搖頭:“我想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祭奠一段舊/愛。在感 /情的國度裡,沒有誰對誰錯。我只是慶倖,他的背叛,是在婚前,而不是在婚後。”
“不提你的背叛,就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吧。”尚書軒本身,也不覺得愛情這個話題有深談下去的必要,對她的豁達倒十分理解。
“我仍然拒絕。”駱香憐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樣的乾脆俐落,倒讓尚書軒又是好一陣惱怒。這樣的接二連三,簡直已經踐踏了他的自尊心。
“我可以提供每月一百萬的零用給你,平常的衣服首飾,看你的表現,也不會虧待你。以三個月為期,期滿後我還會另有禮物。你也知道,我一向大方得很,別墅名車……到時候看你的需要。”
駱香憐把臉側向了窗外,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人談起這種污辱人的條件時,竟然還是一副賜予的嘴臉。
“問題在於,我一樣都不需要。”
“如果有了車,你就不需要在這樣的大雨天被淋得濕透。如果有了房,你不用每個月付租金,還只有一個小房間。”
“我覺得這樣很好。”駱香憐憋著一口氣。
尚書軒皺了皺眉,覺得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哪個女人需要他花這樣的心思!
可是,想要轉身離去,竟然會覺得捨不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他看著駱香憐放在膝上的手,分明有著輕顫。立刻勾起了唇,淡然地問:“你知道為什麼會被田梓甩了嗎?”
這個話題,無疑是撕開了駱香憐還沒有癒合的傷口。雖然她沒有回過身來,可是忽然僵硬的背脊,卻讓尚書軒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知道,這一次,他可以說服她。
“因為你根本不懂上層社會的生活,像你這樣的女人,雖然美麗,卻少了長久在上流社會裡浸銀的氣質,所以他選擇了劉雪麗。”
“她……”駱香憐顫聲地想要反駁。劉雪麗也不過小家碧玉,又哪裡談得上上流社會?


第13章 交易成功

第13章 交易成功 “她喜歡名牌,喜歡時尚。雖然家境小康,卻比你多了一份精緻。”尚書軒篤定地解釋,“而你跟著我,是獲得這種精緻的終南捷徑。”
駱香憐垂了頭,在心裡鬥爭了很久,還是沒有能夠得出結論。答應他,那是自己道德觀的淪喪。拒絕他,她是真的不甘心。
明明已經有一隻腳跨進了婚姻,臨門的那一刻,卻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
並不見得有多愛田梓,可是在他的身上,寄託了她家的夢想。
“三個月的期限?”駱香憐考慮的時候,超過了尚書軒的預期。他皺著眉,正要打算下一步的行動,她卻終於如他所願地松了口。
“不錯。”他努力沒有讓自己露出高興的神色。
駱香憐咬著唇,凝望,漫長得像是一場淩遲。
在談判桌上應付自如的尚書軒,第一次有了焦躁的感覺。
“如果三個月不到,你厭倦了我……”雖然現今社會並不在乎那一張薄薄的膜,可是對於駱香憐來說,對傳統還是有著根深蒂固地認同。
“只要是我提出的分手,禮物和金錢,我還會照樣地給你。”
“最多……三個月?”駱香憐進一步確認。
“當然,這是我的記錄了,我不覺得你有打破我這個記錄的實力。”
她當然沒有,那是最好不過。
“好,我答應你。”駱香憐用一種壯士斷腕般的決心,簽下了自己第一次出賣道德底線的交易。
“很好。現在你可以去收拾你的東西,然後下來。當然……”尚書軒以挑剔地目光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遍,“其實你的衣物,並不需要攜帶,用我的品味來打扮你,相信會更加出色。”
“我……”駱香憐有些難堪。
“走吧,我帶你先去挑選你的東西。”尚書軒忽然發動了汽車,也不徵求駱香憐的意見,掉轉了車頭便呼嘯而去。
說是挑選,其實不過是拿著目錄,尚書軒隨手勾了幾件,然後寫了地址讓店員直接送貨上門。
駱香憐甚至連貨樣都沒有看到,只是隱約看到一件禮服的標價,在2後面,跟了有四個零之多,不免駭了一跳。
看著他幽深的眼眸,駱香憐忽然後悔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又豈是易與之輩?這樣的交易,恐怕到頭來受到傷害的,仍然是自己。
他的住處,自然是在高尚別墅區。
看著光可鑒人的地板,駱香憐自卑地幾乎不敢踏上去。
別墅的裝潢算不上富麗,卻能夠讓人看得出來,每一件哪怕再小的擺設,都是精緻典雅的極品。


第14章 無法後悔

第14章 無法後悔 “這張金卡裡面是一百萬,第一個月的零用。你有什麼需要買的,可以自己去買。另外,你今天開始可以……休假。”尚書軒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金卡。
“休假?”駱香憐意外地問。
“對,直到我厭倦你為止。”
“那我……我整天做什麼?”不滿地咕噥了一句。
“等我,這就是你唯一要做的。”尚書軒頭也不回,打開了一扇門,“你的房間。”
就像是古代後宮裡的女人,守在自己的廣寒宮裡等待帝王的召幸。
“我……我想我還是……”
“收下了我的金卡,還想反悔麼?”尚書軒微低著頭,忽然一伸手,就攫住了她的下巴,聲音裡帶著冷意,“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身負巨債,支付巨額違約金等等,你除了乖乖地聽話,逃不掉的。”
駱香憐是真的後悔了,什麼見鬼的上層社會!
田梓喜歡劉雪麗,就讓他喜歡去吧!她只要一個能夠與自己相守的人,其他的並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絕對不是好糊弄的。也許休假並不是個壞主意,那些瑣碎的工作,她已經做得膩了。但是,看著被硬塞到手裡的金卡,駱香憐覺得像被燙酸了手似的,立刻鬆開了手指。
金卡像一片金色的楓葉,在空中打了兩個滾,落到了地板上。配合著窗外淅瀝的雨聲,竟然像是一曲哀歌。
雙手捧住了臉,淚水便沿著指縫滾落了下來。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該仰頭大笑,還是該痛哭失聲。
“叮咚——”門鈴響了兩下,忽然聽到尚書軒不耐煩的聲音:“還不去開門?簡直像根木頭樁子……”
駱香憐急忙跳了起來,可是房間裡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精美,不及思索地用夾克的袖子隨手把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地解決了。
尚書軒不見人影,門開處是一個超級大箱子,駱香憐怔了半晌,後面才冒出了一個腦袋來:“你好,這是尚先生剛剛訂下的衣飾。”
簽了字,她還對著那個比她的人還高的箱子發愣,尚書軒從一個房間裡踱了出來:“拆開來放到你的房間裡去。”
“啊?哦。”駱香憐習慣性地答應。
再一轉頭,他又已人影全無。
認命地把箱子拆,一下子頭就有點懵。
從內衣到禮服,從鞋子到外套,一應俱全。那件她一瞥之下看到的禮服,也赫然在目。
這一件衣服,就足夠她三個月的薪水!


第15章 我沒拿睡衣

第15章 我沒拿睡衣 一趟又一趟地做著搬運工,才算把衣服都搬到了櫥裡。
這些名店精品,掛在衣櫥裡,確實是怡人眼目。
可是駱香憐卻跌坐在地板上,惶然無措。
“怎麼回事,現在還沒有洗過澡嗎?”一個不悅的冷凍聲音,從她的頭上傳來。
駱香憐吃了一驚,急忙抬頭,才發現他已經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真絲睡衣。
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黑穿得這麼出色,漆黑如墨的顏色,只有胸口繡著一個黃色的字母,卻恰到好處地打破了整體的單調,如潑如濺般地把萬千的搖紅,流淌了他的滿身。
他身材修長挺秀,又柔韌有力。 一張臉燦然如星,卻偏又冷若冰霜。今夜無月無星,房間裡扭開的一盞床頭燈,把昏黃的光線灑在他的肩頭,卻越加襯出了他冷酷孤寂的意味。
駱香憐用手撐著地板想站起來,卻因為盤腿跌坐的時間過長,雙腿發麻,重又跌坐了下去。
尚書軒看來忍耐已經到了盡頭,一俯身,就把她拎了起來甩到床上:“去洗澡!”
駱香憐狼狽地走進了浴室,輕輕按摩了一下腳,又麻又痛的症狀才算徹底減輕。沖淋房功能齊全,甚至可以聽音樂。
“好了沒有?”尚書軒缺乏等待的耐心。一向只是他的女人在床上等他,什麼時候他淪為那個等候的人?
駱香憐連忙答應了一聲,擦乾了身子才發現,自己被他像趕鴨子似的趕進來,連替換的衣服都沒有拿。
把浴巾裹在身上,駱香憐硬著頭皮拉開了門:“能不能……遞給我一件睡衣?”
忽然想起來那些睡衣,都是遍佈蕾絲,可是卻連一個重點部位都遮不住的,臉又燒了起來。
尚書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駱香憐舒了口氣,幸好他還願意……
門被猛地拉開,駱香憐伸出去取衣服的手還來不及收回,就看到尚書軒的眸子裡,佈滿了氤氳的情-欲。
“我……的衣服……”駱香憐輕細的聲音,在尚書軒聽起來,卻像是情濃時分的呢喃,讓他陡然地從心裡燃起了一把火。
“穿什麼衣服,反正要脫掉的。”尚書軒扁了扁嘴,聲音卻滌去了一貫的冷意。
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精工細作的二胡,每一次拉弓,聲音都帶著讓人顫抖的磁性。
駱香憐傻傻地站在他的對面,脫掉了上班穿的高跟鞋,他的身高優勢就越發的明顯。她想要看到他的臉,必須仰視,氣勢上早就輸了不止一截。


第16章 把你,交給我吧

第16章 把你,交給我吧 尚書軒緩緩地伸出手來:“別動。”
他的聲音,仿佛是罌粟般,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駱香憐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被眼前的“美色”迷住了,明明知道該後退,卻一步都邁不開來。
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扯住了她浴巾的一角,猛地一抽,不著寸縷的身-子,就暴露在空氣中。
駱香憐下意識地雙臂抱胸,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整張臉都漫上了紅霞。
她的肌膚如最細膩的骨瓷,細膩潤滑得想湊過頭去咬上一口。仿佛只要微微一個用力,就會在那裡留下他的印記似的。
因為窘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而忽略了眼睛裡赤-裸的情-欲。
“看來你倒很會挑動氣氛……”尚書軒的聲音帶著暗啞,一伸手就把她撈到了自己的身邊。
“轟”地一聲,駱香憐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融化了的蠟人,這時候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
她並不是躲在真空裡的女孩,情-婦這個名詞後面所要代表的意義,她完全的明白。所以她想要去推開他身-體的手,便僵在了他的胸膛口。
把她安放在柔軟的席夢思上,尚書軒只一下就脫去了自己的睡袍。
駱香憐本能地往床角縮了一下,難堪地仍然用手臂環住自己。縱然明知道是徒勞,卻還想作著最後的守護。
尚書軒的唇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幅度,駱香憐認識到那就是“笑容”。
還來不及驚異,雙手已經被他硬生生地拉了開來:“好了,你經驗不足,一切交給我吧。”
駱香憐幾乎要哭出來,她何止是經驗不足,分明是毫無經驗啊!
狠了狠心,她閉上眼睛,身-體被他的手放成了一個大字,羞恥感如排山倒海一般地充斥了腦海。她幾乎想要掙扎起來逃跑,卻因為尚書軒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肌-膚,而帶起一陣酥酥麻麻。
感覺到他的唇舌,在自己的臉上描摹輾轉,然後掠奪般地想要攻城掠地。
駱香憐緊緊地咬著下唇,尚書軒邪氣地一勾眉,大手便從她的腰肢往下移。因為吃驚,駱香憐本能地想要驚呼,卻被他趁機搶佔了口腔。
輾轉地用唇舌引誘著她,大手微勾,把她的身子完完全全地貼合住了他。她的背心,拉成了一張弓。他放慢了自己的節奏,一隻手從她的背繞到了胸前。
這樣的感覺於她,實在陌生。她幾乎不瞭解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撫摸下,會在她體內不知名的地方,燃起一波又一波的火焰,越燒越烈。


第17章 燃燒的火焰

第17章 燃燒的火焰 她漸漸地放鬆了自己,漸漸地把自己融-化在他的懷裡,漸漸地讓這具不識情愫滋味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激-蕩。
他知道她的生澀,所以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引導……
舌與舌纏綿在一起,雖然她不懂得接吻的技巧,可偏偏是那樣的生澀,讓他覺得一種霸道的情-愫,就這樣慢慢地氤到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呼吸漸漸地紊亂起來,輕淺卻加快了頻率。
一雙手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放到了他的背上,漸漸地越收越緊。
仿佛上帝在造她的時候,抽走了他的一根肋骨。他們的密合,竟然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連一絲最溫柔的風,也不可能透過那空隙。
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她不知道還能怎麼掌控自己的身-體。除了緊緊地攀附于他,連思緒都已經混亂成了一團。
他在她的身上燃起了一把火,以越來越猛烈的姿態,要將她燃燒殆盡!仿佛是飄浮在輕軟的雲朵之上,又仿佛是被沉落到了地獄的烈火堆裡。
她的發還沒有全幹,這樣的糾糾纏纏,早已淩亂地鋪散在枕上。黑與白,是最最強烈的視覺衝擊,他的喉頭發幹,心變得像水一般的柔軟,繾綣了他滿脹的渴念。
那把火,分明把他也一起卷了進去。口乾舌燥,那一縷帶著涼意的濕發,卻把他內心的炙烈,烤得無法言說。
駱香憐微張了唇,呼吸都仿佛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只能由著為所欲為。
她忽然發出一聲驚呼,身體裡有一種猛烈得被撕開的疼痛,卻因為他暫時的停留而得到了緩解。緊接著,莫大的空虛,讓她動了一動。
尚書軒仿佛得到了一張無阻的通行證,不再拼命地壓抑自己……
激-情過後,駱香憐疲倦地連害羞都再顧不到,像一隻饜足的小貓般,順從地躺在他的懷抱裡。
她的睫羽還帶著輕顫,如蝴蝶的翅膀一樣,在她的眼瞼上留下了兩排密密的剪影。
像是還不滿足似的,他的眼睛把她從頭到腳又掃視了一遍。她有一張天使般的臉蛋,他還不知道那個裝在廉價衣服裡的身材,竟然是這樣的讓人愛不釋手。
她有著纖細的骨架和不盈一握的腰身。肩膀纖秀單薄,膚色細膩潤白。看著她,便讓他想到了春天的楊柳枝,盈盈地立在池塘的一角,自有一番楚楚可憐的氣韻。
他的某個部位,又悄悄地腫脹了起來,卻在目光一瞥之間,看到了雪白床單上的一抹殷紅。心裡漫過一種奇異的感受,讓他悵惘地歎了口氣,緊緊地把她抱在自己懷裡,聽著她輕淺的心跳,進入了夢鄉。


第18章 曖昧的早晨

第18章 曖昧的早晨 翌日是個陰天,陽光躲在雲朵裡不肯出來。
駱香憐醒來,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場仗似的,渾身酸痛。
她正想伸個懶腰,卻發現手腳伸展不開。愣了一愣,才想起昨天的那場“劇烈運動”,頓時渾身僵硬,被他壓住的手腳,更是不知道怎麼放才好。
滿臉披了紅霞,已是蔓延至了耳後根。
正在想著是不是學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鑽進被窩,就算是一了百了。卻聽到耳邊一聲悶笑,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看到尚書軒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更是臉色彤紅。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眼前這個男人密密地抱在懷裡,手腳都與他的身-體密不可分。
尚書軒平時很少笑,但是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大早就精彩紛呈的臉,怎麼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他並不是沒有過女人,但眼前這一個,卻絕對與眾不同。
“醒了?”他故意問。卻看到駱香憐把眼睛一下子緊緊地閉合,臉蛋嫣紅得幾乎立刻就能夠滴下血來。
絕對是個有趣的女人,尚書軒想。
“我沒醒。”駱香憐飛快地回答,答完了才懊惱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跟“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偷”,果然有異曲同工之妙。再也不敢睜開眼睛,想必他的臉色,更是覺得好笑得要命。
尚書軒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唇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沒醒麼?看來我要效法王子吻醒睡公主了……”他慢吞吞地說,平生第一次,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醒了……”駱香憐無奈地睜開眼睛。
因為沒有陽光,整個房間便透出異樣的陰暗來。像尚書軒這個人本身一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意,讓駱香憐微微打了一個顫。
“冷了?”尚書軒皺了皺眉,看著沒有完全關緊的窗戶。
即使是寒冬臘月,他也習慣露出一條細縫。房間外面有一座露臺,百葉窗上的拉繩,便一下又一下地撞著雪白的牆壁。
心裡,仿佛有些什麼東西要活過來似的,讓他覺得不安。
“起來上班了。”他悶悶地說。
“嗯。”駱香憐把身體稍稍後撤,卻反被他又懲罰性地摟緊了一些。
呼吸一時困難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他抱得太緊,還是因為他離得太近。
他的臉陡然間放大了無數倍似的,連細細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渾身的酸痛,提醒著她失去了某種寶貴的東西。可是,那真的寶貴嗎?一張薄薄的膜,並不能代表什麼。


第19章 不容許退堂鼓

第19章 不容許退堂鼓 駱香憐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可是心裡卻痛得如刀鉸一般。
他與她的這種姿勢,讓她在腦海裡自動播放了那一天在婚床上看到的情景。
胸口漸漸地湧起了一團怒氣,可是看著他冰冷的神色,忽然那團怒氣,又陡然地泄了下去。一顆晶瑩的淚珠滑出了眼角,微微側頭,便沁上了雪白的枕巾。
不知道為什麼,只這樣露珠般的眼淚,卻讓他的心上猛的一撞,一股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情愫,便漸漸地洇上了心頭。
一伸手,驀然地停在了她的鬢邊。
他在幹什麼?
像是被燙著了似的,尚書軒急忙又抽回了手。
“好了,起床吧。”甕聲甕氣地說完,才想到他已經下了令,讓她不要去上班。該起來的,似乎只有自己……
“嗯。”駱香憐應了一聲,剛伸出一隻胳膊,就又紅霞滿臉,“你能不能……能不能轉過臉去?”
尚書軒看著她,因為側了臉,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來是窘迫的,也不忍再讓她為難。
“我先起來吧,可以給你全程直播。”
駱香憐把頭縮回了被子,來個眼不見為淨。
尚書軒大大方方地掀開了被子,明明臉上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嘴上卻是嘲諷的語氣:“你不是第一個被悶死的人,但有望成為第一個因為這種原因而悶死的人。”
駱香憐探出頭來,臉早已脹得通紅。一眼看到他只套著褲子,頓時又飛速地把頭埋了回去。
尚書軒皺了皺眉,一下子把被子撈了起來,駱香憐赤-裸的身-體,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氣裡。
“啊……你……”駱香憐雙手護住胸口,憤怒地瞪著他。
“你是我的情人,這一點時刻記住。在這三個月裡,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有權利隨時查看。”
這句話,說得冷淡而平靜,駱香憐臉上的表情,頓時地僵硬住了。
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駱香憐臉上的紅暈,一分分褪了下去,最後連嘴唇都失去了原有的豔麗。
答應了那個條件,她的人格,都被他毫不顧惜地踩到了腳底。
“我想……我們的交易,還是算了吧……”駱香憐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我反正一分錢都沒花,你可以收回……”
尚書軒沒有料到這時候她還會打退堂鼓,呆怔了半分鐘,才把怒氣積聚到駭人的程度:“你想婚約?不可能!老實告訴你,我尚書軒想要得到的人,絕對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20章 因為你的拒絕

第20章 因為你的拒絕 駱香憐心裡一冷,咬著唇不說話。
尚書軒欺近了身-子,駱香憐立刻躲到了床的角落裡。他的手……怎麼那樣長……
只一伸,就握住了她光-裸的肩,眼睛瞪視著她:“實話告訴你,我可以有無數的手段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所以,你還是祈禱讓我早一點厭倦你吧!還有……”
他挑剔地把她從頭看到腳:“你的身材雖然不錯,但就我看過的女人而言,你甚至算不得是比較好的。所以,不必遮遮掩掩。”
駱香憐頓時氤氳了怒氣,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那你何必還要找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拒絕的男人。”尚書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這一次,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立刻抽身,隨手撈了襯衫穿上,打好了領帶。
襯衫是深藍色的,領帶則是不太搶眼的銀白,繡著黑色的花朵。頭髮墨黑,眼珠也是烏的,整個人說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似乎一點也不為過。
他——確實有驕傲的本錢。
駱香憐垂著眸子,順手用床單把自己肩膀以下的部分都遮住。
“我上班去,你不要離開房子,我會反鎖的。”甩下了一句話,尚書軒頭也不回地就出了門。
留下駱香憐,呆呆地看著床單上一朵觸目驚心的嫣紅,眼睛忽然就酸脹了起來。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氣息,連那個格自己纏綿了整夜的男人,也是陌生的。
駱香憐吊滯的目光落到牆上,直到覺得肩膀的涼意,才恍然回神。
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走路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第一次……就這樣給了那個陌生的冷酷男人!
一轉眸,看到地板上的金卡,更覺得眼睛刺痛。腳微微一踢,就翩若驚鴻地劃過一道金光,落到了梳粧檯的底下。
怏怏地裹著床單,在櫃子裡找了一件家居服換上。看著整件整件精美的睡衣,頭腦發脹。
用料既薄又省,駱香憐一點都看不出跟不穿有什麼區別。
到廚房裡翻了一翻,連基本的鍋碗瓢盆都沒有,想來尚書軒從來不開夥倉。然後鼓著腮幫子發愁,自己不是仙人,又不會辟穀之術,怎麼打發自己的胃呢?
磨蹭了半天,只覺得胃裡空空如也得難受。昨天那番運動,憑什麼讓尚書軒容光煥發,而自己則蔫頭蔫腦呢?
總算在冰箱裡摸到幾個雞蛋和一罐牛奶,立刻在心裡歡呼了一聲。打開了燃氣灶,開始耐心地煎雞蛋。


第21章 獨居

第21章 獨居 駱香憐一邊抵制著雞蛋的香氣對味蕾的刺激,一邊環顧著寬大整潔的廚房,自己以前租住的那間小閣樓,甚至還不如這間廚房來得寬大。
剛把煎蛋端到餐桌上,就聽到了門鈴聲。猶豫了一會兒,暗想自己也不是尚書軒本人,不如就當不在家好了。
可是門鈴聲不屈不撓地繼續響著,駱香憐無可奈何,打開了防盜門上的小視窗。
“您好,我是來送餐的。”
“送餐?”駱香憐幾乎石化,用手一擰,鎖竟然擰開了。原來他臨走的時候,那句話只是“警告”,並不是真的把自己反鎖在裡面。
接過了餐盒,駱香憐問了價錢,很心疼地付了錢。
“小姐中午吃什麼?先生說中午的那份,也由我們送來。”
“啊……有什麼?”駱香憐暗想,就這頓早飯來看,午飯也決不便宜。
聽他順溜地報了一堆菜名,駱香憐心虛地說:“一份炒飯就行了。”
“炒飯?”這話顯得很狐疑。
“嗯,是,揚州炒飯一份。”駱香憐努力地平靜了聲音。
“那……要什麼湯?”
駱香憐歎了口氣:“不用,我自己做蛋湯。”
“哦……”店員很失望的樣子,讓駱香憐有些過意不去。
“要不,中午也不用送餐了,我自己做。”
“那好吧。”看起來,很如釋重負的樣子,“下次小姐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們就行了。”
駱香憐連忙點頭,一份早餐都要五十塊的店,她可不敢光顧。
合上了門,還心疼她這樣冤枉飛走的錢,犯難地在雞蛋和外賣之間來回猶豫。打開外賣盒子,有漢堡、蛋塔和藍莓派。
外賣和煎蛋各吃了一半,駱香憐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皮。一頭鑽進了廚房,把每個櫃子都打開“偵察”了一遍,很失望地發現連大米都沒有。看來這些外賣和煎蛋,就是一天的食糧了。
百無聊賴地在房子裡東遊西晃,最後駐足在書房門口。看著滿架的書,不勝嚮往。
寬大的辦公桌上,一台筆記本正合著。想了想,還是把門輕輕掩了起來。也許在書房裡有什麼商業秘密,萬一他強詞奪理起來,自己可又是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那些書像是一塊磁石,讓她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以後,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最終還是咬著唇,像做賊似地偷偷地溜進了書房。
書房的四壁,除一面是窗戶外,都打著長排的書櫃。架上的書,放得整整齊齊。


第22章 虛驚一場

第22章 虛驚一場 尚書軒用鑰匙打開了門,看著一室的清冷,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也許他不反鎖著門便離開,是一種失策。連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他就匆匆推開了臥室的門。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那張被兩個顛鸞-倒鳳過的雪白床單,已經換上了乾淨的。枕頭上的皺褶,都被抹得平平整整。
可是那個原該在這座房子裡的人,卻毫無蹤影。心裡微微一慌,便揚聲叫了起來:“駱香憐?”
然而,滿室的冷寂,回報著他空茫的聲音。
手有些發抖,猛地推開了浴室的門,那是他心底存著的萬一希望。台板上乾乾淨淨,幾件洗漱用品,被隨手地整理過。
心裡陡然地沉了下去,也許他不該給予她更多的信任。
他腳步匆匆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公事包還不及放下,就立刻在門口凝固住了自己的腳步。
晚陽之珠,燦然地透過了明亮的玻璃窗,灑落在地板上,以及……那個隨意地坐在地板上的人……
她穿著一件長袖的T恤,那是他簽下的帳單裡最不起眼的一件。本白的顏色,只有胸口繡著一個圖示,是一朵小小的櫻花。
還是昨天的那條舊休閒褲,卡其的布身,淺淺的棕色,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線條簡潔而流暢。
她靠著書櫃席地而座,竟然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這才是她應有位置。可是……她怎麼可以不回答,讓他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喉嚨口?
他呆了片刻,才惱羞成怒地叫了起來:“駱香憐!”
對方顯然被嚇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來人,已是猛地跳了起來。
膝上的書,便滑了下來,她又急急地撿了起來。抬起頭,剛想堆起一個笑臉,卻被尚書軒那張盛怒中的臉,嚇得失去了聲音。
他的擔心,混合著惱怒,因而爆發了雷霆般的氣勢。緊抿的唇,勾勒出他冷硬的線條,一下子讓他顯得如同是地獄裡剛剛出來的阿修羅,帶著一股狠辣。
“我看到……這裡有書……所以……”
駱香憐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她其實並不想佔據他的書房,只是撈到了一本書,一下子忘了時間。也許她也不曾想到,身為集團公司的總裁,居然還能做到“準時”下班。
“書房是我的私人領地,下次再看到你的身影,我會自動理解為你是竊取商業機密。那時候就不要怪我不顧及一夜夫妻百日恩,照樣把你送上法庭。”
這番說,說得堅決而冷酷,一下子讓駱香憐白了臉色。事實上,在見到他在門口出現的那一刻,她的臉色已經一分分地變白。這時候,便成了雪白一片。


第23章 暴怒的因由

第23章 暴怒的因由 “對不起,我因為沒有什麼事,所以才進來挑本書……”駱香憐試圖解釋,“我什麼都沒有動,只是抽了兩本書……”
心臟的某個角落,發出一聲脆然的清響。仿佛有什麼地方破裂了,讓她覺得一陣陣的抽痛。
她不該答應,這樣的男人,不該是她的枕畔人。
尚書軒在看到她把書插回架上的時候,看到了書名《浮生六記》。其實對於這些文藝類的書籍,他一般看得很少。這本書,也許只是他的一堆商業書籍裡,夾帶進來,偶爾被他翻閱過一遍。
“你帶回房間去看吧。”尚書軒不自然地說了一句。
其實他並不在意她在書房裡看書,心裡隱隱的有一種喜悅。
“……不用了。”駱香憐倔強地回答,垂眸走過了他的身邊。似乎打算就這樣走出去,背脊挺得很僵直。
“你……”尚書軒叫了一聲,握住了她的胳膊。
卻覺得手背微涼,一滴液體,在夕陽的餘暉裡折射著一抹晶瑩,讓他心裡忽然動了一動。
“對不起。”駱香憐憎恨自己的軟弱,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態。
“算了,以後你知道就行了。”尚書軒訕訕地說,“換身小禮服,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駱香憐似乎詫異了一下,又順從地走進了房間。
尚書軒明顯地感到了她的不滿,剛才自己的反應,確實有點過度。其實,他只是害怕她已經杳無人蹤。
他怕什麼呢?不管她到哪裡,他都有辦法找到她啊?那一瞬間的心慌失措,是自從他小時候父母離異以後,就沒有再體驗過的感情。
駱香憐出來的時候,讓他眼睛一亮。
她換了一件象牙白的修身禮服,除了下擺和領口繡著的一圈粉灰的玫瑰以外,再沒有多餘的裝飾。
領口開得不太低,只是勉強露出了她的鎖骨。
她的身材,果然適合穿這類的衣服,恰到好處地襯出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和高聳的胸脯。
“很適合你。”尚書軒稱讚了一句,駱香憐卻沒有任何反應。垂著頭站在房門口,甚至沒有問一下去的地點。
心裡一遍遍地為自己打氣,“三個月!只要三個月!”這是最長的期限。也許,她該好好開動腦筋,想一個讓他早日厭倦自己的辦法。
她毫不懷疑,以尚書軒的實力,可以讓她在本城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
流落街頭,也許還是最樂觀的想法。她有些絕望地想著,頹然地把臉轉向了門口。


第24章 重提舊事

第24章 重提舊事 一頓飯吃得是再也沒有的沉悶,駱香憐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尚書軒覺得自己的晚餐,在胃裡積累起來,而沒有辦法消化。
“你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吧?”他故作的深沉,最終還是忍不住拉開了一條裂縫,出言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沉默。
“啊?”駱香憐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著,用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早一天厭倦了自己。他的聲音仿佛是天外傳來,卻讓她嚇了一跳,“對不起,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麼?”
自己難道是那種可有可無的人嗎?
尚書軒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要和她計較,又仿佛過於小家子氣,為他不取。
臉色卻在不知不覺間又冷了下來,南極的冰川要融化,可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呢……駱香憐歎息了一聲,抿著唇沒說話。
“你的身份,是我的情-婦……”尚書軒強調。
“我知道。”駱香憐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歎的氣,還沒有認識尚書軒這幾天,來得頻密。
人,最怕的是回頭看。一回頭,許多的歎息就來了。如果世上有後悔藥可吃,她哪怕縮在自己的那個小閣樓不吃不喝,也不會答應尚書軒這個看起來很有“誘-惑力”的要求。
“這樣癡癡呆呆的樣子,像個情-婦嗎?我一個月一百萬,還不如打水漂,總能聽到一點聲音!”
“那我還給你吧!”駱香憐如逢大赦,臉上頓時煥發出了一層光彩,“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原來不用自己絞盡腦汁,就可以達到離開的目的!
駱香憐的歡喜,是實實在在地洇在了唇邊。卻因為看到了尚書軒排山倒海的怒氣,而心虛地又低下了眉頭。
一個蝦球,卻挾了幾次,都滑入了盤子。
也許是被鋪天蓋地的涼意,凍了思維,她甚至沒有想到,其實可以放棄那個蝦丸,抖著手還是要堅持挾起來。
“你就這麼想離開?難道被羞辱得還不夠,還想回去做田梓的新娘?”尚書軒維持著面部表情的平靜,可是這兩句話,分明又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好不容易挾起來的蝦球,落到了面前的一盤醋碟子裡。
“對不起,對不起!”駱香憐手忙腳亂地拿起餐巾紙,不敢看他的臉色,也許已經是風雨欲來風滿樓。
“被濺到的是你自己。”尚書軒冷冷地說了一句。
駱香憐這才發現,自己的禮服前襟,被潑到了一塊醋跡。那顆蝦球靜靜地躺在碟子裡,似乎帶著嘲笑的意味。


第25章 被徹底激怒

第25章 被徹底激怒 駱香憐真想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田梓帶給自己的,也許並不僅僅是愛情,而是一直以來信仰的幻滅。
她雖然低著頭,可還是免不了微微打顫。這樣的情形看在尚書軒眼裡,自然就自動自發地理解為——她餘情未了。
一張臉,頓時可以媲美包公。
“他那樣對你,你還念著他?人要是沒臉沒皮,還真能活得下去?”尚書軒的話,帶著徹骨的寒意,一下子刺到了駱香憐的心底深處。
“那是我的私事,似乎還不勞尚總裁掂記。”深藏在心底深處的倔強,終於被成功地勾了起來。一抹笑意從唇邊散開,竟然帶著一種決然的神態。
尚書軒被徹底激怒了,不及思索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雙目灼灼地看向她:“你的私事?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談論私事嗎?”
駱香憐第一次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我為什麼沒有資格談論私事?我也是人,是一個獨立的人。是,我答應了你的不平等條約,但並不表示就沒有了自我。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我們的交易就此中止。反正我也不符合你的意願,而你……也並不是……”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顯然是出於憤怒而不是害怕。
當一個人退無可退的時候,便會激發出無窮的勇氣。駱香憐瞪視著他,握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終於一個聲音,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察顏觀色的侍者,立刻取來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尚書軒才放鬆了對她的鉗制。
駱香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生氣,是因為他說中了自己的內心嗎?
田梓,這是自己生命裡的一大敗筆。原以為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能夠與自己攜手過一生。
可是誰知道,那醜陋的一幕,會把她的心砸進了無底的深淵。
縱然不愛,也無法漠視。
很多事情,原本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由濃轉淡,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悄襲來,惹起唇畔的那一點輕淺笑意。
可是尚書軒似乎對她的往昔過份的在意,三不五時地便提起來,給駱香憐的感覺,便是羞辱。
尚書軒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還是如鬥牛士一樣的瞪視樣著自己,尷尬地咳了一聲:“好了,吃飯吧,菜要涼了。”
平生第一次,尚書軒主動地偃旗息鼓。
總而言之,這一頓飯,兩個人都吃到了一肚子的氣。
回程的時候,尚書軒雙手握著方向盤固然是目不斜視,駱香憐也只是把眼睛轉向車窗,似乎那往日看得膩了的街景,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第26章 沒人接過橄欖枝

第26章 沒人接過橄欖枝 兩個人沉默著回了家,尚書軒便甩著手進了書房。門“砰”地一聲,仿佛宣示了他的不悅。
其實他一向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直到坐在椅子上,還有些怔悶。自己的這一通火,發的不說莫名其妙,也有些……
苦笑著打開了電腦,努力想把自己的心神集中到公事上。可是那一個個跳躍的數據,卻化作了駱香憐帶著指責意味的目光,竟然一個小時下來,都沒有看到工作效率。
煩惱地把氣出到滑鼠上,眼睛不時地瞟向書房的門口。又記起門被他緊緊地碰上,站起來悄悄地露開了一條縫。
這樣示弱的動作,讓他自己也覺得好笑,臉上微微熱了起來。
應該很明白了吧?他心神不寧地坐了回去,卻枯坐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聽到駱香憐的腳步聲。
恨恨地合上了電腦,他往房間裡走去。那個惹得他大動肝火的罪魁禍首,這時候竟然擁被而臥。雖然蹙著眉頭,可是綿長的呼吸,卻無不表示她已經處於熟睡之中。
她竟然……竟然……
尚書軒站在床前握了拳,不長的指甲在掌心裡留下了幾個月牙的印子。
她怎麼能夠把他惹得暴跳如雷,還能夠安枕而臥?
他用那扇書房的門,明白無誤地向她拋出了和解的橄欖枝。而她,卻選擇了漠視?
哪一任情-婦,會像她這樣!
尚書軒又氣又恨,忍不住掀開了她的被子。突如其來的涼意,讓駱香憐的眉皺得更深了些,身體蜷成了一團,居然還是沒有醒來。
這一回,他的怒氣卻漸漸地消散。她的樣子,像一隻孤獨的小貓,想要找一個溫暖的窩,卻始終沒有能夠找著。
他的手半伸著,駱香憐微一側身,手指便觸著了他的手掌,立刻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好容易撈到一根浮木,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指,心滿意足地放鬆了皺成一團的小臉。
尚書軒傻傻地站著,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算是……什麼情況?
忽然,駱香憐打了一個噴嚏,眼睛微微睜開。
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眼前的情況,她的臉上有一?那的錯愕,立刻甩掉了他的手,身體像兔子一樣溜到了床角。
尚書軒的臉頓時又沉了下來,心底剛剛浮起的那一抹柔情,被他在這一刻丟到了爪窪國。
“我的一百萬,就是得到這樣的服務?”
這樣的話,不僅刺痛了駱香憐,其實也刺痛了他。
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他一遇到她的事,往常的冷靜自持,都成了笑話。


第27章 關燈吧

第27章 關燈吧 微彎了腰,伸手一撈,就把她整個兒地撈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脹紅了臉,卻倔強地和他對視:“你的金卡我還沒有用,現在還給你。你……放我自由吧,好嗎?”
“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尚書軒咧了咧嘴,看著她扣得整整齊齊的領口,忽然煩躁了起來,“裝什麼三貞九烈呢,你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
駱香憐眼看著快要掉下眼淚,卻用牙齒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尚書軒心裡微痛,卻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挑開了她的唇畔:“記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喜歡被咬破的嘴唇,更不喜歡吻你的時候,會嘗到了血腥味。”
他的話雖然說的很冷,手指卻是溫暖的。 駱香憐不由自主地就啟開了唇,任由他的手指在唇畔間來回摩挲。
指尖輕觸的那一點柔和,竟然氤氳到了心裡。忍不住就傾了身往前俯去,駱香憐本能地往後一縮,卻被他扣住了後腦。
唇便壓迫性地覆了上去,駱香憐仿佛呆住了似的,一時沒有能夠反應過來,讓他柔軟的唇舌攻城掠地。
心裡湧出本種恥辱的感覺,想要掙扎,卻被他緊緊地固定住了腦袋,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手,伸進了她家居服的領子,很不滿地咕噥了一聲:“為什麼不穿我買給你的睡衣?”
那能叫睡衣嗎?還不如不穿呢!
駱香憐悶哼了一聲,卻感覺到自己的扣子,被他一顆顆地解開。
手下意識地護到了胸口,卻被他扭到了自己的頸後:“別動……香憐……”
她的名字,仿佛帶著玫瑰般的芬芳,在舌尖上輾轉纏綿,旖旎出一段濃情的繾綣。
衣服被完全解開,如新生兒般細嫩的肌膚,便整個兒地落在了尚書軒的眼睛裡。
“關了燈吧?”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肌-膚開始漸漸地升了溫,眼睛不敢再看向他,只是輕輕歎了一聲。
“讓我好好看看你。”尚書軒卻含著笑意。
駱香憐窘得不知道把手腳怎麼放才好,任由著他把自己抱到了床上。
“我……不行……”她羞澀地脹紅了臉,聲音裡帶著乞求。
終於還是心生不忍,尚書軒隨手扭熄了床頭燈。
月華如水,如水銀般地瀉了一地。她撲扇的睫毛,每一根都似乎看得清清楚楚,如蝴蝶的翼翅,輕微地扇動著,留了兩排剪影,卻讓人心旌搖曳。
如玫瑰花般肆意的美麗,就這樣幽靜地盛放在月光下。帶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妖豔,頰上生出的那點紅潤,便如晚霞一般,洇在了他的心房。


第28章 免費全職女傭

第28章 免費全職女傭 因為一夜的疲憊,駱香憐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唇齒之間,似乎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探了進來,本能地張開唇,舌與舌便糾纏在了一起。
“唔……”駱香憐抗議,怕再一次燃成燎原之火,昨夜的激-情,還沒有從肌-膚上褪去顏色,“你要上班……”
“你也起來,給我烤麵包。 ”尚書軒沒有堅持,含糊地說著,依言退開了自己的舌。
“好。”駱香憐默默地起了身。原來情婦還有一個功效,那就是免費的全職女傭。不過,沖著他的一百萬,想來願意打這份工的,還是趨之若騖吧?
手腳麻利地烤好了四片麵包,因為是第一次,沒有掌握住火候,賣相不太好。雞蛋煎了八分熟,盛在雪白的骨瓷碟子裡,金黃的雞蛋便顯得格外好看。
“雞蛋煎得不錯。”尚書軒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一句。
駱香憐坐在他對面的時候,還有些恍惚。窗明几淨的大客廳,朝陽肆無忌憚地從玻璃窗外射進來,正好落在他的發上,讓她面前的碟子,都花白成了一片。仿佛天空中那一輪太陽,就這樣落到了她的面前。
“今天你仍然叫外賣吧……”起身的時候,尚書軒交代了一句,“那家店如果吃膩了,你自己另外再選一家。”
駱香憐不明白,現成的廚房為什麼不能用,嘴裡就問了出來:“我可以自己做嗎?”
尚書軒驚訝地抬了眉:“你會做飯?”
這是什麼話!
駱香憐簡直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活在真空裡。難道她從頭到腳,哪一點看出來是嬌生慣養的小姐了麼?
雖然手藝不見得太好,但至少自己可以將就吧?
“如果不是見客的話,應該沒有關係吧!”駱香憐決定還是謙虛一下。
“好,社區裡有家超市,你可以去買菜。晚上我不回來吃,你自己解決吧。書房裡的書,你可以看。”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替他拿過公事包,他卻站著不動。
“你不是要急著上班嗎?”駱香憐狐疑地仰頭。
“吻別。”
駱香憐的臉頓時有些紅,讓人錯誤地覺得,那漫天的朝霞,都落到了她的頰上似的。
下意識地看了四周,其實明知道這幢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地掃過了他的臉,迅速地退後了一步。
“看來有待鍛煉,以後早安,晚安都練習一遍。”尚書軒忽然心情大好,開了一句玩笑以後,才走出了房間。


第29章 米蟲生涯的開端

第29章 米蟲生涯的開端 駱香憐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才悵然地合上了門。 相對於身體的疲勞來說,她覺得更累的,是她的心。
原以為自己無法容忍田梓絲毫的背叛,畢竟她那顆無瑕的芳心,從一開始就系在了他的身上。即使是一顆小小的沙礫,都能讓她的心流血不止。
可是在答應了尚書軒的要求以後,她幾乎沒有機會想到田梓。 這位金主的喜笑怒?,讓她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對付。
免費女傭……就免費女傭吧……駱香憐想著,至少尚書軒提供了食宿。雖然昨天的一頓早飯,已經讓她心疼到了牙齒。
她收拾了碗碟,又順手把房間和客廳、餐廳都打掃了一遍。在書房門口住了腳,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跨了進去。如果不拿一本書來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
這三個月——姑且保守地估計為三個月吧——看來她將成為標準的米蟲。隨手抽了兩本,就折回了客廳。
中午去了一趟超市,採買了一些菜色,順手又拎了一本菜譜。閑來無事,也許可以讓自己的廚藝得到長足的進步。駱香憐自嘲地想著,決定利用尚書軒寬敞明亮的廚房,作為自己廚藝的培訓基地。
可惜只有自己一個人用餐,一菜一湯也就夠了。駱香憐照著菜譜,學做了兩道新菜,味道還不錯,頓時對自己的廚藝信心大增。
她一直沒有什麼做飯的機會,租住的小閣樓除了一床一桌,只勉強備有一個無法轉身的衛生間。只能偶爾在陳雪麗或者田梓的公寓裡牛刀小試,還能夠得到兩個人的喝彩。
除了看書,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駱香憐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空閒的時光,悶得發慌。把公寓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擦拭過了一遍,書也看得頭昏腦脹。
心裡暗暗發愁,不知道尚書軒什麼時候才厭倦了自己,這種生活,簡直比她大學的時候同時打三份工,還讓人難以忍受。
看來自己果然是勞碌命,像這種無所事事的情-婦生涯,真不是她能過得下去的。
書也看得累了,乾脆合到了臉上,就這樣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才想到從那天起,就被自己關了機。田梓和劉雪麗不間斷的騷-擾,實在讓她頭大如鬥。
看了一眼客廳裡的壁鐘,頓時嚇了一跳,竟然已經八點了!
可是肚子卻又並不覺得餓,看來是因為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消耗的原因。長此以後,自己的器官估計都會一樣樣慢慢退-化。


第30章 我的晚餐

第30章 我的晚餐 尚書軒走到自己家的門口,看著門縫裡沒有透出燈光,心裡先就慌了一下。連開門動作都仿佛放到了無限輕。好在客廳裡昏黃的落地燈光,讓他的心定了一定。
在玄關處站住了腳,幾乎是懷著感動,尚書軒看著眼前的一幕。
晚風吹起輕薄的窗紗,翻卷起了繡著大朵郁金花的邊沿。
落地燈的光線偏於金黃,遠處淡淡的建築和樹林,都朦朧不清。而眼前的駱香憐,卻眉目如畫,生動自然。
流水般的烏黑長髮,被風輕輕吹起。有兩縷落在她的腮邊,在她白?的臉龐相,落下了兩絲陰影。
光線毫不吝嗇地打在她的肩上,泛著淺金色的光芒。
她手裡拿著一支勺子,茶几上是一盤炒飯,色澤柔和。電視機的聲音不是很大,她看得十分入神,以至於自己開門進來的動靜,都沒有被她察覺。
有些好奇,因此走近了兩步。原來是一檔英語節目,她一邊嚼著飯粒,一邊還嘴唇翕動,要離得近了,才發現她原來在跟讀。
手指輕輕落在她的唇畔,那裡有一顆飯料,像一顆小小的痣,把她專注的臉,襯得生動起來。
“啊!”駱香憐駭了一跳,勺子落到了茶几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早回來。”駱香憐嚅嚅地解釋,狼狽不堪地撿起了掉落的勺子。
“怎麼只開了一盞燈?”尚書軒仍然居高臨下地站著,看著她手足無措,忍不住心裡就動了一下。
“看電視而已,不用開那麼多燈。”駱香憐可憐兮兮地舉著斷成兩截的勺子,“我去重新拿一支來,不介意吧?”
“我去幫你拿吧。”尚書軒好心地說,走到廚房間,懷疑地眨了眨眼睛。
什麼時候廚房間裡,萬物皆備?水池裡堆著兩隻碗,台板上則放著一棵青菜。調料缸整齊地碼成了一排,放在牆角。看起來,倒真有居家過日子的模樣。
回頭看去,駱香憐已經關上了電視機,客廳裡大放光明,反少了剛才那份朦朧的美感。
他拿了一支勺子走回來,駱香憐伸出手要接,他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伸手挖了一勺飯送進自己的嘴裡,“唔”了一聲表示對她手藝的認可,又接著挖了一勺。
駱香憐的手仍然伸在半空,眼睛卻迷惑地又眨了兩下,摸不清面前的情況。
其實她很想提醒他,這盤飯是自己已經吃過的。
但看他緊接著又挖了第三勺,又急急忙忙地閉上了嘴。誰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剩飯噁心,反倒把她又劈頭蓋臉地罵一通?


第31章 我要考試

第31章 我要考試 “味道不錯,以後我們的晚飯就在家裡吃吧。”尚書軒幾大口就把駱香憐吃剩的半盤飯,全都毫不客氣地送進了自己的胃裡,連帶著定下了以後無數次的晚飯。
“啊?”駱香憐看著顆粒不剩的空盤子哭笑不得。
自己的晚餐,似乎才吃了一半。真是哪裡來的強盜,把自己據以裹腹的食物都風雪卷殘雲一般地消滅掉。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樣的賞臉,心裡還是有著隱隱的喜悅。畢竟,自己的手藝得到面前這人的認可,意義似乎不一般。
“在學英語?”尚書軒用餐巾拭了拭嘴角,竟然伸過來,順帶著替她也拭了拭。
駱香憐受寵若驚,連忙回答:“是的,我在大學的時候,英語只過了四級,所以現在有時間就惡補一下,以後也許會有用武之地。”
“你這麼用功,才過了四級?”尚書軒有些疑惑。
看她一邊吃飯還一邊跟讀的樣子,那種專注的神情,通常只出現在一種人身上,那就是所謂的“好學生”。
駱香憐的臉色黯了一黯:“是啊,六級沒有時間考。”
“大學裡的時間多得駭人,怎麼會沒有時間?”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駱香憐低頭收拾碟子:“如果你同時要打三份工,也會沒有時間去複習迎考的。”
“同時打三份?”
“嗯。”駱香憐並不忌諱當年的辛苦,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算不上丟臉。
反倒果現在,走進超市都下意識地躲閃著別人的目光。明明知道誰也不會認識自己,卻總覺得自己的臉上刻著“情-婦”兩個字。
連帶著買東西,都偷偷摸摸,一下子買足了一周的份量。
“你是孤兒。”尚書軒有點瞭解,“所以需要自己打工付學費吧?”
駱香憐坦率地點頭:“是啊,所以沒有很多時間去考這樣那樣的證。”白天實在無聊的時候,偶然間打開電視,發現有英語節目,才動念趁著這一陣閑得發黴,把那些可以考的證,都撿起來學習。
“現在還想考?”尚書軒有些詫異。有了三百萬打底,還需要去打工嗎?
“當然。有時間,就去考一張證,總是有用的。”駱香憐理所當然地回答,“現在外資企業的要求很高,基本上都要求外語流利。”
“你要去外資企業?想跳槽了?”尚書軒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一陣不舒服。
“外資企業的待遇比較好一點。”
“我給你的待遇不好嗎?我記得威天集團的待遇,在業內首屈一指的。”尚書軒很懷疑地挑眉。


第32章 不是金錢交換

第32章 不是金錢交換 “可我不是離職了嗎?”駱香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要不,現在怎麼會坐在他的家裡?
“是放假。”尚書軒糾正,“到時候你再回去上班就行了,或者我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工作。”
“不用了……”駱香憐婉拒,再走進他的公司,她還沒有培養出足夠的勇氣。光是秘書室裡八卦過來的內容,就已經讓她抬不起頭。
她們會怎麼看她?
尚書軒眯起了眼睛,微微勾唇:“也對,你身份不同,以後有了三百萬,其實也不用急著去打工。”
這是什麼話!
她是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了做他的情婦。 可是,她並不是用金錢來交換的。
“你可以收回你的卡,我不需要。你放心,我還沒有動用上面的錢,仍然放在抽屜裡。”挺直了背脊,駱香憐的聲音也冷淡了下來。
“你去哪兒?”尚書軒看她站起身來,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去洗碗啊!”駱香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經意間露出來的一抹緊張,難道他怕自己把他的廚房弄壞嗎?
“哦,明天有鐘點工,你讓她一起洗掉算了。”
“你還請了鐘點工?”駱香憐恍然,難怪打掃得這麼整齊。用膝蓋想也知道,像他這種人怎麼可能親息拖地抹桌呢?
“嗯,一周兩次,週三和週六。”
“哦。”駱香憐有些悶,這樣一來,自己不是又少了打發時間的方式嗎?勉強地提起了精神,“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兩隻碗用不了三分鐘。”
“今天是你打掃的?”隨便一瞄,便看出來被打掃過的痕跡,尚書軒便有些驚奇。
“是啊,反正沒有事。”駱香憐順口回答,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又分辯,“書房我沒有動,只是拿了兩本書,呶,就是這兩本。”
沙發上靜靜躺著的兩本書,一本是英文,一本是中文。
“嗯。”尚書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其實並不介意她使用書房。
那天,他只是因為——一時沒有找到她,猛看到她躲在書房裡,才借題發揮了一下而已。
可這時候,再說些什麼,又是自相矛盾,只能含糊地答應了一聲。
駱香憐看他沒有動怒,倒松了一口氣。回過身進了廚房,不久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聽在尚書軒的耳朵裡,竟覺得比悠揚的交響樂更動聽。
很想跟進廚房,看她洗碗的模樣。可是又覺得不好意思,也無法解釋從心底漫上來的那一層感動,是為了什麼。


第33章 我餓著呢

第33章 我餓著呢 走到廚房的門口,還是生生地頓住了腳步。看著自己一身筆挺的西裝,只揚了聲音說:“你洗好了碗,幫我煮一杯咖啡到書房來吧。”
“好。”駱香憐愣了兩秒鐘才急忙回答,對於淪落成了全免費的傭工,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不過,煮咖啡只是舉手之勞,還是不要再因此惹他了吧。
咖啡機她倒從來沒有用過,怕他等得著急又挑事端,從抽屜裡翻出一包即溶咖啡泡好。
書房裡,尚書軒正盯著電腦裡看著什麼。駱香憐把咖啡杯輕輕地放在他的手邊,輕手輕腳地就打算退出去。
誰知道他那個是不是商業秘密,到時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又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是要看書嗎?拿進來吧,這裡的光線好,適合看書。”尚書軒卻叫住了她。
“不用了……房間和客廳裡都可以的,我……不打擾你了。”駱香憐還是奉行著“三十六計走為上”的政策,離這個火源越遠越好。
何況,她才吃了一半的飯,肚子裡覺得空落落的難受,還要去下一碗麵條裹腹。
“沒關係,書房很大,我們可以一起用。”尚書軒的態度,卻出奇的好。駱香憐立刻頭皮都麻了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是,她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好損失的了。
無可無不可地點頭答應:“那好吧……”
尚書軒為她這樣的口氣,又忍不住沉下了臉。他的書房,是真的沒有一任情婦進來過。
當然,那是因為他的每一任情-婦……似乎從來不需要進書房來的。
“我去下一碗麵條,剛才……”駱香憐尷尬地打了個手勢,卻連自己都沒有明白這個手勢的內容。
尚書軒卻聽明白了,想到被他吞下肚去的半盤炒飯,竟然覺得意猶未盡。
“可惜今天已經吃得太撐了,不然還能嘗嘗你的麵條。”
飽漢不知餓漢饑,說的就是尚書軒這種人!
駱香憐憤憤地想著,卻不敢吐露半個反對的字眼。
“那你去吧。”尚書軒寬宏大量地放了行。
看到他臉色回了過來,駱香憐暗地裡松了口氣。
在廚房間裡俐落燒水下面,吃的時候卻盡可能的慢。
真極點怕與他面對面,這人有點喜怒無常,而自己又全無地位可言。站在他面前,就是低人一等。
“咖啡怎麼是即溶的?”尚書軒震驚的聲音,隔著書房的門傳來,顯得有些甕聲甕氣。


第34章 沒有賣相

第34章 沒有賣相 這人的嘴巴,怎麼像是……她還特意偷偷嘗了一口,也沒嘗出和現磨的有什麼區別啊!
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過去領罪,又怕他借題發揮,還是把自己胃裡填滿了再說吧。 駱香憐連忙加快了吞咽的動作,卻在看到在面前放大的那張臉時,被麵條嗆得連連咳嗽。
尚書軒皺著眉,伸出手替她拍了拍背,卻讓她渾身一寒。
他的手勁,也未免太大了吧。簡直讓她懷疑,他是不是要借機懲罰她一下,才這樣下了死力氣地捶。
不過,咳嗽倒是停止了。
“呃……”駱香憐老實地解釋,“是這樣的,我不會用那個咖啡機。我明天再好好學,今天怕你等得急,所以就……泡了一杯。”
“嗯,下次少放一顆糖。”尚書軒點了點頭,“面很香。”
“謝謝!”駱香憐禮貌地回答。
“看來,我們以後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家裡解決。”尚書軒仿佛是一隻修煉了千年的狐狸,眼睛眯得有些不懷好意。
“中午不是有工作餐嗎?”
“如果你願意送愛心便當,也可以送來公司。”
她當然——不願意!
駱香憐瞪著他,連忙搖頭:“我的菜不中看,送過去也不過飴笑大方。等我這幾天把手藝練好了再說吧,要不太丟人了。”
“沒關係啊,很不錯的。”尚書軒仍然讚美不已。看他的樣子,似乎又看中了她這碗牛肉麵。
下意識地護住了碗沿,這樣的動作讓尚書軒悶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
他想著,看來三個月以內,是不太會厭倦的了。
少了那些做作的嬌嗲,多了兩分真情真性。竟然讓他覺得,在家裡的生活也可以富有趣味。
吃掉最後一根麵條,駱香憐才滿足地舒了口氣。有自己的廚房,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好。
“唔,味道不錯。”尚書軒湊到了她的唇邊,用舌舔了一下。
這個動作,充滿了曖昧的挑逗情調,頓時讓駱香憐的整個人都幾乎石化。
尚書軒卻不退反進,加深了這個動作,在她的唇畔淺嘗深飲,對這樣的動作樂此不疲。
駱香憐被動地與他唇舌相交,忽然覺得不對,這是餐廳!
急忙想要退出來,卻被他扣住了後腦,再也動彈不得。
她的眸子,氤氳了霧氣,仿佛是落在梅花上的那一瓣細細的雪花,輕輕的呼吸都會讓它粉碎融化。尚書軒屏住了氣息,忽然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第35章 叫我的名字

第35章 叫我的名字 駱香憐有一段時間,腦袋裡完全是空白的。直到背心觸著了柔軟的席夢思,才驚醒了過來。
尚書軒看著她的目光裡,含著曖昧的灼熱,讓她耳紅心跳。
他俯著身的動作,讓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她的手正勾著他的後頸,不肯放開。
一邊暗暗讚歎美男的電波效應,一邊尷尬地收回了手:“還沒有洗澡。”
“沒關係,一會兒洗鴛鴦浴。”尚書軒對這樣的打斷,有些怫然不悅,不由分說地用唇堵住了她瀲灩生波的唇瓣。
再讓她說下去,大約又要大煞風景了。
駱香憐微睜雙眸,入目的光線,是昏暗裡帶著飄搖。正不明所以,才發現窗戶大開著,窗簾都沒有拉上。
“那個……窗簾……”好不容易趁著偶爾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斷斷續續地逸出了幾個單詞來。
“沒關係,關了燈誰也看不到……”尚書軒不滿於她的開小差,撫住她胸口的手猛一用力,讓駱香憐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隻手固執地伸去關了燈,還想去拉上窗簾,卻被尚書軒緊緊地勾住了腰。
他的手,挑開了她的扣子,灼燙的掌心覆上來的時候,駱香憐覺得自己可以溺斃在他的熱度裡,終於把身子的主動權交到了他的手裡。
窗外漆黑一片,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周身仿佛有水氣彌漫著清冷的霧氣。剛剛瑟縮了一下,滾燙的身體,已經壓了下來,綿綿密密地不留下一點空隙。
他放開了她的唇,可是這時候她已經再也沒有說話的情緒。整個人都被他撥弄到了崩潰的邊緣,雙手緊緊地扣住他結實的後背。
牙齒緊緊地咬住了嘴唇,身體裡那種陌生的衝動,讓她不明所以。甚至不知道想要什麼,只知道如果不緊緊地咬住,她就會發出那些春宮戲裡的聲音,只是一想,就讓人覺得羞恥。
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了她的齒。駱香憐放棄了無謂的掙扎,無助地仰臥在他的身下,眼睛閉闔著,覺得自己的肌-膚正漸漸地滾燙起來。
“叫我的名字……”灼熱地氣息,在她的耳垂邊輾轉反側,讓一**地戰慄,通過幼嫩的皮膚,直達心臟深處。
“尚書軒……”她喃喃地低語。
“不對。”他咬住了她的耳垂,先是微微一痛,接著便是一股電流,從最最敏感的耳垂,流經了五臟六腑。
他難道不是叫尚書軒嗎?
“叫我軒……”
這個太親密了吧?
駱香憐想著,思維卻有些混亂。


第36章 再來一次

第36章 再來一次 他唇齒間的輕齧,讓她幾乎申吟出聲。再不能仔細地思考,順從了他的意志,她低低地歎息了一聲:“軒……”
“乖女孩!”尚書軒滿意地笑了,放棄了細緻的折磨,直接揉身而上。
他感到呼吸逐漸紊亂,卻作也越來越狂野。
駱香憐的指甲,深深地嵌在了他的肌膚肉裡,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在發出一聲模糊的低吼後,他如玉山般傾倒在她的身上。駱香憐緊緊地把雙手在他的背上十指而扣,心虛地想起自己似乎刮破了他背上的皮膚……
“小野貓!”他的笑聲悶在胸膛裡,發出金屬般的共鳴聲。
駱香憐羞得滿臉通紅,而他接下去的那一句,更讓她幾乎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不過,我喜歡。”
他是被虐待狂麼?
“我們現在去洗澡吧……”他在她的耳邊說。
“我好累啊,明天醒來的時候再洗……”駱香憐耍賴。
要她在明亮的燈光下,和他赤-裸相對,還真是一大考驗啊。
“我付出的比你多……”尚書軒繼續調笑,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心情大好,“走吧,我們一起洗個澡。”
就是不想和他一起洗澡啊!駱香憐哀怨地想著,不肯動彈。
“好吧,明天再洗。”尚書軒輕喘了一聲,笑聲又在胸腔裡發出震動,讓她的臉,燙得更加厲害。
但是,真的很累了。仿佛休息了一天,就為了迎接這一場盛筵似的,這時候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
駱香憐稍稍挪開了一點,卻被他擁得更緊。
兩個人的胸膛相對,幾乎找不到一點點空隙。
“你是我的肋骨。”尚書軒笑著說。
駱香憐好奇地騰出一隻手來,指尖撫過他的肋骨。如絲如緞般的肌-膚,讓她的指尖一陣輕顫。那樣的感覺,很奇妙。
“小妖精,還想再來一次麼。”尚書軒的聲音有些暗啞。
“嘎?”駱香憐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急忙縮回了手。
“來不及了……”尚書軒已經開始了行動,隨著他的指腹所到之處,便燃起了新一波的火焰。
就這樣再一次沉迷吧!
駱香憐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只能隨著尚書軒的節奏,不斷地律動……
入睡的時候,真的是已經疲倦到了極點。雙眼微睜,隱約看到了尚書軒含笑的眉眼,那雙眼睛在黑夜裡仿佛星星般閃耀著,一直亮到了她的心裡。


第37章 我是異類

第37章 我是異類 駱香憐送走了尚書軒,再一次百無聊賴地趴在沙發上看書。
尚書軒的書,很少涉及文藝類,大部分都是企業管理、哲學、歷史。駱香憐一連抽了十來本,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部分。拉開了書房的窗簾,發了一會兒呆,才決定出去走走。
雖然他曾經下了命令,不許自己走出家門。但是他反正有了出爾反爾的前科,明明告誡自己不能進書房,卻又強令她陪著在書房裡看書。
所以……
打開衣櫃,衣服多到琳琅滿目。她從小到大,還沒有擁有過這麼多的衣服。可是翻遍了兩個衣櫥,卻連一件休閒夾克都沒有找到。
襯衫一律是尖領收腰,外套一概是香奈爾一類的職業裝。 長長短短的輕紗,是適合各種場合的禮服。
還是穿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舊衣服,是賣場打三折的時候買回來的格子襯衫和卡其休閒長褲。
站在街頭,竟然不知道往哪一邊逛才好。
看著人流如織,連那些匆匆的步履,都覺得是一種奢侈的羡慕。
慢慢著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才發現不要上班的白天,原來是如此的恐怖。
自己仿佛只是一個散兵游勇,整個街頭除了花白頭髮的老人和自己同樣的悠閒,根本找不出一個自己的同類。
看著沿街的櫥窗,出來得有點早,這時候還是上班高峰期,精品店幾乎還只有店員在忙著打掃衛生,看不到一個客人。
把手插進了褲兜,甚至連一款包都不用背。手機和錢,就隨意地放在外套的口袋裡,格外豔羨地看著那個一手拿著雞蛋煎餅,一手拎著通勤包趕公車的女孩。
簡直是自己以前的一個翻版。
可是看著櫥窗裡鬆鬆垮垮的自己,忽然扭轉了頭。
怕從玻璃裡映射出一張典型的情-婦臉,自從答應了尚書軒,實際上便該有這樣的認知。
“香憐!”曾經熟悉到骨頭縫裡的聲音,竟然讓她覺得陡然驚慌失措。
她僵硬住了身子,一隻手卻已經攀上了她的肩。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駱香憐回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客氣的笑容。
“我一路跟著你走過來,簡直不敢相信真的是你。”田梓似乎意外的欣喜,仿佛摸到了一張五百萬的頭等獎券。
駱香憐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做得好不好,說到底,讓她落入尚書軒那個陷阱的,就是面前這個空長著一張溫和面容的男人!
也不知道因為委屈還是憤怒,只是僵硬地微笑著,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第38章 還有婚禮嗎

第38章 還有婚禮嗎 “最近你去哪裡了?我去了你住的地方,一連幾天都是鐵將軍把門。 ”
田梓一臉春風般的笑容,仿佛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搬了家,暫時在朋友家裡住幾天。”駱香憐收住了笑容,轉頭看向了街邊一雙互相攙扶的老人。
如果她有一天老到這樣,還有一個相濡以沫的伴侶,那就是人生幸福的極致了吧?
“搬去了哪裡?龍君兒那裡嗎?”
“不是,是一個新朋友。”駱香憐板著臉,努力地想抑制住自己內心裡的那份狼狽。
田梓有些懷疑地看著她,駱香憐的朋友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他不覺得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真能交上一個新的朋友。
“你趕時間上班吧,我不打擾你了。”駱香憐的口氣不再生硬。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金創藥,傷得再重,血流成河,都能夠慢慢地止住。
何況,他傷她,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
最初的慌亂,在真正面對面的時候,已經漸漸地平息淡定。
他負她在先,那個驚慌的人,絕對不該是她。
“不趕,好容易見到了你,我請你吃早餐。”田梓仍然對她保持著相當熟稔的態度。
到底是在商場裡打過了滾的,經歷了那樣醜陋的一幕,還能夠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生,笑得一臉的雲淡風輕。
“不了,我已經吃過。”
“再吃了一點吧,哪怕喝一杯咖啡。”田梓拉過她的手,她卻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立刻甩開。
田梓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兩人重見以來的第一絲尷尬。
“香憐,我有話對你說,好嗎?”
“我們之間,早已經沒有了再說話的必要。”駱香憐忽然覺得自己打腫臉稱胖子的行為,有些可笑。
不再刻意地堆疊起笑容,兩腮覺得有些酸。
“我們的婚禮……”田梓含笑提醒。
駱香憐再一次覺得詫異:“我不記得我們還需要什麼婚禮,我想新娘的人選,應該是另有其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見。”
“香憐!”田梓似乎真的急了,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手!”駱香憐看到路過的行人,已經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
“你聽我的解釋!”田梓執拗地看著她。
交往了不短的時候,駱香憐明白這樣他這種神色,就是不肯輕易甘休。
可是,她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解釋的必要。


第39章 不要再解釋

第39章 不要再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親眼所見,什麼解釋都不需要了。”駱香憐抬起頭,冷冷地拒絕。
“香憐,你不明白的。”田梓握住了她的手不放。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你既然選擇了她,那麼就讓我退出,好嗎?”駱香憐迎著陽光,把幾乎要湧出來的淚意,又逼了回去。
那是一場對女人最大的羞辱,她無法大方地握回他的手,來一句:我們還是朋友。
不,她做不到這樣的豁達。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田梓近乎氣急敗壞地嚷著,路上的行人已經側目而視。
他可以不管不顧,她的臉皮可還沒有這麼薄。
“別跟我說一時迷惑什麼的,這樣的理由,去騙十六歲的小姑娘還差不多。”
“不是的,只是一次利益交換。”田梓急急地解釋,“我們去旁邊這家店坐一會我,我仔細講給你聽好不好?”
實在受不了在街頭與他拉拉扯扯,駱香憐咬著唇,任由他拉住了她走進街邊的一家西餐廳。
叫了一杯咖啡,田梓殷勤地幫她加糖,她卻拒絕:“不用了,我不加糖,謝謝。”
“你以前……”
“現在我改胃口了。”駱香憐搶白了一句,原來自己仍然有怨啊。
可是這喝咖啡不加糖,好像是尚書軒的習慣。難怪自己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其實她並不慣喝清咖啡,只是這時候覺得心裡苦到極點,倒是這不加糖不加奶精的咖啡,比較合適自己的心情。
用小匙輕輕地攪拌著咖啡杯,駱香憐抿著唇不開口。
反正如今是無業人士,正愁沒個地方打發時間。他愛耗著,她就陪耗吧,至少這裡的環境還不錯,也免得跟無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串。
“香憐,其實我和劉雪麗……”田梓看她神色悵惘,心裡一黯,隔著桌子就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
駱香憐震動了一下,立刻大力地抽回了手,咖啡杯被狠狠地波及,潑到了桌子上。
“不用說了,再多的苦衷也是一樣,畢竟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駱香憐陡然站了起來,也不等田梓再說話,一閃身就疾步推開玻璃門出去。
一時也不辨東南西北,只是順著人流低頭往前走。
直到十字路口遇到了紅燈,才停了下來。看著行人奇怪的臉色,用手一抹,發現已經是滿臉的淚。
音樂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手機。螢幕上“尚書軒”三個跳躍的名字,讓她的心忽然地緊了一緊。


第40章 失去理智的怒氣

第40章 失去理智的怒氣 “你在哪裡,打了你至少五個電話都不接!”尚書軒的口氣非常不好,駱香憐看了一眼對面高大的建築物,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最時尚的一條街。
“我在佰麗廣場……”下意識地回報了行蹤,又立刻閉上了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被壓抑著的怒氣,雖然並不震耳欲聾,卻讓她從心底裡冒出來了一層又一層的寒氣。
“我讓你不要出門……你倒好,跑了半個城?做我尚書軒的女人,就不要再和別人勾三搭四。現在趕快回家!”
“好。”駱香憐立刻答應,“我現在就回去。”
直到擠上了公車,才忽然想起來,他剛才說什麼?
和別人勾三搭四!
可是現在才解釋,似乎也晚得很了。
認命地一步一步地捱入了大廈,剛剛掏出鑰匙,門就被猛地拉開。
尚書軒一身怒氣地站在門口,他看她的眼光,讓她想到了半夜獨自醒來,看到的那輪清冷月亮。夾雜著無形的刀光劍影,看不出一絲溫度。
駱香憐隱隱地明白尚書軒誤會了什麼,張了張口,還沒有說出話來,已經被他大力地擰住了胳膊,一個踉蹌就跌進了屋裡。
門被碰上的聲音,在空寂的屋裡,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震得耳膜都隱隱的疼痛。
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鑒人,硬度絕對讓駱香憐痛得皺起了眉頭。
下頜被猛地捏住,冷入骨髓的聲音,便一字一句地飄到了她的耳朵裡。
“記住你的身份,是尚書軒的情-人!”
語氣不見得有多狠,卻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殺氣。
駱香憐怕得發抖,可是眼睛卻仍然倔強地瞪視著他的臉:“是,我明白,三個月。”
這樣鎮靜的回答,顯然進一步地惹怒了他。想也沒想,就狠命地把她往旁邊一甩。駱香憐站不住腳,硬生生地撞到了牆上。
一時只覺得金星直冒,也不知道撞到了哪裡,拼命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卻只能沿著牆緩緩地滑落到地上。
仿佛是隔了很久,才覺得自己的額上,尖銳地疼痛起來。
“做什麼,還不起來!”尚書軒的聲音憤怒地飄來,駱香憐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卻又是一個僕跌,直接又往地上栽去。
“怎麼回事,你撞到哪裡了?”尚書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駱香憐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和大理石作再一次的親密接觸,而是落到了他的懷裡。
‧‧


第42章 頭暈眼花

第42章 頭暈眼花 駱香憐迷迷糊糊地想著,覺得有些困倦。身下的席夢思,仿佛帶著無限的誘-惑,不斷地誘著她進入夢鄉。
“怎麼沒反應了?不會是這一撞就被撞傻了吧?”尚書軒收拾好了東西,冷冷地嘲諷。
明明包紮傷口的時候,動作還那麼輕柔,這時候的口氣,卻帶著冷硬。
“嗯,有點頭暈。”駱香憐沒有了與他伶牙利齒的氣力,半闔著雙眼。
“頭痛不痛?”尚書軒的口氣帶上了兩分緊張。
“嗯,還好。”
“那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事再叫我。”
“好。”
尚書軒看著她果然睡了過去,提著箱子站在房間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替她把被子蓋好。
駱香憐這一覺,睡得總是不太踏實。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掙扎,那些淩亂的片斷,讓她心裡慌亂,想要叫,卻偏又叫不出來。
喘著粗氣從無邊的黑暗裡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背心已經被汗濡濕了。
心裡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厚厚的樓板,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似乎永世不得翻身的樣子。
看著窗外,才知道已是薄暮時分,公寓外面的街燈,一盞盞地次第亮了起來。
這一覺,明明覺得一直迷迷糊糊,卻原來睡了這麼久!
駱香憐發了一會兒的呆,才意識到,自己既不是在孤兒院,也不是在租住的小閣樓,而是在尚書軒**的金絲籠子裡。
頹然地長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才駭了一跳。
尚書軒沉沉的眸光,正幽幽地看著她。仿佛是窗外那璀璨的霓虹燈光,並不是特別的炫耀,卻又讓人無法漠視。
駱香憐回過神來,想起他們之間自相識以來最大的一場風波。竟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一語不發。
胃裡覺得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仿佛有些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
“感覺怎麼樣?”
尚書軒一語未落,駱香憐已經忍不住趴到了床畔。
明明不想在他的面前失態,可是嘔吐出來的穢物,卻濺到了尚書軒的膝蓋上。
心裡惴惴不安,卻只是喃喃地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緊接著,又是一輪嘔吐,卻因為沒有吃午飯,胃裡早就被先前的嘔吐清空,這時候只是難受地幹嘔。
背上卻有一隻手掌輕輕地撫了上來,沿著她的脊樑骨,輕輕地從頸部抹倒她的腰椎處。


第43章 跟我去公司

第43章 跟我去公司 清晨的陽光被窗簾擋住了大半,尚書軒的睡容安詳得像個孩子。只是那緊緊抿住的雙唇,似乎還殘留著白天時候的冷酷無情。
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自己負氣答應他的那一刻開始,就仿佛踏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醒了?”
“嗯。”駱香憐臉色一紅,像是被抓了現形的小偷,不好意思地把眼睛瞟向了別處。
自己,竟然一大早就發起了花癡,對著他看了不知道多久。
“你也起來,跟我去公司。”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我?去你的公司?”
“也是你的公司,不過你的職位有變動。張小姐已經遞上了辭呈,你去接她的位置。”尚書軒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可是這並不是他的初衷。
“首席秘書?”駱香憐條件反射地拒絕,“我無法勝任的,進公司才沒多久,對上上下下的關係都沒有理明白。 ”
“張小姐當然會教你。”尚書軒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讓駱香憐立刻沉默下來。
她其實不反對去上班,悶在家裡的日子無聊到了像是黃梅天食物上的黴斑,總是不見天日。
可是,她又害怕回到公司以後,和尚書軒的曖昧,成了上上下下的談資。
然而,尚書軒並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只是下了一道命令而已。
駱香憐洗梳的時候,看著鏡子被包紮得平平整整的額角,有些恍惚。
他一個成功的商人,怎麼會對外科醫生的本行這麼熟悉?
“我這樣……”駱香憐局促地指著自己的額頭,“還是不要去了吧?”
“是不是和那個田梓約好了?”
嘎?怎麼會有這樣的誤會!
“沒有,我怎麼會和他……”她躲他還不及,難道會傻得再跟他訂下再見之期?
“那就走吧,你的傷口,正好用來說明這幾天為什麼沒有上班。”尚書軒面無表情地坐在了餐桌旁。
駱香憐有意拖延時間,想著不去做那個見鬼的首席秘書。以她的資歷,在秘書室遠遠算不上資深。
“走吧。”尚書軒卻根本不理會,站起身來的時候,拿起了兩個煮雞蛋,“路上吃吧。”
一路上,駱香憐都帶著不安的神情。
她想著自己見到了龍君兒,該怎麼解釋自己這些天的行蹤。
被尚書軒逐出公司,倒也罷了,至少可以讓她暫時做個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兩耳不聞窗外事。
離公司越近,她便越是覺得惶恐。


第44章 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第44章 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田梓,你是別想見到了。”尚書軒卻誤會了她的不安,咬牙切齒地下了通諜。
“我不是……”駱香憐想要解釋,卻看到了公司廈的尖頂,出現在拐角處,連忙改了話題,“你在這裡放下我吧,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和我一起下車,很丟人嗎?”尚書軒森然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不是。”駱香憐生出一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可是你不覺得,我在你的車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
“有什麼奇怪?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不應該在我的車裡嗎?”
駱香憐的唇張了兩張,汽車的行進速度,已經把她穩穩地帶到了公司的門口。
他絕對是故意的!
哪怕開進地下停車場,也不用面對這麼多的公司員工啊!
駱香憐憤憤地坐著,尚書軒撇了撇嘴:“也許,你想讓我親自替你打開車門?”
仿佛是一隻被踩著了尾巴的貓,駱香憐條件反射地打開車門,立刻接收到了上班高峰期從四面八方遞過來的視線。
有羡慕,有嫉妒,有驚訝,有恍然……
硬著頭皮,駱香憐跟在尚書軒的身後,一步步地捱近了電梯。
剛走到員工電梯門口,尚書軒已經冷冷地拋下了一句話:“坐這個電梯上去。”
那些躲躲閃閃的目光,又無一例外地射向了駱香憐,讓她恨不能立刻拿一把鏟子,把自己密密實實地藏到地洞裡去。
好在專用電梯來得快,駱香憐一副典型做賊心虛的樣子,甚至不及思索,搶在尚書軒之前就踏進了電梯。
立刻,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也許本來還有人當作是上下級的,這一下還不都對她和尚書軒的關係昭然若揭?
尚書軒踏進電梯,一眼看到駱香憐懊惱羞憤的臉色,臉上終於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駱香憐正在自怨自艾,一抬頭,電梯已經停在了頂層。
這一次,她沒有搶在他之前出電梯。
“別是屬烏龜的嗎?”尚書軒沒好氣地說,“跟我進辦公室。”
在威天集團工作了這麼久,還沒有進過總裁辦公室呢。
駱香憐悶悶地問:“不是去接張小姐的……”
“先進來。”尚書軒不耐煩地說著,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劉加偉從旁邊的辦公室迎了出來,看到駱香憐,無法掩飾地愣了一愣,頓時讓駱香憐臉紅耳赤。
她的身份,也許在整個威天都已經不會成為秘密。
辛苦了這麼久,最終只是得著這樣的結局麼?
無疑是不甘心的,可是說到底,仍是自己一時迷惑,才答應了尚書軒的條件。
所以,遭人唾棄,也是她自找的。


第45章 被金屋藏嬌

第45章 被金屋藏嬌 駱香憐自暴自棄地想著,一張臉已經漸漸褪去了血色。
恍然回神的時候,她已經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邊,劉加偉目不斜視、有條不紊地向尚書軒報告著工作。連聲音的停頓,都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這是秘書室報上來的首席秘書人選,請總裁定奪。”
如果不是錯覺,駱香憐分明聽到劉加偉輕輕一歎。
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話,“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大約就是說的她這樣的人了。
“駱香憐?”尚書軒顯然是詫異的,卻只是平靜無波地朝她看了一眼。駱香憐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輕輕地答了一聲。
“倒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和加偉都看中了你接任張小姐的位置,這大概就算不上我以權謀私了吧?”
“駱小姐是最合適的人選,秘書室的幾個人,我一一的慎重考慮過,或者流於浮淺,或者失于急躁,駱小姐做事穩妥,想來一定能夠勝任。 ”
“好。”尚書軒很爽快地點頭,“香憐,去跟張小姐學,早一點學好,也能早一天放張小姐求去。”
駱香憐無奈地走進了首席秘書室,張眉正坐在電腦前發呆。
首席秘書的工作,在駱香憐想來,應該是相當繁忙才是,她怎麼還會有空發呆?
“是你?”張眉口氣不好,帶著兩分輕蔑。
駱香憐知道自己的資歷,不足以和張眉相提並論,只得忍氣吞聲地“嗯”了一聲。張眉卻忽然抽出了一根煙,站了起來。
駱香憐看著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暗暗吃驚。
“看什麼!要不是我肚子裡有了貨色,周華榮肯拿金屋藏我麼?”她優雅地點著了火。
“孕婦不能抽煙,對寶寶不好。”駱香憐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老周的種,還能好到哪裡去?”她“嗤”的一聲,吸了一口,又吐出了一個完整的煙圈,“倒還是你,能上得了尚書軒的床。”
駱香憐立刻臉紅耳赤,又羞又惱。然而,這偏偏又是事實,即使她想要辯解,也只能脹紅了臉,一言不發。
“總裁讓我來跟你學著一點……”駱香憐選擇了改換話題。
張眉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掐滅了煙。重又坐下來,大概地講了一遍,又讓駱香憐搬一張椅子,完成今天的秘書工作。
“你做得不錯,難怪劉加偉力主把你調上來,我還以為他……”張眉笑得有些曖昧,駱香憐不名所以。


第46章 沒有什麼不同

第46章 沒有什麼不同 “這兩天,我就要走了。 ”張眉忽然歎息了一聲,神色裡說不出的悵惘。
駱香憐雖然和她交往不多,好歹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她分配下來的。很佩服她做事幹練精明,雷厲風行。
“那你有什麼打算?”駱香憐一邊把資料輸進電腦,一邊頭也不回地問。
“他替我買了一套房子,我就在那裡待產了。”張眉不以為然地輕笑,“往後,你不也是一樣?只不過,尚書軒年少有為,只怕不那麼容易抓住他。”
“我當然不同,我……只是臨時的。”駱香憐急著想要撇清。
張眉揚了揚眉:“你倒是看得開,知道不能長久。到底年輕,說話還能有些底氣。我不同啊,快要三十的人了,手裡不抓著點,將來的日子……”
“你的薪酬不低啊……”駱香憐不明白,首席秘書的收入,應該是自己的五倍。
“不低?尚書軒一個月就給你一百萬,臨走還奉送洋房名車。你在這兒一年也就掙個二十萬,加上年底的紅包,撐足了也就二十二三萬,怎麼比?”張眉冷哼一聲,“就算是周華榮,鐵公雞似的,不也照樣給我磨來了房子和車子?”
駱香憐無法認同地搖了搖頭,張眉卻不屑一顧:“都是一樣的人,何必要了裡子還要面子!”
兩個人接下來都埋頭做事,基本上駱香憐十指不停,張眉只在旁邊動動嘴皮子。駱香憐還是十分感激,知道她是對自己傾囊相授。
抱著一疊待簽批的文件,駱香憐推開了總裁室的門。
尚書軒頭也沒抬,只是在她轉身的時候,說了一句:“坐下來吧,我一會兒還有事要你做的。”
大老闆既然吩咐了,駱香憐也樂得坐下歇口氣。龍君兒雖然很看不起張眉甘願做周華榮的情-婦,但對她的工作能力,還是不能提出質疑。
一早上,在張眉的指使下,駱香憐忙得連喘氣的功夫都欠奉。
尚書軒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輸著什麼,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偶爾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數位和英文。
駱香憐百無聊賴,轉過了頭打量著他的辦公室。


第47章 吻錯了地方

第47章 吻錯了地方 威天集團位於這個城市有著寸土寸金之說的黃金地段,他的辦公室卻大得離譜,無疑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
除了寬大的辦公桌,還用屏風隔開,那邊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橢圓形的會議桌,線條簡潔流暢。
牆上掛著印象派的畫,在駱香憐看起來,那些線條,根本就是雜亂無章。但是掛在這個闊大的辦公室裡,背後襯著著希臘設計的牆壁,卻格外的和諧。
大理石灰白相見,光可鑒人,幾乎可以倒映出天花板上巨大的雙龍浮雕。
有錢人啊……
駱香憐正在肚子裡大發感慨,不經意間一回頭,就看到尚書軒早已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看夠了麼?”尚書軒似乎饒有興趣,昨天的那一場風波,這時候徹底地平靜了下來似的,帶著吟吟的笑意。
駱香憐立刻心虛地低下了頭:“嗯。”
忽然又覺得自己的心虛明顯沒有道理,她又不是在看他!她只是打量他的辦公室,似乎完全可以正大光明。
於是,她抬起頭來,卻還是避過了他的注視:“是的,佈置得很不錯。”
“是書亭設計的,能夠得到你的認可,也算我沒有白供他讀劍橋。”尚書軒的眉宇間,隱隱含著得意。
駱香憐投過一個疑惑的目光,尚書軒淡淡地解釋:“書亭是我的二弟,正在劍橋三一學院就讀設計專業。”
有些好奇地又打量了一遍,駱香憐發現這樣簡單的幾件辦公用具,卻組合得恰到好處,極大地在視覺上拉伸了空間。
“真的很好。”由衷地又讚歎了一聲,難怪他的辦公室能放手讓弟弟設計,果然是才華橫溢。
尚書軒仍然看著她,眼裡的那一點驚喜,眉間的那一點飛揚,映著視窗穿透進來的陽光,說不出的流麗動人。
忍不住用手撐住了桌面,俯身下來。駱香憐正好回頭,唇擦著他的頰,柔軟一閃而過。
“沒一點誠意,應該在這兒。”尚書軒指著自己的唇,明明抿著唇佯裝不悅,可是眼睛裡的笑意,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我回去做事了……”駱香憐覺得無法應付,急忙使出孫老前輩教導的“三十六計走為上”,就想腳底抹油地溜出去。
“今天的事做得很了,剩下的讓張眉理一理吧。”尚書軒沸然不悅,又坐回了他的椅子。
難道是責怪自己做得太多麼?駱香憐一時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僵硬著又坐了下來,卻仍然坐立不安。


第48章 不願接聽的電話

第48章 不願接聽的電話 “怎麼,椅子上有釘子?”尚書軒滿臉不悅,“我的辦公室,大概可以算得上本城最舒服的辦公室了,你倒喜歡去聽張眉指使?”
對著張眉,那也比對著尚書軒強上百倍啊!
駱香憐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不是,我想跟張小姐多學一點東西,她說急著離開,我怕到時候我應付不來。”
“哦?”尚書軒抬起頭,對著她微笑,“我還以為你急著想要逃開我呢!”
真是不厚道,明知道自己就是這麼個意思,還非要紅口白牙地講出來。駱香憐在心裡表達著自己對他的鄙視,卻只是垂著頭不說話。
尚書軒埋頭在她抱來的一堆資料裡,駱香憐抬起頭,看著他運筆如飛,一份接一份地簽批著意見。
他專注的側臉,是一個很漂亮的剪影。額發掉了兩綹下來,遮住了他銳利的眼睛。這樣的他看起來,是完全無害的。
駱香憐悄悄地歎了口氣,卻突兀地聽到他的問話:“歎什麼氣?”
“沒有什麼……”她話音還沒有落,手機已經響了起來。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她拿著手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電話吧,我不僅僅是你的上司。”尚書軒松了口,駱香憐才松了口氣。
螢幕上的名字,卻讓她的拇指又遲疑了一下,才按住了通話鍵。
“雪麗,找我有事?”駱香憐把聲音壓得很低,尚書軒看似不在意,其實手裡寫字的速度,已經大大地降低。
“香憐,一直想找你,可是你的手機卻總是關著的。我先說一聲‘對不起’,不要因此而影響我們的友誼,好嗎?”
駱香憐有些張口結舌,她和田梓背著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以後,還談得上和她的友誼嗎?
“我最近一直關機。”她勉強應了一句。
如果不是今天重新走進公司,她的手機怕還沒有開出來的必要。誰知公事還沒有用上,卻接來了她最不想接的電話。
“你在生我的氣,是嗎?我打到你的公司,說你請了長假……香憐,我一直在找你,我們已經有那麼多年的交情,也不能說斷就斷,對不對?”
駱香憐苦笑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話。
“當然,你完全有理由生氣。可是,我還是請你聽一聽我的解釋,好嗎?”
“不用了,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駱香憐一口回絕。
“香憐,你想想我們在學校裡的時候吧,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就像兩姐妹似的。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我要和你好好談一談,不要輕易地拒絕。”


第49章 約會

第49章 約會 難道她和田梓的上-床,就是這樣珍惜出來的嗎?
如果不是在尚書軒的辦公室裡,駱香憐一定會直言不諱地問出來。
然而,那時候在學校裡,劉雪麗確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心有點酸酸軟軟的,可是又不想輕易屈服。
“我現在正在上班,以後再說吧。”駱香憐在尚書軒的注目禮之下,實在如坐針氈,很想就這樣應付完劉雪麗就掛機。
“你又上班了?那就好,你下班以後,我們就約了在千千咖啡見面,不見不散。”
駱香憐頭疼地說:“雪麗,我……”
可是旋即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讓她待喚奈何。
也許劉雪麗是明白的,她的朋友本就乏善可陳,怎麼會輕易拒絕一份相交了數年的友情呢?苦惱地收起了手機,抬起頭,卻撞上了尚書軒探究的眼睛,立刻又駭了一跳。
“晚上有約會?”他問。
“是的,是劉雪麗,我的朋友,她……”駱香憐怔怔地敘述,卻帶著困惑的神氣。
“嗯,回去做事吧,下班以後我們一起去。”
“啊?”駱香憐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你是我的情人,有約會我不能去嗎?”尚書軒沒好氣地丟下了一句話,就轉回了頭,“回去把事情做好,下班以後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一起去。”
駱香憐哭笑不得:“是劉雪麗,她是……”
“我知道,就是和你未婚夫上-床的那一個。”
他理所當然的回答,讓駱香憐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頓時就僵硬了起來。
再怎麼說得雲淡風輕,這段感情也無風無浪地走過了七年。
在請柬都發出去的時候,卻讓她發現,一直以為握在手裡的幸福,僅僅是一個笑話。
“隨便你吧……”駱香憐失去了爭辯的興致,“我出去做事了。”
“好。”尚書軒看著她的背影,淡出了視線,卻很久都沒有回到公事上去。
駱香憐努力用繁忙析工作,把自己雜亂心事,驅逐到心臟的某個角落。
電腦裡終於發出一聲清脆的鈴聲,威天集團的人性化設計,提醒著埋頭工作的兩個女人:下班時間到了。
“我真佩服你,張小姐。這麼多工作,你怎麼能夠應付得來?”駱香憐舒了口氣,把桌子上的文檔分類歸整。
“你也不錯,剛上手,就能有這樣的效率。”張眉經過了一天的相處,變得平和,“當年,我可能做得還沒有你好。”



第50章 下班後的尷尬

第50章 下班後的尷尬 駱香憐感激地笑了笑,想謙虛兩句,又拙於言辭。
“我先走了。”張眉毫不拖泥帶水,拿了自己的名牌皮包,就款款地踩著高跟鞋出去。
駱香憐把東西都放置整齊,覺得張眉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難相處,唇角忍不住微微地翹了起來。
能上班做事,至少比悶在家裡要強得多。
她認命地想著。
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駱香憐看了一下號碼,原來是總裁辦公室。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下班以後的約會,忍不住頭大如鬥。
專用電梯裡,只有尚書軒和駱香憐兩個人,張眉先一步離開,而劉加偉還被成堆的公事,埋得喘不過氣來。
“難道我跟你去,會替你丟人?”尚書軒看到駱香憐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就忍不住氣往上湧。
“不是,當然不是。”駱香憐第一反應,就是矢口否認。雖然這樣的說法,離她本來的意思並不遙遠。
她該怎麼跟劉雪麗介紹尚書軒?
何況,還沒來得及擔心完,絡繹不絕的公司員工三三兩兩地從員工電梯裡走出來。駱香憐急忙低下了頭,不敢看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
“香憐?”一個驚訝的聲音,傳自身後。
“龍君兒……”駱香憐遲疑地轉過頭,看到無數躲閃著她的目光,頓時氣餒外加羞惱。
誰還看不出她與尚書軒的關係?
“香憐,你怎麼……”龍君兒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駱香憐就已經被尚書軒挽住了胳膊。她只能傻乎乎地站在大廈門口,看著那兩個人坐進了汽車,絕塵而去。
駱香憐一進汽車,就掙脫了尚書軒的鉗制,脹紅了臉,想要質問,卻又閉上了嘴。只是把身子往車窗邊挪了挪,最大限度地和他保持了距離。
“老陳知道你是我的情人,不用遮遮掩掩了。”尚書軒的臉色,極度不好。
駱香憐的臉,更加紅得要滴出血來。眼睛一酸,就要當著他的面掉下眼淚。總算還有一點理智,急忙轉向車窗,用力地眨了兩下眼,才把眼淚逼了回去。
司機老陳,只是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後座上的一舉一動,都似乎與他無關。
穩穩地停在千千咖啡的門口,駱香憐卻遲疑著不肯挪動腳步。
早知道尚書軒要跟她來,她就該當場就回絕劉雪麗。
“進去吧。”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不凡的氣度,立刻讓迎上來的侍者,都分外的謹慎。
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著的劉雪麗。她的對面,熟悉的肩膀輪廓,分明是屬於田梓。


第51章 不請自來的客人

第51章 不請自來的客人 駱香憐感到意外,腳步像是生了根似的,再也移動不了一步。
“難怪不要我跟著來,原來還有他!變著法子,想要來會舊情人,是吧?”尚書軒冷冷地湊到了她的耳邊,“有什麼話,昨天還沒有和他講完嗎?回去再找你算帳!”
駱香憐頓時回過神來,目前最大的危機,其實是身邊的這個男人,而不是田梓。
田梓,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昨天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又迎來了新一波的誤會。早知道今天的約會裡,有田梓,打死她都不敢赴約。
“香憐,你來啦!”劉雪麗首先站了起來,一臉討好的笑容,讓駱香憐只能也浮出一個笑容。
田梓站了起來,看到駱香憐身邊的尚書軒,有一?那的失落。這樣的表情,讓尚書軒的眸子微微一暗。
以他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的經驗,自然看得出來,這田梓,分明對駱香憐猶未忘情,心裡便極端的不舒服起來。
他尚書軒的女人,還敢動腦筋想重續前緣?
陰贄著臉,尚書軒也不等誰的邀請,自顧自地坐到了田梓的旁邊。
田梓愣了一愣,有些迷惑:“香憐,這是……”
駱香憐剛在劉雪麗的身邊坐定,急忙介紹:“這是我的上司,威天集團總裁尚先生。這是……”
“尚書軒,很高興見到你們。”尚書軒打斷了駱香憐的介紹,“我知道你們,一個是香憐的前未婚夫,另一個是香憐的好朋友,好同學。”
他的臉上,可連一點兒“高興”的神色都沒有,反倒是劉雪麗,露出了一個討好而嫵媚的笑容。
“原來是尚先生!香憐,你怎麼從來沒有說起過呢?”
駱香憐滿嘴不是滋味,只是淡淡地說:“他是我的上司,難道你不知道嗎?”
“哦,對啊,你也是在威天集團供職的嘛!”劉雪麗作出恍然大悟狀。
駱香憐埋頭切自己碟子裡的牛排,神思有些恍惚。剛切了一半,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直接把她的碟子接了過去,推過來一份原封不動的牛排。
“謝謝。”他曖昧地點頭,刻意地表明著他與她的親密關係,然後氣定神閑地享用她的勞動成果。
田梓連看了駱香憐兩眼,她硬著頭皮,恨恨地重新開始切牛排。
“香憐,我……”田梓剛一開口,又偏頭看著尚書軒,又住了口。他把眼睛轉向了劉雪麗,皺著眉用眼色詢問這個不速之客。
劉雪麗聳了聳肩,輕輕搖頭。


第52章 我們住在一起

第52章 我們住在一起 她只知道駱香憐住到了尚書軒的公寓,可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這麼親密。 連這種私下的聚會,他也不請自來。
當然,她對於這樣的結果,覺得滿意。席間,頻頻地把目光投注在尚書軒的身上。
這樣的極品男人,不知道比田梓高出了多少個級別。如果她能夠釣到他……那就根本不必要在田梓身上再花費力氣。
她的眼睛瞟過駱香憐,她只是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吃樣她的食物,心裡漸漸地有了把握。
既然田梓與駱香憐七年的感情,都能夠被她手到擒來,就不信……

她的心裡鼓起了滿滿的自信,看到尚書軒抬起頭來,連忙送上了一個自認為最最完美的笑容:“尚總裁,認識你很榮幸。 ”
尚書軒不露聲色,一張臉像是千山不融的冰山,只是禮貌地“嗯”了一聲。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沉默,田梓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因為身邊的尚書軒臉沉如水,又把話咽了回去。心裡像有一隻猴子在拼命地跳躍,可是卻偏又找不到什麼突破口。
結果到最後,什麼實質性的話都沒有說,就散了場。
“香憐,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田梓終於忍不住,背對著尚書軒開了口。
駱香憐飛快地看了一眼尚書軒,看到他面無表情地聽著劉雪麗的巧笑嫣然,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對不起,今天太晚了,我想回去。”
“尚總裁,不敢麻煩您了,還是讓田梓送香憐回去吧。反正,他都已經送習慣了,是不是?”她笑著摟著駱香憐,眼睛卻微眯著看向尚書軒。
“不用了,她和我住在一起。”尚書軒面無表情,不經意似地瞟向了田梓。
“她住在你那裡嗎?”田梓似乎頗出意料,眼睛駱香憐的身上,愕然地移到了尚書軒身上。
“不錯,她是我的情人,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打她的主意。”尚書軒根本不留餘地,冷冷地說完,就宣示自己所有權似地,摟著駱香憐的腰就率先往外走,“再見,兩位。”
田梓看著他們的背影,失魂落魄。
“他們……什麼時候……”
劉雪麗抿著唇,握了握拳,忽然展顏一笑:“所以,你才要更加把力,才能把香憐搶回來啊!”
田梓忽然瞪著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大概又看上了尚書軒吧?他可無求於你,怎麼可能會上你的賊船!”
“你我各取所需!”劉雪麗打了一個響指,帶著兩分得意,“你只要想辦法把香憐……我負責搞定尚書軒。”


第53章 暴怒

第53章 暴怒 一路上,尚書軒的臉色,都陰沉得讓人覺得害怕。
直到在地下車庫熄了火,尚書軒仍然坐著一語不發。駱香憐的一隻腳正要跨出去,卻因為偷瞟了他的臉色,而把手遲疑地停在車門把手的地方。
“借了劉雪麗的幌子,就是去會舊情人的吧?”他終於開口的時候,絕對把整個車廂的溫度,陡然的壓下了十度。
“我沒有。”駱香憐為自己辯白。
“沒有?如果我沒有跟你去,恐怕看不到你和田梓眉來眼去的親密吧?很好,田梓應該感到很幸運,如果你對他仍有餘情,可以打電話告訴他一聲,他那家輝榮貿易,你要定了!”
輝榮貿易?那是田梓的公司……
難道,他的意思是……
駱香憐鼓足勇氣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駭了一跳。
他的神情,自然是陰鷙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線,手指還握在方向盤上,指節已經微微發白。
雖然還說不上瞭解他,但駱香憐也心知肚明,今天看來他是又動了真怒。
可是,她實在也很冤枉啊……
如果她知道田梓也在,打死她都不會去。
其實,他和她還有什麼好談的?就算這件事出於劉雪麗的引誘,他也已經背叛了她。何況,她如今也早不是無瑕白璧……
那些細細排列成草莖的日子,早已倒在了他與她的那張婚床上。
一半怨憤著田梓,一半暗恨著自己,竟忘了對尚書軒的話,作出適當的回應。
“說不出話來了吧?”尚書軒的胸膛起起伏伏,駱香憐在心裡打著小鼓。一雙腿,不爭氣地有些顫抖。
“他的公司……我管不著。”駱香憐勉強應了一句。
“你當然管不著,最後一次提醒你的身份。三個月之內,不許再見田梓!”
是啊,她和他,就在那一夜,簽下了三個月的賣身契。
駱香憐仔細地在心裡點了一點日子,痛苦地發現,這樣的水深火熱,才過去了十來天。
仿佛是想通了什麼,尚書軒一陣風似地開了車門下去。
對這樣突然而來的變故,駱香憐呆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剛剛推開車門,一隻胳膊就落進了他老虎鉗一般的手裡。
他的鼻翼,都微微翕動。
駱香憐忍不住瞟了一眼四周,回來得有些晚,整個地下車庫人跡全無。
如果他要拋屍,也許隔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以至於連尚書軒說了什麼都沒有及時聽清。


第54章 暴君的守則

第54章 暴君的守則 想要請他重複一遍,又怕惹得他龍顏更怒。正躊躇的時候,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如果不是被他捏站胳膊,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撞上那根四方的柱子。
一時間,只覺得全身的血氣猛然往上湧,腦子裡一片空白,如被洪水氾濫過似的,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從小到大,她受到過無數的冷眼,可的而且確的,沒有遭受過耳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大掌甩下來,竟然也閃避都不不能夠。
一時之間,懵得不象話,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人在我的身邊,還敢想著別的男人,你是第一個!”尚書軒絕對被氣得不輕,恨恨地瞪著她,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挖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來才肯善罷甘休。
駱香憐隱約覺得,這一回的無妄之災,就是出現在那句問話上了。
這後一句話倒是聽到了,可是她卻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用手捂住了右半邊的臉頰,臉蛋脹得緋紅。
嘴唇抖動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怕。
他像是一個古代的暴君,站在她的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腦袋很痛,讓她一眼看過去,地動山搖了似的暈眩。費了很多力氣,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一束車燈打過來,尚書軒才恍然醒悟似的,一拉她的胳膊:“回去再好好算帳!”
駱香憐被他拽得一個踉蹌,直接跌撞到了他的懷裡。
“現在來玩投懷送抱的這一套,不嫌太晚了嗎?”他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她的鼻子,被撞得有些酸,一時沒有能夠忍住,淚花便在眼眶裡洇了開來。
尚書軒卻毫無憐香惜玉的心腸,莽撞地把她又拽進了電梯。駱香憐立足不穩,在他剛放開手的時候,就撞上了電梯的壁板,頓時眼睛前面,又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
她上輩子倒了什麼黴,才會在無意之中惹到了尚書軒!
駱香憐用手背抹了一下奪眶而出的淚,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好在尚書軒大概也在自己的悶氣之中,根本無瑕理會。
電梯剛到樓層,尚書軒故技重施,拽著她大步流星地往家門口走。駱香憐穿著細細的高跟鞋,要緊走兩步,才不至於被他拖倒。
合上大門,那股被壓抑的怒氣,又重重疊疊地湧向了駱香憐。
“只要你是你的情-人一天,就不許再作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作為我的情-人,就是你應該遵守的第一條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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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並不是夢

第55章 並不是夢 駱香憐的全部心神,還在拼命地阻止自己想要噴薄而出的淚意,就覺得他欺身上前,指節堅硬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猛地向上抬起。
下頜被這樣的動作狠命地本捏,痛得像要立刻裂開來似的。重心一個不穩,就朝面前的大理石地面栽住。好歹還記得前次的教訓,想要用手撐住地,一隻手卻把她拎了起來。
她還沒有想明白,要不要因此對他表示感謝,就接觸到他惡狠狠的目光。
“再讓我看到你和田梓見面……哼!”
說著,手一甩,把駱香憐扔到了沙發上,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駱香憐昏頭昏腦,聽到書房門被碰上的聲音,似乎仍然帶著怒氣。
那個最應該憤怒的人,應該是自己吧?
駱香憐自嘲地想著,站起身來,大概因為起得過猛,而又跌坐了回去。
看來,這種養尊處優的生活,確實不適合自己。每天的晨跑,因為搬到了尚書軒的公寓,而再也沒有可能堅持。
一時之間,也懶得動彈。手指撫上了自己的頰,尚書軒用的力相當大,也許明天就會出現五條指印……讓她怎麼去見人?
把頭靠在沙發背上,眼淚怔怔地往下流,卻死命地咬住了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雖然明知道尚書軒在書房裡,什麼也不可能聽得見。
已經記不清,自己在打工的時候,遭受過多少場的難堪。
那間小小的便利店裡,有最最挑剔難纏的顧客;那個學校旁邊的速食店裡,有最會?街的家庭主婦;在她和某個學長走得相當近時,還有他的紅粉知己冷嘲熱諷……
可是,從來沒有誰,直接一巴掌甩向她的臉。
臉上,其實已經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痛。
可是心臟,卻如被針尖戳著一般,越痛越烈。
這一夜,睡得很不好。
以為被自己遺忘的一幕又一幕,像放電影似的,在自己的夢裡依次出現。
早上醒來,頭痛欲裂,發現自己還維持著昨夜的姿勢,一手作枕地睡在沙發上。只是身上多了一條毛毯,卻仍然無法擋住襲人的寒意。
站起來跺了跺腳,迷迷糊糊地走進房間,才發現尚書軒睡在自己的床上,頓時進退維谷。
“起來了?”尚書軒睜開眼睛,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駱香憐怔怔地應了一聲,走進浴室,鏡子裡那張略帶緋紅的臉,提醒了她昨天那一場疾風暴雨般的折辱,並是不一場夢。


第56章 在所難免的遭遇

第56章 在所難免的遭遇 頰上有些微腫,駱香憐用冷水輕敷,仍然還殘留著痕跡。整個人看起來,像足了一個棄婦。只能用粉細細遮掩,平常三分鐘就搞定的行頭,這個早上卻足足用去了一個小時。
而尚書軒,反常地保持沉默,甚至沒有催促一個字。
駱香憐剛走出來,尚書軒就平淡無波地說:“我們出去吃早餐。”
那間茶樓,座落在一條巷子裡,上座率居然不低。果然應了那句,酒深不怕巷子深的老話。
甚至沒有徵求駱香憐的意見,尚書軒就點了一桌的點心。
主食端上來,是皮蛋瘦肉粥,這是駱香憐青睞的一款粥。
她的早餐,一向是豆漿油條。偶爾的雞蛋煎餅,基本上是在拿到全勤獎以後,難得地自我犒勞。
面對著尚書軒從容的就餐儀態,駱香憐也只能對昨天那場風暴,自認倒楣。
“咦,你的臉上,怎麼回事?”張眉很驚訝地問,似乎有著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不小心撞到的。”駱香憐悶悶地回答。
“你……是被尚總的情-婦找上門來了?怎麼沒有用冰敷嗎?”張眉卻立刻老到地看出了門道,讓駱香憐懷疑,她是不是曾經遭受過這些。
她該怎麼解釋,事實正好相反,是自己的未婚夫找上門來,而不是尚書軒的?
動了動嘴唇,最後只能避而不答。
張眉卻像是很理解了似的,一邊指點著檔的分類,一邊還不忘提醒兩句:“既然跟了尚書軒,這些事就難免了。”
駱香憐把精神都放在公事上,連吃飯都隨意買了一個便當。實在不敢走進員工餐廳,怕被人指著脊樑骨作為談資。
雖然一份便當要九塊錢……有點心疼,所以連湯帶飯米粒,吃得涓滴不剩。張眉瞪著眼睛看她的好胃口,又懷疑地看了看她瘦削的身板。
因為忙得手腳不停,倒並不覺得時間難捱。反倒是張眉下了班走了,駱香憐獨自留在秘書室,連心情也跟著視窗暗淡下來的光線,黯淡了下來。
一邊裝模作樣地在電腦裡錄入著相關的資料,一邊卻努力梳理著她和尚書軒的關係。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為什麼自己會成了他的獵物。
如果說自己稱得上眉清目秀,他大概連什麼樣的傾城絕色,都見了不少。若論性格,實在也稱不上溫柔恭順。
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他大總裁吃膩了山珍海味,如今來一頓青菜蘿蔔,調調口味。
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調完了味,開恩讓自己走人……


第57章 生人勿近

第57章 生人勿近 內線電話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看了一下電腦上的時候,原來已經是過了七點,怪不得光線暗得連手邊的數字都蒙混不清。
瞪著那個電話機,有好長一段時間,她沒敢伸出手去。
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的時候,聽筒裡卻只剩下了“嘟嘟嘟”忙音。
“電話打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接,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站在門口的尚書軒,高大得幾乎頭頂可以觸到門的頂端,駱香憐覺得自己的意識都有些蒙混不清起來。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駱香憐勉強為自己辯解。
“你別忘了,八小時工作時間是我的專屬秘書,八小時以外的時間,也全部都是我的。另一種身份,不用我無時不刻地提醒你吧?”
駱香憐恨恨地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自己落到了他的手裡,就像是孫悟空跌入了如來佛的掌心,怎麼撲騰,都逃不出去。
胸口悶得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時之間只是微張著嘴,像瀕死的魚兒一樣,喘著粗氣。
因為生氣,眼角流光,脹紅的臉頰,鮮豔得像是雨後新開的玫瑰,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採擷一朵。
“走吧,隨便吃一點,回去收拾東西,明天要去英國。”尚書軒勉強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返身走往電梯。
“哦……”駱香憐跟上了幾步,才會意過來,“我……我也要去嗎?”
張眉剛剛把所有的公事交代清楚,自己似乎從明天起,就是他的專屬秘書了。
“當然,去吃一點東西,回來把有關資料準備好,後天有一個招標會,在倫敦舉行。不過因為有八個小時的時差,我們的準備時間還很充分。”
時差還是高中地理學的玩意兒,現在早就還給老師了,反正準備得充分不充分,直接影響的也是尚書軒。
無可無不可地跟在尚書軒的身後,低頭斂眉地進了餐廳。他身上的冷淡,透著筆挺的西裝濃墨重彩地表示出來,
駱香憐很納悶,為什麼尚書軒這樣不討喜的性子,竟然會有那麼多的女人趨之若鶩?想來除了要謀求一點經濟上的利益,再沒有其他理由。
尚書軒的背影,在任何時候都挺拔筆直,卻時時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資訊。
五月溫潤如玉的夜晚,風也帶著一點潮意。酒店大堂前的兩棵高大香樟樹,正是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他的頰上,便落了明明暗暗的剪影,越發讓她看不分明。


第58章 只有我們兩個

第58章 只有我們兩個 說是隨便吃一點,可是尚書軒選擇的酒店,卻是本城的最高建築。位於頂層的旋轉餐廳,把全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而一道道如梭般端上來的菜肴,只聽那些菜名,就知道所費不貲。
“怎麼了,味道不好?”尚書軒優雅地用著菜,偶然抬頭,看到駱香憐一副食不下嚥的模樣,倒有些意外。
“呃……不是,味道相當不錯。只不過我不能吃海鮮,會過敏。”
尚書軒這才發現,原來她的筷子,固定在兩個盤子裡取捨。一道是上湯蘆筍,一道是法式蝸牛。而且,她看起來對那道蝸牛有排斥心理,小口小口地嚼著那幾根可憐巴巴的蘆筍。
這時候回憶一下,她自己買的菜,果然從來沒有海鮮類。
“哪有這種怪毛病!”他咕噥著,卻打著手勢讓侍者過來。
五星級飯店的服務,當然是一流的。侍者悄無聲息地走近,聽尚書軒接連報了幾個菜名。
駱香憐不安地說:“不用那麼麻煩,一個香菇菜心,一個番茄蛋湯就足夠了,謝謝。”
“你要多吃一點,否則抱起來沒有肉感,我不喜歡。”尚書軒一錘定音,侍者當然知道誰是老大,又輕輕地離開了。
誰又要他喜歡了?駱香憐恨不能他現在就厭煩了她,放她自由。
人啊,非要失去了一樣東西,才知道它的可貴。
所以,當離開酒店的時候,駱香憐已經無法再在胃裡裝下更多的東西。剛打開車門,就很不雅觀地打了一個飽嗝。
對上尚書軒的目光,她有些赧然,但尚書軒卻並沒有表示出鄙夷來。
準備工作很順利,甚至這一晚,尚書軒都沒有碰過身側的她。
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了機場。劉加偉在記錄本上寫下了密密麻麻的漢字和數位以後,送兩人進了候機大廳才離開。
“他不去嗎?”駱香憐這才明白,原來英國之行,只有他和她。
“他去做什麼!”尚書軒很不高興地問,在飛機上的整個航程,都保持沉默是金。
駱香憐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只是翻著飛機上的雜誌,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著一條毛毯,而且被細心地拉到了頸部。
一側頭,就看到尚書軒正看著公文的側臉,在頭頂昏暗的燈光下,臉部的線條空前柔和。
她甚至不敢出聲,繼續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直到被尚書軒推醒過來。
“到倫敦了。”他說。


第59章 到了倫敦

第59章 到了倫敦 昏昏沉沉地被尚書軒拉出機場,甚至不知道尚書軒什麼時候取到了行李。
被風一吹,陡然的精神一振。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眼就就撲來一團陰影。她正覺得驚慌失措,才發現那團陰影,是撲向尚書軒的。
他穿著短夾克,一條洗得略微發白的牛仔褲。這時候,正誇張地抱著尚書軒,而後者,怕是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熱情吃不消,露出了一臉的尷尬。
“好了,書亭,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麼毛毛燥燥的。”尚書軒的語氣,卻絕對稱得上百年一遇的溫和。
駱香憐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尚書軒傑之自豪的建築業天才,他的二弟尚書亭。
他有一張與尚書軒並不相似的臉,仿佛連天上的陽光都比不上他的笑容炫爛似的。 一口雪白的牙齒,絕對可以去做牙膏廣告。
“咦,這是我的大嫂嗎?”他轉過臉來,尚書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放開了她的手。
駱香憐臉上一燙,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尚書軒已經淡淡地接了口:
“別胡說,她只是我的秘書。”
“哦,終於換人了啊。以前跟著老哥你來的那個叫什麼張眉毛的,一看就知道是花癡型,這個不錯。”
駱香憐哭笑不得,他以為是在人口市場販賣嗎?他老哥的秘書,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來挑挑揀揀?
何況,張眉也許是注重打扮了一點,工作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這是我二弟尚書亭,這是駱香憐。”
“現在去劍橋,還是留在倫敦?”尚書亭接過了尚書軒手裡的手提箱,“美女沒有帶行李嗎?”
“我們的行李在一起。”尚書軒很自然地回答,駱香憐卻在接收到尚書亭的目光時,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她其實很想去看一下著名的劍橋大學。
她大一的時候,本來有機會獲得去劍橋就讀的名額,可是因為無法負擔學費,而忍痛放棄。
“啊哈,香憐一定想去劍橋,對不對?”尚書亭看到了她的臉色,歡呼一聲。
駱香憐疑惑地看著他,難道他們很熟嗎?她以為他至少會稱呼一聲“駱小姐”,至少也要連姓帶名吧?
“不用叫得這麼親熱!”尚書軒顯然有點不高興。
尚書亭卻聳了聳肩,帶著他們來到一輛不知是二手還是三手的舊汽車旁邊:“今天住劍橋吧?明天我再送你們回倫敦,大哥來英國一定是為公事。”
“明天有一個招標會,等結束以後,如果有時候的話,或許可以再去劍橋。”尚書軒打開車門,讓駱香憐先進了後座,自己則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你怎麼還開這輛老爺車?”


第60章 兩兄弟

第60章 兩兄弟 “平常我開跑車,不過是二人座的,我怕座位不夠,所以臨時開了這輛車過來。”尚書亭打著了火,發動機的聲音,讓駱香憐誤以為還在飛機上。
“那你也買輛新的!”尚書軒不容置疑地說,“你卡上的錢用完了嗎?我再打一百萬進去,如果不夠就打電話給我。”
尚書亭似乎有些無奈:“大哥,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什麼事都量力而行。你管好你的公司就行了,我在英國生活得如魚得水。再說,你也知道這輛車對我意義非凡,我不會輕易放棄它的。”
他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三分笑意。可是語氣裡的堅決,卻和尚書軒一模一樣。
“你的那一份遺產,會在明年宣佈,到時候你也是公司的大股東,就算再買兩輛車也沒有問題。”
尚書亭聳了聳肩:“哥,其實車也不過是代步的工具,這輛車我開了這麼多年,其實保養得還行。”
這樣也叫還行啊……
以她“貧民窟”的眼光來看,那也只能算是“末手車”。這種車再也出不了手,只能放在手裡,等待報廢了吧?
駱香憐算是見識到了尚氏兄弟的“自大”。
汽車開到倫敦的街頭,看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藍藍的眼珠,金黃的頭髮,駱香憐竟然覺得街上,也是一道風景。
當汽車穿過了倫敦最繁華的街道,漸漸的建築越來越少。
不過,這一段路只開了十分鐘左右,就停在了一幢別墅前面。
汽車發出垂危的“吼聲”,顛簸了一下才終於停妥。
“已經讓人打掃過了,不知道你們要住幾天,先將就著住吧。”尚書亭搶在尚書軒之前,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一時之間,駱香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別墅的四處,散放著各色的水晶和玻璃,摒棄了冷硬的線條,用這些玲瓏剔透的飾物,極大限度地拉升了別墅的空間。
從外觀上,駱香憐已經看到這幢別墅不會超過四百平米。可是這樣的匠心獨具,卻讓人以為誤入了一個奢華的宮殿。
茶几和圈椅,都帶著鏤空的花紋,樓梯則曲折迴旋。
窗簾是淺米色的輕紗,輕柔地垂在了伊朗風味的地毯上。
“我重新裝潢過了,哥,還算滿意吧?”尚書亭得意地看著兩人震驚的神色,又開始自吹自擂。
“嗯,還不錯,你就把錢花在這上面了?”尚書軒坐到了窗戶邊一排奶咖色的沙發上,“難怪開不起好車。”
“我只做建築設計,不做汽車裝潢,買那麼好的車做什麼?”尚書亭打開了窗戶,在牆壁上按了一下,緩緩地滑開了一道移門,露出了裡面的飲水機。


第61章 詞彙貧乏的原因

第61章 詞彙貧乏的原因 飛機上只吃了半飽,在洗梳結束後,尚書亭帶他們去倫敦吃了一頓印度菜。
“印度人在倫敦有很大的比例,所以印度菜還算地道。”尚書亭為他們介紹著餐廳,果然是很富有印度的民族特色。
“你去過印度?”駱香憐忍不住問。
“那當然,去年暑假的時候,去了一趟印度,很漂亮的一個地方。 ”
駱香憐興致勃勃地問起了印度的風物人情,尚書亭不像他老哥那樣沉默寡言,相反十分的健談。總是問一答十,而且言語風趣。說到激動處,甚至手舞足蹈,因此氣氛便不像之前那樣沉默。
一頓飯,幾乎在他渾厚的男聲中進行。
尚書亭替尚書軒安排的是主臥室,他和駱香憐則各分配到了一個客房。
看著尚書軒走進了書房,駱香憐怏怏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也許他們這樣的冷戰,反倒是好事,她想。
可是心裡,卻是沒有來由的煩躁。
房間佈置得十分女性化,一色淺粉的傢俱,只有牆壁是雪白的。所有的傢俱,線條都十分流暢,吊頂是典型的歐式風格,卻只是淺淺地吊出了一點層次,並不顯得複雜。
床品卻是紫色的,從枕頭的淺紫,到床幔的深紫,卻仿佛連那張床,都是立體的。
忽然,房門被毫無預警地推開,駱香憐吃了一驚。
尚書亭一臉的微笑:“怎麼樣,喜歡我的設計嗎?”
駱香憐由衷地盈盈淺笑:“真的很漂亮,太喜歡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住過哪怕一天這樣的房間。”
“在英國的時間,這個房間就完全屬於你了!”尚書亭不請自入,直接在她的床上攤成了一個大字型,“女孩子,本來就應該住這麼浪漫的房間。不過,如果這次是那個張眉毛來,我才捨不得讓她住這間呢!”
駱香憐“嗤”一聲笑了起來:“人家叫張眉,被你一改,什麼美感都沒有了。”
“她那人本身就沒有什麼美感的,浪費了一個好名字。”
“不會啊,她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這一回,是尚書亭捧腹大笑,駱香憐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雖然是正宗中文系出身,可是形容詞卻貧乏得要命。
“誰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啊……”尚書亭卻不肯放過她,“要是真那樣,就不是人了!”
駱香憐訕訕地笑:“是啊……我詞語貧乏……”
尚書亭忽然跳了起來,一臉的同情:“那當然,跟了你老哥,你能不貧乏嗎?估計你的詞彙都是被他凍的!”


第62章 曾經的困苦歲月

第62章 曾經的困苦歲月 駱香憐忍俊不禁,笑了一會兒,忽然有點出神:“你和你哥哥,完全不同。”
“那是因為哥哥的肩膀上,挑著那麼重的擔子呢!”尚書亭認真地說,“我父母飛機失事的時候,我還在讀中學,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哭。公司是哥哥一手撐起來的……”
“哦,你們的父母都已經……”
那個“去世”二字,到底說不出來,駱香憐抱以歉意的一笑。
“沒有什麼了,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已經可以接受。”尚書亭釋然,“哥哥的性格,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冷淡的吧?以前雖然也比較沉默,但不是這麼明顯。”
駱香憐的心底,滑過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
但很快就搖了搖頭,自己有什麼資格心疼別人?至少,他們兄弟都知道自己的父母,而自己,連父母是誰,是否還在人世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對付董事局的老頭子的,反正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尚書亭歎了口氣,“大哥那時候也只是大學剛畢業,在哈佛讀博,沒有畢業就回來接手企業……他本來學的是醫,可是最終卻……”
駱香憐凝神聽著,浮起一層惻然的柔情。
“你們那幾年一定過得很苦吧?”她輕歎了一聲。
“是啊,其實我心裡一點都沒有底,不知道尚氏會不會在某天易主。可是大哥做得很好,不僅擺平了董事局的那些老頭子,公司也以飛快的速度發展。而我,卻只是躲在英國學建築設計,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們兄弟怎麼都沒讀企業管理?”駱香憐多少感到好奇。
“都有修啊,只不過我主修建築設計,因為這是我喜歡的專業。如果大哥覺得不吃力,我想也沒有必要進尚氏,自己開一間設計工作室,那才是我的理想呢!”
“嗯,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那才是幸福呢!”駱香憐鼓勵地對他笑了笑。心裡卻忽然想起了那一次,他熟悉的包紮手法。原來他還是正牌醫學院出生的呢!
尚書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坐下來說話吧,你站在那裡,我跟你說話,就得仰望,很累的啊!”
駱香憐依言走了過去,唇畔卻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和尚書軒,似乎一直都是仰望著他的。
“香憐,你的父母呢?一定很寵愛你的吧?
駱香憐坐下來,出了一會兒神,才搖了搖頭:“我是個孤兒,只認識孤兒院的院長,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不在……”


第63章 我不可憐

第63章 我不可憐 尚書亭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哦,可憐的香憐。”
駱香憐微微一抽,卻一點都沒有抽動。再看他的臉色,除了憐憫,並不見輕浮。
他的眼睛,幾乎帶著慈祥。駱香憐這才想起,尚書亭比她還要大上一歲呢。
“沒有什麼,我在孤兒院裡,過得也很好。 ”她低低地強調,語氣卻是輕慢的,帶著說不出的悵惘。
畢竟是遺憾吧!
“明明不高興,卻偏偏要擠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啊!”尚書亭開玩笑似地說,“來吧,我的肩膀,今夜就借給你了,想哭就一次哭個夠。”
駱香憐搖頭:“不想哭……”
雖然是這樣的說著,可是眼淚忽然地湧了出來,在眼眶裡打著轉轉。
她拼命地吸著氣,明明是不想哭的,二十多年就這樣過下來的,怎麼會冒出眼淚來呢?
她一定是為了他們兄弟倆的故事,一定是的!
駱香憐安慰自己,沒有什麼好哭的,兩兄弟現在混得比自己好一百倍!
尚書亭看著她,眼神溫柔,仿佛是一望無際的藍天,清澈溫和。 他唇角的淡淡笑意,仿佛是裝飾藍天的絮雲。
“傻丫頭,想哭就哭吧!”他柔聲說著,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很踏實,也很暖和。
眼淚不聽話地“吧嗒吧嗒”地掉落下來,駱香憐這才明白,原來她一貫的故作堅強,只是一枚堅硬的殼。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駱香憐痛痛快快地流了一次眼淚,才破涕為笑,“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哭,就是覺得這些天有些鬱悶。尤其是聽你講了你們的故事,覺得這個世界不是我一向自欺欺人那樣的美好。”
尚書亭揉了揉她的頭髮:“傻瓜,世界還是美好的。你想想,我們雖然經歷了那麼多悲慘的事,但現在不是很好嗎?哥哥固然是功成名就,我也在努力學著自己心愛的專業。”
駱香憐同意地點頭:“確實,雖然我的父母不要我,但我還是長得這麼大。”
兩人相視一笑,不知道怎麼的,竟生出了莫逆之感。
一整個晚上,尚書軒都沒有露面。駱香憐想,他大概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這個CASE,即使對於威天集團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
和尚書亭道了晚安,駱香憐竟然沒有認床,連時差都不算什麼,一夜無夢地睡得很好。
第二天被尚書軒又急又重的敲門聲叫了起來,還迷迷糊糊地不辨東西。踉蹌地往浴室走,卻忘了自己的客房,並沒有配備專門的衛生間。


第64章 被拉去做木頭樁子

第64章 被拉去做木頭樁子 “動作慢得像蝸牛!”尚書軒恐怕還記恨著她與他的爭執,真是一個小氣的男人!
駱香憐一邊腹誹著,一邊總算看著了門的方向。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香憐?她還沒有倒過時差呢,當別人都跟你一樣是空中飛人啊!”尚書亭及時替她解了圍,很自然地替她打開了浴室的移門。
尚書軒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卻不露聲色地返回了客廳。什麼時候,尚書亭和駱香憐這麼熟悉,直呼她的名字了?
他記得,尚書亭對張眉,自始至終都很客氣地稱“張小姐”。當然,背後則不客氣地稱她為“張眉毛”。
心裡沒來由的不舒服,所以整個早餐桌上的氣氛都顯得不那麼輕鬆。駱香憐以為他還在為他們的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吵架”在鬱結,反正他的低氣壓她已經安之若素。
駱香憐埋著頭,匆匆地吃完了早餐,幫尚書軒把要用的資料都準備好。
“哥,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公司有車。”尚書軒似乎欲言又止,走出兩步,又回頭叫,“香憐,你也去。”
她也用得著去嗎?都是公司高層,她夾雜在裡面不倫不類,又算什麼?
但是老闆有令,她好像還沒有反對的餘地。只能認命地掩下一個打呵欠的衝動,換上了細細的高跟鞋。
尚書亭追到門口:“一會兒老哥有事,你就打電話給我,這兩天我沒有課,正好帶你在倫敦轉一圈,它是個值得一遊的城市。”
駱香憐感激地點頭,把他遞過來的紙片塞進了包裡。
“你和書亭有那麼多話要說嗎?”尚書軒很不悅地皺著眉頭,沒有等到駱香憐的回答,又已經把目光投注到手裡的資料上。
駱香憐所料不錯,整個招標會場,她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傻乎乎地坐在人家的玻璃大廳裡,看著大街上的眾生百態發呆。
好容易看到尚書軒出來,他被圍在一圈人中間。駱香憐站起來,他只是皺著眉頭對自己使了個眼色,駱香憐大歎他們還沒有培養出上下級的默契,她愣是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接待小姐很好心地解釋:“你的老闆大概去俱樂部,我想你可以自己離開。”
駱香憐松了口氣,謝過了那位好心的小姐,從包裡翻出了尚書亭的手機,才忽然又犯了難。
她的手機沒有開通國際長途,所以基本上只能當作一個擺設。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沒有錢。準確地說,是沒有在這個國家能用的錢。


第65章 尷尬的經歷

第65章 尷尬的經歷 硬著頭皮回過去,借了一部電話,在別人掩飾著的鄙夷神色裡,結結巴巴地和尚書亭說明了情況,耳邊還殘留著他的大笑,訕訕地掛上了電話。
尚書亭來得很快,駱香憐還呆呆地看著倫敦灰濛濛的天空發呆。
“上車!”尚書亭還是開著那輛老爺車。
駱香憐連忙鑽了進去:“幸好你早上留了一個電話給我,不然的話,我簡直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可以打車回別墅,我來付錢就行了。”尚書亭笑嘻嘻地說,“不過,你們走了以後,我也出來了,估計你會被當成騙子。”
他從口袋裡胡亂摸出了一疊鈔票:“身上只有一點零錢,你先用著吧。”
駱香憐傻傻地瞪著他,然後深呼吸,儘量很婉轉地說:“對不起,我不會用你的錢。”
“可是你根本沒有帶英鎊,難道你能在倫敦付出人民幣?”
這一下,駱香憐啞口無言。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還用得著這樣扭捏嗎?放心吧,又不是什麼大數目,也就夠我去一次酒吧。”
既然這樣……
駱香憐終於慢吞吞地收起了錢,很真誠地道謝:“謝謝你,尚書亭。”
“可不可以幫個忙?三個字叫起來很麻煩,直接叫我書亭。”
駱香憐展顏一笑:“書亭。”
尚書亭果然是一個很好的導遊,半天的時間,就帶著她走了倫敦塔、倫敦塔橋和聖保羅大教堂、聖瑪利安教堂。
駱香憐最喜歡的聖保羅大教堂,在這座歐洲最大的教堂裡,風靡世界的戴安娜,從這裡開始了她的王妃生涯。
尚書亭三句不離本行,滔滔不絕地向她介紹著教堂的建築特色。
“你看,教堂的建築很有特點,它的每一根線條都經過精確的計算,而且對稱美觀,優雅大方。在建築史上,聖保羅教堂算得上是一個奇跡。它的所有設計和建築,都是由建築大師雷恩爵士獨自完成的,所以在風格上,相當的統一。”
駱香憐仰頭看著高高的殿宇,不住地點頭。
可惜教堂關門的時間比較早,明明還不過黃昏,卻已經開始清場。帶著一點意猶未盡的遺憾,駱香憐跟著尚書亭出了教堂的大門。
“以後有機會,再帶你來看。如果你能夠多留幾天的話,會發現倫敦有更值得一看的地方,其中首推——”
“大英博物館!”
這五個字,居然是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來的,說完以後,又是相視一笑。
駱香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怎麼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著,渾身都透著一股土裡土氣?


第66章 低氣壓

第66章 低氣壓 “沒想到你也喜歡博物館,我還以為女孩子們會要求去逛街呢!”尚書亭開著玩笑。
駱香憐乾笑了兩聲:“以前上學的時候,一直就很嚮往大英博物館,聽說我們中國有很多國寶級的文物,都被擄掠到英國來了……”
尚書亭點頭:“是啊,當年鴉片戰爭一起,我們中國的寶貝,流失了不少,英國是收藏中國文物最多的國家了。明天,我帶你去看看白金漢宮,如果大哥在英國多留幾天,我再帶你去看看大英博物館,一天兩天都看不完,不過最值得一看的是古埃及的展館。”
晚餐在唐人街的中國餐館裡,這裡的氣氛與倫敦街頭完全不同。
仿佛是武俠小說的“移形幻影”,在眼睛裡留下遍地的哥特式建築,一下子就成了漢風唐韻的中國牌樓,簡直比中國還富有中國特色。
中國菜還算地道,雖然沒有國內的廚師做得好,但至少色香味還俱全。
駱香憐覺得有一種賓至如歸的親切感,看著門樓上的漢字,一個個四四方方,一點都不覺得有語言障礙。
吃到一半的時候,尚書軒找了過來,似乎對兩人對坐品茗的悠閒很不滿意:“就是這樣做我的秘書?”
駱香憐有些心虛,拿著公司的津貼卻在倫敦遊逛,連老闆都被堂而皇之地置之腦後。
“哥,是我請香憐過來玩的,以前張眉毛不也是到處逛街購物的嗎?”尚書亭不以為然地說。
“哦?你們兩個倒蠻合得來……”尚書軒慢吞吞地說著,挾了一塊魚片在嘴裡細細咀嚼。
“我和香憐很說得來!”駱香憐都噤若寒蟬了,尚書亭卻偏偏還興致勃勃,“哥,香憐也和我一樣,喜歡教堂和博物館呢!在英國多留幾天吧,我帶香憐好好玩一玩倫敦。”
“公司裡還有事,香憐是我的秘書,不是你的客人。”尚書軒似乎臉色不好,說話的口氣都有些沖。
“當然不是我的客人。”尚書亭似乎對老哥的變臉不以為然,“她是我的朋友。”
尚書軒顯然想不到他們之間的“友誼”會突飛猛進,怔愕得手裡的一個丸子,都掉落到了醬油碟子裡。
公事很忙,尚書軒白天黑夜,都沒有什麼空,所以駱香憐樂得和尚書亭開著那輛老爺車在倫敦街頭奔逐。只是覺得早餐桌上的氣壓,一天比一天更低。
好在尚書軒忙得沒有時間“修理”她,好容易公費出國一趟,不把倫敦玩個夠本,怎麼也對不起這樣的機會。
誠如尚書亭說的,大英博物館一兩天根本不可能看得完。足足一天的時間走馬觀花,也只不過看了中國館和古埃及兩個分館。


第67章 這是意外

第67章 這是意外 尚書亭看來是博物館的常客,不說對每一件展品如數家珍,也多少能說上幾句。不過,總是三句話一轉,又轉回了博物館的建築。
“你看,博物館的建築氣魄雄偉,而且正門兩旁的羅馬柱,也很有特色。現在世界各國的博物館,多少都從它的建築裡得到靈感。”
駱香憐和他走在泰晤士河畔,沿途還有熱情擁吻的年輕男女。讓她看得臉紅耳熱,不是說英國是個相當保守的國家嗎?
裝作坦然地別過了臉,唇卻陰差陽錯地擦過了尚書亭的下巴。臉上“噌”地染上了天邊的那抹紅霞,迎面而來的路人,似乎還用口琴吹奏著蕭邦的《夜曲》,悠揚纏綿。
漸漸地,看到尚書軒的臉湊得越來越近,駱香憐傻傻地忘了反應,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正正好好地落到了她的唇上。
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鍋。本來已經心慌意亂,這一下更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擺才好。明明應該推開他,可是卻偏是沒有了力氣。
仿佛是一把火,燒到了她的心裡,很快呼呼地燃得越來越旺,幾乎無法控制。
終於拉回了神智,她狠狠地退後一步,才結束這個吻。她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在黃昏的泰晤士河畔,竟然鮮豔欲滴。
駱香憐手腳發軟,連呼吸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斜陽難得的絢麗,那片晚霞,仿佛是洪荒時代的大火,一直燒到了現在……那異樣的美麗,直直地落到泰晤士河幽幽碧碧的水裡,又映到了駱香憐的頰上。
“香憐,我喜歡你。”尚書亭清清楚楚地說。
“不,不是這樣的!”駱香憐搖著腦袋,“這只是一個意外,我……我們把它忘了吧。”
她急急地折轉身,想朝著來路走回去。現在的尚書亭,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危險。
“不是意外。”尚書亭握住了她的胳膊,“我是真切的。”
“我們才認識了四天!”駱香憐輕叫了起來。
“可是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都不會達到我們這樣的默契。”尚書亭拉著她倚到了河邊的欄杆上,兩隻烏黑的眼珠裡,寫滿了執拗。
“我們是朋友,是知己……”駱香憐試圖說服他,可是他卻絲毫不接受這樣的說辭。
“香憐,你在自欺欺人。”他得意地笑,那抹笑容,既調皮又天真,一下子讓她忘記了回話。
“走吧,大哥說今天要早一點回來,已經在家裡佈置的燭光晚餐。”尚書亭顯然在開玩笑。
駱香憐勉強地勾了一下唇,心亂如麻。


第68章 挑情-人的眼光

第68章 挑情-人的眼光 要不要和他說,自己是尚書軒的情人呢?這幾天,尚書軒早出晚歸,他們除了早餐桌上,幾乎碰不了面。而且他的態度,總是冷冷淡淡。
尚書軒已經先到了家,正在沙發上看《泰晤士報》。
臨時請來的家政,則忙著把菜一盤盤地端上了桌。餐廳佈置得很有格調,米白的底色,有時候會夾雜著一抹棕紅,卻絕不顯得誇張,反倒讓人覺得恰到好處的溫暖。
“你們回來了?”尚書軒把頭略抬,又低下頭看報紙。
“香憐,你看我哥,整天都是公司那一堆事兒!”尚書亭親昵地湊近了駱香憐,她微一偏首,卻看到沙發上射來一束冷凝的光芒,頓時背上一寒。
好在菜都上了桌,紅酒配小牛肉,只開了餐廳邊上一排細細的小頂燈,光線柔和而帶一些昏暗,駱香憐移動了一下身形,讓自己的臉徹頭徹尾地躲到了陰影裡。
“大哥,謝謝你把香憐帶到英國來。”尚書亭在喝湯的時候,忽然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尚書軒握著勺子的手輕輕顫了一下:“是麼?看來我挑秘書和情-人的目光,還不錯。”
駱香憐幾乎把頭埋進了面前的湯裡,她和尚書軒不堪的一幕,終於還是會被尚書軒說了出來。她甚至不敢看尚書亭,想來現在查一臉的鄙夷吧?
“我果然沒有看錯。”尚書亭卻笑得似乎沒心沒肺,“我總是覺得你們兩個,不像是總裁和秘書那麼單純的關係。”
“對不起,我只是……”駱香憐用輕若蚊蚋的聲音,喃喃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尚書亭不以為然,“我並沒有問過你,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們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反正,大哥看起來也不太待見你的樣子,不如留在英國吧?”
駱香憐聽得目瞪口呆,偏臉看向尚書軒的時候,看到他的手指,因為緊握著湯匙而指節微白。
心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不管怎麼看,借這個機會逃脫尚書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幾乎是屏息靜氣地等待著尚書軒的回答,仿佛是一個罪犯,在等著法庭上關於自己的宣判結果。
“書亭,你喜歡香憐?”他的口氣還算平靜,可是那個驟然收緊的尾音,還是讓人聽出了他的異樣。
“不錯,我喜歡她。”
“哪怕她是被我扔掉的?”尚書軒勾著唇的反問句,讓駱香憐的腮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尚書亭轉頭,對著駱香憐曖昧地一笑,然後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尚書軒忽然站了起來,拉住了駱香憐的胳膊。尚書亭急忙站了起來想要阻攔,尚書軒已經冷著臉:“我們的事要告一段落,需要私下裡好好磋商才行。”


第69章 尖峰對決

第69章 尖峰對決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69章 尖峰對決第69章 尖峰對決
駱香憐被他捏得生疼,可是看到他一臉的陰霾,一聲都不敢哼。
“呯”的一聲,尚書軒踢上了房門,在她的面前站定。
因為憤怒,鼻翼不住地扇動,像是被激怒的困獸。
“就晾了你幾天,就有本事勾搭上我的弟弟!”
駱香憐被他猛地一甩,直直地撞到了床畔,又滑到地毯上。她仰起臉,摸不清他的憤怒,是因為她的“移情”,還是僅僅因為物件是尚書亭。
從這樣的角度仰望上去,尚書軒分明像個希臘的神祗,高高在上到不可捉摸。
就餐時脫了外套,穿著一件深灰色豎條紋的襯衫,這時候用手扯下了領帶,扣子被拉開兩顆,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撥了一個號碼,低聲而含糊地說了兩句。然後隨手把手機扔到了厚厚的地毯上,眼睛裡是冷到可以把她凍斃的光芒。
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以後,駱香憐反倒鎮靜了下來。
“對不起,你給我的卡,我沒有動用過,還放在梳粧檯的抽屜……”她試圖解釋。
尚書軒陡然湊近的臉,因為滿布怒意,而顯得猙獰可怖。
“是麼?”他的話,是從牙齒縫裡吐出來的,帶著那麼徹骨的恨意。
駱香憐心裡一冷,結結巴巴地解釋:“我這個算不上違約的,你給我的錢一分都沒有用,我知道自己答應你的時候太衝動了,我……”
“是啊,終於找到了靠山,能夠攀上書亭了?你以為,我會讓你如願以償,讓你勾引書亭嗎?”尚書軒喘著氣,壓低了聲音。
她哪有勾引……駱香憐想要反駁,可是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與其說是在親吻,倒不如說是在啃咬。
她拼命地掙扎著,後悔剛才沒有向尚書亭呼救。也許,他還天真地以為,尚書軒和自己只是“好好談談”。
也許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忽然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駱香憐心裡一喜,尚書軒寒芒微閃。
“大哥,香憐,我出去一趟,有朋友找我,回頭我們再聊。”尚書亭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有些模糊,想來是房間的隔音效果比較好的緣故。
尚書軒的唇終於離開,可是大手,卻狠命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和朋友玩得開心一點。有什麼需要哥哥幫忙的,打個電話說一聲。”尚書軒揚聲,他的語氣,在霎那間就恢復了平靜,仿佛他們一直心平氣和。
尚書亭答應了一聲,似乎很急,只聽到腳步離得越來越遠。
駱香憐絕望地看著跪倒在她身上的男人,他似乎側著耳朵在聽動靜,終於放開了她的唇。
“你把書亭騙出去的,那個電話!”駱香憐指控。
“不錯,有他在,也許不太方便。才和他認識了幾天,就叫得這麼親熱,嗯?”他的心像果被燒著了似,“書亭”這兩個字,被駱香憐叫得那麼自然!
“我和他,是朋友!”駱香憐強調,“難道朋友之間,還要連名帶姓地叫嗎?”
“你對田梓,都是連名帶姓!”
駱香憐有一種無力感,尚書軒放了她幾天“大假”以後,開始變得不可理喻。
“田梓本來就是單名啊!”駱香憐無奈。
原來這幾天無憂無慮的快樂,只是她向上帝偷來的。
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到午夜十二點,時間給予的一切,都悄悄地收回。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勾引書亭。”他瞪著她,語氣平靜,又清晰無比,卻像是一把針,在駱香憐的心上,紮下了密密麻麻的孔。
她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反駁,也許在他的眼裡,尚書亭的喜歡,絕不可信。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恍然如夢。
但是,她更願意讓尚書亭幫助自己脫離尚書軒的控制。
有幾十秒的時間,他們就這樣互相瞪視著,時間仿佛在這時候沒有休止地凝固。
她的眼睛,因為長久的仰望而變得冷硬。一直用手支撐著自己在地毯上的身體,竟然也不覺得疲憊,有一股氣在也的心裡燃燒著。
一彎冷月淡淡地湧上了天幕,幾顆稀疏的星星,在月芒裡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駱香憐覺得冷氣從腳底心開始,一直蔓延到了心臟的深處。
“我沒有勾引……”短短的幾個字,竟然讓她牙齒打顫。他眼睛裡沒有溫度的涼意,足夠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陡然下降。
“說這句話,明顯的底氣不足啊……”他的唇往上微勾,勾出一個十足嘲諷的弧度。
駱香憐本來就不是一個伶牙利齒的人,再三的辯解,到這時,竟然覺得辭窮。明明是委屈不堪的,卻又偏偏只是咬著唇,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尚書軒哼了一聲,帶著說不出的涼意,讓駱香憐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被猛地抓住了雙手,身體便再也支持不住,仰面躺到了地毯上。
他扯下了領帶,把她的手扭到了頭頂處,用領帶綁了起來:“看來,這幾天我讓你欲-求不滿,所以開始找書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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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原來地獄是這樣的

第70章 原來地獄是這樣的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0章 原來地獄是這樣的第70章 原來地獄是這樣的
駱香憐只覺得莫大的恐懼在心裡蔓延開來,他的唇,燙得像要把她整個兒地燒化。
她只能無助地拼命地搖著腦袋,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甘。可是尚書軒卻不管不顧,用手固定住了她的頭部,拼命地吮吸著她嘴裡的甘甜,仿佛他生命的意義,全在這裡。
駱香憐恨恨地抓住機會對著他的唇咬了下來,只覺得口腔裡彌漫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很好,現在竟然不願意再讓我碰你了,是不是?”他被嫉恨燒毀了理智,只想讓她在地獄裡受足苦難。
手一拉,駱香憐的襯衫就變作了秋天的蝴蝶,在空中揚起了一道絕望的弧線,萎頓在地。
那條牛仔褲卻讓他大費手腳,駱香憐的掙扎,抵不過他的大力。
當她被剝得有如新生嬰兒一樣被他單膝壓在地毯上時,一種羞恥感,深深地湧上了她的心頭。
“放開我,放了我吧!”駱香憐嘶啞著哀求。
可是,這時候的尚書軒,早已聽不清任何聲音。
曾經如春風化雨的輕柔與憐惜,仿佛只是她的幻想一般,他的動作是挾帶著濤天怒火的粗暴。
就這樣風雲突變,如一道驚蟄的電光在夜空裡狠狠劃過,駱香憐的心,也被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他的壓迫與衝撞一下接著一下,讓她幾乎要窒息。有時候,她想著,也許下一秒她就能幸福地暈過去。
然而,她的神經,卻是空前的強勁,抵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衝刺……
她的身體忽冷忽熱,伏在身上的尚書軒,卻冷冷地撥正了她的頭:“看好了,在你身體裡面為所欲為的,是我!
駱香憐被迫睜開眼睛,五臟六腑都如被燒灼了一般,似乎連心臟都要炸裂開來。全身的血液,湧到了臉上,鮮豔欲滴。
她痛苦地蹙眉,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她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卻發現他的眸子更加深黝。
在她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新一波的撞擊。
她的膝蓋剛一抬起,就被他從所未有的衝撞,一下子抽去了全身的力氣。
她痛苦的呻吟,仿佛是他的催情劑。陡然間,他半瘋狂似的,在她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完全談不上什麼技巧。
駱香憐連呻吟都不再發得出來,感覺自己像是一枚將要被折斷的蒲草,卻又堅韌中絲,在狂風肆虐的秋風裡,怎麼飄卻又偏偏不斷。
可是,這樣的折磨,卻似乎總也不能結束,駱香憐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漸漸地困難了起來……
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她絕望地想,也許這樣才算是一種解脫。
尚書軒撒完了氣,扳過了駱香憐的臉,卻發現她已經意識全無。心裡忍不住一慌,拍了拍她的頰:“香憐!”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顫抖得厲害。
再低頭一看,她雪白的胸脯上,是他蹂躪的痕跡。一塊又一塊的青紫,提醒著他剛剛結束的暴行。
“香憐!”他又叫了一聲,仍然沒有半點聲息。
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膝蓋都在發著抖。
手指顫顫地撫上也的鼻端,才略略定了一下神。
他的眼睛往下移到大腿根部,隱約的血絲,在她白若凝脂的皮膚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沖進浴室。小心翼翼地調好了水溫,才把她送到了水簾之下。
“香憐,香憐……”他一聲接著一聲地喊,心裡慌亂得不象話。
“唔……”在漫濺的水霧之下,駱香憐終於輕輕地哼了一聲。
雖然輕輕淺淺,尚書軒卻如聞綸音,那根被拉到臨界狀態的弦,才終於“錚”的一下,松了下來。
他甚至不知道該用哪一種臉色,去迎接駱香憐的初醒。
有一個瞬間,駱香憐的眼睛和腦袋裡,都是一片空白。
在她還來不及心慌的時候,眼前就突現了一張被放大的臉。如黑夜一般沉鬱的眸子裡,流轉著未褪的血腥。看著她的時候,甚至還帶著幾分淩厲。
也眨了眨眼睛,最終確認那一閃而逝的焦急和擔憂,僅僅是自己的眼花。
水溫被調得恰到好處,從尚書軒的頭頂落下來,一路打在他的肩上,他的胸脯,再濺到了她的身上。
駱香憐只是瞥了一下,又閉上了眼睛。
只覺得身體裡,連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仿佛是一團熊熊的烈火被撲滅以後,僅僅留下了一抹灰燼。雖然還活著,可是已經沒有了火焰的力量。
她的意識,漸漸地又模糊了起來,可是仿佛有一種力量,把她陡然地又凍醒了過來。
她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他放進了浴缸,然後水溫變得熱了起來。
他半跪在她的身前,一隻手托著也的後腦勺。她竟有些迷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態。
眨了眨眼睛,才重新拾起了記憶,可是卻越加地冷。哪怕浴缸裡越漫越上的熱水,都無法把她心底的寒冷抽離。
心,仿佛裂了開來,深沉的疼痛,慢慢地掩進了她的心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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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嗅到了眼淚的味道

第71章 嗅到了眼淚的味道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1章 嗅到了眼淚的味道第71章 嗅到了眼淚的味道
這時候,忽然明白,自己雖然一直想著逃離,可是對他,卻始終抱有一抹奢望。世紀 中文 \\尚書軒明白,駱香憐被自己傷害了。
可是,明明是她做錯在先。
他帶她來倫敦,不是為了成全她和尚書亭的!
她既然許下了三個月的期限,就不該中途婚約,不管用什麼理由。尤其是這個理由,竟然是因為她看上了別的男人!
他的心,也像要被燃燒起來一般,手指忍不住漸漸地用力。
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駱香憐不發一言,在他的手指下呼吸不暢。原來他的指,扣在她細長的頸間……
急忙抽回了手,駱香憐的睫羽微顫,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沾上的水珠,睫毛濕得粘在一起。
脖子上一圈淺淺的青紫,讓他的心顫抖了一下,卻不肯露出絲毫聲色。
看她泡得已經差不多,褪去了血色的臉頰,終於泛出了微霞,才沉默地把她抱起來,用浴巾緊緊地裹住。
他沒有忽略掉她微微的一顫,卻只是抿著唇不說話。
眼睛裡有莫名的液體,滑出了眼眶,酸酸澀澀。駱香憐卻只是偏過頭,落在枕上。
心裡的一層層霧氣,再也忍不住,漸漸地充斥著整個的眼膜,連清冷的月光,都看不太分明。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聽到尚書亭的聲音,輕快裡帶著一抹遲疑。
“哥,香憐在你的房裡嗎?”
尚書軒的聲音,有著偽裝出來的睡意:“嗯。都幾點了,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說。”
然後,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聲音。
駱香憐想,這一下,她與他連朋友也沒得做了,他一定鄙視自己。
她的淚,默默地淌過了眼瞼,落在枕上。身體卻一動不動,唯恐被他發覺。靈魂,仿佛被抽離了**的軀殼,卻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往來徘徊著。
可是他的目光,根本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
烏黑的長髮,染上了如水的月華,仿佛是一叢白蓮,孤獨地盛開在河道裡。
幾次伸出的手,每每停留在她肩膀的一釐米之外。尚書軒覺得他與她的鴻溝,會再也跨不過。這個認知,讓他尖銳地疼痛了起來。
她的整個人都是靜止的,可是他卻嗅到了她眼淚的味道。
整夜的夢,都充斥樣勁風呼嘯的聲音。有一種親切又陌生的召喚,時而隱約,時而清晰。一忽兒低沉如耳語,一忽兒又高亢得像號子。
尚書軒幾乎一夜無眠,看著駱香憐仿佛被夢魘著了一般,身體輕輕地顫抖著。
想要把她從沉夢裡喚醒,卻又失去了勇氣。終於,手指還是不聽大腦的指揮,一點一點地觸及了她的背。
如星火燎原,再也忍不住把她擁入了懷裡。原來,他的空虛,需要她柔軟的身體來填滿的。
駱香憐早上醒來,竟然覺得還在夢中似的。
她明明是自己蜷成了一隻蝦米的形狀入睡的,怎麼會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醒來?
昨夜的一幕,像是一根長鞭,狠狠地抽到了她的心裡。只有他的狂暴,才令她明白,她落到了怎麼不堪的境地。
身體還隱隱的抽痛,仿佛借由了**,把尚書軒給予她的屈辱,一分分地刻在了心的輪盤上。
她微一抬眸,竟然看進了他的眼底深處。
那樣複雜的情懷,她一時看不懂。
看不懂,實在是看不懂……她忽然頭痛得像要炸裂開來似的。
莫名地,露出了一個微笑,笑意靜靜地開在她沒有血色的臉上,像是一朵曇花,將要結束短暫的生命。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連指尖,都是冰涼入骨的。微吃了一驚,手背就撫上了她的額。
“你發燒了。”他明明是想鎮靜的,可卻帶著兩分慌亂。
駱香憐沒有聽清,只覺得渾身像是浸在了冰窖裡,冷得牙齒打戰。
他把她抽離的身子,抱緊了過來。
“好一點沒有?”他問。
駱香憐低低地喘了一口氣,似乎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被他這樣的問句,挪了開去似的,終於又緩了過來。
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看到如蝴蝶尾翼一般的睫毛,不斷地扇動著。
房門又被敲響,尚書亭的聲音,帶著不一樣的高度:“哥,你們醒了沒有?”
尚書軒惱怒地答應了一聲,想要抽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駱香憐緊緊地懷住。
他心裡一喜,正要說話,卻覺得她的手指,一個個地放了開來。他,仍然是自由的。
失落,由心的表層,一***地推進,讓他好半天都忘了動作。
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她的衣服,剛觸及她的肌膚,她就往床裡縮了一下,他竟然不敢再動。
“別動,我替你穿衣服。”他低低地解釋,默不作聲地替她穿好了衣服。
拿了一塊冷毛巾,替她敷在額上。站起身,他竟然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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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大病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2章 大病第72章 大病

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那三個字卻如有千萬斤重一般,怎麼也吐不出來。世 紀 中 文 他還是不習慣對任何人說“對不起”,包括她。
“哥!”尚書亭的聲音有點不耐煩,“早餐都弄好了,你和香憐要不要出來啊!”
他的聲音裡,帶著無可名狀的壓抑和焦燥,把尚書軒從那樣尷尬的狀態裡喚醒了過來。默默地打開了門,尚書亭看來也是一夜無眠的樣子。
淩亂的頭髮,松垮的格子襯衫,緊緊地抿著的唇線,尚書亭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狠狠地瞪了一眼尚書軒,目光卻直直地穿透到了床-上。
“香憐?”他猶豫地叫了一聲。
駱香憐恍惚間,聽到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溫和得像要把她曬化。
她努力地啟了唇,以為自己會大聲地應下。可是她的聲音,仍然仿佛縮在喉嚨口似的,比蚊蚋的撲翅聲,大不了多少。
尚書亭甩回了頭:“你對她做了什麼!”
尚書軒心虛地搖了搖頭,顧左右而言他:“她發了高燒……”
這時候,尚書亭才看到她額上的冷毛巾,伸手一摸,驚叫了起來:“還不快送醫院?”
很快地又對著自己的額頭拍了一記:“現成的醫生就在這兒,我是急得糊塗了。”
尚書軒換了一塊毛巾,失去了與弟弟說笑的心情,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幫她物理降溫,給她吃了一顆阿斯匹林。一會兒看看,如果不能降下來,就麻煩了。”
他有些焦躁不安:“你幾天沒有去學院了?有你這樣的學生嗎?”
“這幾天我沒課!”尚書亭理直氣壯,外加請了一天假而已。
“今天也沒課?”
“有啊,所以我本來想帶香憐去劍橋玩的。我上午有兩堂課,是史蒂文生教授的課。香憐要不要緊?”換個人的課,他也未必要回去上課。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香憐?”尚書亭不放心地又喊了一聲。
駱香憐勉強睜開眼睛,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的臉,膚色蒼白,兩腮卻透出不正常的嫣紅。孱弱得像是一縷煙,只呵一口氣,就能化去了似的。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只一夜,就成這樣了?”他恨恨地說著,瞪了尚書軒一眼,“你好好照顧她,如果有什麼……就算你是我的哥哥,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
尚書軒看著他走到房門口,忽然緊走了兩步,一手插在褲兜裡,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嗎?”
喜歡到連哥哥都不顧了嗎?
“我喜歡她。”尚書亭坦白地說著,甩了甩頭,“我第一次為女孩子動了心,不管她和你有怎麼樣的過往,我只知道,她的心裡,並沒有裝著你,我就要——就要爭取。”
他年輕明亮的眼睛,仿佛裝下了太陽全部的光輝,亮得灼人。
“我下課了就回來!”他甩下了一句話,大踏步地“蹬蹬蹬”地就下樓去了。尚書軒卻站在房門口,半天動彈不得。
直到駱香憐的輕喘,才拉回了他的神志。回過頭,看到她嘴唇乾裂,難受得用舌舔了一舔,又皺緊了眉頭。
棉簽上的水滴在乾涸的雙唇上,讓駱香憐拼命地吮吸。仿佛是一個在沙漠裡乾渴了很久的旅人,終於飲到了甘霖。
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尚書軒專注的目光,心裡微微一動,又迷糊了起來。
“好好睡一覺吧,我陪著你。”他低低地許諾。
她又闔上了眼睛,仿佛他的話,給了她莫大的安慰。他的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心還是有點燙,指尖卻微涼。
下午,尚書亭果然趕了回來,看到駱香憐睡得不太安穩,而尚書軒的一隻手,則伸在了她的被窩裡。
“香憐還睡著嗎?”他的問話,吵醒了正在打盹的尚書軒。
“啊,是的,還睡著。她的燒有點退了,你守著她,我下去給她煮一點粥。”
“你會煮嗎?”尚書亭看著他的神色,一臉的懷疑。
“那……英國你比較熟,到附近的小店去買一碗吧……”尚書軒難得的露出尷尬的神色,他的手藝,倒似乎有待好好試驗。
“算了,我去做吧。”尚書亭認命地轉身,嘴裡還咕噥著,“誰不知道這是英國啊,哪有這麼容易買到粥的……”
尚書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過頭,看到駱香憐竟然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好一點了嗎?”他咳了一聲問。
“嗯。”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淡淡的慵懶。
仿佛被淘空了一般,她即使在一瞬間把眼眸看向了她,仍然是空洞迷惘的。
心裡有些慌亂,尚書軒俯下了身,卻看到了她吃了一驚的神色,頓時僵住了身體。
“我只是……想看看你還發不發燒。”他嚅嚅地說著,把她額上的毛巾取了下來,“你……還痛嗎?”
她愣了一愣,才會意到他的意思。身體,果然隱隱地酸痛了起來,卻只是搖了搖頭,轉開了視線,仿佛天花板上,有什麼吸引著她似的。

-第72章 大病
第73章 這也是一種幸福

第73章 這也是一種幸福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3章 這也是一種幸福第73章 這也是一種幸福
看不出來,尚書亭的廚藝居然還不錯。
駱香憐有些欣喜,忽然臉色又白了一分,透出一點難堪的紅色,垂下了頭。
她如今光明正大地睡到了尚書軒的房間裡,還用得著再解釋什麼嗎?只是,她以為可以和他成為朋友,可以借此機會逃脫尚書軒的掌控。
尚書亭霸佔了駱香憐床頭的位置,她想接過碗,卻被尚書亭收了回去。
“你氣虛體乏的,哪裡還端得動碗?還是我喂你吧,從小到大,我還沒有喂過別人呢!”
他一勺粥,一勺菜,喂得不亦樂乎。
尚書軒卻雙手握拳,要用指甲掐到肉裡,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他們的面前失了態。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是喂粥的那個人,也是一種幸福。
尚書亭不露痕跡地瞟了一眼尚書軒,唇角甚至浮起了溫柔的笑容。
忽然,他吃了一驚,手忙腳亂起來:“怎麼了,我喂得不好是不是?你不要哭啊,我是第一次喂……”
駱香憐把臉抬了起來,露出一個笑容:“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喂……”
她的聲音,說了一半就哽咽了,顯見得心情激蕩。
尚書軒析心裡,湧出了一陣不舒服。忽然有些慌亂地把手捏成了拳,又急忙鬆開;又握住,再鬆開……
他看著駱香憐和尚書亭四目對看的模樣,心越來越沉。
再霸道,怕也留不住駱香憐。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慌亂到無以復加。即使面對著十幾億的大單子,他都沒有這麼焦急和忐忑。
駱香憐用手指胡亂地拭去了淚,又垂頭一口接一口吃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幸福總是在遙遠的彼端,在她無法預見的未來。所以,她格外珍惜與田梓在一起的緣份,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心動的感覺。
那些過去,她因為對田梓的失望而不願意回憶,可是仍然是她孤獨生命裡的一抹亮色,包括劉雪麗的友情。
所以,她只是失望,而沒有嫉恨。
但現在,她明白,幸福其實觸手可及。
也許因為發燒特別易感,所以她對於尚書亭喂粥這一舉動,感觸尤其的深。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因為,她感動。
尚書軒卻毫不感動,他站立在一旁,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們。
駱香憐神情倦怠,尚書亭順手扶她躺了下去,似有意,似無意地阻止住了尚書軒走近前來的動作。
微笑,在駱香憐蒼白的臉上淺淺的蕩漾開來:“謝謝。”
尚書亭搖了搖頭:“跟我還說這樣客氣的話做什麼?我希望你儘快好起來,才有人陪我去在英博物館。不然,我那一車一車的話,都沒有女孩子愛聽。”
駱香憐“嗤”的一聲,被他逗得笑了,又咳嗽起來。
“不會是肺炎吧?”尚書亭有些緊張,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尚書軒。
“我會小心照顧的。”尚書軒沉穩地說,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駱香憐沒有精力去注意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閉上了眼睛,又湧上了朦朧的睡意。忽然驚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兄弟兩人還在門口對峙。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照顧好她。”尚書軒選擇了退避。
只要駱香憐在他的身邊,他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他忽然驚了一下,他竟然為了駱香憐,而與他多年來一直照顧著的弟弟翻臉?
他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不及思索地又接了一句:“等她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你也知道,她這個樣子,我也不可能對她怎麼樣啊!”
尚書亭猶豫著,抬眸看向駱香憐,看她一動不動,想來已經入睡,也不願意過多的爭執,轉身走了出去。
尚書軒歎了口氣,忽然發現今天一天,歎的氣,足以抵過他過去的二十多年。
尚書亭的粥碗並沒有收拾掉,隨手扔在床頭櫃上。
他恍惚地收起了碗,想著如果這碗粥,是他喂給駱香憐的,她會不會……
這樣的想著,目光就忍不住朝她看了過去,才發現她根本沒有睡著。一雙烏黑的眼珠子,雖然失了神采,可仍然是大睜著。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有些疑惑。
雖然他學的是外科,但內科的基本症狀總還是知道的。
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還有一點稍稍的熱度,但並不會很高。
“你多休息吧,我倒水給你喝?”
駱香憐沉默著,搖了搖頭。
“多喝一點水比較好。”尚書軒不顧她的反對,接了一杯溫水,自己先嘗了一口,才扶起了她。
駱香憐沒有注意,湊近了喝下去,讓他的心裡緩緩地一松。
再度醒來,天色已經晦暗不明。
尚書軒坐在床的一角,正低著頭擺弄著手提電腦。大概是因為她睡著,所以沒有開燈。
手提電腦的螢幕,發出幽幽暗暗的光影,竟然覺得靜謐安詳。
她睡了一天,覺得頭昏腦脹。坐起來的動作雖然輕淺,卻還是驚動了尚書軒。

-第73章 這也是一種幸福
第74章 都想逐“客”

第74章 都想逐“客”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4章 都想逐“客” 第74章 都想逐“客”
“你再躺一會兒,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拿。”尚書軒按住了她的身子,卻看到她的臉脹得通紅。
“要什麼?”他繼續追問了一句。
她的病,他要擔上全部的干係。是他喪失了理智的行為,才會讓她發起了高燒。
可是,如果再重來一遍,他怕是仍然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傷害。
背景是如黑絲絨般沉厚的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倫敦的天空雲霧太厚,竟然看不到月亮。連碎銀子般的星星,都似乎躲到了雲層後面。
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睛,卻比星星更璀璨,比寶石更奪目。
就像是滿天的星星加起來,都沒有他的眸子那麼亮。亮得,仿佛有些什麼要飛濺而出。
她有些心慌,只是微仰著頭,一句都沒有說。
“是不是餓了?我下去幫你熱粥。這個……我會。”他似乎想自得地說出來,最終還是沒有底氣。
駱香憐搖了搖頭:“我不餓,我想去衛生間……”
“哦……”尚書軒為自己的過份“殷勤”感到臉紅。
扭亮燈的時候,他忍不住暗自慶倖,好在剛才一直沒有開燈。
“我抱你去吧……”他說。
駱香憐對他的溫柔,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他的手摟住了她的腰,才一下子驚醒,好笑地拂開了他的手:“我只是發燒,又不是斷了腿。”
門被輕輕地推開,尚書軒的腦袋探了進來:“香憐醒了?我把粥端上來,一直在電磁爐上保著溫呢!”
尚書軒臉色一沉,感覺自己又輸了尚書亭一籌,卻一時想不出補救的辦法。
“你怎麼知道她醒了?”尚書軒老大不高興,“你的功課不用溫習嗎?就注意我們的動靜!”
“看到了門縫裡的燈光而已。”尚書亭不與老哥多爭辯,“我下去盛粥。”
尚書軒氣悶地把手插進了褲袋裡,卻聽到“咚”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急忙奔近,一握把手,浴室的門被她鎖了。
“香憐,你沒事吧?”他拍著門問。
“沒事……”駱香憐的聲音似乎很懊惱,“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我就好了。”
“你先開門,讓我看看。”
“好了。”駱香憐打開了門,看到他一臉的焦急,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是表示一下受寵若驚?還是無動於衷?
她還在權衡著,尚書軒卻已經把手撫上了她的額:“摔哪兒了,怎麼腫起了老大一個包?”
“浴缸沿上……”駱香憐下意識地回答,又退後一步。
尚書軒被她眼裡明顯的防備,刺痛了一下。手伸在半空,尷尬地舉著。兩個人隔著浴室的門檻,就這樣對望著。直到
“香憐,快來喝粥。”尚書軒誇張地端著一個託盤,“看,我還買了肉鬆,在烘培房買了幾包小甜餅。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口味,來嘗嘗。”
尚書軒頹然地收回了手,側開了身子,讓駱香憐出來。手竟然一直沒敢再伸出去,雖然他想扶住她單薄的雙肩。
這一次,駱香憐堅持自己吃。
“我又沒斷手,怎麼好意思要你喂?再說,我已經好多了,你明天不要再端上樓,我可以下去吃的。只不過是感冒而已,你倒把我當成什麼重症病人了。”
“好吧……”尚書亭滿心不情願地把碗遞給了他,忽然叫了起來,“你的額頭上怎麼腫了這麼大一個包?哥,你是怎麼照顧人的啊!”
駱香憐急忙解釋:“是我在浴室裡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頭有些暈,不知道怎麼的就……沒有什麼的,我經常磕磕絆絆。”
尚書亭沒有急著撇清她和他的關係,讓她心裡覺得安慰。
至少,這個朋友並沒有失去吧?她想著,安心喝起了粥。
尚書亭含笑看她,側過臉的時候,看到尚書軒的臉上,竟然淺淺地露出了笑容。
忽然,心念一動,探首在駱香憐的頰上吻了一下:“像蘋果一樣,好吃。”
駱香憐吃了一驚,看他一臉的笑謔,也不能當真發作,只能一笑作罷,低著頭只當不在意,專心地吃她遲到的“晚餐”。
尚書軒卻跨近了兩步,才硬生生地停住。
駱香憐專注地吃,尚書亭專注地看,而尚書軒站在一旁,怎麼都覺得自己仿佛是多餘。
唯一值得安慰的,至少駱香憐在自己的房間裡。
“大哥的這個房間倒蠻適合你養病,我想哥哥不會介意出借這個房間吧?”尚書亭開著玩笑,把目光轉向了尚書軒。
“我和香憐,本來就住在一起。只不過因為我手裡的事情多,所以才讓她暫時住客房。書亭,你有時間,也該溫溫課,不要總往倫敦跑了。”
聽出了明顯帶著警告意味的“逐客令”,尚書亭卻把臉轉向了駱香憐:“我沒關係,反正是修學分的。我已經跟教授調好了課表,過幾天再補上,那也是一樣的。倒是哥哥,不是急著回國打理公司嗎?把香憐留下來,養好了身體再說吧。”

-第74章 都想逐“客”
第75章 擦去他的痕跡

第75章 擦去他的痕跡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5章 擦去他的痕跡第75章 擦去他的痕跡
駱香憐皺著眉,想要裝聾作啞都不可能。空氣裡明顯的火藥味,似乎讓她聽到了“劈啪”作響的聲音。
她躊躇著,剛一抬眸,卻又駭了一跳。兄弟兩個的目光,雖然對看著,可是眼尾的餘光,卻都朝著她?了過來。
“我……”她剛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四道目光,光明正大地朝她射了過來,頓時張惶地噤了口。
弄不好,看來要引火焚身。她頭疼地想著,乾脆不再說話。
尚書亭插科打諢,陪著駱香憐說了一會兒話。
他言語風趣,駱香憐本來蹙著的眉,也被他逗得打了開來,覺得自己一生的笑聲,怕也沒有這個夜晚來得多。
可是看在尚書軒的眼睛裡,卻滿心不是滋味。駱香憐和他在一起,總是淡著一張臉,幾時這麼開心過?
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很沒風度地趕人:“書亭,香憐需要休息,你的笑話,留待下次說吧。”
尚書亭笑吟吟地看了哥哥一眼,才低頭在駱香憐的腮上又印下了一個吻:“晚安,香憐,明天我替你煮粥。”
駱香憐臉上笑容還沒有收,就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駭了一跳。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這是英國紳士們的禮節而已,不算什麼。
尚書軒恨恨地合上了門,絞了毛巾替駱香憐洗臉。
“我剛才已經去洗過了……”駱香憐的反對,卻讓尚書軒替她擦臉的動作更大。
哪有這樣擦臉的!駱香憐瞪視著他,臉頰都快被他擦破皮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表示反對意見,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頰上,一遍又一遍,似乎總也吻不夠似的。
心忽然地軟了,他一遍遍用唇逡巡的地方,好像正是尚書亭給她所謂晚安吻的地方……
尚書軒卻不發一言,像要用自己的吻,把尚書亭的氣息徹底趕走似的。
直到他在她的身側躺下,在後面擁住了她,才喃喃地說了一句:“你是我的,香憐。”
這句話,讓駱香憐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睡意,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以為自己只是他的一件玩具,最長的保鮮期是三個月。
可是,現在,她忽然迷惑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手裡的玩具還有別的市場,所以才又一次霸道了起來吧?
他只是這樣而已。
低眉回首,連他與她的第一次相見,竟然也清晰如刻。包括他當時的表情,他唇畔的紋路,都在心裡俏麗的纏綿。
她忽然惶惑了,難道自己把他收在了心底的深處嗎?
猛地打了一個寒噤,她再一次提醒自己,至少不能把心交出去。否則,最終的結果,將是屍骨無存。
她——只是他的情-人而已。
畢竟年輕,駱香憐第二天就出現在了餐桌前。尚書亭系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看上去特別的居家,雖然他和尚書軒同樣挺拔。
尚書軒很不是滋味,看著駱香憐幫著尚書亭軒碗筷,竟然生出一種失去她的錯覺。心裡的疼痛,提醒了他,這個女人對於他的意義,並不一般。
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放手。
“哥什麼時候回去?我接香憐去劍橋住一陣,正好把身體養好。”尚書亭似乎不經意地說著,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把哥哥趕回國去。
尚書軒不露聲色:“回國去也一樣。”
駱香憐的心裡在打著一場拉鋸戰,那句“我已經好了”的話,剛到唇邊,就被她狠狠地咽了下去。
這是一個機會,脫離尚書軒控制的機會。
再相處下去,她不知道他的身影,會在她的心上,刻下多深的一道,也許會窮其一生都抹不平。
“還是免得再反復吧!”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讓尚書軒恨得牙齒發癢,卻還要憋著內傷,裝作了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我還要在英國逗留幾天,那時候香憐也已經大好了。書亭,你回學校去,學生就要像個學生的樣子。”
“我最近沒有什麼課。”
“學生以學習為天職!”尚書軒沉下了臉,“我沒有機會完成學業,是一生的遺憾。你……”
尚書亭終究還是有點心虛,只能舉手投降:“好吧,老哥,我怕了你!”
尚書軒剛剛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尚書亭已經把頭轉向了駱香憐:“香憐,你看,我哥對我多凶啊,軟硬兼施,不擇手段!”
明知道只是一句玩笑,尚書軒還是有些緊張地看了過去。
駱香憐對尚書亭的表演,只是抿著唇樂:“你哥哥也是為了你好,我也覺得學習的機會不容易的……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回去做學生呢!”
“我帶你去劍橋旁聽吧,我跟教授熟!”尚書亭頓時來了勁,“真的,如果你想繼續上學,先熟悉一下劍橋,今年秋季,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報考呢!”
尚書軒皺著眉:“說什麼呢!你以為離開學校大門的人,還能輕易回得去嗎?再說,香憐還是我的秘書,她和我是有三個月約定的!”

-第75章 擦去他的痕跡
第76章 劍橋,我來了

第76章 劍橋,我來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6章 劍橋,我來了第76章 劍橋,我來了
因為第二天正好是週末,所以最終還是三個人一同出發去了劍橋。
從倫敦出發,不過四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著名大學城。
駱香憐的手心裡,竟然捏著一把汗。她嚮往了太久的學府,就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耳邊,是尚書亭興致勃勃的聲音,介紹著劍橋大學悠久的歷史。包括一個又一個名聞遐邇的人名,讓駱香憐的心都漸漸地激蕩了起來。
“看,這就是著名的劍河,劍橋的意思,其實就是架在劍河之上的橋,人們也把它叫做康橋。”
駱香憐打開了車窗,尚書軒拉住了她的手:“你還沒好呢,今天才剛剛退了燒,小心吹了風又反復。”
“就開半扇好不好?”駱香憐哀求,“我已經好了,其實我的身體一直都很不錯的,這只是一個意外。”
是啊,是他造成的意外。
尚書軒黯然地想著,看著她蒼白的容色,緘默了。
“咦,那裡還有船呢,像獨木舟似的!”駱香憐趴在車窗前,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
尚書亭得意地微笑:“是啊,等天再熱一點的時候,我們可以坐了船順流而下,一路領略各個學院的風采。這也是劍橋旅遊的一大特色呢,幾乎各個學校都散佈在河的兩側。”
“現在不可以嗎?”駱香憐心癢難耐。
尚書亭斷然拒絕:“你才發了燒,這次生病來勢洶洶,再吹了風,別真轉成了肺炎。”
駱香憐不滿地抗議:“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從小到在都很少生病的。你想啊,我在孤兒院裡長大,要是沒事就三病五災的,哪裡活得到現在?”
尚書軒心裡一痛,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胡說!”
這句話又驚又怒,又痛又悔,讓駱香憐怔了一下,立刻就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尚書亭卻似乎沒有注意到,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最最宏偉的是國王學院,典型的哥特式建築。明天我帶你去看看著名的禮拜堂,那可是劍橋古建築的代表,由亨利六世親自設計,名匠瓦斯泰爾建造的,費時百年才完工。”
駱香憐看著尚書亭眉飛色舞的側臉,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你真是三句不離本行,走到哪裡,首先注意的就是建築。以後,你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設計師!”
尚書軒不滿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懲罰似地把它們放到了自己的唇畔。
駱香憐尷尬地看向了前座的尚書亭,雖然他專注於開車和介紹,但她仍然把手輕輕地抽了回來。
“那當然!”尚書亭毫不謙虛,“還有聖約翰學院,它的建成要晚于國王學院,兩處院舍由一道廊橋連接。你一定聽過這座橋的名字——歎息橋。”
“啊,歎息橋!”駱香憐驚歎。
“說到橋,還有一座數學橋,周身都沒有一顆釘子,完全按照幾何原理建造的。”
“傳說是牛頓造的……”
尚書亭嗤笑了一聲:“那是牽強附會,橋都是在牛頓死了二三十年才開始建造的,怎麼可能是牛頓建造的呢?”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那也是為了表示對牛頓的仰慕……”
尚書軒卻心情複雜,耳邊聽著兩個人的對答,感覺自己已經被摒棄在了他們之外。因此,不自覺地把駱香憐的手,緊緊地合在了自己的大掌裡。
仿佛這樣,就可以留住她……
汽車在一幢小洋樓前停了下來,尚書亭搶先一步替駱香憐打開了車門:“歡迎光臨寒舍!可真的是寒舍,只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還被我做成了書房。”
駱香憐調皮地眨眼睛:“我的房間比你更寒,加起來才一個房間。”
其實,除了兩個房間,還有一個與餐廳相連的客廳,比她以前住的房子大了至少三倍。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啊……
尚書亭是名副其實的主人,把駱香憐安頓到了房間裡。
她局促不安:“那怎麼行,把你的床都搶走了……”
“你是女孩子,又是病人。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不如我們都睡床,讓我哥睡客廳的布沙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尚書軒的一雙眼睛朝著他冷冷地瞥了過來。
駱香憐背上一寒,尚書亭卻似乎一無所覺,仍然笑嘻嘻地開著玩笑。完全是一副“我的地盤我作主”的張狂樣,讓尚書軒又好氣又好笑。
“累了吧,香憐?”尚書軒一拉弟弟,“你好好先睡一覺,下午再讓書亭帶我們去參觀。”
尚書亭不及表示反對,就被他拉出了房間,細心地合上了門。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尚書軒咬牙切齒地說,看著已經長得和他同樣人高馬大的弟弟,歎了口氣。
“我去煮咖啡,你到書房裡等我,一會兒就好。”尚書亭聳了聳肩,用腳踢開了北面的一個小房間。
咖啡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來,尚書亭的臉上,褪去了吊兒郎當的神色,換上了一臉的鄭重,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幾歲似的。

-第76章 劍橋,我來了
第77章 中斷的談判

第77章 中斷的談判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7章 中斷的談判第77章 中斷的談判
“阿亭……”尚書軒接過了咖啡杯,心情複雜。
這個名字,還是父母在世的時候,大家對他的稱呼呢!一下子,尚書亭似乎心有所觸,目光複雜了起來。
他低著頭,輕輕地抿著滾燙的咖啡,半天沒有說話。
“書亭,你已經長大了……”尚書軒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欣慰。
“哥,我知道你想跟我談香憐。”
尚書軒對他的開門見山,一時倒有些應付不來。
“香憐和你來英國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了你們的關係。我本來想,她成為我的嫂子,那也很好。可是,後來我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香憐不可能成為我的嫂子。”
“她是個孤兒……”尚書軒試圖說服自己漸漸激動起來的弟弟。
“是個孤兒又怎麼樣?如果我們沒有彼此,那也只能算是孤兒。”
尚書軒煩惱地歎了口氣:“你應該明白,婚姻不是談情說愛,將來我們會遇到一段合適的,這個人不會是香憐。”
尚書亭冷哼了一聲:“所以,你只是把她當成了你的附著物,是不是?”
“你現在還年輕,你根本不知道以後……”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尚書亭打斷了他的話,“我捨不得看著香憐被你欺負到發高燒!我想要照顧她,想要看著她笑。”
“但是,她是我的女人!”
“反正你的女人最長也不過三個月,就算香憐提前出局,對你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反正換女人對於你來說,就跟換件衣服那麼簡單。”
尚書軒憋著一口氣:“我現在還沒有厭倦她呢!”
“哥!”尚書亭忽然看向了他的眼睛,“從小到在,你一直都比我優秀。後來,又自作主張地替我選擇了自己的道路,自己輟學回來接手了尚氏。對於我們彼此來說,不會有其他人比我們更親密。如果香憐能夠成為我的嫂子,我願意……退出。可是,能嗎?”
尚書軒看著他,心裡不知道轉過了幾百個念頭。
午後微斜的陽光,穿過了玻璃窗照在書桌上。攤開來的,又是一本關於建築方面的作品,架子上,橫七豎八,泰半是建築類的書籍。
空氣裡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書香,卻讓他心潮起伏。
他覺得,自己是一支魚雷,在冰涼的海水裡一徑的沉默著,等待著一個讓他爆炸的沸點。
可是,他不知道,駱香憐會不會是他的沸點。他早在多年以前,為了爭取到董氏對尚氏的支持,把自己後半生的自由,秘密地簽了進去。
只有他自己明白,就算他對駱香憐動了心,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面對著尚書亭的質問,他沉默無語。
明年,就是最後的期限,他的放浪形骸,也許只是一種垂死掙扎。
身體裡有些什麼東西,左沖右突地想要衝破胸腔逸出來,可是最終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壓住了。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娶香憐的,她對尚氏沒有任何幫助。”
雖然董氏從尚氏獲取了豐厚的利益回報,但不可否認,當年董氏的公開表態,對於尚氏的重新運轉,富有極重要的意義。
忽然,有什麼聲音在門外“嗶剝”了一下,尚書亭轉身開門的時候,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香憐,你醒了?”
尚書軒渾身冰冷,他不知道駱香憐站在門外。如果他知道——他還是會這樣說,只是婉轉一些。他,別無選擇的餘地。
駱香憐站在門口,臉色有些微白,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表白,還是因為她原本就沒有恢復過來。
“我剛起來,泡了一壺茶,想來問一下你們是不是需要……”駱香憐努力地微笑,雖然她的笑容,帶著一種憂傷,和著微微的涼意。
她覺得,心已經破了。
即使日後可以縫補起來,也會留下斑斑駁駁的殘痕,無法再回復當初。
她早就明白,尚書軒對她,只不過是那樣。但是,為什麼一次次的傷害和溫存的背後,會喚醒她最初的溫情?
天上飄來一朵厚厚的雲,把太陽密密實實地遮住。但縱是如此,也掩不住一點餘光,從雲朵的邊緣部分透出來,仿佛是把那朵雲,描上了一道金邊。
她明明想要逃離,那個她與尚書軒作出的承諾,其實只不過是一個不想離開的藉口。
原來她一直就這樣矛盾著,一邊想要逃走,一邊卻想要留下。
駱香憐笑話自己的傻氣,微仰著頭:“我去廚房把茶端進來,好嗎?”
尚書亭搶先一步,熟稔地攬著她的肩走出來:“我幫你去拿茶具,有一套骨瓷的,是在唐人街買的,居然是精品。”
尚書軒只來得及叫了一聲“香憐”,就眼睜睜地看著並肩的背影,從這道門裡出去。
他追到門口,看到小小廚房裡兩個配合默契的身影,握緊了拳,恨恨地砸向了空中。
一個聲音,在他的胸腔裡不斷地叫囂著:“我要她,我還是要她!”

-第77章 中斷的談判
第78章 我的地盤

第78章 我的地盤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8章 我的地盤第78章 我的地盤
因為駱香憐的“不請自來”,兄弟倆雖然攤了底牌,卻沒有最終的結果。
“走,還不算太晚,我帶你去看看國王學院的禮拜堂,那可是劍橋建築的象徵!”
尚書亭興致勃勃地拉了一下駱香憐的胳膊,忽然又遲疑了一下,“要不然,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去……”
駱香憐早就急急地搖頭:“不,現在就去,我劍橋大學已經仰慕了很久!”
尚書亭暗自得意:“哥,你就在我公寓裡休息一下吧,我帶香憐出去轉轉。”
“我也去吧。”尚書軒迅速地介面。
開玩笑,他會讓他們兩個就這樣離開他的視線嗎?雖然那個教堂,他絲毫不感興趣。但是……
“好,那我們走吧。”
從尚書軒的公寓,步行到國王學院,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一路上,偶爾有幾個學生駐足,和尚書亭打著招呼,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尚書軒和駱香憐。
劍橋大學的中國學生,比例並不算龐大。因此,三個這樣出色的純東方人,還是具有足夠的吸引力。
“嗨,雷歐!”一個高挑迷人的金髮少女,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不由分說地擁抱住了尚書亭,送上了一個熱情洋溢的香吻。
駱香憐紅著臉轉頭,卻正對上了尚書軒若有所思的眸子,臉上就更熱了起來。
尚書亭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一手拉住了美女的手,笑嘻嘻地介紹:“這是我哥哥,這是我朋友。這是我同學蓮娜,正宗的巴黎美女。”
駱香憐友好地對蓮娜笑了一下,誰知人家卻毫不領情:“你是雷歐的什麼朋友?”
這樣的咄咄逼人,讓駱香憐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是我的……朋友。”尚書軒挺身而出,攬過了駱香憐的肩。
駱香憐急忙偏頭,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好了,蓮娜,駱是我的朋友,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尚書亭滿心不是滋味,又平白地給尚書軒占了一個便宜!
“我是你的女朋友啊,遇倒和你有曖昧的女人,我不該這樣的態度嗎?”蓮娜一點都不肯示弱,轉過頭對著尚書軒大發脾氣。
駱香憐看得目瞪口呆,看到三三兩兩經過的學生,都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難道法國的美女,也這樣的直率嗎?
“那是你自封的!”尚書亭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看到蓮娜杏眼圓睜,又急忙安慰,“他們從我的祖國來的,你就不能別無理取鬧嗎?”
蓮娜露出恍然的樣子:“哦,明白了,原來駱是你的嫂子。”
尚書亭懶得和她辯解,息事寧人地說:“好了,我陪他們去國王學院參觀,你去忙你的功課吧!”
“我也去啊!”蓮娜不由分說地挽住了尚書亭的手,拉著他走到了前面。
尚書亭扯下了她如八爪章魚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身體,打拱作輯:
“美女,人家過兩天就要回國去了,你能不能別踩我這趟混水啊!請你幫個忙,替我整理一下筆記,這兩天我落下好幾堂課,拜託啦!”
蓮娜嘟著嘴,被尚書亭好說歹說,轉嗔為喜,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才笑嘻嘻地對著尚書軒和駱香憐揮了揮手離開。
“她很漂亮。”駱香憐微笑著開了口。
“比不上你。”尚書亭隨口回答。
駱香憐的臉,悄悄地紅了起來,手卻被尚書軒緊緊地握在手中,掙脫不開。
尚書亭卻像是沒有注意似的,在前面帶著路,還不停地向她介紹著周圍的建築。
國王學院是劍橋大學最古老的學院之一,雄偉的哥特式門樓,讓駱香憐仰著頭看了半天都捨不得離開。
“這幢建築建於十五世紀,但直到今天,仍是許多建築學院的範本。”尚書亭和對面走來的一個學生點頭為禮,“不過,它最著名的還是禮拜堂,如果要想聽聖誕聖歌,至少要排六七個小時的隊。如果有機會,八月份的時候還在莎翁的戲劇呢!都是學院裡的學生排演的,不過水準比百老匯也差不了多少。”
雖然聽了這麼多的介紹,當駱香憐走進禮拜堂內部的時候,還是被深深震撼住了。
這座狹窄、宏偉的著名堂呈矩形,四面牆壁的每一面都有泰半的地方,安裝著彩色的玻璃,在窗格的襯托下明亮而華麗。
連尚書亭的神采飛揚,都在這裡收斂了大半。他緊挨著駱香憐,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帶著她緩緩地繞過了牆壁。
駱香憐仔細地看過去,才驚喜的發現,原來這些鑲嵌上去的彩色玻璃窗,並不僅僅是為了美觀,描摹著的情景,是聖經故事。
“看!”尚書亭捏了捏她的手,指了指上面的天花板。
整個天花板呈扇形的拱頂,以二十二座扶壁為支撐,美觀大方,宏偉壯麗。
她看得有些入迷,連尚書亭把她帶離了尚書軒都沒有覺得。
看著轉到祭壇後面的兩個人,尚書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拳,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第78章 我的地盤
第79章 熱氣騰騰

第79章 熱氣騰騰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79章 熱氣騰騰第79章 熱氣騰騰
當駱香憐從屏隔後面走出來的時候,因為夕陽的餘暉,淺淺地映出了她腮邊的一點輕細紅霞,讓尚書軒有一種錯覺。
她似乎不再屬於自己……
她更像一個天使,只是誤墮紅塵。
駱香憐似乎感應到了尚書軒的凝望,微抬頭,迎向了他的目光。只一接觸,便又偏轉了頭,手卻不自然地放開了尚書亭。
尚書軒心裡一慌,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可是到得近前,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駱香憐見慣了他的強勢和霸道,對他偶爾的局促,覺得意外。忍不住又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卻又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香憐!”他叫了一聲,尚書亭卻及時地回過了頭。後半段後,便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走吧,時候也晚了。晚上想吃什麼?”尚書亭似乎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暗潮洶湧,仍然笑得滿面陽光。
“隨意就好,我無所謂的。”駱香憐赧然地強調,“真的,我以前經常是一碗牛肉麵,或者一碗湯圓就當晚飯的。”
“節食啊……”尚書亭開著玩笑,“你不用減肥,恰恰相反,你需要增肥!我看啊,夏季的風大一點,就可以把你吹到房頂盯上去。”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坦白地說:“我沒有多餘的錢……”
心裡一下子抽搐了起來,她為了那個婚禮,織了多少個憧憬的美夢啊!一件件的物品,都是她精心挑選。可是,最終,也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冰箱裡有不少東西,我們回去再看看吃什麼吧。”尚書亭瞭解地拍了拍她的肩,沒有再說下去。
剛跨進樓,蓮娜居然又來了。
“雷歐,我把筆記整理好了,給你吧!哇,你們在做什麼?中國菜!我也要吃,雷歐,你好偏心啊,為什麼你從來只在食堂裡請我?”
尚書軒對著駱香憐苦笑:“好吧,那也請你吃一頓,就怕你吃不慣。”
“我最喜歡吃中國菜了!”蓮娜歡呼一聲,看著他們三個人熟練地用著筷子,一臉的豔羨。
她拿著筷子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地放棄,重新換成了勺子。
“早說中國菜你不會吃嘛,偏要留下來吃!”尚書亭咕噥著,看到蓮娜的眼睛瞪過來,才住了口,把她用勺子怎麼也盛不上來的一條豆芽菜,挾到了她的碗上。
“我知道你就是嘴巴凶!”蓮娜高興地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喜孜孜地挖飯吃,一邊還鬱悶得不行,“可是,我在中國城吃到的中餐,不是這樣子的啊……有炸雞,烤腸什麼的,也用不著你們這兩根的……”
“那叫筷子,是中國人的偉大發明!”尚書亭聽她形容了半天,也沒叫出正確的稱呼,急忙截口。
“果然是嫂子來了好,有中國菜吃。”蓮娜討好地對駱香憐笑,可能是為下午的脾氣,感到抱歉。
駱香憐坐在她與尚書軒之間,一個是一徑沉默著,一個則嘰嘰呱呱地沒有停過嘴。
“我不是……”她臉紅耳赤地想要反駁,尚書亭已經沒好氣地又把一筷子菜挾到了她的碗上。
“你啊,一點都不懂得中國人的含蓄之美。你知不知道我們中國人在餐桌上,講究的是不說話?”尚書亭胡編亂吹。
“是嗎?”蓮娜懷疑地挑眉,“可是我在中國城吃飯的時候……”
“他們那個叫中國菜嗎?”尚書停不屑地輕哼,“那是專門用來騙你們這種外國人的!”
“你難道不是外國人?”蓮娜不服氣地反駁。
尚書亭恍悟,氣急敗壞之下,又啞口無言。看著駱香憐忍俊不禁的笑臉,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錯,對於英國人來說,我也是外國人。”
一頓飯,因為有了蓮娜的加入,而吃得“熱氣騰騰”。
尚書軒不動聲色,秉承著“沉默是金”的原則。尚書亭無奈地應付著蓮娜,駱香憐聽著他們鬥嘴,暗自慶倖不用獨自面對兄弟倆的明戰暗火,倒覺得飯吃得特別香。
吃完了一碗,竟然又去盛了一碗。
走出廚房的時候,不止是兄弟倆,連蓮娜都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你吃這麼多,還這麼瘦!哦,天哪,上帝真是太厚愛你了,你平時做什麼運動?”
駱香憐一臉茫然:“早上跑步……”
“我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都起來跑步!爭取一個月以後,巨減十斤。”
尚書亭一臉輕蔑的笑容:“減了十斤,你還能看嗎?”
蓮娜正要發作,駱香憐連忙打起了圓場:“雷歐的意思是,你不胖,不用減肥的。”
“真的嗎?”蓮娜立刻多雲轉晴,眉開眼笑。
駱香憐收拾桌子的時候,蓮娜也笨手笨腳地幫忙,卻打破了兩個碗和一個碟子……然後就石化在廚房裡,甚至目光有些膽怯。
尚書亭沖進來,沒好氣地把她趕出了廚房,轉頭對駱香憐說:“你才好,不要收拾了,明天我會洗掉的,有洗碗機,也很方便。”
駱香憐這才發現,雖然他的廚房比較小,但很好地利用了空間,幾乎所有的廚房設備都一應俱全。

-第79章 熱氣騰騰
第80章 誰是洪水猛獸

第80章 誰是洪水猛獸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0章 誰是洪水猛獸第80章 誰是洪水猛獸
尚書亭在蓮娜的軟硬兼施下,無可奈何地送她回去。
小小的客廳裡,開著一盞桔黃色的小檯燈,照在駱香憐的側臉上,印出一個柔和的弧度。
她的目光,盯著客廳裡一台半舊的電視機,似乎正專注於熱播中的英文劇集。可是她無意識捏著衣角搓揉的右手,卻洩露了她的緊張。
“香憐!”尚書軒咳了一聲。
“啊?”仿佛嚇了好大的一跳,駱香憐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尚書軒歎了口氣,朝她坐了過去一點。
駱香憐背心僵直,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去,咽下了一口唾沫。
“我是洪水猛獸麼?”尚書軒把臉一沉,不滿地把摟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抱。
“不是,但……”駱香憐的心,亂成了一團麻。
“你也看到了,書亭他有女朋友的!”他憋著氣,恨不得把她揉得碎了,嵌進自己的血脈裡面。
夜涼如水,黛藍色的夜空裡,星月交輝。
風從開著的窗戶縫裡,輕輕地拂進來,帶著初夏夜晚的一點微寒,卻讓駱香憐覺得,那股風一直吹到了心裡,手足都冰涼了起來。
“我不是……”她嚅嚅地想要辯解,可是又覺得辯無可辯。
她想要利用尚書亭脫離他的控制,這是事實。而她,也無法坦坦白白地說出來。
甚至,她並不是怕他太過粗蠻,僅僅是因為……她怕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在三個月的期限屆滿之時,會傷得比田梓對她所做的都要重。
她不敢啊……
有些感情,要經歷過才知道刻骨銘心。
“我們明天就回去吧!”尚書軒斷然地下了決定,而不是徵求她的意見。
“不行,我……”駱香憐惶然無措,急急忙忙地說出口,又連忙咽了下去,只是傻傻地看著他的臉色,變得比南極千年不化的冰層,還要冷上幾分。
肌-膚的表層,漸漸地浮起了細細小小的顆粒。
她又惹到他了!
“你想要跟著書亭?想都別想,我不允許!”尚書軒恨恨地瞪著她,不由分說地擁住了她的雙肩,唇就覆了上去。
駱香憐把頭微偏,他的吻,就落到了他的頰上。
“你連吻都不願意讓我吻了?”他的聲音既憤怒又痛苦,讓駱香憐的心,又立刻軟得像棉花糖一樣。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駱香憐亂七八糟地解釋,自己也覺得不知所云。
月光流水般地落在他的烏髮濃眉上,連他的表情,都顯得朦朧起來。
他握著她肩膀的手,漸漸地用力。
駱香憐幾乎覺得,自己的肩胛都快要被他捏得碎了,眉頭忍不住皺緊成了一團,才覺得肩上的力道明顯地松了開來。
“咦,你們在幹什麼?”尚書亭用鑰匙打開了門,誇張地叫了起來。
駱香憐連忙後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已經坐到了沙發的邊緣,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
尚書軒顯然沒有想到,急急忙忙地用手去撈,駱香憐已經自己爬了起來。
“我……”她訕訕地開口。
“你也累了吧?我這裡只有一個浴室,你先洗澡了休息吧。”尚書亭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
“好。”駱香憐松了口氣。
“我們明天就回去。”尚書軒語氣平靜地通知尚書亭。
“不行,還沒有參觀完劍橋呢!”尚書亭立刻表示反對,“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陪香憐再玩兩天。”
尚書軒沉下了臉:“她是我的秘書。”
“明天是星期六!”尚書亭也寸步不讓。
“書亭,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就算香憐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會允許你真的就和她在一起。”
“不是你的女人,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尚書亭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就憑我是你大哥!”尚書軒瞪著他,兩兄弟像兩頭鬥牛一樣,互不相讓。
駱香憐抱著自己的衣服,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尚書亭倒也罷了,她實在想不到,一向冷靜優雅的尚書軒,也會有這樣衝動的一面。也許,僅僅因為尚書亭是他的兄弟。
“我想……至少讓我參觀完劍橋再走,好不好?”最終,她還是決定息事寧人。
“就是啊,香憐,我明天帶你去看三一學院,那可是劍橋大學最知名的學院。光是諾貝爾獎獲得者,就占了三十多個。還有像牛頓、培根、拜倫、羅素……都是從三一學院出來的。”
駱香憐點頭稱是:“我知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她甚至還知道那些沒有被尚書亭一一列舉出來的長長名單。她當年申請的學院,就是三一學院啊!
“所以,三一學院,是不得不去的一個地方!”尚書亭最後作了結論,並且挑釁似地朝著尚書軒看了一眼。
尚書軒沒有說話。
“哥,如果你有事的話,不如你先回去吧?”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臉上的熱切,恨恨地回瞪了一眼尚書亭:“那就後天一早回去吧!”

-第80章 誰是洪水猛獸
第81章 無限期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1章 無限期第81章 無限期

直到上了飛機,駱香憐還有些怔忡。\\//
登機前,尚書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香憐,三個月的期限滿了以後,我回來接你……”
也許是因為湊得太近,這句話,便在她心裡衍生出了不少的曖昧情結。
“書亭對你說了什麼?”尚書軒替她要了一杯蘋果汁,遞給她的時候問。
駱香憐的手抖了一下,幾乎把果汁濺了出來。
尚書軒一手托著杯底,臉上似笑非笑:“怎麼,他說了什麼,讓你心慌成這個樣子?難道訂好了私奔的期限?”
他猜得,還真不是那麼離譜。
駱香憐自嘲地想樣,不自然地別過了臉:“沒有。”
她握著杯子,尚書軒的手指卻沒有放,一時拿不過去,只能又疑惑地抬起頭來。
他的眸子,深邃如海,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駱香憐忍不住惴惴不安起來。心裡揣度著他的意思,勉強地問:“怎麼了?”
“記住,你是我的。”他沉沉地說著,終於放開了手。
駱香憐看著他:“我不是任何人的,除了我自己。”
“香憐,別和我對著幹!你既然答應下了做我的情-人,就沒有可能反悔。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的手段,有時候我是真可以六親不認的。”
“三個月!”駱香憐懶得再和他多費唇舌。
就當自己犧牲三個月的時候吧,反正她還有大把的人生可以珍惜。
“除非我放你走,不然的話,你永遠都是我的。”
他的強勢,反倒駱香憐倔強地揚起了下巴:“三個月,就是最長的期限。如果尚先生能夠早一點厭倦我,那我就感恩戴德一分了。”
尚書軒也不管空姐剛剛走過,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說離開?”
他在笑著,可是那個笑容卻帶著猙獰。駱香憐定了定神,還能夠冷靜地想到,這裡是客機的頭等艙,他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所以,她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先生,需要我的?明嗎?”空姐甜美的聲音,像是最優揚的音樂,讓駱香憐覺得心頭一松。那根被拉緊的弦,一分分地鬆開。
“不用,謝謝。”尚書軒總算還顧及風度,悻悻然地放開了她的下巴,“情侶之間鬧鬧脾氣而已,見笑了。”
他輕描淡寫的解釋,讓空姐立刻展開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禮貌地道了歉走開。
情侶?他們之間哪一點像情侶了?
駱香憐憤然地想著,一口氣把果汁喝得涓滴不剩。末了,還狠狠地捏著杯子,幾乎把杯身都捏扁。
“那不是我的腦袋,你不必這麼用力。”尚書軒居然來了一句冷幽默,駱香憐倒反而被嚇著了似的,那個空杯子就落到了台板上。
“香憐……”他把杯子收了起來,聲音雖然輕淺,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你是我的,我一日不放你,你就一日不得自由。記住了。”
駱香憐又驚又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好了是三個月的,現在還有兩個月零三天!”
他不是一向言出必行,最恨別人不守承諾嗎?
“你不用去計算還有多少日子,時間在我這裡,是停滯不前的。”他說得理所當然,就像是古代的帝王,在她面前,具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她轉目四顧,不知道喊一聲“綁架”,會不會有正義之士前來營救。這時候,便格外地懊惱不曾死皮賴臉地留在英國。也許可以在中國城找一份洗碗跑堂的工作,也足夠養活自己了。
那個傷心的故地,還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你打什麼歪主意了,倒不如使出手段把我迷得暈暈乎乎的,日子可就好過得多了。”尚書軒凝眉曬笑。
相比較她那張精彩紛呈的臉,他倒是老神在在,還帶著兩分笑意。
“可是,你明明說了的,怎麼可以不算數?人無信不立,你在商場上不是崇尚一言九鼎,言出必踐的嗎?”駱香憐失態地低吼。
她一天一天掰著指頭計算的日子,卻在最後被告知全無意義?
“我和你,並不是在商場上。所以,唯一的失信,是對你。”他的眸子轉瞬變了幾種情緒,似乎被她說得惱羞成怒,又似乎被揭開了一個蓋子,陡然間又輕鬆了下來。
駱香憐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有多麼的憤怒。
“我不能讓你去害書亭,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冷冷地說著。
“那我也毀約……從現在起,我就不是你的……”
她沒有說完,是因為他的唇,已經覆到了她的臉上。頭等艙裡的客人不多,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動靜。
“你還敢說!”尚書軒翹起了唇,這張臉,是哪一本財經雜誌封面上,被說成是岡底斯山的天神?
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看看他現在的神情,分明是穿越地獄而來的惡魔,此刻正用一種貓捉老鼠的神態看著她。
他的眼睛,也說不上是不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又如極地般的陰寒。清冷處,又夾雜著邪魅,明擺著就是把她當作了獵物。
一綹額發垂了下來,帶著幾分不羈,卻讓駱香憐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第81章 無限期
第8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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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不打算守諾放過自己……
從她惹上他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經脫離了正確的軌道,一圈圈地偏離航向。
天哪,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駱香憐的背上,沁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仿佛是站在懸崖峭壁之前,只挪動一寸,便會摔得粉身碎骨,不見天日。
急急地,想起了他方才說的一句話。
“我和書亭沒有什麼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離開以後絕不去找他!”駱香憐急著撇清,兩個月的拘禁,換作了無期徒刑,這可不是玩笑!
“不只是為了書亭!”對著她的解釋,尚書軒惱羞成怒,“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你只要給我好好地記住,你是我的,這就夠了!”
駱香憐氣急敗壞,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聲音:“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就算是我一時糊塗,那也只是答應了三個月而已……”
“那只是一個慣例,我說以前的情人,沒有能夠超過三個月的。你……打破了這個記錄。”尚書軒撇嘴。
當時是這樣說的嗎?
駱香憐已經記不大清,當時她也是處在一團混亂之中。
但是,自己的命運不應該被這樣決定啊!
“我不是你的!”她執著地強調。
尚書軒瞪視了她一會兒,調開了目光:“是嗎?那麼,我們可以走著瞧。請相信我,有些手段,你還沒有見識過呢。”
他說著,就閉上了眼睛假寐。
駱香憐幾乎要把他的臉瞪出一個大洞來,胸脯氣得起起伏伏,可是怎麼也沒有想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得越來越棘手。
難道他是為了要替他弟弟考慮,不想讓自己這個出身“寒門”的殘花敗柳去勾引尚書亭?可是她已經表示得再明確不過,絕對不會去打他弟弟的主意,還要她怎麼做才行?
賭咒發誓,對於他顯然沒用。
簽字畫押,他似乎也根本不屑。
駱香憐把眼睛瞪得發酸,尚書軒卻已經老僧入定般,根本一無所覺。她濤天的怒火,最終竟沒有一個發洩的管道,讓太陽穴都隱隱地抽痛。
在尚書軒微微睜開眼睛的時候,駱香憐的怒火已經漸漸地淡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極度的疲憊。
她失魂落魄地看著窗外,藍天白雲,本來是一幅心曠神怡的圖畫。可是這時,她的心裡,卻亂成了一團又一團的麻線,怎麼繞都繞不出個頭來。
往事如煙,沾滿了這個高空的上午。
連最最久遠的孤兒院童年,這時候也被她翻了出來遐想。為的,只是要把身畔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撇在自己的腦海之外。
恨恨地把飛機上提供的午飯,吃得連一顆飯粒都沒有剩下。駱香憐極力地保持著自己的鎮靜,卻怎麼也止不住渾身發抖。
一隻手,溫暖而乾燥,握住了她的。
“跟著我,有那麼難嗎?”尚書軒的聲音,似乎盛著滿滿的無奈。
褪去了強勢與冷硬,他也不過是一個男人。
“你只是強迫我……”駱香憐的聲音也顫抖著,咬著牙齒,可是自己也聽到了牙齒“咯咯”打戰的聲音。
是害怕,還是憤怒?她已經分不清楚。
細細地數著那些舊時的夢,竟不知道自己過上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從小,她就知道要乖巧地討孤兒院裡的保育員們的喜歡,才可以不挨?。長大以後終於可以打工養活自己,雖然辛苦,卻是真正讓自己揚眉吐氣。
遇上田梓,她甚至沒有聽從舍友的話挑挑揀揀,認准了那個可以和她共同組建家庭的人,她知足了。可是……
她的眼睛乾澀發脹,連一滴淚都擠不出來,只能無助地以額抵壁,假裝貪看玻璃窗外的那一處風景。
機翼兩側,是如魚鱗般綿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一道道的光芒。
駱香憐忽然有些恍惚入夢,旖旎鋪開的雲層,在她面前幻化成了那件定做的婚紗,如今還安然無恙地躺在她的櫃子裡。
直到下飛機,駱香憐都沒有閉過眼睛。
走下弦梯的時候,連腳步都覺得是浮的,像踏在棉花堆上。
A城正下著細雨,如絲毛一般地繞住了她的身體。呼進去的氣,都帶著濕潤的氣息。好象是老天爺知道她哭不出來,而善解人意地代替她哭似的。
風,把她的長髮,吹得漫捲飛舞,有兩縷怎麼也不肯放棄,調皮地在她的臉上打著轉轉。
身體都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仿佛只是風雨交加裡的一顆粉塵,完全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只是機械地一步一步地踏在地面上,跟在尚書軒的身後。
他們沒有乘坐機場巴士,劉加偉親自駕車迎接大老闆的歸來。
看到駱香憐的時候,他忍不住驚訝地多看了兩眼,卻接收到了另一道冷凝裡含著警告的目光。想當然的,他不用偏頭就知道來自鐵血總裁尚書軒。
他替他們打開了車門,駱香憐都怔怔地沒有上去,只是扶著車門,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

-第82章 回家
第83章 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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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再好好發呆吧,先上車。”尚書軒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挽著她的胳膊,還是風度翩翩。
駱香憐沉默地低著頭,耳邊聽著尚書軒和劉加偉談論著公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人名,都只是在耳邊過了一下,疲憊在溫暖的車廂裡湧往了四肢百骸,駱香憐漸漸地意識模糊了起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尚書軒的懷裡。暮色四合,隨著關閉的電梯門,湧了上來。電梯裡一盞幽幽的小燈,把彼此的面目,都映得有些隱約模糊。
她微微一動,尚書軒卻把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把她的腰都箍斷似的,讓駱香憐好一陣的呼吸不暢。
忽然喉嚨一癢,就咳了一聲。
誰知道那咳嗽聲好像被引爆了似的,竟是一聲接著一聲,咳個不住。
尚書軒慌忙地放鬆了手臂,一隻手伸到了她的背後,輕輕地拍著背心。
“好了,放我下來吧!”
這時候,電梯已經到了樓層,駱香憐掙扎了一下,意外地沒有再次遇到阻擾,尚書軒默默地把她放了下來。
兩人一先一後地朝著家裡走,尚書軒開了門,駱香憐卻遲疑了很久,才跨了進去。
“好了,你一直都沒有睡,本來發了燒剛剛退下去,別又發起燒來,反反復複的,反而更不容易好,去洗個熱水澡就睡吧。”
尚書軒看著她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心裡有氣。但是她的側臉,明顯看得出比前一陣子要清瘦了許多,忍了忍氣,便沒有再窮聲極惡地說話。
駱香憐動了動唇,仿佛想要說兩句什麼,不知為何又沒有說出來,只是往自己房間裡走去。
聽到了落鎖的聲音,尚書軒愣了一愣,才苦笑連連。
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趟英國之旅,會演變成這樣的僵局。很懊惱地坐在沙發上,扒了扒頭髮,多少懊惱於提前揭開了結局。
至少再等兩個月,或者駱香憐不會再這樣排斥這種關係。
破天荒第一次打開了電視機,連換了N個台,也沒有找到自己想看的節目。
事實上,他一向不看電視,總覺得本來可以用五分鐘流覽完的新聞,卻要被播放半個小時以上,是一件相當不划算的事。
可是今天,卻覺得做什麼事都毫無心緒。駱香憐一路上的失魂落魄,讓他向來極度膨脹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原來,她是真的不要他。
隨意調了一個台,是一檔男女配對的節目。主持人把肉麻當有趣,尚書軒恨恨地關了電視機,竟然發現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房間裡無聲無息,尚書軒敲了敲門,卻始終沒有回音。看來,駱香憐是真的生了氣,動了怒。
尚書軒歎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把頭深深地埋進了掌心,尚書軒第一次湧出了無力感。
駱香憐對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傾心過。他的英俊,他的地位,他的金錢……所有這些世俗的東西,在駱香憐的眼裡,都並不是特別突出的部分。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駱香憐打算跟跟尚書亭留在英國,明明知道也許不過是為了逃避,還是嫉妒得想要發狂。
忍不住站起來又轉到了駱香憐的房門口,事實上,自從駱香憐搬進來,那裡就成了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香憐?香憐!”他叫了兩聲,卻聲息全無。他握了一下門鎖,紋絲不動。心裡焦躁不安起來,又怕駱香憐因為太疲倦而沉入了睡眠,竟然舉起了拳頭,卻沒有敢擂下去。
算了吧,讓她好好睡一覺。
其實,他也覺得周身的疲倦湧了上來。駱香憐低著頭想心事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眯著一條縫,幾乎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側臉,暗自出神。
他以為可以立刻入睡,可是身體的疲倦,卻並不代表他的思想也疲倦。輾轉反側,就是覺得孤枕難眠。
直到後半夜,才朦朧地合了眼。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習慣性的摟抱。
手臂卻僅僅是帶動了空氣,睜開眼睛立刻就喊了一聲:“香憐!”
心慌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駱香憐睡在隔壁。舒出一口長氣,想要氣定神閑地穿衣著襪,其實動作已經亂了步伐。
直到把襯衫的扣子扣住,低頭一看,卻啞然失笑。上下錯開了一個扣洞,下擺一邊長一邊短,說不出的滑稽。
駱香憐的房門,仍然擺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態。他推了推門,還是緊緊地鎖著。
“香憐!”他叫了一聲,卻沒有聽到聲音。
皺著眉頭,又推了一下,還是紋絲不動。
“香憐,開門!今天要上班,你忘了自己的工作嗎?”他握了拳,狠狠地擂了上去。
偶爾聽到一聲如小貓般的輕哼,一連串的咳嗽,隔著門板都聽得似乎要肝腸寸斷,他陡然覺得不對。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駱香憐本來就發燒剛好,又經過了長途飛行,有八個小時的時差,她的狀態哪裡還會好?
昨天電梯裡一場排山倒海的咳嗽,分明就是反復的預兆,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引起警覺。

-第83章 閉門羹
第84章 失敗的煮粥

第84章 失敗的煮粥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4章 失敗的煮粥第84章 失敗的煮粥
翕合著,似乎在喃喃低語著什麼。\\//
尚書軒湊近了耳朵,才隱約聽到她在叫“田梓、雪麗……”
心裡又氣又怒,恨不能把她從床-上拎起來,狠狠地把一盆冰水從頭澆腳。
他用那樣的方式淩辱了她,可是她陷入昏迷的時候,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名字。
“不要……不要……”
駱香憐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帶著一抹驚恐,讓尚書軒嚇了一跳。立刻沖到浴室,用冷毛巾替她敷在額頭上。
手機響了起來,劉加偉的聲音有些急:“總裁,駱小姐還沒有來公司,今天的會議資料……”
尚書軒這才想起來,昨天就讓劉加偉通知今天各部門主管開會。但是……駱香憐的情況,並不容樂觀,他怎麼也無法離開。
“你現在通知一下,時間改在下午。”尚書軒皺著眉,也不管劉加偉還有幾車的理由,就猛地掛上了電話。
她的體溫還是相當高,一時半會退不下去。耳邊又傳來她輕輕的咳嗽聲,心裡更加擔憂。
好在家裡的醫藥箱,準備得比較齊全。拿紗布浸了酒精,小心地擦著她的耳後、兩腋,幫助熱度散開。
冰箱裡有現成的冰袋,敷在她的額頭上。
忙了半天,量了她的體溫,總算舒了口氣。退了燒,就安心。
抬腕看了看表,已經是中午時間。會議延到下午,是不能不去開的。公司裡一大堆的事還等著處理,也是不能不去的。
可是就這樣放駱香憐在家裡,又怎麼也放不下心。
駱香憐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又立刻闔上。
尚書軒知道她昏睡了過久,一時無法適應強烈的光線,連忙把窗簾拉上。
“我……”駱香憐只說了一個字,就卡在了喉嚨口,發不出聲音。
她似乎怔了一下,又張口想要說話,尚書軒急忙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
“你發了高燒,一時失聲,沒有關係的。我倒杯水給你潤潤喉就好了,別急。”
駱香憐這才放鬆了急切的神色,點了點頭,又把頭回到了枕頭上。
尚書軒端著水杯再走進來的時候,駱香憐竟然有?那恍惚。仿佛他們不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個月,而是一生一世了似的。
他扶起她的頭,動作自然而舒緩。
駱香憐只喝了兩口,就搖頭示意不需要。
“你閉著眼睛再養一養神,我去替你煮鍋粥。”
駱香憐點頭表示聽見,看著他走出了房間,才猛地醒悟過來。
他說……要煮粥?
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到了“乒乓”作響的聲音。駱香憐立刻判斷出來,自己新買的一套餐具,大概“屍骨無存”了。
坐起了身子,還有一點虛軟。坐著定了定神,發現這場來勢洶洶的高燒,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至少,除了腦袋裡還覺得點沉,眼眶有些酸脹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不舒服。
不過,下床的時候,還是僕跪到了地毯上,用手撐著站了起來,甩了甩頭。
“怎麼回事?”跨進房門的尚書軒,臉色頓時變了一變,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過來。
“我想去廚房看看……”駱香憐嚅嚅地表示。
“都病得歪歪倒倒了,還能上哪兒去?”尚書軒沒好氣地說,其實是為自己在廚房裡“大開殺戒”感到心虛。
駱香憐扶著他的手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問:“打掉的是鍋子,還是碗碟?”
尚書軒臉上,飛速地閃過一抹不自然,口氣又不自然地凶了起來:“一點小東西,我明天買回來。”
駱香憐立刻噤口,她現在已經有了經驗,每次尚書軒心虛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提高聲音,大概想要造一點氣勢出來。
心裡暗自好笑,竟然覺得這樣的他,才有一點人情味,比較可愛……可愛?
尚書軒和這兩個字,好像怎麼也掛不上鉤的樣子……
駱香憐有點躊躇,不知道要不要再往廚房裡去看看戰況。尚書軒已經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送回了床上,替她蓋上了被子。
“我去燒粥吧……”駱香憐提議。如果指望尚書軒,也許等她餓死了,都估計只能是吃生米。
“我叫外賣!”尚書軒掏出了手機,剛開機,鈴聲就不屈不撓地響了起來。
劉加偉顯然松了口氣:“總裁,已經通知了各部門,下午兩點半準備開會。斯摩迪拿公司的代表下午三點到機場,總裁要親自去迎接嗎?”
尚書軒看了一眼駱香憐:“不用了,請公關部好好安排。”
“是的,總裁。”
掛了電話,尚書軒有些遲疑,駱香憐已經善解人意地說:“你去公司吧,我沒事的。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大概是在飛機上一直沒有睡著的緣故。”
“我陪你喝了粥就去公司,晚上可能要陪斯摩迪拿公司的代表,你自己……可以嗎?”
“當然可以,以前我發燒了,也是這樣昏天昏地睡兩天就行了,不用擔心的。”

-第84章 失敗的煮粥
第85章 禍不單行

第85章 禍不單行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5章 禍不單行第85章 禍不單行
方燁宸陪她吃了粥,又交代了下午再吃兩顆藥片,才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駱香憐蒙著頭又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腦袋發脹。
把他在飛機上說的話又細細地過濾了一遍,要這樣等著他哪一天恩賜才能離開,她還真沒有勇氣。
站起來還是覺得頭重腳輕,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變得這麼虛弱?
駱香憐頭疼地想著,自己如果要出逃,怕也要昏倒在半路上。
歎了口氣,走進廚房,卻發現何止是碗碟,鍋碗瓢盆,沒一樣是完整的。除了生鐵鍋子砸不壞,可是看上去也是一副淒慘的模樣。
怔了一會兒,卻自己一個人笑了起來,心裡暖了一下,才低頭收拾殘局。
“呀!”
她倏地抽回了手,原來竟是被碗沿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急忙站起來,想伸到水龍頭下沖一沖,卻因為起得過猛,頭暈目眩之下,又跌回到了地上。
“啊……”駱香憐低呼一聲,痛得冷汗涔涔。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候才有最最深切的體會。
膝蓋正正好好地跪在了破碟子上,駱香憐狼狽地回過頭,總算發現還有一方淨土,松了口氣,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到了神經末梢。駱香憐甚至懷疑,自己的膝蓋會不會報廢。
看著還插上膝蓋上的細瓷碎片,駱香憐用完好的一隻手,咬著牙拔了出來。好在鋒利的創口,沒有造成太大的規模。
試著動了動腿,冒著冷汗又松了口氣。不傷筋動骨就好,一點皮外傷……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也不管廚房的狼藉滿地,一瘸一拐地去儲藏室找醫藥箱。
相對於廚房間而言,儲藏室的空間則顯得整整齊齊得讓人感慨。
打開了第三個櫃子,才看到了那個用鋁合金做的小箱子,裡面消毒水、酒精、紗布、藥棉……一應俱全。
把褲腿挽高,才發現那個傷口整齊得象一把刀的切口。睡褲已經被血洇開了很大的一個圓形,這時候也顧不得,灑了一點雲南白藥在傷口上,就用紗布包成了一個棕子。
好容易積聚起來的一點力氣,就這樣被兩道傷口全都抽走,跌坐在儲藏室的地上,不想再移動分毫。
直到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才扶著牆壁走出了那個密閉的空間。
一道斜陽,穿透了玻璃窗照進客廳,米白色的沙發,便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桔色。
一束陽光,也是一道風景。
駱香憐看著客廳的佈置,分明也同樣出自尚書亭的手筆,每一個安排都巧妙到毫巔。看似隨意的擺放,其實是匠心獨具。
這個黃昏,安靜詳和得讓人心悸。
回到廚房,小心地把殘局收拾好,才開始煮粥。
大火燒開以後,她換成小火慢慢地煨,自己走出了廚房。一眼看到餐廳裡,還放著一個外賣盒子。
原來早上的外賣,尚書軒多叫了幾份。
有些犯難地看著廚房間裡隱約的水蒸汽,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整個人像是浸到了清水裡,撈過了才起來似的,**得難受。
無期徒刑,像是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駱香憐想,如果還有兩個月,也許自己和他能夠好好相處。
但是,不固定的期限,卻像是一顆定時****,讓她永遠提著一顆心,放都放不下去。
她其實並不害怕與尚書軒的相處,卻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與田梓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多,幾乎橫貫了她整個大學時代,可是從來沒有面對著尚書軒的時候,總會在他偶爾的溫柔時,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粥的香氣,漸漸地飄了出來。駱香憐關了火,又發了一會兒呆,才盛了粥。
一碗熱粥下肚,覺得力氣和勇氣都同時漲了幾分。
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她可以逃得很遠,離開這個城市。
翻出了自己的錢包,雖然最近沒有什麼用度,但還是囊中顯得單薄而羞澀。
換一個城市,就無法保證立刻找到工作,吃飯和住宿都成問題。
駱香憐慎重地考慮著,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梳粧檯上。那裡有一張卡,裡面裝著一百萬……
迫不得已,也許還是要取出一點放在身邊備用。
可是……這樣的自己,和那些情-婦又有什麼不同?
仿佛被燙著了似的,駱香憐又把頭轉了回來。儘管沒有其他人,她還是為自己的心思,感到臉紅耳赤。
這是底線。
她不能動用那筆錢,那會連自己都看不起。
黃昏無限,卻依舊短暫。
沒有開燈的房間,漸漸地暗了下來。駱香憐坐在床畔,一動不動。
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找不到工作,大不了就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裡打發好了。總之,不能把那筆錢帶走,否則,自己和尚書軒的關係,就真的……
下定了決心,反倒鬆懈了下來,這才覺得膝蓋處疼得厲害。

-第85章 禍不單行
第86章 我幫你洗澡

第86章 我幫你洗澡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6章 我幫你洗澡第86章 我幫你洗澡
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只覺得自己像在蒸籠裡似的,口乾舌燥得厲害。
她舔了舔唇,又懶得起來倒水,翻個身想繼續睡。
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額。
仿佛注入了一針清新劑,駱香憐頓時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暗淡的暮色裡,只覺得尚書軒那雙眼睛,灼亮了她的心房。
“怎麼又發燒了……”尚書軒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耳膜。
明明是低沉的自言自語,可是在她聽起來,卻把心房的大門都訇然洞開。
都說病中的女人,最軟弱不過,此話誠然。
這時候,她覺得特別容易感動。只是這樣淡淡的一句關切,就足以讓她把心門打開了一條大大的縫。
“下午吃藥了嗎?”尚書軒拿過了藥盒,皺著眉,“不是讓你下午吃兩顆藥的嗎?”
“我……忘了……”駱香憐赧然,覺得嘴唇乾裂,又咳了一聲。
“你先躺著,我給你去倒水。”尚書軒瞪著她,想要責怪她幾句,卻終於還是搖了搖頭,無奈地歎息一聲。
駱香憐覺得腦袋睡得有些發脹,握亮了床頭燈,剛坐起來,就看到尚書軒端著杯子進來。
“餓不餓?怎麼沒吃東西?”
“我吃了一碗粥的,自己做的。”駱香憐連忙解釋,“現在不覺得餓,然後就睡了一覺。”
尚書軒沉默地看著她,駱香憐又接著解釋:“我開始的時候,沒有看到餐桌上有外賣的粥和菜,所以自己煮了一點……”
尚書軒點了點頭:“先吃藥吧。”
駱香憐伸出手來接杯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條長長的血痕,把尚書軒嚇了一跳,遞過去的杯子又趕忙地收了回來,抓住了她的手:“怎麼回事?你不會是想……”
“不小心被劃破的而已,長是長了點兒,但是很淺,只流了一會兒血就不流了。”駱香憐對他的“大驚小怪”不太適應,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被什麼劃破的?如果是鐵器,要打破傷風針。”尚書軒的手指,輕輕地抹在傷口上,沿著紋路,從虎口處,一直抹到腕骨。
翻過她的手,才松了口氣,嘀咕了一句:“不許做傻事,知道嗎?”
駱香憐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睜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敢情他以為自己故意割腕啊……
再艱難的日子,她都沒有萌生過輕易放棄生命的想法,怎麼可能……
“如果我做傻事,也不會割到這兒吧!這點基本常識我還是有的,指望這兒流血流到……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她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用左手端起水杯,先喝了兩口。
一轉眸,就看到兩顆小小的藥片,正靜靜地躺在尚書軒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紋理清晰,兩顆包著糖衣的藥片,像是兩顆晶瑩的珍珠。
駱香憐抬起頭,他的臉色,因為光線的折線而顯得半明半暗。可是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部分,都顯得輪廓柔和。
“先吃了藥片,我再幫你的傷口消毒……”他的聲音也很柔和。
如果一直這樣的繼續下去,駱香憐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能夠不受他的蠱惑。
所以,她飛快地從他的掌心拿過藥片,一仰脖,和著溫開水,就咽了下去。臉上有著淡淡的熱意,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他專注的凝視。
“再喝一點水,發了燒一定要多喝開水。我去拿醫藥箱,雖然不算深,但有點長……是不是……被瓷片割傷的?”
駱香憐尷尬地夢想點頭,不敢看他的臉色。
尚書軒這一次卻出去了很久,久得讓駱香憐懷疑外面出了什麼狀況,才看到他提著箱子進來。臉色很沉,似乎在勉強抑制著怒火。
“你……”他緊緊地提著急救箱,“動過了我的東西?”
駱香憐急忙回答:“是的,我用了一些紗布和雲南白藥,對不起,我只是……”
“以後,我的東西你不要動!”他的口氣很生硬,仿佛幾分鐘前駱香憐看到的那個人,只是一個假像似的。
“是,我不會再動你的東西。”駱香憐咬了咬唇,斬釘截鐵地表示。
尚書軒熟練地替她消了毒,然後包了一層紗布。
“好了,最近不要下水。”
“嗯。”駱香憐答應了下來,“我去洗個澡……”
“這只手別碰水。”尚書軒交代了一句,提了箱子走出去。
駱香憐松了口氣,掀了被子起來。
出了一身汗,身上有些粘膩,格外的不舒服。
拿著睡衣,駱香憐剛要回身把浴室的門合上,尚書軒卻一臉自然地走了進來:“你的手不能碰水,我來幫你洗吧。你先坐一會兒,我替你放好水。”
“不用,我擦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洗澡了。”駱香憐臉色有點紅,雖然最親密的關係都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但這樣的接觸,仍然讓她覺得難為情。
尚書軒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似的,輕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說:“如果你喜歡我們一起洗個鴛鴦浴,我也不反對。”

-第86章 我幫你洗澡
第87章 怎麼傷成這樣!

第87章 怎麼傷成這樣!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7章 怎麼傷成這樣!第87章 怎麼傷成這樣!
駱香憐瞪視著他彎著腰的背影,腹誹了兩句:真是個多變的男人,一會兒冷若冰霜,一會兒又如沐春風,害得她無所適從。
尚書軒彎腰放水,水氣漸漸地氤氳了上來。
駱香憐甚至不敢抬頭,只是低著頸,看著自己手上被他包紮得平平整整的紗布。
“好了,你先脫衣服吧……”尚書軒說話的語氣,分明帶著一點曖昧,讓駱香憐手足無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我……”駱香憐跨前一步,正巧尚書軒也朝她走過來,膝蓋就撞到了他腿上,頓時痛得熱淚盈眶。
“怎麼了?”尚書軒哭笑不得地攬住了她,“怎麼一生病,就變成了一個雪人人,動不動就掉眼淚呢?”
他一個用力,駱香憐就跌進了他的懷抱,卻“?”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尚書軒看她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低下頭,一眼就看到了一團血紅色,頓時臉色變了,彎腰就挽起了她的褲腿。
駱香憐有些懊惱,自己明明包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紗布,怎麼還是洇出了一點血跡呢?偏偏又穿了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一點血跡都遮掩不住。
“怎麼腿也受傷了?”尚書軒皺著眉責問,抱起她放進了浴缸旁的休閒椅。
“不小心的,只是一個瓷片,不是鐵器,不用打那個破傷風針……”駱香憐喃喃地說著,尚書軒卻已經一層層地打開了紗布,看到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早不說呢?這個傷口很深,要及時處理。可能還有碎瓷片沒有清理乾淨,你這樣會把整個膝蓋都給廢了!”尚書軒又怒又痛。
“我已經拔出來了……我想不是很要緊,沒有傷到骨頭,關節還能夠彎曲的……”駱香憐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越來越輕。
“這樣還叫不要緊?就灑一點藥粉,包兩層紗布就算處理好了?剛才怎麼不說話!”尚書軒對著她低吼,看到她淚盈於睫的模樣,又覺得心裡一軟,再也罵不下去。
“這裡太潮濕了,我抱你去房間再處理!”尚書軒也說不出自己是心痛,還是惱怒,只是沒好氣地甩了一句,一俯身就把她抱了起來。
“水已經放好了……”駱香憐回頭指著浴缸提醒,“不如先洗了澡再……”
“你這樣還能洗澡?”尚書軒危險地眯起眼睛,又悻悻地說,“算了,一會兒我幫你擦一擦吧。”
“我自己可以的!”駱香憐倔強地說。
“不要說你自己,哪一點可以了?你看看你的膝蓋,馬上就要腫得像個大饅頭了!當時不能打電話告訴我嗎?”尚書軒連珠炮般地發了一通火,又想到那些碎瓷,大概是自己早上的傑作,頓時又氣餒了起來。
抿著唇又去拿了醫藥箱回來,替她細細地檢視一番。拿了鑷子,從傷口裡果然鑷出了一個細細的碎瓷顆粒,想來是拔出那個瓷片的時候,斷在裡面的。
還想再數落兩句,看到駱香憐緊緊咬唇的樣子,總是忍不住心軟,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
說到底,那個罪魁禍首,好像還是自己……
歉疚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額上密佈的一層汗珠,聲音忍不住就放柔了下來:“疼嗎?”
駱香憐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不疼?
一抹惻然的柔情,漸漸地從心底的深處,彌漫了開來。
消毒包紮的動作便輕到不能再輕,仿佛他手下的這些,是無與倫比的珍寶。
“你包的,很好看。”駱香憐虛弱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靠在大枕頭上。
黑色的發,散開在雪白的枕頭上,襯著那一抹虛弱,猶如是一朵在暗裡靜靜綻放的薔薇,自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風致。
尚書軒默默地放下了她的褲腿,才責備了一句:“明明身體還沒有好,還進廚房做什麼……那些東西,我回來自然會收拾的。”
“我只是……反正沒有什麼事,而且我也覺得差不多好了……”
“你這樣還能叫好了?”尚書軒叫了起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小心地把她的腿搬正,“你不要有事沒事就下-床,好好地躺著,要什麼就說一聲,儘量不要讓這只腳著力。”
“那我可以用單腳走路……像小時候玩的跳房子……”駱香憐說著,臉上忽然露出了緬懷的神色。
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雖然在孤兒院裡,吃的用的,都不盡人意。連玩具,都只有兩個破娃娃,女孩子們還你搶我奪,寶貝得不得了。
沒有拿到手的孩子們,就在一塊空地上,用石子劃出了一棟樓房的形狀,玩“跳房子”,竟然也是童年回憶裡的一抹亮色。
可是,那些少年時候的玩伴,如今也已經天各一方了……
“想什麼呢,入了神!”尚書軒嗔怪的聲音,把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一抬眸,就對上了他烏黑的眸子……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忽然會意到了什麼,頓時又臉紅耳赤起來……

-第87章 怎麼傷成這樣!
第88章 不想悶死的話……

第88章 不想悶死的話……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8章 不想悶死的話…… 第88章 不想悶死的話……
“我不能,今天我……”駱香憐窘迫地說著,臉上已經紅得可以立刻滴出血來。\\//尚書軒眨了眨了眼睛,謔笑著說:“看吧看吧,又想歪了吧?我還沒有饑不擇食的程度,對著一具木乃伊還能樂此不疲……”
這是說的什麼話啊!
駱香憐頓時嘟起了嘴,覺得更窘。
“好了,今天我不動你,快點睡吧,我還有資料要看呢!”尚書軒放了她一馬,“真的很累,到底老了啊,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拖長了聲調,眼睛偏偏還看著她,幾乎讓她很丟臉地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什麼時候,他也會說這些……這些***的話……
駱香憐更深地垂下頭,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現在的氣氛,能說不曖昧嗎?
“我幫你擦擦身子吧!”尚書軒的聲音又回到了平時的節奏,可是說話的內容,卻又偏偏讓人無法等閒視之。
“不用了,我就這樣睡了。”駱香憐飛快地把身子縮回了薄被,把自己連頭帶臉,都遮得密不透風。
再說下去,她簡直要……
“你出了一身的汗,這樣睡反倒容易受涼,而且不舒服。”尚書軒卻偏要替她想到周到,去浴室裡端了一個盆出來。
“我真的自己可以……”駱香憐再一次強調,“我的手沒有斷,真的!”
“是沒斷,只不過受了傷。”尚書軒沒有表情地說著,似乎這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一樣,“如果你不想把自己悶死,就把腦袋露出來吧。不然的話,明天的頭版頭條,也許就會是一行黑色的大標題:某豪門情-婦,因害羞窒息身亡……”
駱香憐不等他說完,就探出了腦袋,從鼻尖到耳後根,都露出異樣鮮豔的紅色。眼睛裡水波瀲灩,瞟來?去,偏生不敢對上他的。
尚書軒覺得有趣,竟覺得這樣的捉弄,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自己來……”駱香憐伸出手去接他絞幹的毛巾。
他卻往後一縮手,笑吟吟地說:“你的手也不能下水,還是我來吧。”
駱香憐又急又窘,手卻半伸著,固執地不肯收回去。
“怎麼這樣的倔呢……”他歎息了一聲,卻拉住了她的手,“我不替你脫衣服,好不好?在衣服裡面,又看不到,對不對?”
駱香憐無奈地妥協,閉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服務。
毛巾輕輕軟軟地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遊走不停,駱香憐躺著一動不敢動。
“放鬆一點好了,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尚書軒仿佛是逗她上了癮,竟然再三再四地逗弄著她。在某些部位,擦拭的時間格外的冗長。
駱香憐抿著唇不說話,任何的反唇相譏,都只會助長了他的氣焰。
無論如何,自己還是弱勢的一方。
這樣的擦身,完全成了一種細緻的折磨。
駱香憐脹紅了臉咬唇,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發出一聲呻吟,會不會再度蔓延成燎原之火。
尚書軒說不會拿她怎麼樣,可是他的信用早就破了產!
擦完了上身,尚書軒端著盆去浴室裡換水,駱香憐才把身體放鬆了下來。
其實,尚書軒和尚書亭,也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只要他興致來了,一樣可以惡質到讓人發狂。
放鬆下來的心,在看到他再度走回來的時候,又提了起來。
“不,不用再擦了,我要睡了。”駱香憐又一回做起了鴕鳥。
“沒關係,你睡你的,我幫你擦一下下身。”尚書軒的聲音裡,甚至帶上了笑意。
駱香憐終於忍不住:“我真的自己可以,你不要再捉弄我了,好不好?”
她睜開眼睛,在與他滿含笑意的眼睛對上以後,連忙又側轉了頭。
“好吧,讓你自己擦,我絞幹了給你。”尚書軒看到她已經出現了惱羞成怒的神色,也不敢再逗她。
雖然逗她的感覺那麼美妙,不過現在她還發著燒,而且又受了傷,再著了涼,可真是一件更麻煩的事。
沒想到他輕易地放棄了原有的意圖,駱香憐感到意外。
手遲疑不決,因而沒有伸出去。
“我就說是我擦得比較舒服嘛……還是我繼續吧。”尚書軒忍著笑,正要把手收回來,駱香憐已經飛速地搶了回去。
“哎,換一隻手,這只不能碰水。”尚書軒對她的速度,頓時歎為觀止。
可是,他和她,都已經親密到那樣的程度了,有必要還防著他嗎?鬱悶地想著,尚書軒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種掩耳盜鈴的舉動,怕是女人們最難測的心思之一了。
駱香憐看到他轉過了身子,才松了口氣,很快地把自己擦了一遍。
尚書軒已經替她拿了一件睡衣過來:“換一件吧,出了汗,也擦了身,容易著涼的。”
“嗯。”駱香憐感激地接過來,抖開來,才發現是一件布料“節省”到不能再節省的睡衣。
“啊,這個……”她頓時口吃了起來。

-第88章 不想悶死的話……
第89章 所謂睡衣

第89章 所謂睡衣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89章 所謂睡衣第89章 所謂睡衣
“很漂亮,不是嗎?”尚書軒好笑地看著她臉上的精彩表情,卻不再逗弄她,“我去書房,你自己換上吧。世紀 中文 \\”
駱香憐看著他把房門帶上,才松了口氣。
其實當著他的面換衣服,也沒有什麼。不著寸縷的都被看過了,這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心裡總是放不開……
犯愁的地看著手裡的所謂“情趣內-衣”,駱香憐還真沒有勇氣換上身。
除了兩條細細的肩帶,幾乎整個胸部都是半裸著的。長度只及大腿根部,根本不能夠遮住什麼。
這也罷了,問題這件睡衣的用料實在薄不過,雖然從上到下,都綴滿了蕾絲,看上去華麗奢靡。可是……連肌-膚上的寒毛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駱香憐不敢再打量自己這件聊勝於無的衣服,整個人都滑進了被子。膝蓋還是疼得厲害,心裡暗暗慶倖,幸好那塊碎片被取出來了,不然的話,她的腿可真的就廢了。
人雖然躺了下來,可一雙耳朵還時刻備戰。
尚書軒卻始終沒有進來,也許他回自己房裡睡了吧?
駱香憐想著,松了口氣之餘,又覺得心裡失落。
她竟然期待他進來……
也不知道在枕頭上輾了多少回,才終於漸漸地睡著。
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覺得有什麼溫柔地撬開了自己的唇,細細地描摹著她的唇畔,一遍一遍,回環往復,耐心十足。
睜開眼睛,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尚書軒連睡袍都沒有穿,圍著一條浴巾,身上有沐浴露淡淡的檸檬香氣。
駱香憐還沒有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情緒,舌頭已經反卷了上去。
在聽到尚書軒一聲欣喜的喘息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怎麼就這樣迎合上了他的頻律呢?
她再想要退縮的時候,卻已經不能夠。
後腦被他緊緊地鉗住,其實並沒有用力,是她自己的身子,已經先軟了下來,根本掙扎不動分毫。
在兩個人的身體都開始升溫以後,尚書軒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駱香憐垂下眼眸,不敢看向他的臉。
明明是想要逃開的,為什麼身體卻與之恰恰相反?
“香憐,我們在一起,很合拍。”尚書軒似乎旨在說明一個事實。
駱香憐頓時又羞又惱,卻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表現,確實給了他這樣想的理由。
老天,她怎麼可以這樣任他予取予求?似乎敞開了她的所有,任由他在她的版圖上縱橫馳騁。
“我睡著了。”她閉上眼睛,想要回到最初的狀態。
可是,有人不允許。
尚書軒輕笑了一聲,拉開了浴巾,就鑽進了她的被窩。
他的身體,蓄滿了力量,染燙了溫度。
在他的臂彎裡,她很輕易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裡,似乎有一個地方,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她的頭,舒服地倚在他的頸窩處,一條腿被他輕輕地勾了過去,只有那條傷腿,尚書軒沒敢碰。
所謂的睡衣,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阻止得了尚書軒靈活修長的手指。他似乎有意把衣服撕破,只微一用力,卻又適時地改變了主意。
“今天,不……了”他含糊地說,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駱香憐這才放鬆了下來,迷迷糊糊地又想要睡過去。
“香憐……”尚書軒低低地呢喃,這個名字,都仿佛帶著玫瑰般的芳香,有著額外的纏綿。
“嗯。”
“香憐……”
“嗯。”
“香憐……”
尚書軒叫到第三遍的時候,駱香憐沒有再答應,而是仰起了頭,一臉的疑惑。
“怎麼了?”
尚書軒的臉上,滑過了一絲不自然。幸好沒有開燈,朦朧的月光,不至於洩露他如潮似湧的心事。
“沒有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
她的名字好聽嗎?駱香憐懷疑地眨了眨眼,可是尚書軒顯然並不準備給出另外的理由。
於是,她不再說話,閉著眼睛,傾聽著他的心跳。
一下,兩下,三下……
“你有心事?”駱香憐脫口問。
也許因為聆聽過了他太多的心跳,偶爾的失去頻率,她才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嗯,有一點。”
尚書軒承認。
駱香憐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再追問。他的生活,她走不進去。
“是公司的事,和斯摩迪拿公司的合作,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尚書軒說的輕描淡寫。
駱香憐知道,斯摩迪拿公司正是這次英國的一張大訂單,絕不可能只是一點小問題。
“有人泄了公司的機密,現在市場上,出現了和我們差不多的產品,所以斯摩迪拿公司認為我們要付出巨額的賠償金。”
“會付嗎?”駱香憐擔憂地問。
“現在還在調查之中,在結論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這款產品是我們獨立研製開發的,除非有內奸,否則不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如果查不出來的話……”

-第89章 所謂睡衣
第91章 工作如山

第91章 工作如山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1章 工作如山第91章 工作如山
駱香憐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微翹的唇角,竟然是一個甜蜜的弧度。
手指撫了上去,心神一陣的恍惚。
“好了嗎?我抱你出來!”尚書軒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駱香憐這才發現,原來他出去的時候,竟然還體貼地替她關上了門。
“嗯,馬上就好。”駱香憐單腳跳到抽水馬桶那裡,尚書軒卻已經探進了頭。
駱香憐頓時被他鬧了個臉紅耳赤:“我一會兒就好,你先……”
“好,我在外面等你。”尚書軒看她窘迫到恨不能把頭鑽進去的模樣,好笑地縮回了頭。
早飯是麵包加牛奶,駱香憐端起玻璃杯正要喝,尚書軒卻忽然把她的杯子搶了下來。
看著她一頭霧水,他尷尬地解釋:“我忘了你還發著燒,不能喝牛奶,改喝果汁吧……”
“可是我已經好了啊!”駱香憐疑惑地看著他,“我今天已經不發燒了,不信你摸我的額頭!”
這個結論,好像還是他早上下的!
“哦,對。”尚書軒失笑,“我都快忘了,你繼續喝吧,我也沒有準備果汁。”
一路上,駱香憐看著他繃緊的側臉,也沒敢說話。
地下車庫裡,偶爾有兩輛車停下,駱香憐咬著牙想自己下車。尚書軒急忙按住了她,看著她脹紅的臉,才發現自己按著的部位有點不對。
邪氣地一笑:“這也沒有什麼啊!”
駱香憐還沒有聚集起電波瞪他,他已經從另一邊下了車,開了車門把她打橫抱起來。
“哎呀,被人家看見了,多難為情,你扶著我就行了。”
“怕什麼!”
駱香憐翻了一個白眼,他當然不用怕,因為所有的柔頭,都是對著自己的嘛!
在她的堅持下,尚書軒終於妥協。駱香憐試著走了兩步:“你可以不用扶了,我發現比昨天好了很多。”
“不行,你不想那條腿廢了的話,就別用力,靠在我的身上。”
他的警告,讓她的倔強打了一個折扣,真的不敢相強。
可是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那些男女老少的目光,幾乎把她穿透。
直到電梯門合上,她才松了口氣,發現背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有這麼可怕嗎?”尚書軒淡淡地問了一句,也不等她回答,就皺著眉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駱香憐知道斯摩迪拿公司的期限內,如果拿不出證據,對公司的經濟和名譽,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也許他一早上,就為了這件事煩惱。
公事堆積了很多,張眉是個很能幹的秘書,工作量也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駱香憐一早上就埋在故紙堆裡,頭也沒抬,連午餐時間都被錯過。
直到一個飯盒,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劉加偉雙手撐著桌子的邊沿:“工作當然是要緊的,但身體更要緊啊!你和總裁,可真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駱香憐脹紅了臉:“我和總裁不是那樣的……”
劉加偉這才意會到了自己的語病,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工作起來的樣子,都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可是也不能忘記吃飯啊,我給你帶的,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駱香憐打開來一看,菜色很豐盛,連忙謝了他:“謝謝,我不挑食的,什麼都吃。”
小時候孤兒院的經歷,讓她沒有挑食的資格。
劉加偉笑著點頭:“不挑食的女孩子很難得啊!”
駱香憐扒了一口飯,苦澀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沒有挑食的資格。能夠填飽肚子的食物,都能吃下去。”
“你們倒很投機啊……”冷冷的聲音,來自尚書軒。
駱香憐的臉色白了一白,劉加偉卻溫和笑著:“我先去工作。”
就離開了是非場。
“他給你的盒飯,倒很營養。”尚書軒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氣,帶著多少酸味。
“啊……我不知道,我無所謂的。”駱香憐回答著,繼續扒飯。卻因為尚書軒的話,食不知味。
匆匆地又扒了兩口,才收起了盒子:“我吃好了,這些是我已經整理出來的,總裁你自己抱回辦公室吧。”
尚書軒看著如小山般摞起來的檔,瞪大了眼睛:“你一上午弄的?”
“是啊。”駱香憐點頭,把飯盒扔進了垃圾桶裡,繼續埋下了頭。
“吃了飯,休息一下吧,不那麼急的。”尚書軒難得開恩,看來對她的工作效率,還是相當滿意。
“不用了,我好久沒有來上班,想把事情及早理出一個頭緒來。今天可以把所有的檔都歸好類,如果你要加班的話,我也可以跟著加。一些資料的分析,我也可以做好表拿出來了。”
尚書軒默默地點頭,撫了一下她的額頭:“如果覺得頭暈,就打內線電話叫我,知道嗎?”
他的話,立刻溫暖了她的心房,連點頭的動作都顯得很輕柔。

-第91章 工作如山
第92章 嫌疑人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2章 嫌疑人第92章 嫌疑人

一天繁重的工作,幾乎壓垮了駱香憐的腰。雖然想做到盡善盡美,終究還是力有未殆。
不過,對於她的工作效率,尚書軒無疑是滿意的。
“劉加偉挑人的眼光,倒還真不錯……”他看著她的工作成果,笑容難得的溫和。
駱香憐臉紅了:“哪裡,我資歷還淺……”
“秘書室的幾個人,劉加偉毫不猶豫地就挑中了你。你也沒有讓他失望,對於現任的首席秘書,我很滿意。”
駱香憐欣喜地看著他:“你是說,我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她不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嗎?甚至,這不是自己期待的一份工作。
終於得到了他的認可,心裡無疑是長松了一口氣的。
她羞澀地一笑,手指頭撫著檔的一個淺淺的折痕:“我只是希望能夠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別無他求。”
“別無他求?”尚書軒俯下了身,湊近了她的額,“真的嗎?”
駱香憐看著他放大的臉,心神恍惚了一下,才又奪回了心神:“是,別無所求。”
她的聲音很低,卻很堅決。
尚書軒用手捏了捏她的腮:“好一個別無所求,我就要想讓你有他求!”
他總是這麼霸道!
駱香憐不滿地側過了頭,卻又被他掰了回來。
“至少,你不該對我無所求!”
她能對他有所求嗎?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只是搖了搖頭。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似乎深為不滿,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看在她今天的工作量龐大的份上,他沒有跟她再計較。
“那你呢?”駱香憐疑惑地問,又立刻尷尬地低下了頭,“我不是過問你的行蹤,我只是覺得……如果你還要回公司的話,不如我再加一會兒班,把這些資料分析都做出來,這樣的話,明天的工作會輕鬆很多。”
“你需要休息。”尚書軒淡淡地說。
“我沒有關係的,我……我現在已經好了,反正我只是坐著,又不用腿。”她試著站了起來,“你看,其實腿也沒有什麼事,今天比昨天又好了許多。”
“那……你陪我加班。”
“好。”駱香憐很爽快地答應了,卻看到他把自己的一疊表格,都抱了起來。
“到我的辦公室裡,會議桌上有很大的地方。”
“可是我要用電腦啊……”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他。難不成他以為自己可以手工計算?天哪,那個工作量,可就不是普通的大了。
“你可以用我的筆記本。”
尚書軒把資料搬過去以後,看到駱香憐已經扶著桌子走到了門口,立刻板下了臉:“叫你儘量不要動,你是不是就想變成一個殘廢?”
“殘廢也沒有什麼啊……”駱香憐笑得有些苦。
連婚禮都沒有了,她只是舊日同學面前的一個笑柄。殘廢……又如何。
尚書軒看不懂她的那個笑容,卻把她抱了起來。
駱香憐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就乖乖地伏在了他的胸口。
那……其實是一個安全的港灣,卻只是偶爾屬於她。
兩個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擾。只因為身邊坐了一個他(她),心情便格外的不同。
偶爾間隙裡,尚書軒抬頭看著駱香憐忙碌的剪影,便會有一種錯覺。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平淡的幸福。
劉加偉敲門進來,看到駱香憐的時候,有些意外。尤其看到她用的,正是尚書軒平時用的那台筆記本,便更是忍不住眉宇間的詫異。
“加偉,你來了?查出來什麼眉目了嗎?”
“基本上圈定了幾個人,生產部經理、副經理,這兩個人是最能接觸核心機密的。”
尚書軒冷笑一聲:“如果是他們兩個,那麼市場上就不會僅僅形似了。”
“是,還有一些接觸工藝上的人,但我細細地查過,除了這兩個人,但是……他們也接觸不到這樣的機密。”
尚書軒皺起了眉頭:“還是沒有頭緒?斯摩迪拿公司的人,似乎有些線索,不妨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那家公司……我不認為是孤零零的,可以順藤摸瓜地查一查。”
“是,總裁。”劉加偉答應著,把幾個嫌疑人的資料,都留在了尚書軒的桌子上。
駱香憐仍然埋著頭,做著一張曲線圖。這原來劉加偉的工作,只不過最近都扔下了。駱香憐覺得自己可以試著做,便一一地用範本導了出來。
“香憐,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靈的,不如你幫我看一看?”尚書軒把名單遞到了她的面前。
駱香憐惶惑:“這我可不知道……”
“這些人……我讓劉加偉去查了背景,沒有什麼理由啊……”尚書軒煩躁地說著,把紙上的兩個人名,用紅筆重重地圈了起來。
駱香憐忽然靈光一動:“我有一次看到張小姐打電話的時候,提到過這個人……”
忽然又赧然:“啊,既然是公司的人,她提到也很正常。”

-第92章 嫌疑人
第93章 呼之欲出

第93章 呼之欲出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3章 呼之欲出第93章 呼之欲出
尚書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抓斷了她的腕骨。
駱香憐喃喃地說:“我只是聽她說的時候,神態上有一點不自然。我並不是想挑撥……”
也許尚書軒誤會自己小雞肚腸,張眉已經跟著藏到了金屋,其實她和自己,是真的沒有什麼私怨的。
“你確定她提到過這個名字?”尚書軒卻似乎不接受她的解釋,問得很鄭重。
駱香憐惴惴不安地點頭:“我應該聽到過的,難道是重名的?”
心跳得有點快,似乎有什麼要呼之欲出。
“他不是我們公司的!”尚書軒眯了眼睛,像是一頭看到了獵物以後的猛獸,眼睛裡都充斥著奪人的光芒。
“她不會的……她心有所屬,又不想在事業上有什麼發展,出賣公司,對她有什麼好處?”駱香憐本能地為張眉辯解。
“加偉,立刻查一下,那家盜版公司和華榮公司,有什麼往來。”尚書軒提起電話,聲音仍然聽不出有什麼異樣。
駱香憐茫然,難道真的是張眉出賣了機密嗎?可她只是一個秘書,對生產方面的流程,應該也不會很清楚吧?
她所接觸的內容,與那些生產線,幾乎是完全無關的。
“如果華榮公司牽涉在裡面,那麼毫無疑問,這件事與張眉有關。”尚書軒冷冷地笑,“周華榮,敢在身後抽我這一腳……麼?”
他沉著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駱香憐怔怔地看著他,還是理不出什麼頭緒。
“我只是聽到了這麼一個名字而已,也許不是他……”駱香憐不安地解釋。如果因此而追錯了方向,延誤了時機,她可就百口莫辯。
“哪有這麼巧的事?”尚書軒不以為然,“你把那些資料遞給我吧,這些由劉加偉去查,他的能力,我信得過。”
駱香憐默默地把分析出來東西,傳到了他的電腦裡。
尚書軒把數據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容:“好在生產沒有受什麼影響,只要這一塊能夠穩住,尚氏就不會倒。”
駱香憐嚇了一跳,難道這一次的打擊,竟然會這麼大嗎?
他們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一天,拉緊了一根弦,讓駱香憐感到疲憊。
街道上車如流,人如海,城市的夜生活,居然還方興未艾。計程車像是一隻只的螞蟻,排列在道路的中間。
兩邊群樓林立,幾乎不見天日。
四周都是璀璨的華燈,夜幕上忽然印出了一朵又一朵綻開的煙花。
“今天是什麼日子?”尚書軒忽然問,汽車緩緩地停到了路邊。
駱香憐不明所以,想了又想,茫然搖頭。
忽然看到某間銀樓的櫥窗裡,有一隻龍舟,才恍然醒悟:“今天是端午節啊!”
時間過得真快……
她抬起頭微笑,帶著一點苦澀,卻仍然勝過了那煙花的光彩,讓他覺得目眩神迷。
有一種感情,不會給人思考的餘地,那就是——愛情。
尚書軒吃了一驚,握著方向盤的手,便抖了一抖。
他怎麼忘了,自己是不能有愛情的人?
駱香憐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什麼在倏然之間變得冷淡。但她唇角的笑容,卻漸漸了隱了下去。
汽車重新發動,很快就到了家。
“香憐,你先睡吧。”尚書軒交代了一聲,就鑽進了書房。
駱香憐不知道他是在逃避自己,還是真的有公事需要做。
心卻因為受了他的冷淡,而有些失落。
這一次,尚書軒甚至沒有再因為替她擦身,而逗弄她。匆匆地洗漱之後,她上了床,一天繁重的工作下來,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探索他的行為,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可是睡得卻並不安穩,夢裡的尚書軒,像一頭嗜血的狼,對著她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冷汗涔涔地醒來,房間裡還是一燈如豆。尚書軒竟然沒有進房間!
駱香憐心情複雜地關了燈,卻怎麼也睡不著。
終於掀了被子下-床,打開了一條門縫,卻忽然落進了熟悉的懷抱。
“哦,香憐……”他喃喃低語,仿佛他的懷抱,就一直等在那裡似的。
“我……我只是……看看你睡了沒有。”駱香憐結結巴巴地解釋,臉卻因為心虛而紅了。
“沒有,我一直在想……”尚書軒歎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擁著她,浴在月光下。
駱香憐很想問他,是不是在想她。可是,這句話實在吐不出口。
仰起頭,在月光陰影裡,他的臉卻有些模糊。
想起了睡夢裡的他,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冷了?怎麼鞋也沒穿,就赤著腳跑出來?”
尚書軒責備地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我……”駱香憐理屈詞窮,卻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離開了他懷抱,原來就算是夏天的夜,也是涼意逼人的。
“要我陪你?”尚書軒在怔了一會之後,才驚喜地問。

-第93章 呼之欲出
第94章 這樣的一夜……

第94章 這樣的一夜……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4章 這樣的一夜…… 第94章 這樣的一夜……
駱香憐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這個動作,邀請意味十足。
“啊,我……”她急忙縮回了手,仰頭躺在枕頭上。
烏髮雲鬢,月光迤邐。
這樣的一幅圖畫,是如何的賞心悅目?
尚書軒幾乎已經看得呆了,那一頭黑髮,仿佛只是為了襯托她小小的臉盤。
“放心吧,我……”尚書軒歎了口氣,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從眉到唇,一樣都不放過。細細地描摹,仿佛要把她刻在心上。
目光璀璨動人,更勝過了天上的星星。
駱香憐覺得自己醉了,就這樣醉倒在他的注視之下。
“原來……平素裡輕握著手,也是一種幸福啊。”尚書軒握住了她,忽然感慨。
這是尚書軒式的情話嗎?駱香憐的心也是甜潤的。
“我先洗澡,然後……來陪你。”尚書軒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吮吸。
戰慄,借由了十個指尖的神經末梢,傳達到了四肢百骸。
駱香憐無法移動一分一毫,看著他站起來,然後走進浴室。
甚至不敢擰開床頭燈,那個男人,今夜如水般的溫柔,竟像是在做夢一樣。
也許,這些細節,會成為她離開後最遙遠卻芬芳的記憶,如同是潔白的花朵,漸漸地在午後、在黃昏,綻開在她如煙的心事裡。
手指,忍不住痙攣了一下。她竟難以想像,如果身邊沒有了他,生活會以怎麼樣的速度前進。
尚書軒出來的時候,她竟然有些緊張。
她甚至能夠感覺出來,他的眼神都是溫柔的。
動作也是。
他替她輕輕解開衣服的扣子,手指頭隔著布料,丈量著她的身體。
當她完全赤-裸地躺在他的懷裡,她的肌-膚,迅速地染上他不一樣的溫度。
如同最最上等的絲綢,可是他的溫度,甚至有些灼人。
他的手指,因為掌心裡薄薄的繭子,而顯得有些粗糙,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一抹又一抹的輕顫。
手指所到之處,帶著了一波又一波的熱潮。
可是他耐心細緻得不再像他自己,似乎存心要想取悅她。一步又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他的頭低了下去,在手指輕輕移到她的小腹上時,唇已經抵在了她的鎖骨上。
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第一聲呻吟,她羞恥地咬住了自己的唇,一根手指,卻溫柔地挑開了她的貝齒。
“傻瓜,我喜歡聽呢……”
駱香憐疑惑,原來他喜歡……
於是,一聲接著一聲呢喃,不住地逸出了她的唇齒之間。尚書軒聽得血脈賁張,恨不能就這樣把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駱香憐甚至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弓起一個弧度,強烈地想要著什麼。
幾乎有一種感覺,她的身體已經到了臨界的邊緣,將要突破了皮膚的束縛而將熱情噴湧而出。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隱進了雲層裡,眼前頓時暗了起來。
在駱香憐的喘息漸漸加快了頻率之後,尚書軒知道她的身子,已經完全為他準備好。
即使是這時,他仍然儘量溫柔。她的腿因為略略的移動,而有輕微的痛楚。可是這時候,卻什麼也顧不得了。
親切而陌生的召喚忽而隱隱約約,忽而清晰如雷,一遍遍在耳邊迴響。那一***的快樂,漸漸地在身體裡面堆積起來,到達了爆發的高度。
駱香憐幾乎以為,會因為幸福而死去。
在尚書軒一聲狂喜的低吼以後,這樣的快樂,才到達了最高的頂點。
她的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條又一條的劃痕。
“小妖精,再這樣下去,我的肩胛都要廢了。”尚書軒的聲音,帶著激-情過後的餘音,低沉而沙啞。
駱香憐羞得不敢睜開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剛才在他身下嘶喊著他名字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原來,他也可以溫柔成這樣的……
“沒有弄痛你吧?”尚書軒閉上眼睛問,唇畔還殘留著一抹笑意。
“沒有,我的腿沒動……”駱香憐話音未落,就聽到他從胸腔裡發出來的笑聲,立刻明白他問的那一個部分,頓時羞紅了臉。
“今天,我很溫柔的……”他含糊地說著。
駱香憐沒有說話,只是像小貓一樣,把身體蜷到了他的懷裡。
如果有一天她坐離開,她想,這一夜將會在她的記憶裡,成為最最美好的一幕。有了這一夜,她才覺得這一生沒有白活。
她想起了幼年的時候,在孤兒院覆滿月光的臺階上,滿是枯敗的落葉和折斷的枝柯。可是今夜,在她窗前的月光裡,一定盛放著最柔美的花朵。
有這一夜,就夠了。
她睡著的時候,有一滴淚掛在睫毛上,顫微微的半天沒有落下。
尚書軒幾乎和她同時進入了夢鄉,這一夜,都沒有做夢。兩個人相擁著,頭頸交纏,手足相抵……

-第94章 這樣的一夜……
第95章 不在服務區

第95章 不在服務區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5章 不在服務區第95章 不在服務區
第二天醒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世紀 中文 \\看著尚書軒微微露出一點胡碴的下巴,有些不敢相信,她可以和他這樣友好地相處。
在公司裡昏天黑地忙了兩天,才算把積壓的工作理出一個頭緒來。
說句老實話,她還蠻有成就感的呢!
原來工作具有一點挑戰性,會更能激發員工的潛力呢!不知道人力資源課上,有沒有提到過這一點……
駱香憐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伸了一個懶腰。
這幾天,日子過得像打仗一樣。尤其是尚書軒,雖然臉上還微微露著笑容,可是駱香憐卻看到了他的緊張。
董事局也選在這時候發難,他應付得一定焦頭爛額吧?
駱香憐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已經不太感到痛楚。有機會早回去,還是好好自己做一頓晚飯吃得實在。
心裡剛剛動念,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香憐,我讓人送了外賣過來,你在公司裡吃吧。”
駱香憐愣了一愣,才問:“那你呢?”
“我在外面,有一點事,別擔心。”
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駱香憐愣愣地看著電腦,按說他出去,也該經過自己的秘書室啊!
難道是自己做事太投入,以至於一個大活人經過門口都沒有注意?可是他儘管探個頭說一下,免得身為首席秘書的自己,連老闆的行蹤都不知道,說出去都丟人……
何況,她可還兼著一個地下“情-人”的頭銜呢!
駱香憐接過了外賣,尚書軒的出手自然大方,可是錢還是要她付,讓她肉疼得幾乎要原物退還。
一份商務簡餐,竟然要六十八塊錢。
她打開飯盒,一眼掃下來,成本最多不過十八塊!
吃得牙齒都開始疼了起來,把角角落落的飯米粒都扒進了嘴裡,才戀戀不捨地把飯盒扔到了垃圾筒。
桌子上的檔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一些不那麼急的檔,都被清理到了一個整理箱裡。
既然還要再加一會兒班,她乾脆從整理箱裡,一份份拿出來歸類。有些不重要的函件,她就作主替尚書軒處理掉,另一些則仍然放在整理箱裡。
直到把全部的檔都清理完,一看表,駭了一跳,竟然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尚書軒為什麼還沒有回公司?難道他忘了自己還在留守?
想了想,撥了尚書軒的手機,可老是不在服務區範圍。
老天,他到底去了哪裡?
她開始胡思亂想,看著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跳,心一分鐘比一分鐘跳得更雜亂無章。
臉上隱約感到了涼意,才發現外面竟然下起了微雨,如遊魚一般,調皮地從玻璃窗外打進來,濺在她的頭髮上。
忍不住站起來,看著一輛輛汽車明滅忽閃的光線,仿佛流星般劃過城市的邊緣。
因為過了半夜,街上的車流少了很多。仿佛是夏日裡的螢火,在遠處乍隱乍現。
可是尚書軒到底去了哪裡?
她不斷地撥著那個雖然沒有撥過,卻早已熟悉得印入自己腦海的號碼。
可是永遠回答一句冰冷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城市的哪個角落,不在移動公司的服務範圍之內?
她坐臥不安,撥電話都成了一種機械的勞動。只是執著地一遍一遍,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心提在半空中,總是落不下去。
漸漸地覺得腿麻得厲害,只能一隻手捏著腿,努力站起來,靠到了窗邊。
把窗戶推得更大,雨絲夾著城市的氣息,撲面而來。吹起她散在鬢邊的碎,眼睛都似乎有些睜不開。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她再回到辦公桌前撥電話的時候,竟然傳來了接通的聲音。
因為經歷了太多的失望,駱香憐在驟然聽到尚書軒的聲音時,一時沒有說得出話來。
反倒是尚書軒疑惑地問了一遍又一遍,她才反應了過來,急忙應聲。
“是……我,一直沒有等到你回來,我以為你……”
“以為我出事了?放心吧,想要我出事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可是到今天還沒有人能夠讓我出事呢!”
他的聲音有些冷,駱香憐嚇了一跳,一時摸不清他是針對別人,還是針對自己。
“你呆在公司裡別走,我馬上回來。”尚書軒交代了一句,就收了線。
駱香憐仔細回憶,手機裡的聲音,有些嘈雜,顯然他身邊不止一個人。
至少,他有了消息,就是好事吧?
她以為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等到他的身影,可是一個半小時過去,遠遠地華欣百貨頂樓的大鐘,敲響了淩晨三點的鐘聲,尚書軒還是沒有如願地出現在門口。
駱香憐到電梯口看了幾次,樓層指示燈還是寂寞地停留在“一”上。
到後來,膝蓋處隱隱作痛,這才不敢再頻繁地走動。坐在辦公椅個,一雙眼睛瞪著敞開的辦公室門,期待下一秒就會有他挺拔的身影出現。

-第95章 不在服務區
第96章 怎麼受了傷

第96章 怎麼受了傷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6章 怎麼受了傷第96章 怎麼受了傷
總算明白了文藝作品裡說的“望穿秋水”是什麼意思了。世紀 中文 \\在尚書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駱香憐因為太久的盼望,而失去了狂喜的能力。只是坐在椅上,呆呆地看著他。
“走吧!”他的臉在陰影裡,沒有一如既往地走進來抱住她。
駱香憐欣喜地站起來,才發現腿已經麻得邁不開步子。
“怎麼了?”尚書軒緊張地走了進來,帶進一股凜冽的寒氣。
他的眼睛,足可以把任何人都冰凍起來,看不到哪怕一點點的溫度。
“我沒事,坐得太久了,所以麻得……”駱香憐苦笑著回答,一抬頭,卻立刻低聲驚呼起來,“你的臉……怎麼了?”
他的嘴角,有著明顯的瘀痕。眼角靠太陽穴那邊,也有被被毆過的痕跡。
“一點小傷。”尚書軒不以為意,雙手把她抱了起來,坐到辦公椅上,有技巧地替她按摩。
駱香憐擔憂地看著他的臉:“你……和人打架?”
“這些事,你不用管。”尚書軒冷淡地回答,拒絕了她的溫情脈脈。
“嗯。”駱香憐應了一聲,“我已經可以走了,放我下來吧。”
她的滿腔熱情,在這一刻,仿佛被冰水從頭淋到了腳,渾身都帶上了涼意。
他一語不發地抱起她,駱香憐掙扎了一下:“我可以自己走。”她負著氣,忽然不想再與他這樣糾葛叢生。到頭來,受傷的永遠都只會是自己。
可是,他又是為了什麼而受傷?
她還是忍不住擔心。然而,他顯然並不需要。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由著他扶住自己的手臂往電梯口走。
劉加偉已經發動了汽車:“總裁,你沒事吧?”
“沒事,回去吧。”尚書軒的聲音,平靜無波。
駱香憐默默地和尚書軒坐在後座,把頭側向了窗外。
淩晨三點半的街道,已經看不到車流。劉加偉把車開得飛快,連著闖了幾個紅燈,一路呼嘯著開往尚書軒入住的公寓。
“今天你也住下吧,已經晚了。”尚書軒說著,就扶住了駱香憐往裡走。
“我可以自己走的……”駱香憐倔強地想要掙脫,卻被他一個大力,帶往了他的懷抱,“別逞強了,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和你發脾氣。”
他就非得和自己發脾氣嗎?
駱香憐瞪視著他,卻仍然跟上了他的腳步。
直到跌坐到沙發上,駱香憐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染著一片紅色。頓時驚“呀”了一聲,才把頭轉向尚書軒的手臂。
黑色的真絲襯衫,洇開了一大塊的血跡。陰暗的燈光下,根本看不分明。
她不由分說地挽起了他的衣袖,發現小臂上有一處刀痕,深及見骨。
“怎麼會傷成這樣?”她說話的聲音,都顫抖得不象話。
劉加偉正要解釋,尚書軒已經截了口:“沒有什麼,幾個小混混而已。”
駱香憐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總算還知道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深吸了一口氣,她故作鎮定地說:“我幫你包紮。”
“我去拿醫藥箱。”他說著往貯藏室走去,駱香憐有心想幫他提過來,又覺得自己不能再一次踏入他的***,只能望而卻步。
搶在駱香憐之前,劉加偉接過了尚書軒手上的醫藥箱。
駱香憐傻傻地看著他們之間的默契,劉加偉包紮傷口的動作,竟然並不比尚書軒遜色幾分。
他到底是什麼人?一個普通的商科畢業生,不可能擁有這樣熟練的手法!
駱香憐滿腹的疑竇,看著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更是如墜雲霧裡。
“這一次,不用置疑了。”劉加偉的笑容,脫去了一貫以來的溫和,露出了與尚書軒一樣的冷冽來。
“不錯,至少可以應付斯摩迪拿公司,董事局那邊也不可能再生事了。”尚書軒疲憊地把頭仰,靠在沙發背上。
“這一次,董氏的支持……”
“嗯,我知道,他們急於要回代價。可是我別無選擇,這件事,遲早會被他們提上日程。事實上,當年我發誓接手尚氏的時候,就已經壓下了這一注。”
駱香憐聽得一頭霧水,尚書軒和劉加偉,看起來也根本沒有解釋的意圖。
或者說,他們說的這樣模棱兩可,本身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
她對於他而言,始終不過是一個附著物而已。
這樣的想著,臉上就露出了蕭索的神氣。
而完全沉浸在他們那件事實裡的兩個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黯然神傷。
“香憐,你的腳可以站麼?”尚書軒忽然回過頭來。
駱香憐下意識地點頭:“可以的了,要我做什麼?”
她甚至暗暗高興,至少自己可以為他做一點兒什麼。
“我和加偉沒有吃晚飯,這樣的一場運動,又消耗了過多的卡路里。你看看冰箱裡,能給我們弄點什麼吃的……”
駱香憐這才發現,劉加偉的身上,也掛著彩,不過已經簡單地處理過了。

-第96章 怎麼受了傷
第97章 這樣的關心

第97章 這樣的關心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7章 這樣的關心第97章 這樣的關心
“你們……”駱香憐失聲想問個究竟,終究還是記起了自己的身份,立刻改了口,“我去給你們下一碗肉絲麵,再炒兩個蔬菜,好嗎?”
尚書軒只是“嗯”了一聲,劉加偉卻禮貌地說“謝謝”。
“不用謝,我還吃了你的盒飯呢!”駱香憐莞爾一笑,轉身到廚房間手腳麻利地燒水下面,架鍋炒菜。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面和炒菜,都端上了桌。
劉加偉誇張地叫了起來:“哇,駱香憐,你的手藝真棒。難怪我們的總裁大人,吃不慣我給他買的盒飯了。”
駱香憐怔了一怔,尚書軒已經皺了眉頭:“就是你話多,如果你還不餓的話,就讓我一個人吃吧。”
劉加偉早已經搶住了一碗面,狼吞虎嚥的樣子,讓駱香憐想起了那個靦腆的鄰居韋震岳。
尚書軒很少去挾菜,駱香憐悄悄地問:“是不是我炒的菜不合胃口?”
劉加偉立刻挾了一大筷蘆筍到尚書軒的面碗裡:“他現在正想著事呢,不關菜色的問題。”
駱香憐看過去,果然看到尚書軒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在吃些什麼,皺站眉頭,有幾次挑了麵條放在嘴邊,卻仍然凝神想著什麼。
那個“一覽眾山小”的位置,怕也不那麼輕鬆吧?
駱香憐歎息著,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替他挾了兩樣菜。
“你對總裁……很關心啊!”劉加偉說完了這一句,立刻又低頭挑麵條。故意吃得稀哩嘩啦,駱香憐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劉加偉一吃完,就把碗一推:“累趴了,我先睡去了。”
說著,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客房,門一關,就熄了燈。
駱香憐看向窗外,已經隱隱透出了魚肚白。
“你的手……沒下水吧?”尚書軒回過神來,忽然緊張地抓過了她的手。
“沒有,現在已經沒有事了,我貼了一張創口貼,沒事的。”
尚書軒懊惱地拍了一下頭:“我是糊塗了,竟然叫你去做東西吃!”
駱香憐心裡一暖,他這樣孩子氣的動作,平常是很少見的。
“沒有什麼啊,我真的沒事了,你看,傷口很淺的。”駱香憐翻過了手掌,虎口到手腕的那條傷口,果然被一張創口貼就遮住了。
“還是要小心一點,儘量別下水。”
對他的關心,駱香憐感到窩心。笑著點了點頭,她把他的碗都收到了水池裡。
“別洗碗,明天我來洗。”
駱香憐還記得那天的一室的狼藉,立刻懷疑地回身瞪住他。
“呃……我讓加偉洗。”尚書軒很有自知之明地轉換了話題。
駱香憐剛剛打開水龍頭,就被尚書軒伸手攬了回頭,一隻手已經很靈活地關掉了龍頭。
“這個……我是想把碗浸著,明天就很容易洗掉了。”駱香憐對他的緊張,又是歡喜,又是無奈。
“哦,好吧,那我來開。”
他一下子就開到最大,打在碗面上水花四濺。駱香憐哭笑不得地擰小了一點,終於明白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越幫越忙”的說法。
“睡吧,早知道該讓你先回來睡一覺的。”尚書軒甚至沒有沖澡,就合衣躺到了床-上。
駱香憐小心地避開了他受傷的手臂,在他的另一側躺了下來。
一夜的漫長等待,把她的力氣抽得乾乾淨淨。這時候,早已累得很了,也就在他的身邊,很快沉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影。
一張紙條,壓在床頭櫃的電話機下面:“香憐,看你睡得很好,沒有把你叫起來。今天放你半天假,下午再來公司吧。”
尚書軒的字,和他本人一樣,一個個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
駱香憐把紙條放到了唇邊,臉上驀地一熱,卻它仔細地收到了自己的皮包裡。除了公文上的簽名,這是尚書軒第一次寫給她的“字”。
看了看時間,是早上八點。如果打車的話,還來得及在上班前趕到公司。
她俐落地穿衣,拿了兩個麵包在路上吃。攔了一輛計程車,在下車的時候因為有些著急,膝蓋碰到了車門,久違的疼痛又一波地襲來。
不過,走路並沒有妨礙,想來腿不會有什麼事。
乘坐電梯的時候,耳邊飄來幾句斷斷續續的話語:
“聽說……她是……情-婦……”
“跟著總裁……的……”
“真是……好手段……張眉……”
毫無疑問,對於她的升遷,有著無數的版本。無一例外的,就是自己色-誘那位冷面總裁吧?
她的心明亮剔透,卻還沒有學問處之泰然。臉熱得不知道往哪裡擱才好,只恨電梯下行的速度竟然這麼慢。
“香憐!”電梯門開處,尚書軒大步地跨了出來,“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下午再來的嗎?眼睛都長出兩個黑眼圈來了,逞什麼能啊!”
語氣的親昵,讓等在電梯外的員工們,臉上露出了或詫異或恍然的神色。
洛香憐暗暗叫苦,這一下,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過……這也是事實,無可辯駁的事實……

-第97章 這樣的關心
第98章 神秘的二人搭檔

第98章 神秘的二人搭檔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8章 神秘的二人搭檔第98章 神秘的二人搭檔
“我醒了,公司今天還有點事情……”駱香憐低聲地解釋。
“如果累了,就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一會兒,我現在要出去,所有的行程都給我改期或取消。”
尚書軒交代完,就大踏步地往處走去。
雖然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戴著一張冷酷的面具,但從他跨出的頻率,駱香憐知道他急著去辦某件事。
“香憐!”龍君兒手裡拿著一杯豆漿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沖了進來,一下子挽住了她的手臂。
在人人當她洪水猛獸的今天,龍君兒能夠仍然像以一樣待她,讓駱香憐心裡也溫溫的。
只是兩人的樓層不同,龍君兒走出電梯的時候,一臉的豔羨。
“啊,對了……”在電梯門關盯的瞬間,龍君兒又沖了回來,湊到駱香憐的耳邊說,“田梓打過了N個電話來,央我和你說一聲,至少給他一個與你當面解釋的機會。”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那是我……親眼所見。”駱香憐的語氣很強硬。
“我看他對你餘情未了,你去聽聽也好嘛!男人偶爾的失足,也就不要那麼計較啦!只不過對像是劉雪麗,這一點讓你難堪一點罷了。”
不僅僅是這樣!
駱香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正猶豫的時候,龍君兒已經揮了揮手離開。
難道田梓覺得他們之間還有見面的必要嗎?駱香憐苦笑著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尚書軒的行程本來安排得很滿,駱香憐視重要程度,一項項地改期或取消。
她不知道尚書軒需要多少時間來處理他的事,儘量把行程都推到了下個星期。這樣,應該足夠了吧?
想著昨天尚書軒手臂上那道傷口,駱香憐就禁不住心驚肉跳。
他到底遭遇到了什麼?竟然會嚴重到動起了刀子?
她走到劉加偉的辦公室,不意外地發現他也不在。
他們兩個,絕不僅僅是總裁和助理的關係……
駱香憐想著,陷入了沉思。
因為已經把積壓的公事都處理完,工作並不顯得特別繁重。
走到隔壁的助理室,看到劉加偉的桌子上,散放著一大疊的報表,忍不住替他排放整齊,有一些資料都替他輸了進去。
只是那些林林總總的指標分析,她並不太懂,沒有敢替他演算。
劉加偉在中午匆忙地趕回來,看到被她理過的報表,欣喜地問:“香憐,你也懂財務?”
“我不懂啊,只是按照你輸入的方法,我幫你接著輸了下去。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所以另外拷貝了一個資料庫,你的那個電腦裡還有。”
“你做得很對!這樣我就不會焦頭爛額了!”劉加偉大加讚賞,又教了她計算比率的方法,“這些只要導入公式,電腦裡可以自動計算。”
對於新的知識,駱香憐抱以了極大的熱情。一個下午,就埋在成堆的資料裡,不能自拔。她發現這些財務分析,還真的很有意思。
到了下班時間,尚書軒仍然沒有回公司。駱香憐提心吊膽地一邊做著資料庫的整理,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電梯口的動靜。
好在這一次沒有再像昨天那樣,剛過六點,就如願聽到了尚書軒和劉加偉低低的交談聲。
她松了口氣,假裝在自己的電腦前忙碌著。
“香憐,休息一會兒吧,你忙了好幾天了。”尚書軒的臉上沒有表情,駱香憐卻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他今天心情不錯。
心裡一松,看到他已經把昨天的瘀痕處理得很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
兩個男人分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駱香憐站在辦公室門口進退維谷。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走了出來。
“走,一起吃晚飯去。”
“不了,我自己解決,你們去吧。”劉加偉皺著眉頭,“還有一點事情,我做完了再說,不然我今天別想睡著覺了。”
尚書軒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扶住了駱香憐。
“我自己已經可以了!”駱香憐窘迫地笑,不敢看劉加偉的目光。
“唔。”尚書軒看她活動了一下關節,似乎沒有什麼掛礙,才滿意地說,“恢復得不錯,最近可以小幅度的動一動,但還是不能多動。”
晚餐很豐盛,駱香憐訝異地看向他。
“最近兩天三餐不繼,今天好好補償一下。”尚書軒微笑,雖然那個笑意,並沒有到達眼睛,但至少那也算是笑容。
駱香憐想問他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她——沒有這個過問的資格。
雨還沒有停,打在窗玻璃上,似乎也帶進了一點雨的氣息。
只要他沒事就好。
駱香憐想著,心也自然而然地平靜了下來。那些煩惱與憂慮,與她無關。
尚書軒似乎又回到了平時的模樣,可是駱香憐卻總是隱隱地覺得,有什麼力量正在他的肌膚底下爆發。
她心裡沒來由地害怕,有什麼事,將要以雷霆之勢發生……

-第98章 神秘的二人搭檔
第99章 不正常的結果

第99章 不正常的結果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99章 不正常的結果第99章 不正常的結果
第二天,天氣晴好。\\//
天空被雨水洗過以後,露出了亮麗的藍色。
出乎駱香憐意料之外的,幾乎整整一天,都過得平靜而正常。除了龍君兒在午餐時間偷偷地溜上來,再一次“轉達”了田梓關於見一面的要求。
駱香憐提著的一顆心,卻總也落不下去。心神不寧地做好了本職工作,上了正軌以後,工作還算差強人意。
黃昏的時候,晚霞映得半天都流光溢彩,一縷金色的霞光籠罩下來,竟覺得自己也到了夢幻般的仙境。
“香憐,準備一下與斯摩迪拿公司的簽約事宜。”尚書軒的內線電話及時地打斷了她的思緒,這個消息令她精神振奮。
這麼說,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然無恙地解決了?
她打起精神,把所有的檔都列印好,送交劉加偉過目。她現在已經弄不清,劉加偉到底是學什麼的了,連那些法律條文,都能夠挑出毛病來。
“你大學裡學的什麼?”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沒讀過大學。”劉加偉微笑。
“怎麼可能!”駱香憐震驚地叫了起來。
“我真的沒有讀過,只是後來一邊打零工,一邊讀的夜校。讀了法律和管理,總是有點用處的。”
他的眉宇間,有一閃而過的陰霾,讓駱香憐立刻噤了口。
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道隱痛的傷痕,她沒有權利去揭露出來。
就像她自己,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與田梓的那一道傷痕,還是血淋淋得讓她不忍回憶。
斯摩迪拿公司的代表,不像她以為的那樣的傲慢。面對著尚書軒的時候,甚至帶著一點刻意的討好。
尚書軒改掉了兩個條款,在駱香憐看起來,分明對斯摩迪拿公司相當苛刻。然後,那個代表竟然不假思索地簽下了字,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爽快得讓駱香憐準備坐下長篇記錄的架勢,一下子完全落了空。
“怎麼回事?”在和劉加偉走回辦公室的時候,駱香憐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是總裁的手段,這次我們的洩密案,斯摩迪拿公司的代表從中收受了不少好處。如果我們要起訴,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商場上混了。”
“哦……”駱香憐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按理說,簽下了這樣一個大單子,公司會為雙方的合作舉辦一個酒會。可是這一次,卻完全省下了,讓駱香憐又驚又疑。
“這樣是不是……對斯摩迪拿公司……”駱香憐猶豫地對剛剛返回辦公室的尚書軒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沒關係,我們會召開記者招待會。應該是我們兩家公司都處事低調,這沒有什麼的。”
尚書軒的解釋輕描淡寫,駱香憐只能仍然把一腔疑惑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總裁,我把你的行程都調後一周,要不要再適當調幾個重要的行程回來?”駱香憐已經是一個相當稱職的首席秘書。
“不用,這一周的時候仍然給我空出來,我有更重要的事辦。”
駱香憐點頭答應,對於這次惡***件的戲劇性發展,還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兩個當事人,都三緘其口,連一點口風都不露。
她想,這件事本身,不管是發生和解決,都有點見不得光,用的是非常手段吧?
後來,隱約聽到龍君兒搬來的八卦,說張眉被周華榮甩了,如今又搬回了自己的單身公寓。
“那個孩子呢?”
“誰知道呢!”龍君兒對張眉一向不屑。
駱香憐因此想,大概她對自己其實也是不屑的。畢竟,自己的行為,和張眉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尚書軒比周華榮的身價更高一些。
又過了兩天,報紙上大幅轉載了爆炸性的新聞,華榮公司宣告進入破產整頓階段。
華榮公司雖然不比尚氏的威天集團底子來得厚,但也算是本城實力雄厚的大企業。想必尚氏這件案子,華榮公司卷得很深。
尚書軒在忙過了週六,才終於松了口氣。
“好了,這件事情到今天才算完全解決。”尚書軒微笑著,晚餐是駱香憐動手做的。
駱香憐替他盛了一碗湯:“解決了就好,你最近瘦了很多。”
“你關心我!”他微笑,眼睛裡都帶著笑意。
“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隨便一瞄就發現了。”駱香憐咕噥著,不肯承認自己每天都在悄悄地觀察他,目光根本不能從他的身上移開。
尚書軒抬頭微笑,駱香憐莫名地頓了一下,唇畔也緩緩開出了一朵笑花。
只是平常的一頓晚飯,氣氛卻很友好。
駱香憐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樣過一輩子,就是最平淡的幸福。
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駭了一跳,悄悄抬眸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尚書軒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沉思的意味。
在空中,目光擦出了火花四濺。忽然都會心地一笑,又各自低頭用餐。
月光和星光,穿窗入室。
這個夜晚,實在美好。

-第99章 不正常的結果
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禮物

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禮物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禮物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禮物
這一段日子風平浪靜,駱香憐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世紀 中文 \\
每天早晨,都在尚書軒的臂彎裡醒來,帶著早晨陽光的味道。心裡微甜,連田梓都幾乎被她忘在腦後,如果不是那天她遇到了他的話。
龍君兒帶了兩次信,駱香憐都覺得沒有和他再相見的必要,所以一直沒有赴約。
但那天,尚書軒帶著她參加了一個宴會,據說是某某的公子生日加訂婚宴。這個某某,在商場上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所以連一向不喜歡應酬的尚書軒,也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參加。
尚書軒習慣性地帶駱香憐去選禮服,看著那些標牌後面,一個又一個的零,駱香憐暗暗乍舌,猶豫了再猶豫,才說:“我記得那次送來的衣服裡面,有兩件小禮服的,不用再買了吧?”
尚書軒搖頭:“那是一般的宴會,這次到場的都是商場上的佼佼者,要穿正式的禮服。”
只不過一個訂婚宴,也需要這樣的講究嗎?
最後還是由尚書軒作主,買下了當季的VILI新款,一件絳紫的無袖晚禮服。
不知道用的什麼料子,禮服的垂性相當的好。背部的網紋蕾絲,沿著脊樑一路蜿蜒開去,像是一具魚骨的標本。
“也只有小姐這樣的膚色,才能穿這種顏色。”門店的經理親自出手,替駱香憐打理衣服首飾。
這個顏色最挑皮膚,駱香憐的白,是那種水嫩的白,在蕾絲中若隱若再。仿佛只要一個輕吻,就能夠吻出一抹草莓般的紅印子,簡直讓人浮想連翩。
尚書軒看來已經有些後悔,這樣張揚的顏色,把駱香憐平常刻意隱藏起來的美麗,都一併地表露了出來。
“這件衣服,太貴了。”駱香憐局促不安。
除了他買給她的,她自己所有的衣服加起來,都不及這件禮服的一個零頭。
“不貴了,這件禮服在本城,不,在本省都只有一件,全世界不會超過五件的。這才是身份的象徵,走在尚先生身邊,替他爭了不少光呢。”
他還要別人替他爭光?駱香憐失笑。
只要往人群裡一站,就能立刻顯得鶴立雞群起來。
“小姐應該把頭髮盤起來,這樣才可以顯出後背的華麗,和頸部的優美線條。”
專業人員的意見,尚書軒當然不會反對。頭一次,他會坐在休息區,看著駱香憐被幾雙手改頭換面。
再次回身的時候,尚書軒覺得眼前一亮。
他一直都知道,駱香憐是美麗的。
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會美得這樣驚心動魄。
晚雲的垂翼,遮住了夕陽。暮霞流光溢彩般,落在她的肩頭,襯得她膚白勝雪,眉黛如墨。
駱香憐卻有點局促,這樣正式的禮服,她還從來沒有穿過。看著尚書軒的神色,便帶上了幾分惴惴不安。
“這樣打扮,不好看是不是?”
尚書軒回過神來:“不,很好看,還少一條項鍊……”
“看這條怎麼樣?”部門經理已經拿過了一個首飾盒,殷勤地遞到了他的面前。
夕陽下,項鍊仍然光華燦爛。
“這條是人造鋯石?不用了,我帶她去買一條鑽石的吧。”尚書軒卻不屑一顧。
駱香憐嚇了一跳:“鑽石的太貴重了,就拿個人造的吧,反正就戴一晚上。”
“以後還可以戴,就當是我送你的。”尚書軒拉住她的手,似乎才想起來似的,“我還沒有送過你珠寶首飾。”
“我用不著啊,而且那些東西都好麻煩的!”駱香憐搖頭,“其實這樣也很好了,用不著戴項鍊。你看,這件禮服的領子不算很低,首飾並不是必要的。”
“我送你。”尚書軒不由分說,就轉進了旁邊一家珠寶店。
這人夠大男人主義的,送禮物都不允許別人拒絕……
“我覺得還是假的首飾好。”駱香憐看了看標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假的和真的怎麼能比?天差地遠了!”尚書軒不以為然,“今天到場的都是什麼人?假的和真的一看就知道!”
原來是為了這樣啊……駱香憐也不好意思再表示意見,反正首飾這玩意兒,也不用看人的身材,隨便誰都可以送出手。
一條價值八十萬的鑽石項鍊,在珠寶店的店堂裡,都熠熠生輝。
價錢……還真是價錢……
駱香憐牙疼地想。
這一身的行頭,恐怕把自己零拆整批了賣,都賣不出這個價錢。一時間,連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這樣,像不像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富麗堂皇的莊園,在這個都市的邊緣,光地皮就是相當可觀的一筆支出。
置身在衣香鬢影的大廳裡,駱香憐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上的有錢人,還真的不少。
跨進了大門,就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個圈子。男人們圍著財經和股票打轉,女人們則盯住了各自的衣服,大談特談巴黎的時尚。
對於駱香憐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話題。除了把臉笑得發酸,實在不知道還有第二種反應。

-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禮物
第101章 沒有什麼好談

第101章 沒有什麼好談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1章 沒有什麼好談第101章 沒有什麼好談
對於這樣的場合,駱香憐分外感到局促不安。好在價值不菲的衣服和首飾,替她裝了不少門面。
到這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尚書軒非要用真鑽石。
幾個貴婦人對她的這一身行頭評頭論足,無法掩飾的豔羨目光,讓駱香憐覺得自己披上的這件華服,簡直像是自己偷來的,渾身都很不自在。
“呀,這件鑽石首飾,售價要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吧?”
一連串的八,聽得駱香憐頭昏腦脹。這樣龐大的數字,離自己太過遙遠。也許這個價格本身,就是經銷上的一種手段而已。
漸漸的,駱香憐就成了眾星拱月,被一群女人圍在中心。
她無奈地扯著嘴角,應付著周圍的詢問。
如果今天戴著一條人造鋯石的項鍊,不知道會不會被竊竊私語成另一種版本?也許尚書軒是對的,這樣的場合,要用金錢來打造自己的身價。
“尚少對女人總是大方的。”最後的結論,讓駱香憐仿佛吞進了一根骨頭,卻又只在喉嚨口卡著,咽不下去。
對於尚書軒來說,也許自己不過是他擺門面的一件衣服吧。
她感慨著,一轉眼,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曾經熟悉的眉眼,在這樣燈光璀璨的場合,竟然讓人覺得陌生。
田梓……
一身剪裁合身的燕尾禮服,在尚書軒的襯托下,卻不顯山不露水。
“香憐……”尚書軒對她伸出了手臂,駱香憐松了口氣,禮貌地道了歉,離開了規模浩大的女子軍團,朝尚書軒走去。
“來,介紹一下,這是今天的主人風子儀,單身俱樂部的資深會員,終於可以脫離會籍了。”
風子儀是風家的長孫,在風氏企業已經獨當一面。據傳,在訂婚以後,將接替他的父親出任總經理一職。
風氏在本城,不僅在百強企業中名列前矛,在政治地位上,也有其得天獨厚的優勢。商會主席一職,歷來由風氏掌舵人擔任。
駱香憐感到詫異,她只是他攜來的女伴,根本沒有必要這樣鄭重其事地介紹。
“見到您非常榮幸。”她只能說著今天已經至少說過了一百遍的外交辭令,因為驟見田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用這麼客氣,我還沒有七老八十,平輩論交,不用那麼多的講究。”
風子儀是國家臉,粗眉大眼,身長玉立。
忽然,他道了一聲歉,風度翩翩地離開,原來他是去迎接正式出場的准未婚妻。
這一對金童玉女切過了蛋糕,開舞之後,成雙成對的男女們便都擁進了舞池。
“呃……我不大會跳,可能會踩了你的腳。”駱香憐首先聲明。在學校裡,她只參加過兩場學校組織的舞會,勉強能跳生疏的華爾滋。
“沒關係,我會帶你的。”尚書軒說得很篤定,很快就發現駱香憐並不是故作謙虛,她何止是“不太會”,根本就是“不會”。
駱香憐尷尬地仰頭:“我還是算了吧,我踩了你兩腳了……”
一邊很心虛地想,今天穿的皮鞋,跟可不算低。
“你不要那麼緊張,老看著自己的腳做什麼!”尚書軒也有點沉不住氣,“就當……是在踩螞蟻,眼睛看著前方。看著我也行,放鬆一點。”
駱香憐深呼吸了一口,聽著他在耳邊輕輕地打著節拍,總算把這一把華爾滋捱了下來。
“我去院子裡走走,剛才看到有一個小型噴泉。”
“好,小心著涼。”尚書軒交代了一聲,放手讓她出去。
小心地穿過一對又一對擁舞的人群,駱香憐從落地窗走出去,嗅著夏夜裡溫暖的空氣,才感覺到渾身緊繃的神經,都松了下來。
她朝著小噴泉走過去,被細高跟鞋折磨了半夜的腳,終於可以解脫出來。她赤足踩在草地上,腳底心柔軟的感覺,讓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時,與孤兒院裡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時候。
“香憐!”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來,駱香憐急忙去找鞋子,可是剛才明明被她踢在一邊的鞋子,卻只找著了一隻。
“在這裡。”一隻手擒著她的深咖色系帶皮鞋,遞了過來。
“謝謝。”駱香憐低下頭,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田梓。
雖然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場合,田梓也會出現。他的那間貿易公司,還算不上規模。
“我和風少是同學。”田梓淡淡地解釋。
“哦。”駱香憐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低頭系鞋子的緞帶。
“我來吧。”田梓蹲在她的身前,接替了她的工作,把緞帶系得很漂亮。
“謝謝。”駱香憐再一次道謝,尷尬地想要回到客廳裡去。
“香憐,我請龍君兒帶過兩次信,想約你見個面,為什麼你……”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駱香憐急於逃開。
“香憐,你要判我死刑,至少也要給充分申訴的機會,是不是?”
這算什麼比方啊!駱香憐哭笑不得,被他伸手握住了胳膊,一步也走不開去。

-第101章 沒有什麼好談
第102章 這樣的苦衷

第102章 這樣的苦衷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2章 這樣的苦衷第102章 這樣的苦衷
“香憐,我們談談,好嗎?”田梓央求,打了一個手勢,那是從前每每惹惱了她的慣用動作。
“長話短說……”駱香憐心軟了。
有些事,總要有一個落幕。
“好,你坐。”田梓脫下了燕尾服,鋪在了草地上。
“不用,我就這樣……”駱香憐搖頭,“站著就可以了。”
身上的天價衣服,到底不如廉價的衣服來得實在,席地而坐就行,多麼方便。現在倒好,換成她伺候衣服了。
“我和雪麗,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你不知道雪麗,她其實和你不一樣……”
“我不想聽關於她的壞話,畢竟是我的朋友。”駱香憐打斷了他。
把責任全都推到女人身上,這樣的男人,她看不起。
“我不是想推卸責任,我只是說,你認錯她了,她完全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她……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在某些方面,她比你隨便得多。”
“說主題吧。”駱香憐提醒。對於朋友的私生活,她雖然不贊同,但還能保持尊重。
“如果我說是她主動引誘我,你一定又要看不起我。可是事實的確是這樣,她第一次說要跟我上-床,我沒答應。”
“看來,你倒還是個柳下惠嘛!”駱香憐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田梓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我承認,我不是柳下惠……能做柳下惠的男人,不是心理有毛病,就是生理有毛病,多少有點不正常……”
駱香憐瞪著他,看出他後來的這句話,只是開玩笑,才彆扭地扭過了頭。
“我只是覺得,她是你的好朋友,對著你的男朋友來這一套,在人格上總是有缺陷。所以,我拒絕了。”
“你別告訴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你……”駱香憐嗤之以鼻。如果這人換作了尚書軒這樣的人,大約有可能……
“她沒有糾纏,只不過捏住了我的命脈。你不記得有一陣子我特別煩躁嗎?因為我的一張大訂單已經下了,卻因為對方違約,縱然訂了違約金,我也是損失不起。”
駱香憐凝神想了一想,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後來,你告訴我事情解決了……這件事,難道是雪麗……”
“是她做的套子,連那張訂單都是她幫我拿到手的。也是我太急功近利,我想著要掙大錢,所以明知道有風險,也簽了下來。”
“她是為什麼……”駱香憐迷惑。
至少,她們算得上是相當要好的朋友,不是嗎?
“香憐,你太天真了。”田梓歎息了一聲,“她和你交朋友,對你好,絕對不是無條件的。”
“可是我沒有什麼好處給她啊,如果是利益交換的話,我不覺得……”
“你不覺得向你示好的那些男人,最後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嗎?”田梓想到自己的遭遇,真是對駱香憐又氣又恨。
“我對他們不感興趣……”駱香憐轉回了頭,“只有你,我是……”
她是想著和他組建一個家庭,生一個活潑的寶寶,然後把所有自己缺少的愛,都給他。
田梓的神色,閃過一抹懊惱。
“我明白,可當時我騎虎難下。她……用那張訂單威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這些年的奮鬥,化為泡影。所以,我妥協了……”
田梓一邊說話,一邊偷偷地看著她的臉色。
“我以為只有一次,你不會發現,我們還會按照原來的計畫結婚,什麼影響都沒有。事實上,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她……把我這個把柄握在手裡,我怕她告訴你,所以……”
“原來是我交友不慎……”駱香憐忽然輕笑了一聲,田梓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最終還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持住自己。一失足,就能千古恨,但是,香憐,你就看在我當時無法可施的情況下,原諒我吧,好嗎?”
駱香憐仰頭,天空裡,星光璀璨。如果不是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已經看不到這樣美麗的星星。寬廣的黑黛色天幕,一顆一顆,像是鑽石耳釘。
“我知道,你攀上了尚書軒,我確實比不上他。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他,得不到你要的!”
駱香憐苦笑了一聲:“我要的?我要的是什麼呢?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在幸福被他親手打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走到了人生的死胡同。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他的低聲下氣,幾乎打動了她。
如果事實真的是像他所說的,他們是不是可以……
可是,她已經不再白璧無瑕,她現在是尚書軒的……所謂女人啊。
“香憐,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做我的新娘,我會好好補償你。”田梓忽然一把抱住了他。
駱香憐吃了一驚,急忙掙扎,他卻用了那麼大的力氣。
“放手!”她剛剛低聲說了一句,忽然傳來了拍手的聲音。
駱香憐掙脫開來,一眼看到尚書軒正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雙手撫掌:“我說呢,急急地離開舞池,原來是要會舊情人啊……”

-第102章 這樣的苦衷
第103章 提早退場

第103章 提早退場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3章 提早退場第103章 提早退場
“香憐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田梓挺身而出,駱香憐卻眼尖地看到一道人影,悄悄地遁去。世 紀 中 文那樣熟悉的背影,分明是劉雪麗!
“是麼?不過,她現在的身份,可是我的——情-人!”尚書軒微笑著,故意把最後兩個字,說得格外的清晰。
駱香憐打了一個寒噤,仿佛接收到了他眸底的那抹冰寒,連骨頭縫裡,都鑽入了涼氣。
“香憐,回到我的身邊吧,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願意做別人情-婦的人。”田梓轉過頭,看著駱香憐。
可是她的目光,卻只在尚書軒的身上。心裡不斷地想著,他憤怒了,他生氣了。
“我的女人,你也敢搶?”尚書軒大步地跨了過來,駱香憐幾乎含著恐懼,看著他接近了自己。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尚書軒的風度無懈可擊,即使對著情敵。
不,也許田梓算不上是他的情敵,還夠不上資格。只是尚書軒要的東西,從來不會放手,不管用什麼手段。
“香憐!”田梓焦急地叫了一聲,“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駱香憐側頭看向尚書軒,他抿著唇,眼睛裡射出了駭人的光芒。她反倒鎮定了下來,掙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田梓。我理解你背叛我的苦衷,但對於這個行為本身,我永遠無法不介懷。何況,現在早就物是人非,我們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心如磐石,又怎麼會因為劉雪麗的所謂脅迫,就一次又一次地與她共赴巫山呢?
駱香憐也不知道,她是無法容忍田梓這樣的行為,還是無法容忍他那個對象,是劉雪麗。
乍然知道自己相交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駱香憐的心,甚至比尚書軒的目光更冷。
“香憐,你跟著他不會有結果的!”田梓又喊了一聲,駱香憐卻像是逃難似的,不及尚書軒挽過她的手臂,就提著裙擺匆匆地輝煌的燈火處奔去。
在跨過落地窗的時候,忽然一個踉蹌,被地面上的一個小小突起絆倒在地。
為什麼今天她必須參加這個聚會?這該死的細高跟鞋!
她恨恨地詛咒著,暗自慶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的狼狽。
可是站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禮服,被刮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對於客廳裡這些雙目如矩的貴婦人,貴小姐來說,無疑是觸目驚心的。
“怎麼了?”尚書軒走到了她的身邊,“又出什麼狀況了?”
“你看這裡……”她懊惱地指著自己的禮服下擺。
其實口子並不大,如果換作是平常的場合,也許還能遮掩過去。但是駱香憐已經領教了裡面這群女人們的火眼金睛,知道是混不過去的。
“我們現在就走。”尚書軒滿不在乎地說。
“這樣不嫌太失禮了嗎?”駱香憐猶豫,“要不然,我一個人先走?”
“是啊,讓田梓送你回去,大概更合你的心意吧……”尚書軒面對著她的時候,毫不介意露出自己白森森的牙齒。
駱香憐忽然寧可置身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的這副表情……讓她不寒而慄。
“走吧,我事後會給風少打個招呼的。”尚書軒拖了她就走,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才知道剛才跌的這一跤,扭到腳了。
可是尚書軒帶著怒氣,步子跨得很大。駱香憐噤若寒蟬,根本不敢開口,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知道應該解釋,尚書軒怕是誤會自己,與田梓的會面是自己事先的預謀。可是尚書軒根本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被他粗暴地塞進了汽車,她才緩過氣來。
“今天……”
“閉嘴!”
尚書軒惡狠狠地打斷了她剛剛發出的聲音,汽車剛被發動,就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駱香憐半張著嘴,小心地看著他的側臉,每一條肌肉都繃得很僵硬。
嘴角,因為緊抿著而形成了一條深深的紋路,看上去更冷得駭人。
駱香憐還想開口,他卻掃過來足可以把人凍成冰棍的目光。
“回去再說!”他甩下了四個字,把一輛高檔房車,開得像是賽車。什麼紅燈綠燈,他照闖不誤。駱香憐懷疑他根本沒有看清燈的顏色,只是蒙著頭往前開。
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的怒火都來得大……
駱香憐害怕地想著,急急地想要解釋,卻又不敢打破車廂裡沉重的氣氛。
風馳電掣一般地開進了地下車庫,汽車一個猛煞,駱香憐猝不及防,頭狠狠地撞到了前面的玻璃窗上。這才發現,自己連安全帶都忘了扣。
還沒有回過神來,尚書軒已經打開了她的車門,把她像小雞一樣拎了出來。
被他半拖著進了電梯,駱香憐又痛又怕,剛想要轉頭對他說話,卻被他甩到了電梯的角落裡。
她的腳啊……
徹骨的疼痛,讓她一時沒能開得了口,在緩過氣來的時候,卻已經到了樓層,被他一路拖到了家門口。

-第103章 提早退場
第104章 不用私奔

第104章 不用私奔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4章 不用私奔第104章 不用私奔
駱香憐因為疼痛而沁出的薄汗,打濕了額前的發。髮髻已經散亂了幾綹,整個人看起來就很狼狽。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解開了腳上的高跟鞋。今天晚上,可受夠它們的罪了!
“我說怎麼跳舞老踩我的腳呢,敢情是為了找藉口去私會情-郎啊!真有你的,能把風少的訂婚宴,當成約會的時機!”
駱香憐單腳撐著自己的身子,還要及時解釋:“我不知道他也會去啊……”
“不知道?有那麼巧,你一去那噴泉,他就找到你了?他的那個女伴,是你的朋友吧?使盡手段拖住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到我身上!”
“他的女伴……是劉雪麗?”
駱香憐忽略了重點,讓尚書軒更加暴跳如雷。
“你的好朋友可真肯犧牲色相啊!”
“她……不是我的好朋友。”駱香憐嘴裡泛苦,可是聽在尚書軒的耳朵裡,卻成了徹頭徹尾的狡辯。
“她和你的交情,可深得很啊!”
“我今天不知道田梓也會去,我是真的不知道!”駱香憐有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天知道劉雪麗那張嘴,到底跟尚書軒說了什麼?她與田梓的一幕,像是被捉-奸在-床似的,當時的場面有些混亂,沒有來得及好好想。
恐怕那個地點,也是劉雪麗告訴他的吧?
“你以為自己設計得天衣無縫?她都告訴我了,你和田梓沒有別的機會見面,能想到這個點子,倒也沒有辱沒你的智商……”
駱香憐聽他口口聲聲地把自己的罪名坐實,也忍不住惱怒。
“夠了,我說過沒有,就是沒有!我的智商,還不屑於用在這方面!”
他怎麼寧可相信劉雪麗的話,也不願意聽自己的解釋?
“我親眼所見,還會有假嗎?你和他擁抱在一起,你告訴我,那是我眼花了?”尚書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的拳緊緊地握著,駱香憐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也許一巴掌又要朝自己兜頭兜臉地甩上來了。
他們剛剛相處得好了一點,難道又要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大吵一架嗎?駱香憐氣餒地息事寧人:“我們先洗個澡,再好好地解釋,好嗎?”
“讓你編好新的藉口,是吧?”尚書軒卻固執地不肯放開她。
“就算我要和田梓怎麼樣,你也管不著我!”駱香憐的脾氣也“噌”地冒了上來,腳痛得要命,如果不上點藥,明天估計又走不了路。
“我管不著你?你敢說——”尚書軒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你敢說,我管不著你,是嗎?”
他正握著駱香憐的胳膊,這時候想也不想,就把她朝沙發上一甩。駱香憐的腳碰到了茶几上,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尚書軒臉色一變,似乎想要檢查她的腿,又生生地忍住,站在原地不動:“不用裝了,你的腿已經好了!”
是好了……
駱香憐苦笑地想,只不過又添了新的傷。
“我的腳扭了……”她還是說了出來。
尚書軒遲疑了一下:“不可能,只是撞到了茶几,就會扭著腳?你當我沒有常識麼?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說吧,和田梓到底說了什麼?舊情複燃?還是計畫私奔?”
駱香憐明知道他在氣頭上,可是自己的火氣,好象也越來越壓不下去。
忍了一忍,終於還是沒有忍得下來:“就算我約會他,也光明正大,用得著私奔嗎?”
“好,好……”尚書軒氣得語無倫次,“很好,你不用私奔,你就正大光明地跟著他走,是吧?你怎麼不走!”
駱香憐的臉上陣青陣紅,終於站了起來:“你說的,是你說的,要我走!”
“你敢!”尚書軒怒氣衝衝地兩大步就跨到了她的面前,“你……”
“我有什麼不敢的?”駱香憐微仰頭,和他對視。
不過,她終究不是他的對手,率先移開了目光。
即使舊夢萋萋吧,也有醒來的一天。尚書軒到底明不明白,她和田梓已經成為過去了。雖然他的行為,她可以諒解,可以同情,但是她沒有打算再和他回到從前啊。
“好,你敢,我讓你敢!”尚書軒雙目赤紅,分明已經喪失了理智。
駱香憐覺得肩胛一痛,他的力氣用得那麼大,似乎想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
“我……”她的解釋,他根本不聽,合身上前,手指已經拉開了禮服背後的拉鍊。
駱香憐恍悟到他要做什麼,急忙用手去推,卻怎麼也撼不動分毫。
“不要,不要在這裡,不要這樣!”她低喊著,想要讓他改變主意。
可是尚書軒卻只是很輕鬆的就把她的兩隻手臂扭住,然後舉到了頭頂。
駱香憐又急又怒,用盡地渾身的力氣,抽出一隻腳想要踢開他,可是卻被他又兩個膝蓋猛的夾緊,渾身被他固定在長長的沙發上,姿勢曖昧。
“事情不是你想像那樣的!”駱香憐喊了出來,羞辱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就是不肯掉下來。

-第104章 不用私奔
第105章 絕望深淵

第105章 絕望深淵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5章 絕望深淵第105章 絕望深淵
尚書軒有一?那的遲疑,可是很快就甩了甩頭,理智再一次由情感主導。
事實上,當他看到駱香憐被田梓擁在懷裡的時候,就已經喪失了理智。他的妒火與怒火,一下子燒得如火如荼。要憑藉著在商場上歷練了多年的功力,才能在公共的場合,保持了完美的風度。
這個女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公然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他痛徹心肺地想,也許在她的心裡,還是想著那個舊日的情-人,即使田梓把她傷到體無完膚。
“我不用想像,我親眼所見!”尚書軒恨恨地一把拉開了她的禮服,駱香憐心疼地想要保持它的完整,卻已經被他一個使力,就扯了下去。
裂帛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客廳裡格外觸目驚心。駱香憐的身上感到一陣涼意,才發現自己已經赤-裸裸地躺在他的身前。
這件禮服本身,就不需要內衣的,因此省去了他的一道工序。
他的眼神,怎麼看都如狼似虎。駱香憐不經意地想起某一夜的折磨,頓時心膽俱寒。
“不要,不要再那樣對我!”
她驚喊著,身體在他的身下不住地扭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逃脫那個夢魘。
可是她的力氣相較于尚書軒來說,不過是螻蟻撼大樹,除了累積了他的怒氣以外,並沒有任何的幫助。
“你現在已經不願意讓我碰你了嗎?”尚書軒怒氣衝衝,咬牙切齒。
駱香憐拼命地搖頭頭:“不是不是,但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那要哪樣?”他邪魅地冷笑,那個笑意有著說不出的陰森。
絕望地看著他:“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不是……”
“別的會騙我,但是眼睛不會騙我。”尚書軒冷冷地甩下了一句,已經扯下了自己的上衣,“和情郎會了面,大概勾起了對我的厭惡吧,所以恨不能逃開我!”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駱香憐拼命地搖著頭,可是身體卻被他固定住,一動也不能動。
尚書軒拒絕聽她任何的解釋,不及她有所準備,已經挺-身而入,駱香憐因為驟然的疼痛,而失去了聲音。
一次又一次承受著他的掠奪,根本連喘氣都成了奢侈。
就算有再多的話要說,這時候也已經成了妄想。
咬緊了牙關,駱香憐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最終還是認清了事實,不管她傾瀉了多少柔情,她在他的眼裡,只不過他的禁臠,生殺予奪,不過是由他說了算。
第一次,對他生出了恨意。
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對街自己!
汗水,混合著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沒入了皮質沙發的縫隙裡。
尚書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恨意裡,一發不可收拾。
他痛恨她的欺騙,痛恨她在自己之外,還與那個男人藕斷絲連。
而他的痛恨,沒有別的辦法發洩,只能在她的身上,撒著氣,要把那個男人,哪怕一丁一點的氣息,都統統地趕走。
駱香憐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月光下尚書軒的眉眼。
原以為月亮不會是最寒冷的花瓣,他的名字,會是她心裡的一抹亮色。可是他寬廣的額角,閃爍著的猙獰,卻把她徹底地打入了地獄。
她只是一個……那樣見不得人的身份。
她甚至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因為他的不放手……
然而,在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卻讓她陷入了更絕望的海洋。
夜深人靜的豪宅,上演著一幕人間悲喜。身-上的男人,緊緊地抿著唇瓣。身下的女子,也一樣緊緊咬著牙關。
不知道在這一場爭奪戰裡,究竟是誰得到了救贖……
在最後一記沖-刺結束之後,尚書軒甚至沒有再看駱香憐一眼,就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聽到嘩啦啦的水聲,駱香憐在拿過破裂的禮服遮住了自身以後,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是啊,他想必是嫌棄自己,弄髒了他吧?
田梓在面對著自己的時候,大概也有這樣的無奈,一種百口莫辯的氣急,最終卻只能看著自己決絕的背影離開。
可是,她才是那個受了冤枉的一個啊!
田梓啊田梓,你害我好苦!
劉雪麗……一想到這個名字,駱香憐的心就變得更加冰寒。
她在這一齣戲裡,究竟是扮演了什麼角色呢?她已經退出了與田梓的婚禮,難道還不夠嗎?
淚像是一條春天的河流,潮訊初發,止不住地蜿蜒而下。
她甚至再也挪不動哪怕一寸,所有的力氣,都在與尚書軒的那一場拉鋸戰裡告磬。
隱隱感覺到腳腕住的抽痛,原本急著要貼上一張膏藥的心,這時候已經若死灰一般,冒不起一個火星子。
尚書軒的誤會和粗暴,把她最後的一絲奢望,都打下了無望的深淵。
用拳手塞住了嘴,緊緊地咬住了虎口處。唯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發出任何一聲嗚咽,由著淚水,就這樣成了河……

-第105章 絕望深淵
第106章 半夜驚魂

第106章 半夜驚魂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6章 半夜驚魂第106章 半夜驚魂
直到打了一個噴嚏,駱香憐才醒悟過來,再這樣躺下去似睡非睡,明天又要效法西子捧心了。
勉強把禮服套在身上,遮得了前面卻遮不到後面。伴隨著一股涼意,駱香憐用單腳跳到了房間。
溫熱的水沖到身上,才覺得寒氣正一絲絲地被拔去。她繼續開熱了如注的水流,直搓到肌膚發紅,才用浴巾把自己包住。
腳痛得更加厲害,這時候才看出脹得那麼大,根本連穿鞋都困難。
想去找醫藥箱,可是剛才那一陣疾風暴雨,又讓她完全失去了信心。再被尚書軒發現她擅動他的醫藥箱,又不知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版本呢!
胡亂地換了家居服,就拉開了薄被。
想到昨夜還是你儂我儂,現在卻只能孤枕難眠,心裡總難免黯然神傷。
雖然是梅雨季節,今天卻天氣晴好。月亮清明皎潔,星星雖然黯淡,總還眨巴著眼睛,調皮地看著人世間發生的一切。
到底還是被折騰得沒了力氣,駱香憐以為的無眠之夜,還是在不知不覺裡,沉入了夢鄉。
半夜,是被痛醒的。坐起來,撫過脹大的腳踝,苦笑著哀歎自己的腳,剛剛好了傷疤,又來一下,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消停啊。
發了一會兒呆,覺得口渴難耐。雖然腳痛得不想動彈,然而口渴卻似乎更加難以忍受。
只能一隻腳著地,另一隻腳象徵性地移動了兩下。最終還是重新效法單腳跳,幸好這種高級公寓隔音層做得不錯,不然樓下的要來抗議了。
跳到了飲水機前,伸手接了一杯水,就站在黑夜裡喝了下去。
清冽的溫水,像是甘泉,滋潤了駱香憐的心田。這時候才發現月上中天,竟是分外的明亮。
一時有些恍惚,竟然忘了回到房間,就靠在飲水機上,看著半夜的天空發呆。
“搞什麼呢!”突然出現的聲音,駭了駱香憐一大跳,幾乎驚叫起來。
好在她的心臟還算強健,叫了半聲就連忙收了口。
“深更半夜不睡覺,做什麼運動呢!”尚書軒皺著眉,自己也接了一杯水。不過,他看來是不渴的,杯子送到唇邊,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駱香憐抿著唇,不想把自己腳踝扭傷的事告訴他,只是咕噥了一聲,含糊地說著:“我睡去了。”
才走出一步,卻因為傷腳著地,而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尚書軒本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怎麼他的力氣,現在越用越大了呢?
駱香憐回過身,順手揉了揉被他握疼的胳膊。再這樣下去,她估計下回就得傷胳膊了!
“沒什麼。”駱香憐倔強地偏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疼出來的淚花。
對,淚是疼出來的,不是被他惹出來的。
“我弄痛了你?那是為了讓你長記性,免得下次還和田梓糾纏不清!”尚書軒明明臉色已經軟化了下來,可是口氣還是窮凶極惡。
最反感他這樣的語調!
駱香憐怒氣衝衝,掙脫了他的鉗制就往房間走。腳痛得越加厲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
要不是憑著心裡那股氣,也許她就支持不下來了。
“你的腳……”到底是科班出身,尚書軒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不要你管!”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句關心,還是因為實在痛得厲害,駱香憐負氣的聲音裡帶著顫音。
他卻不由分說,一把抱起了她。
駱香憐惱得用手捶著他的胸,他仍然一言不發,一直把她抱到了床上。
“不要你管,只是扭到了而已。”駱香憐惱怒地推他。
尚書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傷腳,剛捋起褲腿,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什麼時候扭到的?”
駱香憐沉默著不回答。
“我去拿酒來擦一下,脹成這樣……”
尚書軒的動作很果敢,駱香憐卻鬱悶得不行。這樣算不算她低頭?這樣的折磨,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心裡不甘,很不甘,可是看著他溫柔地替她按摩的時候,一口氣又怎麼也吐不出來。
“是在風家扭到的吧……”尚書軒忽然歎息了一聲,有些怨氣,看到她的慘狀,不散也只能強著讓它散去了。
“你知道了還……”駱香憐沒好氣地說。
“誰讓你扭到了也不說一聲!”尚書軒彆扭地低吼了一句,“別說話了,我幫你按摩一下,明天就會好很多。”
駱香憐委屈地瞪著他,想瞪出一點點心虛。可是月光下他的臉,卻偏偏如山嶽一般的沉靜。
算了算了,這人的臉皮,和蘇州的古城牆有得一拼。
明明是他沒有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駱香憐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我要睡覺了。”
“你睡吧,我幫你揉。”尚書軒古井無波一般地說著,手裡有微微的停頓,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節奏。
駱香憐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入睡的,大概是尚書軒的手法過於輕揉,就漸漸地去找周公敘話去了。

-第106章 半夜驚魂
第107章 清晨的唇槍舌戰

第107章 清晨的唇槍舌戰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7章 清晨的唇槍舌戰第107章 清晨的唇槍舌戰
每一條黑夜之魚,都會游入黎明的海岸。世紀 中文 \\
再回首時,昨夜的驚濤駭浪,竟然就這樣化在了初透的晨曦裡。
駱香憐睜開眼睛,看著尚書軒黑黝黝的眸子,仍然忍不住心裡有氣,一惱之下便側過了身子。
卻不料動到了被扭到的腳,忍不住痛得“哎喲”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輕,尚書軒卻緊張地坐起來,撈著了她的腳看。
“沒有什麼了,現在不是很痛了。”駱香憐訥訥地解釋。
“還好,沒有昨天腫得那麼厲害了。”尚書軒也松了口氣,卻絕口不提昨天在沙發上的粗暴。
駱香憐沒有什麼好氣,雖然他是金主,可其實她並不想用他的錢。
“今天……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吧。”尚書軒居然開了恩,也沒有再去逗弄她,自顧自地穿衣起了床。
駱香憐屈膝看了看自己的腳,果然腫脹的地方褪下去不少。也不知道尚書軒在她入睡之後,又替她按摩了多久。
尚書軒再度走進房間的時候,臉上訕訕的:“早飯在餐桌上,要不要我端進來?”
這樣的低聲下氣,無疑是為了昨天表達歉意。可是每每都是他狠命地在她身上撒氣,弄得她一身是傷,才來示好,當她是什麼啊?
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呢!
駱香憐心裡有氣,也不理他,只是裝睡。
隱隱聽到他的一聲歎息,居然聞到了烤麵包的香味。尚書軒拿著一個託盤,走了進來。
“你的腳……還痛嗎?”
駱香憐恨恨地想,要不是被他拖著走,她至於扭個腳,也扭成這樣嗎?嘴巴張開,想要發洩兩句,看到他一身筆挺的襯衫西褲,卻端著一個託盤站在床前,總覺得說不出的滑稽。
臉上的線條不自覺地就柔和了下來,原本以他的性子,不會這麼做。現在,也算是給個臺階自己下吧……
難道還真能拿了刀子,去捅他兩刀出氣嗎?誰叫自己是弱勢的一方,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也只能忍氣吞聲。
駱香憐接過了託盤:“嗯,我沒事了,你去上班吧……”
明知道這話說了口,昨天的罪又是白受。可是,她又能如何?
不甘不願地咬了一口麵包,用足了吃奶的力氣,分明是把那麵包當成了他!
尚書軒心虛之下,卻偏偏惱羞成怒:“昨天,讓你耍手段,偏要在別人面前落了我的面子,跟舊情-人摟摟抱抱。你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他最受不了的是什麼?”
駱香憐嘴裡塞滿了同包,含含糊糊地問:“受不了什麼……”
“當然是戴綠帽子!”
“咳咳……”駱香憐立刻被喝了半口的牛奶嗆著了,連咳了幾口都收不住勢。麵包挾裹著牛奶,一下子全噴到了尚書軒的襯衫上。
駱香憐一下子傻了眼,好像又闖禍了……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啊,誰讓他說的話那麼好笑!
“我的話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夠取悅你嗎?”尚書軒看著她恨恨地問。
“當然好笑了……”駱香憐小聲地說著,看到他臉色發黑,聲音繼續小了下去,“我又不是你的太太,哪裡談得上綠帽子之說……”
“那……你也是我的女人!”尚書軒沒好氣地強調,“記住這一點,以後別再見田梓。”
駱香憐的麵包一下子哽在喉嚨口,他老人家這時候還沒有釋懷啊!
“我已經說過了,我哪知道他會去那個場所?”
“是麼?你那好朋友可是說了,你們約在噴泉那裡見面的。”
尚書軒的話,讓駱香憐的胃裡都好一陣的翻山倒海。劉雪麗……還真是一個“好”朋友啊……
“她說的話你就信,我說的,你就選擇不相信……”駱香憐沒有再解釋,把吃了一半的麵包片又放回了託盤,“那你就定我的罪吧,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不吃了?”
“沒胃口!”駱香憐沒好氣地朝著他低吼,一大早就拿著昨天的事出來說項,當她是宰相的肚子,能夠撐得起船嗎?
被女人貼上來,就頭昏腦脹忘了自己姓什麼,她說什麼都信!
駱香憐恨恨地想著,忽然發現自己的酸味,已經浸了大半個胃。
“你有錯在先!”尚書軒還要舊事重提。
拿過被子蒙住了臉,駱香憐完全沒有了和他說話的興趣。
“以後……別單獨見他了。”尚書軒終於後退了一步,發現面前的這個小女從,真倔起來,還真難哄。
駱香憐仍然不理,只當他的話是耳邊吹過的一陣微風。
“聽到沒有!”尚書軒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駱香憐才輕輕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拒絕。
但至少她有了反應,尚書軒苦笑著,也不再逼她:“我去上班,你好好休息吧。”
駱香憐伸出頭來,指著他的襯衫:“這個……就這樣去上班?”
尚書軒瞪了她一眼,才轉身連著託盤一起帶出去。駱香憐象徵性地揮了揮手:“不送了,總裁大人。”

-第107章 清晨的唇槍舌戰
第108章 放我下來!

第108章 放我下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8章 放我下來!第108章 放我下來!
聽到關門的聲音,駱香憐才慢慢地起來梳洗。
不用上班的日子,悠閒得過了份。在書房裡轉了一圈,也懶得動彈,就席地而坐,連翻了幾本書,腦子裡全是尚書軒的身影,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和尚書軒的每一次糾纏,都清晰得就像剛剛發生。可是怎麼梳理,都覺得自己與他的關係,在一片撲朔迷離之中。
她側著頭,幾乎在書房的地板上就這樣睡著。
直到門鈴響起來,駱香憐才會意到已經到了中午。可是現在冰箱裡堆滿了食材,尚書軒完全沒有必要為她叫外賣吧?
小心地打開門,那個風塵僕僕的人,卻讓她由衷的欣喜。
“書亭!”
“還好,你沒有忘記你。”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
他還是那樣休閒的打扮,一件黑紅格子相間的襯衫,挽到了肘間。一條黑色的休閒長褲,外加一雙運動鞋,背著一個雙肩的旅行包。
他的笑容,燦爛到奪目,仿佛把陽光也帶了進來似的。
“怎麼可能忘記你?”駱香憐笑嘻嘻地說,“怎麼會回來的?”
“最近功課比較松,而且我已經把學分都修滿了,就回來看看,順便準備畢業設計。”尚書亭走到沙發上,攤成了一個大字型,“我好渴啊,香憐,給我一杯水。”
“好。”駱香憐瘸著一條腿,尚書亭又立刻跳了起來,“你的腳怎麼啦!”
“昨天扭到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躲在家裡?”駱香憐沒好氣地回答,卻一把被他抱了起來。
“做什麼,書亭!”駱香憐又羞又怒,“放我下來。”
“我知道,把你放到沙發上。”尚書亭果然只是這樣的意圖,把她安頓好,自己拿了杯子去接水。
“這次回來,會住很久吧?”駱香憐隨口問。
“看情況,如果沒有什麼事,住久一點也無所謂。”尚書亭模棱兩可地回答,忽然從上到下把駱香憐仔細打量了一遍,才皺著眉問,“我老哥是怎麼照顧你的!一張臉瘦得尖嘴猴腮,臉色青青白白的!”
昨天被折騰成這樣,臉泛桃花那才奇怪呢!
“有那麼誇張嗎?”駱香憐白他一眼,什麼形容詞啊,尖嘴猴腮,一瞧就像壞人似的。
“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吧!”
“你要不要先去睡一覺,倒倒時差?不過,已經到吃飯時間了,我先去做飯。”駱香憐看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關心地問。
“還是我來吧,你果傷患,我照顧你得了。”尚書亭站起來,看到駱香憐也站了起來,又把她按了回去,“你好好坐著吧!”
“沒關係的,做飯用的是手啊!再說,我就扭著了而已,哪兒是什麼傷啊!”駱香憐不以為然地說著,忽然想到尚書軒手臂上的傷,不知道好了沒有。
看他昨天用了那麼狠的力氣,大約是沒有事的。
兩個人合作,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居然四菜一湯,還挺豐盛。
“我們像不像老夫老妻?”尚書木亭接過駱香憐木給他盛的湯,忽然笑嘻嘻地湊過了臉。
駱香憐偏了偏頭,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飯,要貧嘴,等你倒過了時差再貧!”
“我去幫你鋪床……”駱香憐收了碗筷,尚書亭扔進了水池。
“我睡你床上吧,免得鋪……還有一個大抱枕!”尚書亭笑嘻嘻地說。
“別開玩笑了……”駱香憐無奈,也許兩個人太熟也不是什麼好事,尚書亭習慣於口沒遮攔,卻把她惹得臉上發熱。
“我自己鋪吧,在國外這些我都能做。你回房間嗎?我送你回去。”尚書亭不等駱香憐的反對,就抱起了她。
“我自己能走的!”駱香憐對他這樣的“殷勤”很無奈。
“我喜歡抱你,好容易有這樣現成的藉口,怎麼能夠不好好利用?”尚書軒笑嘻嘻地說著,推開了她房間的門,然後吹了個口哨。
“看來房間都被你改造過了,這樣才像是女孩子的閨房啊!”
“沒有,我搬進來的時候就這樣了!”駱香憐反駁。
“難道在你之間,老哥已經把女人帶回來過了?”尚書亭不經意的一句話,讓駱香憐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誰知道呢?聽說你哥哥的女人多得如過江的鯽魚,一條一條的等著往上撲呢!”
駱香憐酸溜溜的口氣,讓尚書亭哈哈大笑。
“你快去睡一覺吧,等晚上我做大餐給你吃。”駱香憐半坐在床頭,就急著趕人。
她忽然有點害怕與尚書亭的相處,不知道是因為對尚書軒心虛,還是因為尚書亭的相處模式,驟然換了一個樣。
“好吧,給一個午安吻。”尚書亭說著,俯下了身。
“這裡可不是英國,不流行西式的那種吻別禮的!”駱香憐瞪他。
“香憐,你真是小氣。”
尚書亭裝出一副哀怨的模樣,下一刻,卻閃電般地在她的頰上偷了一個吻,才大笑著出去。
駱香憐無可奈何,伸手摸著臉,卻發現臉上也發著燙。

-第108章 放我下來!
第109章 又出狀況

第109章 又出狀況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09章 又出狀況第109章 又出狀況
尚書軒回來的時候,駱香憐正在廚房裡大忙特忙。只是探出頭來,還有著生氣的顏色,又繼續縮回了廚房。
因為腳不好,她沒有去買菜。用冰箱裡現成的食材準備了五菜一湯,三個人也應該足夠了。
“書亭呢?”尚書軒在書房裡轉了一圈,還是又擠進了廚房。
“還在睡覺呢!以前在英國的時候,他老說我會睡,我看他才是那種睡覺的動物呢!”駱香憐在電鍋上燉著湯,這時又倒進了一把蘑菇。
她的圍裙,是一隻小綿羊,很可愛地蹲在胸口。
像她的人一樣,透著可愛……
尚書軒的眼睛移以了她的腳踝:“腳上怎麼樣?”
“沒問題,反正我也不用力。”駱香憐忙著在砧板上菜,隨口回答了一句。
“你先讓我看一看,怎麼好像比早上脹得厲害了?”尚書軒皺著眉蹲下來。
“你先讓開啊,鍋子裡的油都要燒起來了!”駱香憐尖叫了一聲,手裡拿著一盤肉絲,卻因為絆了一腳,而直直地朝前撲去。
“啊——”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臉離油鍋越來越近,嚇得忘了其他的反應。
尚書軒急忙用手一撈,兩個人都坐到了地上。
“哎喲!”駱香憐叫了一聲,尚書軒急忙把她從頭摸到腳。
“怎麼了,摔到哪裡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尚書亭可能被駱香憐的尖叫吵了起來,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髮,把腦袋伸進了廚房,立刻呆若木雞。
“我摔了一跤……”駱香憐訕訕地說,很快血液就湧到了臉上。
她和尚書軒的姿勢,也太……那個了吧?
尚書軒的一隻胳膊,挽著她的腰,而她摔跤的時候,正好是跌在他的身上。
看上去,好像就是她投懷送抱一樣……
駱香憐臉紅耳赤地爬了起來,又是一聲驚叫:“我的油鍋!”
她看著油鍋燒了起來,一時傻了眼,不知道怎麼反應。
尚書軒急忙搶到水龍頭下,看到駱香憐洗菜的水,想也不想地就端了起來。
尚書亭推開了他,把鍋子拿離了液化氣灶。
結果——尚書軒的水,就扎扎實實地潑到了尚書亭的身上。
駱香憐看得目瞪口呆,液化氣灶當然也給澆熄了,尚書亭頭髮上濕漉漉的,滴滴嗒嗒地往下掉著水。
這是什麼狀況啊……
尚書亭一手拿著鍋子,一手抹著臉上的水珠。
尚書軒也愣了,他這不是滅火嗎?
“哥,你就算別出心裁,也不用這樣兒歡迎我吧……下次,換個溫和一點的方式……”尚書亭苦笑著,還穿著下飛機時候的格子襯衫。
“嗤!”駱香憐忍不住笑了出來,尚書亭朝她瞪眼睛,她卻笑得更厲害,看著兄弟倆的樣子,竟然笑得直不起腰來。
“書亭,你去洗個澡……”尚書軒放回了手裡的洗菜盆子,訕訕地說。
“嗯,哥,我說,你別在廚房裡添亂了……”尚書亭答應著往外走,還不忘損尚書軒一句。
駱香憐滿臉笑容,點頭稱是。他除了添亂,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尚書軒很鬱悶地退了出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隔著廚房的磨砂玻璃,他看到駱香憐的身影,忽高忽矮,忽左忽右。
映著漫天的彩霞,這樣的日子,竟然讓他覺得留戀。
這就是他的家,而駱香憐就是家裡的女主人……
他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尚書亭換了一件短袖的T恤從浴室裡出來,徑直地走進了廚房。
“香憐,讓我看看,你晚上做什麼菜給我接風洗塵?”
尚書亭湊到了駱香憐的身邊,從尚書軒的角度,兩人簡直是在耳鬢廝磨!
他有些沉不住氣,拔長了耳朵聽駱香憐的回答。
“都是家常菜呢!本來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一點菜的,可是我的腳又不方便,走到門口還是退回來了。這些都是冰箱裡現成的,將就著吧,明天請你去外面吃。”
就算接風洗塵,也是他的事,駱香憐這麼起勁做什麼!
尚書軒滿不是滋味地想著,很想擠進廚房,把駱香憐拉離尚書亭。
“我才不要到外面去吃,就想吃這些家常菜。這個蘆筍倒還蠻新鮮的,是速凍的嗎?”尚書亭一副很在行的模樣,讓尚書軒氣得把拳頭握得死緊。
“不是,我不喜歡吃速凍的。這個是前兩天在超級市場買的,然後用保鮮膜包好,放在冰箱的保鮮層裡。因為灑了一點水,所以看起來還是很新鮮的樣子。”
駱香憐把蘆筍切成了長條:“做一個上湯吧?”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尚書亭笑眯眯的話傳到尚書軒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不是味道。
並肩而立的兩個背影,看起來很般配的樣子。尚書軒越看越覺得刺目,忍不住走到了廚房門口,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幕,口氣就生硬了起來:“香憐,菜好了沒有?”

-第109章 又出狀況
第110章 世界名酒

第110章 世界名酒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0章 世界名酒第110章 世界名酒
“就好了,書亭,你幫我盛飯,你們先吃菜,我這個蘆筍再一會兒就好了。 ”駱香憐答應了一聲,回過頭卻很自然地對著尚書亭吩咐。
尚書軒梓在廚房門口,滿心不是滋味。她這樣的口氣,透著親切和熟稔,物件怎麼也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尚書亭很爽快地答應:“行,我幫你把蘆筍端過去,你的腳不好,就別多走動了。”
駱香憐低低地又吩咐了一句什麼,尚書亭笑著盛了三碗飯:“我還以為有酒呢,明天你補給我。”
“啊——對了,我看到有一瓶紅酒,不知道是什麼年份的。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所以也不知道好和不好。”
“我哥這裡的酒,年份會近嗎?那可絕對是極品,在哪兒?我不急著吃飯,先和我哥對抗掉一瓶酒再說。”
“我上次在哪兒瞧見的……記不得了呢!”駱香憐把熬的高湯煮開,陸續放進了火腿、皮蛋、火腿腸,開了小火去開櫃門,“我來吧。”尚書軒甚至有些高興,跑進去在側壁的櫃裡,拿出了一瓶紅酒。至少,他沒有被排斥在他們兩個之外。
“哇,瓦魯德朗紅酒!讓我看看多少年份的的?”尚書亭怪叫一聲,“天哪,哥,你可真會藏東西,我每年回來,你都拿什麼招待我!”
駱香憐看著他興奮的神色,很納悶:“不過就是一瓶紅酒而已,你至於這麼得意忘形嗎?”
“這你可不知道了吧,這酒可是波爾多地區的名酒,因派克的追捧,而在九十年代紅極一時。嗯,完全可以稱作酒中尊者!”
駱香憐看他深吸一口氣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好笑。
“酒還有什麼尊不尊呢……反正我喝起來都是一個味道,就兩個字的評價:難喝!”
尚書亭瞪著她,看她不以為然地把蘆筍放進鍋裡,忍不住嚷了起來:“香憐,今天你一定要喝一杯,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
駱香憐在和他爭論的時候,已經把湯盛了出來:“開飯了!”
尚書軒搶在尚書亭之前,扶住了駱香憐。
“幫我端著這個就行了,我自己可以走的。”駱香憐把湯直接遞到了他的手上,拒絕了他們“好心”的攙扶,“我都說好了,不用把我當成玻璃娃娃的。”
尚書亭看來對那瓶紅酒情有獨鍾,連駱香憐都被迫被他倒了半杯酒。
在高腳杯裡,酒的顏色呈琥珀色,清亮透明,非常漂亮。
“嘗一口,香憐。”尚書亭舉起杯子,對她示意。
苦著臉,駱香憐討饒:“我不能喝酒的,一小杯就醉得不成樣子了,還是不喝了吧……”
“這種酒,就算醉了也值。再說,我只替你倒了小小半杯,怎麼可以醉人呢?來,嘗一口,很好喝的。”
他期待地看著駱香憐把嘴湊近了杯沿,得意地問:“香吧?這種酒,就是香味四溢,口味講究。”
“不覺得……”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和他唱反調,“我就聞著一股酒味,不想喝,還給你吧……”
“喝一點吧,就一點點,哪會醉人啊!”
“我真的不會喝酒的。”
“這個酒,就算醉了,也不會難受,真的。不像有些酒,喝醉了會頭痛。”尚書亭仍然極力攛掇。
駱香憐不想打消他的興致,只能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口。
“怎麼樣?”尚書亭的聲音裡透著緊張。
“嗯,還蠻香的。”駱香憐又抿了一口,“不錯,有點香香的,甜甜的。”
尚書亭得意地一揚眉:“我就說嘛,誰會不愛這種酒呢?”
確實又好看,又好喝。
駱香憐忍不住又抿了一口,尚書亭拿起瓶子,要再給她倒。駱香憐急忙收回杯子:“不用了,我會醉的。”
尚書軒也開了口:“香憐不能喝酒,算了吧,不要勉強她了。”
駱香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看著兄弟倆優雅地品著酒,又看了看自己杯底的一點酒,雖然不像白酒那麼辣,有點像果汁,也並不像尚書亭說的有那麼好喝吧……
喝完了杯裡的酒,駱香憐明顯覺得臉頰熱了起來。忍不住用手拍了一拍:“我好像有點暈了,醉了吧?”
尚書亭驚歎:“天哪,你果然不會喝酒。”
“我早就說過麼……”駱香憐浮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我不會喝的……”
她覺得有些迷茫,坐在對面的兄弟兩個,面目都重疊了起來,看上去竟像一個人似的。
撐著下巴,聽著兄弟兩人談著公司和倫敦,駱香憐覺得自己的思緒已經迷糊起來。
尚書軒時不時地抬眼看她,燈光下,她嫣紅的雙頰,配著那個如夢般的微笑,比任何時候都迷人。
“我送她回房去吧,看起來她真的醉了。”尚書軒首先發現了駱香憐的不對勁,看著她的頭一點一點的,似乎要摔下去的模樣。
“天哪,竟然有酒量這麼淺的人!”尚書亭要幫他扶住駱香憐,尚書軒卻一把打橫就抱起她。
“你的腦袋,不要晃……晃得我難受……怎麼變成兩個了?”駱香憐的手臂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肩頸,打著酒嗝。

-第110章 世界名酒
第111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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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還真是滴酒不沾……”尚書亭苦笑,“我去替她絞塊毛巾,替她擦把臉,這樣會舒服一點。”
“不用了,你休息去吧,我照顧她就行了。”尚書軒直截了當地拒絕。
尚書亭卻認真地看著他:“哥,你不能給香憐什麼,就放手吧。讓我來照顧她,會比你更合適。”
尚書軒眯起了眼睛:“我不會放手的!”
“就快到三個月了!”尚書亭提醒。
“哦?你是回來接她的?書亭,你別昏了頭,以後你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為什麼非要搶哥哥的人呢?”
“可是,我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看到這麼順眼的女孩子。我不在乎她曾經是你的女人,真的!”
尚書軒抿著唇,忽然大步地朝房間裡走去,兩個字幹乾脆脆:“不行!”
門被狠狠地甩上,尚書亭愣了一愣,唇角卻微微地勾了起來。
看來,哥哥這次是動了真心……
駱香憐,果然是個特別的女人呢!隔著薄薄的門板,尚書亭出了一會兒神,才慢慢地踱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尚書軒把駱香憐平放在床上,她卻蹙著眉,不住地呢喃著什麼。
湊近了,才隱隱聽出來,她是在叫著他的名字。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酸楚,他在她的心裡,原來已經有了不同的地位。
“軒,不要再這樣的了……”她口齒清楚地說,他嚇了一跳,以為她清醒了。
雙頰燙得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尚書軒搖了搖頭,看來,以後千萬不能讓她喝酒。
他托高了她的頭部,解開頸間襯衫的扣子。
她卻忽然趴在床沿,一頓排山倒海的嘔吐,把晚飯還沒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全都吐到了他的身上。
尚書軒一時有些懵了。
駱香憐經過了這樣一輪的嘔吐,仿佛一塊壓在心上的石頭倏忽的不見了。睜開了水靈靈的雙眸,迷糊地看著眼前狼狽的尚書軒,張大了嘴。
“酒醒了?”尚書軒沒好氣地說,“不會喝酒還逞什麼能啊!”
駱香憐覺得心虛體乏,也沒有解釋,分明是被尚書亭又誘又哄,又逼又迫地喝了四分之一杯酒,又不是自己願意逞能的!
他的棉質襯衫上,被她吐得一塌糊塗。駱香憐決定還是“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現在就收拾乾淨。”
尚書軒沒好氣地問:“先不急,你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送我回房間,我喝醉了,沒有什麼吧?”
“有啊……”尚書軒慢條斯理地回答。
“啊?”駱香憐剛剛褪下去的酒色,又湧了上來,“我……我做了什麼?”
“你抱著我不肯放手,一定要把心給我。”尚書軒輕鬆地笑著,手指卻在背後握成了拳。
“真的?”駱香憐不疑有他,哀怨地撫住了自己的額角。
自己的酒品,還真的很差。怎麼會……怎麼會一不小心,就把藏在內心深處的話說出來了呢?天哪,尚書軒,他會怎麼想!
“胸口悶不悶?”尚書軒看了她的表情,頓時心情大好,口氣也柔和了起來。
“嗯,不悶。”駱香憐的聲音,卻是悶悶的,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她怎麼會丟臉地說出那樣的話,她的心……她的心給誰,也不能給他呀!酒後吐真言,怎麼把自己都不敢想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了呢?
這一次,可就丟人丟得大了!
心裡的不安,裹在春暮夏初的夜霧裡,糾成了一團一團的凝重,灑在灰暗的房間角落。
“書亭他……沒有聽到吧?”駱香憐小聲地問。
“怎麼,你怕被他聽到?”尚書軒不悅地反問。
這麼丟臉的事,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啦!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卻發現他的臉色,並不像他的聲音那樣溫和。
再移到他的前襟,沾滿了她吐出來的穢物。對於一向愛潔的尚書軒來說,恐怕又該有一場雷霆大怒了吧?
火山爆發?世界末日?也許,不過如此。
駱香憐打定了主意,一會兒見勢不對,就高聲地向尚書亭求救。
“我……幫你收拾掉……吧……”駱香憐心虛地指了指他的衣服。
“算了吧,你的腳又不好,還是頭一次喝醉,別再頭暈眼花地摔一跤。”尚書軒看了她一眼,挽起了襯衫的袖子,親自動手把地板處理乾淨。
“你先躺一會兒,清醒了再洗澡。”尚書軒說著,拿著浴袍走進了浴室。
明明是想自己先洗嘛,還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駱香憐憤憤不平,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地板,提不起一點底氣。
出來的時候,尚書軒已經換上了睡袍。酒紅的顏色,帶著奢靡的氣息,露出整塊的鎖骨。
頭髮上的水珠,滴落下來,在酒紅色的絲質睡袍上,落下一塊深斑,像是鮮血的顏色,駱香憐竟然不敢再看。
她真的酒醒了嗎?怎麼好像臉頰燙得更加厲害!

-第111章 醉酒
第112章 還有下次?

第112章 還有下次?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2章 還有下次?第112章 還有下次?
“香憐……”尚書軒喊了一聲,駱香憐抬起頭的時候,他卻似乎有些恍惚,並沒有再說話,以至於駱香憐以為那一聲呼喚,只是她的錯覺。世紀 中文 \\他沒有正對著她,目光微閃,似乎有什麼難題擺在心裡。
即使這樣,駱香憐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打扮,也還是很適合他。
基本上,他是那種任何打扮,在任何時候都很好看的男人,上天一定很滿意於自己的傑作。
除了六月天氣一樣的脾氣。
她動了一下,身體因為長久不變的姿勢,壓得有些血液不暢,這時候感覺有輕微的酥麻。
尚書軒側過頭來:“這樣不舒服?洗個澡吧。”
駱香憐對於離開他,現在正求之不得。在他的面前,她的臉,也已經丟得夠大的了。
酒是醒了,可還是覺得暈暈沉沉的。一腳踏在地毯上,就朝前僕跌了過去。尚書軒大概也沒有想到她會立足不穩,手慢了一步,只撈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好在地毯鋪得很厚,駱香憐也沒有摔得很疼。站起來自嘲地苦笑:“下次,任書亭怎麼吹噓,我也絕對不敢再沾酒了。”
“下次……”
駱香憐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隨口應了一聲,抱了一件睡衣就往外走。
一個熱水澡沖下來,腦袋還是暈得厲害。跨出浴缸的時候,幾乎被絆跌了一跤。
什麼叫禍不單行啊……
駱香憐用手撐在台板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即使新浴之後,那些因酒而湧上的紅色,也已經褪得一乾二淨了。
展開睡衣,才發了呆。
自己隨手一拿,怎麼拿了這樣一件呢?用料這麼節省,衣料這麼輕薄,跟不穿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套在身上,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想到尚書軒正在外面,自己穿成這樣,不會被誤以為要引-誘他吧?
真是天地良心,自己現在可連一點點這樣的意思都沒有。頭痛得像要裂開來似的,自己怎麼會相信尚書亭說的,即使喝醉都不會頭痛?
“香憐?”尚書軒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嗯,啊……我馬上就好了。”駱香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
這個樣子,怎麼走出去啊!
“香憐,沒事吧?”尚書軒又追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
“被熱暈了?”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出來了。”
反正一絲不掛,也被他看去了,大不了在外面再裹一件浴巾嘛!
果然酒精最容易使人的神經麻醉,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下次是不該讓你喝了。”意外的,尚書軒竟然守在浴室門口。
“嗯,我自己也不敢喝了。”
駱香憐是真正心有餘悸。
“不是穿著睡衣的嗎?怎麼還裹著浴巾?你也不嫌把自己熱暈過去。”尚書軒一伸手,浴巾的結就被打了開來,露出了近乎透明的睡衣。
尚書軒欺身上前,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你今天是想要……”
“不是,我沒有。”駱香憐急忙撇清,“我只是不小心拿了這件,我平常明明不穿這種的,怎麼這件衣服會放在那一疊裡面呢?”
赤著足站在鬆軟的地毯上,駱香憐甚至能夠感覺到地毯的溫熱和鬆散。
她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偏偏尚書軒卻維持著那樣曖昧的姿勢。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對於尚書軒,她的免役力越來越低。
“我頭暈……”駱香憐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
“算了,今夜就不折騰你了……”他說著,看到駱香憐臉色有些發白,手指撫著太陽穴,竟是冷汗涔涔。
“怎麼了?頭暈?”尚書軒看著她站著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忍不住一把扶住了她。
“是啊,這酒,真是害人不淺……”駱香憐撫著額抱怨。
“睡吧。”尚書軒把她抱了起來,看著駱香憐勉強睜開的眼睛裡,寫滿了戒備,忍不住邪邪地一笑,“放心吧,我對於強-奸一個醉鬼,沒有任何的興趣。”
姑妄信之吧,反正她就是他手心裡的那個螺絲,怎麼掙扎都是無用功。
可是頭痛得越發厲害,駱香憐在枕頭上輾轉反側,明明眼皮已經重得要命,可是卻偏偏睡得似醒非醒。連胸口都覺得噁心起來,恨不能再吐個乾淨。
趴在床邊,幹嘔了一陣,什麼也沒有嘔得出來,把那一點力氣,倒都折騰光了。
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駱香憐這才發現,尚書軒原來一直都不曾離開。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床腳那一台手提電腦,便顯得格外明亮。此刻半合著,可能是因為自己嘔吐的動作,讓尚書軒隨手擱了下來。
他竟然把公事都帶進來做,說他是工作狂,可真是一點不為過。
心裡的某個角落,卻異常的柔軟。
“好一點沒有?”尚書軒扶著她仍然躺好,看著她的臉色,忍不住皺眉,“怎麼臉色這麼差……”

-第112章 還有下次?
第113章 兩次對峙

第113章 兩次對峙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3章 兩次對峙第113章 兩次對峙
“頭疼……”駱香憐呻吟了一聲。
“這種酒應該不至於會頭疼啊!”尚書軒皺著眉,“何況你也不過喝了一點點。”
“嗯,我不能喝……”駱香憐歎了口氣,覺得肚子裡空得難受。
“要不要吃點什麼?”
尚書軒看她把晚飯全數吐了,連胃酸都差點全數吐出來的模樣,有點擔心。
餓倒是覺得餓,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吃什麼。何況,要她差使著尚書軒去弄東西,還不如直接抹脖子拉倒。
誰知道他會想出什麼來折磨她!
尚書軒卻沒有等她回答,直接拉開了房門,對著客房狂敲了一通:“書亭,起來弄點東西,香憐全吐了。”
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駱香憐嚇了一跳:“他是不是也喝醉了?”
尚書軒走進來,正好聽到她的問話,忍不住失笑:“那點酒,哪裡會灌得醉他?放心吧,估計是在做什麼春-夢,被我攪和了。”
駱香憐還是一臉的擔憂,尚書軒老大不高興:“你現在唯一該擔心的人是我!”
他有什麼好讓她擔心的嗎?能吃能睡,思路清晰……
“那瓶酒,我記得幾乎是他一個人喝掉的……”駱香憐分辯。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嘛!”尚書軒語帶譏諷,讓駱香憐愣了一愣。
他這是……在吃醋,還是又誤會了自己要勾搭他的弟弟?
“我只是佩服他的酒量……”駱香憐勉強解釋。
“他的酒量?再來兩瓶也不會醉成你這個樣子!”尚書軒沒好氣地說著,把手提電腦拿過來,又不知道輸了些什麼東西,才合起來。
“我弄了鹹泡飯!”尚書亭居然穿著寬大的睡袍,就走了進來。
“哇,好香!”駱香憐很給面子地誇獎,尚書軒更加看得不是滋味。不過就是一碗泡飯,就值得她高興成這樣嗎?
駱香憐接過了碗,一邊吃還不一邊含糊地對尚書亭大捧特捧:“書亭,你哪天設計師做膩了的話,可以考慮做廚師,我想生意也一定不錯的。”
“好啊,那時候我就請你來做我的女招待,怎麼樣?”尚書亭也笑嘻嘻地說。
“沒問題,我們打造本城第一家品牌粥店。”
尚書軒聽著兩人一唱一和,好像完全把他當成了透明人,立刻不滿地插嘴:“行了,你就少廢話,快吃了就睡吧。喝兩口酒就折騰成這樣……”
聽出了他話裡的不滿,駱香憐從粥碗裡抬起頭來,朝著尚書亭做了一個鬼臉。卻覺得一道冷冽的視線掃了過來,一下子背脊發冷。
尚書亭忍笑,不經意似地瞥了一眼尚書軒,卻沒有說話。
一碗熱熱的泡飯下了肚,駱香憐明顯感覺到手腳都暖和了過來。真心誠意地看著尚書亭說:“謝謝你,書亭。”
“不客氣,舉手之勞。看來我回來得真夠及時的,不然我老哥可是君子遠皰廚的典型,你就慘了。”
“你要是不回來,香憐也不會喝酒。再說,現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店比比皆是,還用得著餓肚子嗎?”尚書軒說完,把駱香憐的空碗遞給了他,“好了,去放到廚房間裡吧。”
“哥!”尚書亭大為不滿,“你怎麼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啊!香憐剛吃完東西,我也剛被你吵醒,不如讓我們聊一會兒天吧。你要是困了,自己回房間睡就是了,我們保證不吵你!”
“行了,你少在這裡貧嘴!”尚書軒不耐煩地皺著眉,“這是我和香憐的房間,不是你的。”
在接收到尚書亭的目光時,駱香憐窘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在英國的時候,好歹還是分房睡。就算是曖昧……那也只是曖昧而已。
“大哥,三個月還差兩天了。”尚書亭忽然沉穩地說。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他,什麼時候她的期限,他比自己還清楚?
自從尚書軒打斷了她三個月到期的夢想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掰著手指頭算日子。果真已經到了三個月嗎?她心情複雜地看向了尚書軒,卻看到他的眼睛裡,陡然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期限是我說了算的!”
“反正到時候,香憐就自由了。”尚書亭仍然很固執。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兩兄弟再一次對峙,尚書軒的太陽穴,幾乎不受控制地隱隱跳動。
她何德何能,每每成為兩兄弟對抗的導火線啊!
“好困啊,我先睡了。”駱香憐最終決定不管不顧,雖然他們討論的,其實是自己的問題。
“反正還有兩天。”尚書亭聳了聳肩,故示大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駱香憐,才笑著道了“晚安”,仿佛和尚書軒從來沒有粗脖子紅眼睛過。
尚書軒卻氣得夠嗆,忽然對著駱香憐橫眉怒目:“以後離書亭遠一點,跟了哥哥再跟弟弟,也不怕被別人瞧不起!”
駱香憐頓時委屈起來,把頭從被子裡探了出來:“我已經被人瞧不起了,自從答應了做你的……情人起。”
“我不會讓你去打亂書亭的生活!”尚書軒扭住了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說,“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第113章 兩次對峙
第114章 放我自由

第114章 放我自由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4章 放我自由第114章 放我自由
“我本來就沒有那個意思,你們兄弟倆,我一個也不想高攀。求求大人你高抬貴手,把我放回去吧好不好?”
駱香憐受不了地低吼。
她什麼時候說過,他放了她自由以後,就跟著尚書亭了?
吃了他的一次虧,難道她還會再次愚鈍地投進另一張羅網?
罷罷罷,他們兄弟兩個,她是一個都不敢惹的。
“放你自由麼……”尚書軒忽然一笑,“那要看我的心情。哪一天厭倦了你,也許我就會放開手。”
“你……無賴!”駱香憐氣結,卻無法成語。
“我們這樣相處,難道不好嗎?”尚書軒忽然低低地說,聲音裡偶然滑過的一抹痛楚,讓駱香憐忽然怔忡了一會兒。
他們這樣的相處,難道算好嗎?
“我不知道你對於好的定義,但至少對我來說,絕對稱不上一個好字。尚總裁,如果你還有一顆憐憫之心,就在期限屆滿之前,放我離開。我想對於你,沒有什麼好損失的。”
“你覺得我沒有損失?”尚書軒眸子微暗,淡淡地問。
“有什麼損失呢?你給了我一張金卡,那是你的慷慨。但是,那張卡我一直放在抽屜裡,一毛錢都沒有花出去!”駱香憐憋著氣,又凝神想了想,頭似乎又痛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最多就損失了那幾件衣服鞋子,但那也能留給下一任去穿……”
“我花的心機,不是白費了嗎?好像我給的錢,是見不得人似的!”尚書軒聽到她又提離開,心裡就突突地跳了起來,恨不能卡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聲音。
這個女人,裝什麼清高,他給的錢還不肯花!明明一個月一百萬準時到賬,這個價碼,包一個明星也夠了。
“那本來就是……”駱香憐看著越來越像包公的臉,把後面“見不得人”四個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尚書軒忽然想起來,驚訝地抬眉:“這幾天,都是你自己掏錢買的菜?”
聽出他的口氣不算好,駱香憐急忙撇清:“菜是我買的,可是我不用付房租。”
忽然想到自己那個閣樓還沒有退租,雖然也就一百五十塊錢一個月,但那也是錢啊……
自從搬進來以後,那裡就絕足不往。租金是半年給付的,白白浪費了三個月啊!
尚書軒把牙齒咬得“咯咯”地響,這女人連見風使舵都沒有學會嗎?
手裡一用力,就把她的頭捏得抬他起來:“女人,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如果再一次被我發現你試圖勾引書亭,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人,你不會這麼幸運了。”
他指的是昨天的那場暴虐吧?她這還算幸運?
駱香憐怒極反笑,唇微微一勾,就泛出了那一萬種的嫵媚來。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會遇到幸運的人。”
她的神情明明是在笑著,可是她的眼睛,卻深得看不到底,悲傷也看不到底。
尚書軒怔了一怔,原本應該暴跳如雷的情緒,卻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直到駱香憐重又閉上眼睛,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眼底那重悲哀,是因為自己嗎?
可是,她是自己的女人,難道不應該圍著自己轉嗎?不管是書亭,還是田梓,他都不容許他們佔據著駱香憐的心。
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駱香憐身上,表示出這麼強烈的佔有欲。但是,只要看到她對著他們笑,對著他們表示出親密,他就會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燒著了似的難受。
她的臉,因為暈染了桔色的燈光,而顯得有了暖意。可是微垂著眼眸的神情,分明是把他拒在心門之外。
其實,他只是想……只是想……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要的是什麼。
他只知道,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期待的。然而,他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叫囂著:不能放手,不能放手!
駱香憐用眼尾的餘光,看到尚書軒的臉色,複雜難懂。
“你的人,是我的!所以,你什麼時候離開,看我的心情吧!”沉默了很久,尚書軒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說來說去,還是原地踏步!
駱香憐洩氣,昏昏沉沉地想一睡了之,偏偏腦袋裡又清醒得不得了。
終於還是翻了身,看到尚書軒已經在電腦前,專注地盯著螢幕。駱香憐歎了口氣,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
“還不睡?”尚書軒甩下一句,駱香憐愕然回頭,他的眼睛卻沒有看她。
原來,他還是偷偷地注意著她的啊!
“我的人,不是任何人的。尚總裁……”
“叫我軒!”
駱香憐因為他“及時”的打斷,而忘了接下去。
尚書軒卻抬起頭來,看到她傻傻的樣子,臉色居然放柔了下來:“我們這麼親密,你至少要叫我的名字吧?”
“哦,尚書軒……”
“你能去了姓叫書亭,叫我連名帶姓?”尚書軒皺著眉,眯了眼。
這也要計較嗎?

-第114章 放我自由
第115章 等我結婚

第115章 等我結婚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5章 等我結婚第115章 等我結婚
“書軒……”怎麼叫,都覺得怪怪的。
駱香憐想,也許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處在不平等的地位吧?看著他,簡直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說什麼,都要在舌尖滾三滾才說出來。
“叫軒!”尚書軒板著臉。
不就差了一個字嗎?駱香憐腹誹著,不情不願地叫了一個“軒”,自己的雞皮疙瘩,立刻就浮了好厚的一層。
“嗯,這還差不多。”尚書軒把臉又低了下去,“記住了,以後都這樣叫。”
駱香憐苦著臉:“這樣叫,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我還是……”
“還是什麼?”尚書軒朝著她瞪眼。
“我叫你書軒吧……”駱香憐妥協地說,“這樣,比較……莊重一點。”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莊重?嗯?”他的臉,終於從電腦上抬了起來,眼睛裡的目光,讓駱香憐看了發虛。
軒就軒吧,反正名字就是一個代號!駱香憐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重要的是,她什麼時候可以獲得自由!
就算是自己真的喜歡他,如果要用這樣一種沒有尊嚴的代價,她寧可遠遁。
“我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駱香憐固執地再次強調。
尚書軒冷漠地看她一眼:“只要你保證在我的身邊,那就算是你自己的吧。”
這叫什麼話!
駱香憐氣得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地疼。保證在他的身邊,自己才能算是自己的?哪一國有這樣的道理!
原來無理取鬧,並不是女人的專利。越來越看得明白,眼前這個自大的男人,真要不講理起來,那就是大師級別。
浮在表層的笑意,只不過是他這些暴戾脾氣的煙幕彈而已!
“如果有一天,你選擇了背叛,那麼,你就應該做好在地獄裡的準備!”
他冷冷的話,讓駱香憐的心,一下子吊在了喉嚨口。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駱香憐委屈地想著,還能被他怎麼欺負?自從遇到了他以後,她的生活就變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如果你結婚呢!”駱香憐脫口而出,心揪成了一團。
“那麼,我會在結婚前夕,放你自由。”尚書軒頓了一頓,平平板板地說。
似乎已經出現了一點曙光,駱香憐還想繼續確認,卻發現尚書軒的臉色,算不上好看。
暗地裡算了算他的年齡,都說三十而立,他過了年也該三十歲了吧?那麼,曙光已經就在眼前。
只不過,他沒有來自父母的壓力,如果他一輩子保持這樣的鑽石單身漢的身份,她難道就該被拖累一輩子嗎?
“那……你的婚姻,也該提上日程了吧?”駱香憐最終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
“你希望我結婚?”尚書軒語意不善。
那不是廢話嗎?他結了婚,她才有自由,這不是他的條件嗎?
“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駱香憐很順溜地說了一串恭喜詞,尚書軒的臉卻越變越黑,眼神越來越冷。
“你就這麼希望我娶別人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問。
駱香憐心跳如雷,扯出了一個微笑:“不娶別的女人,難道我能幻想著娶我嗎?不用說,我也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能的目標。雖然說人生有了一個目標,才能夠有執著的追求。但是,這個目標太不現實了吧?”
她的笑容有些誇張,卻在看到尚書軒變了色的臉後,泛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苦味。
自己再想什麼呢!尚書軒當然不可能會娶自己,還真把自己當灰姑娘了嗎?
“我先睡了。”她蒙著頭,把自己埋在了鬆軟的枕頭裡,要用牙齒緊緊地咬住唇瓣,才能不哭出聲音。
這時候,她寧可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縱然結局是無止境的等待,也比這樣無望的守候來得好。她只要一份安穩,可是尚書軒卻永遠只會把她置於這個見不得人的位置。
絕對不能愛上人!
駱香憐拼命地自我催眠,也不知道在心裡默念到了第幾百遍,才意識模糊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當她沉沉入睡之後,尚書軒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的身影。
眼睛裡,是痛苦還是迷惘,也許只有他才心知肚明。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啊,要遲到了!”駱香憐一跳而起,昨夜醉酒的影響,讓她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怎麼了?”尚書軒睡得迷迷糊糊,因為她跳起的動作,而掀落了身上的薄被。
驟然的涼意,讓他被迫清醒了過來。
“現在幾點了?太陽都曬到被子上了,有九點了吧?”
“九點十分,你的時間觀念倒很准。”尚書軒打了個呵欠,“坐著幹什麼,再陪我躺一會兒。”
駱香憐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今天是星期六?”
尚書軒白了她一眼,伸手一勾,就把她勾回了被窩:“你才知道啊!”
駱香憐看著他睡袍散落的胸膛,忽然不敢和他這樣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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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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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休日的晚上,又是駱香憐和尚書亭掌勺,尚書軒則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遙遙地看著兩個人的身影,在廚房間的磨砂玻璃上或分或合。
這幾天,也許是駱香憐蒼白的臉,也許是因為那一次的過份粗魯,他和駱香憐雖然相擁而眠,卻並沒有做什麼。
他甚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可能一次醉酒,會給她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呢?
尚書亭的聲音輕快悠揚,和著低沉的笑聲。偶爾還夾雜著駱香憐的輕笑,廚房裡倒是充滿著歡聲笑語。
有一個?那,尚書軒是動搖了。
把駱香憐交給尚書亭,也許比自己在一起更合適。
可是,要他忍受著駱香憐成為自己的弟媳,卻是做一百次的心理建設都沒有用的。
他不知不覺地踱到了廚房門口,駱香憐的嘴裡正含著一塊蘋果:“呀,這個做得好,你的手藝還真是沒得說!不對不對,要弄成圈,不然炸出來都成蘋果片了!”
尚書軒有些好奇,卻看到尚書亭把滿手的白麵粉,要往駱香憐臉上抹。
“不行不行,你這樣抹來抹去,髒死了,還能吃嗎?你一邊去,我來炸蘋果圈。”駱香憐笑嘻嘻地躲避著,因為這樣的運動,臉上便染開了一抹紅暈。
廚房在整個房子的西北頂,這時候落日暉隔著百頁窗照進來,落在尚書亭和駱香憐的身上,讓尚書軒覺得說不出的刺眼。
他忽然痛恨起在家裡用餐的提議,不是明明把機會送給尚書亭嗎?
駱香憐臉上的笑容,甜蜜而沒有負擔,讓他心裡又喜又悲。
這樣的笑容,是為了尚書亭,而不是為了他啊!
“明天,我要到建築設計的工作室去走訪,香憐有沒有興趣陪我?”尚書亭看來很喜歡酒,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來一瓶紅酒。
駱香憐看他拿過三個杯子,連忙奪走了一個:“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沾一滴了。”
尚書亭奪了過來:“香憐,你這就不知道了,酒量是需要練的。你看到應酬場上,哪個人的酒量差得了?你以為是天生的啊!那是練出來的,一回生,二回熟,接著就變得順理成章。”
駱香憐哭笑不得:“也只有你會說出這樣的歪理。反正你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再喝哪怕一小滴的!”
“好了,別再逼香憐喝酒,那天醉了以後,到今天還沒有恢復過來呢!”尚書軒開了腔,伸出手接走了駱香憐的杯子。
尾指在她的手心微微一劃,留下一抹戰慄的感覺,從手心,直達心底。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一彎新月,在視窗逡巡不去。
駱香憐忽然沉默了下來,低著頭假裝吃菜。
也許是太渴望有一個家,她甚至從來不曾像別的女人那樣,憧憬著愛情。
白馬王子的夢,她幾乎不曾做過。她所要的,只是一種平淡中的幸福。像陽春三月般溫暖的淡然感覺,偶爾能夠撥動她的心弦,這就夠了。
奮不顧身、生死相許,在她看來終究有些不切實際。
所以,她認定了田梓,縱然有多無數的引誘,也不曾動過心。可是誰知道,最終背叛她的,卻是往日信誓旦旦的他!
再多的苦衷,她也無法站在一個未婚妻的角度做出諒解的決定。
看著兄弟倆的對飲,她一時間恍惚起來。很快又反駁了自己的動搖,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不是自己能夠依靠的對像。
她想,這一回,她要找的終生伴侶,應該是貧窮的、不那麼帥的……穩重得可以給她一生的男人。
“香憐,我剛才說的,要你陪我去設計工作室的,願不願做我的臨時導遊?”
“我……”駱香憐剛要點頭,立刻接收到了一抹奪人的光芒,立刻想起了自己還有另一重身份——尚書軒的首席秘書。
“她的我的秘書,星期五已經請了一天假,明天再不到崗,你要讓威天集團垮臺嗎?你也快畢業了,不用再沉迷在設計上,能靠那個吃飯嗎?”
尚書軒一副哥哥的口氣,讓駱香憐不用直接回絕尚書亭,她倒是松了一口氣的。
她其實也想刻意地和尚書亭保持距離,這兄弟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何況尚書軒再三警告,她還是別高攀了尚書亭的好。
“哥,我現在已經靠設計吃飯了。現在我的設計圖很搶手,以後我準備開一間工作室,現在還沒有決定回國還是留在英國。”
“尚氏你就沒有責任嗎?”尚書軒不滿地說,“你要讀書,我儘量滿足你。可是你現在畢業了,還不回尚氏?設計師,這個職業我雖然沒有看不起,但畢竟不能和尚氏相比。”
尚書軒似乎仔細考慮了一下,才微笑著說:“好吧,我這半年反正空閒得很,如果哥哥需要我,就安插一個職位給我吧,哪怕從基層幹起,也無所謂。”
結果,原定於去本城的工作室摸底的計畫,就成了三人行去威天集團上班。
“哥哥,三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你不能食言。”尚書亭下車的時候,忽然舊事重提。一向吊兒郎當的眸子,竟然特別的鄭重。

-第116章 三人行
第117章 眼光真夠“兄弟”的

第117章 眼光真夠“兄弟”的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7章 眼光真夠“兄弟”的第117章 眼光真夠“兄弟”的
尚書軒朝弟弟瞪了一眼:“書亭,我和香憐的私事,你不要插手。那個期限是我定的,自然由我說了算。”
“哥!”尚書亭還要再說,尚書軒卻打斷了他。
“從一個好員工做起,去行銷部報導吧!”
尚書亭看了一眼駱香憐,後者對他展開了一個鼓勵的微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人。
繁忙的一天,是重複過去的日子。駱香憐對於這一份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還能順帶著幫劉加偉做掉一些簡單的分析工作。
尚書軒走出辦公室,正要到駱香憐辦公室去逮人,卻發現她在劉加偉的辦公室裡,兩個人在核對著一組資料。
因為太過專心,駱香憐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老板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劉加偉點了一下頭,不以為意地繼續翻看著自己手裡的資料。忽然覺得氣氛不對,再一看,終年冰山酷總裁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總裁,找我?”他打破了沉默,卻多少有點心知肚明。
看來,問題出在這位和他關係曖昧的女人身上。
“我找香憐,到我辦公室裡來一下。”
駱香憐“噢”了一聲,用紅筆在紙上做了一個記號,“加偉,我對到這裡,如果不急的話,等我回來再繼續。”
“OK。”劉加偉好笑地看著她一無所覺的臉,忽然想提醒一聲,尚書軒卻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意,掃過來警告性的一眼。
聳了聳肩,劉加偉不打算等駱香憐回來再做。也許尚書軒不會那麼容易放人的,可是他很想提醒他一聲,董家的婚約暫時沒有提起,並不表示不存在。
可是,那位總裁大人,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回事。
替他數了一下日期,臉上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神色。
駱香憐,果然是個不一般的女子,打破了尚書軒的多項記錄。
尚書軒的情人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的,而到今天為止,如果他超人般的記憶沒有出錯,應該已經過了三個月。而且,照這個趨勢看下來,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數。
第二項記錄,尚書軒雖然泡過明星,泡過白領,泡過模特,卻從來沒有泡過自己公司裡的女職工。駱香憐,算果第一個。
他倒是很奇怪,尚書軒怎麼會把駱香憐召回了自己的身邊呢?
對完了資料,他又忍不住自己對自己笑了一下。
把尚書軒一頁一頁的歷史裝訂成長長的書冊,慢慢解讀的話,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出結論:尚書軒對駱香憐,絕對平常的疏遠的感情。
“嗨,加偉!”忽然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他抬頭一看,立刻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順手對他捶了一拳:“書亭,你怎麼回來了?”
尚書亭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表情:“本來是回來做畢業設計的,老哥說光做那個,太浪費資源了,結果把我發配到行銷部。這不,這是自告奮勇地接了送資料上來的活,急著和你見一見面呢!怎麼樣,晚上替我接風洗塵吧?”
“你今天回來的?”
“差不多!”
“回來就好,也能幫你哥分點擔子!”劉加偉雖然這樣說著,顯然心裡並沒有這樣認為,“但是你的設計呢?準備放棄了?那不白學了嗎?”
“我也不想放棄,也許以後偷偷地還會回去。現在,反正也沒有事,就順從老哥一次吧。不過……”他苦著臉,“我老哥不是故意在整我吧,怎麼把我分到全公司最繁忙的部門去啊!”
“那是為了鍛煉你,從行銷做起,讓你儘快熟悉公司。私心麼……也許有一點,他現在正在蜜運期——當然他自己不會承認,反正你少打擾他就行了。”劉加偉和尚書亭很熟,這時候和他勾肩搭背,“晚上替你接風吧,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負責幫你弄來,包君滿意。”
“當我什麼人啊!”尚書亭白他一眼,“你自己墮落,我可沒意見,別帶壞純潔的我。”
“純潔?你?別說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劉加偉暴笑出聲,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我現在純潔得很,不玩那個了。”尚書亭正經地說,“因為我有自己喜歡的女人了!”
劉加偉懷疑地看著他:“你喜歡的人?難道是那個蓮娜?”
“你怎麼知道?難道派了眼睛在我的身邊?”尚書亭開著玩笑,臉上笑嘻嘻的。
“小事不知道,大事總是知道的。你真喜歡蓮娜?我不覺得她和你很般配。當然,我不是說人家美女的壞話,只不過我以為你們兄弟都不喜歡外國女人的。”
“那當然,我喜歡的是典型的中國美女,所以找你套情報來了。”
劉加偉好奇地掀眉,忽然神色一動:“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了你老哥的女人。”
“只能說曾經的女人!他們不是三個月的保鮮期嗎?”
這下子,劉加偉的頭,立刻變成了兩個那麼大。
這兄弟倆,不會都是認真的吧?眼光也太“兄弟”了一點,就偏偏看中了同一個女人?
看著尚書亭笑嘻嘻的臉,劉加偉一時摸不清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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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暗中的動作

第118章 暗中的動作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8章 暗中的動作第118章 暗中的動作
尚書亭回來得不是時候,正好是A城的梅雨季節。對著霪雨霏霏,他笑稱自己恨不能逃回英國去。
而且,也不知道尚書軒有意還是無意,最近行銷部加班加點都成了正常。
雖然自己身為總裁的親弟弟,身分特殊了一點。可是看著滿辦公室的同事如火如荼地加班,他也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
不就是要隔開他和駱香憐嗎?尚書亭覺得自己也該有所行動,不能讓尚書軒一直這麼如魚得水下去。
所以,他約了董氏的少爺玩檯球。
“嘿,你終於捨得回來了?”董家明倒不見少東的傲氣,見了尚書亭就是一拳。
“總要回來的,落地生根嘛!”尚書亭不過比他小一歲,兩人曾經是同學,關係自然不一般。
“想通了?做那個建築設計有什麼前途,回來抓住尚氏才是真的!”
尚書亭輕鬆地打進了一杆,朝著球杆吹了吹氣:“我回來全是為了畢業設計,尚氏有我老哥撐著,我還用費心?”
“就算像我似的,做個吃乾飯的,那也得意啊,走到哪裡沒人奉承?”董家明苦口婆心,“你哥那人,冷酷有餘,幽默不足,我都不敢和他打交道。”
“嗯,那倒是,你不替你妹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這種婚姻也就是這麼一回事,誰不心知肚明啊?我那老妹,是個人精,不就是為了這個,要一直讀下去麼?”
“哦,原來是不肯回來成婚啊,所以借著讀書的由頭……”尚書亭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狀。
“可不是嗎?”董家明失了手,不住地扼腕,“其實我倒是怕你老哥被別人勾去了魂,無奈我妹妹不急,說他沒有女人過得了三個月,乾脆讓他玩個夠本再結婚,到時候也玩得膩了,知道顧家了。”
“你老妹的理論倒是新鮮!對了,她跟我是同年啊,今年也該畢業了吧?”尚書亭裝作不經意似地問。
“是啊,聽她的意思,正在兩難之中。再讀下去,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可是不讀吧,估計要被我老爸打包塞給你們尚家。”
“別到時候塞不進了吧!”尚書亭隨口說了一句,卻讓董家明好一陣的緊張。
“什麼意思?難道你哥敢毀婚?”
“又沒有訂婚,也沒有對外宣佈,什麼叫毀婚啊!”尚書亭聳了聳肩。
董家明再問下去,他卻顧左右而言他,開著風花雪月的玩笑。董家明心裡有數,埋了單在門口分手,回家就急忙打越洋電話給妹妹董家琪。
“好吧,我也怕他中途被人搶走了……在國外見了這麼多男人,還是尚書軒看得順眼一些呢!我正在華爾街實習,抽個空就回來一趟吧。也許先訂婚,是個不錯的主意。”
尚書亭自己買了一輛敞篷跑車,曾經開玩笑地說要帶駱香憐兜風。只不過這個提議,很容易就被尚書軒不顯山不露水的否決了。
連尚書亭都摸不清,尚書軒到底對駱香憐是個什麼意思。說是無意吧,可是怎麼試探都不肯放手。說是有意吧,又從來沒有對駱香憐表白過。
看到駱香憐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尚書亭覺得這才是家的味道。
“回來了?”尚書軒搶在他避進廚房間之前堵住了他。
“是啊,我先去看看香憐在做什麼菜!”尚書亭立刻解讀出了他的意圖,偏不肯從他的願。
尚書軒獨自在客廳裡生氣,恨恨地想著把尚書亭趕出去另立門戶。但是他卻似乎住得如魚得水,一點都不嫌自己管得緊。
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到底是嫡親的弟弟,這世上也就這麼一個親人,還是住在一起更親切一些。雖然他對駱香憐獻殷勤的模樣,讓他氣到內傷。
好在對駱香憐的耳提面命,效果不錯。對於尚書亭的曖昧,駱香憐總是能躲則躲。這樣下去,尚書亭自然會覺得沒有意思。
“好,開飯了!”駱香憐對做菜很有天份,一段時間的歷練下來,居然連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拿手菜,也做得似模似樣。
“香憐,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尚書亭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辭,尚書軒想要誇獎的話,就咽在了喉嚨口。
“不進則退啊!”駱香憐對自己做出來的一桌菜,也十分滿意。
最近買菜的開支是一筆相當大的支出,好在她首席秘書的薪酬是幾何級的增長,應付這些也並不覺得吃力。
反正她省掉了房租,忽然想起來自己那間小閣樓的租期就要到期了。
看這樣子,是沒有必要搬回去住的了。
哪天尚書軒厭倦了自己,再另外找一間就是。
“我可以把東西搬到這裡來嗎?”收拾好了餐桌,駱香憐忽然向尚書軒詢問。
“什麼東西?”
“就是我以前租的那個房間,再過幾天就到期了。我想,如果你不肯放我走,我也不能白租那個房子,去退掉算了。”
駱香憐看到尚書軒皺著眉毛的樣子,以為他不願意,又緊接著加了一句:“我沒有什麼東西的,大概……嗯,就一個旅行箱那麼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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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搬家惹出來的風波

第119章 搬家惹出來的風波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19章 搬家惹出來的風波第119章 搬家惹出來的風波
“我幫你去搬家。”尚書亭不等哥哥發話,就自告奮勇地答應了下來。
駱香憐笑了笑:“不用的,我就一個皮箱,沒有什麼東西。我想,不會很占地方的,呃……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寄存在同學那裡。”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尚書軒,這裡他是老大。
尚書軒不置可否:“搬來吧。”
駱香憐摸不准他的心思,不過,除了放在龍君兒那裡,她倒還真沒處寄放。所以,她還是決定搬過來隨便往衣櫃裡一塞,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第二天下班,駱香憐沒有知會尚書軒,就直接坐了公車回了自己的小閣樓。把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掃進了舊皮箱,鑰匙還給了房東,正要離開的時候,看到鄰居韋震岳,正一臉靦腆地站在門口。
“你……要搬走了?”他問。
“是啊。”駱香憐友好地笑笑,她雖然和他不熟,但她還記得那個晚上,他為她買來的一盒晚餐。
那是最悲慘的夜裡,她收到的唯一一抹溫暖。
“哦,你好久都沒有回來,我一直很擔心你……”他說得期期艾艾。
“我換了工作,所以……”駱香憐含糊地解釋。怎麼也不能說,跑去和別人同居吧?沒名沒份,更沒有未來。
“你搬去了哪裡?可以留一個位址給我嗎?”他熱切地問,一伸手,就提過了她手裡的皮箱,“我幫你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駱香憐想要搶回自己的皮箱,他卻抓著不放。
好吧,既然人家非要當免費的勞工,她也落得輕鬆。
“你現在住哪裡?”
駱香憐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不是我想對你保密,而是因為我現在住在別人家裡,所以不方便把位址透露給別人。”
“哦,駱香憐……”他欲言又止。
“怎麼?”
“我……你可以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嗎?如果你有什麼東西落下來,我可以通知你的。”
駱香憐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遺漏,不過他的話也有點道理,以防萬一吧。
於是,她點了點頭,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他用自己的手機打了一下她的手機:“你也存一下我的吧,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不管是怎麼樣的,只要我能夠幫你,一定會幫。”
駱香憐訝異地看著他,在她的感覺裡,韋震嶽不應該是這樣熱情的人。
“我……我覺得你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我喜歡你!”他的臉脹得通紅,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以至於腳步都踉蹌了一下。
駱香憐急忙扶住了他:“小心!”
“我真的……”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已經有一個冷淡的聲音插了進來:“我說你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回來搬家,果然是有原因的。”
駱香憐抬頭,看到社區的門口,正站著尚書軒。
他的臉色,很不好。
“他是誰?”韋震嶽的臉色極點發白,“你……你要搬去他那裡……嗎?”
他雖然害羞,卻並不愚蠢。
駱香憐接過了皮箱,低聲說:“所以,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個好女孩。不要喜歡我,不值得的。”
她越過他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低沉卻堅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
眼睛裡,忍不住有點模糊。低著頭拼命地眨眼睛,才把那點淚意,好不容易地逼了回去。
直到今時今日,還能有一個人,始終如一地相信她,實在難能可貴。她回過頭,想要再說幾句,尚書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原來他的車就停在社區的門口。
“你……對她溫柔一點!”韋震嶽追了出來,聲音裡的關心,透亮清明。
尚書軒的手勁,立刻用得更大。
駱香憐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一時沒敢說話。
尚書軒把皮箱扔進了後車箱,手裡一用力,把駱香憐推進了汽車,才倚著車門,冷冷地說:“她是我的女人,我對她怎麼樣,由我說了算,而不是你。”
“她是一個好女孩。”韋震嶽固執地繼續。
“是嗎?也許我們字典裡的定義,並不相同!”尚書軒說著,不再理韋震嶽,就鑽進汽車,狠狠地甩上車門。
韋震嶽卻不離不棄,對著汽車喊了一句:“駱香憐,記得打電話給我!”
尚書軒的車,如離弦的箭一般地往前沖去。他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與包公媲美。
駱香憐傷腦筋地看著他,想當然地明白,他又誤會了某些事。
“他是我的鄰居,送我下來……”
“是嗎?你們那樣的姿勢,可並不像是他在幫你而已。”尚書軒冷冷地哼了一聲,“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我和書亭,都可以幫你,為什麼要找一個外人?”
尚書亭倒是說過,他什麼時候說過了?
“你沒有說……所以我一下班就先回來,好在也沒有什麼需要整理,然後我還可以打車趕回去做晚飯。”
“你又不是歐巴桑,誰規定你要每天做晚飯的?”尚書軒像是吃了生蔥一樣,連珠炮似的話流利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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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誰是朋友

第120章 誰是朋友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0章 誰是朋友第120章 誰是朋友
她不是每天都做著歐巴桑的工作嗎?
駱香憐有點摸不清狀況,還在腦袋裡梳理著他的話,他又甩了一句:“你是我的女人,沒有必要為別人做飯。”
“我……是在為你做飯啊……你也算是別人?”駱香憐疑惑地反問。
“書亭不是我吧?”
“可是他不是住一起嗎?”
尚書軒仍然沉著臉,把車開得飛快。駱香憐覺得還是不要再打擾他的思緒為好,於是側了頭看車窗外的街道。
下班高峰期,車水如龍。尚書軒卻總能找到空隙,在車陣裡蜿蜒而行。
駱香憐仔細地回想,大概她扶韋震嶽的那一把,讓他瞧見了,因此生出了誤會。
因此,在車子遇到一個紅燈的時候,她開口解釋:“那個鄰居,我和他不是很熟的,以前也只是點頭見一見面而已。大概他今天看我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才自告奮勇地幫我提箱子。”
至於他說的“喜歡她”之類,她覺得沒有必要和盤托出。
尚書軒的心思,她雖然沒有辦法完全把握,至少有一點是知道的,他不喜歡自己和其他的男人多作糾纏。
是因為嫉妒嗎?她的心裡有期待。
“是麼?”他冷冷地反問。
愛信不信!
駱香憐懶得和他說話,好在他還算有紳士風度,看著她吃力地提著皮箱,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駱香憐說。
他卻只是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一聲不吭。
駱香憐帶回來的東西,多數是書,其他也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反正現在已經有了成櫃成屜的新衣,她也懶得拿出來,放在衣櫃的最下層,就算搬家完成了。
晚飯居然是尚書亭親自下廚,如果她和尚書軒不是這樣的關係,也許這樣的相處,是相當和諧的。
“不用你去幫他,坐過來!”尚書軒沉著臉,叫住了挽著袖子正準備進廚房的駱香憐。
“我想……”
“你不用想!”尚書軒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駱香憐無可奈何地走了過去,剛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就看到他冷冽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胸骨。
打了一個寒噤,駱香憐順從地坐到了他的身邊,被他一下子就擁到了懷裡。她的肋骨被狠狠地擠壓著,幾乎透不過氣來。
報復性地把唇貼上了她的,並且重重地咬了一下,駱香憐幾乎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記住,以後和別的男人走遠一點!”
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他:“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地說嗎?”
尚書亭在廚房裡喊了起來:“香憐,來幫我盛個湯!”
如蒙大赦,駱香憐答應了一聲,尚書軒卻不放人。那條摟在她腰間的胳膊,如銅熬鐵鑄一般,讓她動彈不了分毫。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駱香憐倔強地仰起臉。
有時候,退了幾步,都不見得是海闊天空。尤其是對面前這個男人,得寸進尺是他的拿手好戲。
“田梓……和那個所謂的鄰居,都不是你的朋友。”
駱香憐愕然相向,她的朋友,難道也要由他說了算?
還是——所有的男性,全都不能算是她的朋友?
“你自己……不也是還和別的女人交往的嗎?”她不服氣地嘟著嘴,想起這兩天,似乎在哪份報紙上看到了尚氏大少爺的大名,跟某位當紅女星連在一起。
頓時臉色更沉,腰被勒得幾乎斷掉,駱香憐立刻明白她又踩了雷區。
果然,他立刻就臉色不變地甩下了一句話:“你有資格管我麼?”
“我當然是沒有資格,我的意思只是,我也有交朋友的自由……”駱香憐努力爭取自己的權利。
他愛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最好立刻就能談婚論嫁,才能放了她自由呢!
“你交朋友的眼光,差得一塌糊塗。”
駱香憐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
說是不在乎,到底還是被傷了心的。
田梓和劉雪麗,是她心裡最深的一根棘刺,在她以為幸福已經握到手裡的時候,他們卻用那樣的方式,把她辛苦建築起來的琉璃瓦,打得粉碎。
他們,還真的算不上自己的朋友。
有人可以大方地分手以後還能做一對好朋友,但絕不是自己。
“我去盛湯。”駱香憐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她不是他的對手。
尚書亭開著玩笑:“哇,你的大駕可真難請啊!”
駱香憐沒有說話,他轉頭看到她的臉色,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開了小火:“怎麼了,又和哥哥鬧不痛快了?算了吧,他那個人啊,大男人主義得一塌糊塗。如今在尚氏,解決了幾項危機,一言堂得厲害,聽不得別人的反對意見,你還是順著他一些吧。”
駱香憐“嗯”了一聲,忽然“呀”地失聲叫了一聲,原來是盛湯的時候,澆到了手上。
隱忍的眼淚,終於借著這樣的痛楚流了出來,尚書亭抓住了她的手,沖到水龍頭底下:“沖一下就好了。”

-第120章 誰是朋友
第121章 打發出局

第121章 打發出局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1章 打發出局第121章 打發出局
“怎麼了?”尚書軒沖進了廚房。世紀 中文 \\
“香憐被燙著了。”尚書亭頭也不回地說。
“我看看。”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抓住了駱香憐的手腕,“還好,塗一點藥膏就行了。”
尚書亭一拍腦袋:“現成的醫生在呢,香憐,你去上一點藥吧,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駱香憐訕訕地跟著尚書軒出了廚房,手裡一陣清涼,火-辣辣的觸覺,頓時被清涼的藥膏抹開了。
“非要去幫忙,這回幫的可是倒忙。”尚書軒抱怨著,一抹心疼在眼底閃過,駱香憐光顧著看自己的手背,沒有注意。
要不是他那些遷怒的話,她至於盛個湯都會盛到手上麼?駱香憐憤然地想著,很想歇斯底里地爆發一回,不知道尚書軒會不會嫌自己是個潑婦而放手。
“好了,開飯!”尚書亭系著圍裙的樣子,看起來比平時更可愛。
“誰嫁給你,真是有福。”駱香憐開了一句玩笑,好在燙的是左手,不影響右手拿筷子。
“那當然,你要不要考慮?”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眼角瞟過了自己的哥哥。
“別開玩笑了。”尚書軒打斷了他的話,“嘴巴不光是用來貧的,吃你的飯!”
“哥,嘴巴也不光是用來吃的啊,還是用來說話的!難道我們三個眼觀鼻,鼻觀心地學老和尚嗎?”尚書亭卻不為所動,“香憐,你說是不是?怎麼感覺我哥越來越活回去,再過兩年,大概要成古董了。”

駱香憐看了兩兄弟一眼,一個笑眯眯,一個臉色陰沉,忍不住感到好笑。唇畔的那一朵笑容,就越來越深,可是她沒有開腔。
“書亭,明天你跟著陳海去深圳一趟。”尚書軒不露聲色,分明是變著法子把他打發出局嘛!
尚書亭看了一眼駱香憐,看到她明顯怔愣的表情,心情又好了起來。
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才是笑得最好的人啊。這一點,哥哥怕是不明白吧?
“不是吧,我才來多久啊,就要去深圳!”尚書亭不滿地說著,對著駱香憐做了一個鬼臉。其實那個機會是他自己爭取的,陳海是行銷部的主任,這次去拜訪的,是公司最大的集團客戶,在國內市場上占了很大的份額。
尚書軒皺眉:“你別給我吊兒郎當,這次讓你去,是想讓你早一點能夠上手。”
駱香憐抿著唇不說話,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尚書亭心知肚明,卻故意在嘴巴上誤導:“好吧好吧,把你老弟打發走……”
尚書軒瞪了他一眼,他才笑嘻嘻地住了嘴。
駱香憐咬著筷子,在接收到尚書軒的目光後,才繼續進行的扒拉著飯米粒的動作。
尚書亭扔下飯碗就站了起來:“我一會兒要去加班,最近行銷部的工作多得一塌糊塗。老哥,別欺負香憐,我會心疼的。”
他扔下一句曖昧的話,自己就走得人影全無,留下的兩個人,卻尷尬得不敢互相對視。
“香憐……”尚書軒的手指,撫在她的手背,“還疼嗎?”
“啊,不了,不疼。”駱香憐反射似地回答,“我去洗碗。”
“你的手,能洗碗嗎?”尚書軒挑著眉。
“哦,那我看電視去,聽說最近在熱播連續劇……”駱香憐勉強笑著,就想避開他到電視機面前去。
尚書軒瞪視著她:“你什麼時候看過連續劇了?”
“現在開始看,免得到公司和別人沒有共同語言。我以前是沒有電視機,所以當然沒有電視可看,現在……”
“香憐!”尚書軒氣惱地叫她的名字,“和我在一起,就有那麼難受?你更喜歡書亭,是不是?哪怕是田梓,也比我更好?”
怎麼又拖上別人了啊!
駱香憐無奈地對上他的眼睛:“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要做公事,我就自己找點兒事做唄!你們之間,不存在什麼可比性!”
他們只是朋友,田梓更連朋友都算不上,雖然提起他,仍然會有一種失敗感。但那是對人生,而不是對感情。
尚書軒卻顯然完全地誤會了,他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頭皮發麻。
“進來!”尚書軒恨恨地把她拉到了她的房間,駱香憐苦笑不語,垂著頭把他當作不存在。
“你是存心要激到我的底線是不是?”
駱香憐無奈地歎息,她不想激怒他,只不過想讓他早一點放手而已。
可是最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想方設法培養與他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他卻似乎對她仍然保有了開初的興趣。
尚書亭去了深圳,行程至少有五六天的樣子。
駱香憐有意識地收集了幾本雜誌,剛吃完晚飯,就羡慕地指著雜誌上的封面模特,大歎她們身材真好。
其中一個,她記得某次不小心看過尚書軒和好的誹聞。
可是尚書軒卻只是瞄了一眼:“還是B杯的好,手裡正好握住。”
那個色迷迷的眼光,就從雜誌移到了她的胸-脯。
駱香憐臉色一紅,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時候才算明白了。
結果,就是不可避免地引發了一場燎原大火……

-第121章 打發出局
第122章 又一次失算

第122章 又一次失算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2章 又一次失算第122章 又一次失算
他的吻,帶著熟悉的熱力,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草莓色的印記。
駱香憐勾住了他的頭,很丟臉的承認,他的溫柔她是她留戀的部分之一。
也許某年某月某日,她提前行李離開,這些照樣會成為她回憶裡最熱衷的一部分。
在尚書軒握住她的高挺時,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電流般的感覺,漸漸地從兩點生髮開去,漸漸地傳遞到了心底深處,一波又一波的戰慄,讓她的雙眼迷蒙了起來。
這時候,什麼思考,都不可能再有了。
“我說過的,正好。”他的聲音帶著嘶-啞,重重地一握,讓駱香憐忍不住驚喘出聲。
而這,恰恰讓尚書軒不克自持,早已急不可耐地握住她的雙肩,用自己力度十足的沖-刺,把自己和她,同時送上了快樂的巔峰……
駱香憐蜷縮在他的懷裡,暗歎失算,只能再謀良策。
可是被他榨幹了精力的她,很快就沉入了睡眠。
夢裡,她攀住了他的身子,不住地想要擠進他的胸膛。這樣不自覺的動作,讓方燁宸忍不住揚起了眉。
“啊,我的眼角有皺紋了。看看別人的皮膚,像新生嬰兒似的!”她坐在梳粧檯前,露出一副哀怨的面容。因為皺著眉,果然在眼角出現了一條細細的小魚尾。
方燁宸看著她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一點點而已,根本就看不出來。”
“那是我老了啊!”駱香憐故作哀怨,對著鏡子左顧右盼,其實眼尾的餘光,一直瞟向了他的臉色。
“沒關係。”尚書軒看她一眼之後,把眼睛又放到了自己手裡的文件上。
結果,第二天就有店員送來了一大堆的皮膚保養品。
她每天除了塗潤膚露,什麼時候還用這些林林總總的按摩膏、精華素、眼霜、眼膠、化妝水……
而且,這位店員想必是受過專門培訓的,不厭其煩地向她講解了這些保養品的用法和功效,足足講了一個小時都不止。
臨走的時候,還笑顏如花,交代駱香憐一定要按時按程式每天兩次地做上一套。
駱香憐送看著店員心滿意足地離開,知道肯定讓她賺足了一票。這一回,可真是典型的作繭自縛了。

第三天,尚書軒一回家就遞給了她一張卡。

駱香憐本能地推了回去:“你已經給過我卡了,我不會再要。”
尚書軒在她的鬢邊啄了一口,滿意地說:“嗯,不錯,果然用了那些保養品就不一樣,一點皺紋都沒有了。”
駱香憐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了,她那天是故意“製造”出來的一條啊,現在當然沒有啦!
可是看著尚書軒得意的模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記住了,每週去一次。”
什麼呀?駱香憐急忙低頭看著手裡的卡,原來是“紫羅蘭美容美髮沙龍”的所謂會員年卡。
“駱小姐的皮膚真不錯,平時用什麼保養品呢?”美容師是個甜甜的蘋果臉,一看就具有非凡的親和力。
駱香憐平躺在床-上,勉強敷衍著她的問話。
“有什麼就用什麼,也沒有什麼固定的牌子。”她歎了口氣,天知道自己想的什麼餿主意,比上次的還不如。
“那怎麼行呢?保養品還是要選定一個牌子的才好,比如我們的產品,因為是純自然的提取物,沒有加入化工原料,所以是最安全的。駱小姐可不要以為我在王婆賣瓜,這是經過無數顧客檢驗的。”
沒有化工原料,能凝成霜和露嗎?
駱香憐很懷疑,卻沒有反駁。
“還需要多久?”駱香憐覺得這樣躺著,也腰酸背痛。
“大概還有兩個小時。”
還要兩個小時?駱香憐覺得自己純粹是找罪受,心裡暗暗發誓,絕不再踏足這種地方,除了浪費時間和活受罪,沒有一點兒好處!
“看,駱小姐經過了我們的專業服務,臉上明顯地亮了呢!”蘋果臉討好地把駱香憐推到了大鏡子前面,“如果駱小姐覺得我的服務,以後就讓我成為您的專屬美容師,好嗎?”
她怎麼一點沒覺得有什麼兩樣?倒是因為長久的仰臥,顯得精神有些不濟了呢!
駱香憐胡亂地應付了兩句,逃出美容院的大門,才敢在陽光底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女人選擇這些美容機構,來受這份活罪!
自從這一次被又塗又抹折騰了大半天以後,駱香憐再也不敢踏足美容院。
所以第二次交鋒,再一次以駱香憐的失敗而告終。
還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另外找一個男人,那肯定是行不通。尚書軒的佔有欲,比任何都要強,恐怕適得其反,反倒讓他抓得更緊。
有時候,她的內心裡其實是希望和尚書軒一直都在一起的,可是她也明明白白地知道,尚書軒絕對不會向自己求婚。
所以,她在上班之餘,所有的聰明才智,全花在“怎麼讓尚書軒厭倦”這個課題上,簡直比畢業論文還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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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見招拆招

第123章 見招拆招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3章 見招拆招第123章 見招拆招
有一天,忽發奇想,會不會是自己先抓住了他的胃,所以他才捨不得放開自己呢?
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駱香憐都顯得懶洋洋地不做晚飯。
尚書軒居然也不以為意,在外面連著吃了好幾頓,最後受不了的,還是駱香憐。所以在尚書亭回來之前,她又恢復了每天在廚房裡忙碌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尚書軒看穿了她的意圖,她的一些故意不好的習慣,他居然也一樣的視而不見。
真是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高手!
駱香憐無奈之餘,只能全盤放棄自己的計畫。
算了,走到哪兒是哪兒,至少在尚氏的待遇還不錯。就算要落跑,也得等賺足了錢吧?
尚書軒瞥過駱香憐精彩紛呈的臉,看著她頹然地歎了口氣,暗自好笑。
她那點小心思,怎麼瞞得過他?不過,看她出招,實在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逗她玩,越來越想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
一個身影跳了出來,沒來由得讓他覺得煩躁。
董氏的小姐,叫什麼來著?但願她讀完了博士才想到買棹歸航,也許到那時候,她要嫌棄自己學歷不夠高……
他輕輕地一勾唇,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燈光的桔色,一道又一道地映著他的眸子,漸漸地沉到了眸底深處。
駱香憐煩惱地把玩著自己的長髮,忽然感覺到被捋到了一雙大手裡。
“你的頭髮,真香……最近有沒有去紫羅蘭那邊?”
駱香憐好一會兒,才會意過來,他指的是那家美容院。
他墨色的眼睛,似乎含著笑意。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忽然凝住了眸。
那一抹笑,明明是幸災樂禍嘛!
“你……你是故意的!”她用食指指向了他。
“你不也是故意?”他理直氣壯地反詰。
“我……”駱香憐理屈詞窮。
算了,她出招,他接招,只能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總是吃敗仗的那一個。
唉聲歎氣了一會,她悶悶地站起來:“我去睡覺了。”
“好,我陪你。”他回答得格外爽快。
“不用了,你看你的檔吧……”駱香憐訕訕地說。
“那怎麼行?我們鬥了這麼久,好容易開誠佈公,今夜可是要……”他漂亮的眸子裡,流轉出了讓駱香憐的心臟都燙了一下的光華。
駱香憐桃紅的兩腮,讓他心裡一蕩。
“小妖精!”他低喊了一聲,分明藏著那麼深濃的寵溺。
可是,他沒有注意。而駱香憐,也因為羞澀而忽略了。
他抱起她:“傻丫頭,為什麼要想盡辦法離開呢?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你且看我有沒有手段來找回你。”
“可是,終於會有一天,你娶妻生子,而我還是負芨離開的啊。”
駱香憐歎息。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心割裂成一片又一片。這時候離開,也許還能全身而退。
再這樣相處下去,她不敢保證,還能把心抽離。
尚書軒,你何其殘忍!
她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就讓她在他的懷抱,再溫存地承受吧,直到那一天來臨!
她放棄了掙扎,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在他的懷裡蛾眉蜿轉。
他的眸子清亮了一下,她的低眉斂首,分明含著一抹嬌羞,兩分放棄。
緩緩地,他把唇壓了下去,輕輕地舔舐著她的唇瓣。
耐心而細緻,一遍遍地不厭其煩。
駱香憐發出了一聲“嚶嚀”,感覺到他灼熱的唇,已經漸漸地移至她的頸項。
臉頰漸漸地變得緋紅,手心裡也燙了起來。他的吻更深地卷了進去,駱香憐把身體的主動權,完完全全地交到他的手裡。
在這一刻,沒有塵寰濁浪,只是一座美麗的相思之林。
透過了重重的濃霧,是清朗的月色。
尚書軒在駱香憐耳邊的輕齧,伴隨著一陣又了陣的輕顫,讓駱香憐的心,也滾燙如火。
一?那,點亮了漫天的星辰,在兩個人的心裡,明亮璀璨而奪目。
駱香憐緊緊地扣住尚書軒的後背,兩個人的喘息都仿佛同步。一聲接著一聲,帶著燎人的熱度。
他給予的一切,是她從來不曾擁有的。
梅雨初歇,六月的花香,透過了窗戶的縫隙,絲絲縷縷地逸進來。
駱香憐媚眼如絲,決定暫時享受他慷慨的給予,溫柔的撥弄。
對於她這樣明顯的轉變,尚書軒顯然喜不自勝。他微啟薄唇,緊緊地把她的身子攬住。
“香憐……”他低低地喊。
“嗯。”
“香憐……”
“嗯?”
“叫我的名字。”
駱香憐怔了一怔,才淺笑低吟:“書軒……”
“不對!”
“軒——”駱香憐遲疑著,可是只這一個單字,卻在她的唇齒間纏綿濃香。

-第123章 見招拆招
第124章 兩人世界

第124章 兩人世界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4章 兩人世界第124章 兩人世界
尚書亭回來的時候,明顯地感到兩人之間的情氛,已經完全不同。
他暗自跺足,臉上卻仍然笑嘻嘻地只作不知。
開著曖昧的小玩笑,很樂意地看到尚書軒的臉色,一天之間會有幾層面具。心裡卻暗暗責怪董家明的辦事效率,未免太低。
不過,他也知道,在董家,董家琪說話的份量,甚至比她那個哥哥要重一些。
兩天之後,他再次請纓出差加拿大。
尚書軒對他的“善解人意”,表現出一個長兄的溫厚。
“我們……這個週末去清竹鎮吧。”尚書軒在合上筆記本以後,忽然說。
駱香憐又驚又喜:“清竹鎮?聽說那裡風景如畫,是名副其實的水鄉,我……還沒有去過呢!”
到底還是一個如花年齡的女子,對於那樣水墨畫卷般的古鎮,有一種心嚮往之的情愫。
“清竹……很像你。”尚書軒想了半天,才找出了一個比喻,又覺得實在貼切不過。
“像我?”駱香憐莫名其妙。
“對,很清淡,雅致,是透在骨子裡的。”他微笑。
駱香憐的耳後有些燙,心裡卻暗自的竊喜著。
只覺得那種甜蜜的滋味,是從心底裡慢慢地浸染出來。從血液到骨髓,無不深深地浸潤著。
這是他的讚美,雖然含蓄,卻絕無僅有。
因此,她的心雀躍著。
週末的晚上動身,尚書軒自己開車,不過是四個小時的車程。
“和我說話吧,免得我開著車打瞌睡。”尚書軒握著方向盤,斜眼看到駱香憐興奮的臉龐,心裡也溫潤著。
說起來,這還是他與她的第一次約會。
高速公路漸漸地蜿蜒出了城市,周邊的風景也一公里比一公里更淡定。駱香憐隨意說著話,眼睛著迷地看向公路兩旁的田園風景。
到達清竹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
四合的暮色,瀉在老街的青條石上,夕陽落到了朦朧的水霧之下,已經褪去了灼人的光芒。
清竹鎮,雖然以竹為名,卻因水聞名。
即使是夕陽,仿佛都透著一點靈秀。
幾幢民居,還保持著幾百年前的舊貌。青磚黑瓦,在縱橫的水道裡,讓人覺得仿佛隔著一層蟬衣,被籠在輕紗裡。
幾乎在看到它的第一眼,駱香憐就愛上了這個靜謐的小鎮。
清竹鎮果然不愧是水鄉之名,小鎮裡縱橫交錯的水道,把整個鎮子分割成了許多個“小島”。
水多,必然橋也多。駱香憐安步當車,沿著河道,和尚書軒十指相扣。不單是景,還有身邊的人,都讓人沉醉。
小鎮的橋,古樸秀麗,多是石橋。因為年代久遠,而顯得有些斑駁。
偶爾駕過的小船,遮著黛青的篷頂,穿梭在窄窄的河道。
清竹鎮沒有五星級的豪華酒店,最好的旅館也只有三顆星。駱香憐當然不會講究這個,很高興地把行李搬進了房間。
庭院裡的一株合歡樹,已經綻出了暈紅的蓓蕾。風槐的葉子既細又薄,樹枝卻粗獷遒勁。紫藤的淡藍小花,一叢叢地糾結著,雜在合歡之間。
微風輕拂,花的香氣淡淡地鑽入鼻端。
“這裡真美。”駱香憐長長歎息。
這一夜,她睡得很好。夢裡,是兩個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在烏篷船上,落日餘暉,就是一幅最美的風景。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還覺得有些怔忡。這裡的一切,如夢似幻,連帶著她對尚書軒的感情,也忽然不再計較天長地久。
“走,看日出去。”尚書軒也醒了,一躍而起。
駱香憐急忙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衣服,一分鐘就把刷牙洗臉完全搞定。
六月的清晨,還是有點清寒。尚書軒把自己的夾克脫下來,披到了駱香憐的肩頭。
這個細小的動作,讓駱香憐心裡一暖。
坐在主幹河流的邊緣,兩個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夾克已經鋪在了石凳上,還帶著清新的涼意。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連空氣都帶著水漾般的濕潤。
遠處的天際,漸漸地白到刺眼,又漸漸地由淡紅變成了明亮的橙紅。
太陽,一點一點地突破了雲層,從水面上露出了小半個臉。漸漸地,仿佛是誰在下面狠力地托起,太陽的臉就全都露了出來。
駱香憐覺得,那太陽,分明是“蹦”出來的,帶著四射的熱力,光芒閃耀。薄霧漸漸地淡去,整顆太陽就懸在了半空之中。
“真漂亮……”駱香憐仿佛被震懾住了,發出一聲讚歎。
尚書軒心裡竊喜,他沒有料到,駱香憐會與他有一樣的反應,一樣的感慨。
這個時候,船歌還沒有拉開喉嚨,周圍靜謐得讓駱香憐覺得一點聲音,都是種褻瀆。她靜靜地偎在尚書軒的懷裡,便是往後分開,也有這樣的日子值得紀念。
喉嚨裡仿佛哽著什麼,真想放開來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讓天空和大地,都迴響著她激動的聲響。

-第124章 兩人世界
第125章 未婚妻歸來

第125章 未婚妻歸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5章 未婚妻歸來第125章 未婚妻歸來
風潮輕拂,在很遠的地方翻動。
一抹衰煙,漸漸地散入了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
“小鎮已經醒了。”尚書軒微笑。
這樣的說法,果然是最形象不過的了。前一分鐘的靜雅,與後一分鐘的活潑,都讓駱香憐覺得眩惑不已。
除了一條青石塊鋪成的主幹道比較寬闊,其餘的小徑,都是一些窄窄的弄堂,汽車根本無法通行。
所以,小鎮的人們,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
民居都不是高樓大廈,泰半是單層或者雙層。偶爾看到一間三層的小洋樓,沒來由地就會覺得,它破壞了清竹鎮整體的和諧。
牆壁一色都是白的,有的牆面已經有些斑駁的剪影,可是駱香憐還是覺得色彩淡雅。和著屋頂的黛色瓦片,廣闊天幕下,就是一幅水墨畫卷。
腳下的地面,多是寬大的方石鋪成。
駱香憐孩子氣地一塊一塊地跳著,又想起了孤兒院裡,與小夥伴們“跳房子”的情景。嘴邊便抿著笑了起來,如果到了這裡,根本不用找磚頭來畫格子。一塊又一塊的方磚,不就是現成的“房子”麼?
兩隻白鷺,從水湄飛起,打破了水面的寧靜。兩隻小船“咿呀”地搖了過來,原來就是載遊客的。
駱香憐一臉的嚮往,尚書軒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黛色的小船。
在這裡,駱香憐早已沒了掙開的心思,順從地依著他的肩,看兩岸白牆烏瓦。原來初夏的清竹鎮,就如全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掩口一笑之後便轉身離去,留下無數的悵惘情懷。
在清竹鎮的兩天,如夢一樣的美好。
也許,這是她一生中最最快樂的日子!駱香憐忙不迭地給自己下了斷語,看向尚書軒,連他的臉部線條,都分外的柔和。
離開的時候,駱香憐的心裡滿是不舍。一步一回頭,看著小鎮的石子路上,沾著她淺淺的履痕。
那個繁華的大都市,忽然便讓她生出了淡淡的倦意。
這樣的溫柔水鄉,仿佛搖曳著她美麗的夢想。
仰起頭,對上了尚書軒的微笑,忍不住把手攀上了他的肩,踮起了腳,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了一個吻。
尚書軒震動了一下,這個吻,仿佛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他。
回到都市的時候,仍然是在漸漸湧起的暮色裡。
看著次第亮起來的霓虹燈,駱香憐微微地歎了口氣。夢裡水鄉……
“以後,我們還能再去。其實,清竹鎮還有不少地方值得一遊,比如清代的一些園林,這次沒有來得及。”
沒有來得及嗎?那只是她太沉迷在穿街走巷的遊戲之中。
走進公寓的時候,駱香憐的思緒還殘留在清竹鎮夢般的泠泠水聲之中。
在門口,卻看到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倚門而立。
“軒,你回來了!”她只是對著駱香憐微微一瞥,便如飛地撲向了尚書軒,勾住了他的頸子,一個香吻,便落在他的頰邊。
玫紅的口紅印子,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讓駱香憐心裡痛得無法呼吸。
“董……”尚書軒猝不及防,看著記憶裡那個帶著驕傲稚氣的小女孩,如今卻已經娉婷婉約,眉宇間那一抹自信,讓他頓時覺得不舒服。
“家琪啊,我是家琪!”董家琪看向駱香憐的一眼,既有著驕傲,又含著嫉妒。
駱香憐只是偏過了頭,默默地打開了門。
“進去吧。”尚書軒打著招呼,駱香憐已經泡好了香茗。很自然的,唇畔就揚起了一抹苦笑。看他們兩人的樣子,想必是夠熟稔的了。
經過幾個月的薰陶,她也看得出來,董家琪身上的衣服,都是限量產的名牌。果然是很登對……
她默默地退回了房間,只是看著窗戶外隱約閃耀的星芒發呆。
耳邊,隱隱地聽到他們在說著“訂婚”,“約定”,想必尚書軒好事將近,而自己也行期不遠。
原本是一心想要逃離的牢籠,這時候竟生出不舍來。
她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捏著床單,然後放鬆。再重重地捏起,然後再一次放鬆。連手指頭都覺得酸時,才發現時鐘的腳步,已經走過了兩個鐘頭。
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去做晚飯。他們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用餐。
可是想到要親手做一頓晚餐給那個女子,心裡便翻江倒海般地難受。終究還是煞住了腳步,沒有動彈。
耳邊聽到門被合上的聲音,心裡一松,卻始終沒有聽到尚書軒的動靜。
慢慢地蹭出來,才發現何止董家琪,連尚書軒,也一樣的不見了。
無情無緒地隨便下了一碗雲吞填飽了肚子,明明四腳百骸都覺得倦意深濃,卻又偏偏不想回房。
幾乎從搬來的第一夜起,就是她和尚書軒兩個人的房間,處處都有他的氣息。
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駱香憐的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劃著,好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斷地寫著“尚書軒”三個字,頓時臉紅耳赤。
把客廳連帶著房間,又仔細地打掃了一遍,駱香憐才洗了澡睡去……

-第125章 未婚妻歸來
第126章 意料中的邀約

第126章 意料中的邀約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6章 意料中的邀約第126章 意料中的邀約
睡到半夜,濕熱的吻,蔓遍了全身。
駱香憐“嗯”了一聲,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尚書軒褪得一乾二淨。
原來不是做春夢……
“醒了?”尚書軒輕笑。
駱香憐覺得渾身一涼,下意識地偏過了頭,避過了他的熱吻。
“怎麼……”他問。
他還好意思問呢!駱香憐咬著唇,固執地不肯轉過頭。眼睛裡漸漸氤氳了水氣,幸好黑暗裡看不分明。
如果這一路他註定要辜負,還不如早一點放下。
尚書軒皺著眉頭:“她……我們……”
明明理理氣壯的,駱香憐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可是看著她倔強的側影,尚書軒就是覺得心虛到了骨頭縫裡。
“我知道。”駱香憐發著抖,才能讓語氣平靜到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有立場質問的,應該是她而不是我。”
一早就知道了,他不可能娶她。
她以為自己對他林林總總的女人,會安之若素,不過是迤邐一笑,就可以擦肩而過。可是當董家琪光彩照人地站在他的身邊,她的眼睛還是被深深地刺痛了。
天空裡忽然一個閃電,照得她的臉煞白。
“我們還沒有訂婚,只是一早有過約定。還是……還是在我接手尚氏的時候,我把自己的一生出賣,才換來了尚氏的順利過渡。”
他平靜地說著,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
“我只是……高興,你的訂婚,就代表著我的自由。”駱香憐努力武裝著自己,聲音里加上了刻意的輕快。
雨瓢潑而下,和白天的太陽一樣濃烈,駱香憐幾乎感覺到了雨水的溫度,鋪天蓋地地朝她的身上狂湧而至。
“想都別想!”尚書軒冷下了臉,“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答應……你說過了……”駱香憐結結巴巴地辯解。
“我只是訂婚,不是結婚!我答應的,是哪一天結婚,就哪一天放你自由。”尚書軒咬牙切齒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又來了!
駱香憐歎氣,這個下巴安穩了沒有多少日子,又要在她的手下再一次遭殃。
他忽然放開了她,改為輕輕地摩挲。
“我們這樣,不好嗎?你想想看,我們在清竹鎮的時候,難道不溫馨嗎?”他改變了策略,開始誘哄。
“那是因為……那裡是世外桃源,只有我們兩個!”駱香憐歎息著,心裡酸酸楚楚得難受。
“我不會放開你!”尚書軒信誓旦旦,從清竹鎮帶回來的濃情蜜意,就這樣消逝在了兩個人的冷戰之中。
“那就到你結婚的那一天吧!”駱香憐疲倦地說著,腦袋偏離了他的手臂。
“好!”尚書軒乾脆俐落地答應。
駱香憐有些疑惑,他訂婚之後,離結婚也不遠了吧?畢竟,他的年齡放在那裡,還能拖到什麼時候?就算他能拖得起,那個董家琪,也未必拖得起吧?
尚書軒的唇角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他可以讓結婚無限期地拖延下去,就是不能夠對她放手!
兩人各自懷著心事,在雨聲裡次第地入睡。
駱香憐每天都龜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攤開的書,跳躍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字。可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她竟然沒有看懂。
啞然失笑之後,又翻了回去。
一夜微雨後,濕地上滿是柳絮的痕跡。像是一條又一條的毛毛蟲,點綴著濕冷的水泥地。
董家琪的邀約,來得突然,卻又在情理之中。
作為一個准未婚妻,看到未婚夫家裡出堂入室的年輕女子,第一時間就會引起警覺。何況,尚書軒甚至沒有避開他與她的親密。
縱然只是一個交易,她也要得到這個男人!
褪去了少女時代的青澀,董家琪在重逢的那一刻起,發現自己強烈地要這個男人。他俊高大、博學多才……
曾經的抗拒,在看到他咧嘴笑著的時候,就土崩瓦解。
利用喝下午茶的時候,駱香憐準時赴約。
“香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董家琪看著面前淡妝素裹的人,算不得頂漂亮,但又有一種特別的憂鬱。也許男人,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會激起他們的保護欲。
董家琪不由得反省了自己,一路的書讀下來,是不是給人太強勢的感覺?
叫都叫了,她還能怎麼樣?駱香憐抿著唇點頭。
“喝點兒什麼?這家店的奶昔還不錯。”
“好,來一杯芒果奶昔。”駱香憐也懶得看MENU,她們都不是為了真正喝茶而來。
“軒的眼光一向很好,每一任的情人,都有著讓人嫉妒的美麗。”董家琪開門見山,微笑的眉眼裡,看上去明朗乾脆,可是一閃而過的利芒,宣示了她對駱香憐的在意。
“董小姐很美麗,你不用嫉妒旁人。”駱香憐用小匙攪著奶昔。
“我知道你經濟狀況不好,所以跟著尚書軒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願意離開,我可以提供兩百萬的支票。我想,這一筆錢,應該足夠你重新開始奮鬥了吧?”

-第126章 意料中的邀約
第127章 情敵間的談判

第127章 情敵間的談判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7章 情敵間的談判第127章 情敵間的談判
董家琪推過來的支票,已經用秀氣的筆跡,填好了金額。
駱香憐用手指輕彈,把支票又漫不經心似地推回了董家琪的面前。
“如果嫌少,你開個價碼吧!”董家琪姿勢優雅地抽出一根煙,並且示意她也取一根。
“謝謝,我窮,一向不慣於享受這些奢侈品。”駱香憐淡笑。
“再加一百萬吧……”
駱香憐覺得很滑稽,為什麼這些有錢人,都會把每一個人貼上標籤?
“我雖然窮,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再窮也不能出賣自己。”駱香憐站了起來,“對不起,我的上班時間到了。”
董家琪看著她堅定的背影,恨恨地把手裡的支票撕得粉碎。
扮清高給誰看啊,要不是為了錢,她委身給尚書軒做什麼?董家琪有點懊惱自己小家子氣,尚書軒的手筆一向很大,恐怕自己給出的價碼,不如尚書軒。
再一次“熱忱”相邀的時候,董家琪似乎多了兩分親切。
駱香憐覺得不勝其煩:“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離開尚書軒。”
“你如果是個聰明人,就開個價吧。只要不是太離譜,我都會滿足你的要求。”董家琪下定了決心,有些血本,不得不下。
“董小姐,我原以為你比尚書軒更聰明,原來並不如此。”駱香憐語帶譏諷,讓董家琪頓時沉下了臉。
“不用對我逞口舌之利,對你並沒有好處。”
駱香憐歎了口氣,晃動著手裡的奶昔:“如果你足夠瞭解,情報做得足夠精准,你就應該知道,問題並不是出在我的身上。只要尚書軒肯放手,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
董家琪似乎有些傻了:“你是說,軒不肯放你?”
“要對我威逼利誘,不如在尚書軒身上多下點功夫吧。如果你有需要,我甚至可以適當提供行程。但願你有手段,讓他早一天鑽進婚姻的牢籠,那我就可以早一天逃出生天。對於這個目標,我們其實是一致的。”
董家琪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把他每一天的行程,都詳細地報告給我。”
駱香憐反感地瞟了她一眼:“我只會提供他的休閒時間,其他工作上的時間段,我不會提供。”
她的不卑不亢,讓董家琪忍不住另眼相看。
“下週末,我們訂婚。”
“不如直接結婚,多麼省事?”駱香憐輕笑。
“你是說……”
“我們的協議,只要他結婚,我就會離開。你放心,我並不想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我也想要有一個家。”駱香憐苦澀地笑了笑,“還是要說一聲對不起,我的工作時間要到了。”
董家琪一動不動,回味著她的話,把訂婚變結婚,可能嗎?
“駱香憐!”尚書軒一聲咆哮,讓她哆嗦了一下,急忙閃進了總裁室,難道自己最近的工作出了大紕漏嗎?
“總裁,有什麼吩咐?”至少,她還是一個稱職的秘書。
“剛才去哪裡了?”
“下午茶時間,我去喝茶了。”
尚書軒抬眉:“你是有這種閒情逸致的人嗎?到底去哪裡了?田梓又約了你?”
駱香憐愕然相向,他怎麼錯得這麼離譜!
“他是誰,我已經忘了。”平平板板地回了一句,駱香憐轉回了身,“如果總裁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回來!”尚書軒歎了口氣,“你不是一個喜歡奢侈的人,和誰去喝了?”
駱香憐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微笑:“未來的總裁夫人。她既然大方地要請我,那麼,我也不介意去品嘗一番。”
尚書軒沉下了臉:“你不用理她!”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難道他以為自己很願意去理會董家琪嗎?
“如果你早一天和她把臂進入禮堂,她也早一天不會來煩我。”
“是啊,你就可以早一天離開!”尚書軒瞪了她一眼,“少打這個主意!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到工作上,年底還能加薪,發一個大紅包。”
駱香憐失笑:“我也不喜歡喝下午茶,一本正經地坐在那種窗明几淨的餐廳裡,可是對面坐著的,又偏偏不是我喜歡的人。辦公室裡的凍頂烏龍,我覺得味道不錯。”
尚書軒瞪著她,她的眼睛裡,是淡淡的笑意。
“你想把我推給董家琪?”
駱香憐收了笑:“不管是誰,都好。”
“為什麼不留給自己?”尚書軒的拳頭,在辦公桌底下,緊緊地握住。
“因為留不住,這個承諾是你自己許下的,所以只能由你去結束。其實,憑心而論,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話,我覺得董家琪還很合適。”
“你……”尚書軒難得有被氣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駱香憐的眼神漸漸地黯淡了下來:“我先出去做事了。”
直到沖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駱香憐才容許自己的笑容垮下來。
也許,這就是自己唯一得到救贖的機會。

-第127章 情敵間的談判
第128章 出其不意的“偷襲”

第128章 出其不意的“偷襲”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8章 出其不意的“偷襲” 第128章 出其不意的“偷襲”
尚書軒和董家琪的訂婚宴,安排在週末。\\//
作為尚氏的首席秘書,駱香憐事無巨細親自打點。惟恐被董家琪挑出刺來,到時沒能從訂婚轉成結婚,遷怒到自己身上。
不過,對於場面的奢華,她只是撇了撇嘴。
不就是交換一下戒指嗎?有必要弄得這麼豪奢?
省下這些華而不實的東東,可以建造多少所希望小學,可是資助多少名貧困失學兒童啊!
夜幕初降,作為訂婚地點的五星級酒店大堂裡,佈置得美侖美奐。金碧輝煌的大廳四壁,仿佛只是為了映襯主席臺那片浪漫典雅的白色。
清一色穿著中國紅制服的侍應生,正井然有序地佈置著長長的自助餐台。紅與白的經典浪漫,出自尚書亭的友情“出演”。
大理石地面上,鋪著長長的紅色地毯,兩旁擺滿了鮮花。
駱香憐看到一切就緒,忍不住歎了口氣。
真是有錢人的排場,一個訂婚宴就勞師動眾,結婚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的鋪排呢!
心裡又是苦澀又是期待,不知道董家琪的手段如何,有沒有本事把這場訂婚宴,變成結婚宴呢?
燈火亮了起來,原來有客人已經入場。整個大廳,被璀璨的水晶燈,照得如同白晝。
沿著紅地毯,尚書軒英俊的臉上,毫無表情。手臂裡挽著的董家琪,卻巧笑嫣然。
她今天穿著一襲雪白的蕾絲晚禮服,駱香憐暗暗嘀咕,如果加個頭紗,就是現成的婚紗。也許今天有望看到兩人終成正果,就免了一次再一次地折磨自己了。
其實,自己還真是矯情。駱香憐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暗自苦笑。
她在等候什麼?明明可以買一張火車票,隻身遠走,就不信尚書軒真能找回自己。
怕被尚書軒截斷自己的歸路,或者,只是她的一個藉口。
尚書軒有一個不經意的皺眉動作,駱香憐和他隔得很遠,竟然注意到了。她納悶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變成了二點零……
鎂光燈的不斷閃爍,見證了這對金童玉女的豪華訂婚宴。最終只是彼此交換了戒指,尚書軒自始至終都維持著同一種表情。
好在媒體都知道他的冷漠,對於他一百零一種表情,雖然覺得不太應景,倒也並沒有人覺得意外。
未婚夫婦在典禮結束後離開,董家琪剛要開口,尚書軒就淡淡地看向了董家明:“那我就不送家琪了……晚安。”
駱香憐在看到董家琪震驚的目光之前,就已經跟著尚書亭溜了出去。
他竟然連應付一下都不樂意……心裡卻不知道是苦果甜,在汽車上始終沒有出聲。
“哥訂婚了。”尚書亭打破了沉默。
這不是廢話嗎?這麼大的場面,誰還不知道啊!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重點呢?”
“離開他吧,香憐……”尚書亭淺淺的歎息,一下子讓駱香憐的心,都脹得酸溜溜地難受。
“我們有過約定的,他快要結婚了吧?”
“我哥可不急,他大概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婚姻。急的是董家琪,你也看得出來,她很愛我哥。”
“是麼?”駱香憐似笑非笑,“如果真愛尚書軒,她還會在美國拖延這麼久?”
“當初兩家約定的時候,她還小呢,所以不想被束縛。現在不同了,你沒注意到她看著我哥的眼神嗎?
她確實愛他的。駱香憐歎息著,沒有否認。
尚書亭也不再說話,他們到家不久,尚書軒居然也回來了。
除了那一枚璀璨的訂婚戒指以外,他沒有什麼不同。
就連晚上,也一樣擁著駱香憐,直到駱香憐主動挑起了話題:“今天你訂婚了,不應該和我這樣……”
“為什麼不應該?我說過了,這只是一個形式,不用介意。”
駱香憐氣結,他還真是不介意!
她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住,留給他一個單薄卻堅定的背影。
尚書軒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我不逼你。你也累了一天,早點睡吧。”
駱香憐為他難得的善解人意,驚惶了一顆心。他——不會又有什麼新主意吧?
提著心吊著膽,卻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尚書軒的君子之腹。一夜無話,他只是擁著她而已。
伸了個懶腰,駱香憐睜開眼睛,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香憐……”尚書軒低語。
“嗯。”
“昨天已經過去了……”
駱香憐納悶地看了看窗外的明媚陽光,這尚氏兄弟倆,怎麼都喜歡說廢話呢?一個新的早晨,那不就是代表昨天過去了嗎?
“昨天我沒有動你……”他的牙齒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說話的熱氣,把她的整張臉都雲蒸霞蔚。
“青天白日……啊——”
他出其不意的偷襲,讓她失聲驚呼起來。
“我要你……”尚書軒俯下頭,含住了她的小嘴,那些抱怨的、不滿意的、不同意的話……統統地都被他以吻封緘。

-第128章 出其不意的“偷襲”
第129章 “十級颱風”

第129章 “十級颱風”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29章 “十級颱風” 第129章 “十級颱風”
“駱香憐!”內線電話裡,傳來尚書咬牙切齒的聲音。世紀 中文 \\“是,總裁,有什麼吩咐?”駱香憐公事化地口吻平靜地說著,心裡卻一遍遍梳理。她又怎麼得罪他了嗎?
最近兩人相處得很不錯,晚上也能在書房裡和平相處。更別提那一個個濃情繾綣的夜……
“進來!”尚書軒惡狠狠地扔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剛推開門,駱香憐就看到向來整潔的辦公桌上,一片淩亂的故舊紙張。愣了一愣,低頭又看到手機被甩在地板上,顯得尤其可憐。
她心裡一怵,立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再往前走,搞不好就是掃到了颱風尾。
“過來!”尚書軒端坐不動。
“總裁有什麼吩咐?”駱香憐慢吞吞地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決定和他離開一個安全距離。
“是你把我的行程透露給了董家琪?”他瞪視著她,忽然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駱香憐急忙後退了兩步,暗暗慶倖他的辦公室還算夠大。
“沒有……沒有全部透露,屬於公司機密的部分,我一個字都沒有說。”駱香憐心虛地又往後退了兩步。
可量他的腳比她長,步子比她大,而且正著走比她倒退著快……
所以,她不可避免地被他一把抓住。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到她的身邊去,是不是?你就是想看著我和別的女人結婚,然後你就可以一走了之,對不對?”
駱香憐僵硬著頭顱,他說的好像一點都沒有錯,可是又隱隱覺得他的口氣不大對。
“說啊,是不是!”尚書軒低吼。
駱香憐捂住了耳朵,暗自慶倖劉加偉不在,這一層樓再怎麼鬧騰,也不會有別人聽見。
難怪他要一個人帶了助理和首席秘書,奢侈地佔據一層樓,果然是有自知之明……
“我……”她困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我不是這樣想的。”
反正先否認了再說,兩個人日夜相處了這麼久,她要是還看不出他的傾向,那就真的該死了。
“那是怎麼想的?”尚書軒絲毫沒有收斂自己怒氣的跡象。
駱香憐在心裡把他罵了一百遍,明明對著別人都是一臉的冷漠,哪怕再怒再恨,也只是眸子裡稍稍地冷冽一下。偏偏對著她,就喜歡大呼小叫。
“她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駱香憐決定和他講道理。
“什麼意思?”
“反正眾所周知,董家琪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的私人行程,董小姐親自動問,我也沒有理由不說……”
“你就是想看著我結婚,然後你就瀟灑地走開!”尚書軒低聲怒吼,“告訴你,少打這樣的主意。以後再有類似的約會,你和我一起去。”
啊?
讓她做一千瓦的電燈泡?那還不被董家琪的目光給殺死一千遍嗎?
兩個人互瞪了半分鐘,駱香憐還是敗下陣來,率先偏過了目光。
“聽到沒有?”尚書軒又吼了一句。
“是,聽到了,以後總裁的行蹤,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人時間,絕不吐露一個字!”駱香憐見風使舵,很狗腿地答應。
不是她不守信,是董家琪自己搞不定這只會吃人的老虎,也怪不得她!
所以,董家琪再詢問尚書軒的行蹤時,駱香憐總是以會議為由推卻。
“駱香憐,你是不是想要霸佔軒?”
董家琪咄咄逼人。
駱香憐有苦說不出,做人家的秘書,還真夠難的。尤其是有兩個“上司”的時候,討好了這個,得罪了那個……
“董小姐啊,你還是和總裁好好溝通吧,我實在是幫不上忙了。”駱香憐討饒,“我不過是在他手下討一碗飯吃,你大人大量,自己去直接交鋒好不好?”
董家琪態度惡劣地摔了電話,駱香憐恨恨地看著手裡的聽筒,要不是尚書軒結婚的物件只有她一個,自己犯得著替排下空檔麼?
果然好人做不得,尤其是做董家琪這類刁蠻小姐的好人,更加的做不得。
看吧,這就是她的下場,既討好不了董家琪,又把尚書軒給得罪狠了。
電話鈴再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看也沒看,很不耐煩地就“喂”了一聲。反正自己這個秘書,做得也夠窩囊的了。
如果尚書軒肯大人大量放她一馬,才是求之不得呢!
“香憐?”尚書亭的口氣有些遲疑,想必是從來沒有聽過駱香憐這樣的惡聲惡氣。
駱香憐懊惱地看著來電顯示的號碼:“書亭,怎麼是你?”
尚書亭在電話裡吃吃的笑:“原來你在跟老哥生氣啊?算了吧,這樣難伺候的老闆,咱們不伺候了!”
“我也想啊……”駱香憐哀怨地歎了口氣,“不過,這回跟我撒氣的倒不是他。”
“哦?劉加偉?他敢給你氣受,看我下次不打得他滿地找牙!”尚書亭故意磨著牙說。
駱香憐頓時心情大好:“那倒不是,是未來的老闆夫人。”

-第129章 “十級颱風”
第130章 究竟是誰的女伴

第130章 究竟是誰的女伴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0章 究竟是誰的女伴第130章 究竟是誰的女伴
“哦,董家琪啊……她一向是大小姐脾氣重得很,你繞著她走就是了。 反正你就應付著吧,做不到的就扔給我老哥。反正他們關起門來是一家,隨他們怎麼鬧騰去。”尚書亭替她出主意。
果然他們是同一國的,連點子都想到一塊兒了。
解決了董家琪的事,駱香憐才想起來,尚書亭可不會無緣無故地打是可以來。
“打電話來什麼事?”
“想你了,所以想聽聽你的聲音。”尚書亭半開玩笑似地說著,駱香憐卻怔了一怔,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開玩笑的,知道你臉皮薄,不逗你了。今晚有個宴會,請你做我的女伴,朋友一場,這點要求,你總不該拒絕吧?”
“那個……不合適吧?”駱香憐暗中抹了一把汗,尚書軒差不多天天耳提面命,要她離尚書亭遠一點,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到時候我哥也會去的,他既然訂了婚,那就一定是要帶董家琪去的。”
尚書亭的補充,讓駱香憐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那我不去了,你另請他人吧。”駱香憐急忙推搪。開什麼玩笑啊,讓她去看著他們一對金童玉女,簡直是去找罪受。
說不定,董家琪再來兩句陰陽怪氣的玩笑,那就更加尷尬了。
“香憐,你就行行好吧。我才從英國回來,又馬不停蹄地各地方轉,哪有機會認識什麼年輕的女孩子啊!”
駱香憐聽他說得可憐,猶豫了一下,尚書亭已經拋下了話:“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接你去買禮服。”
“我……”駱香憐還要再說,尚書亭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嘟嘟嘟”忙音,駱香憐哭笑不得。
結果,一天的工作都沒能上得了心,效率差得一塌糊塗。幾次送文件進去,看到尚書軒烏雲密佈的臉,更不敢開腔。
上班的悠揚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門口探進了尚書亭的腦袋。
“香憐,下班了!”
“我不能去。”駱香憐咬著唇,“你另外找人……”
尚書亭笑嘻嘻地央求:“你讓我現在去哪裡找人?好香憐,就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吧,你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連觀音都說出來了……
駱香憐一臉的哭笑不得:“那……”
“好啦好啦,走吧!”
“可是總裁……”
“我跟我哥打聲招呼吧,看你被嚇得臉都青青白白了。”
駱香憐下意識地撫住了臉:“有這麼誇張嗎?”
尚書亭得意地笑了起來,駱香憐才會意到他又在開自己的玩笑。正想一腳朝他踢過去,總裁辦公室的門打了開來,尚書軒皺著眉:“你們在幹什麼!”
駱香憐嚇一跳,急忙掙開被尚書亭拉住的手。
“哥,今天我請香憐做我的女伴,你不會介意吧?”
尚書軒不及思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香憐是我的……女伴……”
尚書亭翻了個白眼:“拜託,你不是有董家琪嗎?難道你能左擁右抱?”
尚書軒一時無語,尚書亭已經朝他擺了擺手:“好啦,到了時間你去接董家琪吧,董家明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提醒你一聲,別到時候忘了。”
駱香憐結結巴巴地開口:“我只是……”
“好了,你想去就去吧!”尚書軒怒氣衝衝,一回身,門就被他重重地甩上。
尚書亭和駱香憐面面相覷,還是尚書亭先反應過來:“別管他,反正他都開金口,走吧。”
駱香憐心神不寧,回家換了禮服,是一件香檳色的無袖晚禮服,剪裁合身,還是那批衣服中的一件。
“還差一枚胸針,這件禮服的線條太簡潔了。”
尚書亭自言自語,根本不給駱香憐反對的機會,一陣風似地把車開到了珠寶店,挑了一款粉色的水鑽胸針。
“再把那對耳環拿來,對,粉色的。”
駱香憐急得搖頭:“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你陪我參加宴會,總要把你打扮得儀態萬方,是吧?不然,丟臉的是我哎。”
“那……結束了再還你。”
駱香憐低低地說了一聲,由著售貨的小姐把一對粉鑽耳釘,替她端端正正地戴好。
駱香憐看了一眼標價,立刻駭了一跳,這兩顆小小的鑽石,竟然要三萬?
她不安地拉了拉尚書亭的袖子:“找對水鑽的就行了,這個……”
“放心吧,我多開幾個夜工就有了。喂,女人,這可是我送出的第一件禮物!”
又是禮物……
駱香憐想,自己也不用等那幾個工資了,哪天跑路的時候,把幾件首飾卷在口袋裡,也夠她遊手好閒混上好幾年的了。
原來是某世家的生日宴……
駱香憐嘀咕:“每年都有生日要過,也這麼隆重啊……”
尚書亭失笑:“人家小女孩就是喜歡過生日,別腹誹了,進去吧。”
他伸出手臂,駱香憐把手遞給了他,還不忘反駁:“我不是腹誹,是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只不過聲音比較低而已。”

-第130章 究竟是誰的女伴
第131章 做了一回擋箭牌

第131章 做了一回擋箭牌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1章 做了一回擋箭牌第131章 做了一回擋箭牌
一進門,駱香憐就覺得大廳裡光亮大盛。 只覺得那衣香鬢影間,光環閃耀,人聲如潮。
太陽仿佛被移到了廳裡,亮堂得讓人心裡發虛。
忽然迎上來幾個人,和尚書亭差不多的年紀,看上去熟稔得很。
駱香憐瞪了他一眼,還說什麼人生地不熟,他分明混得如魚得水嘛!
“這麼快,就釣到馬子了?”董家明笑嘻嘻地看向駱香憐。
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味。什麼馬子啊,難聽得要死。
忽然,一陣香風飄了過來,直撲到尚書亭的懷裡:“書亭,你怎麼才來啊!人家都等你很久了,快跟我來!”
駱香憐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現尚書亭已經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拉住了往前走。
“哎,我自帶女伴來的!”尚書亭急急地站住身子,伸手往後一撈,駱香憐一個踉蹌,差點被他拉得跌倒。
“來,介紹一下,我的朋友駱香憐。這是今天的壽星,曾啟梅。”
曾啟梅有一頭波浪卷的烏髮,挑染了幾根酒紅,反顯得更加活潑。一張瓜子臉,唇紅齒白,眉青目秀。
粉色的泡泡袖蕾絲花思想家的連衣裙,是雪紡的材料,垂性極好,長度只及膝上,露出了她修長纖細的雙腿。
白色的羊皮高跟小靴子,包住了腳踝。十個手指甲上,裝飾著漂亮的花朵。
“人家叫你來陪我開舞的,你怎麼……怎麼……”曾啟梅在駱香憐打量著她的時候,也打量回了駱香憐。
也許是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曾啟梅握著駱書亭的手不肯放,不斷搖晃著撒嬌。
顯然,這小女孩喜歡上了尚書亭,自己不過是被他拉來的擋箭牌。
正在進退維谷的時候,嘈雜的大廳,忽然靜寂了下來。駱香憐本能地看向門口,尚書軒和董家琪雙雙登場。
這對被譽為“金童玉女”的人,一進場就搶走了風頭。
駱香憐急忙低頭,有意識地往尚書亭的背後躲去,卻被曾啟梅推得一個趔趄,要不是抓住了身邊的一把餐椅,這臉可就丟得大了。
她才慶倖不到半秒鐘,就聽到一聲“嘩啦”的聲響,被她扯下的一塊桌布,便順勢地把兩個碟子帶到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這一下,萬眾矚目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駱香憐一時窘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尚書軒冷冷地朝著她看過來,她卻只能垂著頭捏住了禮服的下擺。
“啟梅,你這是幹什麼!”好在,尚書亭及時替她解了圍。
“我哪知道這麼一推,她就會站不穩啊……”曾啟梅委屈地說,“人家今天是壽星呢,你就不能……不能……”
駱香憐急忙打圓場:“不能怪曾小姐,是我自己沒有站穩。”
“原來駱小姐也在啊,怎麼幾天不見,就搭上了尚二少爺?”董家琪款款地走過來,抿著唇笑。
駱香憐的臉色,有些尷尬。
董家琪今天的打扮十分出彩,一身火紅的無袖禮服,卻用黑邊壓了一壓,顏色便在張揚裡帶上了兩分莊重,很符合她今天尚氏未婚妻的身份。
一串光彩奪目的鑽石項鍊,更顯示了她的華美。
她化著精緻的妝容,黛眉濃目,配合著她高傲的微笑,在世人眼裡,她是當之無愧的公主。
尚書軒的目光,很快從駱香憐的臉上收回,皺了皺眉,就帶著董家琪往裡邊走去。
“啟梅,祝你生日快樂!”董家琪卻從坤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特意從加拿大帶回來的限量版……”
“哇,是chen大師的新作品!家琪姐姐,謝謝你的禮物,我太喜歡了!”曾啟梅誇張地抱住了董家琪,兩個同樣出色的女孩子,陰差陽錯地把駱香憐從尷尬裡拯救了出來。
終於松了口氣,駱香憐後退了兩步,讓侍者來收拾殘局。
“走,陪我去切蛋糕,我都說了要你做今天的男主人的,你怎麼能夠帶個女伴來,存心讓我丟臉嘛!”曾啟梅回過頭來,不由分說地把尚書亭往主席臺上拉。
“可是我沒有同意啊!”尚書亭無奈地苦笑。
駱香憐做了一個“瞭解”的手勢,也在心裡大歎倒楣。
明明他並不需要一個女伴,自己又怎麼被三繞兩繞地答應了陪他來踩這趟渾水呢?
好在切完蛋糕,就由曾啟梅和尚書亭開舞,氣氛頓時松了下來。
駱香憐看著舞池裡的儷影雙雙,暗想自己應該沒有什麼事了,尚書亭被徵用成了“御用舞伴”,自己就孤單單地閃到一邊去吧。
把眼微瞟,長長的餐桌前,食物琳琅滿目。可是用餐的人,卻少得可憐。
哇,好多可口的食物!
駱香憐的眼睛,幾乎都流出了口水。
一側頭,看到人群幾乎都集中在舞池裡,餐桌前只是象徵性地站著幾個侍者。
拿了盤子,裝了幾樣,就看到侍者稀奇的目光。雖然還有幾款點心吸引著自己的視線,到底沒好意思再拿,看了看,就躲到了某個角落裡。

-第131章 做了一回擋箭牌
第132章 有教養的人

第132章 有教養的人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2章 有教養的人第132章 有教養的人
廚師的手藝不錯,幾款點心都做得入口即化。還有刺身,雖然芥末的味道她不太喜歡,不過真的鮮美。
她選的位置視角很好,卻又躲在陰影裡,一般人不會注意這個角落。
開始的時候,還時不時地抬起眸子飛快地看一看周圍的形勢,後來發現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頓時放心大膽,又取了一盤食物,專心致志地大快朵頤。
“好吃嗎?”一個聲音冰泠泠地響了起來,幾乎讓駱香憐被一勺蝦仁哽住了喉嚨。
艱苦地咽了下去,駱香憐才擠出一個笑臉:“好吃……”
尚書軒的臉……能不看,還是不看的好。
駱香憐飛快地又低下眸子,看著自己盤子裡已經被消滅了大半的食品,慶倖自己有先見之明,肚子已經被填了六分飽。
“拿來!”他說。
啊?駱香憐看了看自己,也沒看出來他需要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
“你的盤子!”尚書軒不耐煩地接過了她的盤子,居然在她的身邊坐下,低頭開始吃東西。
駱香憐反應不過來,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一時間,她不知道今天是他有毛病,還是自己有毛病。
“那個……那個是我的叉子……我吃過的……”
猶豫了半天,駱香憐還是決定“坦白”。
“知道啊。”尚書軒不以為然。
“但……”
“我們的口水不是天天混在一起嗎?”尚書軒用餐巾擦拭著嘴角,“我還餓!”
駱香憐看著自己手裡的空盤子,一時不知道反應。
“再去拿點東西來吃,你也一起。”
駱香憐狼狽地轉過身,取食物的時候,看到侍應生不斷地朝自己看過來。自己大概表現得像是埃塞俄比亞的難民了吧?還要加上尚書軒的那一份,難怪別人覺得自己是怪物……
她拿了兩個盤子回去,發現董家琪已經坐到了尚書軒的身邊。立刻討好地把盤子遞了過去:“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所以隨便拿了一些。”
董家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頭對尚書軒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軒,怎麼像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一樣,坐在角落裡只顧吃東西呢?走吧,陪我去跳狐步舞……”
“你另外找舞伴吧,我想先吃點東西。”尚書軒絲毫不給未婚妻面子,很優雅地開始吃,“別忘了,再有教養的人,也會餓的。”
董家琪尷尬地坐在一邊,拿起叉子,勉為其難地吃了幾顆水果沙拉。
駱香憐聽到尚書軒替自己扳回一城,每一個毛孔都似似乎吃了人參果似的舒坦。
可是,又覺得自己像個超級電燈炮,簡直比大廳正中央的水晶吊燈還要亮。
“你在這裡做什麼?”董家琪顯然也這麼認為,沒好氣地說。
“啊?我……”駱香憐低著頭,才發現自己拿的盤子,已經全給了他們,還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裡做什麼。
“你不是攀上了尚書亭嗎?有本事,就從曾啟梅手裡搶回來,巴著軒算什麼意思?你只是軒的秘書,不是……”
“董家琪!”尚書皺著眉,“走吧!”
董家琪顧不上再跟駱香憐鬥嘴,連忙站了起來,一邊還不滿地撒嬌:“怎麼連名帶姓地叫我呢?你應該叫我琪,就像我叫你軒一樣!”
尚書軒說了什麼,駱香憐沒有聽清。低下頭,看向董家琪的盤子,幾乎維持了她拿過來的原樣。
她拿過尚書軒的盤子,一口一口地吃著,卻失去了剛才的好心情。
美味佳餚,也忽然無法再刺激她的味蕾,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眼睛瞟向熱鬧的舞池。
“嗨,你好,美麗的小姐。”一個優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駱香憐抬頭,看到身邊的一張餐椅被拉了開來,身著燕尾服的男子眉眼清淡。
“呃……你好。”駱香憐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我可以坐這裡嗎?”他彬彬有禮地問,一看就知道具有良好的教養。
“當然,請坐。”駱香憐急忙回答,身體卻不自覺地繃直了。
“我是今天的主廚陸子庭,非常榮幸看到你對今天的菜色,呃……比較滿意。”
駱香憐赧然,不好意思地看著長長的餐台,偶爾有人萍蹤掠影一番,便又擠下了那個喧鬧的舞池。
“不是比較滿意,是很喜歡。”她真誠地笑著,露出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
陸子庭溫和地笑了:“謝謝小姐的捧場,可以請教芳名嗎?”
“駱香憐。”
“很好聽的名字,憐香,香憐……怎麼光顧著吃,不下去舞一場呢?”
“呃……我沒有舞伴,不,我不會跳舞。”
“舞伴麼……這裡有個現成的。”
駱香憐急忙搖頭:“謝謝你的好意,其實,我真的不會跳,也不喜歡人擠人的場合。這裡很清靜,所以我還是……”
他卻站了起來,一隻手固執地伸到了她的面前:“有這個榮幸,請駱小姐賞光嗎?”

-第132章 有教養的人
第133章 入幕之賓

第133章 入幕之賓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3章 入幕之賓第133章 入幕之賓
駱香憐的臉脹得有些紅,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的“好意”。
“一支舞而已……”他微笑。
“我……不會跳舞。”駱香憐硬著頭皮“婉拒”。
“這支舞,是我的。”橫刺裡伸出來一隻手,不由分說地就把駱香憐拉了起來。
陸子庭皺了皺眉,還來不及說話,尚書軒已經親昵地攬住了駱香憐的腰:“對不起,陳先生,她是我的秘書,應該由我來負責教她跳舞。”
駱香憐抱歉地對陸子庭笑了一下,就被尚書軒半強迫地攬進了舞池。
“你弄痛我了!”駱香憐抱怨了一句,立刻發現自己說的不是時候。
微仰頭,尚書軒的臉近在咫尺,讓她很輕易地看到了他眸子裡的怒氣。
她又怎麼了?已經被迫坐在壁角裡,他還是不肯放過她嗎?
“你還真有招蜂引蝶的潛力,只不過一會兒,就有了入幕之賓?”
駱香憐不小心,一腳踩到了他的腳面。
“你是故意的嗎?”
“不,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會跳舞……”駱香憐辯解。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就當是踩螞蟻,你還能踩到我的腳上來?”尚書軒咕噥了一聲,把她帶到了舞池的邊緣,“來,跟著節拍,一步一步地踩過來。”
駱香憐硬著頭皮,覺得自己的背上,已經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和尚書軒同處在這樣的氛圍裡,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尷尬。
“和陸子庭保持一點距離!”尚書軒看到駱香憐已經漸漸入港,忽然又冒出來一句,害得駱香憐一時失措,又在他的腳面上踩了一腳。
“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駱香憐急忙道歉,“我看,你還是讓我回餐台吧,我真的不是跳舞的料。”
“誰天生是跳舞的料!”尚書軒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放鬆一點,好好地跳。以後,你還有的是機會參加這種場合。”
“我不是……今天是意外,書亭拉我來做擋箭牌的。咦,你認識陸子庭?”
堂堂尚氏集團的總裁,怎麼會認識一個廚師?雖然駱香憐完全沒有詆毀廚師的意思……但看起來,尚書軒和陸子庭,似乎是素識的。
“怎麼會不認識?”尚書軒無意為她解開謎團,“集中一點注意力,不用把精神放在那個男人身上!”
一曲既終,駱香憐終於松了口氣。尚書亭卻走了過來:“對不起,香憐,今天被那個小丫頭纏上了,你沒怪我吧?”
“當然沒有,你陪她跳舞吧,她好像在找你。”駱香憐的腰,還被尚書軒緊緊地扣在手臂裡。
“哥,你該陪董家琪的。”
“她也在和別人跳舞。”尚書軒不為所動。
“我能不能先回去?”駱香憐小心地在兩兄弟的臉上看來看去,更加認識到一個事實,答應尚書亭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哥,我和香憐先走吧。”駱書亭抱歉地對駱香憐笑了笑,“一會兒,你替我和曾啟梅說一聲,我還真受不了她。”
“你受不了誰?”曾啟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很不高興的神氣。
尚書亭打了一個哈哈:“啟梅,今天玩得很高興,但是我要先送香憐回去,下次有機會再請你跳舞。”
曾啟梅不滿地嘟嘴:“晚會還沒有結束呢,你怎麼能先走?如果她要走的話,我可以叫司機送。”
“駱小姐要走了嗎?我也正要離開,不如我送駱小姐回去吧。”適時響起來的聲音,立刻把戰火蔓延了過去。
“不用了,謝謝,我可以自己回去。”駱香憐覺得腦子亂得一塌糊塗,下意識地拒絕了陸子庭的好意。
“表哥要走了嗎?那就麻煩你啦!”曾啟梅討好地對著陸子庭笑,原來他是曾家的親戚!
“不麻煩,很樂意為美女服務。”陸子庭微笑。
尚氏兄弟竟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駱香憐被陸子庭殷勤地送了出去,面面相覷。
“早讓你不要帶她來……”尚書軒恨恨地咬牙。
“我哪知道會這樣……”尚書亭心虛地低下頭,看到曾啟梅正一臉得意地笑,頓時無可奈何。走在舞池裡,還在暗暗想著什麼時候趁著小丫頭不注意就開溜,也許還能趕上駱香憐。
可是曾啟梅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似的,一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後,竟然連一點機會都找不著。
作為壽星,她把尚書亭介紹給了父親曾沂。
曾沂談鋒很健,竟然讓尚書亭連告辭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找了個機會溜出去,卻看到陸子庭的車,早已經跑得沒了影子。
心神不寧地又捱了一會兒,一轉頭,發現尚書軒和董家琪雙雙走向了門口。
回頭卻看到曾啟梅正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身側,正要開口,她卻已經急急地搖頭:“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是今天的男主人,要陪我到最後的。”
“可是香憐是我帶來的,我有義務……”
“表哥會送她回去的呀,你擔心什麼!”曾啟梅不由分說,把他又拉進了舞池。今天,她一點都不想和別人跳舞,除了他……

-第133章 入幕之賓
第134章 原來是舊識

第134章 原來是舊識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4章 原來是舊識第134章 原來是舊識
駱香憐坐在陸子庭的車子裡,有些不自在。
“怎麼,我的車比尚書軒的檔次低,你坐得不舒服?”陸子庭扣好了安全帶,開玩笑似地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太習慣坐陌生人的車。”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駱香憐瞪視著他,哪來的第二回?

“你不記得了……”陸子庭的笑容有些僵硬。
駱香憐納悶地看著他,記憶裡,她真的沒有印象。
“香憐,我一眼看到你坐在那張餐臺上,就認出你來了。”
難道他認識她?什麼時候?
駱香憐在腦海裡拼命地搜索著記憶庫,可還是找不到一點印象,只能惘然地搖頭:“對不起,我想,你大概認錯人了,我以前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你。”
“你……還記得孤兒院嗎?”陸子庭的車開得很平穩,他的臉色也很平靜。
“當然,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駱香憐驚訝地抬著眉毛。
“我當然知道。”陸子庭歎了口氣,“因為……我也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
駱香憐震驚地搖頭:“不可能?你不是曾啟梅的表哥嗎?”
陸子庭把車緩緩地滑入了路邊,才轉過了頭:“我的養母,是曾啟梅的姨媽,只是因為這樣的關係而已。”
駱香憐在腦海裡仔細地回憶著,可最終還是茫然地搖頭。
“你還記不記得……孤兒院裡有一個男孩子特別瘦小,每次吃飯總是搶不到白饅頭?”
“記得啊,我叫他小不點……”駱香憐順口回答,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地神色,“難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小不點……”
記憶裡的小不點,是一個很瘦弱的男孩子,似乎什麼地方,都比別人小了一圈。
“我就是小不點。”陸子庭感慨地笑,“我變得很多?”
駱香憐震驚地看了他幾眼,搖了搖頭:“你變得太多了,你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反正跟我記憶裡的小不點,完全的不一樣!”
“是嗎?”
駱香憐熱烈地點頭,看著陸子庭,就像是看著自己的親人一樣。
孤兒院裡出來的人啊!
“當然,你現在英俊瀟灑,年少多金。小不點……你……真的是你啊!”
仔細地看,也許在某些地方還留下了小不點的影子。例如臉部的輪廓……
“啊,我想起來了,你的額角還被在強扔破了,現在還有沒有疤?”
陸子庭的笑容越來越深,捋開了額角的濃發,果然有一條疤,依然橫亙在那裡。
“我一直沒有同意做整容,因為……這個印記,可以讓你驗明正身。”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我不是懷疑你的身份,誰會冒充一個孤兒呢?我就是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候的你又瘦又小,一點兒都不起眼。”
“是,如果不是你替我留著饅頭,也許我一頓飽飯都吃不到。”
駱香憐不好意思:“那是因為……我……我是女孩子,吃不了那麼多嘛!而且,我搶東西很有經驗的,所以每次都能搶得到。”
“我看到你坐在餐台一側的時候,真的很驚訝!香憐,你幾乎沒有變。”
“那你還問我的名字!”駱香憐想到他那句彬彬有禮的問話,就忍不住想笑。
“因為……我想最後一次確認。”陸子庭的手伸了過來,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臉。
駱香憐把臉湊了過去:“你看,還是我變得少,醜小鴨就是醜小鴨,永遠長不成白天鵝的!”
陸子庭的手指,修長而溫潤,指尖卻有些顫抖。
“醜小鴨當然長不成白天鵝,它們的基因不同啊!”他凝視著她,“可是,你本來就是一隻最美麗的白天鵝,也永遠變不成醜小鴨。”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廚師……”
“是啊,我只是一個廚師。”他柔聲回答。
“廚師也很好啊,而且能做主廚,又這麼的年輕,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只是很喜歡而已,沒有什麼不容易的。”
兩人滔滔不絕地講著別後的生活,駱香憐告訴他,自從他被抱養以後,孤兒院裡的情況。然後告訴她,自己上了大學,又怎麼考上了威天集團。
陸子庭只是微笑著傾聽,臉上隱隱有著一抹憐惜。
“你不知道,我們當時可羡慕你了,有爸爸媽媽了,有自己的家了啊。孤兒院只負擔到我們中學的學費,所以我們上大學都要靠自己打工的。我念大學的時候,同時打三份工。什麼事情都做過啊,像是廣告宣傳員,挨家挨戶地發傳單,便利店的服務員,咖啡廳的服務生……”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陸子庭已經傾過了身子,把她抱在了懷裡。
駱香憐的腦袋有一?那的空白,不知道該不該把他推開。這個動作,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似乎稀鬆平常。
可是,現在他們都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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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一個人的天使

第135章 我一個人的天使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5章 我一個人的天使第135章 我一個人的天使
“以後,不要再這麼苦了,讓我來照顧你,好嗎?”陸子庭凝視著她,喃喃地說,語氣熱烈。
駱香憐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他的眼神,那麼熱切,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在威天集團,薪酬也很高,真的!我可是一個白領麗人哦!”
她故意很輕鬆地說著,掙開了他的擁抱。
“是啊,都過去了,香憐……可是我永遠忘不掉,你拿著一個大饅頭站在我面前的情景。”
“只是一個饅頭而已。”駱香憐的心酸酸的,孤兒院裡的一切,如夏日的熏風一般,撲面而來。
“可是對我來說,你就像一個天使。本來,我覺得自己是一個被遺忘的人,爸爸媽媽把我丟棄,到了孤兒院裡也沒有朋友。可是你卻在那時,甜甜地笑著,遞給我一個白饅頭。那是我一生之中,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你那時候一個人孤單單地站在旁邊,也不和別人一起去失。明明和我們一樣大,可是卻長得比我們都瘦小。”
陸子庭微笑著點頭:“是啊,一直都覺得你們好健康。”
駱香憐真心地看著他:“可是,你現在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健康、高大。陸子庭,真的很高興能夠見到你。”
“我更高興。”陸子庭的笑容,在夏日的夜晚,更加溫暖。
“我們……走吧!”駱香憐不安地在他的目光下動了一下身子。
“好,你住在那裡?下次,我能去找你嗎?”
駱香憐心虛地別開了臉,不敢對上他澄澈溫和的眼睛。
“我住在……朋友家,不方便的。”這樣的謊話,讓她不敢再側頭看他,“我……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好,我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女孩,很平常……”
“那麼,你是我一個人的天使。”陸子庭溫和地笑著,發動了汽車。
下車的時候,駱香憐看到他的眸子,寫滿了憐惜。她想,也許他是明白的。她與尚書軒的事,雖然並沒有搬到檯面上,但他們那個圈子裡,總是或多或少地聽聞過。
一時間,覺得窘迫萬分,瞬間的快樂蕩然無存。
“香憐,在我眼裡,你一直是個天使。”陸子庭忽然溫柔而堅定地說,“如果你有什麼困難,請記得一定要來找我。”
他與她隔著車身站定,她看到他的目光,明亮而溫暖。忍不住點了點頭,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一張名片端端正正地夾在他的手指間。
“好。”駱香憐細心地收好,才莞爾一笑,“再見,小不點。”
“再見,我的天使。”
駱香憐走進公寓大廈的時候,覺得那張名片,熨著了她的心。
打開門,滿室的黑暗,剛剛讓她的心平穩了一下,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冷得把她的心立刻凍住。
“終於捨得回來了?”
駱香憐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才發現窗戶邊上,香煙頭一閃一閃。
“嚇我一跳,為什麼不開燈?”駱香憐隨手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明亮,讓尚書軒眯了一下眼睛,仿佛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駱香憐愣了一愣,在他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似的,一時也不知道從哪裡解釋起。
他大踏步地朝她走來,駱香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靠在玄關的牆上,有一種拉開門往外逃的衝動。
可是他來得太快,她還還來不及付諸實施,他已經把她困在了手臂之間。
煙頭明明滅滅,幾乎要燒到了他的指頭。駱香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的煙……”
他恨恨地把煙丟在地上,眸子裡的怒氣,像是一頭要衝破樊籬的猛獸,而她則是暴露在森林邊緣的白兔。
“剛剛認識,就能這麼親密?”
駱香憐下意識地看向他剛才站立的方位,那裡……的確可以看到他們在樓前的行動。可是,他和她,並沒有什麼出格吧?
只不過事著車身說了幾句話,然後……接了一張名片,如此而已。
“沒有啊,我……”
“難道沒有人能送你回家嗎?要他這樣的殷勤!”尚書軒還是不住口地抱怨。
“他……”駱香憐本能地要為陸子庭辯白,“他和我不是剛剛認識的,我們以前……”
“以前就認識?”
駱香憐懊惱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句話還不如不說!
“什麼時候認識的?”尚書軒咄咄逼人。
駱香憐無奈地仰頭看他:“在孤兒院裡的時候……”
尚書軒愣了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是還沒有等駱香憐的一口氣松下來,他立刻又變了臉色:“原來你們一早就認識了,還裝成一副互不相識的模樣!我就說,陸子庭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主動要送你回家。”
“不是不是,我沒認出他來,在汽車上才認出來的。”駱香憐急忙解釋。
尚書軒似乎不信心地看了她一眼,駱香憐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一早就認識了,我會對他這麼生疏嗎?孤兒院裡的人,都像我的親人似的。”

-第135章 我一個人的天使
第136章 有資格吃醋的人

第136章 有資格吃醋的人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6章 有資格吃醋的人第136章 有資格吃醋的人
“他像你的親人?”尚書軒的語氣裡分明含著嘲諷。
駱香憐的偏了偏臉,眼神落寞:“也許你沒有辦法瞭解這種感情,我們都沒有父母,幾十個孩子整天整夜的在一起。不像親人,又會像什麼呢?”
尚書軒沒有說話,只是放棄了把她困在身體與牆壁間的舉動。
駱香憐一時不知道這場莫名其妙的風波,是不是算落下了帷幕。
“以後,少和他來往。”他扔下了一句放,“我餓了,想吃宵夜。”
他還真把自己當免費女傭,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召喚啊!
“你不是吃過了嗎?自助餐味道還不錯的!”駱香憐不滿地咕噥,卻只是發洩一下自己小小的不滿,乖乖地進了廚房。
尚書軒露出了一個微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卻低喃了兩聲“陸子庭”的名字。
借著孤兒院的關係,想和駱香憐攀上關係,是嗎?對尚書亭,他還能留手幾分,對陸子庭,可沒有那麼仁慈的心腸了。
他的唇角,唇起了一個輕蔑的弧度,駱香憐卻沒有辦法看到。
她迅速地下了一碗速凍餃子,是尚書軒偏愛的那個牌子。在把剩下來的半包放進冰箱的時候,駱香憐呆了一下,為什麼自己買的食物,都是尚書軒偏愛的口味?
鍋子裡冒出了騰騰的熱氣,她不及細想,回身盛了起來,又倒了一碟香醋,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尚書軒忽然把她拉到了身邊:“一起吃。”
駱香憐瞪著他:“我已經吃得很飽了,今天的菜色,味道很不錯的。幾道點心,也很合胃口。”
尚書軒忽然就冷了臉:“是啊,那是陸子庭做的,所以你覺得合胃口吧?”
空氣因為他說的話而凝結了起來,溫度也不知道降下了幾度。
駱香憐簡直哭笑不得,可是這個問題又不能回避過去。尚書軒的醋勁,來得有些不明不白,卻不能等閒視之。
別看他處理公事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能快刀斬亂麻,可是對於她和某個男人之間的問題,卻總是糾結得找不著出路,牛角尖一鑽就出不來。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主廚是他呢!要不是正好坐了他的車,在路上閒聊的時候說起來,也不知道他是孤兒院裡出來的人。”駱香憐儘量說得輕描淡寫,跳過了陸子庭一下子就認出她的事實。
“那麼,陪我再吃兩個。”尚書軒雖然不再發脾氣,可還是固執的。
駱香憐只能苦著臉,再怎麼撐得難受,也比對著他的狂轟亂炸強。這男人,她算是看出來了,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並且不打算分別人一杯羹。
好在之後的氣氛倒還正常,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
兩個人分別洗了澡,駱香憐習慣翻兩頁雜誌,而尚書軒則看公文。
他不滿地把駱香憐的頭攬進了自己的懷裡:“這樣看,不是很舒服嗎?”
是麼?駱香憐覺得還是靠著大靠墊來得舒服一些。不過,他的胸膛,很溫暖。而且,他的味道,很好聞。
是那種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檸檬香的味道,清淡,卻遼遠。
“我們這樣……”駱香憐忽然覺得不安,“董小姐她……沒意見嗎?”
“她有意見也沒辦法吧?”尚書軒隨口回答了一句,忽然俯下了頭,捏了捏她的鼻尖,“怎麼,吃醋了?”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其實已經緊張得握著公文的手,都把紙捏得皺了。
駱香憐躲避了他的動作:“說什麼呢?我吃什麼醋啊,要吃也是她吃啊!”
她有這個資格嗎?
名正言順的是董家琪,尚書軒的行為,無異在給了她狠狠的一個耳光。雖然她的身份暫時沒有爆光,但是那個圈子裡的人,怎麼會不八卦到她的耳朵裡?
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子,又在華爾街拼搏了幾個月,怎麼也不可能是那種沉不住氣的小女孩。
可是,即使在曾啟梅生日宴上那等場合,她的話都不免尖酸刻薄,可想她承受的壓力有多麼大。
“是麼……本來也是,你要吃醋那才是個笑話了。”尚書軒的手指慢慢地放開,語氣還是仿佛淡淡的玩笑。
窗臺上的一盆重瓣杜鵑,將謝未謝的樣子。濃夏之翼,已經裹著花香襲來。
仿佛有一個聲音,泠冷地唱著,哀哀地哭著,在她的心裡迴旋往復。
他的口氣,讓她受了傷。
月華如練,在她白玉般的面頰上,籠上了淡淡的清輝。
尚書軒呼吸平穩,眼睛盯著手裡的檔,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下去。
駱香憐不會吃醋,那是因為她的心裡並沒有自己。
可笑他卻用那樣的手段,把她的人狠狠地留在身邊。
留不住她的心?沒關係,他就留下她的人!
可還是心浮氣躁,就算是假裝專注都再裝不下來,猛地把檔往床頭櫃上一放,回身就擁住了駱香憐。
駱香憐仰頭,看到他眼睛裡跳躍的火苗,知道又一場濃情的角逐,將要拉開帷幕。

-第136章 有資格吃醋的人
第137章 霸道的溫柔

第137章 霸道的溫柔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7章 霸道的溫柔第137章 霸道的溫柔
從開始的羞澀,到後來的承受,直到現在,她竟然覺得隱隱有著期待。
她一廂情願地覺得尚書軒的技術很好,除了他故意的“懲罰”,其實他真的算得上是個溫柔的情-人。
雖然她根本無從比較的機會,但就是這麼的認為了。
她的睡衣,被他解了開來。兩個人的身體,密密地契合在一起,連最溫柔的風,也吹不過去。
也許,她只是他的肋骨。
可是他的肋骨卻遠遠不止一根。
駱香憐的思緒飄開的時候,卻覺得胸口一緊,原來尚書軒的唇,已經從她的頸部一路下行……
“你是我的!”他輕聲地宣示著,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胸前。
他的烏髮,散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黑白分明,卻又曖昧纏綿。
駱香憐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龐大的漩渦裡,明明知道和他在一起,只能一次比一次沉淪下去,可是要她現在離開,那顆心,卻怎麼也離不去。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縱然他是罌粟,她也願意就這樣上癮。
“?……”
駱香憐身子一顫,開門的聲音,讓她知道尚書亭夜遊歸來。她咬緊了唇,知道他在外面,她總是無法在尚書軒的身下婉轉沉吟。
可是尚書軒的手指,卻適時地撫著她的肌膚,讓她一陣接著一陣的輕顫。
“哥,香憐?”尚書亭叫了兩聲,沒有聽到回應。
尚書軒璀璨如星的雙目,幽幽地看著駱香憐。所有的激-情,似乎在無數的歲月裡沉澱下來,再也無法抑制。
如果註定這一路他要辜負,他也寧可做個負心的男人,而不能放任她的離去。
尚書亭踢開了自己的房門,很快就沒有了聲息。隱隱看到門縫裡有燈光的痕跡,駱香憐知道尚書亭是典型的夜行動物。
她悄悄地舒了口氣,不知道是為這場沒有結束的激-情盛筵感到遺憾,還是覺得慶倖。
尚書軒緊緊地摟著她,忽然一個灼熱,逼緊了她的身體。
駱香憐駭然回望,他眼底的欲-望,似乎已經到了噴薄的邊緣。
“不行,書亭還在隔壁……”駱香憐的臉脹得通紅,極力地想要逃到安全的距離,卻被尚書軒只手一勾,便重又跌回了他的懷抱。
下頜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隱隱覺得疼痛。
“香憐……”他長長的歎息裡,她的名字竟然覺得纏綿了幾個世紀,帶給她嶄新的感動。
“我要你。”他簡單地說著,沒有絲毫轉寰的餘地。
“可是……”駱香憐吃驚地想要繼續說服,卻發現他早已蓄勢待發,根本容不得她一丁點兒的反對意見。
在倒抽一口涼氣之後,她終於迎合了他的頻率,卻不敢發出哪怕一點兒的聲音。
“書亭,他明白的……你叫出來吧!”尚書軒惡意地在她的耳邊引誘,可是駱香憐仍然死死地咬著牙關。
那樣的聲音,幾乎只要一個鬆懈,便能排山倒海般地湧出來。
這樣的忍耐,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當尚書軒終於從她的身上翻下來,駱香憐已經渾身虛軟得動彈不得。
尚書軒看著她脹紅的臉,忽然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裡。
仿佛是抱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他的動作,輕柔到了極處,讓駱香憐的心,也顫了一顫。
“你是我的……”他再一次宣示,帶著滾熱的燙意。
駱香憐的臉色,卻不經意地白了一白。
原來,他這樣的輕憐蜜愛,也不過是為了宣示他的所有權。
可是她終究太累,不及再好好思量,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尚書軒卻緊緊地擁住了她,手指挑開了她落下的額發。一遍遍地描摹著她細緻的五官,心裡翻山倒海般地奔騰。
如果當初沒有遇上她,也許他不會這樣被甜蜜深深地折磨。
那麼,他的人生,永遠不會完整。
他不會知道,天堂究竟是什麼樣子。
“香憐,你就是我的天涯啊!”他歎息著,低低地呢喃,“叫我怎麼能夠放得開手?沒有了你,我的心也就空了。”
他的心思,不會對駱香憐說出來。唯有在這樣的夜裡,以駱香憐平穩的呼吸作為伴奏,才能細細地吐出他的愛語。
到了白天,他又是那個冷靜至冷酷的尚總裁。
他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深深地種上了一個名字——駱香憐。
從冰雪到火焰,他走遍了靈魂的每一個角落,到處吟唱著同一個名字。
然而,他卻不能夠光明正大給她一個身份。
有時候,他甚至想過放手。可是,那樣巨大的空虛,讓他恐懼。
他——放不開啊!
也許是他的動作,不自覺地加了一點力度。駱香憐不安地側了側頭,柔軟的長髮在他的胸前,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卻給他留下一段酥麻。
真恨不能夠……把她這就這嵌進了自己的身體!

-第137章 霸道的溫柔
第138章 甜蜜的早晨

第138章 甜蜜的早晨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8章 甜蜜的早晨第138章 甜蜜的早晨
尚書亭來敲門的時候,駱香憐還好夢正酣。
模糊地咕噥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
一側頭,發現尚書軒已經不見。隱隱聽到浴室裡的水聲,原來貪睡的只是自己一個。
明明他付出的比自己多,為什麼最後腰酸背痛到不行的,卻是自己呢?
駱香憐紅著臉,答應了一聲。
“早飯已經好了,你們還不起來啊!”尚書亭的聲音裡帶著抱怨,“明明昨天一早就回家了,還要賴我做全職男傭……”
駱香憐的臉脹得通紅,一時沒有回上話來。
不過,尚書亭也只是開個玩笑,腳步聲早就漸漸遠去了。
迅速地把睡衣撈了起來,夏天的早晨,還有點清淡的涼意。
“醒了?”
尚書軒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駱香憐低低地“唔”了一聲,順便還打了一個呵欠,急忙用手緊緊地掩住。
“還沒睡醒?”尚書軒失笑。
晨曦溫柔地灑在尚書軒的發側、肩上,削得恰到好處的短髮,烏黑濃亮。
駱香憐覺得臉蛋發燙,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紗,順帶著打開了半扇窗戶。
六月的風,仿佛帶著一股幽遠的香氣,穿堂入室。
頓時覺得精神一振,殘留的睡意這才算全數散去。
“我去刷牙洗臉,書亭說早餐已經好了。”她勉強鎮定自己的容色,腳步微錯地往浴室裡溜去。
卻在打開門的?那,跌入了尚書軒的懷抱。他還穿著睡衣,胸膛袒露。
駱香憐一眼就看到昨夜激-情時,留下的“爪印”,頓時臉紅得像五月的榴花。
尚書軒大概心情特別好,看著她的臉,故意湊到了她的面前:“昨夜,是誰……恨不能咬下我的一塊肉來?”
駱香憐看著他肩頭一排淺淺的齒印,更加羞不可抑。
“你……”她說了一個字,卻再也無以為繼。恨不能把頭深埋進他的胸膛裡,再也不見天日。
“好了,你去洗漱吧!”
駱香憐如蒙大赦,急忙一閃身就推開了浴室的門。卻因為心急慌忙,而幾乎跌倒。
“小心!”尚書軒幾乎傾前了身子,要去扶她,卻看她已經扶著台板站得穩了,羞赧的神色,佈滿了整張瓜子臉。
“你……我要關門了。”駱香憐窘迫地說。
“嗯。”
駱香憐傻站著,手扶著門把手,卻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好吧,不逗你了。”尚書軒笑著聳了聳肩。
駱香憐松了口氣,面對著他,總是覺得手足無措得像個不見世面的小女孩。其實,她也沒有比他小幾歲吧……
也許他一向板著的臉,給她一種壓迫的感覺吧!
刷牙的時候,駱香憐還有些神思不屬。
不小心戳到了牙齦,忍不住對著鏡子呲牙咧嘴了一番。卻猛然的發現,自己的臉上,春光無限,唇角的笑意,竟然在不經意地時候,淌了滿臉。
“香憐?”尚書軒在房間裡叫了一聲,“還沒好嗎?”
“好了好了,我就好了。”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地嗽口。
出來的時候,尚書軒已經換上了藏青色暗格子的襯衫,領帶是白底鬱金香花朵的。
駱香憐一向以為,這種花色的領帶,只能配尚書亭這樣的人。可是看到尚書軒的打扮,竟然和諧到無懈可擊。
一張臉龐,憑空地年輕了幾歲。
他……本來也不是年紀很大……自己想哪兒去了!
“怎麼了?”尚書軒結束了整裝的最後動作,抬頭問。
“啊,沒有什麼,你先出去吧,我換衣服。”駱香憐急急忙忙地到衣櫃裡找衣服,避開了他探詢的眼神。
尚書軒走到了她的身邊,駱香憐覺得自己的手,都不會動彈了似的,整個人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他離得那麼近,呼出的熱氣,帶著一種滋潤的熱氣,讓她潮紅的臉色,顯得如玫瑰般緋紅起來。
“你發燒了麼?”尚書軒掰過她的頭,前額對住了前額。
“沒有……”駱香憐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我只是……”
微一抬眸,就看到了他促狹的笑,頓時懊惱萬分。
他是故意的!
“這樣逗著我,很好玩是吧?”
尚書軒看她羞惱得動了怒,終於朗聲笑著走了出去,駱香憐才松了口氣。
坐在餐桌前看報的尚書亭,卻因此把一口粥嗆到了喉管裡。尚書軒出現在餐桌前的時候,才剛巧停止。
他的大哥,印象裡一直都是座冰山。即使熱情如火的美女,也從來抹不下他臉上那個冷漠的面具。
可是,駱香憐……竟然讓他大笑出聲,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爆炸性新聞。
尚書軒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了汽車上。
握住了方向盤,他的唇畔還殘留著淺淺的笑意,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得。
駱香憐則偏頭看著窗外,臉上紅色未褪。

-第138章 甜蜜的早晨
第139章 我介意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39章 我介意第139章 我介意

直到閃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駱香憐那顆一直“呯呯”直跳的心,才算慢慢地恢復了平常的韻律。世紀 中文 \\這個早上的氣氛,曖昧到了骨子裡。
可是,也甜蜜到了骨子裡……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一直保有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濃情。可是,可能嗎?
情到濃時方轉薄,她總覺得他們的柔情蜜意,都是向老天爺偷來的。到了時候,總是要還回去。
她的臉漸漸地褪回了平時的膚色,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心思放到了公事上。
她的預感果然沒有錯,在中香的時候,又接到了准總裁夫人董家琪的電放。
她皺了皺眉,先見之明地把聽筒挪離了耳邊。
董家琪的聲音,在聽到她拒絕了下午茶的約會以後,一如她預料中的尖銳高亢。
“駱香憐,但凡你還有一點點自尊的話,就應該離開尚書軒。他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你公然地住在他的家裡,算是什麼意思?”
駱香憐皺著眉頭,低聲細雨:“對不起啊,你應該和尚總裁說,我現在就幫你轉接進去。”
他們之間的事情,理該由他們自己解決,為什麼總是把自己當炮灰?
聳了聳肩,可是那些平時輕而易舉就完成的工作,今天卻像是故意與她為難似的,總是出一點這樣那樣的小錯。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表面上說得再灑脫,她還是介意的。
介意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介意她永遠走不進他的生活,介意別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介意無法光明正大地挽著他的手走在陽光下……
她介意的東西,很多,很多……
也許是因為最近的甜蜜,才讓她變得這麼貪心。
再接到一個電話,卻讓她的眉心舒展了開來。
“陸子庭!”她笑吟吟地打招呼。
“香憐,你在尚氏,過得好嗎?如果你不喜歡那裡的環境,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份新工作。”他在問候了幾句以後,忽然提出了正題。
駱香憐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為什麼有這樣的提議?我不覺得尚氏有什麼不好,它的福利待遇在業內是首屈一指的。”
“我……只是聽到一些傳聞,不管是真是假,對你總是有所困擾。所以,我想……你自己考慮,我並不是強求你……”
他們畢竟已經分開了長長遠遠的時光,這樣的提議未免突兀。
駱香憐沉默著沒有說話,陸子庭的聲音尷尬了起來: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的提議並不合適,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人,所以……如果我說的不合你的意,請別見怪。”
他是為了她好呀!
駱香憐頓時歎了口氣,眼睛游離向了窗臺:“謝謝你,我不覺得現在有離開尚氏的必要。我……”
她該怎麼解釋和尚書軒的關係?
“我只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在我們的童年時代,你守護了我。現在,換我守護你,也是禮尚往來啊!”
駱香憐忍俊不禁:有這樣的禮尚往來嗎?
“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晚飯,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孤兒院裡的一道南瓜粥,我現在能做得非常好。”陸子庭熱忱的聲音繼續傳來。
心裡有著不知名的液體淌過,帶著淡淡的哀傷。
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十分遙遠,駱香憐只是唇角噙著笑,聽他說起過去的歲月,靜靜地流在時光的隧道裡。
“香憐!”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急忙說了一聲,“對不起,我要做事了,有時間再打回給你。”
“好的,不耽誤你。”陸子庭連忙回答,主動收了線。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他一臉的懷疑:“你剛才一直占線,是和誰在講熱線電話?”
駱香憐裝聾作啞:“是麼?大概我轉接進來的時候,沒有掛好吧?總裁有什麼吩咐嗎?”
尚書軒指了指自己的座機:“以後董家琪的電話,不要再轉進來。”
“哦,那是不是直接告知總裁的手機號碼?”
“你!”尚書軒哭笑不得,幾乎要暴怒的臉色,在倏忽之間又轉了回來,“香憐,你吃醋了嗎?”
駱香憐無趣地歎了口氣:“沒有,要吃醋的話我也不會把她的電話轉進來了。”
真要吃醋,一來沒有資格,二來沒有那閑功夫。
再說了,她吃的哪門子醋啊!
臉色沉了下來,扁了扁嘴巴不說話。
“是啊,你怎麼會吃醋呢……”尚書軒的語氣裡帶著兩分落寞,竟讓駱香憐心動如海,再也維持不下表面的平靜。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希望自己吃醋嗎?
“以後,別理董家琪了,你也知道,我和她只不過是緣於多年前的一個約定,我也不知道她發了什麼瘋,忽然又從美國回來了。”
他頹然地微微垂目。
駱香憐瞪視站他,難道他這是對她解釋嗎?他——需要對她解釋嗎?

-第139章 我介意
第140章 如果我結婚……

第140章 如果我結婚……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0章 如果我結婚…… 第140章 如果我結婚……
有些場合,尚書軒必然只能帶著董家琪出場。
駱香憐拼命地告訴自己,這是必然的。可是心裡還是酸酸得難受,她想要強撐著等尚書軒,竟然半躺在床上睡著了。
尚書軒打開房門的時候,駱香憐正歪著腦袋睡在靠墊上,枕畔是一本被胡亂合上的書。
他心裡一軟,抱起她的身子,把她展平。
“唔……”駱香憐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
“在等我?”尚書軒的聲音,聽不出感情的波動。
駱香憐當然不會丟臉的承認:“不是,我洗了澡想看一會兒書,就睡著了。”
“嗯。”尚書軒回答了一個字,就進了浴室。
駱香憐卻沒了睡意,那一陣淡淡的香水味,似乎縈繞在她的鼻端。那是董家琪身上的吧,似乎是她偏愛的牌子。
駱香憐把書放到了床頭櫃上,一側身想先一步睡著,以免尚書軒來了,反倒更加尷尬。
可是那個朦朧的睡意,因為尚書軒的回來,而被趕到了九霄雲外。這時候,清醒得一如早晨,一點睡意都沒有。
“還不睡,想什麼呢?”尚書軒坐到了床畔,隨手拿起了她剛剛看的那本書。
“睡了,可能因為已經睡過了一覺,一時半會睡不著。”駱香憐歎了口氣,伸手想要接過他手裡的書,“我翻幾頁書再睡吧,你先睡?”
“你喜歡看這個?”
這是一本MBA的教材,厚得跟磚頭似的。
駱香憐微紅了臉:“我反正無聊,就隨便找了一本來看。覺得有些案例挺好玩的,就一頁頁看下去了。”
看著尚書軒沒有表情的臉,連忙又加了一句:“我也看不很懂的。”
“嗯,你沒有實踐的經驗,有的地方可能難理解。以後遇到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駱香憐稀奇地抬了抬眉,他有這個當老師的耐心嗎?
“我也不是要學什麼,只是消遣而已。”她決定還是退一步,到時候撞了鐵板,那可是得不償失。
最近,尚書亭又出了遠差,被尚書軒打發去負責美洲市場。
尚書亭雖然一臉哀怨著去了,其實心裡是明白的。雖然尚書軒多少有些私心,但對於他而言,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尚書軒和駱香憐,卻仿佛經過了磨合期,進入了一道平靜的水流。
每天的相處,變得簡單而和諧。
“消遣還不如看電視呢!學一些,總不是什麼壞事。”尚書軒把書重新合上,“夜了,就睡了吧。”
新浴後的他,已經沒了那股香味。可是駱香憐總覺得在哪裡還幽幽蕩蕩地飄來,在鼻尖徘徊不去。
“唉……”尚書軒歎了口氣,駱香憐好奇地看著他。
在她的眼中,尚書軒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董家……”尚書軒說了兩個字,又忽然搖了搖頭,“算了,我們還是睡了吧。”
駱香憐更加好奇,原來他今晚是在董家度過的!
熄了燈,尚書軒抱著駱香憐,手指有意無意地繞到了她的胸前,一下又一下,撥弄著她的敏感地帶。
駱香憐覺得肌-膚又熱了起來,明明不想對他的挑逗有所反應。
憑什麼剛剛應付完董家琪,又回來撥弄她?
她不是他的飯後甜點!
可是,身體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漸漸地有意無意地迎合著他的手勢。
尚書軒對她的身體,也許比她自己都熟悉。
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早就了然於胸。
他把她翻了個身,胸口對著胸口,一樣的如絲綢般膩滑。
“唔……”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卻讓尚書軒滿意地勾起唇。
手指一路下行,在她的冰肌雪膚上,勾留不去。
駱香憐想要推開他的手,卻反倒被他摟得更緊。
再到後來,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立場,只是迎合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律-動……
雨住雲歇,兩個人都有點累。
鬱香憐打了一個呵欠,睡意已經襲了上來。
“香憐!”
她將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尚書軒喊著她的名字。
“嗯?”她迷糊地答應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我娶了董家琪,你會……怎麼樣?”尚書軒問得輕描淡寫,心裡卻跳動如擂鼓一般。
駱香憐頓時又清醒了過來:“你娶……董家琪?”
想來,他今天在董家的逗留,大約就是在討論婚期了吧?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她析嘴裡,滿是苦澀的滋味。臉上,卻展開了一個笑容:“那很好啊,我們不是早就協議過的嗎?你結婚的那一天,就是我獲得自由的一天。”
終於,到了終結的時候……
駱香憐覺得今夜寒意襲人,忍不住把身子蜷成了一團。
他和她,終究還是擦肩而過,就是白天與黑夜的分離,偶有交集,便各奔前程。
就讓她還沒有來得及付出的愛,成為一場唯美的回憶吧……
只覺得尚書軒的手臂,越收越緊,幾乎要把她的肋骨擠斷似的。

-第140章 如果我結婚……
第141章 傳言與真相

第141章 傳言與真相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1章 傳言與真相第141章 傳言與真相
那層紗,終於被揭開了帷幕。
老天爺借給她的這段幸福,到底還是決定要收回去了。
駱香憐側身而臥,滿腔的熱淚卻不敢落下來。
裝作了疲倦的樣子,她閉著眼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尚書軒卻在黑暗裡睜大了眼睛,與董家的交涉,在腦袋裡過濾了一遍又一遍,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並不積極的董家,忽然對婚事逼得這麼緊。
還有什麼理由可以再拖下去呢?
他的手指忍不住用了力,駱香憐發出一聲悶哼,他急忙放開:“我弄痛你了?”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你弄醒我了。”
“那……你繼續睡吧。”他乾巴巴地說著,聽著駱香憐的呼吸聲,再一次變得輕盈均勻。
也許在駱香憐的心裡,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他原以為通過密不可分的相處,會一點一點地進入她的內心。
原來,終究也不過是自己的妄想。他與她的開始,就註定了是一個錯誤。可是,既然遇上了,又怎麼能夠讓他放開手。
他許下的承諾不可能再一次被破壞,駱香憐的忍耐絕對有限度。
該怎麼做,才能夠把她留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與董家琪的婚姻,成為泡影。
他的腦袋裡轉過了百十個念頭,卻沒有一個具有可操作性。
早上醒來的時候,駱香憐覺得手腳發麻。原來是昨夜臨睡的時候,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太久沒有放鬆。
她微仰起臉,卻正好碰到了尚書軒的目光。膠著在一起的瞬間,仿佛火光四濺。
“該起-床了……”駱香憐窘迫地垂下睫羽。
“嗯,是的。”尚書軒應了一句,分明心不在焉。因為他的身子,根本沒有動彈分毫。
駱香憐好奇地抽了抽身了,尚書軒竟然也沒有發覺。
“起來了?”仿佛是才回過神來,尚書軒如夢初醒似地問了一句。
“嗯。”駱香憐看著自己已經穿好的睡衣,勾了勾唇。
尚書軒在她洗嗽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果然是空降的速度啊!駱香憐暗地裡讚歎了一聲,看看時間,已經來不及再做早飯,只能打了個電話叫外賣。
好在這一層,也只有這麼三個人,用不著擔心上班時候吃早餐影響不好。不過,駱香憐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午飯只是通知了尚書軒一聲,就去了員工餐廳。
龍君兒賊兮兮地挨到了她的身邊:“聽說總裁要結婚啦!”
縱然早在昨晚就猜測到了這樣的消息,駱香憐的手仍然抖了一抖,勉強平靜了自己的心跳,不以為然地說:“那又怎麼樣?他們早就訂了婚,結婚也是正常的。”
龍君兒擔憂地看著她:“可是你……怎麼辦?”
駱香憐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一乾二淨。原來,她的處境,每個人都知道,哪怕並不與他們相干。
“我還是我。”駱香憐努力地擠出了四個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扒飯。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我只是我。”駱香憐說得更加堅定。甚至,她還抬起頭對龍君兒笑了一笑。
“我知道你不是貪圖富貴的人,田梓說……”
“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也許別人做不成夫妻還能夠做朋友,但是我不能。”
駱香憐不等龍君兒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不是田梓和劉雪麗演的那一出,她何至於會答應尚書軒的要求!
尚書軒要結婚了,這樣也很好吧。她等這一天,不是等了很久嗎?她終於可以脫開這個桎梏,可以重獲自由了。哪怕離開這個城市,她仍然還是駱香憐。
“怎麼了?”剛走進辦公室,尚書軒就從她的座位上抬起頭來。
“沒有什麼啊!”駱香憐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腮邊都是淚,“剛剛被沙子迷了眼睛,所以止不住眼淚。”
她的口氣平靜,仿佛這就是事實一樣。
“香憐……”尚書軒心底有些明白,“你不希望我結婚,是嗎?”
“沒有啊!”駱香憐拼命地搖頭,仿佛想因此而增加她話裡的可信度似的,“我已經盼望很久了,你結了婚,我才可以……”
“不許離開!”尚書軒霸道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膝上,“我不許!聽到沒有,我不允許!”
駱香憐的心酸澀得發癢,眼中帶淚,卻笑意可掬:“是嗎?你的承諾,不想遵守了嗎?”
尚書軒盯著她看了一眼,唇角向上,勾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我的承諾當然有效,你的承諾也不要忘了。結婚,才是我們關係終止的唯一條件。”
“什麼……意思?”駱香憐有點懵。
“意思就是,這輩子,我也許都不會結婚!”尚書軒看著她,說到後來幾個字,一字一頓。
可是,那樣的傳言,不是已經甚囂塵上了嗎?

-第141章 傳言與真相
第142章 家的味道

第142章 家的味道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2章 家的味道第142章 家的味道
下班以後,尚書軒和駱香憐去超市買菜。
駱香憐總覺得自己身邊,接收了許多熱切的視線,頓時暗歎失策。放著這樣的一支千瓦的燈泡在身邊,想低調都不可能啊。
尚書軒幫她推著推車,看她一樣樣地把菜整齊地放進推車裡,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實在的。
“尚書軒!”駱香憐走到了冰櫃的盡頭,正要回身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尾巴”不見了。
“來了。”尚書軒答應了一聲,臉上竟然有著笑容。
駱香憐眨了眨眼,不知道在超市買菜,又引起了他的什麼興趣。
“我想,一輩子這樣,多好。”尚書軒握住了駱香憐還沒有抽回去的手。
他們……可以這樣嗎?
駱香憐輕輕甩了甩頭,把他和她董家琪並肩而立的影子從腦袋裡甩了出去,不置可否地抽回了手,拿出一盒冰凍魚柳,放進了推車。
尚書軒沒有得到她的回應,有些失望。
看著她的側臉,在冰櫃的燈光下,顯得寶光流動。
她的唇角,噙著一朵似有若無的微笑,卻像是一朵還沒有完全開放,就已經開始凋落的小小薔薇,讓他的心裡微微一痛。
他要結婚的消息,其實是帶給了她很大困擾吧?
可是,他的旁敲側擊,總是只得了她一點淡淡的回應,多少有點頹然。
“家裡的碗打掉了很多個,要重新買一套……”駱香憐說話的時候,似乎感到好笑,又似乎覺得無奈。
尚書軒統共不過洗了兩次碗,連碟子帶湯盆,就已經被他折騰得差不多了。
“多買兩套!”尚書軒神色自若,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駱香憐瞪他:“你還想摔掉幾套啊!”
“買兩套一樣的,就看不出來少很多……”尚書軒的腦筋轉得一向很快,卻讓駱香憐啼笑皆非。
結帳的時候,駱香憐正要拿錢,看到尚書軒已經積極主動地掏出了錢包,頓時又把手縮了回去。
她買了這麼久的菜,也該讓他付錢了,畢竟這食品,有一半是他的。
“哇,好多菜啊!”尚書軒苦著臉,把東西裝進袋子,足足裝了兩個大馬甲袋。
“一周的菜。”駱香憐捧著兩套餐具昂首挺胸地進了電梯。
“那你以前怎麼拿的?”尚書軒覺得兩個袋子的份量都不輕。
“你怎麼拿,我當然也怎麼拿了。”駱香憐不以為然。
“這麼重,你能拿得動嗎?”
“嗯,拿不動的時候,就放在地上休息一會兒。想吃它,難道還怕沒有辦法?”駱香憐笑意吟吟。
“以後……如果你要買菜,叫我一起去吧。”尚書軒提著袋子走出電梯。
駱香憐在電梯門重又合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搶出了電梯。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們還有多少時間“以後”?
想問個明白,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也許尚書軒本身,也不能說得明明白白吧?
駱香憐在廚房裡忙碌的剪影,是這個雨後的黃昏,最溫馨的畫面。尚書軒甚至不敢想像,有一天駱香憐決然地離去,他的生活會坍塌成什麼樣子。
也許是他太過自私,但是他怎麼能夠讓自己生命裡好容易出現的一抹亮色,就這樣的離開?哪怕只是禁錮了她的身體,他也不後悔。
心裡既苦又甜,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可是滋味這樣的美好,叫他無論如何捨不得放棄。
駱香憐很快就做出來三菜一湯:“開飯了。”
“好!”
尚書軒甚至沒有在沙發上耽擱一秒鐘,就站起身坐到了餐桌上。
“這個湯還沒有到火候,先盛出來的。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再去電磁爐上重新盛。”駱香憐遞了一雙筷子給他。
很簡單的家常菜,芙蓉雞片,香乾炒蘆蒿,清蒸鱸魚,還有一個骨頭湯。
當然沒有辦法和五星級大酒店相比,但尚書軒發現自己就是愛上了這樣的簡單和清淡。
這是“家”的味道。
駱香憐低頭扒飯,尚書軒挾了一塊魚肉給她:“你最近瘦了,要多吃一點。胃口不如以前那麼好了……”
“是嗎?”駱香憐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可能吧,我還覺得最近胖了一點呢!”
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再看回自己,還是搖了搖頭。身上的這條長褲,明明已經有了稍緊的感覺,怎麼可能是變瘦呢?
也許他以為這是種恭維吧,畢竟在這個時代還是以瘦為美的。
駱香憐聳了聳肩,把他搛到碗上的魚肉照單全收。
“真希望,每一天都這樣過下去。”尚書軒在盛湯的時候,由衷地感慨。
這個場景,總讓他想起幼年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圍桌而坐的樣子。
雖然大宅裡有現成的傭人,但母親總是喜歡親自下廚,料理出孩子們喜歡的菜色。
一時間,竟想得出神,直到駱香憐接去他的碗,才回過了神。

-第142章 家的味道
第143章 你的手……

第143章 你的手……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3章 你的手…… 第143章 你的手……
“很好喝。世紀 中文 \\”他眼神柔和地捧場。
駱香憐只是笑笑。
她在?那間有一種錯覺,以為他就是她的家人,而這裡,就是她的家。
可是在恍惚之間,很快又回過神來,知道這不過是她的錯覺。
喝湯的時候,便隱隱有著失落,卻只是低著頭,不敢讓他看到。
“香憐……”他忽然柔聲地喚她的名,只覺得這個名字,從舌尖纏綿地生髮開來,帶著動人的餘韻。
“嗯。”駱香憐低應一聲,湯碗裡早就空了。
“香憐,我們……”尚書軒覺得,這一刻的氣氛那麼美好,美好得讓他想立刻許下宏願,與她度過一生。
可是,到底說不出來,只是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得難受。
“呃,我去洗碗。”駱香憐狼狽地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了碗,就躲進了廚房間。
忽然地,她也不敢聽繼續說下去,這樣的溫柔,會讓她溺斃在裡面而無法自拔。
尚書軒看著廚房裡一燈如豆,她的背影,單薄卻美好。
他側身站在廚房間的門口,也許是他的目光太熱烈,駱香憐倏然回頭,頓時手裡一松,正在過水的那個碗,便“啪”地掉回了水池裡。
“啊!”她低喊了一聲,尚書軒急忙沖了進去。
“怎麼了?傷到了哪裡?”
他的問話如此的焦急,讓駱香憐錯誤地以為,他是在乎她的。
“沒有,是碗……”她低頭看著分成兩半的碗,忽然之間哭笑不得。
剛剛還取笑過家裡的碗,都是被尚書軒打破的,轉眼之間就輪到自己失手。
“你的手!”尚書軒把她的手抓了起來,手掌上,一條血痕已經洇了出來,這時候駱香憐才覺得了疼痛。
“沒關係的,一點小傷口。”駱香憐勉強笑著,低頭要去收拾殘局,卻被尚書軒一把拉住。
“坐到沙發上,我去拿醫藥箱。”他固執而認真地說著,硬是把她帶出了廚房。
“真的只是一個小傷口,我收拾好了貼塊創口貼……”駱香憐哭笑不得,看著自己掌心裡的血花。
尚書軒卻哪裡肯聽,早就去了儲藏室,把醫藥箱拿出來,消毒,灑消炎粉,然後用白紗布繞著手背包了一圈。
“這……這樣……我還能洗碗嗎?用創口貼……”駱香憐舉著手,在他責備的目光裡,語不成調地抗議。
“我去洗!”他說著,收拾了醫藥箱就往廚房裡走。
駱香憐瞪眼看著他的背影,以手掩耳。
果然,在五分鐘之後,就聽到一聲“嘩啦……”
她的新碗,大約又報廢了一半。
疾走到廚房門口,尚書軒轉回頭來:“只打破了三個!”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打破了三個碗,難道還要邀功?
尚書軒似乎正是這個意思,眸子裡的得意,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可是他的身影,在寬大的廚房間裡,竟然也顯得和諧而溫馨,她的目光隨著他修長的手指,竟是無法移開。
如果這樣一輩子……
這個想法,突然地冒出來,讓駱香憐頓時吃了一驚,竟然覺得慌忙失措得厲害。
在她神思恍惚的時候,忽然覺得尚書軒的臉,已經近在眼前,頓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被尚書軒扣住了後腦。
他的唇,鮮紅到耀目。
以至於……她的眼睛,已經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腦中還是碗被打破時候的清脆聲音,嘩啦啦地回繞著,久久不能散去。可是唇上,卻已經印上了另一片溫暖的唇。
她微張著唇,無法反應,只覺得他靈活的舌,已經越過了她的兩排小小的貝齒,卷著了她柔軟的舌頭,互相糾纏在一起。
他的味道,熟悉卻又隱隱覺得陌生。
心裡一陣銳痛,忽然覺得他滾燙的溫度,猶如一場如火如荼的火焰,承載著她的悲傷,又總是給她無望的渴求。
“香憐……”她的名,被他叫出來,總是帶著一種悱惻的纏綿,讓駱香憐站立不穩,往後緩緩地倒去。
他的手,卻溫和而堅定地擁住了她的身子,忽地把她打橫抱起。
急切的喘息,讓她明白會發生什麼。這時候,竟然隱隱有著期待。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華麗憂傷得像蝴蝶的翼翅。
眼睛微闔,仿佛是睡著了,又仿佛是在渴望。
他的唇再一次攫住了她的,香甜地以為是攫住了一瓣玫瑰。
不,即使是玫瑰,也沒有她這樣的甜美。
仿佛是怕驚醒她的美夢,他的吻不再霸道,溫柔地糾纏著……
手指卻從她的兩肩,撫到了她的胸部。隔著家居服棉質的衣料,也能感到他掌心灼人的溫度。
她的身體,在他的掌下,從來都不是自己的。
駱香憐微睜雙眼,他的眸子正溫柔地看著她,像是一條蜿蜒的小河,平緩而溫和地流淌在她的心裡。
癡癡地,四道目光在空中糾纏了那麼久,駱香憐以為長到了一輩子……

-第143章 你的手……
第144章 甜蜜的折磨

第144章 甜蜜的折磨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4章 甜蜜的折磨第144章 甜蜜的折磨
尚書軒的手挑開了她的領口,手指頭卻似乎有些輕顫,那些扣子都不聽話似的,每一個都要拖延很久。世 紀 中 文對他,對她,都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駱香憐因為渴望,而有些疼痛。她的眸子微微地移到了他的胸膛,領口敞開著,看得到精緻的鎖骨。
手已經撫了上去,感到尚書軒的身子微微一抖。
她的臉紅得厲害,又伸出了一隻手,卻是替他把扣子一顆顆地解了開來。
這樣的主動,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尚書軒的神情,熱烈而複雜。
她的身上微微一涼,可是很快又燙了起來,因為他的肌-膚,已經緊緊地貼住了他。
她的手被壓在胸口,他微微一動,解放出了它們,卻用自己的握住,緩緩地放到了他的頸後。
像是藤蔓一般,駱香憐的手緊緊地攀住,熟悉的觸感,甚至不必他再一次的耐心撩撥,便已心醉如海。
兩個胸膛再也沒有任何的滯礙,心跳都踩著同樣的鼓點,終於合而為一……
六月的室溫,並不算太炎熱,可是兩具身體,都濕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那樣的激-情,仿佛耗盡了一生。
“洗澡……”她輕輕地哼一聲,比蚊子的振翅大不了多少。
胸膛上傳來一陣抖動,駱香憐知道尚書軒在輕笑,唇畔不期然地也湧上了一朵笑容,娉婷生姿,開在月光如水的夜晚。
“我抱你去。”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擁住了她。
仿佛她比那堆被他打碎的骨瓷還要易碎。
“我自己可以……”她嬌羞不-禁,不敢看他身上,她激-情時候留下的印記。
“我想抱你……”他湊到了她的耳邊,灼熱的溫度,讓她以為又要演繹另一場生死相忘的巫山**。
可是他並沒有,只是抱起了她。
“我的衣服……”裸-露的肌-膚,因為他驟然的離去,而隱隱覺得一絲涼意。
“有誰穿著衣服洗澡的麼?”尚書軒調笑。
“我……我到了浴室再脫嘛!”駱香憐紅著臉,一手離開了他的脖頸,想去勾回被他扔在一邊的衣服。
“穿來脫去,多麼麻煩……”尚書軒咕噥著,把她輕輕一沉,害她以為將被摔到地上,急忙又抽回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卻引得他一陣悶笑。
蓮篷頭灑下的水花,濺在他和她的身上,明明並不太熱的如注水流,卻灑出了灼熱的水花。
激-情的餘韻,似乎還沒有完全褪卻。
“你這樣抱著我,也不嫌累……放開我啊……”駱香憐不敢睜眼,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甚至比雙方貼合著的時候,更羞人。
“不累,這樣抱著你一輩子,都不會嫌累……”尚書軒輕輕地笑著,卻依然放下了她。
駱香憐下意識地想離開兩步,卻被他伸手勾回了身邊。
胸膛仍然貼合在一起,他的寬大,她的柔軟,仿佛是造物主最得意的傑作。
忽然,覺得抵在自己小腹的東西,倏然地又變得灼熱堅-硬,臉色又燒起了紅霞,尷尬得不敢垂目,只是盯著他的喉結,整個人都僵硬得無法動彈。
連那噴灑而下的水流,都似乎幻化成了情人的手,不斷地撫摸著她的肌膚,讓她幾乎呻吟出聲。
瘋狂而執著地輾轉纏綿,帶給她另一種新的體驗。到最後,她早已站立不穩,只能由著尚書軒用手支撐住她的身體。
幾乎想要立刻睡著,眼睛沉重得再也睜不開來。
感覺尚書軒拿幹毛巾替她擦拭完了身子,把她又送回了床-上。睡意立刻襲來,在兩秒鐘之內,她就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尚書軒的臉上,淌著整夜的笑意。
清晨的陽光,暖暖地俊巡不去。駱香憐只是“嚶嚀”一聲,繼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枕著他的胸膛睡去。
她的眼瞼下,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他心疼地撫過她的睫羽,她卻只是不安地動了一下,眼睛甚至沒有睜開。
把她累壞了吧……
他想,唇畔一直維持著優美的弧度。
也許是金色的陽光太過燦爛,也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灼熱。
駱香憐分明是沉醉在一個美好的夢裡,卻仍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尚書軒的笑臉,那樣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眸中,以至於她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還是懷疑在夢裡。
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燦爛到奪去太陽光華的笑容?
閉上了眼睛,隔了很久才敢張開。
“我在。”他說,清清楚楚。
“你在笑……”她喃喃低語。
尚書軒抹了一下臉:“笑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那樣燦爛的一抹,卻仿佛被他抹去了似的,忽然又變得清朗了起來。
駱香憐搖了搖頭:“不奇怪,可是你笑得太好……”
尚書軒失笑:“笑得好也能讓你像見了鬼似的?”

-第144章 甜蜜的折磨
第145章 豔麗後的凋零

第145章 豔麗後的凋零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5章 豔麗後的凋零第145章 豔麗後的凋零
也許是度過了太甜蜜的一夜,連老天都有些嫉妒。
到了黃昏,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尚書軒的臉色也有點陰沉,駱香憐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香憐,我要出去一趟。如果趕不回來,你自己先回去,不用等我吃晚飯。”他心不焉地說了一句,俯下了頭,在她的唇上微微一掃,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駱香憐悵然失落,看到劉加偉正看著自己微笑,臉色一紅,低著頭繼續做事。
心裡卻還不由自主地想樣,劉加偉都不知道尚書軒去哪裡,大概就是私事了。是董家琪吧……他的未婚妻,也許不久之後,就是尚太太。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因為神思恍惚而沒有馬上接聽。
不過,對方似乎有著不屈不找的精神,仍然固執地等待在電話的那一頭。
“你好,威天集團。”她機械化地說了一句,對方卻溫和地笑了起來。
“香憐。”
“陸子庭!”駱香憐叫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忙公事,所以這麼久才接了電話。”
“沒有關係,我有耐心的。”
駱香憐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腦袋裡還晃著尚書軒和董家琪的兩個人影。
“今天下班以後有空嗎?我請你參觀我的飯店,品嘗我的手藝。”他發出了邀請。
駱香憐遲疑了一會兒,雖然尚書軒不大可能趕回去,但她仍然想呆在他與她的房子裡。
只是……
“從小看著你對食物流露出的那種熱切,我才決定去學廚師……而且,很幸運的,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他仍然笑著,語氣裡的期待,讓她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過,她拒絕了陸子庭來接她下班的提議。
“我自己打車來,你只要到門口來意思一下就行了。”
下班以後,她沒有馬上離開,還坐在辦公桌前猶豫。
“怎麼了?”劉加偉敲了敲她的桌子,“等總裁啊,他今天應該會很晚。”
駱香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哦,我不是在等他。”
迅速地收拾了東西,卻發現劉加偉一直沒有離開,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怎麼……”她問,“我的臉上開出一朵喇叭花了嗎?”
劉加偉失笑:“我怕你沒有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的,打車很方便。”駱香憐迅速地說了一句,很快地拿了包鎖門。
兩個人步調一致地走向電梯,劉加偉忽然說:“香憐,總裁他要結婚了……”
駱香憐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迅速地介面:“我知道。”
“董家的請柬已經準備發出去,就在下個月二十號。”
這麼快……
駱香憐恍惚裡,才發現已經到了電梯。自己卻站在門口,電梯門將合又開。
“進來!”劉加偉把她的手臂微微一扯,拉到了他的身邊。駱香憐因為猝不及防,幾乎跌到他的身上。
一抬頭,才看到他的眼睛裡,滿著憐憫。
“對不起……”她說了三個字,看到他緩緩地搖頭。
“別怪總裁,這段婚姻在數年前重振尚氏的時候,就已經訂了下來。他……掙不開的,你……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夠怎麼辦?
只能黯然地看著他走進禮堂,然後獨自離開吧?
昨夜那個最最甜蜜的夢境,原來只是凋零前最後的豔麗。
每次想到尚書軒和董家琪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既苦又澀,那種滋味叫她想一萬遍,都說不出來。
可是,在真正聽到這樣確鑿的消息杳,才知道哪怕心碎得裂成了一片一片,還是會感覺到那種被刀子割開的疼痛。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成了困難,一口氣怎麼也緩不過來,胸膛口疼得厲害。眼眶裡熱熱的,拼了命地靠在電梯上站著一動不能動,像個傻子似的垂著頭,拼命地忍著自己的眼淚,不敢落下來。
隱隱覺得亮光透進來,她知道電梯到了底層。可是她的腳卻重得像灌了鉛似的,想要挪動一步,都不能夠。
電梯又合了起來,她才仿佛聚集了一點力氣。抬起頭,劉加偉仍然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前,臉上的表情已經退到了沒有。
“我……”她說了一個字,頓時覺得拼命忍住的眼淚,再也不聽使喚,沿著眼窩流下來,匯成了一條熱燙的小溪。
一條手帕遞了過來,駱香憐接過來,胡亂地擦了一把。想要還回去,又覺得沾了自己的眼淚鼻涕,訕訕的不好意思。
“我送你回去吧。”劉加偉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電梯回到了地下車庫。
行屍走肉一般地被他塞進了車裡,心臟一陣陣地收縮,痛得西梁山有停住的時候。她用力地抵在車窗的玻璃上,不敢洩露哪怕一點點的啜泣聲。
“如果想哭,沒有人會笑話的。”劉加偉的聲音,聽起來醇厚得像是封存了幾十年的女兒紅。
她仍然咬牙切齒地忍了一路,甚至連骨頭都痛得縮了起來,仿佛到了天之涯,海之角,都永遠不會停歇似的。

-第145章 豔麗後的凋零
第146章 我沒有醉

第146章 我沒有醉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6章 我沒有醉第146章 我沒有醉
在大廈的樓下,汽車穩穩地停住。駱香憐甚至沒有說一聲“謝謝”,就逃下了車。
劉加偉遲遲沒有再次發動汽車,探出頭來,到底還是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駱香憐拼命地搖頭,好容易擠出來兩個字:“沒事。”
看著劉加偉絕塵而去,駱香憐覺得自己的骨頭,因為剛才用力地抑制,竟然像散了架似的沒了力氣。
抬起頭,看到尚書軒的公寓裡面,視窗是一片漆黑,頓時惘然,渾身都失去了舉步的力氣。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駱香憐傻傻地瞪著手機螢幕上的“陸子庭”三個字,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他的約會。
一迭聲的道歉之後,攔了一輛車就趕過去,遙遙地就看到陸子庭正在門口顧盼。
“對不起,我……”
“沒關係,你晚到一點沒有關係,我只是怕你忘記了。”
駱香憐頓時赧然,自己果然是忘了。
一顆心,裝進了那個男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裝得那樣的滿。
“請。”陸子庭做了一個手勢,把她領到餐廳的一個角落。
桌上,一捧百合花,正快樂地怒放著,鼻端隱隱地嗅到了香氣,頓時精神一振。
“都已經準備好了,十分鐘以後就可以上菜。”他微笑著,替她拉開了餐椅。
駱香憐點了點頭,勉強振作了一點精神:“我等你。”
陸子庭仍然保持著那個笑容,只是目光微閃,仿佛這簡單的三個字,喚醒了他神經底部的某種溫情,臉上的線條,柔和得讓駱香憐不敢再看。
他修長的背影,留在她的腦海裡,竟然化成了尚書軒的……她搖了搖頭,該結束了,還在幻想什麼!
菜一道道地親自端了出來,並不是特別豐盛,小小的雙人餐桌上,燃起了一對蠟燭。
看得出來,今天的晚餐,陸子庭是經過了精心佈置的。
只是,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猜想,舉起了香檳微笑:“乾杯!”
一口接著一口的酒,被她豪爽地灌入了愁腸。那笑容,就越發迷惘了起來。
這回,連陸子庭都看出不對,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倒酒。
“香憐,有心事可以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駱香憐的眼睛,迷糊地看了過去。其實她的神經還清醒得要命,所以才會知道,他的安慰其實只是安慰。
心口的那道傷,早就如一條毒蛇般,把她咬得千瘡百孔,幾乎體無完膚。
她停止了灌酒的動作,開始品嘗他精心烹製的菜肴。其實,她一點都沒有吃出味道來,仿佛什麼菜,到了她的嘴裡,都成了千篇一律的苦味。
“香憐,如果你不開心,就離開他吧!”陸子庭終於握住了她的手,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離開?駱香憐醉眼朦朧,眼睛裡的瀲灩波光,卻讓陸子庭心裡一痛。
“離開他,離開尚書軒!”
駱香憐迅速地模糊了雙眼,原來僅僅聽到他的名字,也會覺得痛到無以復加。
那是加在她心頭的一道傷口,幾乎沒有癒合的可能。
“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晚餐。”駱香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陸子庭一把扶住了她。
“你還要回去嗎?那個人,他不是真心對你的,永遠不可能給你未來!”
“我知道啊……”
“他要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駱香憐的心裡痛著,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對啊,所以我高興,因為我終於可以自由了嘛!二十號,唔,很快了啊……”
她的笑容,脆弱得像是琉璃瓦,仿佛一碰就會破裂。
陸子庭扶住了她搖晃的身子,她卻莞爾一笑:“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陸子庭把她扶到副駕駛座上,替她扣好了安全帶。車剛剛啟動,卻看到她打開了車窗,吐得稀裡嘩啦。
“好些了嗎?”陸子庭拍著她的背心,關切地問。
“謝謝你,陸子庭。”駱香憐把頭後仰,明明沒有醉,為什麼胃裡會翻山倒海般的難受?
陸子庭再一次發動了汽車,沉吟著問:“你確定要回去嗎?你還想看到他嗎?”
“有些事終歸要說個明白的。陸子庭,謝謝你,送我回去吧!”
駱香憐歎了口氣,神色裡說不出來的落寞,一下子讓陸子庭心痛到了肺腑。
車到樓下,他扶著她出來:“我送你上去。”
駱香憐搖頭:“我沒醉……我可以自己上去的,你回去吧。”
“記住,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面對,至少,還有我。”陸子庭握著她的肩,堅定地說了一句,看到她眼睛裡閃著淚花點頭,才放心地開著車離開。
駱香憐慢吞吞地進了電梯,慢吞吞地打開了大門,正要慢吞吞地換鞋子,身子已經跌進了熟悉的懷抱。
“你回來了?”她驚喜地問,卻覺得氣氛不對,抬頭看到尚書軒滿臉的怒氣,急忙解釋,“我和陸子庭吃了一頓晚飯,酒喝得有些多了,所以他送我回來。”

-第146章 我沒有醉
第147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第147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7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第147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一不看著你,就會自己找樂子了,是吧?”尚書軒咬牙切齒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得幾乎要把她的腕骨都捏斷。
昨天那個為了一道淺淺傷痕而大動干戈的溫柔男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嗜血的魔鬼。
可是,他不是也和董家琪消磨了整個晚上嗎?
駱香憐定定地看著他,抿著唇不說話。
“無話可說了?”尚書軒恨恨地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還能說什麼呢?”駱香憐心灰意冷,“說什麼,你也不會聽的。”
“我當然不會聽,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親眼所見,還會是假的嗎?陸子庭大束的百合花,難道還當你是孤兒院裡的親人而已?他的什麼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憤怒的話句,一串連著一串砸向了駱香憐的心口,竟是嗌得難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更想不明白,他怎麼對自己的用餐地點,和細節……都一清二楚。
她怔怔地看著他,神情清冷,這樣的態度再一次激怒了尚書軒,恨恨地把她一甩,駱香憐醉酒初醒,立足不穩,接連地踉蹌了幾步,就朝著地上摔去。
額頭撞著了茶几的玻璃,只聽得“?”一聲,額頭與玻璃的較量,居然是玻璃粉身碎骨。
只覺得額角銳痛,駱香憐站了起來,又撲跌了下去。
尚書軒神色微動,只兩步便走到了駱香憐的面前。額頭上的血,漸漸地洇了出來,染紅了整個額頭。
硬生生地忍下了替她包紮的念頭,怒氣仍然像要從胸腔裡爆炸出來似的,仍然恨恨地瞪視著她。
在他想方設法推脫董家婚事的時候,她卻與別的男人共用燭光晚餐。
他所有的努力,到底還是化作了泡影。她的心裡,仍然沒有他。
又憤又怒,努力地忽略了她額上的傷口,看在駱香憐的眼裡,簡直如兇神惡煞等同。
“我一天不結婚,你就一天是我的女人!”尚書軒發出了最後的通諜,再也無法看著她額上的傷,偏過了頭。
拳頭緊緊地握著,用指甲掐進掌心的疼痛,來控制著自己的理智,才能不立刻拿起醫藥箱替她包紮。
那個傷口,並不太深,應該沒有什麼大關係吧?
駱香憐仰面半躺在地上,看著他挺得筆直的背影,覺得肝腸都一寸寸地裂了開來。
尚書軒半天沒有聽到駱香憐的動靜,轉過頭去,看到駱香憐竟然目光煥散,頓時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和她生氣,急忙把她抱到了沙發上躺平。
“痛……”駱香憐呻吟了一聲。
“我現在就替你處理。”尚書軒應了一聲,拿了急救箱替她抹靜了額頭上的血,發現傷口如自己所想像的,並不深。
駱香憐並不是一個不能吃痛的人,這次怎麼……
“好冷……”駱香憐喃喃地說著,人幾乎打起了顫。
身體裡像是有人拿著刀劍,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地捅下來。她想要咬著牙忍著,已經感到血腥氣在口腔裡彌漫開來。可是那種痛,還是像疾風驟雨下的浪頭,一***地朝著她席捲過來。
她的手移到了小腹,那裡,有什麼像是被割裂了似的,痛到她承受不住。
尚書軒的眼睛移了下去,猛然發現她的下身,洇出了一灘血跡,頓時呆若木雞。
駱香憐只覺得寒冷無孔不入,凍得她幾乎沒了知覺。牙齒都咯咯地打著戰,她的眼眸,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更是渾身顫抖。
她的心,冷得像進了冰窖。
她……她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她的孩子……在她還沒有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沒了……
眼窩都仿佛乾涸了似的,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意識漸漸地模糊起來,只覺得寒冷和疼痛,一***地襲向了她,再也無法承受,就這樣……就這樣算了吧……
“香憐!”尚書軒發出的聲音,像是被困住的猛獸,絕望而痛苦。
可是,沒有聲音回應他。
尚書軒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簡單地做了處理,手腳都發了軟,跌坐在地板上。
掙扎著站起來,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敢去看駱香憐慘白的容顏。
把她打橫抱住,飛快地沖到了樓下,發動汽車就把她送進了醫院。面對醫生質疑的臉色,他把頭抵在冰冷的牆上,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
可是疼痛卻開始透體而入,一遍又一遍淩遲著他的神經。
他的孩子……他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是他和駱香憐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她已經醒了,你進去看看她吧,一會兒安排做個清宮手術。”醫生皺了皺眉,“就算是夫妻失和,下手也要有個輕重!”
尚書軒沒有來得及解釋,就沖了進去。
駱香憐的眼神空洞洞地看過來,又似乎並不在看他,眼睛根本沒有焦距。
“香憐……”他顫聲地叫著,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覺得一陣寒意,從掌心蔓延到了全身。他的心,痛得厲害,仿佛五臟六腑,都被刀剜過了似的。

-第147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第148章 教訓要記得深刻

第148章 教訓要記得深刻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8章 教訓要記得深刻第148章 教訓要記得深刻
駱香憐沒有回答,甚至連睫毛都沒有眨動。
護士拿著手術單給尚書軒簽字的時候,他的手抖得連筆都拿不穩。
那個每天要簽上百個的名字,這時候竟然一筆都寫不下去。
“我自己來簽。”駱香憐忽然說,伸出了細白的手,掌心裡雪白的紗布,觸目驚心。
護士看了兩人一眼,默默地把手術單遞給了駱香憐。
尚書軒卻一把搶了過來,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替她……打上麻醉……”他抬頭要求。
護士剛要點頭,駱香憐卻幽幽地開了口:“不用,就當是一個教訓吧,要記,也要記得深刻一些才好。”
護士猶豫不決地看著兩人,尚書軒叫了一聲:“香憐!”
他的目光裡,有乞求,有不忍。可是這些,駱香憐都不想看到,只是把眼睛微闔:“我想記住這樣的教訓……”
“會痛的!”
駱香憐忽然笑了一下,襯著蒼白的臉色,讓尚書軒一下子聯想到了將謝的白色薔薇,手裡不由得一緊,把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哪裡都不會比這裡更痛……”她的另一隻手,虛虛地指了心口的位置,一下子讓尚書軒噎住。
“如果你能承受,就不打麻醉吧,不會很久的,大概十分鐘到二十分鐘的樣子。”
“嗯。”駱香憐仿佛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只是軟軟地應了一聲。
“可是……”尚書軒還想反對,護士卻一個冷眼瞪了過來。
“現在知道她痛和不痛,怎麼會把她弄得渾身是傷?”
尚書軒立刻啞口無言,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吃癟過。
所有的傷痛,如波濤洶湧的浪潮,向著他的心口一***地衝撞過來。
可是他卻沒有人可以訴說,只能一點一點的咽下去。
看著駱香憐被推進了手術室,他的心也吊了起來,站在走廊上從這頭走到那頭,雙手在褲袋裡握成了拳。
時間好像被拉成了無限長,一分鐘比一小時更覺得難捱。不斷地看著腕表上的時間,總覺得分針半天都沒有動靜。
隱隱聽到女人的呻吟聲,有一?那,他竟然分辨不出來,那是不是駱香憐的聲音。
“在這裡,丈夫鍾愛的妻子,是不需要要受這份罪的。”一個醫生很漠然地對著年輕的女子說,後者的臉上有一抹難以忽略的羞恥。
尚書軒忽然擔心起駱香憐,不知道她會不會受到這樣沒有人情味的斥責。
“香憐,香憐……”他在心裡不斷地重複著她的名字,分針明明已經走了四格,為什麼十來二十分鐘的清宮手術,還是沒有結束?
在他等得幾乎麻木的時候,駱香憐終於被扶了出來。她的發,像是剛在水裡洗過似的,一綹綹地緊貼在脖子裡,似乎無端地長出了一條圍脖。
“香憐!”他撲到了她的身旁,橫眉怒眼,“為什麼不準備推的床?”
護士被他的凶相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心虛地回話:“都有重症病人……用著呢。”
尚書軒顧不得再鬥嘴,看著駱香憐搖搖欲墜的樣子,一把抱起了她。
駱香憐看了一眼她,闔起了雙眼。似乎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再不用費什麼心。過道上的風吹過來,駱香憐打了一個寒噤。
他把她抱得更緊,看著她長長睫毛不斷的撲扇,心痛如絞。
把她放到病床-上的時候,駱香憐沒有睜眼,唇畔卻露出了一抹笑痕,像是釋然,又像是灰心到了極處。
“香憐!”他把她放進了被子,密密地替她蓋好。
“嗯。”駱香憐笑了一下,臉上甚至褪去了傷心的痕跡。
“我……我不知道你有……”尚書軒結結巴巴地說,一臉的懊惱。
“我也不知道。”駱香憐飛快地說完了幾個字,吸了口氣。
“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駱香憐猛地睜開眼睛,一瞥之下,便又閉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如同飲鴆止渴,如果一顆心已經被摔成了碎片,那麼再加上幾刀,又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這個孩子,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所以才選擇了這樣一種絕決的方式。
只是,他們不會再有機會了。
孩子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了她的一時貪戀。
尚書軒忽然膽戰心驚,她不恨不怒,只有一種沉默的哀傷,絕望而灰心。
“香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我保證,除了你,我不會給別人機會,生下我的孩子。”尚書軒急於想挽回她的心。
“不用了。”駱香憐搖了搖頭,好像只是拒絕了一道飯後甜點,客氣裡帶著疏遠,無怒無喜。
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破敗不堪的小船,在狂風暴雨的海上奮勇前進,卻終於還是只能隨波逐流。四顧茫然,只有自己在風雨裡像柳枝那樣東搖西晃。
一時之間,心力交瘁,駱香憐幾乎再也提不起精神和尚書軒對答。
他的機會,她不再需要。

-第148章 教訓要記得深刻
第149章 不行,我不允許

第149章 不行,我不允許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49章 不行,我不允許第149章 不行,我不允許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沉沉地睡去,一時間,忽然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跌坐到了她的床畔,挪動不了分毫。
這一覺,駱香憐睡得並不安穩,總是突如其來的一陣痙攣,讓她發出模糊的呻吟。仿佛正在受著煎熬,讓尚書軒心裡發痛。
看著她一會兒又沒了動靜,才歎了口氣,在床畔打盹,可總是被她的動靜驚醒。
睜眼看她,只是雙眉微蹙著,頭歪在一邊,不動聲色。
歎了口氣,尚書軒總要再清醒一陣子,才能繼續打個盹。一個晚上就這麼過來了,駱香憐徹底清醒的時候,已是東方既白。
“香憐,你醒了?”尚書軒彆扭地打著招呼,雖然想要低聲下氣,無奈卻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駱香憐好一會兒才回憶起了自己的處境,便沒有來得及回應。
“還痛?”尚書軒有些緊張,一隻手便按下了鈴。
“沒有啊,現在已經不痛了。”駱香憐回過神來,無奈地咕噥。
“讓醫生來看看也好的。”
護士看著兩人沉默的樣子,有些好奇,不過量了一下體溫過後,就很溫和地說:“術後會有短時間的不適感,休養兩天就好了。”
醫生查過房以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交代了一些禁忌。
“其實,好多人都沒有住院的……我看到她們清完宮就回家了。”駱香憐悵然地皺眉,有些懷疑自己的體質,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
“你的情況不一樣,她們本身就是健康的,你是因為……因為……”尚書軒再也說不下去,含著歉疚握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兩個人一徑地沉默著,眼神甚至沒有交匯。
“我想……”駱香憐遲疑地開口,卻看到尚書軒已經截了口。
“不許,我不允許!”
駱香憐看著他,一語不發。
尚書軒偏過了頭:“我知道你傷心,但是我不會放你走。我們的承諾,仍然有效。”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離開的念頭,從所未有的強烈。
“我累了。”駱香憐歎息了一聲,眼睛半閉。
“那就好好休息一陣,我保證……我們以後……”
“不用說了。”駱香憐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裡的遲疑,她聽得揪心。所以,寧可不要他的關懷,不要他許下的支票。
駱香憐一回家,就往廚房走去,尚書軒急忙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床-上躺著,醫生說要好好休息的。”
“我只是去倒水……”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幫你倒。”
尚書軒不由分說地趕人,以至於駱香憐嚴重懷疑,廚房裡是不是又杯盤狼藉。
“你好好休息,睡不著的話,閉著眼睛養神也是好的。”
駱香憐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折過了頭。自己去接了一杯溫水,慢慢地啜著。
尚書軒站在一旁,看她喝完了水,連忙接了過來。那樣的殷勤,讓駱香憐無法適應,呆呆地站著看他。
“去躺著吧……小產也跟坐月子一樣,要養的。”他低低地說著,手伸到半空,卻沒有敢落到她的肩上。
他哪裡聽來的說法?
駱香憐默默地坐到了床-上,心還是木木的,不知道什麼滋味。
“躺好啊,把被子蓋密一些。”尚書軒探出頭來,駱香憐早已沒有了和他爭執的力氣,依言乖乖地躺了下去。
可是紛至遝來的悲傷,卻一***地幾乎把她淹沒。
眼淚,只有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才敢縱橫恣肆地往下流。
她痛恨自己的不懂事,怎麼會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懷有了身孕。不然的話,她就不會喝酒,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場風波。
她以為按時吃避孕藥,就可以避免孩子的出現。
可是,她忘了,清竹鎮的那個晚上,月光那麼柔和,雲層那麼低矮,她根本沒有帶上避孕藥。
一切,就這樣自然地發生了,簡直比中獎還難得。
掉了的孩子,像是掉落了半顆心。
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吧!
天氣已經有了幾分炎熱,駱香憐更覺得渾身粘膩,可是卻完全不想動,哪怕一個小指頭,都懶得動彈。
尚書軒端著一個託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駱香憐側身躺著,只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長長的烏髮,散落在枕上,像是替她做的一個殼子,把她密密地隔離在他的視線之外。
床頭燈帶著昏黃的溫暖,灑在她的身上。
他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目光複雜。
因為已經是夏天,空調開得有點涼。駱香憐把被子從脖子到腳密密地裹著,仿佛怕冷一樣,身體縮成了一團。
那個剪影,猛然讓人覺得,到了宇宙洪荒,也不外如此安靜寧和。
他把託盤放在床頭櫃上,走到窗邊,看到遠遠地隔著大河的波光,對岸的摩天大樓,更加的璀璨生光。
眼睛別了回來,他拉上了天鵝絨的窗簾,把室溫調高了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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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天份不是人人都有

第150章 天份不是人人都有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0章 天份不是人人都有第150章 天份不是人人都有
尚書軒回過頭,駱香憐已經坐了起來,身上還穿著那件白色的襯衫,甚至沒有換上家居服。
這一次,似乎真正打擊到了她。
“要不要換件衣服?”尚書軒放柔了聲音。
可是駱香憐卻陡然吃了一驚,這樣的尚書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因此也不及回答,只看著他發怔。
“要我喂你嗎?”他的聲音平淡而安靜,似乎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什麼爭執,也從來沒有……孩子。那些,只不過是她的錯覺,只不過是她的夢鏡……
她多麼希望那就是夢,可是,她卻清楚地明白,有些事,會深深地烙在生命裡。
“啊,不用。”駱香憐回過神來,去端碗的時候,卻覺得腦袋有點混亂,上半身就忍不住搖了一搖。
“我……還是我喂你吧,雖然我從來沒有喂過人。但是你的手,看起來連碗都端不住。”尚書軒很自然地端起了碗,又連忙放下。
駱香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卻側了身,在她的身後放了一個大枕頭,把被子拉到了她的肩上:“這樣坐得比較舒服一點。”
這個場景,似乎是在夢裡才會出現的。
駱香憐狠狠地咬了一下舌頭,刺痛提醒了她,眼前的一切,包括尚書軒,都是真的。
“來,我喂你。”尚書軒說得很自然,駱香憐也就很自然地張開了嘴。
“雞蛋炒得有點焦了,你將就一點。”尚書軒沒有告訴她,這是自己第五次的試驗品。看著一個個焦黑的鍋子,他只能最後一次相信,自己對於廚藝,絕對沒有天份。
駱香憐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一雙手卻誠惶誠恐地伸了過來。
尚書軒卻只是拿起筷子挾了,送到她的唇邊。
“不用了,我沒事,自己可以吃。”駱香憐訕訕地接過了粥碗,尚書軒卻握得很緊,一時沒有拿得動。
“好吧,你自己吃。”尚書軒松了手,有些不是滋味,換一個女人,還不是撒著嬌,說一車溫柔的話?可是她倒好,那副樣子,似乎怕他在粥裡下了毒的。
駱香憐埋著頭用勺子,一勺接著一勺地挖。那筷雞蛋,竟是一直伸著,她也沒有吃一口。
“你不用菜嗎?”
“哦,好。”駱香憐顯得有些神思不屬,沒有再堅持自己吃,一張嘴,他的那塊雞蛋,就順利地喂了進去。
駱香憐剛嚼了兩下,就皺了眉。抬起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他期待和不自然的臉色,最終讓她說不出口。
那口本來半上不下的雞蛋,立刻被她咽了下去。
駱香憐吃得很快,從孤兒院裡養成的習慣,即使成年以後,都一直難以改變。挖一勺粥,再吃一口雞蛋,速度很均勻。可是每次吃雞蛋的時候,總是立刻挖了粥過下去。
看她的樣子,顯然並不是認可了他的手藝。
尚書軒看她一碗粥下了肚,雞蛋卻只吃了小半,忍不住用手指拈了一塊雞蛋,幾乎立刻吐了出來:“怎麼是……甜的!”
駱香憐在看到他嘗雞蛋的時候,就已經想笑。卻是一直憋著,直到這時也不敢笑出聲來,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卻被嗆得好一陣咳嗽。
尚書軒臉上陣青陣白:“想笑就笑!”
駱香憐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想笑。糖和鹽本來就長得差不多,分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這算是安慰還是諷刺啊?尚書軒的臉黑成了包公,卻還鬱悶地咕噥了一句為自己辯白:“是人總會犯一點錯誤……”
“是的是的,你當然是人。”駱香憐一迭聲表示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大好,還是粥吃得急,臉上便染出了一點紅暈。
“你……還要不要?我重新去炒個雞蛋……”尚書軒訕訕地有點不好意思,看著碟子裡還剩下一大半的雞蛋。
自己的手藝,還真夠讓人出糗得大了。
早知道,不如開車去附近的粥店買一份就行了。一想到狼藉的廚房,尚書軒還覺得頭疼如裂。原來,做飯也是一門學問啊。
“不用了,甜的也可以,不要浪費了。”駱香憐想把碗遞還給她,又覺得不妥,想要側身放在床頭櫃上,他卻一伸手接了過去。
“我再幫你盛一碗?”
沒有誠意地問了一句,尚書軒根本不等她的回答,就已經自作主張地又盛給了她一碗滿滿的粥。
尚大少爺的手藝,駱香憐哪敢不捧場!
“我去叫外賣吧,這蛋……”尚書軒回過了身,把雞蛋端走。燈光下的剪影,竟顯得孤獨幽暗。
“不用了,這蛋也很好,我以前還常常喝甜粥呢!”駱香憐喊了一聲,看到尚書軒轉回了頭,臉上是一片遲疑。
“真的不好吃,還是焦的。”尚書軒第一次有頹然的感覺,他為什麼做不出尚書亭那樣的菜呢?
原來,他也不是萬能的。
看著駱香憐把雞蛋倒進了粥裡,狼吞虎嚥地吃下去,心裡竟然湧出了成就感。
至少,第一次做的東西,還能填飽肚子……品質另外,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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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還能不能回來

第151章 還能不能回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1章 還能不能回來第151章 還能不能回來
不過,最終也沒有第二頓。
第二天尚書軒就叫了外賣,駱香憐猜想廚房間肯定已經亂得不成樣子。
能不能踏進一隻腳,還真是未知之數。
接連兩天,尚書軒都沒有上班。一看到駱香憐睜開眼睛,就敦促她繼續睡一覺。
駱香憐知道他想逗自己高興,可是她的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除了甜雞蛋讓她忍俊不禁了一次以後,再也沒有露出一抹笑容。
她的眸底,似乎已經沉浸下了無數的悲哀,一層一層的,像被揭開了的紗巾。
尚書軒甚至寧願再下一次廚房,可是橫七豎八的鍋碗瓢盆,實在讓他無從下手。
駱香憐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便開始失眠。尚書軒在一旁呼吸清淺,還是熟悉的氣味,可是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忽然覺得腰向被一條手臂箍了起來。
側轉頭,才發現尚書軒已經睜開了眼睛。
借著朦朧的月光,他的眸子如飛花落潭,?那間便是碎影幢幢。可是再眨一眨眼,那叢漣漪便已散了開去,再沒有留下痕跡。
“等你好了,我們再出去旅遊,好嗎?”尚書軒輕聲誘哄,可是駱香憐,卻似乎又猛地被戳了一刀,痛得幾乎連呼吸都霎時停頓了一下。
那個孩子……像是一塊厚重的大石,壓著她的心上,無法順利地呼吸。
“香憐……”他低聲歎息,不知道怎麼辦,才能夠讓一切回到從前。
“睡了。”她輕輕地說著,雖然沒有拒絕和他同-床,卻一直維持著僵硬的身體。
只有在她熟睡的時候,他才能夠把她抱緊,抱在自己的胸前,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
駱香憐閉上眼睛,呼吸也漸漸地淺了下來。可是尚書軒知道她沒有睡著,因為她的身體,還保持著僵硬的角度。
他的心酸楚了起來,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一切代價,來換回他們以前的一切。
董家琪仍然有電話過來,雖然絕口不提駱香憐,但他懷疑他的一切,她都一清而楚。
正如駱香憐的一切,他也一清而楚一樣。
其實,他和董家琪是同一類人吧?都是那樣自私,那樣剛愎自用。
他也不敢露出半點不同,一張大-床上,便躺著兩個裝睡的清醒著的人。
到底還是駱香憐先睡著了,那滿腔的心事,終究抵不過她骨子裡的疲憊。仿佛是從內心生髮出來的,一點一滴地淬到了肌膚的每個角落。
尚書軒一時沒有敢動,確認她睡得沉了,才把背對著他的那個身子,輕輕地摟了過來,像是摟著一件細瓷。
這一個卻不比廚房的那幾件,兩套餐具,又被他打得差不多了。
心裡想著趁明天,再買兩套回來,那兩套殘缺不全的給換下去,免得她又要覺得心疼。
駱香憐似乎感覺到了不同,身體動了一下,仿佛是想掙扎,又仿佛要靠得更緊。就連夢裡,她也在兩難之中。
尚書軒就著月光,看向她的臉。
窗紗雖然被他拉上了,也還漏著條小小的縫隙。何況,窗紗也是極薄的,月光便透了進來,只是比平常更暗一些,有些鈍鈍的感覺。
駱香憐的輪廓,因此顯得毛毛的,如同是隔著毛玻璃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卻總感覺到遠在天涯似的。
他心裡一慟,便惶然了起來。
即使在當年尚氏面臨易主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的惶惑過。憑著那一點血氣方剛,勇往直進地沖過去,也就是了。
唯有對駱香憐,卻一點都沒了把握。
只是絕望地明白,駱香憐是傷透了心的,連夢裡蹙著的眉,都帶著憂思。
所以,他只能緊緊地摟著她,一寸都不肯放開。
駱香憐“嚶嚀”了一聲,腦袋動了一動。尚書軒知道自己摟得太緊,才又鬆開了一點點。
胳膊掄得圓了,卻發現她的身子,又單薄了許多。
駱香憐沒有醒來,她的臉自動地貼上了他的胸膛,讓他頓時覺得希望倍增。
胡思亂想了一陣,也漸漸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駱香憐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安穩地在尚書軒的懷抱裡。晨曦裡,他的眉,他的唇,都是熟悉到了極處的。可是這時候,卻又隱隱覺得害怕。
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有時候會讓她忽然忘了離開她該怎麼生活。
心裡惶惶不安,卻發現他動了動眼皮,急忙若無其事地偏開了頭。
尚書軒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一?那的恍惚。仿佛他們所有美好的日子又回來了,駱香憐頰邊淡淡的紅暈,在晨曦裡像一朵含苞的薔薇。
駱香憐動了動,仿佛想披件衣服。
“你睡著吧,有什麼我幫你拿。”尚書軒急忙截了口。
“哦……今天不要上班嗎?”駱香憐淡淡地問,連語氣都似乎浸染了深濃的倦意。也許是對生活,也許僅僅是對他。
“不用,再在家裡陪你一天。”尚書軒說著,卻讓駱香憐怔了怔,悲從中來。
家?這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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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

第152章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2章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第152章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
尚書軒看著她倔強的下巴,明明是單薄的唇線,卻堅決得讓人不敢再開口。
無奈地坐了起來,尚書軒自己穿衣著襪。拿了一個枕頭給她靠著,然後開了音響:“沒事的時候,就閉上眼睛聽聽音樂。”
他細心地選擇了一些楞快的曲子,只是駱香憐的心,卻始終輕快不起來。
看著她似睡非睡的臉,他知道她在努力把自己隔在心門之外。
可是,他縱然不甘,又有什麼辦法?
走出房間的第一步,尚書軒就找了鐘點工,把廚房收拾乾淨。
鐘點工站在廚房間的門口目瞪口呆,似乎想不到誰家的廚房,會弄得這樣狼藉慘澹。不說散落的盤子和碗,就是生鐵鍋子,也似乎要給硌出一個疤來。
駱香憐從浴室裡出來,聽到廚房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怕尚書軒又要“自告奮勇”地做飯,為了自己的胃和味蕾著想,忍不住跑出來“規勸”。
剛走到門口,就傻了眼。鐘點工在廚房裡大顯身手,家裡所有的鍋子,不管新的舊的都丟在地磚上,混合著白瓷的碎片。
“你怎麼起來了?”尚書軒從書房裡出來,看到駱香憐的時候,臉上就訕訕的。
廚房,大概是他的噩夢之一了。
“鐘點工會收拾好的,你不用擔心。等你大好了,一定還你一個窗明几淨的廚房間。”尚書軒要扶住她,她卻搖了搖頭,自己走了回房。
白天的太陽很明媚,可是照到她的臉上,卻成了一抹清輝。
往常臉上的那份清晰和果斷,到這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一抹惶然,讓他的心都揪得有些疼痛。
她的手機,呈關機狀態。仿佛做了一個殼,把自己深深地關了起來。駱香憐對外界的反應缺乏了過去的敏銳,即使對著尚書軒,也總是露出一臉的惘然。
風提著芳香的衣裙,走過了六月的夏季。七月,很快就來臨了。
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可是駱香憐卻總覺得寒冷,是來自骨子裡的。
尚書軒總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就把她走丟了。
她的心,裝進了自己的殼裡,不再讓他觸關一點點。每一次,都會讓尚書軒覺得頹然。
表面上看,她似乎已經恢復了常態,工作還是像以前那樣麻利,幾乎挑不出一絲差錯。可是整個人,卻像是被悲傷澆灌了起來似的,從頭到腳,都流露著傷感的餘韻。
不管他用了多少補品,駱香臉的頰上,再沒有出現過往常那些誘人的霞。
原來他瘋狂執著換來的,只是她悲傷的容顏。是他的一廂情願嗎?
從開始到現在,從被簡單地吸引到最終地想要擁有她的全部……他的每一步,都只是遵循著自己的本能。
他想看到她的笑容,這個意念從所未有的強烈。
當董家琪拼命地“逼”著他定下成婚的日期,他卻只是埋首在各大旅行社的報價單裡,尋找一條線路。
駱香憐把文件抱進去的時候,看到西雙版納、昆明的路線圖,卻一語不發,就轉身離開。
“香憐!”尚書軒連忙叫住了她,她的腳步停頓在門口,卻沒有折返回來的跡象。
尚書軒只能站起來,走到她的身前。正要習慣性地落到她的肩上,她卻本能地往後縮了一縮。
臉色頓時黯然了下來,尚書軒看著她不說話。
“如果沒有公事,我就先出去了。”駱香憐平平板板地說。
“香憐,我們一定要這樣下去嗎?”尚書軒無奈,先扯起了白旗。
可是駱香憐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只是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從頭到腳,無一例外,都帶著尚書軒“豢養”的痕跡。心裡又是一陣銳痛,仿佛被針狠狠地紮了一個深深的孔,傷口細密,卻一直汩汩地流著,沒有停歇的時候。
她也想過原諒,她也想過寬恕,可是心口那一團最柔軟的部分,卻總是提醒著她過往的傷害。
有些,可以忽略;有些,卻無法原諒。
“我們出去旅遊吧,好嗎?就當散散心……”
尚書軒頭一次低聲下氣地說話,駱香憐顯然有些吃驚。
“我不想去。”但最終,她仍然只是回答了一句。
那個清竹鎮無限美好的夜晚,卻給了她最最致命的一擊。
她憎恨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
從來沒有想過……沒有想過,在她還完全不知情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為他高興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他……
“你最近情緒不好,出去散散心吧。我們不要去太遙遠的地方,就在國內好不好?比如廈門、北京、蘇州……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駱香憐卻嗚咽了一聲,推開門迅速地跑了出去。
尚書軒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她閃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想必又是淚眼婆娑。
可是,他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救贖?
表面上,他和她似乎仍然停留在原地。可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和她的心,已經隔著一個天涯。

-第152章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
第153章 廚房不是我的天下

第153章 廚房不是我的天下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3章 廚房不是我的天下第153章 廚房不是我的天下

尚書亭的回來,第一次讓尚書軒覺得輕鬆。世 紀 中 文

“香憐,你沒事學什麼減肥啊!”尚書亭誇張地笑容裡,掩藏下了滿滿的擔心。
“呃……我沒有……”駱香憐怔了一怔,本能反駁。
“還說沒有呢,騙鬼去吧。你看看,減到渾身都沒三兩肉!是不是我不在家,你吃不上我的愛心大餐?”
他笑嘻嘻地問著,駱香憐勉強應付了兩句,就回了房間。
一扇薄薄的門板,隔開了尚書亭,也同時隔開了尚書軒。
“老哥,可真有你的,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的啊!既然定下了婚期,就好好地放走香憐吧!你看看她的臉色,年紀那麼輕,就不見了血色!”
尚書亭把對老哥的不滿,一股腦兒地發洩了出來。
“我……我沒有定下婚期,那只是董家單方面的意思。”尚書軒冷哼了一聲。
“可是,當你不反對,假的也變成了真的。何況,你已經拖了這麼久,不用我再次提醒你年齡上的劣勢吧?董家琪如果不想拖,你還能找什麼藉口推拒?”
尚書亭一針見血地指出來,把他的後路也截成了一段一段。
確實,他如果不想拖,大概只能乾脆俐落地說“拜拜”。
可是,以現在的形勢,實在有些難度啊……
透過窗子投射進來的夕陽,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紅。客廳裡的一切,都仿佛朦朧了起來。萬千點若隱若現的浮塵,仿佛是千簇萬簇的針尖,夾雜著銳利的鋒芒,密密實實地紮到了心上。
他想要閃避,卻發現四周都沒有了路。
左沖右突,竟是找不出一條可以行走的小徑。
他何嘗不明白,董家最近逼得那麼緊,甚至擅自在公開場合明裡暗裡的表示已經定下了婚期,就是想逼得他逃無可逃。
他忽然微笑了一下:“這個婚,我不會結的。”
九十度的轉身以後,他朝書房走去。
尚書亭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駱香憐緊閉的房門,卻出了一會兒神。
直到尚書軒探出頭來:“冰箱裡我買了很多菜,冷凍和冷藏箱裡都有,你熬個湯,再做幾個菜,別放辣。”
尚書亭立刻叫了起來:“哥,我還剛下飛機,等著你給我接風洗塵呢!怎麼反倒讓我打起長工來了?”
“香憐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做飯,你做幾個家常菜……她喜歡你的手藝。”
尚書軒有些黯然,尚書亭也只能認命地把行李往自己房間一扔,去了廚房。
駱香憐的耳朵,沒有放棄門外的動靜。跌坐在床上,很長時間裡,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在聲音回復靜寂之後,她才起身站到了窗前。臨街的路上,年輕的女孩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遮著那顆已經散去了大部分熱力的太陽。
仿佛對著誰笑了一下,便低了眉迤邐而去。半分鐘後,才看到高大的小夥子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
這樣的生活,也許是甜如蜜糖的吧。
她的生命裡,似乎缺失了這樣的一段。
站在漸漸暗下去的黃昏裡,傾聽著滿世界的嘈雜,卻只是在腦袋裡轟轟地響。
這樣的熱鬧裡,自己卻只是遺世獨立,守著一方小小的天地。
即使這方小天地,也是尚書軒給的……
直到尚書亭一聲輕快地大喝:“開飯啦!”
鼻尖的香氣,一直沖到了肺腑之間。
那些曾經快樂的日子,像是電影的快鏡頭一樣,從眼前一閃而過。到最後,膠片就成了黑白二色,灰得像是一個失去了顏色的世界。
“香憐?”尚書軒敲著門,躊躇著不敢拿鑰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和她就分了房間。雖然在半夜三更的時候,他常常溜進去。
但她眼睛裡的疏離,讓他的心,被狠狠地撞著了。
可是,他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怎麼也轉不出來。
駱香憐打開了門,甚至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容。在他受寵若驚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笑容和以前判若兩個,帶著一點冰涼,很快就收斂了。
“書亭,我幫你端菜。”駱香憐擠進了廚房,尚書軒的心,又一次開始酸溜溜了起來。
在廚房裡,是他們兩個的天下,自己除了“破壞”,還真沒有什麼建樹。
看著駱香憐端著菜走出來,他接了過去。
駱香憐只是遲疑了一下,就把這個權利拱手相讓。
尚書亭最後端著湯出來,他以前的那個圍裙,已經被尚書軒折騰得提前退休。現在身上的那件,是駱香憐的卡通圍裙,他圍著便顯得說不出的傻氣。
駱香憐幾乎被逗笑,拿著筷子指了指他的胸前。
一隻小白兔,正抬起前腳,想要吃一顆紅彤彤的草莓。那樣子,說不出的俏皮。
“還說,我那個格子的呢?”尚書亭瞪了她一眼。
駱香憐低眉,淺淺地露著兩分笑意:“那不關我的事,是某人的傑作……”

-第153章 廚房不是我的天下
第154章 還是沒有改變

第154章 還是沒有改變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4章 還是沒有改變第154章 還是沒有改變
尚書軒幾乎懷著感恩的心,看著她微微上勾的唇角。
“香憐,你就該多笑的,像以前。”尚書亭解下了圍裙,“只要你能笑一笑,就算讓我做小丑,我也甘心情願。”
駱香憐感動地低下了頭,筷子扒拉著自己碗裡的飯粒。
“用快樂的心情,才能構建起幸福的家庭啊。有什麼煩惱,在進門之前就通通地拋到垃圾桶裡去,好嗎?我喜歡看你的笑臉,那樣會覺得生活更有希望。”
尚書亭的聲音,卻陡然正經了起來。
駱香憐沉吟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眼眶裡盛住了盈盈的淚。
尚書亭怔了一下,立刻舉起了雙手:“好吧,我不會勸人,想讓你笑一個的,卻反倒把你惹哭了。”
“可是,我沒有家庭……”駱香憐淺淺地歎了一聲。
尚書亭才有點尷尬,卻很快又掀起了眉毛:“現在我們三個,不是一個臨時家庭嗎?香憐,這就是我們的家。”
是嗎?
駱香憐沒有再說話,尚書軒滿懷的希望,就這樣虛虛地沒了個著落處。
“書亭,我想帶香憐去一趟海南,看看天和海。”尚書軒似乎只是隨意地說了一句,卻令尚書亭和駱香憐兩個人的筷子,幾乎同時落到了餐桌上。
“可是,公司……”尚書亭驚訝地問。
“你回來了,暫時可以頂一頂。事實上,劉加偉可以把所有的事安排好,你凡事多聽取他的意見,就不會出什麼大漏子。”
“我不想去。”反對的,倒是駱香憐。
“香憐!”尚書軒的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散散心。你現在的臉色,絕對可以把鬼都嚇跑。”
“可不是沒嚇走你嗎?”駱香憐神色不動,尚書亭卻毫不顧忌哥哥的面子,爆笑出聲。
尚書軒沒敢瞪駱香憐,卻狠狠地瞪了尚書亭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完成了論文答辯,就回來幫我吧。說到底,尚氏是我們兩個人的,不要把什麼事都推到我的頭上。”
尚書亭這次比較謙虛,說了個“好”字,就悶了頭吃飯。
駱香憐也不說話,以往的氣氛,在這時候已經蕩然無存。
私心裡,忽然懷念可以和他們說笑的日子。可是心口的那一點疼痛,卻怎麼也抹不去,痛到要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握手裡的筷子。
“香憐……”尚書軒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心裡一沉。
那段他已經撫平的傷,在她,卻絕不是這樣容易就忘懷的。但願海南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海水,能夠洗滌她的傷痛。
他,也許只能做到這樣。
尚書亭答應了一聲,卻看到駱香憐無動於衷的樣子,也幫著哥哥勸:“是啊,香憐,你還是去外面好好走一走吧。不管最後怎麼樣,我們都希望你是快樂和幸福的。”
駱香憐感動地點了點頭,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碗飯。
尚書軒臉有喜色,尚書亭就知道,最近駱香憐的胃口一定不太好。
“喝一碗湯吧!”尚書軒替她盛了,放在她的右手邊。
“謝謝。”她說得疏遠而客氣,忽然發愁,自己和他一起去海南,怎麼相處呢?
她其實有點害怕他的溫柔,曾經的沉淪,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進去的。
沉重的暮色下,隱隱看著兩隻燕子,拖著長長的剪尾,從窗前劃過。在城市,這已經是難得一見的景色。
駱香憐因而忘了喝湯的動作,怔怔地看著廚房的玻璃窗。
因為尚書亭的回來,尚書軒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他。於是,得到了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入住了駱香憐的房間。
這是他感激尚書亭及時回來的原因之二。
駱香憐先洗了澡,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腦後。像一片烏黑閃亮的流瀑,帶著最婉轉的線條。
“把頭髮吹幹,不然的話又會頭痛了。”尚書軒拿過了吹風機,示意她坐在妝台前。
“沒關係,一會兒就幹了。”駱香憐不想和他再次形成親密的關係。
“你前天就頭痛了。”尚書軒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的托詞。
駱香憐怔了一怔,她有在他面前表現出頭痛嗎?
尚書軒看出了她的疑惑,晃了晃手裡的吹風機:“我幫你吹幹了再睡。”
駱香憐仍然不動:“你還沒洗澡呢!你先去洗吧,我自己來吹。”
“我一會兒就洗,好嗎?你昨天上班的時候,一直揉著太陽穴,是不是?”
繼續猶豫的時候,尚書軒已經一把攬住了她的肩,半拖半抱地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黑色的長髮,像最最上等的絲綢。從手指縫裡穿過的時候,尚書軒竟然覺得比她的手指撫上來,更來得消-魂。
她穿著棉質的家居服,雖然到了夏天,她還是長袖長褲地裹著。
駱香憐安靜地坐著,看著鏡子裡一坐一立的兩個人,仿佛亙古以來,就是這樣的格局。心裡便有些恍惚起來,鏡子像水紋般漾開,面目便有些看不十分清楚。
“好了。”他說,吹過以後的髮絲,鬆軟流暢,讓他愛不釋手。
“謝謝你。”駱香憐低聲地道了謝,回過神來。
“你去睡吧,我洗個澡,還要看一會兒文件。”
駱香憐低“嗯”了一聲,把自己密密地塞進了被子。到底空調開得不是很低,這一下又熱得背心隱隱沁出了汗。
把被子褪到胸口以下,這才覺得舒服了些,歎了口氣。

-第154章 還是沒有改變
第155章 談判桌上的技巧

第155章 談判桌上的技巧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5章 談判桌上的技巧第155章 談判桌上的技巧
尚書軒走出浴室的時候,看到駱香憐已經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似的。
自從那次小產之後,再怎麼調養,都沒有再恢復以前的健康膚色。兩頰,仿佛透明了似的,隱隱地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流動。
“香憐……”他歎息了一聲,注意到她小小的、輕微的顫動,就知道她並沒有能夠睡著。最近她的心思很重,總是睡得不十分好。
有幾次,看到她在夢中蹙眉的無助模樣,就讓他的心絞成了一團,偏又沒有辦法去幫助她化解那樣的痛苦。
“香憐,我知道你恨我,你是該恨我。”尚書軒坐到了她的床畔,低低地說,“只要……只要不把我視作陌路人,我寧可你恨我的,至少那也是一種強烈的感情。”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駱香憐卻聽得明白。
如果沒有愛,哪裡還有恨?
“去海南吧,讓我們好好相處,好嗎?”尚書軒握住了她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我們以前,除了我的婚約,我們其實是很快樂的,是不是?”
駱香憐震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尚書軒心裡一喜,她肯回應,便是一重進步。
“我不想去。”駱香憐幽幽地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和他相處,明知道和他越親近,就是對自己越大的傷害。
她已經覺得累了,累到不想再試著掙扎。
“香憐,你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和董家琪結婚的。那些報紙上的謠傳,是董家單方面承認的,而不是我。”
尚書軒認真地說著,幾乎讓駱香憐立刻相信了他的話。
可是,即使這樣,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不要求你怎麼樣,只是去散散心,好不好?我不會對你怎麼樣,除非你同意!”尚書軒繼續許諾。
清竹鎮的行程,給他刻下了一幅水墨山水的橫軸。那樣的美好,他期待再次擁有。
“心在哪裡不能散啊!”駱香憐歎息了一聲。
“那裡的天,特別的藍;那裡的海,特別的無涯。你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駱香憐沒有說話,尚書軒卻看到她神色間的微微一動,頓時又多了幾分把握。
談判桌上的三寸不爛之時,到這時才有了充分發揮的機會。
駱香憐終於幾不可聞地點了一下頭,尚書軒立刻展眉而笑,卻讓駱香憐看得呆了一呆。
她只果答應去度假而已,值得這麼開心嗎?
尚書軒眉開眼笑地上了床,仿佛卸下了滿腹的心事,連眉帶眼,都年輕了幾分。
駱香憐閉上了眼睛,背對著他而睡。他也不再試圖扳正她的身子,今天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
對於堅強的堡壘,他一向有一套循序漸進的策略,一點一點地蠶食,終有一天,他會重新得回駱香憐的版圖。
定下了行程,日子就變得忙碌而充實。
尚書軒把大的決策,都提前做好。駱香憐也把資料整理得整整齊齊,不留一點滯礙的檔。
雖然,她的心裡,仍然對前程充滿了不確定感。
尚書亭幾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後仍然咬了咬牙:“去吧,去了也好,那裡的空氣很好。去三亞,看一看海灘,看一看天涯海角,看一看藍天碧海,你就不會這麼憂鬱的。”
“我還好。”駱香憐勉強地笑。
“你這叫還好?”尚書亭怪叫了一聲,幾乎把隔壁辦公室的劉加偉引了過來。
陸子庭曾經來看過她一次,看到尚書軒像護著古董花瓶一般地護著她,便有些黯然神傷。
他的百合花,也許是到得太晚。
那一個完整的晚上,他其實已經知道駱香憐心裡的那個男人……是尚書軒。
可是,這是一段無望的感情,她也決意守候嗎?
最終,他只是送上了一條短信祝福:“如果你開心的時候,可以忘記我。如果你傷心的時候,請一定記得我。不管我身在天涯,還是海角,永遠會做你停泊的港灣。”
他的意思,雖然表達得婉轉曲折,駱香憐卻完全明白,忍不住淚盈於睫。
啟程的那一天,在大廈前面的綠化帶裡,洋槐與楊樹,已經營造出了一片濃蔭。連底層的玻璃窗戶,都被映成了濃濃的綠色。
洋槐開著雪球似的花,堆在綠葉之中,竟然也星星點點地展露鋒芒。
香氣很濃,從半空中送到了鼻端,心神又是一陣恍惚。
回過頭,還有些依依不捨。
“只不過是短期度假,還要回來的。”尚書軒不知道駱香憐為什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含笑勸解。
開車送他們離開的尚書亭也開玩笑:“就是,你們可要早一點回來啊!不然的話,每天都是我一個人獨守空閨,這日子可怎麼過得下去!”
駱香憐只是扯了扯唇皮,象徵性地捧了一下場,就低頭外進了汽車。
經過了英國之旅,海南的兩個小時航程,簡直只是小意思。可是駱香憐仍然覺得腰酸背痛,便暗地裡明白,小產還是傷了她的底子。

-第155章 談判桌上的技巧
第156章 散心之旅

第156章 散心之旅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6章 散心之旅第156章 散心之旅
班機准點在三亞鳳凰機場降落,剛走出機艙,便覺得熱浪撲面而來。
駱香憐覺得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因為三亞的天,藍得有點妖冶。那樣蓬勃的顏色,讓她幾乎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還會有這樣的濃郁的藍天。
“累了吧?”尚書軒殷勤地扶住了她。
從登機開始,到現在,他的小心照顧,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駱香憐有?那的怔忡,這個男人,僅僅是為了贖罪嗎?
機場外,居然有人接機。
駱香憐這才知道,尚書軒在海南也有一個分公司,只不過基本上獨立運作。作為首席秘書的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看來,自己完全算不上稱職。
“總裁,這次住在別墅還是住酒店?”來迎接兩人的,是海南分公司的總經理劉成。
他理著乾淨的小分頭,一件雪白的襯衫,打著端正的領帶,以示鄭重。
“別墅那裡……”
“昨天已經完全打掃乾淨,也透了一天氣。”
“好,住別墅吧!”尚書軒作了決定,汽車便不再猶豫,一路呼嘯著往別墅開去。
一路上,劉成簡單地彙報了一下分公司的運營情況,駱香憐這才知道,原來分公司是專做房地產的。
海南的開發,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房地產正方興未艾。
而他們住的這一幢,就是尚氏登陸海南開發的第一批別墅。面積不算太大,地理位置卻非常的好,離亞龍灣只有十分鐘的車程。
“今天累了,明天帶你去亞龍灣,那裡是唯一能與夏威夷海灘媲美的海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尚書軒在劉成的“彙報”告一段落之後,側頭向駱香憐說。
“嗯,好的。”駱香憐在外人面前,還適當地維持著總裁與首席秘書恰當的距離。
“總裁什麼時候視察分公司?”劉成帶著希冀問。
“這次來主要目的是度假,視察是次要的,有時間再去吧。你的運營理念我一直都很讚賞,看來業績也不錯,我不是很擔心。”
尚書軒貫徹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政策,無疑很能激勵起員工的主觀能動性。
看著劉成的一臉千里馬遇伯樂的神情,駱香憐幾乎要失笑。
別墅其實也在海濱,沿岸種植著高大的椰子樹。
嚴格地說,這裡也屬於亞龍灣度假區。
劉成的不卑不亢裡,還多少有著一點過分的殷勤。不知道為什麼,駱香憐不是很喜歡這個人,雖然這個人的氣質,看上去十分乾淨爽利。
也許是心境的原因,她想。
打開大門,是具有歐亞風情的大理石廳堂。米白色的沙發,提升了整個大廳的品味。
“總裁……”劉成殷勤地想要介紹一番,卻被尚書軒截了口。
“劉成,你先回公司吧,不用驚動其他高層,我只是來度假的。”
“是,總裁。”劉成這樣知眉知眼的人,自然知道尚書軒下逐客令的意思。
整個過程,除了第一眼的微微驚豔以後,他的目光甚至沒有正眼落在駱香憐的身上。
以他的閱歷,自然早就看出來尚書軒和她關係的不同。
何況,總公司的捕風捉影,多多少少也會傳一點到他的耳朵裡。
誰讓尚書軒本身,就是一顆閃閃發光的大鑽石呢?
在劉成告辭以後,兩人才轉過了玄關。
一下子,駱香憐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看著成片成片的落地窗。
根本不用走到室外,睜眼便是碧藍的大海,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清澈的海水。
從來沒有一刻,離藍天這麼近,離大海這麼近過!
俗世的煩惱,在這裡完全可以一洗而空。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腳跟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挪動不了分毫。
都說無風也起三尺浪,可是這裡的海面,卻如同鏡子一樣,除了一點細細的波紋,反射著陽光以外,幾乎看不出浪濤來。
“真是人間天堂。”駱香憐喃喃低語,猛然間,尚書軒已經從身後擁住了她。
這一次,她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便沒有再動。
也許是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她的所有感官,竟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再掙脫他的懷抱。
“臥室裡,也可以看到整面大海的,不過沒有這裡看得清楚。”尚書軒湊在了她的耳邊,呼出的熱氣,又讓她回到了曾經的從前。
“這裡……很美……”她說。
“你累了,先去好好睡一覺吧。”尚書軒牽住了她的手,這一回,她根本沒有掙扎。
樓上的臥室,也是歐式風格。主體的顏色,承襲了客廳的風格,是米白色為主。壁臺上,放著一尊維納斯的石豪像。
低垂的窗紗,被風微微吹起一角,整片的大海,就印入了眼簾。
難怪尚書軒非要遊說她海南一行,誰還能在這裡鑽在牛角尖裡?天大的恩怨,也仿佛可以一筆勾銷……
他們的恩怨,也可以嗎?

-第156章 散心之旅
第157章 天涯海角

第157章 天涯海角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7章 天涯海角第157章 天涯海角
劉成想得很周到,不僅替他們把別墅打掃得乾乾淨淨,還順帶著請了一個鐘點工和一個廚子。世 紀 中 文鐘點工負責每兩天來打掃一次衛生,廚師叫陳伯,頭頂已經禿了半邊。
中午的飯香,飄了上來,飛機上的那頓小點心,早就被消化完了,頓時引得人食指大動。
尚書軒扶著她的樣子,仿佛她是重症患者。
駱香憐忍不住苦笑:“我自己能走,再說,現在又沒了……”
“寶寶”兩個字,終究說不出來。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心裡,輕易不能拔得出來。
尚書軒的胳膊立刻僵硬了一下,卻依然扶著她的腰往下走。
飯菜都已經端上了桌,廚師的手藝不錯,刺身做得很鮮嫩可口。
因為是臨海,除了兩個蔬菜,泰半是海鮮。
或蒸或炒,或煎或煮,味道鮮美。
駱香憐破天荒地吃下了一整碗飯,尚書軒悄悄地抬眸,心裡著實地松了一口氣。看來,這趟海南之旅,是來對了。
亞龍灣是世界聞名的旅遊勝地,可是駱香憐也只是去看了一趟。
坐在自家門前,就能看到碧海藍天,還真沒有心思開著車子去看人山人海。
“香憐……”尚書軒看她懶得動彈,遊說著她跟他出去,“你看,好容易來海南一趟,不出去逛逛,多冤枉啊!”
駱香憐只是懨懨地搖頭,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著碧濤雲天發呆。
“這裡不就是海南嗎?”
“我們去看天涯海角!不到長城非好漢,不到天涯海角,枉來海南啊!”尚書軒故意語氣輕鬆。
駱香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尚書軒低頭看著自己的T恤,什麼也沒有,還是很乾淨啊。
“你……好像變了……不像你了。”駱香憐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字,又轉回了頭。好像外面的世界,比他要精彩得多。
“怎麼不像我了?”尚書軒卻偏要湊到她的面前,讓她的視線不能跳開自己。
“哪有那麼多話的……”駱香憐咕噥了一聲,垂下了目光。
他脫下了正裝,換上休閒的T恤,也一樣好看。淺淺的藍色,陪襯出了他的優雅和高貴。一條白底印花的沙灘褲,露出他修長的雙腿。
男人,也可以秀色可餐的呀!
他的下巴,長出了短短的胡髭。不知道基於什麼心理,一向講究儀容儀錶的他,居然懶得剃。可是,這樣看上去,還是覺得那張臉,英俊得一塌糊塗。
如果換個人,總會多少顯得不修邊幅。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覺得一種清雅的貴氣。
“走吧,我們去天涯海角雖然曬了點,不過可以塗上防曬霜。”尚書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背包。
駱香憐覺得自己懶洋洋的,外面的空氣雖然具有誘惑力,可是……
陪同她去的人,卻是她一心想要逃離的。
她怕啊……
尚書軒自己開車,一路上,椰林成片,除了陽光太大,景色倒是真好的。
感覺上並沒有多久,最多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天涯海角的景區門口。買好了門票,尚書軒背著一個背包,過來拉駱香憐的手。
“走吧,我帶你去看天涯,看海角。”
駱香憐看到遊人如織,雖然太陽很烈,但到處都看得到撐著遮陽傘的遊人,頓時也來了興致。
可是,真正走到所謂的“天涯海角”,頓時抑制不住內心的失望。
什麼天涯海角、海枯石爛啊,故事那麼好聽,其實就是兩塊大石頭,只不過刻上了“天涯”和“海角”這四個字,居然成就了著名的風景名勝區!
駱香憐哭笑不得,又覺得失望:“我們開了這麼久的車,就為了看這兩塊石頭?”
“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傳說情侶在它們前面站一站,就能得到地老天荒的愛情。”尚書軒一本正經地說,“來,我們也來站一站。”
可是,我們之間有愛情嗎?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合作,準備繞過大石。
尚書軒卻一把把她的手拖住:“來都來了,就站一站,留張影,好不好?”
他們沒有帶相機,尚書軒請一個遊人,用手機替他們拍了一張照。
駱香憐咧著嘴,任憑人家怎麼熱情地喊“茄子”,就是笑不出來。最後定格的時候,尚書軒一臉溫柔的笑意,而她則勉強地微微勾了一下唇。
可是他和她並肩站著的身影,怎麼看都覺得般配。
駱香憐腳步一頓,他們會般配嗎?不,這只是一個錯覺。
她向老天爺借來的快樂,已經全都還了回去。再不能沉淪在他的懷抱裡,哪怕有足夠的溫暖誘-惑著她。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尚書軒看她停步不前,也停下了腳步。
“哦,沒有什麼,就在想那兩塊大石頭,雖然承載了一段美麗的傳說,可是真正能得到愛情的,能有幾個人呢?俗世之中,容不下這些。事實是,石頭終究只是石頭。”
這話,說得有些尖刻。

-第157章 天涯海角
第158章 不過是美麗傳說

第158章 不過是美麗傳說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8章 不過是美麗傳說第158章 不過是美麗傳說
尚書軒的臉色頓時變了,駱香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指他們嗎?
看了她一眼,蒼白的臉色,好容易因為這樣的運動,而染上了淺淺的紅暈,便縱有千萬句話要說,也全都哽在了喉嚨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兩個人也沒有特定的目的,因此不像一向的遊人,急急地趕著往下一個旅遊景點。
沿著大海的邊緣走了半圈,駱香憐明顯覺得熱得受不了。這時候才明白,什麼叫花了錢買罪受。可是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碧碧的海,還有鱗次櫛比的石頭,還是覺得心曠神怡的。
尚書軒看她神色倦怠,拉著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這裡的海很安靜,我們就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駱香憐不置可否地答應,看他拿出了背包,原來裡面還真是個百寶箱。雨傘、礦泉水、餅乾、雞蛋一應俱全。
看來,今天他是鐵了心要出來的,只不過在別墅裡多磨了一會兒時間罷了。
海面呈現出寶石般的藍色,海水微微蕩漾,像半夜熟睡時候的呼吸一樣清淺。白色的浪花偶爾翻起,也帶著溫柔似的。
除了“天涯”和“海角”兩個奇石外,還有“海闊天空”、“南天一柱”等字高高地掛在岩石上。遙遙的看去,那些有字的石頭旁邊,遊人如織。
而他們所坐的石頭,卻遊人稀少。也不知道是來看景,還是來留影的。
駱香憐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自嘲地想著。
其實,天涯海角還是很漂亮的,如果少一些嘈雜的人群的話。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太陽還盡職地掛在天上。不過,氣溫倒是比中午的時候略略下降了一些,海風吹到了身上,明顯地感到涼爽。
“看了日落再走吧?”尚書軒擁住了她,把她抱近了自己。駱香憐想要掙扎,卻聽到他一聲幽幽地歎息,和著海風的節奏,竟是再也提不起力氣。
其實,落日並不怎麼好看,連想像中那漫天的彩霞都沒有,太陽就毫不留戀地掉落了下去,只有天邊的一抹紅潤,還記錄著太陽曾經輝煌的遺跡。
雖然天涯海角沒有吹噓的那麼好看,但一天下來,駱香憐倒真的累了。爬上床,沒有三分鐘就沉入了夢鄉,連尚書軒悄悄地走近了她,並且把她抱在懷裡,都因為睡得人事不醒而沒有察覺。
從前,她睡得沒有這麼死……
尚書軒的心裡歎息了一聲,看到她精神越短,心裡就越覺得歉疚。
恨不能付出所有代價,只求能夠還回到從前。
從前,她一瞪眼,一揚眉,都是生命活潑潑的體驗。
其實,偶爾想起,陸子庭那束香水百合,和精心設計的燭光晚餐,還是會讓他心裡不舒服。
“香憐啊……”他歎了口氣。
駱香憐在夢裡聽到自己的名字,眉毛動了一動,卻只是蹙得更緊。
他的手指,輕輕地展過她的眉尖。
自從到了海南以後,枕著海風入睡,駱香憐似乎沒有再失眠過。臉上,也漸漸地浮起了血色,不再是白裡帶黃的枯暗。
駱香憐仿佛感覺到了他的溫度,皺著眉頭輕輕“嗯”了一聲,從鼻孔裡發出來的嬌噥,頓時讓他覺得心裡一蕩。
手指,早已有了自己的意志,輕輕挑開了駱香憐的衣扣。
睡夢裡,駱香憐要比醒著的時候更配合。
她側了側臉,卻把自己側向了尚書軒。
海邊,沒有路燈。但月光卻分外的明亮,窗紗不掩,水銀色便明目張膽地穿了進來,落在駱香憐的臉上,籠住了她的側身輪廓。
她輕淺的眉,閉闔的眼,都是一張靜態的畫卷,他想要濃墨重彩,她卻只想讓自己逃離,只留給他一張空白的宣紙。
也許是他的注視太過濃烈,駱香憐側了兩下頭,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睜眸。
尚書軒的臉整個落進她的眼裡,竟然沒有覺得驚訝。仿佛他就該在她的房間裡,就該這樣擁著她。
可是她的目光,映著月亮的霜華,竟是清冷成了一片。
她仰首看他,眼睛裡欲說還休,惘然失落。
他忽然覺得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了似的,竟沒來由的惶恐起來。
“香憐……”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她倏然一笑,眼睛裡卻像是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閃了一下。重又歸於沉寂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便顯得倦怠了起來。
尚書軒的心“撲撲”地狂跳了起來,隱隱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機會。
剛才,她明明是願意的,願意把她交給自己。
可是他那麼害怕,卻始終不敢伸出手去。
比起解決忍耐了許久的生理需求,他真正想要的,是把駱香憐真正占為己有,狠狠的把自己烙進她的心裡,那才是一勞永逸。
然而,他真的不敢造次,怕失去了她……
他摟住她,她也不掙扎。仿佛成了水一般,順應了他懷抱的形狀,怎麼抱,都是契合著的。

-第158章 不過是美麗傳說
第159章 苦肉計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59章 苦肉計第159章 苦肉計

直到窗外飄起一片鼠灰色,尚書軒才發現,自己竟然貪看著駱香憐的容顏,就這樣傻傻地坐了一整夜。
自己也忍不住覺得好笑,唇畔便勾起了熟悉的弧度。
可是,笑意,這一次是直達眼睛,探入了眸底深處的。
“我……”駱香憐覺得那個笑容,可以感動到她的內心,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來打破這樣的錯覺。
“噓,別說,我懂的。”尚書軒把食指放在她的唇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駱香憐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唇。
當然,順帶著也舔了舔他的指頭。
這個動作,讓尚書軒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指頭的每一個關節,都僵硬著不能動彈。
“我去睡了,你也再睡一會兒吧。”尚書軒狼狽地轉身,甚至沒有看駱香憐的眼睛,就出了房間。
他的背影,仿佛帶著他滿身的孤獨,消失在了門畔。
那感覺,卻像是在悠悠天地之間,彈響了盪氣迴腸的一曲,雖然手指已經停止了撥弄,可是那餘音,仍然嫋嫋地纏繞在胸口,欲語還留,欲說還休。
駱香憐卻用指腹輕輕地撫弄著自己的唇,他的手指剛剛還停留的地方。
他的氣息,還停留在她的唇畔,一時散不去。
駱香憐繼續閉上眼睛,可是如潮的心事,卻總也勘不破,因而只能在床-上輾轉,卻始終不曾真正地睡著。
仿佛只是打了一個盹的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是陽光燦爛。
懶洋洋地伸了伸腰,不用上課,不用打工的日子,實在是閑到極處。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住在海濱的別墅,享受陽光和海難。
有錢人啊……
她歎息了一聲,現在她可也是沾了有錢人的光呢!
人只是靠在床頭,回想著昨夜醒來與尚書軒的對視,總覺得還像夢一樣。
她悄悄地走向尚書軒的房間,兩人共用一個陽臺。可是透過窗戶的玻璃,卻沒有發現尚書軒的蹤跡。
心裡隱隱有著失望,也許那不過是自己的夢境。
現實裡,尚書軒哪有那麼好說話!
還有那麼溫暖的笑容,帶著海風和陽光的味道……他一向不那麼笑的,最多的,就是臉上笑得如沐春風,眼睛裡還是南極的冰山。
她怔怔地站著,海風吹起了窗紗,又拂過了她的額發,竟覺得一陣煩躁。
兩個人這樣的相處,算是怎麼回事呢?
洗漱完後,她走到樓梯口,就聞到了一陣焦味。
奇怪,今天的廚師難道在廚房裡打盹睡著了嗎?
“陳伯……”駱香憐急忙穿過客廳,轉進了廚房,剛叫了一聲,卻立刻呆若木雞。
那個灰頭土臉的人,不是陳伯,而是尚書軒……
她微張著嘴,腦袋還因為眼前的一幕,無法消化。
尚書軒,這又算演的哪一出?
他不是早就經過了論證,整個兒就是廚房裡的破壞者嗎?
“呃……陳伯今天請假……”尚書軒狼狽地擦著汗。雖然空調開得很低,可是看來他早已經心急如焚,所以滿額都是汗。
“那你這是要做什麼?”駱香憐指著平底鍋裡的兩塊焦黑問。
“我是想……想煎雞蛋的,不過,它們就是不聽話……不是說不粘鍋嗎?”尚書軒尷尬地著著,像個小學生接受老師的檢查,手腳都有些局促。
駱香憐看他額上的汗,直往下淌,也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被急的。
“我來吧……”她走到他的身邊,接過了平底鍋。
真虧他有這樣的天份,煎兩個蛋,都會煎成兩塊焦碳。
幸好鍋子還沒有報廢,卻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洗得?亮如新。
尚書軒看著她忙碌,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她的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舞蹈。可是,那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舞。廚房,從來都不是他的領域,他站在她的身邊,僅僅是一個看客。
駱香憐系上圍裙,熟練放進一勺黃油,打蛋,然後聽著“?”一聲響,蛋滑入了平底鍋。
盛出來的時候,仍然是兩個黃澄澄的雞蛋。在雪白的瓷碟裡,賣相尤其的好。
尚書軒伸出手來接盤子,駱香憐一眼看到他手背上的紅痕。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是被油濺到的。
想想他堂堂尚氏總裁,身家百億,卻為自己煎雞蛋……
剛才那個剪影,雖然狼狽到了十分,可也居家到了十分。
駱香憐的臉色,便柔和了起來,不再像往常那樣清清冷冷。
尚書軒自然大喜過望,沒想到什麼功夫都不如苦肉計有用,她的心裡,分明還是有著自己的!
精神一振,自然安排起活動來就更是遊刃有餘。
雖然可以在家裡看藍天碧海,但是走到戶外,那種感覺仍然是不同的。
雖然駱香憐還是貪看自家門前的這片海,尚書軒的鼓動到底還是起了些作用。幾天來,斷斷續續地遊了五指山、鹿回頭、南山寺……

-第159章 苦肉計
第160章 小偷?強盜?

第160章 小偷?強盜?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0章 小偷?強盜?第160章 小偷?強盜?
每天玩得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得不醒人事。
有時候連澡都不及洗,就睡了過去。
尚書軒每每把她拍醒,可是她卻一側身,又想繼續睡去。
在哭笑不得之余,尚書軒卻還是高興的。
至少,失眠的毛病,駱香憐是治好了。
雖然駱香憐不說,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大有改善。
看著她熟睡的臉,尚書軒也不由得感慨。花了這麼多時間,這麼多心血,能得著這樣的一個結果,也算不枉來海南一趟。
他坐在駱香憐的床畔,發現自己最近看她的睡容上了癮,竟覺得就是這樣癡癡地看,也是一種幸福。
自己真是有點傻氣了吧?
尚書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伸手把被駱香憐踢開的被子,又蓋回了她的身上。
都說戀愛中的男女……他悚然而驚:他在戀愛?
這樣的感覺真是太稀奇了,他也會戀愛嗎?
手就這樣在距離駱香憐臉頰兩公分的地方停住,再也進不了一寸一毫。
雖然有過數不清的女人,雖然傳聞誇張了一些,但他真的對女人,只是如此而已。
一來可以帶出場,二來可以解決他的需求,三來則是對董家不滿的一種負面發洩……
說到戀愛,他還真沒有經驗。
心裡,有點慌,有點酸,有點甜,卻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目光複雜地看著駱香憐。
忽然耳朵裡接收到了一個輕淺的聲音,分明是誰在撬自家的門鎖。
不好的預感,頓時強烈了起來。
他在商場上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但是知道他住在這裡的,人卻並不多。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撬門的只是普通的小偷,社區的治安他心裡有數,不至於連小偷都防不了。
心裡一緊,就當機立斷地抱起了駱香憐。
正睡得半夢半醒,駱香憐感覺到了自己淩空而起。本能地抱住了尚書軒的脖子,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尚書軒臉色緊張,剛張開了嘴要問,他的手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對著她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往下的手式。
駱香憐看得一頭霧水,他卻對她溫和地一笑,把她塞進了衣櫃。
月光下,隱隱看得出他的口形在說:“別出聲!”
然後,他留戀似地看了一眼她失措的面容,露出安撫的笑容,合上了櫃門。拿過一條絲巾,在櫃門的把手上匆匆打了個結。才一閃手,靜立在門邊。
樓梯上的腳步聲雖然輕如狸貓,他還是輕易地聽出來,至少來了三個人。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有一個人在下面望風,解決兩個人……對他來說,還不算太難。
只是……他怕帶累了駱香憐。
駱香憐見識過了他與劉加偉雙雙負傷而歸的場面,也知道他的身份,並不僅僅是尚氏總裁那麼簡單,因此縮在衣櫃裡一聲都不敢出。
尚書軒躺在門的一側,屏住了呼吸。
門被輕輕地推開,先閃進來的一人,看到床-上沒有人影,分明怔了一怔,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被尚書軒猛地僕倒。
另一個人看到勢頭不對,連忙拿起了槍對準過來,尚書軒已經飛起一腳,把槍踢飛了出去,劃出一個美麗的?物線,落在了長毛絨地毯上,竟然聲息全無。
駱香憐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櫃子裡衣服的一角,耳朵拔長了聽著外面的動靜。
可是幾個人竟然很默契地不發出聲音,打上門來的倒也罷了,尚書軒為什麼也聲息全無?
駱香憐的手心,漸漸地被汗粘膩了。心跳得厲害,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能幫到尚書軒。
打110嗎?可是手機還在床頭櫃上。
再說,這裡離市區那麼遠,自己連這裡的地址都報不全,等員警們來的時候,倒真的要像港片裡演的那樣,一切都已經結束。
忽然耳邊聽到一聲悶哼,急切間竟分辨不出來,那是不是尚書軒的聲音,只是在櫃子裡乾著急。想要再聽個仔細,又沒了聲音。
很想推開門出去,可是拉了拉,推了推,都沒有反應。又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怕分了尚書軒的心,急得腦門子上全是汗。
忽然,打鬥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尚書軒輕“噫”了一聲,只聽雜亂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逃躥的聲音,駱香憐才癱倒了下來,終於跌坐在衣服堆裡。
用手抹了一下汗,忽然覺得不對,尚書軒怎麼還不把自己放出去?
再也忍不住,她攀著門大叫了起來:“尚……尚書軒,你沒事吧?”
尚書軒發出一聲輕笑:“沒事,你放心。”
駱香憐那顆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終於又放了回去。
可是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尚書軒來開門。
駱香憐忍不住心浮氣躁起來:“尚書軒,你是不是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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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輕傷不下火線

第161章 輕傷不下火線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1章 輕傷不下火線第161章 輕傷不下火線
忽然眼前一亮,衣櫃的門被打了開來。
相比較衣櫃裡的黑咕隆冬,有月光照進來的房間,已經算得上亮堂堂了。
“你沒事吧?”她因為沖得太急,一下子沖到了他的身上。
結果,他一步沒有站穩,就朝後跌了出去,扎扎實實地坐到了地毯上。
駱香憐的手在他的身上一撐,聽到他發出一聲悶哼,連忙又撒開手。借著月光,看到一手的血紅,忍不住駭得臉色發白:“怎麼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裡?”
“別擔心,就是胳膊上被紮了一刀而已。”尚書軒眉眼清淡,似乎真的只是一樁小事,不值得掛在心上。
駱香憐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根本不信。她的手從他的臉,摸到了他的胸部。
“吃豆腐……也不是這樣吃的吧?”尚書軒開著玩笑,捉起了她的手,發現兩隻手,都在發著抖。
“你的腿……有傷。”駱香憐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的小腿。那裡的褲管,已經被劃破,血正在洇出來。
她的手,抖得更厲害,身子幾乎要軟了下來。
“別擔心,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幹什麼的嗎?放心,輕傷不下火線,這一點兒,不算什麼。”尚書軒開著玩笑,伸手打開衣櫃,撕開了一件棉質的白襯衫,把傷口妥貼地包紮好。
可是他的上臂,包紮起來卻很麻煩,因為一隻手使不上力,便總是包不好。
駱香憐默默地接過了他手裡的布條,在他的上臂連著繞了三圈。
然後,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撲閃在他的胳膊上。
“你打的結,很漂亮。”尚書軒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一句,“實在已經是精疲力竭,不要把我再趕走好嗎?”
“他們……是誰?”駱香憐忍不住問。
“總是來對付我的,除了商業上的對手,一時還想不出別的可能。”尚書軒扶著駱香憐的肩膀到了床-上,立刻成大字躺了下來。
“你……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是我自誇,那些外科醫生怕是還不如我呢!再睡一會兒吧,等明天天亮了,去買一點藥,自己塗一下就好了。皮外傷而已,不要緊的。”
駱香憐當然不信,皮外傷會流這麼多血嗎?
可是看尚書軒神情倦怠,又分外不忍,只得由著他睡去了。
自己卻一晚不敢合眼,戰戰兢兢地幹坐著,很怕那些人捲土重來。
偶爾一閉眼,便又立刻驚醒過來,看到尚書軒仍然好好地睡著,才安下了心。
睡意漸漸地朦朧了上來,她就合身躺上尚書軒的身邊,勉強命令自己不要閉眼,可是終究捱不住,還是睡了過去。
到底還是睡不踏實,接連醒了幾次,看到尚書軒卻睡得很好。
只是地毯上零星的血跡,提醒著夜裡的一切,都不是夢。
她的手,輕輕撫過了他包紮好的兩處傷口。
天色大亮,駱香憐這才看到,他的眼眶處也有一塊烏青。如果再差分毫,那他的眼睛……
越想越覺得後怕,喉嚨裡哽了一個硬塊似的,怎麼了咽不下去。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尚書軒叫醒,尚書軒卻睜開了眼睛。
“我們去醫院看看……呃……或者去買點藥,消炎止血什麼的。”駱香憐急急地開口,仿佛怕晚了一秒,他就改了主意似的。
“不用,我帶來的那個箱子裡,這些東西都有。”尚書軒重又閉上了眼睛。
駱香憐氣結:“那你昨天怎麼不說!”
“睡覺皇帝大,實在累得很了。”尚書軒笑眯眯地說著,坐了起來,一隻手就勾過了她的脖子。
她微一掙扎,他已經垮下了臉:“香憐,你不是這麼小氣的吧?看在我渾身是傷的份上,就讓我稍微的一親芳澤,好不好?”
駱香憐板著臉:“看來傷得還不夠重!”
“你希望我再傷得重一些?”尚書軒看著她,認真地問。
這是什麼意思?
駱香憐心裡發慌,卻只是咕噥了一句:“我沒這麼說……你……”
他還是他嗎?
真是混亂!
從踏上海南的第一天起,有些什麼就悄悄地變了。在藍天碧海之間的尚書軒,有著從所未有的活潑,偶爾還會開個幽默的玩笑。
遠山是紫色的,在漫天的朝霞裡,天空呈現出一種妖豔的冰藍色,連雲翳都變得瑰麗起來。
“真美。”駱香憐輕輕地讚歎了一聲,“我去拿行李箱。”
她伸手想要打開,卻發現有密碼鎖。
唇畔便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他當然是不信任自己的。
勉強地把重重的行李箱拖到了房間裡,尚書軒已經把那件血衣換了下來。
真絲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竟然襯出了一分難得的從容。
天空似的淡淡的藍色,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襯著一張可以把女人都嫉妒死的俊美容顏,說不出的和諧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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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死皮賴臉的糾纏

第162章 死皮賴臉的糾纏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2章 死皮賴臉的糾纏第162章 死皮賴臉的糾纏
“怎麼,看呆了?你流口水了……”尚書軒微笑。
駱香憐下意識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才知道他只是開玩笑。
而她竟然會傻傻的相信,難道她自己是花癡麼?會對著他流口水!
可是,什麼時候……
他也可以活得這麼輕鬆?
看著行李箱裡一應俱全的紗布、藥粉……和他熟練的包紮技術,駱香憐懷疑,這樣的遭遇對於他,是不是家常便飯!
“好了,如果你還想睡,就再躺一會兒,我知道你昨夜一定沒有睡好。”
“你怎麼知道!”駱香憐脫口而出,立刻就臉紅了起來。
她不是等於變相地承認了他的話嗎?
“香憐,你擔心我,怎麼可能睡得好?”尚書軒柔聲說著,駱香憐的心,卻又酸又澀。
只能偏過了頭:“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那……你再睡一會兒,我做好了端上來。”駱香憐狼狽地奪路而逃,尚書軒在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卻微笑了起來。
不管她嘴裡承不承認,那顆心,還是不能完全從自己的身上完全抹去。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裡收斂了笑意,看來,分公司的賬務,絕對有問題。不過是稍稍露了一個口風,要去一趟分公司,就立刻惹來了這場追殺!
可是,憑著劉成,他敢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嗎?
雖然那兩個人身手不錯,但他還是隱約覺得,其中別有隱情。那個在樓下望風的人,在最後的驚鴻一瞥裡,便迅速地轍走了。
因為想得太入神,駱香憐把早餐端到面前,他才反應過來。
“我烤了兩片麵包,外加一杯牛奶。你先吃著吧,現在還燉著粥呢,我看到有一盒燕窩的,也沒有做過,不知道做出來好不好吃。”
駱香憐神色雖淡,眸子裡的擔憂,卻是真實的。
尚書軒拿起了麵包咬了一口:“我傷的不是胃吧?你就拿粥來胡弄我嗎?”
“冰箱裡沒有什麼菜……所以我沒法做飯。”駱香憐尷尬地說。
最近他們一直都在外面吃,從高檔的酒店,到路邊的排擋,把海南的每一種生猛海鮮,都幾乎吃遍了。
“那就算了,喝粥就喝粥吧。”尚書軒好脾氣地風雪卷殘雲般把早餐吞進了肚。
“夠不夠?”
“當然不夠,才兩片吐司!”尚書軒委屈似地扁了扁嘴,“看准了我受傷好欺負……”
駱香憐哭笑不得,轉身往外走的時候,扔下了一句:“你不適合做那個表情……”
尚書軒卻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次遇襲,倒也不全是壞處。
至少,駱香憐不再那樣對他漠不關心。烤的麵包,松香脆爽,正是他平常吃的火候。
駱香憐把麵包遞給了他,外加一杯果汁。
“你現榨的?”尚書軒吃得頭也不抬。
“這是椰子汁啊,還用榨嗎?”駱香憐白了他一眼。
“椰子汁就不用榨了?”
“敲開椰殼,不就是汁了嗎?”駱香憐沒好氣地說,這不是明擺著故意逗她嗎?還是需要用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打破彼此間的沉默?
她轉身離開,尚書軒以為她生了氣:“香憐,你去哪兒?”
“煮粥!”
尚書軒搖了歎了口氣,卻仍然是帶著笑意的。
起來走動了兩步,雖然牽扯著肌膚,還是會感覺到痛,但並不是很厲害,心裡頓時放下了心。
駱香憐看著不斷冒熱氣的粥發呆,霧氣裡,仿佛仍然是尚書軒的臉。或怒或冷,這都是她思維裡已經定了型的尚書軒。
可是最近幾天,他表現得越來越無賴,越來越……總之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他。
而她,好像更喜歡現在的這個……
煩惱地歎了口氣,駱香憐改用了文火細細地煨。
“香憐!”
一回頭,尚書軒已經站到了門邊。
“你怎麼……下來了?你的腿……”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了重新包紮過的繃帶上。
他的睡衣真短,不過勉強地遮住了……連大腿中部的繃帶,都露出半截來。
難道現在男式睡衣,也要從節約布料上考慮嗎?
駱香憐別過了臉。
“陪我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好嗎?”尚書軒發出了請求。
“我……我煮好了粥……再來。”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臉,被蒸氣熏得滾燙,不敢把一張熟蝦似的臉,猛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可是,你不扶著我,我走不動了。”
駱香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那你怎麼從樓上下來的?這裡到沙發上,不過幾步路而已,還會比下樓更困難嗎?”
“就是因為下樓困難,所以把力氣都用完了啊……”尚書軒無辜地胡攪蠻纏。
駱香憐仍然站著不動,眼尾卻不由自主地朝著他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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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舊約重提

第163章 舊約重提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3章 舊約重提第163章 舊約重提
沒有刮鬍子的臉,這時候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憔悴……
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下來。面對他,似乎自己總是只能拜在下風……
沒奈何,只得扶了他往沙發上走。
尚書軒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壓了泰半在她的身上,看著她微微脹紅的臉色,忽然心生不忍,移開了一點。
“沒關係的,你別硬撐著。”駱香憐趕緊說了一句,“你的腿還不能用力。”
比較起來,自己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真沒想到,假還沒度幾天,就開始傷筋動骨……”他哀怨似地歎了口氣。
“昨天那些人……是為什麼……”駱香憐小心地問,又趕緊聲明,“我只是隨便問問的,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對你,還有什麼不方便呢?”尚書軒輕輕歎息了一聲,“雖然沒有把握,但還是有一點線索可循。我想,海南分公司,怕是出了什麼問題。”
“啊……那……”駱香憐有些擔心,“那晚上,我們……”
尚書軒歎了口氣:“對不起,香憐,我連累你了。”
駱香憐連忙搖頭:“沒有,沒關係的。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看得到這麼美麗的海濱?”
就知道她心地善良!
尚書軒得意地想,不趁著這個機會收服她的心,更待何時!
但是……
他猶豫了一下,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經作好了向她敞開的準備呢?
“我怕他們晚上還會……”駱香憐的眼睛瞟了他一眼,“你現在又已經……”
尚書軒豪氣干雲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就算是殘廢了,保護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香憐……”
他的眸子又倏地柔和了下來,欲言又止。
駱香憐覺得奇怪,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眼睛。
“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好嗎?”
他的聲音,也那麼柔和。像是一朵怒放地罌粟,幾乎讓她點下了頭。
幸好,殘存的理智,提醒著她,在最後的關頭緊急?車。
“我們的約定,你忘記了嗎?”駱香憐苦澀地別開臉,“粥快好了,我去看看。”
她逃也似地離開,尚書軒頓時覺得身邊一空,連心臟的瓣膜,都缺失了一塊似的。
還是不肯把她交給自己啊!
董家琪,董家琪!
尚書軒的掏出了手機,很不耐煩地按下了拒聽鍵。
他一直以為董家的這個女兒,是眼高於頂的。抱著的萬一奢望,其實就是她主動逃婚。
可惜的是,她還真的太眼高於頂了一些,在國外讀了那麼久的書,男朋友交了沒有百個,也至少有五十個,可最後還是施施然地跑回來“逼婚”。
他總以為她不屑於此,是他不懂得女人,還是從一開始就高估了董家琪?
煩惱地看著又一遍響起的鈴聲,尚書軒憤怒地拔掉了電板。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駱香憐。
駱香憐的背影,隔著雕花的玻璃移門,看得影影綽綽。仿佛一幅靜美出塵的山水畫,讓人看了都覺得心曠神怡。
她應該原諒他了吧?
既然重提舊約,他想,至少在他結婚之前,她不會離開。
董家琪,他不能娶,也不會娶的!
他的唇邊噙了一抹冷笑,尚氏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有一半的經濟命脈握在董氏的手中……
可是,海南分公司怎麼會出問題呢?
海邊的一片碧茵,還帶著半夢半醒的朝露,留戀地膠附在椰樹的葉片上,捨不得離去。
駱香憐隔了很久,才端出了兩碗粥。
“不知道好不好喝,我也沒做過這種粥。”駱香憐遞了一雙筷子給他,才發現他傷的是右手。
“香憐,我左手不會拿筷子……”
他含著希冀的目光朝她看過去,滿心以為她會坐到他的身邊喂他。
可是,她卻只是默默地站了起來,從廚房裡來來一把勺子。
“那就用這個吧,無所謂左右手的。”她說得很正經,可是那眸底一閃而逝的狡黠,讓他明白,她的心情很好。
頓時也不再糾纏裡要她喂,低著頭一勺一勺地喝著粥。
“嗯,很不錯,香濃,鮮美,以後我天天都要喝。”尚書軒誇張地讚美。
駱香憐卻紅著臉:“燕窩這樣貴重的東西,哪裡是天天可以吃得起的……”
話猶未落,想到面前這位大老闆,完全可以天天喝燕窩粥,頓時又中斷了聲線。
“沒關係,我們想喝的時候,就做一鍋,好不好?”
“好。”駱得憐匆匆地把粥喝完,一點都沒嘗出什麼味道來。
“我們要不要回去?”駱香憐收拾著碗筷,忽然抬頭問。
“回去?等我養好了傷再回去吧!”難得有這樣的一個藉口,他樂得和駱香憐彼此增進感情,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
“可是,如果再有人……你……我們……”

-第163章 舊約重提
第164章 我的心思你知道

第164章 我的心思你知道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4章 我的心思你知道第164章 我的心思你知道
“放心吧,有了防備我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嗎?分公司那塊,我已經告訴加偉好好地查一查了。 不久以後,就會有回音過來,那時候我再作打算。”
尚書軒自信滿滿地宣示,忽然轉過了頭:“香憐,你是在關心我,是不是?”
事涉公司機密,駱香憐沒有再過多的打探。
而對於後一句話,她只是白了他一眼,就當作沒有聽見似的,乾脆俐落地忽略。
只是尚書軒表示要睡在她的房間裡,她只是張了張嘴,沒有提出異議。
尚書軒感恩地抱過了駱香憐,她微一掙扎,他卻抱得更緊:“不然我晚上睡不安穩,雖然應該不會再來,但就怕萬一……”
駱香憐仰頭瞪他:“那還不如回去呢!在這裡提心吊膽的……”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啊!
於是,心滿意足地相擁而眠。駱香憐其實睡得更加安穩,幾乎沒有受到昨天那場風波的影響。也許,在她的心裡,只要有了尚書軒,天塌下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一夜無夢,無星無月,就睡到了天亮。
自從到了海南,駱香憐睡得很好。
反倒是尚書軒被困在別墅裡,忍不住便有此心浮氣躁。
“如果能出去游泳,那該多好啊!”
駱香憐不理他的異想天開,白了他一眼,繼續看自己到了海南才買的一本散文集。
“香憐,陪我說話。”尚書軒固執地坐過去了一點,像個耍無賴的小孩,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每天都是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還有什麼好說的啊……”雖然抱怨,手裡的書倒是放了下來。
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睛瞟向了自己,尚書軒忍不住“撲嗤”一笑。
駱香憐惱羞成怒:“是你說要說話的啊,你說呀。”
“有這麼叫人說話的嗎?”
“那我……”駱香憐作勢拿起書,尚書軒急忙又奪了過來,“好,我們好好地說話。”
駱香憐忽然覺得有些懊熱,後頸漸漸地洇出了一層薄汗。
她想,心靜才能自然涼,自己還是無法面對他。
“香憐,別再跟我鬧氣了,好嗎?”這句話,尚書軒像是在心裡想了千萬遍,說出來的時候,竟然一點滯礙都沒有。
他這樣,算不算是變相的道歉?
駱香憐有些吃驚,有些震動,一時沒有顧得上反應。
“我知道,這一次,我讓你傷心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有了……我失去了理智,因為看到你了陸子庭……”
他困難地說,試著把自己的心理歷程,告訴給她。
“我和他,只是孤兒院裡一同出來的人,自然會比別人更親近一點。”駱香憐也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遍。
“可是,我當時覺得很憤怒。我想,這樣的情緒,應該叫做嫉妒。”
駱香憐沉默不語。
“所以,我以後會和那些女人保持距離,也會和董家琪儘量少接觸。”
駱香憐吃驚地抬起頭,他這算什麼?向她表明心跡嗎?
“因為我想,我的那些情緒,你一定也是同樣的。”
到這時候,駱香憐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尚書軒今天是怎麼了?像是完完全全地換了一個人,變得從頭到腳都那麼陌生。
他……不是被打到頭了吧?
尚書軒充滿希望地等著駱香憐投懷送抱,可是她卻只是傻傻地看著他,一語不發。
難道他會錯了意,表錯了情?
電影裡,女主角不是應該撲到男主角的懷裡感動得失聲痛哭嗎?然後在他的胸膛上捶上兩拳:“你壞,你真壞!”
但駱香憐的反應,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她怎麼像是傻了似的,仍然端端正正地坐著,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激動的神色,反倒添了兩分迷惘。
他驚訝,不可置信,漸漸地露出了失望。
駱香憐才慢吞吞地開了口:“你……昨天有沒有把頭撞到牆?”
尚書軒張大了嘴,這一刻,他真的想去用頭撞牆。
他的深情表白,她竟然一點都不受感動?
“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好像和昨天以前不一樣……”駱香憐看到了傻傻地張開嘴,訕訕地解釋。
“當然不一樣,我現在不是在尋求與你和平共處的方式嗎?我一直介意你有田梓,還對書亭好,對陸子庭好。所以……有時候,我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
尚書軒泄了氣,駱香憐卻低著頭,擺弄著衣服下擺抽出來的一根細線。
“好,我們的協議仍然有效。”駱香憐站起來,收起盤子的時候說。
尚書軒呆了一會兒,才想到她話裡的意思。
“你不走了,是不是?”他驚喜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駱香憐忍不住心裡一酸,原來她想離開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難怪……自從她出院以後,他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

-第164章 我的心思你知道
第165章 果然有問題

第165章 果然有問題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5章 果然有問題第165章 果然有問題
眼淚忍不住充斥了眼眶,其實他溫柔的時候,真的是一個最好的情人吧?
在廚房裡刷著碗,不敢出去看尚書軒欣喜的眸子。
這樣的幸福與快樂,還能保得了多少時候?
她看著水流不斷地沖在自己的手背上,心事如潮般湧上來。
“香憐?”尚書軒擔憂的聲音傳過來,駱香憐急忙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
“馬上洗好了。”她答應了一聲,出來的時候,又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尚書軒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駱香憐是一座難以輕易攻克的堡壘嗎?
尚書軒不知道用的什麼藥,傷口好得很快。
不過三天功夫,就可以行走,自然還有一點不適。
“我想,該去分公司視察一下了。”他摸著剛剛剃乾淨的下巴,說。
“可是,他們那裡……”駱香憐有些不放心,“如果真的有事,那怎麼辦?”
“放心吧,就算劉成動了手腳,他難道還敢真刀明槍地跟我幹嗎?下午,我們就去分公司看看,究竟這中間有什麼大問題,竟然要動用打手!”
“這裡的治安……”
“不要太迷信治安了,有些亡命之徒,是什麼治安都沒有辦法的。”
駱香憐擔憂地看向他,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香憐,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嗎?”
“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一樣會關心!”駱香憐抽出了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看著尚書軒微微的笑容,駱香憐赧然地偏過頭去,這一刻,她有心動的感覺,像詩一般的少女情懷,開出了綺麗的花朵。
尚書軒要自己開車去,駱香憐卻堅決反對。
“你的腿受了傷,就別再折騰了。我們可以坐計程車去,也很方便。”
“沒什麼事了,你看……”尚書軒無奈地看著她執拗的臉,這樣的傷勢,真的算不了什麼……
可是駱香憐卻固執地搖頭,最終還是只能舉手投降。
有什麼辦法呢?
他好不容易才獲得了她的諒解,還不知道她心底深處,是不是真的原諒了自己呢……現在算是留用察看階段?
鼻端隱隱聞到了一縷熟悉的香味,尚書軒知道駱香憐不習慣用香水,這只是她用的洗髮水的味道,淡淡的,卻又雋永綿長。像一隻看不見的蝴蝶,在他的鼻端留下一抹香氛。漸漸地,蔓延到了心裡。
有一?那,他生出一種淺淺的倦怠,只想與她相擁著一生一世。什麼分公司,什麼房地產,都被關在了心門之外。
往日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卻化作了繞指柔情。
她穿一襲雪紡白裙,裙擺長及小腿,舉步之間,便覺得裙袂翩躚如舞,嫋娜的身影浮光掠影般地飄出了大門。
“尚書軒,車來了。”駱香憐叫了一聲。
他們叫的計程車,停在別墅的門口。
兩人並排坐在後座上,駱香憐還是覺得心裡不安,手心裡已經沉澱出了一層薄汗,粘膩得難受。
打發了司機,駱香憐的臉上還帶著緊張:“真的沒有關係嗎?”
尚書軒臉上含著淺淺的笑意,促狹似地在她的唇瓣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這樣有關係嗎?”
駱香憐呆了一下,才知道他又趁機占自己的“便宜”。
可是,心裡那份被拉直了弦的緊張,卻不知不覺地被他捏散了。她也可以噙起了薄薄的笑容,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公司的大門。
事先沒有打過招呼,劉成迎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緊張。
“今天天氣不錯,順路過來看看。”尚書軒笑得雲淡風輕,仿佛真的只不過是因為路過,看到熟悉的公司,所以進來歇一歇腳。
空調打得很涼,劉成的額上,卻沁著薄汗。
辦公桌上有些淩亂,想必是因為接到了秘書的報告,來不及整理。
“總裁是要去蝴蝶穀去嗎?我可以安排人陪同,那裡的確值得一遊。”
劉成殷勤相問。
尚書軒搖了搖頭:“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吧。我也一年沒有管分公司的運營情況了,總要假私濟公一下。把這個月的日報,都拿過來給我看一下吧。”
劉成為難地說:“總裁,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財務部負責人請了假……您看,明天行不行?這樣吧,總裁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度假,我明天開車把報表送過來。”
這個託辭,怎麼聽都有著心虛的成份。
駱香憐看著劉成眼神裡的慌亂,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劉成,絕對是有問題的。尚書軒那樣銳利的眼神,更不可能看不出來。
“哦……”尚書軒的手指叩擊著辦公桌,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劉成的額上,已經凝出了黃豆般大小的汗滴,誠惶誠恐地站在他的面前,力持鎮定的樣子,卻掩蓋不了眼裡的慌亂。
果然是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呢!
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別過了眼睛,看尚書軒的反應。
“好吧,這樣……我去財務部看看,沒有日報,就看看今天的情況嘛!”他說著,便站了起來。

-第165章 果然有問題
第166章 天文資金哪裡去了

第166章 天文資金哪裡去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6章 天文資金哪裡去了第166章 天文資金哪裡去了
“總裁!”劉成叫了一聲,殷勤地迎到了他的面前,“您看,您到財務部似乎不太合適,還是我叫財務部的人上來彙報吧!”
尚書軒淡淡地一笑,就是那種笑在表層,銳利在眼底的笑容,讓劉成立刻噤了口,再不情願,也只能親自帶著他們往財務部走去。
駱香憐擔心地扶住了他的胳膊,他卻只是搖了搖頭,眼睛裡卻有著一抹笑意,雖然他的神色沒有動。
尚書軒在財務部坐下來,劉成立刻介紹:“這是我們總公司的總裁尚書軒先生,這次前來海南度假……”
駱香憐下意識抬眼,有這樣向員介紹的嗎?
“是啊,本意是來度假的,不過是順便瞭解一下財務情況。今天的日報什麼時候出來?售樓情況的貨款回籠情況怎麼樣?”
他的問題問下來,卻沒有人回答。
尚書軒皺了皺眉頭:“劉成,你去忙你的,我只是隨便瞭解一下,你像一根木頭似杵在這兒,連聲音都沒有了。”
劉成哪裡肯離開?只是賠著笑臉說:“也沒有什麼事要忙,明天做一樣的。巫立偉,你來介紹一下財務部的情況吧。”
叫做巫立偉的男人,長得一表人材,但是說話之前先跟劉成交換了一個眼色,駱香憐就知道這人必定是劉成的親信。
尚書軒看著手裡的一份報表,卻點了一個斯文的女孩子:“你是出納嗎?”
“啊,是的。”她局促地站了起來。
“那還是你跟我說說吧,最近房款的回籠情況怎麼樣?”
她的眼睛,像是小白兔一樣溫馴。這時候有點驚惶,劉成對巫立偉使了一個眼色。
駱香憐搶在巫立偉之前開了口:“你就說說吧,尚總裁也只是順便瞭解一下情況。”
尚書軒放鬆了面部表情,眼睛不看任何人。
女孩點了點頭,聲音很低,要集中了注意力才能聽得到。
“房款的回籠還是老樣子,每期回來百分之三十左右。”
尚書軒的眉頭立刻一擰,劉成已經插了進來:“最近海南的房地產市場不算太景氣,我們出售給一些集團客戶的貨款,回籠得比較慢一些。”
“是麼?”尚書軒哼了一聲,轉向了那個女孩,“沒事,你繼續說,我需要的,只是最真實的情況。”
女孩點了點頭,卻還是猶豫著。
駱香憐輕輕地說:“我記得作為會計工作者,有一條最最重要的,是保持會計資料的真實性,聽說這是會計工作的靈魂,是嗎?”
女孩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才張開了口:“是的。貨款的回籠,一直都不理想。我不知道這中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與同業相比,顯然這個資料是相當低的。海南的房地產業並不那麼低迷,相反,現在正處在一個上升時期。我們公司的房產結構合理,裝修簡潔大方,而且有多種戶型可以選擇,一投放市場,就受到了眾多客戶的追捧。”
尚書軒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在劉加偉的傳真件裡看到。
駱香憐含笑看著她,用目光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她想了一想,才又繼續:“業內的平均回籠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而我們……”
“可是在報表上,並不是這麼反映的啊……”尚書軒側頭看向劉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稍稍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每逢這樣的表情,就說明他已經動了真怒。
“貨款不可能回籠,那麼它們到哪裡去了呢?”他銳利的眼睛,轉向了劉成。
“總裁,我想,這中間有誤會。”他用面紙拭著額上的汗,
他靜靜地看向他,卻看得他更加揮汗如雨。
“有些是誤會,有些可不會是誤會罷,劉經理?”
劉成的臉上的顏色,陣青陣紅。
“走吧,到你的辦公室去好好談談,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怔了一怔,才迅速地回答:“溫啟霞。”
“好,溫小姐,你也來一下。”
劉成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般,沒了聲息,灰白著臉跟在尚書軒的身後。
駱香憐走在最後,心裡計算著房款的回籠情況。如果溫啟霞說的那樣,近一年的情況都是如此的話,那麼這筆天文數字一般龐大的房款,流向了哪裡?
劉成看起來,雖然活絡,可是作派又像是謹小慎微的人,這一回,尚書軒果然是看走了眼罷?
在總經理辦公室裡坐定,劉成還不斷地擦著那些已經不再存在的汗。
駱香憐明白他緊張,可是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要是挪用公款,要挪用這麼一大筆的資金,也實在有點聳人聽聞。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跟著尚書軒這麼久,對於衣服的檔次,她完全能一眼就看得出來,那不過是一般的名品而已。
“說吧,這筆房款,到底流向了哪裡?”
劉成低了頭不說話,尚書軒竟然也不急,又問了一些溫啟霞財務上的問題。
他每問一個,劉成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第166章 天文資金哪裡去了
第167章 背叛的究竟是誰

第167章 背叛的究竟是誰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7章 背叛的究竟是誰第167章 背叛的究竟是誰
溫啟霞雖然只是一個出納,但平常也一定很上進好學,對於公司的大多數情況,竟是瞭若指掌。
她的表現,完全不比一個財務主管差。雖然有著初出茅廬的生澀,但一股初生牛犢的衝勁,又多少彌補了這一點。
尚書軒聽得很認真,劉成幾次想要開口,又咽了回去,讓駱香憐很好奇,他的樣子倒並不僅僅是害怕,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難道這裡面,真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情?
他的手指有點抖,駱香憐完全想像不出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去雇打手?
尚書軒的臉色似乎亙古不變,末了才點頭淡笑:“謝謝你,溫小姐,你提供的情況,對於徹查分公司的財務狀況非常有利。鑒於分公司的財務制度混亂不堪,明天我委託會計師事務所進行了一次清產核查。”
溫啟霞意外地看著尚書軒,很坦白地說:“尚總裁,清產核查,一般是破產清算的時候才需要……”
“唔,你覺得分公司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只回籠了百分之三十的房款,還不夠到達破產的邊緣嗎?”
溫啟霞可能對公司感情相當深,這時候倔強地抬起頭:“我覺得不必要走到這樣的地步,如果可以追回的話……”
尚書軒似乎有些意外,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了劉成:“說吧,到底——去了哪裡!”
他說的聲音並不響亮,聽在劉成的耳朵裡,卻仿佛頭頂上炸開了一個悶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他說了一個字,又抿緊了唇。
“如果徹查情況屬實,我想你的情況,不是判幾年刑就可以解決的。如果你劉經理貴人多忘事,我也可以提醒一下前幾天晚上的那場意外。”
尚書軒冷笑著。
劉成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兄弟兩個是怎麼回事,叫我聽哪一個的好?”
尚書軒的臉色頓時變了,但仍然板著臉:“我想,你大概忘了,書亭剛剛加入尚氏,甚至還不算高層。”
“但他是你親弟弟。”
尚書軒沉色一沉:“我倒不知道你在商場上浸淫了這麼多年,竟然連這一點事都不懂嗎?我的親弟弟,就算是生我養我的父親,也不可能插手尚氏的事務!”
“但是……”他終於說不出來。
“說,書亭要你做了什麼?”
“其實這些房款都收到手的,因為房價比市場價優惠了五個百分點,所以客戶都一次***足房款。然後,我們打在尚書亭提供的一個帳號上,我沒有挪用,更沒有侵吞。”
“這句話,你可以到法庭上去說。”尚書軒說著轉身就走。
“總裁!”劉成在他背後叫了一聲,帶著淒厲的懇求。
尚書軒只是留給他一個背影:“我一向待你不薄,不知道你為什麼倒向書亭?”
“開始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曾經青梅竹馬的一個女友患了紅斑狼瘡,比較嚴重的一種,需要在美國長期治療。我的收入雖然高,但都在我太太的掌握之下,我根本挪不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尚書軒的神色雖然不變,駱香憐卻看到他的嘴角在輕輕地抽搐。
連駱香憐都覺得分外震驚,這個與尚書軒作對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弟弟!
而且,是從一年前就開始有計劃地挪用分公司的錢款,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一時之間,背心上激起一陣涼意,甚至感到寒毛都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尚書亭,那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大男孩,怎麼可能伸出手做這樣的事?
何況,他根本沒有那麼大筆支出的需要,他空間想要做什麼!
她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可能,書亭是總裁的弟弟,怎麼會做出這種對公司不利的事情來?你……你胡說!”
劉成到這時候,反倒鎮靜了下來:“事實就是這樣,到這時候,我還能再編出什麼故事來嗎?就是……”
他住了口,看向了尚書軒。
“好,我知道了。”
尚書軒說著,走到了視窗,點起了一支煙。
駱香憐知道他一般不抽,只有心情極度煩躁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一支。
事實上,她也被這樣的消息震得有些七葷八素,想到了無數的可能與結果,卻沒有一樣會是指向尚書亭。
尚氏不是他們兄弟的嗎?難道害怕到了時間,尚書軒不會把尚氏的股份分給他嗎?可是,他明明在尚氏也是有股份的!
可是,他在劍橋學建築,那不是……
如果他真的窺視尚氏,也該學企業管理啊!
駱香憐的頭,脹得比兩個還要大。
忽然天空裡打了一個雷,然後又是一個。最後連綿不斷地響了起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就在人們的耳朵根上,響徹了整個天幕。
天驟然間陰暗了下來,銀色的閃電在天空裡,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亮光,在窗戶邊尚上像流星一般的滑落。
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鋪天蓋地地灑了下來,打在窗玻璃上,還留著不絕於耳的聲音。
尚書軒一動不動,似乎站成了一尊雕像。

-第167章 背叛的究竟是誰
第168章 親兄弟之間

第168章 親兄弟之間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68章 親兄弟之間第168章 親兄弟之間
溫啟霞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就覺得微微一痛。很想就這樣走到他的身後,狠狠地抱住他的腰。
然而,她不敢造次。
走向尚書軒的,是駱香憐。
她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在溫啟霞以為她會做著自己想像中的動作時,她卻只是抬眼看著雨幕裡影影綽綽的行人。
因為暴雨突如其來,所以人們的腳步無一例外地匆促,不斷地向前趕奔著。
三亞的雨,一向來得快,也去得快。
今天的這一場,卻又炯然不同。
看那架勢,似乎要稀哩嘩啦一直下到地老天荒似的,輕易停息不下來。
駱香憐伸出了手,把那支即將要燒到指頭的煙取了下來。
尚書軒仿佛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她的一眼,卻讓她陡然心裡一酸。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啊,帶著迷惑、不解和絕望。仿佛一顆心,被掰成了七八瓣,碎了一地的那種絕望。
“你先坐下,好不好?”她低著聲音,柔柔得像是吹過的微風。
尚書軒神情一振,才對著溫啟霞揮了揮手。
“溫小姐,謝謝你的合作。”駱香憐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以後有事,總裁還會再召你過來,現在先出去吧。”
溫啟霞點了點頭,腳步在門口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地就走了出去。
尚書軒和他所謂的首席秘書之間,有著怎樣的感情糾葛,沒有人會看不出來。
他看向她的那個眼神,是柔和的。
很早就聽說尚書軒有所謂的鐵血冷總裁之稱,他果然連笑容都帶著三分冷意。然而,這僅僅是對其他人。
所以,溫啟霞明白,尚書軒的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女人。
駱香憐倒了兩杯水,一杯倒給在椅子上坐定的尚書軒,另一杯則遞給了劉成。
“好,你把所有的資料都提供一份給我,既然你還算是尚氏的員工。”尚書軒的臉上,又恢復了平時的神色。
“……是。”劉成遲疑地答應。
“我想,你多少也聽說過我的手段,別以為尚書亭握住了你的脈門,我就拿你毫無辦法。首先這件事是你做錯了,法律不會因為書亭是我的弟弟,則赦免了你的罪。”
這個道理,劉成當然是明白的。
“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就……”他臉色慚愧,“對不起,總裁。後來,我真的是越陷越深,一直想對總裁坦白,可是總是提不起勇氣。”
“那天晚上,是你找來的人,還是書亭?”尚書軒的語氣,平靜得讓駱香憐害怕,忍不住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這時候才感覺到,原來他的手在發著抖。
“是……”劉成遲疑著沒有說下去,尚書軒卻已經明白。
“他在哪兒?”尚書軒直截了當地問。
“他在三亞國際大酒店。”劉成少了那份緊張,又恢復了從容。
仿佛已經預知了自己的結果,伸頭縮頭都難免要挨一刀,反倒不見了害怕。
“房間號給我。”
劉成沒有再猶豫,很快地就報出了一個數字。
“這裡,你還是暫時先負責。”尚書軒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話,就站了起來。
駱香憐有些吃驚,明明知道劉成……怎麼還能讓他負責海南分公司?
劉成追了出來:“總裁是要去找尚先生嗎?”
他似乎忘了,眼前的這一位,也姓尚。
“嗯。”尚書軒懶得回應,喉嚨裡模糊的聲音就算作答。
“我送你們去吧,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劉成迅速地說著,領著他們到了車庫。
尚書軒不置可否地坐了進來,駱香憐有些害怕。
劉成真的會乖乖地把他們送到尚書亭的漂亮嗎?還是他又要耍陰謀詭計,開到某個他們都不認識的地方?
她緊張地握住了尚書軒,手心裡的薄汗,一層層地涸到了他的手心。
他側頭看了她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可是,在駱香憐看起來,這個笑容,比哭都要難看。
她想要訴說她的擔憂,可是一時卻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的臉。
明明已經刮淨了胡髭,看起來卻覺得陡然憔悴了起來。
老天爺都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思似的,這場雨下得又急又大。
汽車穩穩地停在酒店的大門口,劉成不安地叫了一聲:“總裁。”
“你先回去吧,分公司的日常運營還需要你去負責。另外,把所有真實的帳簿,都好好整理出來。”
“是,真實的帳簿一直照著做的,回頭給總裁送去。”
尚書軒“嗯”了一聲,就往大堂走去。
駱香憐看他的腿,有點不自然,知道今天大約是走得太多,又牽扯到了傷口。
也不管劉成會怎麼想,小跑著就走過去扶住了他。
靠在電梯的壁板上,尚書軒才露出了一個笑容:“香憐……”

-第168章 親兄弟之間
第169章 到底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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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香憐站在他的身邊:“是,我在。”
她回答得迅速而堅定,把頭側靠在他的肩上。
他所有的決定,她都會支援。
也許她無法原諒他害死了她的孩子,他的得意,她可以不參與,不見證。但是他的失意,她卻一定會陪在他的身邊。
尚書軒的手,回握了她一下,神情終於淡定了下來。
“我真是失敗,竟然連親弟弟都要背叛我……可是我還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
“我們去問他……為什麼……”
尚書軒忽然露出了一個比哭更悲傷的微笑:“你知道嗎?那天望風的那個人,就是……書亭。”
“不會的!”駱香憐本能地反駁。
尚書軒冷哼了一聲:“他倒還知道手下留情,並沒有加入戰團,就抽身叫了人離開!”
他分明是傷心失望到了極處,卻又不像駱香憐可以大哭一場。用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作為自己的武裝,讓駱香憐心裡酸得難受。
“我想,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書亭,他不應該這樣對你啊!血濃於水的,不是嗎?”
尚書軒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想要置我於死地,只是想……讓我受了傷,就可以不追查海南分公司的事。但是,我仍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敲開了1503的房門,尚書亭很愕然。
顯然,劉成並沒有對他忠心耿耿,這樣的大事,竟然也沒有電話通知一聲。
駱香憐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劉成要親自送他們過來,大概也是為了表明他不曾向尚書亭通風報信吧?
“哥,香憐……你們終於找來了!”尚書亭在怔愕之後,忽然露出了一個招牌笑容,“快進來吧,今天的雨可真夠大的,海南的歷史上,大概有一甲子之久,沒有遇著這樣的大雨了吧?”
尚書軒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麼——?”
尚書亭歎了口氣,然後看向了他的胳膊:“哥,你的傷好了嗎?”
駱香憐一臉的震驚,死死地盯著尚書亭:“難道那天,果然是你……是你……”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哥哥不要追究海南分公司的事情罷了。”
駱香憐叫了起來:“書亭,你要那麼一大筆錢做什麼!你還在上學,你……究竟做了什麼事!”
尚書亭輕笑了一聲:“如果我說我是有苦衷的,但是不能說出來,哥,你可以不再追究嗎?”
尚書軒搖頭:“書亭,有什麼苦衷無法說出來呢?如果你需要錢,和我說一聲就行了,難道我還會卡住不給你?再說,你已經成年,尚氏每年的分紅,都按時送到你的帳戶,你還需要……”
他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在劉成面前勉強支持的傷腿,這時候再也不能負荷他整個身體的重量。
“哥,如果我能對你說出來,那也不叫苦衷了。我知道,這一次我做得很過分,可是我真的需要這樣一筆錢。”
“你已經需要一年了……”尚書軒疲憊地看著他。
“……是。”尚書亭簡潔地回答了一個字。
駱香憐盯住了他,他卻只是轉頭看著尚書軒。
“你們兄弟,有話好好說就是了。書亭,究竟是什麼,好歹跟你哥哥說一說,有什麼困難,你們始終是一家人。我……先回避一下吧……”
駱香憐看著冷下來的場面,只能盡人事地勸慰。
看著兩個人還是一坐一立,沒有絲毫開口的跡象,她只能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你去哪裡?”
尚書軒在身後問她。
“我到下面的餐廳喝杯咖啡吧,你們談完了再叫我上來,或者你們下來。”駱香憐一手握住了門把手,回頭看向了尚書軒。
目光裡的柔婉,充滿了鼓勵。
“不用,你留下來吧……書亭和我的事,你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聽的。是嗎,書亭?”
尚書軒出人意料地出聲挽留,尚書亭滿是意外。
駱香憐也很意外,心裡的驚喜讓她幾乎不克自持。
他的家事,已經不避著她了嗎?
那麼,是不是表示,她已經漸漸地走進了他的內心?
尚書亭卻搖了搖頭:“哥,我無話可說。”
駱香憐驚訝地看著他,那副無奈的樣子,似乎寫滿了猶豫和不忍。
究竟是什麼隱衷,讓他鋌而走險?
“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哪裡,不過我不希望你再一次半夜三更地前來拜訪。”
尚書軒站了起來,尚書亭跨前了一步,很自然地想要伸手扶住。
尚書軒冷冷地哼了一聲,側開了身子。
駱香憐走到了他的身邊,不贊同的目光瞟向了尚書亭。
“香憐!我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以後會明白的!”
尚書軒已經朝門外走去,駱香憐一時來不及回答,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迷惑、傷感、懊惱、心疼……不一而足。

-第169章 到底有什麼秘密
第170章 彼此無語

第170章 彼此無語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0章 彼此無語第170章 彼此無語
雨還是沒有停止,尚書軒站在大堂的玻璃門裡面,神情肅穆。
尚書亭給他的打擊,想來相當的大。
悲劇的開端,一向是嚎哭輕泣,用那樣的淒慘場景來表示一段悲壯。
可是這個故事裡,因為沒有女人,所以少了淚水紛飛。
尚氏兄弟只是各沉默凝望,在彼此離開以後,大概才會放任自己的失落吧?
駱香憐輕輕地挽住了他的手:“你的腿……”
“哥,我送你們回去!”尚書軒沖了出來。
“你有車?”尚書軒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有啊,我開你的車送你們回去,然後打車回來就行了。”尚書亭勉強地露著笑意,卻像是油畫上一個淺淺的剪影,帶著說不出的失落,偏要故作了堅強與無謂。
“我也沒開車來,打個車回去就是了。”尚書軒搖了搖頭,“如果有什麼想說的,來找我吧。”
尚書亭似乎想開口,卻仍然咽了回去。
尚書軒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聲音,終於只是歎息著搖了搖頭。
酒店叫的車已經到了門口,他不再理會,牽著駱香憐就往外走去。
駱香憐替他開了車門,讓他先坐進去,側首時,看到尚書亭正雙手斜插在褲袋裡,臉上的歉疚,既分明,又模糊。
駱香憐不明白,尚書亭要這樣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做什麼用!
一路上,尚書軒的臉色都沉得像玻璃窗外的天色,駱香憐也不敢說話。
回到了別墅,雨卻忽然之間停了。
駱香憐簡直哭笑不得,這簡直是故意在為他們的出行設置障礙嘛!
可能老天爺也不想他們兄弟反目吧?
經過雨水沖洗過的天空,清澈得像半透明似的。天邊一道彎彎的七彩虹橋,讓駱香憐一時移不開步。
“看,風雨過後,就有彩虹。別擔心,書亭也許真有自己的隱衷,等他想通了告訴你吧。”
駱香憐“借景抒情”,希望能夠進一步打開尚書軒的心結。
尚書軒卻對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景象毫不留戀,一折身就往屋裡走。
海水一次次地沖刷著沙灘,長長的海岸線上,到處都是藍天碧波。連空氣都帶著說不出的清透,讓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我拿張椅子出來,我們就坐在這裡看海,好不好?”駱香憐問。
“不用了,我進去坐一會兒,想……一些事情。”尚書軒臉色疲憊。
“那我陪你進去吧。”駱香憐扶著他往裡走。
太陽探出頭來,明媚地灑下來,椰子樹下,光影斑駁。白雲輕輕湧了出來,一絲一縷地飄在藍天下,仿佛是甘於做點綴似的。
尚書軒坐在沙發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想必他也在兩難之中吧?
駱香憐不再打擾他,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又是榨果汁,又是煎雞蛋。偶爾從刻花玻璃看出去,他仍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不言不動。
心裡替他擔著一份心事,不小心就被油濺到了手背,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尚書軒站起來:“怎麼了?”
她連忙探出了頭:“沒事,煎蛋的時候被油濺了一下而已。”
尚書軒緊走了兩步,可能是起得太急,又跌坐回了沙發上,反倒讓駱香憐嚇了一跳,拿著鍋鏟就走出來。
“怎麼啦?你怎麼啦?”
尚書軒看她完好無損,頓時放下了心:“沒事,走得急了一點。”
駱香憐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才松了口氣。
看到自己手裡的鏟子,又“呀”了一聲:“我的雞蛋!”
尚書軒看她火燒眉毛的樣子,交代了一句:“慢一點兒,不要急!”臉上,終於慢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心神也定了下來。
駱香憐無語地看著鍋子裡賣相可以和尚書軒手藝有得一拼的兩個煎蛋,心疼得倒進了垃圾桶,重新加入了黃油。
晚餐很簡單,駱香憐想著,明天要去向漁民買一點新鮮的海產品回來,做生刺和湯都不錯。
她直接把菜端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尚書軒微笑:“沒關係的,我可以走到餐桌那裡。你看,我今天都走了這麼多路了。”
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說呢,就是走了這麼多路,剛才忽然走不動了吧?就在這裡吃吧,風景也好,可以聽到海風和海浪的聲音。”
對於她的理由,尚書軒沒有提出反駁。
餐廳裡,一樣可以看到大海呢……
她只是關心自己,心疼自己吧……
“冰箱裡沒有什麼菜,將就吃一頓吧!”駱香憐把勺子遞給了他。
“你做的,都好吃。”尚書軒笑了笑,低頭默不作聲地就挖起了飯。
駱香憐把一塊牛排切成了小塊,看他挖了幾下都沒挖到勺子裡,忍不住吃吃地笑著替他挾到碗上。
堂堂威天集團的總裁,居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尚書軒無奈地苦笑:“你啊……你的手上,有沒有傷到?”

-第170章 彼此無語
第171章 相親相愛

第171章 相親相愛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1章 相親相愛第171章 相親相愛
“沒有呢,不過是油濺了一下而已。你看,只是一小塊紅紅的痕跡,做飯誰少得了啊!”駱香憐獻寶似地伸出了手。
尚書軒的手指,撫到了那一塊小小的紅斑:“以後……還是不要做飯了吧……”
駱香憐看著他歉疚的臉,心裡一暖,低頭扒了兩口飯,才笑著說:“我喜歡做飯,尤其喜歡自己做的飯被一掃而空。”
結果,她如願以償地看到,尚書軒很給面子地把她做的菜一掃而光。
“陪我坐一會兒,好嗎?”看到駱香憐站起來,尚書軒連忙抓住了她的手。
“好啊。”駱香憐柔聲回答,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手指,繞過了她的肩頸,一遍遍地撫著她的腮,卻並不說話。
太陽從剛才的金色,變成了橙色,這時候漸漸地過渡成了朱灰色,留下一天的冷寂,透著泠泠的寒意。
“書亭應該有自己的苦衷吧……”駱香憐打破了沉默。
尚書軒搖了搖頭:“不管什麼苦衷,就不能跟我說嗎?難道我什麼地方虧了他,還是怎麼的?尚氏,說到底都是我們兄弟倆的,他這是……為什麼?”
駱香憐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只能泛泛地安慰。
“香憐,你不知道……我們兄弟倆,應該相親相愛才對……”
尚書軒說著,忽然就是一呆。
什麼時候,他也渴望這樣的親情了?
“也許你和他的溝通太少了,你看,他在英國,你們平時根本不是很太見面的。”駱香憐試圖安慰。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尚書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玩著駱香憐的長髮,“這點損失並不是我負擔不起,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書亭為什麼要瞞著我!”
他看起來有點煩燥,一副坐臥不安的樣子。
“我去倒杯茶來,我們一邊喝一邊說話,好不好?”駱香憐柔聲說。
“只要你陪著我坐一會兒,我……”尚書軒把頭偏到了她的頸窩裡,一隻手便繞過了她的腰。
“好,我陪你。”駱香憐答應。
她懂得他的傷感和懊惱,懂得他被背叛的孤獨,所以她慈悲了。
可是看著他無助的眉眼,才發現沉重的疲憊已經抹在了他眉宇之間。
尚書軒喃喃地說著他和尚書亭小時候的故事,大約是尚書亭怎麼怎麼頑皮,而作為哥哥的自己,是怎麼的不耐煩。
他絮絮地說著,駱香憐越聽,越覺得傷感。
原來他不言不語的背後,對唯一的親人,是灌注了那麼深的感情的。
可是尚書亭難道不知道嗎?
“也許,你應該告訴書亭,讓他明白你對他……”
“男人之間的感情,和女人不一樣,不用說出來他也會知道。可是,他還是……”尚書軒頹然地歎氣。
熱燙的呼吸在她光-裸的頸項間縈繞,駱香憐覺得空調一下子失了效用,溫熱的感覺彌漫了全身。
一道亮光倏然地劃天過際,在深邃如海的夜空裡華麗綻放。
駱香憐不由自主地指著那束煙花:“你看,就算是煙花,也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現在世人之前,如果書亭不知道你為他所做的種種努力,那麼,他也許並不會明白。”
尚書軒苦笑:“如果他不知道,你以為他會乖乖地去美國分公司?我的苦心,他怎麼會不知道!從小,他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根本無需為他擔心。煙花,就算再怎麼絢麗,也終究敵不過幻滅啊!”
他的聲音裡,有一種看破世情的疲憊不堪。駱香憐心裡憐惜,忍不住回抱住了他的腰。
“我想了很久,關於我和書亭的過往。我覺得……也許,我可以試著接受,雖然我實在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
駱香憐松了口氣,他想開了,就好。
“不管怎麼說,你們是親兄弟啊!”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真希望看到你們還像從前那樣,相親相愛。”
尚書軒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駱香憐幾乎以為他睡著了。抬頭看向他的臉,他卻只是露出那一點惘然,好像是小孩子迷了路,站在岔路口,沒有人告訴他,自己的親人在哪裡。
心裡忽然覺得疼痛難忍,駱香憐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書亭會明白的,你別擔心。”
尚書軒低頭看她,也用手勾住了她的後頸:“只怕……只怕他一直都是明白著的啊。”
駱香憐還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卻甩了甩頭:“算了,明天等劉成把帳簿拿過來了再說,我要看看書亭到底卷走了多少資金!”
“嗯。”看到他振作起來,駱香憐心裡一松,臉上就浮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他看著她,領口因為懊熱,解開了頸部的那顆扣子。他的眼睛,從她的頸部,漸漸地上移,一直看到了她鮮豔欲滴的紅唇,終於傾下了身子。
“香憐……”他的歎息,在她的唇畔旁邊。
“唔。”駱香憐含糊地答應了一聲,覺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更熱了……

-第171章 相親相愛
第172章 重新體驗彼此

第172章 重新體驗彼此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2章 重新體驗彼此第172章 重新體驗彼此
“你……”她的臉,像剛剛沉寂下的煙花,燦爛得讓人忍不住要吻下去。
她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被湮沒在彼此的唇齒相交之中。
尚書軒似乎以無比的熱情,一遍遍地細緻折磨著她。
他們之間,從那次意外之後,就一再的空白。
可他只是微一撩撥,從前那種感覺,便又漸漸地熟悉了起來。
夏天的衣服,實在太薄,所以彼此很輕易地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起伏。漸漸的,也不知道是誰的刻意,在發現的時候,他們的呼吸已經在同一個步調。
尚書軒溫熱的手,從衫衫的下擺處探了進去。駱香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象徵性地擋了一下,卻被他溫柔的吻,迷失了所有該做的動作。
他的手,除了掌心的一點薄繭,細膩得讓人嫉妒。在駱香憐緊密光滑的肌-膚上,輕輕地遊移著的時候,火苗就從這一處,燒到了那一處。
駱香憐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他的手,握住她的力道越來越大,仿佛再加一把力,就能把她捏斷、揉碎。
她想抽身離開,可是身子卻被密密的擁住。
“你的手……”她低喘一聲,殘存的理智,還沒有忘記他受傷的事實。
“沒有關係……我用一隻手就是了。所以,需要你好好配合……”他的聲音,留在她的耳畔,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喘息,又像是渴望。
他的唇在含糊地說完話以後,又輕輕地從吮吸她的下唇開始,然後很自然地唇舌交纏,輾轉地遍掃她口腔裡每一處敏感的角落。
在過去的長夜裡,他早已經知道該怎麼挑起她的欲-望,也許比她自己更清楚。
他終於離開她的唇舌時,駱香憐噓了口氣,帶著兩分空虛和三分遺憾。
尚書軒注視著她的眸子,她卻只是垂眸不語。
只不過……那不斷輕顫的睫毛,把她的心事完全的洩露。
她的耳垂,形狀美好,沿襲了她面部的白?,薄嫩得幾乎半透明一般,讓他留戀不去。
駱香憐想要把他推離一點,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兩隻手同時抵在他的胸口,卻不敢用力。
尚書軒的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唇卻一路下移,她的扣子被一顆顆地解開,卻從肩頸處,一下子含住了她的柔嫩。
駱香憐猝不及防,忍不住驚喘一聲,手便不自覺地用上了力。
“別動……”他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伸出一隻手,把她的兩隻手都溫柔地移開。
駱香憐想要掙扎,卻忽然發現他用的是那只受傷的膊,頓時只得順了他的力氣,被緩緩地移到了身側。
他的舌頭,帶著滾燙的溫度,耐心地打著圈圈。
駱香憐的喘息變得急促,微微半睜的星眸,卻複雜難懂。
明明不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過多糾纏,可是他這樣的溫柔,她卻又捨不得放棄。
何況,他上上下下都有傷,幾乎無法在不傷他的前提下全身而退。
熱流漸漸地流向了小腹,駱香憐終於閉上了眼睛,把頭微微後仰,卻更加顯出了胸部的高挺。
尚書軒想緩步前進想法,終於在這一刻告磬……
肌膚上,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的火熱欲-望,駱香憐覺得,自己置身火海,也不過如此而已。
細細碎碎地呻吟著,在這幢別墅裡,不用擔心會被人聽到。
也許正因為如此,駱香憐的哽咽,才變得不可壓制。
身體輕輕戰慄著,無助地弓起了一個讓尚書軒欣喜欲狂的弧度……
隨著那樣狂喜的一聲輕喊,兩個人才互相緊緊擁著,精疲力竭地倒在沙發上。
太窄的空間,沒有多餘的地方讓尚書軒平躺下來。他就這樣壓著她如玉般嬌軟的身體,貪戀地嗅著她的體香。
駱香憐早已經沒有力氣再做多餘的動作,仰臥著細細地呼吸。
“我……還想要……”尚書軒在她的耳邊曖昧地低語,讓駱香憐大吃一驚,感覺到某個部位,像是又重新活了過來。
“不,不行了!”駱香憐紅著臉搖頭。
“別動,你的香氣真好聞……”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貪婪地嗅著屬於她的一切。
“什麼香氣啊……”駱香憐在他的細吻裡,聲音也斷斷續續,“還沒有洗澡,是出了一身汗的臭氣……”
“你身上,總是香的。”尚書軒輕笑著,懲罰性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齧咬。
“啊!”駱香憐發出一聲低呼,輕喘著哀求,“不行,真的不行了……”
尚書軒歎息了一聲:“好吧,先饒過你……”
他用手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卻忍不住叫了一聲。
駱香憐滿臉的緊張:“傷到了嗎?”
尚書軒看著她,咧嘴微笑:“沒有。今夜,很美好。”
臉心虛地脹得通紅,駱香憐側過頭,不敢迎向他的眸子。不用想……那一定是……超級曖昧的目光。
“真想……”尚書軒話音未落,駱香憐已經條件反射地叫了起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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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值得原諒嗎

第173章 值得原諒嗎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3章 值得原諒嗎第173章 值得原諒嗎
經過滋潤的女人到底不一樣,駱香憐蜷在他的懷裡,像一只得到滿足的小貓。
難怪總有人喜歡把女人比作貓,這時候的神態,還真有幾分相同呢!尚書軒心裡想著,唇角卻翹著一個滿足的弧度。
在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小心賠禮,終於在這個美麗的夜晚如願以償。
尚書亭的挪用,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他的手穿過了她的脖子,把她整個兒地圈進了自己的懷抱。
“啊,你的胳膊。”駱香憐從似睡非睡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急忙揚起了頭。
“沒關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他揶揄著,“這只,是完好無缺的。”
駱香憐看了看,才放心地枕到了他的胳膊上。
微微一收,她的腦袋就滾到他的肩窩。
長髮微拂,在他袒露的胸膛上,留下一段酥麻,讓他幾乎呻吟出聲。
“哦,小妖精,如果你不想再一次被我壓在身下的話,你就儘管……”
駱香憐的臉頰頓時滾燙了起來,她的再一次沉淪,是不是代表著他與她,已經前嫌盡釋?
那個小生命……
她的臉色忽然黯淡了一下,側過了頭去,凝神看著窗外發呆。
月光仿佛反射著海水的顏色,沁上了一層微藍。
她知道,自己只是拼了命地壓制對他的感情。這樣的男人,不愛他太難,愛他卻再容易不過。
這份情,被那個小小的還沒有完全成形的胚胎,埋在了灰燼之中。可那只是一粒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星,只要被他輕輕一撩撥,就騰地一下子躥起了火焰。
哪怕用水澆,用沙淹,都不能夠再次熄滅。
月光褪去了純美的顏色,在椰樹的梢頭,歌唱著屬於流火七月的歌謠。
海風吹打著海浪,一下又一下,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賜予。
和著這樣的節奏,駱香憐漸漸地沉入了夢鄉。唇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的不甘。
第二天醒來,駱香憐還為昨夜久違的親密,紅了臉。
“我們一直都這樣……”尚書軒輕輕地笑著,用手指去勾她的下巴。
“胡說,我起來了。”駱香憐避過了他的撩撥,誰知道再呆下去,會不會再一次把星星之火,燒到了草原上……
尚書軒一手撐著腦袋,愜意地看著她披上睡衣。
真絲的袍子,像是他的手一樣,滑過肌膚,駱香憐幾乎覺得皮膚經過了昨夜,變得尤其敏感。
如果不是太丟人,她怕是真要呻吟出聲的。
咬著唇,不敢回頭看尚書軒的臉色。
她怎麼能夠這樣輕易地原諒他?他們的孩子……
這時候,才恍惚地想起來,他也是孩子的父親呢!
也許,他的心裡也不好過吧?
不過——她又黯然了眸色,外頭多的是女人願意生下他的孩子,他也不會太在意。
她洗漱完出來,看到尚書軒還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忍不住奇怪地走了過去。
這樣才看出來,他的目光其實並沒有焦距的。
“怎麼了?”她問。
“沒有什麼……我沒有辦法自己穿衣服……”
他無賴地伸展了沒有一物蔽體的身子,無論哪個比例,都是黃金段數的……
駱香憐咬了咬唇,有想立刻給自己一拳的衝動。
在想些什麼呢!
“每天你是怎麼穿的,今天還是怎麼穿。”她板著臉,故意不把眼睛再往他身上瞟,“我先下去做早飯,一會兒……我端上來吧……”
尚書軒足有二點零的視力,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耳朵後根的潮紅,忍不住奸計得逞地笑了。
她還是那樣害羞,只因為對像是他……
只要一天不和董家琪舉行婚禮,他就一天不會對駱香憐放手。
就算要結婚……他神態微微一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收到的十幾條資訊,沒有一條是發自尚書亭的。
難道,他就真的不打算和自己解釋了嗎?
好在劉成比較自覺,一大早就發了資訊,說在九點鐘準備把賬薄親自送過來。
尚書軒把手機抵在下巴處,皺著眉頭深思起來。
當駱香憐一個人臉紅耳赤地煮好了粥,才看到尚書軒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下來。
看他的樣子,似乎日漸見好的腿傷,再一次不發作了起來。
“怎麼了?昨天……是不是走了太多的路,弄傷了?”駱香憐放下手裡粥鍋,快步迎了上去,很自然地就挽住了他的一隻胳膊。
“倒不是走路的緣故。”尚書軒慢吞吞地說,看她一臉的緊張,拼命地壓抑著自己要逸出來的笑容,“我想,是昨天和你在一起顛鸞……”
“胡說八道!”駱香憐又氣又笑,直想甩了他的手,放任不管。
原來在海邊,改變的不是也一個人,連尚書軒都變得既輕鬆又活潑。
但是,這樣的生活,她真的很喜歡……
如果這是一處桃源,真希望永遠都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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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該回去了

第174章 該回去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4章 該回去了第174章 該回去了
劉成來的時候,尚書軒正坐在門前的休閒椅上,手裡拿著一份財經報紙。
“總裁!”他恭恭敬敬地在他的身前站定,帶著一絲局促。
“唔,你來了。”尚書軒點了點頭,把海風吹落的一綹劉海,捋到了原位。
“是的,總裁。這是公司的年度報表和月度報表,還有一些運營情況的分析報告。這是本年度的日報匯總……”
尚書軒倒不急著看,眯著眼睛,盯著陽光下碧藍的海水,慢吞吞地問了一句:“書亭究竟以這樣的手段,挪走了多少公司的資金。”
“兩點四七五億元。”
儘管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尚書軒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眉角還是跳了一下。
劉成的眼睛急忙避開,這個數字,他匯總的時候,手也是抖的。
“你和他,倒都是膽大的人啊。”尚書軒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不敢,我只是……”
“你只是迫於無奈,是吧?我想,你是丟了做人的原則!”尚書軒毫不客氣地批評,劉成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駱香憐已經在客廳裡隔著明亮的玻璃,看到了室外的一切。
遲疑了一下,還是沏了兩杯茶。
尚書軒是個講究飲食的人,這些茶葉是放在行李箱裡帶來的,福建武夷的大紅袍。
“我也不懂茶藝,再好的茶以我的手裡,也不過用開水泡開罷了。”駱香憐自我解嘲地笑著,“實在是浪費大好的茶葉,不過底子還是好的,所以口感不錯。”
尚書軒“嗯”了一聲,劉成則雙手接過茶杯,連道“不敢”。
“不管怎麼說,你是立場不堅。”尚書軒皺著眉頭,看著頭上的遮陽傘,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一個米粒大的小洞,這時候正射在茶杯裡,留下一個光亮的剪影。
“是。”劉成也知道自己行差踏錯,只能低頭承認。
“你暫時負責,直到我從總公司重新派人接替你的職位。至於你,我回去以後再另行安排。如果你願意離開海南的話,可能選擇的餘地更大一些。”
“總裁怎麼安排都行,我這一次,是真的……”劉成臉色羞赧,“當年,是我負了她的,所以沒有理由不負擔她的醫藥費。”
駱香憐出來續茶,正好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出言反駁。
“如果你不想離婚的話,我覺得這件事本身,你應該和太太好好商量。否則,你全了義,卻失了情。”
劉成呆了一呆,才低下了頭。
駱香憐也不理他,心裡對挑起尚氏兄弟失和的劉成,從心底裡生不出幾分好感來。
雖然……如果不是尚書亭……
唉,這對兄弟啊!
尚書亭什麼時候會來認個錯呢?
駱香憐下意識地朝著來路看去,寧靜的海濱,除了幾個住戶在海灘上游泳,便不見人蹤。
失望地歎了口氣,她避進了別墅裡。
他們談的公事,她應該不具有參與的資格。
兩個人談了整整半天,駱香憐在廚房裡忙碌著。
早上向漁民買的海產品十分新鮮,看著它們鮮活地被揮起來。
看著兩人還沒有中斷的跡象,駱香憐把菜都端上了桌,遲疑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該吃飯了,劉經理留在這裡吃過午飯再走吧?”
劉成受寵若驚,急忙站了起來:“不用了,我回公司吃就行。”
“留下一起吃吧。”尚書軒淡淡地說了一句,臉色說不上是沉重還是輕鬆。
駱香憐雖然心存疑慮,但一時偏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
劉成適當地表達了對餐點的讚美,尚書軒的目光裡,似乎閃著得意。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說:“以前海鮮做得不多,所以味道可能不太地道,只能讓劉經理將就了。”
“很好吃,比我們的廚子還做得好。”
駱香憐只是一笑置之,她怕這些海鮮不斷生,因此總是把握不好火候。
劉成離開的時候,尚書軒沒有起身相送,只是淡淡地交代了兩句。
駱香憐在廚房裡故意多捱了一會兒,看到劉成開了車離開,才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你避什麼嫌呢?”尚書軒對她招了招手,“我和書亭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人在廚房間裡,不知道做什麼……”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們該回去了。”他歎息了一聲,貪婪地抱住了她的腰。一個用力,駱香憐立足不穩地跌進了他的懷抱。
“呀,你的腿!”駱香憐驚叫起來。
“沒關係,它還很好……”尚書軒咕噥著。
“要回去了啊……”駱香憐歎息了一句,把頭埋在了他的胸膛,“真喜歡這裡,像是人間天堂。”
“以後還有機會來的,這幢房子是我最中意的一套,所以一直沒有賣出去。我……送給你吧……”
他喃喃低語,駱香憐沒有在意。
直到第二天離開,尚書亭都沒有露面。

-第174章 該回去了
第175章 又哪裡惹了他

第175章 又哪裡惹了他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5章 又哪裡惹了他第175章 又哪裡惹了他
機艙外是棉絮似的白雲朵朵,以不規則的形狀,排列在飛機的下方。\\//恍惚間,駱香憐還以為自己是站站高高的山崖上,看著海浪的波濤洶湧。
海南,也許是自己見過的最美的一塊地方。
“別遺憾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尚書軒看出了她的心思,懶洋洋地笑了一下。
駱香憐收拾心情,點了點頭。
尚書軒昨天把所有報表和分析都看完了,到淩晨的時候,才勉強打了一個盹。到這時候,已經倦意深濃。
看著他疲憊的臉,駱香憐心生不忍,扯過了一張薄毯,替他蓋到了胸前。
尚書軒動了一動,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她的。
因為是那只受傷的的手,駱香憐便絲毫不敢亂動,由著他緊緊地握著,貪看著他安詳的容顏。
一路上,他睡得居然很安穩,連空姐送點心的甜美聲音,都沒有把他驚醒。
駱香憐便始終維持著開始的姿勢,看著他的容顏。
飛機平緩地降落在國際機場,尚書軒才睜開眼睛,看著駱香憐微笑。
這一刻,還是那麼美好。
駱香憐去拿了托運的行李,走過來的時候,卻看到尚書亭正站在尚書軒的身邊,一時又驚又喜。
“書亭!”她叫。
“香憐,知道你們今天回來,特意來接機的。來,我幫你們拿行李吧。”
駱香憐把行李交給了他,自己回身扶住尚書軒。
後者卻輕輕地推開了她:“不用,我自己能走。”
駱香憐沒有想到他會斷然拒絕,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哥,我們回去再詳談吧。”尚書亭輕描淡寫地說著,把行李扔進了後備箱。
“嗯。”他似乎仍然在生氣,臉上波瀾不驚。
駱香憐默默地替他打開了車門,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又有哪一點,惹他大少爺不高興了。
明明在尚書亭出現以前,他們之間的氣氛,還延續著海南的曛風……
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想必是尚書亭的功勞。
“你們累了吧?”尚書亭把行李提到了他們的房間門口,“休息一會兒,我一早就去超市買了不少東西。想來海鮮是吃膩了,我做幾個家常菜吧!”
駱香憐站了起來:“好啊,我幫你。”
“香憐!”尚書軒忽然揚聲叫住了她,在她站定以後,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要說什麼。
“你陪我哥說會兒話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爆炒就可以。”尚書亭開著玩笑,“我看啊,哥哪一眼看不到你,心裡就發虛。”
駱香憐被他說得不好意思,站在廚房與客廳中間,不知道往哪一頭走才好。
“過來吧。”尚書軒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駱香憐才暗地裡松了口氣,走向了他。
還來不及正襟危坐,已是被他摟住了腰,正正好好地跌到了他的膝上。
“哎喲!”
失聲叫出來的,不是尚書軒,而是駱香憐。
“你的……傷口……”駱香憐像是做了什麼大惡不赦的事情,脹得臉蛋有點發紅。
“不要和書亭走得太近,不然我會……”尚書軒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沒有啊……”駱香憐一臉的無辜,“我怎麼和他走得近了呢?”
“你要去廚房!”尚書軒咬牙切齒,要笑不笑。
駱香憐翻了一個白眼:“還不是想把飯早一點做好?你不餓,我可是餓了。”
這了不吵醒他,她在飛機上不吃不喝……
其實飛機上提供的點心,還算蠻可口的。只不過,這位養尊處優的尚大少爺,絲毫不看在眼裡罷了。
“你……為什麼在機場一看到書亭,就喜出望外?”尚書軒還是不肯放過她,再一次咄咄逼人地追問。
這也算嗎?
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駱香憐無奈地歎了口氣:“拜託,我是替你高興啊。書亭來接機,不是代表著要與你和解嗎?”
這男人,心眼小得可以和針眼相媲美。
原來一路上擺下臉色,為的是這個!
駱香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搖頭歎氣。
“是麼……”尚書軒再一次確認。
“要不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只是因為看以他,而單純地高興。”
這好像也對……
駱香憐瞪了他一眼,掙扎著想要離開。
可是那只胳膊,卻像是銅鑄鐵澆似的,堅硬得想搬開一點都難。
何況,她又不敢真的用力!
“好啦,書亭會看見的。”駱香憐歎了口氣,“吃飯的時候胳膊不能用,怎麼這時候力氣大得要命?”
“那是兩種用途。”尚書軒對她的指責,臉不紅心不跳。
“讓我下來!”駱香憐瞪他。
尚書軒回瞪著她:“你怕書亭看見?”

-第175章 又哪裡惹了他
第176章 坦白了吧

第176章 坦白了吧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6章 坦白了吧第176章 坦白了吧
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善,駱香憐無奈地以手覆額。世 紀 中 文
老天,他不會因此而再吃一杯醋吧?
“這樣的姿勢……給誰看見都不大好吧?”她試著講道理,可是面前這位,從來都不是肯好好講理的主兒,因此她的話,只不過被他很堂皇地當成了耳邊吹過的微風。
“你再這樣,我要……我要惱了。”駱香憐掙紅了臉,“不成體統……”
看她羞惱滿臉,一張臉卻紅得可愛又可恨。
尚書軒在她的臉側印下了一個專屬印記:“那麼……這樣呢……老夫老妻……”
駱香憐立刻沉了臉:“你的妻,還等在另一邊等著你娶回家呢!”
尚書軒看她一臉拈酸挾醋的樣子,只一愣,便大喜:“你也學會吃醋了?”
這是什麼話啊……是女人……不對,是人都會吃醋吧?
難道只許他大少爺吃兩杯幹醋嗎?
“你也知道,我對她,其實一點都沒有感情的。”
駱香憐掙扎開來,坐在他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是啊,沒有感情,只不過會娶進家裡來而已。”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經歷了海南一段“浪漫之旅”,她似乎變得沉不住氣。
但尚書軒卻反倒笑意吟吟,似乎對她這些加了一點“火藥味”的話,聽得很受用。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懂。
駱香憐聳了聳肩,耳後的紅暈,漸漸地褪了下去,這才敢抬起頭,卻發現他竟然一直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帶著奇怪的笑意。
拜託,他是有名的冰山冷總裁啊,這樣的笑,讓人受寵若驚之餘,還伴著惴惴不安。
不自然地別開視線,駱香憐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
幸好尚書亭“善解人意”地解了她的尷尬:“哥,香憐,開飯了。”
“我去盛飯。”駱香憐松了口氣,一跳而起,速度飛快地向廚房移動。
尚書軒看著她的背影,才慢吞吞地站起來,往餐桌走去。
這一趟海南,收穫……還真夠大的。
他心裡想著,臉部的輪廓整個兒地溫和了下來,雖然看到尚書亭的身影,忍不住又浮起一層陰霾。
一頓飯,都有意識地回避著海南的問題,尚書亭談鋒甚健,報告著關於總公司的一些大小事務。
雖然,他知道劉加偉一定每天定時傳真。
尚書軒聽得不動聲色,到末了,還吝於表揚。
看得出來,尚書亭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他沒有說什麼,仍然一張陽光燦爛的臉,對著駱香憐大歎她不在的種種不便。
“你不知道啊,劉加偉天天加班,都快加成非洲難民營的典範了。”他開玩笑。
駱香憐失笑:“哪有那麼誇張。”
“怎麼不誇張啊,他一個人身兼多職啊。我這個代理總經理,其實只是掛個名字,大部分的事務都是他處理的。又沒有人幫他打下手,秘書處調了兩個人去,結果差點給他添了大亂子。害得他氣得直拍桌,暴跳如雷。”
駱香憐稀奇地說:“不會吧,我從來沒有看到他那種樣子……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溫和到骨子裡的男人……”
尚書亭憤憤不平地強調:“那是假像!香憐,我告訴你啊,我都看得目瞪口呆,揉了N次眼睛。”
駱香憐忍俊不禁。
尚書軒的臉卻古井無波,仿佛劉加偉的表現,都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下午,尚書軒板下了臉:“去公司。”
他始終沒有和尚書亭談及海南分公司的巨額資金,尚書亭竟然也沒有提。
駱香憐倒替他們著急,趁著尚書軒沒注意的功夫,悄悄地拉了尚書亭的袖子:“跟你哥哥解釋一下,拖得越久,心結越難角。”
尚書亭苦著臉:“我知道,可是我怕說出來,他大發雷霆,乾脆……乾脆滅了我都有可能。”
有這麼嚴重嗎?
駱香憐臉色頓時一變:“你究竟拿去做什麼了!”
尚書亭垂著頭,湊到了她的耳邊:“賭城!”
“什麼?”駱香憐失聲驚叫,看著尚書亭一張苦瓜似的臉,又氣又恨。
她還替他拼命找理由呢,竟然……他竟然……
“你說……我怎麼跟哥哥交代啊……我想,讓他過兩天氣平了,再……再慢慢地說……”
駱香憐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瞪著他,直到尚書軒出來。
“他惹你了?”尚書軒問,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駱香憐沒好氣地回答:“他倒是沒惹我,只是惹著你了而已。”
尚書軒冷淡地瞟了一眼尚書亭,後者垂頭喪氣的模樣,多少讓他的氣消了一點。
“說吧,那筆錢,到底用到哪裡去了?給我一個像樣一點的理由!”
尚書亭求救般地看向駱香憐,抿著唇不說話。
駱香憐打起了圓場:“先去公司吧。”
“哥!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當時真的頭腦發昏了,我……”尚書亭舉起雙手“坦白從寬”,用壯士斷腕地口氣交代,“我拿去澳門和拉斯維加斯了。”

-第176章 坦白了吧
第177章 這就是真相

第177章 這就是真相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7章 這就是真相第177章 這就是真相
尚書軒冷笑了一聲:“很好!”
駱香憐和尚書亭對看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看著他朝門外走,才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書亭他……”駱香憐剛說了三個字,就看到尚書軒如刀剜似的目光射了過來,立刻閉上了嘴。
“你少替他求情!他是一個男人,什麼責任都需要自己負起來。賭博?你倒是真出息了,自己的書不好好地讀,就做那種事!”
尚書軒咬了咬牙:“哥,你放心,等我有能力支配自己財產的時候,這部分的錢,我一分不少地還給你。”
“那是爸爸掙下的家產!”尚書軒拿眼睛瞪他。
“我知道……所以才不敢跟你說的。”尚書軒聳了聳肩,“反正轉讓,也是轉讓給你,有什麼關係?”
駱香憐也對他這樣無賴的解釋,啼笑皆非。
尚書軒猛地回頭,三個人差點就撞成了一團。
“你別以為學了那個設計的玩意兒,就可以為所欲為。藝術家的那個作派,到了威天集團,你就好好地給我收起來!”
這一番話,說得疾言厲色,尚書亭自知理虧,一句話也不敢回嘴。
“走吧……公司還有大堆的事等著要處理呢……”駱香憐低聲提醒了一句,尚書軒才冷冷地瞪了一眼尚書亭,回轉了身。
尚書亭難得的沒有開快車,穩穩當當地開到了公司的地下室裡。
劉加偉一點都沒有注意三人進來,還在埋頭苦幹。
尚書軒朝著門裡喊了一聲:“加偉,進來!”
劉加偉看到三個人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總算都回來了,你們要再晚兩天,估計就得直接給我收屍了。”
尚書亭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這是老哥為了考驗你出類拔萃的工作能力,特意給你的一個機會。”
劉加偉對著他打拱作輯:“罷了,二少,以後讓總裁給你這樣的機會。”
尚書亭看了一眼哥哥,笑著開溜:“我還是回我的市場部,那裡的位置還給我留著呢。這種機會,非你莫屬,這就是所謂的能者多勞,應該的。”
尚書軒沒有阻止,劉加偉笑?了一聲:“這小子!”
轉回頭的時候,才露出了關心的神色:“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的。”尚書軒轉回了頭,劉加偉朝駱香憐看了一眼,就跟了上去。
看著總裁辦公室的門,被緊緊地合了起來,駱香憐才悵然若失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檔已經堆滿了辦公桌,駱香憐苦著臉,說什麼劉加偉身兼三職啊,除了急件,他根本三不管,只是往自己的桌子上扔罷了!
不過,他也夠不簡單的了……
駱香憐認命地一頭埋進了檔堆,開始分門別類。
鼻尖上漸漸沁出了汗,這才發現,已經進入了A城最火熱的季節。
“怎麼不開空調?”門口熟悉的聲音,立刻讓她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劉助理!”
劉加偉走進來,看了看她的面色:“嗯,果然要去度度假,現在的面色好得多了。”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些我快要分好了,然後先把重要的拿進去簽字。”
“不用這麼著急的,急件我早就挑出來了,所以才會把你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這些,你明後天理出來就可以。”
“謝謝你,不然的話,我真是要忙得沒有頭緒了。”
駱香憐真誠地道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本來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可是……你知道,後來發生了書亭的事,真讓人大傷腦筋。”
駱香憐苦著臉:“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鬼迷了心竅,竟然去賭博!”
“他不是那種沉迷不可自拔的人,也許這中間還有什麼隱秘的情節,而我們卻還沒有知道。”
駱香憐不知道他對尚書亭的評價如此之高,有些不信地揚了揚眉。
“聽說,他在劍橋選修的工商管理?”
“嗯,不過他的興趣在建築設計。”
劉加偉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誰知道他真正有興趣的是什麼呢?只能說,他是個聰明的人,想要什麼,都會好好爭取。”
駱香憐看著他走出辦公室,一時間還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發了一會兒呆,看到眼前堆得像小山似的公文,只能繼續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點一點地蠶食。
直忙到下班的音樂聲,從電腦裡響起來,駱香憐才略松了口氣。
看來,人的潛力也是無限的,竟然用半天功夫,就基本完成了積壓多日的工作。
駱香憐自我解嘲地笑笑,中午豐盛的午餐,竟然沒有讓胃部多一點抗饑能力。
夕陽從視窗爬進來,落在辦公桌的邊緣。花梨木的原色桌沿,便落下一角的金輝。
駱香憐探出頭,看到總裁辦公室的門,依然緊閉著,又折轉回來,繼續她的工作。

-第177章 這就是真相
第178章 冰山總裁回來了

第178章 冰山總裁回來了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8章 冰山總裁回來了第178章 冰山總裁回來了
尚書軒的工作,無疑更是多得頭也抬不起。
劉加偉是個相當出色的助理,但是有些問題,還是必定要等待他回來處理。再加上尚書亭的突發事件,事情多得一塌糊塗。
陽光被完全吞噬在高樓大廈以後,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也隨著月亮漸漸升起,太陽漸漸沉落而漸漸的消失。天的顏色,只剩下那一抹豔紅,在黛青底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鮮亮,像是原始部落的火種焚燒後留下的一點淺淺痕跡。
駱香憐活動了一下肢體,看著腳底下行色匆匆的人們。
站在玻璃幕牆的頂端,就如同站在雲端一般,有種目空一切的驕傲感。
她歎了口氣,繼續坐了下來。
沒有了電腦音樂的提醒,駱香憐完全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篤篤篤……”指節輕敲辦公桌的聲音,讓駱香憐拉回了神智。
抬起頭,尚書軒正站在她的面色,容色清冷。
“啊……我貪心得想一口氣把工作完成,所以忘了時間。你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這些明天就可以分批送進你的辦公室了……”
“你的工作能力,我信得過。”尚書軒淡淡地笑著,“走吧,我們出去用餐。”
“可是你的腿……”
“有司機。”他看著駱香憐做的整理工作,暗暗讚賞。
她不僅僅是一個好情-婦,更是一個出色的秘書。
劉加偉的眼光,幾乎從不出錯。
夜色已經蒼茫了下來,抬腕看表,原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頓時“呀”地一聲驚叫了起來:“這麼晚了啊……我說呢,怎麼今天的工作效率這麼高!”
“已經很高了。”尚書軒的目光裡,毫不吝嗇他的激賞。
“謝謝——誇獎。”駱香憐在他熱烈的目光裡,有些不自在。明明知道並不會發生什麼,還是會覺得渾身燥熱得……難受。
他率先走了出去,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
駱香憐隱隱覺得心裡不安,似乎回來後的尚書軒,又變回了那個一貫以來冷酷無情的冰山總裁。
她恍惚地追了上去:“你的腿……”
“沒事,大半天一直都是坐著的。”尚書軒的回答,顯然有些冷淡。
駱香憐唇畔那抹笑容,便漸漸地隱了下去。
一切來得太快,她還沒有來得及記錄下他們之間最甜美的部門,只能一股腦兒地把它們牢牢地刻在心臟的某個角落裡面。
也許,在往後分開的時候,她會再像老牛反芻一樣,把那些美好甜蜜的味道,再一次拿到舌尖細細舔舐。
還有……那些她願意遺忘,卻一直不能遺忘的傷口。
走廊上冰冷的燈光,映得她的臉容也冰涼了起來。
電梯裡的密閉空間,還像以前一樣,給她一種局促的感覺。甚至沒有再嘗試去看尚書軒的臉色,她就側了身子,瞪著眼睛上方的那個樓層指示燈。
“香憐……”尚書軒的聲音柔和了起來。
“嗯。”駱香憐只是淺淺地答應了一聲,側轉頭,卻看到他的臉色,竟然有些灰敗。
“我剛才……被某些事困擾著,所以對你……”他不習慣道歉,明明有那樣的意思,說出來的話,卻缺乏了三分誠意。
駱香憐瞭解地點頭:“我明白,畢竟離開了那麼久……”
她慚愧於剛才的胡思亂想,然而,這仍然是她最終的結局,是嗎?
向老天爺借來的快樂和幸福,終有一天,要完完全全地還回去,也許還要再加上利息。
兩個人都被一天的工作折騰得筋疲力盡,所以不約而同地看中了環境優雅的西餐廳。
“兩份商業簡餐,一份烤羊腿,一份雞米花,兩杯藍山。”尚書軒簡單地點了餐,和駱香憐面對面地坐定。
“坐到我身邊來吧!”他淺笑。
好像剛才那一抹涼透了心的感覺,完全是她的錯覺似的。
“不行……”駱香憐可愛地紅著臉,看著幾對喁喁私語的情侶。
鋼琴曲忽然響了起來,駱香憐這才發現,他們選的位置,離大廳中央的鋼琴並不遠。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鋼琴師的側臉。
琴鍵上的手指,修長瘦削,翻飛著彈奏出優美的旋律。一聲聲,清泠泠,揚在西餐廳的上空,客人的耳邊。
駱香憐出神地聽著,隱隱只聽得出來,是一首舒緩的夜曲,正適合這個沉澱了無數紛擾的夜晚。
琴音華美得如品質最好的絲綢,在夜色裡緩緩地鋪了開來。
奶白色的琴身,在幽幽地燈光下,連光澤都是優雅自然的。
“怎麼,喜歡鋼琴?”尚書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對於她的沉迷,不以為然。
“啊,不,只是覺得這琴聲,很好聽。其實我是不懂鋼琴的,大學裡曾經選修過一門古典音樂欣賞,只是為了混學分的。因為整門課程只要到期末的時候,寫一篇關於音樂的評論就可以OK。”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聲音壓得很低,怕被那個琴師聽到。

-第178章 冰山總裁回來了
第179章 不瞭解的太多

第179章 不瞭解的太多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79章 不瞭解的太多第179章 不瞭解的太多
尚書軒幾乎失笑,為了她這樣的坦白。
“我以為你是一個認真努力的好學生,原來你的學生時代,也是這樣混過來的啊!”
駱香憐垂眸,低頭吃著面前的餐點。
尚書軒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對我的說法不服麼?”
駱香憐勉強抬頭對他一笑:“你不明白,我其實很願意做一個認真刻苦的學生,上大學的機會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可是,我要支付學費,就只能利用空閒的時間去打工。那堂古典音樂欣賞課程,我只上了兩堂,第一堂和最後一堂課。”
她故作堅強的瀟灑,其實只是把她的柔弱,明明白白地捧到他的面前。
尚書軒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喜歡鋼琴嗎?”
駱香憐吃了一驚:“啊,喜歡。但是,我完全不懂鋼琴。”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你?”這一次,駱香憐更加意外。
“看來,你對我知道的太少了。”尚書軒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無奈,歎了口氣。唇畔的苦笑,讓駱香憐以為,自己是錯過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情報。
“想當年,我可是全國中學生鋼琴比賽的一等獎獲得者。幾乎每一篇採訪,都無法忽略我在鋼琴上的成就。”他的聲音,帶著驕傲。
“真的?”駱香憐還有些不信。
她與他相識這麼久,甚至沒有見過他碰鋼琴。
寬大的客廳裡,也始終沒有鋼琴的影子。
“如假包換。”尚書軒掀眉,“你等著。”
駱香憐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他已經走到了琴師的身邊,兩個人輕輕地交談了幾句,琴師已經露著驚訝的神色,讓開了琴凳。
尚書軒的手指,伸出來,就像是藝術家的手。
駱香憐就是從他的手,才生出“指如蔥尖”,並不是形容女人專利的感慨。明明是那麼高大的男人,可是一雙手,卻修長而細緻。
他似乎試了兩個音,轉過頭來,對著駱香憐挑釁般地一笑,才忽然行雲流水地彈了起來。
西餐廳佈置得優雅而不失大氣,三角鋼琴佔據了大廳的黃金分割線。
高臺只有二十公分的樣子,卻用一圈晶瑩的琉璃燈,隔開了與就餐區的分野。
仿佛每一個跳躍的音符,都浸潤了感情,洋洋灑灑地向著她兜頭兜臉地襲來。
她立刻明白了,今夜的這曲子,是尚書軒專為她彈奏的。
纏綿悱惻的情衷,一下子令她茫然地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那樣的專注,仿佛整個身心,都沉浸在了那樣的琴音裡。
音樂,有時確實有著感天動地的力量,而她,則單純是為了他的音樂而感動。
一曲既罷,尚書軒站了起來,琴師忍不住虛空擊掌,表示讚賞。
而坐于兩側的情侶們,似乎還根本不曾聽出彈奏者的區別。只是偶一回首,看到彈琴的尚書軒在琉璃燈下英俊得像王子的臉,才有些呆愣起來。
“我沒有騙你吧?”尚書軒得意地笑,“雖然很久沒有碰,不過有一段時間,我天天都要苦練八小時以上,為了比賽。”
駱香憐悵然地歎息:“是啊,你一向是……凡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的人。”
尚書軒愣了愣:“是嗎?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要不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駱香憐對他做了個鬼臉。她一向莊重得不肯假以辭色,這時候的偶然活潑,卻讓尚書軒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香憐……”他歎息。
“嗯。”駱香憐攪著咖啡,卻半晌沒有聽到尚書軒的聲音,忍不住奇怪地抬頭,看到他的目光,像是被膠著了似的,投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臉色一紅。
“怎麼了,這樣子看著人家……”她越說越低。
“香憐,答應我,不要隨意地離開我。”尚書軒探過了寬寬的餐桌,握住了她輕輕撫著咖啡杯的左手。
駱香憐愣了一心,才若無其事地說:“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結婚以前,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只要我一天不結婚,你就一天不能打著離開的主意,好不好?”尚書軒再一次確認。
“可是,你都已經訂婚了……”
“不是結婚。”
駱香憐迷惑地抬頭看他,不知道他究竟在固執著什麼。
“我……我不確認,你……”
“香憐,你想食言了,是嗎?”
仿佛被他看穿了心思,駱香憐有些惱羞成怒:“你是個男人,也許可以無所謂周圍的道德譴責。可是我……背負不起一輩子……”
“你還是在乎一個盛大的婚禮……”尚書軒有些失望。
“無關婚禮,只是在乎那一紙法律上的承認。”駱香憐注目在他的臉上,“你遲早都要結婚,再拖下去,也不過拖著而已。對我,對董家琪,都不公平。”
“我不管,我只是想要留住自己想往的人而已。”他的固執,沒有任何改變,駱香憐只是苦笑。

-第179章 不瞭解的太多
第180章 生日禮物

第180章 生日禮物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0章 生日禮物第180章 生日禮物
“你一直想走,如果不是我看著你,也許你已經逃離了我。”尚書軒一針見血地指出來,駱香憐根本無意否認。
“你難道能一直這樣寸步不離地看著我嗎?”
“不能,所以我要打消你離開的念頭。”
駱香憐有些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你還嫌公事不夠忙嗎?竟然有閒心想東想西,我要離開,也會事先知會一聲。”
尚書軒瞥了她一眼:“那可不一定,某人真要走的時候,可能只會留下一張字條,寫明‘我走了’三個字。”
駱香憐詫異於他對她的瞭解,拿眼睛瞪他,卻在他回瞪回來的目光裡,敗下陣來。
“我……不會。”她軟弱地回答。
“香憐,我們在一起,你難道不覺得很契合嗎?不論是從外形,還是從晚上……那些運動……”
駱香憐頓時臉紅耳赤,這些話也可以擺上檯面的嗎?
她偷眼四顧,幸好沒有人看到,不然早就把她羞得鑽到桌底去了。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沒有經過比較,所以這個問題恕難回答!”
“還想比較,嗯?”他的眼睛危險地眯縫起來,駱香憐懶得理他,飛快地把咖啡一口飲盡。
“香憐,我是說真的。”他歎息了一聲,招了侍者過來埋單。
司機一直在等著,夜風溫柔地拂過駱香憐的發,尚書軒很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撫平。
琴師在小憩之後,又開始彈奏一首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曲子。
駱香憐奇怪自己無法從琴音裡聽出悲喜,但尚書軒的琴,她卻像是瞭解了他千萬年似的,一下一下的,彈在她的心上。
市政大樓頂端的探照燈,如同把牛郎織女劃在兩岸的銀河,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夏夜的風,已經帶著兩分涼意,即使白天的氣溫,高得稍稍一動就揮汗如雨。
汽車裡,一徑的沉默著,尚書軒始終握著她的手不肯或放。
看著一路飛閃而過的霓虹燈,駱香憐幾乎覺得,尚書軒這一段時間格外的溫柔,只是在為那個錯手被他殺害的孩子贖罪。
她其實不是很怪他吧……
更多的,她只是責怪自己,不曾早一點發現。
那一夜的醉酒……
尚書亭已經回了家,一見兩個人,就立刻不滿地嘟噥:“做好了晚飯等你們,誰知道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駱香憐愕然:“我不知道你做晚飯了啊!”
“我打電話告訴哥的!”
尚書軒點了點頭:“嗯,他是說了。不過,今天事情太多,我不想回來吃過了再回去加班。”
駱香憐看著兄弟倆又都回到了平時的神色,忍不住暗暗高興。
兄弟,畢竟還是兄弟……
“今天可把我累壞了,不行,我要去洗澡睡覺。”駱香憐打了一個哈欠,這樣高強度的工作,竟然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的體力。
“累了?喝一碗湯吧,我燉了一個晚上呢!”尚書亭獻寶似地從廚房間端出了一個大碗,“是野生甲魚燉的老母雞,很補的。”
對於他的這份心,尚書軒倒很輕易地就領了情。
“好。”
“哎,我是給香憐燉的。”尚書亭不滿地抗議,眼睛裡卻含著笑意。
尚書軒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端給她喝!”
“真的要喝啊……”駱香憐摸了摸自己的胃,“可是已經很撐了,剛吃完……還要喝這麼一大碗湯嗎?”
“唔,喝吧,書亭燉的營養湯,你是該好好補一補。”尚書軒把碗放到了餐桌上。
駱香憐看了看兩個認真的男人,只能認命地坐下來。
“哥,這是你的。”尚書亭笑嘻嘻地端出另一碗。
兩個人對坐著,默默地喝著湯的感覺,竟然也溫馨得讓人心生感慨。
一輩子,如果這樣的話,也是很輕易的吧?
關於尚書亭引發的那場風波,竟然就這樣腳不沾塵地過去了。
駱香憐暗暗乍舌,到底是有錢人家,幾個億都這樣從牙齒縫裡塞了過去。
聽說,尚書軒從總公司又給海南分公司調去了兩個億。
劉成在辦理好交接手續以後,飛赴A成向尚書軒述職。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臉色居然相當的輕鬆。像是一個得到赦免的死刑犯,在走進駱香憐辦公室的時候,甚至還帶上了隱隱的笑意。
“這是你的。”他遞過來一個信封。
駱香憐驚訝地抬頭,劉成討好地笑了笑:“是總裁吩咐的,你打開來看看。”
原來是一份房產證明書,坐落在三亞海濱的那幢別墅,過戶到了她的名下。
“這是——什麼意思?”
她喃喃地問。
“是總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劉成笑了笑,朝著總裁辦公室呶了呶嘴。
生日禮物……自己的生日……
駱香憐一時百感交集,臉色一時青一時紅,呆會著半天沒出聲。
忽然她一躍而起,沒有來得及回應劉成的愕然不解,就沖向了總裁辦公室。

-第180章 生日禮物
第181章 禮物的風波

第181章 禮物的風波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1章 禮物的風波第181章 禮物的風波
“你……這是什麼意思!”駱香憐脹紅了臉,把信封整個地扔到尚書軒的桌上。
“怎麼了?”尚書軒疑惑地問,“我看到你喜歡那幢房子,才過戶到你的名下啊。你的生日就快到了,就算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駱香憐板著臉:“不敢,太貴重了。”
他們果然只是存在著那樣的買賣關係,他用一件又一件豪奢的禮物,換取一個又一個繾綣的夜晚。
難道,她還夢想著以為,他對她是不同的嗎?
好大的手筆,一幢海濱別墅!
駱香憐頓時心灰意冷起來,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著轉轉,一圈圈地就是不肯落下。
尚書軒顯然對她的反應感到疑惑不解,她收到了這樣的禮物,不是應該抱著自己的臉猛親一口嗎?
“只是一件禮物……”尚書軒試著解釋。
駱香憐咬著唇:“我……我不會要你的東西。人窮不是一種罪過,我會用自己的雙手賺取想要的任何奢侈品。”
尚書軒看著她:“你知道那幢房子需要多少錢嗎?”
“如果我買不起,我不會去購買。帶一個睡袋,睡在沙灘上,也很美。你……像你這種人,不會瞭解!”
“是,我無法瞭解你這樣的心理。對於我來說,那只是一件討你喜歡的禮物,並不見得有多麼貴重。而對於你來說,則是一件奢侈品。”
“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和你之間有多大的差距,我本來……也不想……”
“香憐!”尚書軒叫了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你完全不用為此而不安,那幢房子的價值,在於一個喜歡它的人,而你喜歡它了,不是嗎?”
駱香憐偏過頭,終於發現他們在很多問題上都是雞同鴨講。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和背景都差得太遙遠吧?
“對不起,我不會接受這樣的禮物。”
尚書軒耐著性子:“那麼,如果我送你的是一本書,一個小鑰匙扣,你願意接受嗎?”
“嗯,那當然願意。”駱香憐悶悶地回答。
“那就對了啊,對於我來說,那幢房子,也只是具有這樣的意義。”
這算什麼歪理啊!
駱香憐悶悶地歎了口氣。
“問題在於,書或者鑰匙扣,我可以還得起禮。但是對於那幢房子來說,我永遠還不起,知道嗎?”
尚書軒更加疑惑地皺起了眉:“我不需要你的還禮。”
“禮尚往來,我們才站在同等的地位。”駱香憐瞪著他,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幹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尚書軒頭痛地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因為下巴微揚,而顯得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謝謝你的心意,退回你的禮物。”駱香憐轉過身,尚書軒急急地站起,拉住了她的胳膊。
“香憐……”他無奈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有自尊,你不想要我的任何一樣東西。我前後打給了你三百萬,你一分錢都沒有動用。”
駱香憐的唇有些顫抖:“是,所以,我想你應該明白,不花你的錢,是我的底線。我已經和你……這樣了,再用你的錢,與她們……有什麼兩樣?”
尚書軒似乎多少有些瞭解,看著她拼命抑制的憤怒,歎了一口氣,把她擁到了自己的懷裡。
駱香憐掙扎著,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在被誤解的時候,她能夠忍住自己的眼淚。可是被他瞭解了,這時候卻沾濕了他的前襟。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件禮物而已,我不知道在你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因為……”他輕柔地撫著她的肩,“我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像你這樣的女子,從來只有嫌我的禮物不夠貴重,不夠大氣。”
駱香憐想到他以前的歷任情-婦,更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在任何人的眼裡,她與她們,沒有什麼不同。
只有她,守著自己的底線,所以才會對這件“生日禮物”,有那麼大的反應。
“我以為,那只是一件禮物而已。”尚書軒的聲音裡含著歉意,“香憐,以後我知道了,不會再亂送禮物,好嗎?”
駱香憐點了點頭,心口還是悶得厲害。
“既然已經過了戶,就將就著收下吧,好不好?”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駱香憐變了臉色,急忙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願意收的,但是,再換回來很麻煩的,你也知道,新房子在五年之內過戶……契稅相當的高。”
笑話,難道他還在乎這一點過戶費?
“那……過戶費我來出好了……”她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
意氣之爭,似乎也不該這麼爭的。因為……她肯定付不起。
“何必平白無故地喪失這筆錢呢?你的名字,我們去度假的時候再住,不是一樣嗎?反正就算是我的名字,也是我們一起住的,不是嗎?”
尚書軒進一步地誘-哄。
聽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他們還有去度假的機會嗎?

-第181章 禮物的風波
第182章 我要禮物只是……

第182章 我要禮物只是……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2章 我要禮物只是…… 第182章 我要禮物只是……
看著駱香憐遲疑的背影,尚書軒頹然地以手支頤。
他似乎又是好心辦了壞事,滿心以為可以得到駱香憐由衷的感激和感動,卻沒有想到是她這樣激烈的反應。
她啊……
尚書軒無奈地搖頭,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要想討她歡心,看來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用以前的經驗,來猜度駱香憐的心思,似乎總是走進一條死胡同。
房產證到底還是留在他的桌上,雖然他的和她的,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駱香憐就是堅持不要。
好吧,這是她的底線,他輕易不想去踩雷區。
可到底送她一件什麼禮物呢?
第一次,尚書軒為了禮物而大傷腦筋。珠寶首飾、華服美車,都不在駱香憐願意接受的範圍之內。
八月的天空裡,驕陽似火。夏天在這個季節裡,猙獰地釋放著自己的威力。
空氣裡沒有一絲風,遠遠近近都沒有鄉間鳴蟬的歌聲,越加覺得心裡煩燥不堪。
但是駱香憐明白,辦公室裡的空調溫度不高,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尚書軒的那件“禮物”而來。
那件所謂的生日禮物,再一次提醒了她尷尬的處境。
“香憐……”尚書軒在她還沒有理出頭緒來的時候,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啊?”她如夢方醒般地受了一點驚嚇,眸子裡的神色,有幾分像是溫馴的小兔。
“下班了。”他低歎。
“下班了嗎?”她疑惑地問,怎麼沒有聽到下班的音樂聲?
剛問完,音樂聲就很應時地響了起來,她看著被自己做得一團糟的分析表,不好意思地塞到了一堆白紙下面。
“做我的員工雖然需要努力,但也不需要每天都廢寢忘食。”他的眼睛裡沒有笑意,似乎他說的是一件多麼嚴肅的事。
“我沒有廢寢忘食。”駱香憐無力地反駁,“只是在……”
“香憐,還在為我送的那件禮物而苦惱嗎?你看,我已經收了回去。”
“嗯,我不是……”駱香憐局促不安,畢竟他是好意,雖然他屈解了她的用意,“只是我無法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是一樣要謝謝你。”
她的生日,其實不過是那個送進孤兒院的日子,至於她究竟出生在哪一天,誰也不知道。
尚書軒記住了這個日子,本身就讓她覺得受寵若驚。
“好吧,我改送別的,你喜歡什麼?”
“送一套書吧,我比較喜歡張愛玲,現在新出的一套全集,看了介紹還不錯。”駱香憐的手,放到了他伸出的掌手裡,站了起來。
尚書軒卻仿佛身體僵硬了似的,在她跨出了一步以後,還沒有動彈。
“書?”他哭笑不得,第一次有人向他要書作為禮物。
“是啊,各大新華書店都有售的。”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解釋,以為他怕麻煩。
“好。”尚書軒回過神來,乾脆俐落地答應。
雖然……把書當作生日禮物,有些匪夷所思了一點。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替她辦到。
於是,駱香憐在兩天之後,收到了包裝精美的本套《張愛玲典藏全集。
手指撫過一張張裝幀精美的封面,不用翻開書頁,就有常有的墨香,直撲鼻孔。那感覺,像是在三伏天裡,吃到了冰淇淩般涼爽。
下班的時候,尚書軒看到駱香憐抱著書盒的時候,唇畔是滿足的笑意,終於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件禮物送得有些不倫不類,但至少駱香憐滿意,那就好。
“咦,不回家嗎?”駱香憐看到尚書軒開著車改變了車道,忍不住驚訝地問。
“今天是你的生日宴,我們吃燭光晚餐。”尚書軒理所當然地回答。
“其實……過一個生日就老一歲,我覺得沒有什麼可過的呢!”駱香憐淡淡地回答,在她的記憶裡,還真的沒有什麼像樣的生日。
“胡說,你是過一個生日就成熟一歲,和我的年齡差距,也就越來越小。”
啊?
駱香憐一頭霧水,他們的年齡差距,不一直在那個恒點嗎?難道他以為只有她長一歲,他卻可以原地踏步嗎?
“比如,五十歲和四十四,你覺得有多大差距?如果一歲和七歲,差距大不大?”尚書軒打了一個比方,卻讓駱香憐啞然失笑。
原來,他也會斤斤計較於他和她的年齡。
“所以,香憐,你也看到了,並不只是你才會自卑的。”
駱香憐目光複雜地看著他:“你知道我……拒絕你的別墅,是因為自卑?”
“是自卑,同時也是自尊,我……很欣賞。”他微微點頭。
她一直以為他會覺得自己不識好歹,能得到他這樣的評語,倒放下了一頭的心事。
當他們走進包廂的時候,意外地看到燭光裡有另一張容顏已經在守株待兔。
那個人,是他們都很熟悉,但絕不想在今天看到的那個——董家琪。

-第182章 我要禮物只是……
第183章 火-辣的挑釁

第183章 火-辣的挑釁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3章 火-辣的挑釁第183章 火-辣的挑釁
駱香憐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白。
她不知道尚書軒安排自己未婚妻來的含義,是一種挑釁,還是最後的攤牌?
“軒!”董家琪精緻的妝容,帶著委婉的高傲。
“董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尚書軒一言既出,頓時讓駱香憐那顆幾乎四分五裂的心臟,又複歸了原位。
原來,並不是他的邀請。
“哎呀,軒,你怎麼還董小姐董小姐地稱呼我呢?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呀,咱們擁有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關係……”
董家琪完美的笑容,似乎像驕傲的孔雀,款款地站起來,很自然地走到了尚書軒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
尚書軒皺了皺眉:“我們的關係目前沒有任何法律保障,我看不出有什麼牢不可破。”
他毫不留情的推脫,並沒有打散董家琪臉上的笑容。
她嬌媚無限地仰起了臉,用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深情”的目光看著尚書軒:“軒,要不是我與老闆認識,還不知道你專門為我準備生日晚餐呢!”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才終於明白,原來這出烏龍的背後,緣于她和董家琪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今夜的董家琪經過了最精心的打扮,那一身行頭,至少是在美容院裡坐了半天的結果。
尚書軒有些尷尬:“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問得太直接,以至於董家琪的臉色,立刻就褪去了完美的面具。
“你……不是替我過生日的?”她問得小心翼翼,又不甘不願。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知道你的生日。”尚書軒也覺得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那麼……今天的壽星,大概是另有其人?”董家琪慢吞吞地說著,指甲已經掐到了掌心裡,對著駱香憐一閃而逝的目光,含著深深的怨毒。
尚書軒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駱香憐,最終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她?”董家琪的手指,幾乎戳到了駱香憐的鼻尖。紅紅的指甲蓋上,還畫著一朵一朵的蘭花圖案。
駱香憐吃驚地退後了一步,卻沒有想到身後就是包廂的門簾,撞到了手持託盤的侍者身上。頓時杯盤狼藉,侍者在搶救不果之後,只能無奈地看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潑了一地,還要不斷地對客人道歉。
“對不起。”駱香憐不好意思也道了一聲歉,侍者很麻利地收拾了殘局。
她裙子的下擺上,也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點咖啡的印漬。
“小姐的衣服,我……”侍者的臉有點紅,不安地低著頭。
“沒關係,我回去洗一下就行了。再說,是我自己不好。”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說。
侍者大松了一口氣,對客人這樣好說話,還是有些意外。他又再一次道了歉,才收拾了東西退了回去。
“你說啊,是她嗎?今天難道是她的生日?”董家琪恨恨地又瞪了駱香憐一眼,轉過頭咄咄逼人地問尚書軒。
尚書軒沉吟了一下,才點頭:“是,今天是香憐的生日,所以我一早就訂了位置。”
董家琪懊惱自己的莽撞,難怪自己的故作矜持,一直沒有等到他的電話。
她竟然天真地以為,是他太忙,以至於忘記通知自己這個正主。
誰知道,他找的這個情-婦,竟然與自己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更可氣的是,她這個正牌未婚妻的地位,竟然比他的這個情-婦還要低下!
“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你的未婚妻,在不久之後,就是尚太太,你的妻子,你未來孩子的母親……”
董家琪不能不忿,不能不氣。
仿佛是有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那是以後……現在還不是。”尚書軒冷淡地回答,語氣裡連一絲歉意都欠奉。
“都是你!”董家琪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這種侮辱,簡直是太過份了!
想也不想,一隻手已經甩了過去,駱香憐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覺得左頰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董家琪!”尚書軒吃了一驚,在董家琪第二掌揮下去之前,用手鉗住了她的胳膊。
無袖晚禮服,襯出了她細若白瓷的手臂。
相較而言,駱香憐的打扮隨意而簡單。
“軒,你為了她……你是要護著她了,是嗎?”董家琪不敢置信,“你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撇開我替她過生日?”
尚書軒自然知道這樣做並不妥當,可是這時候,他也暗自動了怒。
來不及回答她的問話,只顧查看駱香憐的臉。
有些紅腫,看來要用冰敷一下。
“軒!”董家琪掙扎著,可是他的手卻像是鐵鑄的一般,根本容不得她動彈分毫。
“你弄痛我了!”她憤怒地低吼。
“你把香憐也弄痛了。”尚書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似乎讓她在火熱的夏季,感受到了嚴冬的溫度。
他放開她的時候,因為她正努力地掙扎,而狠狠地跌在了座椅上。

-第183章 火-辣的挑釁
第184章 毀約在先的一方

第184章 毀約在先的一方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4章 毀約在先的一方第184章 毀約在先的一方
董家琪目光複雜,看著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帥氣得像是天神一般。\\//可是他眼裡的溫柔光芒,卻對著另一個女人。
她董家琪有哪一點比不上他身邊站著的這個女人?論家世,論學識,不管怎麼比,她都要比駱香憐高上不止兩個檔次。
這個男人,肯定是瞎了眼睛!
董家琪用幾乎可以噴火的目光,對站在眼前故作嬌柔的女子,進行了從上到下的掃視。
“我……”駱香憐顫抖著聲音,讓尚書軒又痛又怒。
“董小姐,我並沒有邀請你。”尚書軒的聲音,也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以下,讓怒火中燒的董家琪,也失去了與他對抗的勇氣。
可是,明明她才是理直氣壯的那一個啊!
董家琪鼓起餘勇,好歹在華爾街打拼了大半年的時間,要是被駱香憐這個連世面都沒見過的小秘書打敗了,她董家琪這三個字,還能在本城立足嗎?
“是,我是失去了理智,不該揮出去一掌。”董家琪堆起了精緻的笑容,仿佛剛才動手打人,又狼狽地倒在座椅上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痛嗎?”尚書軒的回應,則更絕,直接把她當空氣。
“沒關係,我……不痛。”駱香憐的眼睛,拼命地壓抑著不肯掉下來。
臉部的疼痛,並不厲害。
痛的是那顆心,一直以來都彷徨不安,承受著來自自己和他人道德批判的心。
這樣的結局,是她自找的!
“原來你就是這樣扮小可憐來引起軒的注意!”被尚書軒漠視的董家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尖酸刻薄,“受氣的小媳婦這樣的角色,倒還真適合你!可是,你可不是他的妻子,不是尚家的女人!”
駱香憐沒有反駁,尚書軒卻只是朝著她冷冷地一瞥。
“好吧,這一桌菜,就作為我給你過的生日。香憐,我們另外找個地方,好嗎?”
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對著駱香憐,讓董家琪的怒氣,幾乎要衝破胸腔。
“尚書軒,你欺人太甚!”
讓風度去見鬼吧!
再好的風度,面前的男人都沒有把她看在眼裡。
董家琪一個箭步,搶到了包廂的門邊,張開雙臂,攔在尚書軒的面前。
尚書軒也不回避她的瞪視,只是冷冷地說:“是誰說要把博士讀完了再回來考慮訂婚事宜的?我記得你如今的最高學位,不過是碩士。”
他與她私下裡一拍即合的雙邊協議,是她先毀約在先。
董家琪的臉色有一?那的不自然,當年的他,因為剛從哈佛大學醫學系中斷學業,臉上還沒有完全褪去青澀。
而自己,還狂妄得要等待一個白馬王子,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
所以,對於他的提議,她是求之不得,幾乎沒有猶豫,就負芨西航。
她確實在美洲過得如魚得水,除了在華爾街遭受到了種族歧視的白眼,在學校裡,她一直都是個驕傲的東方公主。
她在他的花邊新聞滿天邊的同時,也快樂地享受著幾名出色男人的大獻殷勤。
誰知道在她厭倦了那些招蜂引蝶的遊戲之後,再回過頭來,當年的青澀的男生,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蛻變成了一個英俊剛毅的成熟男人。
於是,她很樂意地接受了家族的另一次催告,買棹回城,守住屬於她的男人。
他的情-婦,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一個接一個如燕過無痕,在他和她之間不造成什麼影響。
直到駱香憐在第四個月,仍然留在他的身邊,才真正地著了慌。
“這是家裡人的意見,何況女人要那麼高的學歷做什麼?你連本科學位都沒有拿到手,我覺得這樣的學歷已經足夠了。”
董家琪倔強地揚著下巴。
尚書軒的眸子微微一沉,她就知道自己選錯了話題。
明知道那個沒有完成的學業,是他心裡的痛,自己卻口不擇言地想要表現自己的強勢!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尚書軒平靜無波地回答:“是啊,我的學歷和你差了一大截,怎麼高攀得上啊!董小姐,請讓開。”
他越說得客氣,她便越知道他的怒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可是,今天的退卻,代表著明天的失敗。
控制著自己微微打顫的小腿,示弱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董家琪抿著唇,一語不發地攔在他的面前。
“我一般不屑于對女人動手,但也不乏例外。”尚書軒的眼睛甚至沒有看向董家琪,看著厚厚的門簾,他的唇角還勉強地扯出了一個弧度。
“你為了她,要對我動手?”董家琪不敢置信,“你忘了董家當年對你的救助嗎?你忘了我和你之間,已經……
“是啊,董家對我,當然有所助益。但同時,也從尚氏奪走了不少股份。強取豪奪,哼,大概沒有人比董家做得更地道了。”
對於當年的過節,董家琪並不十分清楚。
但對於自己祖父和父親的性子,倒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

-第184章 毀約在先的一方
第185章 遭遇的狼狽

第185章 遭遇的狼狽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5章 遭遇的狼狽第185章 遭遇的狼狽
“如果當年董氏不施以援手,哪裡還有今天的尚氏!你……你不要近河拆橋!”董家琪本能地幫著自己人。
“是啊,所以我不是已經遵守承諾,和你訂了婚麼?”尚書軒一臉的嘲諷,“只怪我當年初出茅廬,因為急於接收父親的產業,所以才會被迫踏進你祖父設下的圈套。老奸巨滑,業內對令祖父的評價,果然不錯。”
“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是名正言順的,而她……”董家琪下巴微抬,“見不得人。”
仿佛是一個響雷,在耳邊炸了開來。
駱香憐覺得被董家琪甩了一巴掌的頰上,燙得幾乎要燃燒。
她的身份……果然是最引人詬病的地方啊!
尚書軒皺著眉,把董家琪的胳膊往一邊推開,在後者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已經護著駱香憐出了西餐廳。
對於董家琪而言,她可以在小小的領域裡撒潑,卻不允許自己完美的形象,丟到大庭廣眾之下。
因而,她只能瞪著甩動著的門簾,雙手握著拳恨恨地低吼:“等著吧,駱香憐!我要不玩死你,就不姓董!”
駱香憐的好心情,因為這一場風波而蕩然無存。
尚書軒擔憂地看著她的側臉,右頰的光潔白?,與左頰的嫣紅腫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不起,香憐。”尚書軒誠心誠意地道歉。
可是駱香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側過了頭。
她的面容,在初升的新月下,清淡如常。
狂放肆虐的炎炎夏日,到了她的面前,似乎也化成了一泓波瀾不驚的清水。
可是他知道,她的內心,絕不像表現上那麼平靜。
“不用說什麼道歉的話,這樣的結果,也許只能怪我是自取其辱。”駱香憐的聲音,甚至挑不出一個破音。
她的眼睛,乾涸得發酸。
尚書軒坐進了車裡,愧疚地看著駱香憐的側臉。
不同于董家琪的濃妝豔抹,駱香憐慣常不施脂粉。偶爾為了應酬所需,也只是淡淡地打個粉底。
她的臉,是極素淨的瓜子臉,在夏日的月夜,眉宇間充沛了淡淡的光華。
“香憐,不是的。”他無力地辯駁了一聲,卻提不出更強有力的證據,只能保持著車廂裡的靜默。
終於忍不住,他重又拉上了手?,把她的臉扳了回來。
“香憐,是我沒有安排好。”
駱香憐卻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這是我自找的,我早知道,總有一天會來到的。其實,我應該算是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不覺得如何難堪。”
尚書軒覺得她的臉,悲哀到了極點。
那個笑容,仿佛把流不出的淚,都浸潤住了似的,讓他的心裡酸楚得竟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
“沒有什麼的……”駱香憐再一次強調,可是到最後一個音節的時候,心臟卻還忍不住痛了一下。
仿佛是被最尖利的刀刃,輕輕地剖開了一個角落,痛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能想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尚書軒咬了咬牙:“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你……扣好安全帶,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是我的秘密基地。”
駱香憐一時沒有動彈,直到尚書軒發動了汽車,才機械地扣好了安全帶,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汽車穿過了擁擠的主幹道,繁華的城區漸漸地被丟在身後。
拐上了一條盤山公路,尚書軒的神情很專注地盯著前面的路況。
山路很窄,幾乎很難交車。唯有在一些拐角處,可以容納兩輛汽車交叉而過。
一路上,根本沒有第二輛車經過,尚書軒清泠的面容,在月光下俊美如斯,又冷冽如斯。
如果不是對這條路很熟悉,這樣的夜,一般人不敢開上山。
駱香憐心裡暗暗奇怪,可是今夜的遭遇,卻讓她一時無法好好地思考。
不管他把她帶到哪裡,她也只有跟著了。
那眉新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隱入了雲層,這個夜晚的天空,黑得有些異樣。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是一種純粹的黑色,卻仿佛帶著光滑的厚度。
可是,黑色,往往代表著絕望。
在駱香憐胡思亂想的時候,尚書軒已經在路邊停下了車。
“就是這裡。”尚書軒平靜地說,替她打開了車門。
駱香憐疑惑地看著他,終於還是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穿過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兩邊的樹長得茂盛筆直,仿佛一直可以頂到雲霄。
即使月華正好,怕也穿不透這茂密的枝葉。
地上有著軟軟的草坪,駱香憐的手心漸漸沁出了汗。
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尚書軒忽然站定,駱香憐才看到一棟白色的小木屋,在掩映的大樹中間。
“歡迎光臨尚書軒的小窩。”尚書軒的聲音,在夜色裡充滿了感情,仿佛是看到了一個久不見面的老朋友。

-第185章 遭遇的狼狽
第186章 秘密基地

第186章 秘密基地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6章 秘密基地第186章 秘密基地
“這是……你的?”駱香憐驚疑不定。
“是的,這還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地方。那時候,因為在家裡受了委屈,一個人從北坡那邊爬上來。”尚書軒攜著她的手,走近了木屋。
想起了往事,尚書軒的臉上,微現一絲赧然。不過,駱香憐並沒有看見。
木屋很小,也許僅能放得下一張床。
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鎖孔處卻還有光亮的痕跡。想必在不久之前,還有人來光顧過。
“這裡……”駱香憐有些迷惑,無法把他的豪宅,與簡陋狹小的木屋聯繫起來。
尚書軒看起來,是個講究吃穿用度的男人。平時的相處,也在在地表現出了這一點。
“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受了傷,就會獨自在這裡舔食。”尚書軒拿出了鑰匙,鎖是很簡易的那種,在街頭小販的攤頭上,隨時可見的鐵鎖。
“你……”駱香憐有些不明所以,他看起來,分明是那種含著金色鑰匙出身,又生活在大家的寵愛中的孩子,怎麼可能還會有“受傷”的時候?
“這是一個十二歲男孩的處-女作,你不可能要求他有更好的作品,對不對?”尚書軒大言不慚,聲音裡還透著驕傲與自豪。
十二歲的男孩,在沒有外人的幫助下,能夠建造起這樣一間木屋,確實很不容易。
駱香憐由衷地表示贊同。
尚書軒推開了門,一聲“吱呀”的聲音,讓駱香憐頓時覺得,自己乘坐了時光隧道,回到了原始人的部落。
借著微弱的光線,勉強可以看得出來,小木屋是真的很“小”。
除了一張小床,根本放不下多餘的東西。
“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了。”尚書軒握著駱香憐的手,“來,歡迎參觀。”
他一手拿了手機照明,讓駱香憐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十二歲男孩的作品,當然比較粗糙,連木紋都不算處理得很平坦。
駱香憐難以想像,一個十二歲的男孩,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做了這間簡陋的木屋。
她看得出來,當年的尚書軒,是很想把這里弄得儘量舒服一些的。
一個粗糙的木制花瓶裡,甚至還插著一把不知名的野花。不知道是不是這座山上的植物,如今已經被風乾了。
“喜歡這裡嗎?”尚書軒問,拉著她坐到了小-床上。
也許當時力有未殆,這張床只不過做了一米寬,居然床鋪都是現成的。一坐上去,有“悉索”的響聲。
她駭了一跳,尚書軒卻按住了她,一隻手掀開了床單和墊褥。
“看,這是大自然賜予我的。冬天,會很暖和,夏天會很涼爽。”
他的聲音裡含著得意,這是駱香憐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
原來,下面鋪著一層厚厚的乾草。
“這裡……”她感慨地叫了起來,“真好,像是原始人一樣,感覺背靠著大自然,很踏實。”
尚書軒由衷地笑了:“不錯,這裡會在人煩燥的時候,給人平靜和安寧。”
他的手環住了駱香憐的腰,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香憐,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他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聲音裡含著歉疚。
“沒有什麼……”駱香憐哽咽著說,“其實我早就該想到,我會面對這樣的尷尬。畢竟你給了她一個合法的身份,而我……”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他鎮靜地說著。
駱香憐靜靜地靠著他的肩,一隻手被他緊緊地握在掌心,那麼堅定。
她也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撫到了她的左頰上:“還痛嗎?”
“……不,不痛了……”
痛的,其實是心裡。皮膚的疼痛和痕跡,會在某個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唯有心裡的那條傷痕,裂開以後,便再也縫合不了。
“別和她一般見識,其實有些人,就是喜歡看著別人的傷痛和心碎,來滿足自己的邪惡趣味。劉家琪生活得一帆風順,她世界裡的男人,無一例外都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我無疑是個異數,所以她才會回來。她只是……只是想看到你的痛苦,然後才會覺得自己那些無滋無味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
駱香憐搖了搖頭:
“其實,她做得也沒有錯。作為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另外一個女人公然出入,眼裡卻完全沒有她。這種侮辱,就算是我,也無法忍受。我覺得她已經算是很冷靜的了。”
她想起了田梓和劉雪麗,那兩條白花花的人影。即使她其實並沒有愛上田梓,可是她有合法的身份,所以對於他們兩個,她覺得所有的作為都理直氣壯。
所以,她理解陳家琪的感受。
“我和她其實早有協議,如果一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另一方應該成全。”尚書軒溫柔地看著駱香憐,“可是,她毀約了,她說她要我,其實她是沒有想到,那個先離開的人是我。她原以為她會遇到世界上十全十美的男人,可是在人海裡轉過一圈以後,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第186章 秘密基地
第187章 以前不是這樣

第187章 以前不是這樣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7章 以前不是這樣第187章 以前不是這樣
“她很漂亮。”駱香憐雖然不甘心,卻還是實事求是。
“你指的哪一方面呢?外表嗎?紅粉終有一天會變成骷髏,那些亮麗的顏色,到最後也不過是雞皮鶴髮。”
駱香憐失笑:“內心也很漂亮啊,她見多識廣……”
“不,見多和識廣,是沒有必然聯繫的。”尚書軒打斷了她的話,雖然駱香憐沒有一味地貶低董家琪,讓他心裡很高興。
他的駱香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可是,她的讚美,讓他更不是滋味。這表示什麼呢?她理智,冷靜,對他的愛遠遠沒有達到如海般的深。
也許,是他太貪心了吧?
駱香憐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一笑之後的失落,是為了什麼。
“我覺得見多的人,肯定識廣啊!”她勉強地笑了一下,和他抬扛。
尚書軒的心神又被拉了回來,他搖了搖頭:“不是的,像董家琪,她雖然走過了不少地方,論閱歷,也應該不淺了。但她始終跳不出董家大小姐的圈圈,所以她見得再多,也只是在董小姐的身份上考慮所有問題。”
駱香憐覺得這樣的觀點未必對,但一時倒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探出頭來,銀色的光線,透過小屋的縫隙爬了進來。
駱香憐忽然驚訝地抬眉:“你的小屋,不防水的啊!”
除了頭頂密不透風,四周拼接的地方,竟然都是佈滿了一條條或粗或細的縫隙。
“那當然,我喜歡看到月光。”尚書軒無賴地笑,不肯承認是自己的水準太差所致。
“下雨天怎麼辦?”駱香憐稀奇地抬眉。
“那就下啊……又沒有關係。”尚書軒聳了聳肩,“除了床這裡,其他地方也不怕淋雨的。你看這一邊,我是用泥把縫隙都堵好了的。再說,要下很大的雨才會漏進來,一般的小雨,根本沖不破大樹的枝葉。”
駱香憐點頭稱是,看著地上一條條的縫,連窗戶都沒有小屋,如果沒了這些縫隙,倒還真是氣悶得很。
月光很柔和,如水銀一樣,細細地鋪在地上。
駱香憐甚至發現,屋角有一棵野草,居然長得生機勃勃。
這裡,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一側頭,尚書軒的臉靠得那麼近,甚至連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可是周身卻仿佛能湧出光亮似的。
那唇畔的笑意,都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駱香憐有一刻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因為那個笑容,把她溺斃在裡面了。
他的笑,從來不會這樣……充滿了柔情。他是冷的,連笑帶怒,都冷到了骨子裡,是南極最厚的冰川,萬年不化。
她想,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笑容,連同他的小木屋,會是她永不忘卻的記憶。
“我倒想不出,你也有傷心的往事,而且還那麼小的時候。”駱香憐失笑著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雖然這沉默也那麼的美好,可是她卻覺得喉嚨乾澀發癢,似乎不敢再企圖走進他的內心世界,怕有一天被他排拒得太徹底,反倒失去了這樣適當距離的美感。
“那時候啊……我的表現好像不盡如人意呢!”尚書軒淺淺地笑,“感覺裡,父母對書亭總是更好一點,尤其是母親。這種好,不是通過物質的分配,而是那種不自禁地表現出來的寵愛。”
駱香憐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原來你也有這麼小心眼的時候啊……一般父母都會比較偏愛幼子的。再說,書亭不像你這樣,板著一張酷酷的臉,他比較討人喜歡。”
“小時候……我不是這樣的。”尚書軒艱澀地搖了搖頭,臉上有著淡淡失落的痕跡。
“啊,那後來……”駱香憐忽然心裡一痛,是什麼樣的變故,讓他從天真活潑,一變而為冷酷到幾乎無情呢?
“後來……”尚書軒似乎沉浸到了回憶裡,臉上的緬懷,也不知道是悲是痛,是喜是樂。
駱香憐的手被他握得很緊,一時間只能茫然地看著他的臉。
“後來似乎是比較緩慢的過程吧,等父母發現的時候,我已經變得不愛說話,而且不愛笑。”尚書軒自嘲地搖了搖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變的。”
“你父母的去世……”
“那是後來的事了,在生前,他們就根本算不上恩愛。我只知道記事以來,他們似乎很少在一起,連房間都是分開的,而且彼此都保持著相當程度上的獨立。”
這樣的夫妻關係,駱香憐覺得自己還真不能理解。
看著她匪夷所思的樣子,尚書軒只是笑笑:
“事實上,上流社會多的是這樣的夫妻關係,早就見怪不怪了。如果……如果我和董家琪結婚的話,結果也是那樣。”
聽到董家琪的名字,駱香憐顯然震動了一下。
“所以,我不會娶她的。”尚書軒握了一握她的手。
“可你……”駱香憐遲疑著,很願意相信他,然而……她看向他,充滿了憐憫,“你能不娶她嗎?”

-第187章 以前不是這樣
第188章 書亭的釜底抽薪

第188章 書亭的釜底抽薪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8章 書亭的釜底抽薪第188章 書亭的釜底抽薪
他們之間盤根錯雜的關係,早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明白。娶和不娶,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你放心,我總是會想出辦法來的。”尚書軒不以為然地說,“我不是一直都在佈置嗎?”
“現在佈置得怎麼樣了?”駱香憐很關心。
“如果書亭不給我來這招釜底抽薪,我也不會這麼被動。”
“書亭?”駱香憐側過了頭,“就是他挪用的那兩個億嗎?”
這話,可就有點牽強了吧?
“哼!他的手段大著呢……”尚書軒臉色一冷,駱香憐更加惴惴不安起來。
“書亭還做了什麼?他是你弟弟啊!”
“就是因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才一直沒有防著他。尚氏到頭來,不也是我們兩個的嗎?我簡直不明白,他抽了那麼多資金去幹什麼的!他就拿定了我不會訴諸法庭,所以膽大妄為。”
啊?
駱香憐張口結舌,看起來,尚書亭捅出來的蔞子,似乎不小啊。
“別提他了,我慢慢地一個個理出來就是。”尚書軒恨恨地捶了一下木板床,到底禁不起他的大力,駱香憐感覺搖搖欲墜,本能地握住了他的腕子。
這絕對只是一種本能……
其實床斷了也不過離地五十公分,何況這地還是泥地。
“他到底抽了多少資金出去?”駱香憐不安地問。
“十個億!”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眼前有星星在飄移,十個億……啊……這是什麼概念啊……
“他到底想做什麼?”駱香憐駭然問,“他迷上了賭博,竟然輸掉這麼多!”
尚書軒摟住了她的肩,不屑地笑:“那只是他的託辭,他就算玩世不恭,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投進那個無底洞。”
這話,倒是和劉加偉的評語如出一轍呢……
“他……”
為什麼尚書亭要不斷地抽哥哥的後腳呢?尚氏明明他也有份啊!
駱香憐想得頭大如鬥,還是沒有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知道,但很清楚一點,他想把我取而代之,所以在兩年前,就開始滲入我所有沒有併入威天集團的公司。”
駱香憐還是有點不明白。
“這些公司,不是我自己的名字註冊的。如果是我的名字,我身為威天集團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這些公司都會被併入關聯企業,即使出資方和威天集團沒有關係。”
對於公司法裡的規定,駱香憐也只是一知半解,因此完全插不上話。
“書亭也算經營了不少時候,我的那些公司竟然一個都沒有被他漏下……”尚書軒冷笑著,眼底是一層濃濃的陰霾。
駱香憐看得懂他的傷心,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卻轉過矛頭處心積慮地對付他。
“不會是因為我吧……”駱香憐雖然不想妄自尊大,但更不想成為紅顏禍水。
“他在兩年前就已經深謀遠慮了,那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駱香憐頓時放了心,皺著眉又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我仍然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事實勝於雄辯。”尚書軒冷笑,“而且關於資金的去向,他竟然還試圖隱瞞。這些錢,絕對不是扔在賭臺上的。”
駱香憐心亂如麻,剛剛平息了海南分公司的風波,怎麼一會兒又燒到了他的其他公司。
雖然沒有完全明白,駱香憐多少也知道,大概這些公司,就是尚書軒據以對付董家的王牌。
“那……那現在……”
“等我查個水落石出再說。要不是正好要去海南,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尚書軒說著,又歎了口氣。
駱香憐凝視著他的側臉,有些心疼:“別擔心了,說到底,你們還是血濃於水的關係。也許他有另外的用處,不方便告訴你吧?”
“但願如此!”尚書軒卻絕對不這麼樂觀。
駱香憐一時被他成功地轉移了話題,關於董家琪,那似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了。
“還疼嗎?”他用手指撫過那半個面頰。
“早就不疼了,一個嬌小姐,能有什麼力氣啊!”駱香憐故意誇張地笑著,“你看,一點都沒有什麼事了。”
尚書軒沉默半晌,才說:“睡吧。”
啊?
駱香憐看著窄窄的小床,他的意思,不會是兩個人都睡這兒吧?
“這張小床,一向只躺了我一個人,今夜,我想和你一起睡。”
可是……
駱香憐瞪視著被她坐下身上的“床”,怎麼看都覺得有點玄。
它能躺得下兩個人嗎?
“它很結實,躺下來就知道了。”尚書軒笑容滿面,透進來的月光,把他的臉照得格外清峻。
一拳就能把它打到折斷的邊緣,這樣的床能跟“結實”沾上邊嗎?
駱香憐無比懷疑,看到尚書亭已經扯下了領帶,才終於確定,他並不是開玩笑。
可是,就算她以前住的那個“鴿子籠”,好像也比這床寬上二十公分了吧?而且那時她還是一個人睡的,現在再加上一個人高馬大的他……

-第188章 書亭的釜底抽薪
第189章 動機難測

第189章 動機難測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89章 動機難測第189章 動機難測
“我摟著你,不會摔下去的。 ”尚書軒笑。
可是那笑容,也盛著一腔苦意。
這一陣子,他忙得腳不沾地,並不因為是海南之行積下了無數公事。而是,在徹底地清查尚書亭。
駱香憐無奈地側身躺在他的懷裡,結果,兩個人擠成一團,當然是密不可分。
駱香憐擔心地看著身-下的床,有點擔心它會半途夭折。
還好,雖然做工粗糙,底子不厚,韌性倒還不錯,在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以後,居然並沒有壽終正寢,也算是奇跡了。
尚書軒的心跳,平穩而綿長,很體貼地把她抱在懷裡,而且她是睡在靠裡的一側。
駱香憐試了一下,覺得除非床本身斷了,她應該是沒有掉下去的危險,這才放心地入睡。
第二天醒來,小床的威力便顯示了出來。
駱香憐動了動腿,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尚書軒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真好。”
好嗎?駱香憐立刻戳穿了他的偽裝:“恐怕是腰酸背痛了嗎?”
尚書軒的臉上有些尷尬:“看來,下次要把木屋搭得大一些,別的倒沒有什麼,我們睡覺的地方,總得做張又長又寬的……”
駱香憐拿手裡的枕頭扔他:“也不知道這些床鋪是幾時的……”
“放心吧,上次你被我……我們的孩子掉了以後,我來過一次,這些都是那時候換上的,不至於會捉出兩隻蟑螂來。”
駱香憐被勾起舊事,已經結疤的傷口居然又是一陣微微的刺痛。
側頭看他神色,一掃昨夜的頹然之氣,又激起了昂揚的鬥志,心裡安定不少,跟著他上了汽車。
看著密密樹縫裡,偶爾透進來的幾抹陽光,忍不住感慨:新的一天,又到了。
雖然睡得骨骼發痛,但是睡眠的品質卻特別的好。
他們聯床夜話,大概到了淩晨三點才睡下,可是一早起來,仍然精力十足。
也許這是大自然對於人類的慷慨賜予。
回了公司,一切沒有什麼兩樣。
她的工作還是那樣子,他的那些沒有納入威天集團報表的所有子公司,她都沒有相關的資料。
因此,也就無從猜測起。
尚書亭被調往歐洲業務部,可能還不知道尚書軒調查他的事。
基於朋友的立場,她似乎應該告知一聲。
可是他做出這些事,又讓她覺得心寒。
何況,她不知道,向尚書亭的通風報信,是不是構得上犯罪。
幾次拿起電話,終於又放了下去。
她最終的理由倒不是怕犯了洩露商業秘密的罪,而是怕……怕辜負了尚書軒的信任。
尚書軒和劉加偉商量了幾次,都不知道拿尚書亭怎麼辦。
“也許他只是怕你在尚氏之外造小金庫,所以才把那些資金想辦法抽走。畢竟尚氏才有他的份,而那些公司,他可是一點邊都沾不著。”
劉加偉冷靜地分析。
“如果他認為我背棄董家會令尚氏受損,也該在近期才開始行動。”尚書軒一下子就打破了這個個假設,“那時候,我和董家琪的關係,一直都這樣不冷不熱,還沒有來自董家的壓力。”
“但是,我倒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這麼做的動機……十個億,可不是小數目啊!”
劉加偉攤了攤手。
“而且他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寧可讓我以為他不爭氣。”尚書軒苦惱地用鋼筆敲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一直表現得對商業不感興趣,那個選修課,還是被我逼的呢!”
“自從他去了英國,還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劉加偉聳了聳肩,“反正是你的家務事,我插不了手。”
尚書軒苦笑。
內線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尚書軒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駱香憐平板無波的聲音:“總裁,令未婚妻董小姐求見,我讓她在會客室裡稍候。”
她又來攪什麼渾水啊!
尚書軒皺著眉頭,還來不及表示自己的不滿,劉加偉已經借機開溜。
他是個能幹的助理,可不包括處理老闆的私事。
“不見。”尚書軒言簡意賅地回答。
“她是你的未婚妻。”駱香憐再次強調,“要趕人,也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嘟嘟嘟”的忙音,讓尚書軒擔心了一下。
她這算不算生氣了呢?
這董家琪,怎麼忽然一改幾年前的初衷,竟然回國對他死纏爛打了起來?
他惡質地想,如果她願意等,那就讓她在會客室裡坐到天黑吧。
董家琪當然不是這種耐心的主,很快又推開了駱香憐的門:“如果你再不通報,我就直接闖進去。”
她哪有不通報啊……第一時間就撥了內線電話,她的工作效率,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董家琪顯然聽不進她的說辭,一踩高跟鞋就又進了會客室。
駱香憐恨恨地看著電話,董家琪不是說她沒通報嗎?她還就是不通報了。

-第189章 動機難測
第190章 我不是生活秘書

第190章 我不是生活秘書 誤惹無情冷總裁 第190章 我不是生活秘書第190章 我不是生活秘書
扼殺謠言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謠言變成事實,也就無所謂委屈。
駱香憐乾脆把秘書室的門反鎖,她愛怎麼找,就怎麼找好了!
她是他的首席秘書,可不是生活秘書!
不久,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駱香憐置之不理。果然,高跟鞋就踩到了尚書軒的辦公室門口。
耳朵還是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三分鐘後,就聽到了董家琪尖利的嗓音。然後,就看到兩個保安,毫不客氣地把董家琪架走。
這一回,駱香憐倒真不明白了,驕傲得像一隻雄孔雀的董家琪,怎麼會甘於上門來受辱呢?
尚書軒的電話響了起來:“香憐,你還真是個稱職的秘書啊!”
“那是總裁您的家事,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駱香憐回答得雲淡風輕,立刻就把尚書軒嗌得啞口無言。
咦,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嘛!
駱香憐勾起了唇微笑,把眼睛轉向窗外。
天空藍得出奇,連白雲都只是一絲一縷,絲毫無法在藍天的底版上造成多大的影響力。陽光帶著炙熱的溫度,從天空穿透下來,落在辦公室的窗臺上,隱隱覺得有點暖。
幸好,現代化的辦公樓,無一例外地都備有空調,自然而然就能做到“清涼無汗”。
“以後董家琪再來的話,你就幫我這樣擋駕了吧。”尚書軒無奈地說了一句,耳邊聽到駱香憐的輕笑聲,自己也不由得一笑。
只是,掛上電話的時候,又皺著了眉心。
董家琪的事,確實要好好地想一想。
駱香憐雖然表面上笑著,總是還會多心的。
看著眼前散亂的資料,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尚書亭的事,如果不好好解決,還真不知道他會給自己弄出什麼亂子來。問題在於,他一直想不出尚書亭的動機在哪裡。
資金流往賭城以後,不知道尚書亭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再也查不出去向。
他寧可讓自己誤會成浪蕩子,就是不肯把真相說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尚書軒的指節,輕輕地敲著檯面。
父母離世以後,他們就是最相親的人。有什麼理由,尚書亭會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尚氏,也有他的一份啊……
他一遍遍地回想著自己與尚書亭的關係,兄友弟恭,雖然沒有做到十足,至少血濃於水。
下班的時候,駱香憐把頭探了進來:“你還要加班嗎?我先去買菜,一會兒自己做來吃吧?”
“我們一起去,我也下班了。”
尚書軒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資料,全都掃往了抽屜裡。
駱香憐眼睛微瞄,知道涉及機密,很識相地沒有繼續走進來。
“走吧,我們去買菜。”尚書軒挽住了她的胳膊,皺著眉又叫了一聲,“加偉,別沒完沒了的加班,偶爾也去放鬆一下。”
耳邊聽到“咚”的一聲,半分鐘後,劉加偉的腦袋探了出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我們的冰山總裁,居然這麼關心下屬員工?”
“好心關心一下,還有這麼一籮筐的話……”尚書軒咕噥著,扯著駱香憐就往電梯口走。
駱香憐覺得,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稱之為“落荒而逃”。
側頭看到夕陽的光線,有一綹照在尚書軒的臉上,分明有著一閃而逝的紅潮。
他在害羞!
這個認知,讓駱香憐覺得稀奇起來,尚書軒卻板下了臉:“天天看,還沒看夠嗎?”
駱香憐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是啊,每天都看,但今天有點特別啊……剛才,我好像看到某人的臉,有點粉色了……”
尚書軒惱羞成怒:“你是眼花了。”
“是是是,我眼花了。”駱香憐心情好得一塌糊塗,自從董家琪被保安請出去以後,笑意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尚書軒瞪了她一眼,卻被她笑靨如花的模樣,震動了一下。
她的笑容,從來不會這樣的明媚。
“香憐……”他柔聲低喊。
“嗯。”駱香憐忍著笑,可是笑意,卻從她的眼角眉梢,淌了出來。
“我……”他說了一個字,卻忽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和董家琪的婚約,一天沒有解除,他一天沒有資格對她說出那個神聖的字眼。
駱香憐奇怪地看著他,今天的他有點奇怪。
尚書軒似乎喜歡上了替她推著推車的節目,每一次都不由分說地包辦代替。
駱香憐當然樂得輕鬆,空著兩隻手直奔生菜區。
“你做飯會不會累?不如我們買幾個冷盆,回家燒一個湯就好了,多簡單啊。”尚書軒看她扔了一樣又一樣的菜到推車裡,忍不住提醒。
“那個菜不衛生,而且口味太重,我不大喜歡。我看,你也不喜歡吧?上次書亭買的那個醬肘子,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吃掉的。”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這麼挑的嘴,哪裡還有說話的餘地。

第190章 我不是生活秘書


扼殺謠言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謠言變成事實,也就無所謂委屈。
駱香憐乾脆把秘書室的門反鎖,她愛怎麼找,就怎麼找好了!
她是他的首席秘書,可不是生活秘書!
不久,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駱香憐置之不理。果然,高跟鞋就踩到了尚書軒的辦公室門口。
耳朵還是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三分鐘後,就聽到了董家琪尖利的嗓音。然後,就看到兩個保安,毫不客氣地把董家琪架走。
這一回,駱香憐倒真不明白了,驕傲得像一隻雄孔雀的董家琪,怎麼會甘於上門來受辱呢?
尚書軒的電話響了起來:“香憐,你還真是個稱職的秘書啊!”
“那是總裁您的家事,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駱香憐回答得雲淡風輕,立刻就把尚書軒嗌得啞口無言。
咦,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嘛!
駱香憐勾起了唇微笑,把眼睛轉向窗外。
天空藍得出奇,連白雲都只是一絲一縷,絲毫無法在藍天的底版上造成多大的影響力。陽光帶著炙熱的溫度,從天空穿透下來,落在辦公室的窗臺上,隱隱覺得有點暖。
幸好,現代化的辦公樓,無一例外地都備有空調,自然而然就能做到“清涼無汗”。
“以後董家琪再來的話,你就幫我這樣擋駕了吧。”尚書軒無奈地說了一句,耳邊聽到駱香憐的輕笑聲,自己也不由得一笑。
只是,掛上電話的時候,又皺著了眉心。
董家琪的事,確實要好好地想一想。
駱香憐雖然表面上笑著,總是還會多心的。
看著眼前散亂的資料,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尚書亭的事,如果不好好解決,還真不知道他會給自己弄出什麼亂子來。問題在於,他一直想不出尚書亭的動機在哪裡。
資金流往賭城以後,不知道尚書亭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再也查不出去向。
他寧可讓自己誤會成浪蕩子,就是不肯把真相說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尚書軒的指節,輕輕地敲著檯面。
父母離世以後,他們就是最相親的人。有什麼理由,尚書亭會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尚氏,也有他的一份啊……
他一遍遍地回想著自己與尚書亭的關係,兄友弟恭,雖然沒有做到十足,至少血濃於水。
下班的時候,駱香憐把頭探了進來:“你還要加班嗎?我先去買菜,一會兒自己做來吃吧?”
“我們一起去,我也下班了。”
尚書軒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資料,全都掃往了抽屜裡。
駱香憐眼睛微瞄,知道涉及機密,很識相地沒有繼續走進來。
“走吧,我們去買菜。”尚書軒挽住了她的胳膊,皺著眉又叫了一聲,“加偉,別沒完沒了的加班,偶爾也去放鬆一下。”
耳邊聽到“咚”的一聲,半分鐘後,劉加偉的腦袋探了出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我們的冰山總裁,居然這麼關心下屬員工?”
“好心關心一下,還有這麼一籮筐的話……”尚書軒咕噥著,扯著駱香憐就往電梯口走。
駱香憐覺得,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稱之為“落荒而逃”。
側頭看到夕陽的光線,有一綹照在尚書軒的臉上,分明有著一閃而逝的紅潮。
他在害羞!
這個認知,讓駱香憐覺得稀奇起來,尚書軒卻板下了臉:“天天看,還沒看夠嗎?”
駱香憐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是啊,每天都看,但今天有點特別啊……剛才,我好像看到某人的臉,有點粉色了……”
尚書軒惱羞成怒:“你是眼花了。”
“是是是,我眼花了。”駱香憐心情好得一塌糊塗,自從董家琪被保安請出去以後,笑意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尚書軒瞪了她一眼,卻被她笑靨如花的模樣,震動了一下。
她的笑容,從來不會這樣的明媚。
“香憐……”他柔聲低喊。
“嗯。”駱香憐忍著笑,可是笑意,卻從她的眼角眉梢,淌了出來。
“我……”他說了一個字,卻忽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和董家琪的婚約,一天沒有解除,他一天沒有資格對她說出那個神聖的字眼。
駱香憐奇怪地看著他,今天的他有點奇怪。
尚書軒似乎喜歡上了替她推著推車的節目,每一次都不由分說地包辦代替。
駱香憐當然樂得輕鬆,空著兩隻手直奔生菜區。
“你做飯會不會累?不如我們買幾個冷盆,回家燒一個湯就好了,多簡單啊。”尚書軒看她扔了一樣又一樣的菜到推車裡,忍不住提醒。
“那個菜不衛生,而且口味太重,我不大喜歡。我看,你也不喜歡吧?上次書亭買的那個醬肘子,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吃掉的。”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這麼挑的嘴,哪裡還有說話的餘地。


第191章 有夫妻相嗎
第191章 有夫妻相嗎 尚書軒自知理虧,還要強辯:“早叫你倒掉的……你又捨不得……”
“那多浪費啊!你們兄弟兩個,一個比一個挑嘴,買的熟菜不是嫌太鹹,就是嫌有一種怪味,每次都是我吃!不喜歡吃,那就不要買嘛……”駱香憐憤憤不平地控訴.
“你不喜歡,就倒掉啊……”尚書軒說得理所當然。
“倒掉?尚總裁啊,你難道沒有讀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嗎?知道你們都很有錢,但也沒有必要這麼顯擺吧!”駱香憐沒好氣地反駁,又拿了一包豬大骨,扔進了推車裡,準備回去熬湯。
“可那不是稻米!”尚書軒回答得很快。
駱香憐無奈地一拍前額:“果然是富家子弟,像歷史上某位糊塗的昏君,用一副很無辜的嘴臉說:老百姓吃不上飯,那就吃肉吧……”
尚書軒佯怒:“好啊,你故意消遣我了,是吧?”
駱香憐笑嘻嘻地轉了個身,拿著兩盒雞蛋比較來比較去。
“上次我們買的那個牌子的雞蛋,好像不太好,忘了是哪個……”駱香憐猶豫著,包裝上看起來差不多。
“這種蛋比較好,是餵食營養玉米的。”鄰居大媽模樣的中年婦女熱心地介紹,“小夫妻倆還是頭回做飯吧?不錯,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大愛做菜嘍!”
駱香憐臉紅耳赤:“我們不是……”
狼狽地拿了一盒雞蛋,趕緊轉身放進推車。
他們的模樣,像夫妻麼?
心裡的期望,像水草一樣瘋長。可是尚書軒微微含笑的唇角,並沒有給她過多的希冀。
採購了足足一周的食品,裝了足足三個大袋子。
“天哪,我算是領教女人的購物癖了!”尚書軒一手提著兩個,另一手把駱香憐手裡的袋子也給搶了下來。
“我可以提一個的。”駱香憐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提得動。”尚書軒的表現,越來越可圈可點。
駱香憐簡直懷疑,當有一天他們分開以後,她還能不能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這……似乎不是個好現象。
看著尚書軒滿手提著購物袋,仍然從容瀟灑的背影,駱香憐有些惶然。
“怎麼了?”尚書軒走到汽車門前,一回頭,發現駱香憐居然站在原地發呆,忍不住奇怪地問。
“啊……沒有,沒有什麼。”駱香憐頓時把天邊的彩霞拉到了自己的臉上,小跑了兩步跟上去。
“汽車鑰匙在我的褲袋裡。”尚書軒兩隻手都拿著東西,駱香憐無奈地把手伸到了他的兜裡。
隨手一摸,卻沒有鑰匙。
“啊,在這邊。”尚書軒急忙側了側身,她的手雖然很小心,可還是不可避免地隔著薄薄的布料,碰到了他的大腿。
仿佛某個部位開始了變形,駱香憐像小偷似的,飛快地捏住了鑰匙拔出手。
可是對了兩次,才對準了後備箱析鎖孔。
駱香憐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不等尚書軒合上尾箱蓋,就直接拉開車門,先一步坐進去扣好了安全帶。
尚書軒看著她輕如狸貓般的身影,忍不住輕笑了出聲。
這個女人……
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坐進駕駛座的時候,尚書軒的臉上,還有著那抹似有若無的笑。駱香憐做賊心虛,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只能側著頭偏向了窗玻璃。
“是誰剛才趁機吃我的豆腐?”尚書軒卻偏偏不肯放過她。
逗她,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我沒有。”駱香憐的反駁,顯得有些中氣不足,“只是不小心……”
“當然,像你這樣面皮薄的女人,再怎麼小心……都會不小心的……”
駱香憐在兩秒鐘以後,才聽懂了他的“繞口令”,頓時白了他一眼。
“是誰明明在右邊的口袋,卻偏讓我去掏左邊的口袋?”
尚書軒“唔”了一聲:“一時間記錯,也是可能的……”
她才不相信她會記錯呢,分明是故意要看他出糗。
這個男人……越來越惡質,越來越……
似乎離冬天越來越遠了,他那種可以把人冰凍的溫度,常常伴著和煦的春風。
即使這樣的絆嘴,似乎也是幸福生活的一部分。
至少,那個自高自大的男人,這樣充分地認識到了。
大廈的外牆,種著一架怒放的薔薇,這時候如粉白相間的蝴蝶一般,點綴在滿院的綠意盎然中。
駱香憐恍惚有一種錯覺,他們仿佛亙古以來,就是這樣過著的。
兩個人把東西分門別類地放進冰箱,尚書軒遞過一樣,駱香憐就放一樣。
站起來的時候,她的頭頂,卻撞上了他的下巴。
“你謀殺親夫啊!”尚書軒“哎喲”了一聲,“看看,都被你撞得紅腫了。”
這人真是……
駱香憐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理他,繼續把蔬菜用保鮮膜罩住,然後放進了冷藏櫃裡。


第192章 不是合適的地點
第192章 不是合適的地點 這男人,手臂上血流如注,仍然可以不叫一聲,這時候被撞了那麼小小的一下,就像殺豬般地慘叫,丟不丟人啊……
“親一個作為賠禮……”尚書軒無賴地要求。
駱香憐纏不過他,只能蜻蜓點水般地意思一下。
可是尚書軒早有準備,根本不等她退卻,一隻手已經把她的後腦勺固定住,沉迷般地吮吸著她的芬芳。
雖然事出突然,而且廚房並不是合適的場所,但……
那股渴望,來得那樣的強烈,連駱香憐都不忍心放開手。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卻在他的懷裡,一分分地軟化了下來。
他永遠知道,怎麼樣討她的“歡心”。
而她,永遠都無法真正地拒絕。
尚書軒一手攬住了她的腰,在廚房門口一個急轉,駱香憐正覺得腦袋微暈的時候,已經被他放在了沙發上。
“這裡……”駱香憐有些赧然,離臥室不過幾步之遙,不用急成這樣吧……
可是尚書軒卻已經等不極,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職業裝,因為這樣的糾纏而顯得皺皺巴巴。
“我的衣服……”駱香憐想要搶救被他大力剝開的襯衫,這可是真絲的呢!
“女人,你好煩……”尚書軒直接用嘴堵住了她表示異義的雙唇,狠狠地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這裡不行!”駱香憐氣喘吁吁地說。
尚書軒幾乎氣結,就知道她的嘴裡,總會適時地說出大煞風景的話。
所以,對於她,動手遠比動嘴來得實在。
他三下兩下,就解除了兩個人身上所有礙事的部分,在把她吻得意亂情迷之後,便開始了征服之旅……
隨著一聲狂喜的驚喊,尚書軒身上的汗已經凝成了黃豆大小的顆粒,沿著額角,一顆顆地落到了她光-裸的肌-膚上。
他和她,幾乎同時攀上了狂喜的顛峰,那樣的美好,只是在兩個人微微的喘息裡,再一次回味。
駱香憐蜷著的腳趾,這時候才放鬆了下來。
“尚……”她軟軟地剛民出一個字,就被尚書軒咬住了下唇。(
好痛啊!她不明所以地瞪地他。
“叫我軒!”他呢喃地命令。
“書軒……”
“不行!”尚書軒又咬了一下她的唇。
“書軒很好聽啊……”駱香憐試圖蒙混過關,可是尚書軒是何等樣人?
邪邪地一笑,他的手忽然像一條蜿蜒的蛇,沿著她的身體曲線,漸漸地下移。
剛剛得到充分滿足的身子,忽然覺得又有火一般的熱情,從身體裡崩炸開來,腦袋電閃雷鳴,什麼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駱香憐軟軟地任由著他,在她的疆域裡往來馳騁。
她深深的吸氣,卻還是阻擋不住那一波又一波而來的快樂,排山倒海般地連高高的堤岸都阻擋不住。
“叫我軒!”尚書軒聲音嘶啞,滿意地看到駱香憐那張被汗水浸濕的臉。
“軒……”駱香憐申吟的叫聲,無疑是一劑最強的催-情劑。
再一次的跋山涉水,得到了塞滿的釋放。
沙發上靜靜相擁的兩個人,誰也不想動彈。
夕陽早已經沉寂了下去,紗幔被風輕輕吹起了一個小小的角,像是蝴蝶的翅膀,不住地翕動。
“香憐,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尚書軒疲倦地笑。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卻因為劇烈的運動過後,沒有半點威力。
這人,實在是太……太……太自大了。
“咕……”溫情脈脈的場景,卻被一個小小的聲音,破壞殆盡。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脹得彤紅的臉,頓時爆笑出聲。
駱香憐惱羞成怒:“還笑呢,都是你……早就過了晚餐時間啦!讓我起來做晚飯,我餓得沒力氣……”
尚書軒得意地抱著她翻身坐起:“沒力氣啊……那不是餓的,是被我……榨幹的……”
駱香憐簡直惱羞成怒,他竟然……大言不慚……
可是,真是渾身軟軟的沒了力氣,駱香憐一腳踩在地上,幾乎一個跪跌。尚書軒一把撈起了她,替她撿起了被隨手拋在地上的衣服。
“我替你拿件睡衣來,這衣服皺得像是阿巴桑打掃衛生時候的抹布……”尚書軒把遞給她的手,又收了回去,面若無人的套上了長褲,施施然地走人。
駱香憐看得目瞪口呆,這時候才知道驚叫:“我的……”
“睡衣拿來了。”尚書軒扔給了她一件睡衣。
“我要那件棉的。”駱香憐要求。
“愛穿不穿……”他嘀咕著,“要麼就不穿,要麼就穿這件。”
駱香憐瞪著他,卻在他固執的目光裡敗下陣來。
雖然這樣的衣服,穿了也等於沒穿……但比沒穿還是好那麼一點點的吧?
委屈地套上了睡衣,駱香憐溜進了廚房。
好在圍裙比較厚實,比睡衣還要像衣服得多。
尚書軒裝模作樣地要給她幫忙,駱香憐對他的破壞能力心有餘悸,在被打破了一個碗之後,終於很“客氣”地把他請出了門。


第193章 家的味道
第193章 家的味道 真不明白,明明是兄弟兩個,一個能燒得一手好菜,儼然是新好男人的典型。一個則是廚房終結者,不弄得杯盤狼藉,簡直就像是他沒有來過!
駱香憐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圍裙在她的身後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因而系出了她苗條的身材。
襯著暈黃的燈光,讓尚書軒竟然生出了留戀。
這才是——家的味道。
站在廚房的門口,尚書軒把頭側靠在廚房的門框上。
她的大腿,因為睡衣太短,而幾乎得以讓他一窺全豹。隨著音樂般的節奏,洗菜、切菜、炒菜……像是演練過了千萬遍,在她做起來,行雲流水般的自然。
這時候,尚書軒不得不承認,天份還真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
至少,這些活兒在他嘗試過了N回以後,才發現自己真的連一點點的進步都沒有。
駱香憐手腳不停,燃氣灶、電磁爐、微波爐被她充分利用,像蝴蝶一般地穿梭在廚房有限的角落,卻並不見手忙腳亂。
想當初,他為了燉出一鍋粥來,盯著“嘟嘟”冒氣的鍋子,都覺得手忙腳亂得厲害。
駱香憐開始盛飯的時候,尚書軒總算找到了幫忙的契機,幫她把盤子一個個都端了出來。
芙蓉雞片、松鼠桂魚、西芹百合、蛤蜊蒸蛋。
很簡單的三菜一湯,看起來卻賞心悅目。
何況,兩個人早就餓得饑腸漉漉,再也來不及顧及吃相,狼吞虎嚥一般地開始風雪掃殘雲。
“應該喝點酒助興的……”尚書軒吃得半飽,才想起來提議。
“現在還來得及啊!空腹飲酒,本來就是大忌,現在墊了一點東西,正好。”駱香憐很自然地附和。
尚書軒拿了兩個杯子,駱香憐急忙搶過一個:“我不喝。”
“一個人喝酒還有什麼意思?”尚書軒委屈地抬眉,“來,陪我喝一點。我知道你的酒量,給你倒小小半杯吧……”
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他替她倒了小小的半杯,大約只占了高腳杯的五分之一強,這才放下了心。{}
看著她的樣子,尚書軒沒好氣地說:“你當我喜歡自討苦吃啊,喝得醉醺醺的,還不是害苦我自己!”
對於自己的酒品,駱香憐倒還真沒有什麼話說。
“來,乾杯!”尚書軒舉杯。
駱香憐象徵性地和他碰了一下,再象徵性地抿了一下杯沿。
大多少的時候,女人更傾向于把酒當作道具來使用。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很適合拿一杯紅酒的。
駱香憐好笑地想著。
兩人邊喝邊吃,竟然也其樂融融。
尚書軒忽然覺得那些衣香鬢影中端著水晶酒杯的淺吟低笑,哪裡及得上駱香憐此刻的雙頰微酡?
“不行了,怎麼覺得頭有些暈了呢?”駱香憐納悶。
酒量再怎麼差,自己也不過喝了那麼一點點的一點點,無論如何,也醉不起來吧?
“薄醺,是最佳狀態,我們睡覺去吧。”
“啊,不行,我要把盤子收到廚房裡去……”駱香憐的責任感,還提醒著她今日事今日畢的古訓。
“明天收吧……”尚書軒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今天兩個人的戰鬥力,可真是不能小覷,三菜一湯,全都到了肚子裡。
“我還熬著骨頭湯呢……”駱香憐咕噥著。
“沒關係,明天再喝。”尚書軒急忙截口。
難道她還能喝得下去嗎?
“嗯,好吧。”駱香憐點頭,“我定一下時……免得把水都燉幹了。”
駱香憐走進廚房的時候,差點一頭撞向玻璃門。
“小心!”尚書軒無奈地苦笑,“你還真是滴酒不能沾,上次喝了那麼多,居然還沒有完全醉倒。”
上次?
駱香憐看到他臉色不佳的樣子,才會意到他指的是和陸子庭的那一次。
被甩在腦後的董家琪,又清晰地回到了腦子裡。
他們之間的糾糾纏纏,怕不容易打發吧?
駱香憐把電磁爐設定了小火,定時一個小時。
“明天再喝吧,今天還真喝不下了呢。”駱香憐懶洋洋地笑了一下,還沒有走出廚房門,就被他一把擁住。
“香憐……我們……”尚書軒心情激蕩,可是才說了幾個字,就頓住了口。
駱香憐苦笑了一下,他們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如果不是書亭,再給我兩個月的時候,我就可以搞定董氏。可是現在,被他攪和得一團糟!”尚書軒恨恨地說。
“沒有他……也不會那麼順利的……”
駱香憐苦笑,上天對自己的眷顧,從來不會是慷慨大度的。
中央空調的冷氣開得很足,駱香憐覺得被酒熨燙的肌-膚,好容易才沉澱了下來。
“香憐,我不會和董家琪結婚的。”尚書軒忽然認真地看向她的臉。
“嗯。”駱香憐相信他此刻的誠意,卻不代表她相信事實的本身會朝著他的設定走下去。


第194章 一滴醉的酒量啊
第194章 一滴醉的酒量啊 駱香憐明顯的敷衍,讓尚書軒恨恨地咬住了她的唇。
然而,不過輕齧了一下,便輾轉成了繾綣的柔情。
害怕另一場燎原之火蔓延開來,駱香憐忍不住縮了縮頸。
董家琪一副對他志在必得的模樣,不單單是從感情上,連面子上都有點過不下去的意思。
憑著女人的直覺,駱香憐幾乎百分百地相信,董家琪絕對不會這麼快就認輸的。
何止不會認輸,董家琪分明等待機會要把她打得永不能翻身。
所以,駱香憐覺得,事情不會像尚書軒想像中的那麼樂觀。
某些人,對於生意精明得一塌糊塗,可是對於感情,則完全是個白癡級別的人物,跟他的廚藝有得一拼。
“別擔心。”他輕齧著她的耳垂,駱香憐輕輕地“嗯”了一聲,似乎帶著倦慵的困意,卻讓尚書軒還沒有完全褪色的渴念,再一次蓬勃了起來。
“我怎麼覺得頭有點暈呢……”駱香憐喃喃地說著,身體也晃了一晃。
“天哪,你的酒量……下次再也不敢讓你碰一滴了。”尚書軒哭笑不得地扶住她,還想要把她抱到浴室裡洗澡,她卻頑固地把頭擱到了他的肩上。
“不行了,我……困得很了……”
“洗了澡再睡……乖……”尚書軒還想要誘哄,駱香憐卻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看著她幾乎在瞬間就進入了睡眠,尚書軒簡直不是“佩服”兩個字所能表達得了的。
這速度……
無可奈何,只能把她放到了床-上,沖涼的時候,開足了冷水……
第二天醒來,駱香憐還覺得頭疼如裂,忍不住申吟了一聲。
“怎麼了?真的醉酒了啊……不過你倒不發酒瘋,幾乎沒三秒鐘就睡著了。”尚書軒看她的手指,按在太陽穴的地方,忍不住伸出去替她揉了兩下。
“我酒量一向不好……”駱香憐咕噥著,心裡也暗自奇怪,再差也不會差成這樣可能?
按照往日的經驗,至少也能喝下半杯吧?
難道是昨天沙發上的那場運動,一下子耗盡了體力?
一念及此,臉蛋就有點燙了起來。
“要不……我們再做一場運動?”尚書軒涎著臉湊近了她,駱香憐駭一大跳,急忙搖頭。
“不行,我……真的頭疼。該起來上班去了,你又要做個蹺班的老闆啊……”
“所謂老闆,就是上班時間比較自由。不上班,那也不能叫蹺班。”
“那叫什麼?”
“當然是辦公事啊,只不過辦公地點不在公司而已。”尚書軒說得義正辭嚴。
駱香憐白他一眼:“我可是升鬥小民一個,所以還是要按時在公司上班。”
這位被譽為“工作狂人”的總裁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起來了?還真是讓人無法置信啊!
兩人隨便弄了一份早餐,牛奶加烤麵包,倒是兩個人一起動手的。
那感覺,可真有些像夫妻啊!
尚書軒在喝牛奶的時候,差點嗆了一口。
夫妻?他難道已經想要成家了嗎?這是一個從所未有的念頭。
尚書軒側頭看到駱香憐的臉有些蒼白,忍不住體貼地問:“今天要不要在家裡休息?反正地球少了你,還一樣會轉的。”
“不用,只是有點頭痛罷了。”駱香憐搖頭,“以前發著三十九度的燒,還照常上班了呢,這算什麼!”
“真不會照顧自己!”尚書軒搖頭。
“傷風感冒誰遇不上啊……”駱香憐無語。
不會照顧自己的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自己可是一路長到這麼大的,從小就沒有照顧!
兩人並肩走出電梯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電梯口“守株待兔”的董家琪。
“你來幹什麼!”尚書軒立刻板下了臉。
倒不是故意討駱香憐的歡心,他對女人,一向沒有絲毫面子可講。
董家琪本來已經做好了一個完美的笑臉,這時候那笑容再也掛不住,也一樣的垮了下來。
“我是你的未婚妻,來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有什麼不對?”
“這是公司!”尚書軒根本不給面子。
駱香憐見勢不對,拋下一句:“我先去工作。”
也不管後面兩個人還有什麼白熱化的爭鬥,先逃離了鬥爭的中心再說。
尚書軒叫了一聲:“香憐!”
她卻只是回頭對他擺了擺手:“我只是你的首席秘書,專指公事的,不包括你的私事!”
隱隱聽到董家琪的聲音越來越高亢,駱香憐在辦公室門口側過了頭,看到董家琪和尚書軒抱在了一起。
那個姿勢,看起來……
“別擔心,總裁不會主動去擁抱那個女人的。”劉加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駱香憐朝他微笑了一下,聳了聳肩:“我只是替董家琪感到悲哀罷了,要用這樣的手段,才能拉住未婚夫。她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的樣子……”


第195章 又是陰謀的開端
第195章 又是陰謀的開端 “她是驕傲慣了的,如果是她率先說NO,才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劉加偉似乎很有談話的欲-望,居然跟在她的身後進了秘書辦公室。
駱香憐隨手先打開了電腦,疑惑地看了看他。
“總裁不會娶董家琪的,你別擔心。”劉加偉說了一句,讓駱香憐啞然失笑。
她想了一想,忽然搖了搖頭。
“你不信?”劉加偉追問。
“我相信他有這樣的誠意,可是現實,就像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鋪天蓋地撒在他的周身。他坐在尚氏總裁這個位置上,就自然而然有一張量身定做的網兜頭兜臉地罩住了他。雖然外面總不乏誘-惑,但是……到頭來,還是掙不脫的。”
駱香憐十指翩飛,熟練地輸入了開機密碼。
“你很悲觀?”劉加偉皺眉,她似乎對尚書軒缺乏信心。
“這不是悲觀,只是事實。”駱香憐淡淡地說著,眼睛盯住了電腦螢幕。
“你不覺得……人定勝天麼……”劉加偉摸著下巴,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臉。
“那只是給自己一種安慰罷了。()”駱香憐無意再說下去,轉過臉瞪住了他,“劉助理也喜歡八卦嗎?我以為這是女人的專利,原來男人八卦起來一點也不遜色啊!”
劉加偉失笑:“跟著某人久了,說話的口氣也學到了五分。”
駱香憐看著他的背影,猛然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尖刻的話,還真能得尚書軒的精髓呢!
“今天,你別想用保安來打發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來看看我的未婚夫,天經地義!”董家琪咄咄逼人的聲音越來越近,駱香憐皺著眉,小心地把辦公室的門鎖緊。
他們之間的事,可不要再殃及池魚。
幸好這是單獨的一層樓,不然的話,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便會冒出至少二十種版本的八卦。她的好朋友龍君兒,便是其中最熱衷的八卦女。
這也算是辦公室文化的一種?
尚書軒的聲音比較低沉,合緊的門板,他的聲音便聽不清晰。
“你說的是哪一國的笑話!她是秘書?誰不能當那個秘書啊,明天你就把她辭了,我來當!”董家琪冷哼著,“我就不信,以我的學歷,還當不了你的秘書!”
尚書軒大約頭大如鬥,駱香憐卻微沉著臉,坐在辦公桌前,心裡亂得揀不出一根頭緒。
她和尚書軒出雙入對,在公司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竟然是豔羨的目光,多於貶低。
連龍君兒也悶悶地對她說:“要是我,恐怕也會放棄田梓而選擇尚總裁的。”
駱香憐哭笑不得,是自己太落伍了嗎?
董家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卻聽不到尚書軒是怎麼說服她的。
好半天,才聽到董家琪的高跟鞋,“篤篤篤”地漸漸遠去。
駱香憐舒了口氣,尚書軒還算有點手段,終於把她給擺平了。
尚書軒的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香憐,進來!”
他的口氣,可不算好。但是,作為秘書,似乎沒有理由拒絕老闆的這個要求。
駱香憐打開了門,看到尚書軒臉色如常,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眼睛在他的臉上淡淡地飄過,有意無意地尋找著董家琪留下的印記。
頰上,沒有口紅,很好。
脖子裡,也沒有,很好。
還有一些暫時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
“香憐,你現在開溜的本事,倒是絕對超一流了啊!”尚書軒冷冷地說。
“那要我怎麼辦?”駱香憐對他的臉色,也沒了好聲氣,“難道我還傻傻地站在那裡,等著她那一巴掌再落到臉上?我還不至於好了傷疤忘了痛呢!”
尚書軒一時有些心虛,卻把雙臂一伸:“過來!”
駱香憐別過了頭,空氣裡還殘留著董家琪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過來!”尚書軒沉著聲音,又說了一遍。
看他動了真怒,駱香憐倒不敢再強,只能一步一捱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仰著看著她,靜靜地,像是時光之舟,一下子停泊了下來。
駱香憐頓時有些癡了,那些因董家琪而來的情緒,慢慢地被抽絲剝繭地抽去。
“你啊……”尚書軒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答應了今天去董家吃晚飯,有些事當面說開了也好。”
“那……”駱香憐吃了一驚,總覺得董家的事,不會這麼輕易甘休。
也許吃飯這件事情本身,便是一個陰謀的開端。
可是,她又有什麼立場阻止?
咬著唇,她看著他深邃的目光,一時沉默不語。
“香憐……”尚書軒把手臂環過了她的腰,只微一用力,她就正正好好地跌到了他的膝上。
“你一定要去嗎?”她不安地問。
“你怕我出事?”尚書軒笑問。
“你會出什麼事嗎?”駱香憐擔憂地問。
“不會。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不會為我守寡。”
這樣的話,也可以亂說嗎?駱香憐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第196章 夜不歸宿
第196章 夜不歸宿 沒有尚書軒的家,似乎特別的空曠。
駱香憐不安地從客廳的一角,走到了另一角。幸好地上鋪的是硬度極高的花崗岩,否則怕是經不起她高頻率的走動。
他不會出什麼事吧?駱香憐走走停停,思緒卻總是脫不開尚書軒。
才知道,原來一早便已是情根深種。
才明白,原來有一種病,叫做相思。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也許比血雨腥風更來得殘酷。
駱香憐從尚書亭的身上,想到了董家琪身上,心裡忽然一驚,頓時停住了腳步。
他們之間……會不會早有“勾結”?
難道他怕尚氏分崩離析,所以才拉攏了董家?
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腦袋卻亂成了一團麻,抽不出那根絲來。
看著客廳晨的座鐘,一下一下地走著,可是尚書軒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不安的感覺,在心裡擴展得越來越大。
董家不應該會對他做什麼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起來,身邊的那個位置空空如也
抬腕看了一下時間,立刻驚跳了起來,隨便拿了兩片麵包,和著冷牛奶吞進了肚子,抓起包就往外沖。
心裡記掛著尚書軒,也就難得奢侈了一次,打了車直奔公司。
總裁辦公室,空無一人。她站在門口,失魂落魄。
劉加偉看到她臉白如紙的模樣,皺著眉問:“怎麼了?”
“昨天書軒去了董家,可是一直都沒有回家,現在又沒回公司,不會出什麼事吧?”她飛快地把話說完,然後眨也不眨地看向了劉加偉。
“是麼?”劉加偉皺著眉頭,仰頭朝向了天花板,似乎在想著什麼。
“今天的報紙來了嗎?”
駱香憐錯愕地看著他,想了半天,竟然問早報?
劉加偉卻走到門邊,一把抓起清潔工准點送來的當天早報,想也不想,就直接翻到財經版。
尚書軒的巨幅照片果然在頭條位置,臂彎裡的董家琪巧笑嫣然,頭微微側著。甚至不用看文字,都感到了一股甜蜜的滋味。
這就是他昨夜滯留不歸的原因了嗎?
駱香憐失神地盯著他的臉看,眼睛漸漸地酸痛了起來。
“這件事,肯定是董家的陰謀!”劉加偉一目十行地把內容讀完,“香憐,你別著急,我很快就會弄明白的。”
他旋風似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駱香憐傻傻地站在總裁辦公室的中央,那些字仿佛是七拼八湊出來的,從第一個字看到最後一個字,還是沒有看懂意思。
她閉上眼睛,做了三個深呼吸,才重新讀了一遍。
原來大意就是這對未婚夫妻一雙兩好,佳期在即。
這樣的消息,其實也不算稀奇。
報紙從她的手指間掉落了下去,她蹲下身子,連著撿了兩次,都沒有撿起來。
終於不再徒勞,把臉埋在了雙膝間,疲憊的感覺,迅速地席捲了全身。
她永遠只能是在人後守候著的那一個,即使他一夜不歸,她也沒有權利去尋找他的行蹤。而他,公然地和董家琪出雙入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那張照片,卻又明明白白。想必,是飯局之後的花絮吧?駱香憐把報紙重又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漏洞。
“香憐!”劉加偉忽然在她的身後喊。
“他……找到他了嗎?”駱香憐睜大了眼睛。
“總裁飛往澳門去了。”
澳門?
這個答案,讓駱香憐驚訝而疑惑。
好好的,去澳門做什麼呢?
難道是……她看向了劉加偉:“是書亭的事?他……他在澳門!”
“是,他原本應該在歐洲的,不知道怎麼會跑去了澳門,聽說被黑幫扣了起來,總裁連夜趕去澳門贖人的。”
“那這……”駱香憐下意識地指著報紙。
“董家在澳門還有一點勢力,總裁在董家吃了飯以後,就直接飛往澳門了。這張照片看來是某個有心人偷拍的,他們之間不該這麼親昵。”
“你是說合成?”
“這個倒應該不會,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劉加偉搖頭,“但是你看出來沒有?這個姿勢,看起來是董家琪硬湊上去的,也許就是在那個一?那被人抓拍的。”
駱香憐搖搖頭,把心裡的酸意,狠狠地壓了下去,現在絕對不是爭風吃醋的好時機,何況她還根本沒有所謂吃醋的資格與立場!
“書亭到底是怎麼回事?”駱香憐焦躁地問。
“從海南分公司的事件開始,我就一直在調查書亭的事。再加上後來又有幾家公司卷了進去,我絕對不相信書亭是個沉迷於賭桌的人,這裡面必定有著我們不能瞭解的蹊蹺。”
“是啊,要不然……書亭怎麼會對付他哥哥呢?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彼此相依的親人了啊!”
“我懷疑……”劉加偉壓低了聲音,即使明知這層樓不會有外人,還是習慣性地想要保持秘密,“總裁和書亭,不是親兄弟。”


第197章 不是親兄弟嗎
第197章 不是親兄弟嗎 “怎麼可能!”駱香憐幾乎跳了起來。
“這僅僅是我的推測,就當我是異想天開好了。”劉加偉打了個哈哈,“好啦,總裁有私事,公司的事,只能由我們多分擔一點了。”
看著他的背影,駱香憐的耳邊卻還迴響著他的聲音:
“不是親兄弟!”
可能嗎?
如果是子虛烏有的事,劉加偉不會這樣對著她說出來。可是如果真能肯定,他也不會這樣地對她說出來……
他們是兄弟嗎?
駱香憐努力想把自己的精神放在公事上,可是腦子裡,總是翻來覆去地想著尚氏兄弟相處的點滴。
他們不是兄弟,可能嗎?
駱香憐看著報紙上尚書軒的照片,僅從外貌上,就能分辨出他們分明就是兄弟。除非尚書軒在小的時候,就已經與尚書亭長得很相似。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尚書軒比尚書亭要年長四歲,領養他的時候,尚書亭應該還沒有出生,怎麼可能領養到一個面貌有五分相似的人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是尚書亭一連串的行為,又該如何解釋呢?
手裡機械地做著文件整理的工作,腦海裡想得頭疼如裂,還是茫然成一片。
正一心兩用間,忽然聽得雷鳴的聲音,這才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陡然地暗了下來。
方才還是太陽晴好,驟然間竟變作了暝色昏沉。
天際的雲朵,濃得如深墨一般,遮蔽了整個蒼穹。
駱香憐撲到窗邊,看到路邊的行道樹,被刮得東倒西歪,行人紛紛閃避,車水如龍的大街上,頓時顯得空曠起來。
只幾分鐘,大雨便傾盆而下。劈里啪啦的雨點,不斷地打向窗戶的玻璃。
駱香憐心裡更加不安,尚書軒,他可還好嗎?
手裡撥動著熟悉的號碼,可是卻不敢按下發送鍵。
如果他有閑,應該不會吝惜兩分鐘的時間,向她報一個平安
心裡越發的不安,竟連一份最簡單的整理工作,都做得錯誤百出。
下班的音樂聲如期響起,駱香憐才發現自己心亂如麻之下,輸入的資料都錯誤百出。呆了一呆,只能刪掉重新輸入。
“香憐,我送你回去。”劉加偉出現在門口。
“不用,我還有一點事沒有做完,我想……”
“你什麼都不用想!”劉加偉臉色凝重,“總裁不會有事的,除非……”
駱香憐頓時覺得心驚肉跳:“除非什麼?”
“除非尚書亭存心要對付總裁……這次澳門之行,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那……那怎麼辦呢?書亭他……他是弟弟啊,他不會那麼做的,是不是?”她的心裡早就失了方寸,一遍遍地質問著劉加偉,希望從他的嘴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雨還是恣肆地下著,偶爾的閃電,照得劉加偉的面容,格外的陰沉。
從來沒有發現,他也有陰沉的一面。
駱香憐茫然地看著他,也許人人都戴了好幾副面具生活,只能自己被剝得一點不剩。
“你放心,總裁不會有事的。”劉加偉說著,唇角的笑有些陰狠。
“可是,他沒有打電話過來……”駱香憐仍然不安。
“如果今晚再沒有消息,我明天一早就去澳門。”劉加偉說著,替她把桌子上的資料都收到了一角,然後抬了抬下巴,“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著劉加偉從容不迫的動作,駱香憐也安靜了幾分,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說……”駱香憐清了清嗓子,“你說,他們可能不是兄弟,是嗎?”
“否則,我無法解釋尚書亭的行為。”劉加偉大聲回答。
即使是在汽車裡,雨聲還是如雷一般,他們說話的分貝,比平時大了一倍不止。
“但是他們長得很像啊!”駱香憐強調。
“不知道,所以現在還不能下結論,這只是我自己大膽的假設。”劉加偉苦惱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看來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他非止一日。
是啊,非如此,無法解釋尚書亭的行為。
可是,這又明明不大可能!
駱香憐想得出神,連汽車在大廈門口停下,都沒有覺得。直到劉加偉關切地提醒:“香憐?你沒事吧?”
“啊,沒事,我進去了,謝謝你,再見。”她匆匆地把客氣話一次說完,站在大廈的門前,嘴唇又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就轉身進去了。
“董家琪,尚書亭……”劉加偉把車慢慢地開上了主幹道,因為大雨瓢潑,大街上的車流明顯地少了很多。
那些熱衷於趕飯局的人,這樣的天氣,大約也不願意出門了吧?
劉加偉不緊不慢地踩住了油門,因為想得太出神,幾乎撞上前面一輛突然?車的電瓶車。
如果說他們兩個人沒有事先取得某種意義上的一致意見,那麼這一次的澳門事件,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第198章 狼狽地歸來
第198章 狼狽地歸來 這是尚氏的遺囑影印件和遺產清單,尚書軒和尚書亭各執一份。
劉加偉只是聽尚書軒說過,當年這份遺囑正常得讓人提不出任何異議,誰也沒有想過還會有再翻出來的一天。
他仔細地查閱了其中的條款,逐字逐句的閱讀。忽然,他的手指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停住:
“若有補充條款,從補充條款。”
這話說的,便有些意思了。
一般的遺囑,根本不會用上這一條。
合同文本裡為了解決糾紛,才會按慣例給出這樣的一條,那是為了檔必重新訂新合同,只需要在達成協議的部分,另外再擬一份簡單的協議就可以。
訂立遺囑的人,已經化成了灰,又哪裡還需要“補充”?
劉加偉心念微動,幾乎立刻就下了結論。
尚書亭手裡,一定有著一份補充條款,所以最近這些紛煩複雜得看起來極不合理的事情,才有了勉強合理的解釋。
那份補充條款究竟是什麼內容呢?
劉加偉飛速地在腦袋裡轉動著,隱隱得出了一個輪廓,卻又不敢置信。
尚書軒難道真的不是尚氏的骨血?但又何必把尚氏交到他的手上呢?
心裡疑疑惑惑,手機卻震動了一下,立刻又驚又喜,原來是尚書軒發來了一條消息。
“查詢遺囑!”
看來果然有問題!心裡頓時放下了心,尚書軒能夠發出短信,而且還是用的他自己的手機,想來人身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心裡一松,又把遺囑從頭到尾逐字逐句地研究了一遍,發現最值得商榷的,就在那條補充條款上。也許尚書亭手裡的補充條款,才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想到駱香憐可能夜不成寐,急忙撥了一個電話給她。
“加偉?”駱香憐的聲音有些急促,“是不是有了總裁的消息?”
雖然他們在最激-情的時分,也曾互相叫著親昵的名字。可是在對著外人的時候,駱香憐還是習慣於叫他——尚總裁。
尚書軒不滿了無數次,她卻有著自己小小的固執,最終只能作罷。
“是,總裁發了一個短信過來,我想他不會有什麼安全方面的問題。可能書亭的事十分棘手,一時不好處理,你別著急。”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又很快地說:“謝謝你,加偉。他沒有事,就放心了。”
劉加偉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聽筒裡就傳來了一聲飛快的“晚安”,然後就是“嘟嘟”的忙音。
駱香憐失神地坐在沙發裡,電視機製造著“咿咿呀呀”的聲響,打破了死寂的寧靜。
他發了短信給劉加偉,對自己卻連隻字片言都沒有。如果不是劉加偉“好心”地告訴自己一聲,今夜又將無眠。
心裡翻騰了無數遍,到最後仍然只是一個苦笑了事。可是心,卻還是放了下來。
一夜的亂夢顛倒,總是他們兄弟兩個折騰著她的夢境。不是尚書軒一臉的猙獰,就是尚書亭滿身的血污,一夜裡竟醒了四五次。
到天明的時候,才有了朦朧的睡意,看看時間,也不能再睡,只得忍著頭痛起來。
自己弄了一份牛奶,外加火腿三明治,看著對同空空如也的座位,忽然覺得食不下嚥。
硬著頭皮吞完了早餐,駱香憐看看時間有點早,又到房間裡無所事事地磨蹭了一會兒,卻發現時間又緊迫得很,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剛握到大門的把手,門忽然自動地打開了。
她的背脊立刻僵硬了起來,抬頭卻更加驚惶。
“書軒!”她叫了一聲,扶住了他。
門口站著的,幾乎讓她不敢相認。
這還是那個冷酷到無情的總裁先生嗎?他的臉上,雖然胡亂地擦過,可還是看得出細細的擦痕。一隻手握著皮箱,還拿著鑰匙,駱香憐的目光,立刻下垂到他的另一隻手上。
尚書軒居然還笑了笑:“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他的所謂“皮外傷”,絕對不是普通的皮外傷。
駱香憐看他身子有點晃動,急忙一把扶住,連手提包落在地上,也不及管。
“你……”明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這時候顯然並不是好時機。
尚書軒一臉的疲憊,眼睛裡滿是充血的紅絲。
她心裡一酸,幾乎滴下眼淚來。
那些不被他重視的抱怨,便飛到了九霄雲外。
尚書軒跌坐到了沙發上,還勉強地對她笑了笑:“想我了沒有?”
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還是不要想的好,免得你出現的時候這麼狼狽!”
尚書軒悶悶地笑,卻仿佛一下子牽動了傷口,悶哼了一聲,把駱香憐駭得臉色發白。
“我去拿醫藥箱!”她說著就朝儲藏室奔過去,忽然想到那一次擅自動用,遭到他如天崩地裂般的怒火,腳步忍不住凝滯了一下。
回過頭,看到尚書軒雙目微閉,仿佛十分疲倦,又咬了牙去提出了醫藥箱。


第199章 胳膊上的子彈
第199章 胳膊上的子彈 她用手醮了溫水,替他輕輕擦去臉上的血污,才看出他的臉色,憔悴得似乎剛從難民營裡爬出來似的。
大概他離開的這兩天,根本就沒有合過眼。
“那裡不要緊,我的手臂上有一顆子彈……”尚書軒說得輕描淡寫,卻把駱香憐嚇得不輕。
“子……彈……”
“別害怕,幫我取出來。”尚書軒的唇畔,隱隱還浮著微笑。
他這句話說得那麼平靜,仿佛就在說:給我一杯牛奶。
如此而已。
駱香憐害怕地搖頭:“我不能,送你去醫院好嗎?”
尚書軒的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香憐,你知道我不能去醫院的。”
駱香憐咬著唇,矛盾地掙扎著。
尚書亭究竟遇上了什麼麻煩?對了,他呢?
駱香憐脫口問:“書亭呢?”
“他已經回歐洲了……”尚書軒疲憊地搖了搖頭。
駱香憐不敢再問,替他解下了藏青色的襯衫,立刻又駭了一跳。
雖然經過了簡單的處理,用一塊布條紮了一下,但血還在微微地滲出來,把半側的白色圓領汗衫,都印得斑駁不堪。
駱香憐看得心驚肉跳,尚書軒卻還維持著微笑。
“幫我解開吧,然後用刀尖把子彈取出來就行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駱香憐的手,卻抖得不像話。
“別怕,我不會有事的。”他溫和地說,想用另一隻手去安撫她。
手背上,卻落下了兩滴滾燙的液體,帶著灼熱的溫度。
心裡一顫,手卻覆上了她的手背:“真的沒事,只是一顆子彈,別擔心。”
駱香憐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語氣已經恢復鎮靜:“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尚書軒的臉上,浮出了一點淡定的笑意。
“先用消毒水把手術刀消一下毒……”
駱香憐聽話地按著他的指示,把手術刀消毒。
尚書軒一直睜著眼睛看她。
“把我隨意包紮的布條解開吧。”尚書軒繼續吩咐。
駱香憐“嗯”了一聲,動作輕柔地把綁緊的布條解了開來。
原來傷口靠近肩胛處,緊貼著肩胛骨射進去的。
布條一被解開,血就繼續往外湧。
“看到子彈了嗎?按我的經驗,應該不是很深。可能是斷了一根血管,所以血一直不停地流。”
尚書軒語氣平靜,仿佛只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駱香憐幾乎不敢看這個血淋淋的傷口,可是現在除了她,沒有人還能為他做這些。
“看……不到。”駱香憐的聲音有些微顫。
“沒關係,我自己有感覺的。把刀遞給我吧……”
“你要自己……”
“嗯,放心吧,忘了我曾經是個天才的醫科大學學生。”尚書軒開著玩笑,接地字駱香憐遞給他的手術刀,頭微微一側,卻忽然對上了駱香憐的眼睛。
“閉上眼睛,別看……”
駱香憐哽咽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自己可以的,閉上眼睛。”他溫柔的語聲,讓駱香憐終於垂下了眸子。
“好了……”尚書軒疲倦的聲音再度響起來,駱香憐急忙睜開眼,看到手術刀已經被他隨手甩在了沙發上。
額上的冷汗,如黃豆般大小,面著他的頰往下滴。
駱香憐心疼地想要替他拭去,卻看到傷口仍在不斷地流著血。
“用紗布壓上……”尚書軒繼續指示。
駱香憐用鑷子夾起了一塊紗布,壓在他的傷口上。
忽然,尚書軒輕輕地笑了起來:“用一點力……你因為想我,茶飯不思麼?一點力氣都沒有……”
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
不過,手裡倒是聽話地用了一點力,緊緊地壓在傷口上,然後又探詢似地看向他。
“壓一會兒吧,等止了血再灑上一點藥粉,就OK了。”
尚書軒疲倦把頭仰在沙發的靠背上。
“好。”駱香憐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看到沒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卻不敢確定是不是已經止住了血。
空氣,仿佛凝結了似的,駱香憐不敢抬頭,卻感到尚書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
“嗯,應該好了。”尚書軒輕輕地說。
駱香憐小心地移開了紗布,看到血果然大部分已經被止住了。
低下頭,她拿出了藥粉,均勻而輕柔地替灑在他的傷口上。
“嗯,做得很好。”尚書軒毫不吝嗇他的表揚。
駱香憐只當作沒有聽見,用消毒水小心地清理著傷口。
“可以了,手術刀本來已經消過毒了……”尚書軒疲憊地笑。
駱香憐從醫藥箱裡打出繃帶,替他包紮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直到尚書軒失笑:“好了,再包下去,真成棕子了!”


第200章 改行做護士
第200章 改行做護士 駱香憐臉色一紅,用剪子把繃帶剪開,然後在肩頭打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真醜……”尚書軒還不忘嘲諷了一句。
駱香憐瞪了他一眼:“嫌醜就請專業人士來包紮啊!”
尚書軒發出幾聲悶笑,仿佛對於這樣逗著駱香憐的戲碼,感到十分滿足。
“怎麼沒讓你的嘴也受傷!”駱香憐恨恨地說著,從浴室裡打了一盆溫水,手指輕輕柔柔地抹過他的臉頰。
“嗯,下次……”尚書軒輕笑。
“你還想有下次!”駱香憐瞪著他,卻一語不發地把傷口周圍的血污,也細心地處理乾淨。
因為靠得太近,尚書軒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臉側,仿佛要滲進她的肌-膚裡去似的,說不出的曖昧。
駱香憐迅速地移開了手,恨恨地瞪著他:“你……這時候還……”
尚書軒笑得很囂張,雖然聲音並不洪亮。
“我還怎麼樣?”他故意反問,一臉的懵懂,分明含著惡作劇的光芒,讓駱香憐又氣又急,一時不知道怎麼才好。
好半天,才掙出一句話來:“你……現在受了傷,不能……”
“要不試試,我的能力……”尚書軒笑謔。
駱香憐臉紅耳赤,嗌了半晌,才恨恨地跺腳:“看來,我不用扶你……”
“好了,我現在倒真是走不動了,扶我去躺下吧。從和你分手以後,就沒合過眼……”
駱香憐待要瞪眼,終究不忍,扶住了他的一側身子:“我給你找件睡衣吧。”
尚書軒站定,笑得不懷好意:“為什麼要急著把我遮住?怕自己把持不住嗎?沒關係,我不會拒絕的。”
駱香憐猛翻了一個白眼,看來他的舌頭,倒因為受傷變得毒辣了起來。
乾脆抿緊了唇不理他,扶著他往房間裡走。她剛在他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尚書軒卻堅持:“我睡你的房間,不,是我們的房間。”
駱香憐也不跟他爭執,扶他進了房間。(
自從重歸於好以後,尚書軒的房間幾乎成了擺設。
尚書軒緩緩地躺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嗯,果然有你的味道。”
駱香憐哭笑不得,雙手抱肩:“你確定腦袋裡沒有一顆子彈嗎?或者你腦子進了水,這些沒有營養的話,一點都不像說能說出來的。”
尚書軒忍不住反駁:“我現在的話,才是真實的呢!”
駱香憐也不理他,從櫃子裡拿出了他的睡衣。
“我受了傷,穿什麼衣服啊!”尚書軒皺眉,直接拒絕,“何況,我身上哪一寸肌-膚你沒有看過,現在還用得著遮遮掩掩嗎?”
駱香憐遲疑了一下,把睡衣又扔回了櫃子,嘴上卻不忘反駁:“誰看過你的每一寸……我可沒有那樣的嗜好。”
尚書軒淺笑:“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培養起來。”
這人有點……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逞口舌之利的話,也許可以早一點入睡。”
“香憐……”尚書軒柔和地看著她,“陪我一起睡,好嗎?”
“我去給你煮粥。”
“你在電磁爐上煮,就開那個自動的功能好了,我看到可以的。”尚書軒固執地看著她,仿佛她不陪著,他就堅決不肯入睡似的。
駱香憐無奈地說:“好吧,很奇怪,你怎麼知道電磁爐有這樣的功能?你明明什麼都不會做的。”
“沒吃過豬內,也見過豬跑吧?”尚書軒瞥了她一眼,“來陪著我,好嗎?”
駱香憐“嗯”了一聲,很快地淘好了米,在電磁爐上設定好了“褒粥”,才洗乾淨了手回到房間。
尚書軒果然沒有睡著,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仿佛在沉思著什麼。
肩膊處的繃帶已經纏得很整齊,藥粉和消毒水的味道,把那一點殘餘的血腥氣,都蓋了過去,駱香憐幾乎有一種錯覺,她走進了醫院。
他的唇緊緊地抿著,帶著一種冷厲之色。
駱香憐有些茫然,那個尚書軒,在她轉身離去的一?那,又回來了。
“來陪我吧……”尚書軒看到她的身影,臉色又柔和了下來。
“要不要喝水?我拿兩顆消炎片來。”
“好。”
駱香憐再度返回的時候,尚書軒平平地躺著,看著她笑:“
你也可以當半個醫生了,說明耳濡目染的力量有多麼大。”
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精力,不趕著休息,卻忙著和她廢話。
忽然心念一動:“是不是很痛?”
尚書軒笑歎了口氣:“所以啊,要跟你說話,才能減輕疼痛。”
駱香憐歉然一笑:“我再給你找兩片止痛藥吧?”
“不用,那個藥片吃多了會有依賴性。”
尚書軒想也沒想就拒絕。
“可是,這樣你能睡著嗎?”駱香憐擔憂地看著他失去血色的臉,這時候因為喝了一杯熱茶,而有了一點紅潤。


第201章 相攜同眠
第201章 相攜同眠 “所以啊,要你陪著我,才能睡得著。你不知道嗎?你是最好的鎮痛劑呢!”
又在油嘴滑舌!
駱香憐白他一眼,卻沒有再說話,只是乖乖地在他的身側躺了下來。
“你怎麼穿著家居服啊!”尚書軒不滿地嘀咕,“你該學我的樣子……”
駱香憐抿著唇樂,卻只是把臉擱在他的左肩。
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駱香憐覺得世界原來還是很美好的。
她也一夜不曾睡好,這時候便有了點朦朧的睡意。
忽然,尚書軒的聲音響了起來:“香憐,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駱香憐抬眸,發現他的眼睛已經半閉了下來。
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不問,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那醒來的時候再跟我說吧。”
尚書軒輕輕地“唔”了一聲,便睡了過去。
看著他疲憊的臉,駱香憐覺得心裡某處地方,軟軟地被彈了一下。
仿佛小提琴拉出了一個顫音,餘音繚繞,經久不息。
癡癡地看著他的睡容,她把臉偎到了他的頸子裡。沒有洗澡的身體,還有一些汗味和血腥味,混合著沖入鼻端。
可是,駱香憐絲毫不覺得難聞。
他回來了,那就好。
天大的事情,都會由他一肩挑起。而她要做的,只是溫柔地站在他的身後。
尚書軒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一摸枕畔,卻不料摸了一個空。
急忙睜開眼睛,才發現房門虛虛地掩著。
“香憐!”他叫了一聲,駱香憐遙遙地答應著,迅速地走了進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隱隱地聽到火花崩濺的聲音。
“說了讓你陪我睡的,怎麼偷偷地溜走?”尚書軒不滿地抱怨。
果然是重傷之後,警覺性大幅度降低,竟然連駱香憐偷偷離開都不知道。
“可是,我已經陪你睡了很久了!你看,整整一個白天都過去了……”駱香憐微笑著,替他拉開了窗簾。
果然,夕陽西下,已是薄暮時分。
他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好。”
駱香憐擔憂地看了看他的臉色,才遲疑地說:“劉加偉來了,在客廳。”
“哦,原來是他把你吵起來的啊!”尚書軒恍然大悟。
“那倒不是,我是覺得自己餓了,想必你醒來也會覺得饑腸漉漉,所以就起來把粥重新熬了一下。現在……你需要吃嗎?”
“當然!”尚書軒坐了起來,卻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駱香憐急忙走到他的身邊,俯下身查看他的傷口。
“真香!”尚書軒勾下了她的頭,趁機在她的脖子裡親了一口。
“別鬧……”駱香憐笑著閃開,“加偉還在客廳等你呢?我看,他似乎有什麼事要找你,還不快起來?”
尚書軒當然知道,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劉加偉不會找到公寓來。
不過,他真的留戀她的味道。
“雖然很想沖個澡,但是現在好像肚子比較重要。”尚書軒歎了口氣,臉上的遺憾,仿佛是什麼生命攸關的大事。
駱香憐輕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如果你頭不暈眼不花,就自己走出去吧……”
尚書軒立刻介面:“我頭暈眼花。”
“哦?”駱香憐笑意吟吟地看向他,“那好辦,我叫加偉來扶你。”
“什麼時候你和他這麼親熱了?”尚書軒不滿地嘟噥。
駱香憐也不理他,隨手掩上了房門。
尚書軒一側頭,才看到他的睡衣,正端端正正地疊好了放在枕頭一側,頓時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劉加偉正在看當天的晚報,心似乎心神不寧。
駱香憐已經把粥端上了餐桌,另外還準備了好幾道下粥的小菜。
揚州幹絲、皮蛋攔豆腐、梅菜蒸肉末、熗黃瓜片、油燜筍。
尚書軒頓時胃口大開:“到底是香憐的手藝,就是不同凡響。”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對他的捧場似乎並沒有流露出太大的滿意度,反倒熱情地招呼起了劉加偉。
“過來吃晚飯吧,因為有個傷患,所以晚上做的是燕窩粥。”
劉加偉一臉羡慕地看著尚書軒:“總裁,難怪你最近吃得面色紅潤,原來天天躲起來吃私房菜啊!”
駱香憐知道劉加偉有話要說,匆匆地把自己的一碗粥喝完,就推開了粥碗:“你們邊吃邊聊吧,我到房間裡看一會兒電視。”
尚書軒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說:“不用,你坐下來吧。我和書亭的事,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麼關係。”
駱香憐很詫異地看著他,難道她已經有資格介入他的家務事了嗎?
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尚書亭十分失望,眉宇間的疲憊,絕不僅僅是身體上的。
“好。”她微笑著坐下來,看著他把粥吃得很香。
“總裁,你先說,還是我先說?”劉加偉打破了沉默。


第202章 綁架案的始末
第202章 綁架案的始末 “我先說吧,我看到你帶了一袋檔過來,想必要看了那些檔才清楚。不如我先把經過講一遍,也許可以得出更滿意的結論。”
連駱香憐都屏住了呼吸,隱隱覺得有一個驚天秘密,將被一層層地揭開神秘的面紗。
因為喝了熱粥,尚書軒的額上冒出了密密的汗。
駱香憐隨手拉了一張面紙,很自然地替他拭去。
尚書軒一伸手,握住了她的。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抽了一下,他卻握得很緊,一時間沒有抽得動。
她的臉色微微一紅,尚書軒卻乾脆把她的手拿到了自己的唇邊:“有什麼好害羞的,加偉早就明白我們的關係了。”
她當然知道他明白,可是……
尚書軒卻適時地放開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我那天應董家之邀,正在吃晚飯,就接到了澳門的電話,稱尚書亭在他們的手裡,需要索要贖金,並且親自到澳門去贖人。”
“啊,他被綁架了?”駱香憐驚呼了一聲。
“看情形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書亭為什麼不在歐洲卻在澳門。”尚書軒苦笑,“當時可能我是救人心切,所以董家主動提出和澳門的黑幫有所交往,我一點都沒有疑心,事情竟然會這麼巧。”
劉加偉凝神地聽著,這時候點了點頭:“你身在局中,一時當然會想不周全。他們要的,也正是這樣。”
“是啊,所以我連夜飛往澳門。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準備那麼多現金,不過他們的要求很簡單,支票也可以。”
“所以總裁在澳門滯留了一整個白天,因為要兌現支票。”劉加偉恍然。
“是啊,我一到澳門,就知道事情不對,可是那時候已經騎虎難下。澳門是他們的地盤,我雖然在登上飛機前作了一些安排,但還是不能和地頭蛇相比。何況,書亭確實在他們手中,我雖然隱隱有些懷疑,但也不敢拿書亭的性命作賭注。”
駱香憐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想必憤怒之極。一時不敢插嘴,只凝神繼續聽下去。
“他們的監視很嚴密,我沒有辦法用手機。好在他們不知道我另外有一支手機,那個號碼只有加偉才知道。我找了機會,發了個資訊給加偉。”
駱香憐沉默,劉加偉看出了她的不滿,微笑了一下:“總裁發資訊給我,是要我替他做事呢!”
“是啊,我讓加偉幫我查詢保險箱裡的遺囑。”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時間緊迫,我沒有再找到機會給你發資訊。”
駱香憐想到他當時的情景,想必相當的緊張,釋然地點頭,伸出手回握住了他的。
尚書軒和她相視一笑,覺得這種互相瞭解的滋味,實在美妙。
定了定神,才繼續說了下去:
“我細細地把事情的經過都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可是最令我失望和痛心的,無疑是書亭。他……竟然也參與了這起事件,我開始的時候想,是因為怕我查徹查他挪用的十個億資金。”
“他到底用到了哪裡?”
“我和加偉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但還沒有敢肯定。書亭很警覺,所以才策劃了這樣的一幕。但憑他一個人,也不可能……看來他和董家的合作,不是第一回了吧?”
尚書軒苦笑,聲音壓低了下來。
“可是……書亭怎麼可能幫著外人來……他有什麼把柄落在董家手裡嗎?”
“他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倒未必有什麼把柄……真正把柄,是落在另外的人手裡。”尚書軒歎了口氣,“後來,我堅持要見書亭,畢竟是兄弟一場,他對我多少還是有些歉疚。這一次的策劃倒也不是他……只不過,他也想從中獲利,所以幾方一拍即合,挖好了陷阱等我去呢!”
駱香憐聽得緊張,回握他的手,忍不住用了點力,尚書軒立刻感覺到了,笑著說:“傻丫頭,你緊張什麼,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駱香憐沒好氣地反駁:“是啊,帶著渾身的傷和一顆子彈回來了!”
尚書軒對她的搶白不以為意,只是笑了一笑:“這不算什麼!我和書亭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他們的阻截而已。”
“他和你一起逃出來的?”駱香憐奇怪地問,“他不是和那些人勾結了要害你的嗎?怎麼會和你一起逃出來?”
“他……這中間還一時弄不清,他是不是受了脅迫。不過,我想那些人手裡,有他的把柄。他拿了十個億,做的不是正當生意。”
看得出來,尚書軒自己也有些糊塗,弄不清尚書亭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駱香憐點了點頭:“嗯,後來你們就逃脫了?”
“是啊,我和書亭分別離開的。”
“那他受傷了沒有?”駱香憐問。
“沒有,我讓他先走的。”尚書軒回答得很快。
駱香憐知道他還顧念著手足情深,對尚書亭雖然有所懷疑,還是不敢讓他涉險。
“我的人調查過了說,書亭和那結綁架他的人,早有接觸,甚至在他開始挪用那些資金之前。”尚書軒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第203章 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第203章 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你懷疑書亭不是你的親弟弟,是嗎?”駱香憐輕輕地問,覺得他的手心,有點涼。
“我不應該懷疑,可是……”尚書軒苦笑,但是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們都明白。
如果是親兄弟,尚書亭的行為,根本沒有解釋得通的理由。
“反正我後來也安然地回來了,加偉,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尚書軒甩了甩頭,苦惱還是殘留在他的眉宇之間。
這時候,他們的晚餐也已經吃好了,駱香憐泡了一杯濃茶給劉加偉,又遞了一杯白開水給尚書軒。
“香憐,你的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尚書軒不滿地說。
“你受傷了,不要喝茶。”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受傷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利。”
劉加偉看著尚書軒在駱香憐手裡吃癟,忍不住暗暗好笑。
尚書軒轉過了頭:“好了,可以說出你的調查結果了,希望你沒有遊手好閒。”
劉加偉拿出了資料袋裡的資料:“我逐字逐句地研究了遺囑的影印件之後,確定尚書亭手裡還有一份補充條款。{}我想,正是由於補充條款,才會導致尚書亭行為的異常。尚書亭手裡的資金,並不單單是從那些公司挪出去的十個億。事實上,他所從事的所謂生意,在我們沒有‘提供’資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那筆龐大的開支,從哪裡來的呢?”
“我的父母……不,也許他們不是我的父母。”尚書軒苦笑,“他們另外留了資金給書亭,卻讓我面臨著那樣的局面?”
他的失望,加深了他的疲憊,駱香憐頓時心生不忍。
尚書亭,一直都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劉加偉又拿出一份影印件:“這是尚書亭的血樣,我找了機構對比過,你們應該並不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但可能不是同一個母親。”
難道是同父異母?
駱香憐瞪圓了眼睛,看到尚書軒凝重的神色。
“那麼……我就是私生子了?”尚書軒仔細地回憶著,卻最終頹然地搖頭,“我已經記不清以前的事了,只隱約記得是在大宅裡……似乎真的並不從小生活在我的父……母身邊。(
“我想,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你父親可能訂立了遺囑,是把公司交給你們兄弟。但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卻不甘心家產被你分掉一半,因此可能攛掇了你父親,又訂立了一份補充遺囑。你看這個條款,如果有那份補充的話,那麼這份遺囑,實際上並沒有實際的效力了。”
劉加偉解釋得很詳盡,駱香憐擔憂地握住了他沒有受傷的左手。
“如果不想把尚氏交給我,難道我還會和書亭爭嗎?白手起家,對於我來說,更具有挑戰性。”他苦澀的笑容,讓駱香憐幾乎不忍再看。
劉加偉也沉默了下來,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尚書軒為了尚氏所做出的犧牲。
如果這一切,最終只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又讓他情何以堪?
駱香憐樂觀地說:“這只是你們的猜測,也許事實並不是如此。”
“但願……”尚書軒和劉加偉難得的異口同聲,最終雙雙苦笑。
“好吧,至少他還是我弟弟。”尚書軒振作了起來,“就算是為他作嫁衣裳,我也算對得起尚家了吧?”
劉加偉告辭之後,尚書軒仍然坐在沙發上,一遍遍地看著那幾份資料。
駱香憐坐到了他的身側,抱住了他的腰,把頭閣到了他的大腿上。
“書軒……”她柔聲叫。
“嗯。”
“即使你沒有了書亭,還有我。”
尚書軒垂下頭看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把她擁進了臂彎裡。
“香憐,答應我,不要離開。”
“好。”駱香憐乾脆的回答,反倒讓尚書軒不敢置信。
“如果你不再是尚氏的總裁,我覺得……我和你的差異就不那麼在了。”駱香憐看著他微張了唇的樣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而且,董家琪和你不再門當戶對。我想,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接收你。”
尚書軒失笑:“你倒腦筋轉得快,你看,我果然不用和董家琪結婚了,對不對?”
駱香憐輕輕地點了點頭,唇線微勾,俏皮地皺了皺鼻子:“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幸災樂禍?”
“我喜歡你這樣的幸災樂禍。”尚書軒輕輕地說,“不過,香憐,我不會就這麼失敗的。書亭要想拿走尚氏,不是他有一份遺囑就有用的。”
看著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寒芒,駱香憐吃了一驚:“你要做什麼?”
尚書軒冷笑:“至少,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是啊……
他當然有這樣的權利。
駱香憐不安地扭著手:
“我只是擔心,你們兄弟倆……”
“你放心,我自然會有分寸的。”尚書軒柔聲安慰,“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想,書亭拿出補充遺囑的時候,也許真相才真正地揭開。”
他雖然仍然露出一抹笑紋,卻顯然苦澀得像吞了一個枚黃連。


第204章 鮮花帶露濃
第204章 鮮花帶露濃 尚書軒的傷勢,在駱香憐的精心照顧下,復原得很快。
日子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平靜得讓駱香憐莫名地感到不安,隱隱覺得,這是暴風雨之前的一段平靜。
尚書軒和尚書亭兩兄弟,似乎沒有進一步接觸的意願,駱香憐幾次想開口,讓尚書軒約了尚書亭好好談一談,每次都被他叉開了話題。
這兩人,都要強什麼呢?即使是同父異母,也有一半的血緣,不是嗎?他們根本已經沒有其他的親人!
駱香憐既然無法對尚書軒開口,便轉向了尚書亭。
“書亭,其實你哥哥他……”她在東拉西扯了一會兒之後,開始了正題,誰知道尚書軒卻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之間的事,外人都插不上手。”
駱香憐頓時覺得好生無趣,這不是明擺著嫌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一時間,她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便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香憐,我不是……”尚書亭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沖。
“確實,我沒有這個資格插手。”駱香憐悶悶地說。
“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說,我們兄弟的上一代有恩怨,所以我們……香憐,你大人大量,就饒了小人這一遭吧!”
尚書亭油嘴滑舌地討饒,駱香憐自然不能真的跟他生氣,只是對調解這兩兄弟之間的恩怨,徹底地死了心。
她放棄了勸說兩兄弟的想法,乾脆安下心來開始工作。恨不能長著三頭六臂,能夠多幫著尚書軒分擔一些工作。
一束鮮花帶著晶瑩的露珠,送到了她的桌上。
難道是尚書軒開始玩浪漫了?駱香憐在花束裡沒有找到卡片,想來想去,有理由送鮮花給自己的,大概就只有尚書軒了。
可是,他一向不是那種肯花這樣心思的人啊!
電話鈴響的時候,她還在疑惑不解。
“喂,威天集團秘書部。”她機械化地自報家門。
“香憐,收到我的花了嗎?”對方溫文爾雅的聲音,讓駱香憐一拍額頭。
“原來是你送來的啊,謝謝,很漂亮。”駱香憐連忙道謝,偷偷地把桌上的花移到了桌子底下。
如果被尚書軒發現陸子庭的花束,大概又要打翻至少一整瓶的醋了。
最近一段時間,兩人的相處,因為尚書軒的受傷,而變得空前的融洽,她還不想打破這樣的平衡。
“明天我的生日,請你賞個臉吧,好嗎?”陸子庭寒喧了兩句,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啊,是你的生日啊,祝你生日快樂。”駱香憐想了想,這個臉,還真不能不“賞”,“到時候一定準時到場,就怕我太寒酸了,丟了你的臉。”
陸子庭仍然溫和:“不會。”
駱香憐把花束拿起來,整朵整朵的香水百合,透著撲鼻的香氣,就這樣扔進垃圾筒,一來是對陸子庭的不尊重,二來,自己還真的捨不得。
想了想,放到了身後的窗臺邊,這樣,從門口是看不到的,而自己稍稍轉個角度,就可以欣賞到美麗的花束。
“香憐!”正在為自己的點子得意的駱香憐,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
心裡暗暗叫苦,總裁大人怎麼進自己的辦公室來了呢?
“總裁!”她急忙站起來,擋在他的身前,避免他“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那捧花。
“你的辦公室,真香。”
“那當然,女人都喜歡灑點香水。”駱香憐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尚書軒卻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是麼……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香水了?用的什麼牌子?”
“誰知道什麼牌子,逮著我就用了唄……”駱香憐咕濃著,“你也知道,我不講究的。”
她心虛地不敢往後看,尚書軒卻已經找到了香氣的來源。
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是麼……香水還是要講究牌子的,香氣才純正。”
鬼才管那香氣純不純呢!
“我隨便,聞著舒服就好。”駱香憐不以為然,講究牌子?那還不如直接說,講究價錢呢!
“這香,怎麼像花香。”
“香水不都是花香嗎?”駱香憐奇怪地問,“我以為所謂香水,就是模擬了花的香味。要不,還有什麼香味?”
尚書軒哭笑不得,連香水的常識都不知道,還敢騙他是灑了香水!
“誰送的花?”他單刀直入。
“啊?”駱香憐傻傻地看著他,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卻還在這裡對她擺弄什麼香水的知識!
“很漂亮麼……”尚書軒越過了她,看著那束百合,眼睛裡隱隱有著什麼危險的氣息。
駱香憐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從寬:“是陸子庭送來的,他明天生日,約我過去給他慶生。”
“是麼……”
他拖長了聲音,讓駱香憐憑白覺得了幾分危險。
“是啊,他這麼說的……”
“他生日,要送你花做什麼?”尚書軒眯起了眼睛。


第205章 禮輕情意重
第205章 禮輕情意重 駱香憐愣愣的:“是啊,要送,也應該是我送他才對啊!不過,我送他花好像有點不合適吧?陸子庭像我的娘家人一樣,所以我明天要去的。”
她話鋒一轉,乾脆和尚書軒預定了明天的行程。
“好。”尚書軒回答得很乾脆,倒讓駱香憐覺得意外。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駱香憐因為意外,沒有馬上說話。
看到他從花束旁走了回來,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那麼,你是同意我去了嗎?”
“我不同意的話,你就不去?”尚書軒反問。
“你怎麼能夠不同意呢?他是我的朋友,像哥哥一樣親切的!”
“那不就行了?”尚書軒頭也不回,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盒點心,“餓的話就吃兩塊。”
難道他跑過來,就是為了送點心給自己?駱香憐覺得莫名其妙,這世界有點混亂。
第二天,駱香憐收拾好東西就準備下班,卻看到尚書軒已經從辦公室裡出來。
最近幾天,大家都有些奇怪,連工作狂人尚書軒,也知道準時下班了嗎?
“走吧……”他和往常一樣,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總裁,你大概忘了吧?我昨天跟你說過的,我要去給陸子庭過生日。”駱香憐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免得他一會兒直接把自己往家開。
“知道啊,現在我們回去換衣服,再一起去赴宴。”
“你也要去?”
看著駱香憐仿佛受了驚嚇的模樣,尚書軒老大不高興:“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我不能去似的。”
他當然能去……但陸子庭和他又不熟,以他的身份,哪裡有必要參加這種生日宴會啊!
可是尚書軒卻相當的重視,不僅換了全套禮服,還正了正領結問:“怎麼樣?”
“很好,你穿什麼都好看。”駱香憐老老實實地說。
“那就好,走吧。”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拉著駱香憐就走。
陸子庭果然對尚書軒的到來,覺得很意外。
“原來香憐把尚先生都請來了,真是不勝榮幸。”場面話,他還是要說的,雖然心裡一肚子的奇怪。
“香憐說要來,我就陪她來了。”尚書軒說得很隨意,駱香憐卻有點臉紅。
他們這樣……算不算正式在公開場合亮相?
臉上有點熱,陸子庭投過來的目光,似乎複雜得讓她看不懂。
駱香憐來不及細想,連忙遞過了禮物:“今天才買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原來是一個領帶夾,倒很精緻的樣子。陸子庭很喜歡的樣子:“人來了就行了,以我們的關係,還用得著送禮物嗎?”
這話,讓尚書軒聽得不大高興。
他們的關係……什麼關係啊……
駱香憐連忙和尚書軒進了宴會廳,原來今天只是一個小型的聚會。
“你還從來沒有給我買過禮物呢!”尚書軒不滿地湊到了駱香憐的耳邊嘀咕。
駱香憐耳根一熱,急忙偏開了一點兒。可是尚書軒卻不滿地把她的腰一勾,幾乎讓她一跤跌到他的懷裡。
“你……”駱香憐氣惱地甩手,“你做什麼呀……存在讓我出個大糗,你才覺得臉上生光是不是?”
尚書軒卻雙手插到了褲袋裡:“下次記得送我禮物。”
“我的禮物,你哪兒看得上眼啊!”駱香憐嘀咕,“那個領帶夾,只要三百多,你隨便哪一個都幾千上萬的,我一個月薪酬才多少啊!”
“你送的,別說三百,就是三塊錢,我也會高興,這是心意,懂不懂!”尚書軒不滿地教訓。
“好啊,明天我去地攤上買一個三塊錢的,就算你直接扔垃圾桶,我也不心疼。”駱香憐竊笑,尚書軒幾乎氣結。
這女人……真欠教訓……
第二天,“教訓”就如期而至。
一大捧香水百合,速遞到了她的桌子上。
駱香憐仍然沒有找到卡片,心裡暗自納悶,難道昨天陸子庭的生日,收到的鮮花太多,所以分了一束給她?
還沒有想完,尚書軒就已經探出了一個頭來:“把那束扔了吧,這束花新鮮,而且漂亮。”
原來是他送的啊!
緊接著幾天,大捧的玫瑰、天堂鳥、紅掌……紛至遝來。
劉加偉愣愣地站在門口:“香憐,你準備開花店了嗎?”
駱香憐苦笑,自己坐在花海裡,倒還真像是開花店的呢!
“我倒是想開一間,可是沒有地方開呢!”駱香憐愁眉苦臉,“扔了又覺得可惜,想分一點給下面的同事,又覺得自取其辱。”
“怎麼會自取其辱?”劉加偉不解。
“大家都會覺得我在炫耀啊,如果有花店要回收的話,倒可以打折處理。”
劉加偉好笑地說:“我倒有個朋友是開花店的,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他來拿去?”
“好啊,賣的錢我們就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吧。”
駱香憐喜孜孜地說著,就想動手把花整理出來。


第206章 走在懸崖邊
第206章 走在懸崖邊 劉加偉哭笑不得:“我只是開句玩笑,要是總裁知道我參與這種販賣計畫,別說是二一添作五,就是你全給我,也不夠他扣的。”
駱香憐失望地又坐了回去:“原來你是消遣我啊……大助理,光臨秘書室有何貴幹啊?”
劉加偉沉吟著,沒有馬上說話。
駱香憐疑惑地看著他。
“你和書亭很熟吧?”
“還好吧……稱得上是朋友。”駱香憐再度疑惑。
“那有些事,你可以勸他一勸嗎?”
駱香憐連忙搖頭:“他們兄弟倆哪一個都不聽勸的,固執得要命。我才跟書亭一說上正事,他立刻就讓我別管他們兄弟間的事。他們總是親兄弟……我想,我們作為外人,還真插不上手呢!”
“不是指這個,是他那個生意。”
“就是他挪了資金做的生意麼?”駱香憐恍然,“上次你們也沒有說什麼生意……不會是他在經營賭場吧?”
“如果經營賭場……倒不算什麼了。”
駱香憐嚇了一跳:“那他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
“毒品……”
“啊?”駱香憐眨巴著眼睛,重複了一句,“毒品?”
劉加偉苦笑:“幸好這層樓沒外人,要不然給你這一叫,公司全都知道了。”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是太意外了嘛!可是……我們公司不是做的正當生意嗎?他為什麼要沾海洛因?”
“毒品不是專指海洛因的。”劉加偉解釋,“書亭投資的是一種新型的毒品,效力是現在市場上流行毒品的兩倍,但價錢只要一半。所以,如果他投放市場,那就自然會擁有巨額的利潤。”
“這不是成本利潤的問題,毒品啊……這不是合法生意。也不是合法不合法的問題,這根本就是……”駱香憐瞪圓了眼睛,“不可能吧?書亭怎麼會去做毒品生意?”
“除了這項生意,有哪一門可以一本萬利?”劉加偉小聲地解釋,“書亭急功近利,想要賺大錢,正當生意都不可能。唯有這門生意,風險大,但可以獲得高額利潤。而且他投資的這一種,是市場上還沒有出現的。但是……”
“但是什麼?”駱香憐的心亂了一團,怎麼也想不通,那個陽光般的少年,會去沾染毒品。
而且他還不是自己吸,卻是製造出大量的毒品,給別人吸!
“如果他的貨出手,那麼市場上的傳統毒品會受到很大的衝擊。現在幾個毒品大王已經得到了消息,恐怕書亭他……”
“有危險?”
“毒品大鱷們,誰能坐視他賺取暴利,而他們的市場就此崩潰?”
“哎呀,那他不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嗎?可是他……難道不知道毒品會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嗎?他……他怎麼可以……”
“一個‘利’字,就可以把綿羊變成惡狼。何況,書亭急於對付總裁,我們始終不知道那分補充的遺囑,究竟是什麼內容。他的動機……還真是一點都猜不透啊!”
駱香憐深以為然,但對於尚書亭從事毒品生意,還是不敢置信。
“他的資金投入很大,總部在荷蘭,澳門和拉斯維加斯都有分部。他的毒品研製就快接近成功了,到時候,想要他命的,恐怕是世界上整個毒品市場的大鱷們了。”
“可是,也有很多人想要參與這種生意吧?”駱香憐忽然抓住了問題的中心。
“書亭在鋌而走險,他的辦法,不外乎找到各大洲的分銷商。因為利潤可觀,這些人自然會想辦法保護書亭。現在的情形,他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稍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那……總裁知道嗎?”
“我已經向總裁彙報過了,只不過他現在和書亭形同水火,他的話,書亭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的。”
“我……試試看吧,不知道書亭現在還能不能聽得進去。”
她正要撥電話,劉加偉卻按住了她的手:“這些事,在電話裡說不安全,你最好能夠約他見面再談。”
駱香憐皺眉:“可是現在他在歐洲啊!”
難道要她去歐洲找他嗎?那代價也太昂貴了吧?
“他今天晚上就會回國。”
哦,原來他已經把網張開了,就等著她跳進去呢!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吧,等他回來,我……他現在不會住在總裁一起了吧?”
“嗯,他回來可能會住在尚家的老宅。”
“老宅?”
“是啊,很大的一個莊園,你正好去參觀參觀。”
“那……他們怎麼一直都住公寓?”駱香憐疑惑。
“總裁不喜歡那裡,所以幾乎不回去。書亭……倒沒有那麼大的排斥感,有時候還是會回去幾天的。既然和總裁鬧翻了,他肯定只能住回才老宅了。”
“哦。”駱香憐不置可否。
反正不管是住在哪裡,也就是一幢房子而已。
“如果你勸不動,就不要勉強。既然沾到了這個‘毒’字,書亭也許變得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你自己小心為上。”劉加偉警告了一句。


第207章 我只是一個外人
第207章 我只是一個外人 “好的,我不會逞強的。”駱香憐笑了笑,對他的提醒表示感激。
也不僅僅是利用自己而已吧?她自嘲地想著。
“你要去見他的時候,和總裁一起去,別單獨去。當然,談話的時候,你可以和他單獨的談。”
“為什麼?”駱香憐不解。
劉加偉鄭重地說:“我怕書亭會對你不利,有總裁在,他不敢。”
當駱香憐把劉加偉的話告訴尚書軒的時候,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後天我陪你去一趟老宅。”
駱香憐知道,他其實還是想拉回尚書亭的,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
尚家的老宅離市區不算遠,在半山的一處山谷裡,轉過了一個山坳,才看到了如世外桃源般掩映在樹林的房子。
駱香憐很奇怪,這樣幽雅得如遺世獨立般的環境,應該很得尚書軒的心才是,為什麼他卻寧可住在公寓裡,卻從來不肯回來呢?
尚書軒直接走到了客廳,對管家的殷勤,也只是淡淡地應和。
那管家年紀已經有六十開外,想必是尚家的老人。
“大少爺這次要住幾天?”管家好奇地看了一眼駱香憐,目光裡卻沒有鄙夷。
駱香憐有一種感覺,這位管家大人,似乎想要連她一起討好。
“何伯,我不住下來,一會兒就要走的。”尚書軒遲疑了一會兒,才拍了拍管家的肩。
“大少爺……你……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不住兩天再走嗎?”
尚書軒顯然不知道怎麼回應管家的熱情,因此神色有些尷尬。
駱香憐看得有趣,竟然忘記了正事,直到尚書軒對著她一瞪眼:“他應該在書房,你進去吧。”
她吐了吐舌頭:“我不知道書房在哪裡。”
“阿彩,陪……小姐去書房。”管家發號施令的時候,卻還有幾分氣勢。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有著與管家相似的輪廓,想必是他的女兒。
駱香憐穿過了幽暗的走廊,老房子在採光設計方面,不是很好。
書房在走廊的盡頭,駱香憐敲了敲門,聽到尚書亭的聲音:“進來。”
扭開門鎖,駱香憐走進去,看到尚書亭正坐在椅子上,凝神地盯著電腦。
“書亭!”
“你先坐吧,香憐,我玩過這一關就好了。”
竟然躲在家裡玩電腦遊戲!
駱香憐有些惱怒,難道他不知道尚書軒這幾夜都沒有睡好,就在為他的事擔心嗎?
雖然他臉上的淡淡的,但是駱香憐知道他對這個唯一的弟弟,還是懷有期望。哪怕……尚書亭並不願意做出回應。
“好了……PK輸了。”尚書亭對著她笑了一下,合上了筆記本。
他的神情,還像過去一樣,隱隱有著陽光的痕跡。仿佛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確實沒有發生什麼,只不過是他與尚書軒之間發生些事,而她……也根本沒有資格和尚書軒相提並論。
一時間,她生出了倦怠之心,幾乎要轉身離開。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尚書亭主動打破了沉默:“香憐,我一直當你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甚至……”
“書亭,我要找你談談。”沒有等他說完,駱香憐認真地看著他。
“我知道,要不然,我哥怎麼會陪你來老宅?這裡,我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想踏進來的。”尚書亭聳了聳肩。
“我們都很擔心你。”駱香憐不理會他嘲諷的口氣。
“謝謝。”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
看著他仍然沒有正經的模樣,駱香憐忍不住生起氣來:“你看看你,以前多麼陽光的一個男孩,現在滿臉憔悴,都成什麼樣子了!”
“男孩……太小了,總要學著長大。”尚書亭收了笑容,“香憐,你沒有記錯吧,我比你大兩歲呢。”
“有些人活到七老八十,可還是像個孩子。”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和你哥哥的事,我知道是我狗拿耗子……”
“不是的,香憐。”尚書亭的臉色忽然正經了起來,“我知道你關心我,所以才會試圖勸說我的。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存在著怎麼樣的恩怨啊!”
“有什麼樣的恩怨,可以抵過骨肉親情?”駱香憐恨恨地說,“你也不想想,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誰是你的親人?”
“沒有……沒有了。”尚書亭失神地低喃。
“那不就結了?你還要和你哥爭什麼啊,難道你不知道尚氏也有你的一半?你哥打拼的,是你和他共同的財產啊!”
駱香憐恨鐵不成鋼地低吼了一句,尚書亭卻抿著唇一語不發。
“是不是補充遺囑的問題?”駱香憐一語出口,立刻後悔不迭。
自己怎麼把底牌提前亮出來了呢?
“他跟你說了?”
駱香憐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是他的什麼人嗎?”
這話,說得有些酸氣……
甚至連尚書亭的臉上,都顯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臉色頓時紅了。


第208章 他是你的毒品
第208章 他是你的毒品 “香憐,既然哥哥並不珍惜你,你為什麼寧肯沒名沒份地跟著他,也不願意光明正大地跟我走呢?”
尚書亭歎息了一聲。
駱香憐張口結舌:“我……”
“難道你不知道,我也一樣很喜歡你嗎?”尚書亭的眼睛裡,甚至出現了一抹憂鬱。
“你……別胡說。”駱香憐心慌意亂地反駁。
“你知道我有沒有胡說。”尚書亭苦笑,“香憐,尚書軒不管怎麼對你,哪怕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你都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他。我早在英國的時候,就看清了這一點。”
駱香憐有些迷糊,是這樣嗎?
“我們……說回正題!”駱香憐急忙拉回了神智,不敢再和他糾纏下去。
“關於……遺囑的事,是劉加偉告訴你的吧?他對你,倒信任得很……”尚書亭篤定地說關,語氣裡帶著一點悵惘。
“嗯,是不是因為那條補充對你不利?就算尚氏沒有你的份,可是你哥也不會虧待你啊!他其實一直很想把尚氏分一半給你的,他讓你去分公司,就是為了……讓你能夠早一點接手尚氏呀。你聯合了外人,對付你哥哥,我實在弄不得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對我不利,我就徹底毀了它不就行了嗎?我只是……”
尚書亭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是為了什麼呢?”
“香憐,你不要問了,我和哥哥的事,你不會懂的,也無能為力。除非,你放棄哥哥,投到我的懷抱裡來。”
駱香憐看他根本沒有轉寰餘地的樣子,只能住了口。這個結,除了當事人雙方,誰也沒有能力去解開。
“好吧……我其實今天想找你,是怕你誤入歧途……”駱香憐慢吞吞地說著,“劉加偉告訴我的,說你在從事……”
“他要查的東西,很少查不出來,我一早就知道了。”尚書亭語含譏諷,“我就是不明白,以他的能力,又何必屈在尚氏當個助理呢?”
“那是他的事。我只是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知道了,還明知故問做什麼!”尚書亭的口氣有點沖了。
“我們只是很擔心你啊,怕你被……”
“香憐,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尚書亭打斷了她的關心。
駱香憐絲毫不給他面子:“如果你知道分寸,怎麼會去從事毒品?難道你不知道,有多少因為毒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竟然……”
“那麼,請你告訴我,有什麼生意可以迅速積累財富?”
駱香憐看著他激動的臉,一時覺得眼前的尚書亭有點陌生。
“除了毒品,沒有更迅速途徑!”
“可是……你要那麼多財富做什麼呢?一個尚氏,足夠你們兄弟倆花幾世了!”駱香憐不明白,難道錢就這麼重要嗎?
“尚氏是哥哥的,即使我將來進了尚氏,所有的光環還是哥哥的。我從小就沒有他優秀,不管我怎麼做,祖父總是覺得我哥比我更優秀。”
駱香憐有些瞭解了:“所以,你要靠自己積累起超過你哥哥的財富,來證明尚氏不靠尚書軒,還可以靠尚書亭來發揚光大,是不是?”
“當年的我……我覺得沒有這個能力。雖然我很自大,但沒有到狂妄的地步。當年我太小,還沒有具備接手尚氏的能力。”
駱香憐覺得自己有一些瞭解尚書亭的想法了,他想爭一口氣,告訴大家尚書軒能夠做到的事,尚書亭一樣可以做到。
“你可以做合法的生意啊,為什麼要鋌而走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無異於把自己的腦袋提在手裡,隨時都可能失去的啊!”
“合法的生意……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尚書亭搖頭。
“你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沒有時間呢?”
“香憐,你不懂的。”尚書亭只是一味地搖頭,“況且,哥哥當年接手尚氏,你以為憑合法的手段,就可以做到嗎?哥哥的手裡,也不是很乾淨的。”
“至少比你乾淨!”駱香憐不喜歡他詆毀尚書軒。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只是你喜歡他,所以才替他辯護,覺得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但是毒品,總是不好的。”
“我也不想沾染啊,可是當年一步錯,步步錯。除了繼續投入,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好在試製已經到了成功的階段,只要再通過最後一道檢測,就可以投放市場。”
駱香憐震驚於他對於這件事的淡漠態度,憋了半晌才吼了出來:“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投放市場,會有多少傾家蕩產?”
“我的價格比別人便宜,會節省他們一半的費用。應該說,我拯救了瀕臨破產的家庭。”
駱香憐怒極反笑:“你這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我不相信你會不明白毒品的危害,你的東西效力更強,只要沾染,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些你也知道了?尚書軒他……香憐,我以前就說過,他有一些東西,是永遠不能給你的,可是你還是……逃不開。尚書軒就是你的毒品……而我也只是……”


第209章 驚憾的身世
第209章 驚憾的身世 駱香憐頹然:“就算你賺了天文數字的金錢以後,那又如何呢?”
“收購尚氏!”尚書亭淡淡地說。
“你瘋了,尚氏不就是你和尚書軒的嗎?”
“可是,我要讓它屬於我一個人的。”
駱香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都有些發抖:“你忘了嗎?如果不是尚書軒,尚氏當年就沒有了。而且,為了尚氏,他賠進了自己的婚姻,他從來沒有想過把尚氏據為己有,而你竟然……”
他怎麼可以把尚書軒所有的努力都一筆抹煞,為了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用這樣慘烈的方式,來割斷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
“不是我的意思。”尚書亭截口。
“是麼?難道還是別人的意思?”
“是……我的母親。”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你的母親?她……不是去世了嗎?”
“對,但另有一份遺囑給我。”
事情終於漸漸地醒出了一個頭緒:“你的母親,恨尚書軒?”
“是。”
“她其實恨的是尚書軒的母親,是嗎?”
“是。”
“可是……尚氏不是你母親的啊,是你父親的,他也是你哥哥的父親!”駱香憐看著他越來越冷的面色,情緒開始有點失控。
“不,他只是我的父親。”
駱香憐有些意外:“你是說,尚書軒和你,既不是同一個母親,也不是同一個父親?”
“是的。”
“不可能!劉加偉查過你們的基因分析,你們應該有一半的血緣關係。”
“你覺得我的母親會騙我嗎?尚書軒是他們四歲的時候才收養的,我問過老宅出去的一些舊人,他們都記得,那一年他被帶來的情景。”
“可是,也許他是因為私生子……被帶來的……”駱香憐還是不敢置信,“劉加偉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我想他應該是有事實依據的。”
“如果他想騙你,有的是手段。香憐,你別以為劉加偉是什麼忠厚的好人!”尚書亭冷哼了一聲,“當年尚書軒被帶來的時候,看得出小時候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而那個照顧他的人,絕不是父親。”
“你這麼能夠肯定……”駱香憐苦笑。
“這是在我母親的遺物裡發現的,我想它是事實。當初收養他,並不是我父親願意的,而是我的祖父作出的決定。”
“你的祖父?”
“對,我的祖父,他一直很喜歡尚書軒,之所以我的父母在所有物品的分配上一視同仁,就是因為他有祖父撐腰。”
“那你祖父為什麼會對一個收養來的孩子,這麼好呢?”
“這份遺囑,也是祖父在生前訂下的,他把公司的執行權,給了尚書軒。我父親死亡以後,這是當年唯一生效的遺囑。”
“不可能啊,如果尚書軒不是尚家的骨肉,那你的祖父也不可能把尚氏交給尚書軒,而不是交給你吧?”
駱香憐還是強烈地懷疑,中國的老人,還沒有把公司交到一個外人手裡的覺悟,尤其是像尚祖父那個時代的人。
“因為尚書軒的母親,是我祖父鍾愛的女人。”
啊?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年紀大了,還要浪漫一回,對於年輕的情-婦,自然是想要愛到心坎裡的……”尚書亭顯然對他的祖父頗有微詞。
“你是說……”駱香憐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尚書軒不是你父親的哥哥,但是因為他母親是你祖父鍾愛的女子,所以才……那……那他是……”
有些猜想,過於大膽,她不敢說出來。
尚書亭的臉上,也出現了奇怪的神色,卻抿著唇一語不發。
“不可能!”駱香憐幾乎跳了起來。
“親愛的哥哥,你也聽到了,不如上來一起談談吧。”尚書亭忽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話卻是對著駱香憐說的。
駱香憐瞪著他,他卻聳了聳肩:“你以為哥哥會放心把你一個人送上來嗎?有些人,除了自己誰也不會相信。”
他沒有等駱香憐反應過來,就欺身上前,駱香憐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縮。
尚書亭卻只是在她的領子上,拈下了一個小東西。手指淺淺地劃過她的頸部肌膚,駱香憐像是觸了電一般地要跳起來。
“很尖端的科技,你還說尚書軒做生意,是完全合法的嗎?”尚書亭語含諷刺。
駱香憐直勾勾地瞪住了他手裡,不過如鈕扣般大小的淺米色的東西,可笑自己竟一直沒有留意到。
她以為,她現在是值得他信任的。原來還是她高估了自己,一枚小小的竊聽器,就是他所謂的“信任”。
她的心仿佛浸入了冰窟裡,一時間連手指都僵硬了動不了。
聽到尚書軒進來的聲音,她也只是僵硬了背脊,連回頭看一眼,都做不到。
尚書軒可能被自己的身世震撼住了,一時沒有來得及看駱香憐的反應。
他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尚書亭,後者竟然沒有回避。


第210章 祖父和父親
第210章 祖父和父親 “不是真的。”尚書軒的聲音,非喜非悲,卻執著地想要一個結果。
那個雖然名義上已經退居二線,卻一直把握著尚氏的老人,難道竟然是……他的父親嗎?
可是,他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卻要把自己當作孫子來收養?
“為什麼祖父對你,比對我要好得多?無論有什麼好東西,他首先想到的是你,不是嗎?”尚書亭顯得咄咄逼人,童年時代的陰影,竟然一直留到了現在。
“如果他是我的……他為什麼不直接收養?”
這個疑惑,也是駱香憐的,因此看定了尚書亭。
“因為……這個女人……”尚書亭忽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是他的兒媳。”
“不可能!”駱香憐比尚書軒更早地叫了出來,“他的兒媳,不就是你的母親嗎?難道……是你父親的前妻?”
尚書軒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向了尚書亭。
“我的父親並不是祖父唯一的兒子,之前他有一個長子,但是他為了要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毅然放棄了尚氏的繼承權。{}後來,他們曾經窮困聊倒,最終,祖父等到了長子的死訊。”
“啊……”駱香憐忍不住掩住了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的,尚氏的長子,脫去了那個光環以後,便什麼都不是,只能流落在街頭,最終因病而死。”
尚書軒直勾勾地看著尚書亭,一臉的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駱香憐看得心疼,伸手握住了他下垂的手,卻覺得觸手冰冷,竟不像帶著人間的溫度。
“他……”
“是啊,他死了,可是妻子卻留了下來。那個女人,叫程幽蓮,聽說是個很美麗的女人。這也是可想而知的,如果不美,怎麼可能誘惑了尚氏父子三人。”
三人?
駱香憐疑惑地眨眼。
尚書亭浮出了一個苦笑:“不錯,連我父親,也被她吸引。我親耳聽到過父母之間一次又一次的爭執,就是為了程幽蓮。
駱香憐張口結舌,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帶著一抹不可思議,駱香憐屏息靜氣地繼續聽下去。
“所以,母親留給了我一份遺囑……她要我接手尚氏,不能把尚氏留給程幽蓮的血脈。”尚書亭的看向了尚書軒,一字一頓,所有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把尚書軒的心臟都刮得一片一片,生生地疼痛。
“祖父……”他再度開口的時候,聲音嘶啞。
“你現在該明白,為什麼你會特別受他的寵愛了吧?你叫他祖父,也許他希望你叫他另一個稱呼——爸爸。”
尚書亭忽然無聲地笑,可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是悲傷的。
“所以,你父親收養了……他,是嗎?”駱香憐的心,痛得揪成了一團。
“是。這是一樁醜聞,做父親的和兒媳苟合……”
尚書軒忽然揮拳砸向了尚書亭,駱香憐傻傻地看著兩人扭成了一團,半晌才尖叫地要去勸架:“別打了,有話好好地說!”
“不許你污辱我媽媽!”尚書軒的雙眼赤紅,鼻翼不住的翕動。
駱香憐從來沒有看到他憤怒成這個模樣,一時之間,站在他的身側不敢靠近。
尚書亭顯然不是尚書軒的對手,他的眼眶處,有一處明顯的烏青。鼻子裡也流出了血,一身的狼狽。
可是,他卻在幽幽地笑:“其實,我不該叫你大哥,你比我長了一輩。”
尚書軒又想要衝上去,駱香憐急忙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別打了,你是誰的兒子,都沒有關係。你的身上流著尚家的血,這才是事實。”
“是啊,所以我們的DNA有相似,那是肯定的。”尚書軒跌坐在地上,並不試圖爬起來。
駱香憐走到他的身邊:“要緊嗎?”
“皮外傷而已,沒關係。”尚書亭甩了甩頭,“你以為我願意對付你嗎?不管你的身世怎麼樣,你始終對我不錯。可是母親的遺囑,我就到生日了,她要我在這一天宣讀父親的遺囑。”
“什麼遺囑……”
“就是那份補充遺囑,是我父親後來寫的。”
“如果你要尚氏,儘管拿去就是,何必在這裡囉裡囉嗦的呢?”尚書軒忽然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稀罕尚氏嗎?如果不是因為,那是……祖父的心血,我才不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婚姻。”
“你願意無條件地把尚氏還給我?”尚書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能夠把尚氏拉起來,難道不能白手起家,建立另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尚氏嗎?”尚書軒的話有些激烈,可是語氣裡的驕傲,卻把尚書亭震懾住了。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互相瞪視著,誰也不肯先移開視線。
駱香憐打斷了他們的視線交匯,轉過頭來,忽然用手環住了尚書軒的腰:“軒……”
尚書軒低下頭來,摸著駱香憐的頭髮,心裡百感交集。
然後,他又看向了尚書亭:“那麼……程……她現在……”


第211章 驚天秘密
第211章 驚天秘密 尚書亭露出一個奇怪的神色:“她死了。”
房間裡頓時又靜寂成了一片,連三個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晰晰。
駱香憐仰起頭,看著尚書軒的樣子,有些駭人。
“她是……怎麼死的?”尚書軒捏著拳,帶著孺慕的感情。
“割腕自殺!”
“啊……?”駱香憐驚叫一聲。
尚書亭把頭轉向了窗外,唇角的笑容,又苦又澀:“她一直愛著的,是你的父親,我的大伯。可是祖父和我父親的愛,讓她無法承受。尤其是生下了你以後,她的憂鬱症一直很嚴重。偶有轉好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快又加重了,藥物也無法控制。最後,她選擇了一條這樣的路,可是卻把尚氏父子兩個的心,都一起帶走了。”
“她……自殺了……”
尚書軒失神地低喃了一句。
好半天,才像回過了神似的,盯著尚書亭:“繼續說下去。”
“我母親的憤恨,我能夠理解。因為程幽蓮,她在開得最燦爛奪目的時候,就從他們的生活裡離開。她活在燦爛的花季裡,三十歲的女人,正是一生中最最華美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讓兩個男人看到她身上的缺點,死亡就仁慈地過濾了她所以的瑕疵。所以,留在他們心裡的,便是煙花綻放時候的完美。”
駱香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任何的安慰,對於尚書軒來說,都是空話。
“我想去看看……她的墳。”尚書軒摟住了駱香憐,勿甯說是駱香憐摟住了他。
他的身體,發著輕輕的顫抖,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小小的肩,拼命地承受著他的哀傷與悲痛,還有那一份沒有來得及化解開來的難堪。
“明天,你來聽父親的遺囑吧,他保存了她最美麗的照片。”尚書亭爬了起來,滿身滿心都是疲憊。
尚書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
駱香憐一直扶著他,兩個人慢慢地淡出了尚書亭的視線。[
他沖出了院子,看到他們的車子,在山道上,迎著夕陽的光線,開了出去。
忽然覺得陽光刺眼,尚書亭頹然地用手蒙住了眼睛。
難道尚氏兄弟的眼光,竟然那麼相似嗎?他發誓不會重蹈覆轍,可是卻還是被尚書軒身邊的那個女人吸引了。
如果他……也跨出了那一步,不知道又會有怎麼樣的悲劇?
他打了一個寒噤,轉身往老宅走去。
一路上,尚書軒反常地沉默,駱香憐幾度都很擔心,他會撞上一邊的山體。
好在他的手還算穩,平平安安地開到了山下,卻忽然鬆開了油門。
汽車在緩緩滑行了一段路以後,停在了路邊。
駱香憐正要動問,卻發現尚書軒一頭伏在了方向盤上。
她的心酸澀莫名,忽然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頭。
“香憐,我是不是很可笑?”他的話,帶著甕聲甕氣的鼻音,讓駱香憐的嗓子哽住了。
“不,不可笑,一點兒都不。”她輕輕地說著,手指插進他濃密的發,一下又一下地撫著,試圖安慰他澎湃如潮的心緒。
“我以為自己的尚氏的救世主,拼了命地挽救尚氏的命運。甚至……提前地賠進了自己的婚姻。多麼可笑啊,其實尚氏沒有我的份。”
“不會的,尚氏是你的祖父……”駱香憐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個老人,最後覺得模糊地一帶而過,“我想,他是願意交給你的,他一定是想交給你的。所以,你做的沒有錯。”
“我不知道,這算是一筆什麼亂七八糟的賬啊!”尚書軒抬起頭來,恨恨地一拳砸向了方向盤。
“你的手!”駱香憐看到他的手指縫裡,有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忍不住握了上去。
“沒事,沒有傷筋動骨。”尚書軒頹然地把她緊緊抱住,仿佛她是他周圍唯一的溫暖。
“要不要叫劉加偉過來?你這樣不能開車。”駱香憐惱恨自己居然不會駕駛。
“好。”尚書軒在遲疑了很久以後,才說。
駱香憐立刻讓劉加偉趕到了他們所在的地點,兩個人坐在車裡,都一語不發。
“香憐,你會看不起我嗎?”尚書軒唇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怎麼會呢?你還是你。”駱香憐柔聲回答。
“我現在一無所有。”
駱香憐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那我們不是站在同一條地平線上了嗎?我就不會無休無止地自卑了,現在我們平等了,多麼好啊!”
尚書軒發出一聲短促而苦澀的笑,沒有再說話。
他看起來,憔悴而疲憊。
駱香憐想到那個小小的竊聽器,想到她和尚書亭的談話,一個字不漏地仍然被收進他的耳朵,心裡有些寒。
可是他現在的情況……
她歎息了一聲,誰曾想到,她抱著那麼偉大的目標,來勸尚書亭懸崖勒馬,卻聽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


第212章 綁架?!
第212章 綁架?! 劉加偉打車過來,看到他們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卻一句話都沒有問,只是把車替他們開到了公寓。
車到樓下,尚書軒獨自開了車門出去。
劉加偉詢問的目光看向駱香憐,尚書軒苦笑:“加偉,雖然這是我的私事,但我還是覺得該讓你知道。也許,你可以上來,讓香憐講給你聽吧。”
駱香憐苦笑,為什麼這時候要把這個難題扔給她呢?
尚書軒自顧自地走進了書房,門“砰”地一聲關了起來,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發生了什麼事?”劉加偉擔憂地問。
駱香憐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把尚書軒的身世告訴了他。
“像個故事,是吧?”駱香憐苦笑著,用手撫著眉心。
今天,過得可真夠驚心動魄的。
“這件事,只是尚書亭的一面之辭,我還需要調查取證。”劉加偉鄭重地說。
他當這是在法庭上麼?還調查取證!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當事人都不在了,有什麼好調查的?”
“香憐,你照顧好總裁,別的事有我。”劉加偉頓了一頓,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書房,“總裁心情不好,我就不去打擾他了,你……反正你比我更知道怎麼做。”
他說著,急急忙忙地走了,把駱香憐留在客廳裡發呆。
她能知道怎麼做呢?
雖然尚書軒的身世,她也一樣很震驚,可是並沒有覺得什麼大不了。
不就是換了一個父親嗎?
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也許這樣不是壞事,畢竟尚書軒不用再和董家琪成婚……
一邊暗暗唾棄自己的自私,可是這個念頭卻像是水草一樣瘋長個不停。
看著緊閉的書房,駱香憐拿不定主意,他現在是需要安靜還是需要她的安慰。
也許讓他靜靜地想一想比較好,她的安慰怎麼說都是空洞的話語。
原來,尚書亭回來,是為了宣讀遺囑。那麼,他在澳門的毒品,應該已經找到買家了吧?
駱香憐開始煮咖啡,或者尚書軒一會兒會需要。
當香氣漸漸彌漫開來的時候,駱香憐的心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一邊想著那個極富傳奇色彩的女人,程幽蓮——能夠讓父子三人,都情不自禁地為她著迷的女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倒好了咖啡,敲響了書房的門:“軒,需要咖啡嗎?”
“好。”
她推了推門,發現門沒有鎖。
一股刺鼻的煙味,撲面而來,幾乎讓她咳嗆出聲。再看的時候,煙缸裡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煙蒂。
她把咖啡杯放到他的手邊,忙不迭地去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才敢舒了口氣。
“小心尼古丁中毒!”
“香憐!”尚書軒轉過了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憂傷。
“嗯,怎麼……”她問。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電話鈴聲就震天般地響了起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被嚇了一跳。
尚書軒歎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什麼?好,我馬上過來!”
駱香憐看他變了臉色,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不安地看著他。
“老宅那裡出了事,書亭不知道被誰劫走了,我過去看看。”尚書軒解釋了一句,就往外走。
駱香憐急忙追了出去:“我也去。”
尚書軒的眸子裡,明顯地露出了一點溫暖:“好!”
開車到了老宅,管家正一臉焦急地守在大門口。看到他們的車子,明顯地露出了鬆口氣的神情。
“怎麼回事,何伯?”尚書軒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二少爺一直呆在二樓的書房裡。我讓阿彩上去叫他下來吃飯,他也不肯。後來,我也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正要親自上樓去,就聽到二少爺的一聲大叫,後來就沒了聲音。我放心不下,上去看的時候,書房裡已經一片狼藉。”
“我去二樓看看。”尚書軒腳步不停,就往樓梯上走。
駱香憐遲疑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何伯也跟在她的身後:“後來我在書房的視窗,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疾弛而去……”
尚書軒一把推開了書房,其實那片狼藉還是他們兄弟倆打架的時候留下的。窗臺上隱隱有著擦痕,看來他們是從這裡出入。
“看來人家對書亭的行動,瞭若指掌啊。”尚書軒臉沉如水,立刻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立刻查一下和尚書亭接觸過的那幾個人,然後把資料傳真到我的電腦裡。”
駱香憐心裡一震,才想到尚書亭的那句話:“你以為他靠的是合法手段嗎?”
也許,尚書軒本身,也有著更大的秘密。
“大少爺,是綁架嗎?”何伯擔憂地問,“要不要報警?”
“嗯,應該是。何伯,別擔心,交給我處理吧。暫時別報警,我想,對方無非是要多一點的利益。”


第213章 救還是不救
第213章 救還是不救 “走,去公司。”尚書軒旋風似地鑽進了車,不等駱香憐完全坐穩,汽車已經離弦似地沖了出去。
駱香憐的手心裡,已經握了滿掌的汗。
這個時候,尚書亭被綁架,不知道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尚書軒抿著唇一語不發,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有些發白。顯然,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卻並沒有說出來。
但至少,他沒有把自己扔在家裡,而是樂意讓自己全程參與。
“那個竊聽器,不是存心想要聽你們……”尚書軒忽然側了一側臉,然後又回頭注意路面,“我只是怕書亭會有激烈的舉動,自從知道他沾染了毒品生意,我就覺得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書亭,所以……”
駱香憐心頭一松,一直卡在心頭的那一點疑忌,被他三言兩語的解釋,竟然都化作了清風,了無痕跡。
其實,他未必沒有存著竊聽的意圖,但至少他已經給出了解釋。
駱香憐輕輕“嗯”了一聲:“我明白。”
她並不完全的明白,但這時候最緊要的事,是尚書亭的被綁架。[
沖進了辦公室,尚書軒迅速地打開了電腦。駱香憐微微一瞟,發現全是英文郵件。雖然詫異,卻仍然明智地一語不發。
她泡了兩杯咖啡,遞了一杯在他的手邊。
尚書軒不知道鍵入了什麼,然後撥出了一連串的號碼。
“傑森,幫我在道上打聲招呼。”
電話裡的聲音,說得既快又口齒不清,駱香憐幾乎沒有聽清楚。
只是隱約覺得對方口氣裡的為難,心裡忍不住驚惶起來。
“好。”尚書軒回答了一聲,才看到劉加偉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
“總裁,基本上,綁架書亭的已經圈定了這三個人,一個是羅馬的皮埃爾,一個是荷蘭的挪森,另一個……則是澳門的地頭蛇何明。”
尚書軒的指節,在辦公桌上輕輕地敲著,一聲又一聲單調而沉悶的聲音,像是一下下地敲在了駱香憐的心上。
劉加偉一語不發,只是盯著眼前的資料。
“這三個人,咱們一個都惹不起啊!”尚書軒雙後互握,十指交叉,“他們都是做傳統毒品生意的吧?”
“是。”
“只不知道他們是想逼著書亭出讓這部分利益,還是想要剪斷這個毒品管道。毒品,書亭怎麼會沾上了這個呢!”
他的口氣裡,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駱香憐反倒放下心來,知道他不會放任尚書亭不管。
“要不要先找人和他們接上頭?”劉加偉和尚書軒搭擋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你派人和他們分別接觸吧,但我估計他們不會那麼爽快地回應我們。”尚書軒歎了口氣,“也許,我們要請教父出面。”
劉加偉沉默著,仿佛不贊同。
“先接觸了再說吧!”尚書軒輕輕地捶了一下桌子,“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逃不過教父的天羅地網。”
“只要不依靠他的勢力,未必我們這次就要受制於他。”
劉加偉不服氣地說。
“那書亭怎麼辦呢?”尚書軒疲憊地問。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駱香憐的眼睛微微一跳,心裡緊張得連呼吸都覺得疼痛。
雖然尚書亭涉足了毒品生意,但在她的心裡,卻永遠是那年見到的陽光少年,露著一口雪白的牙齒,開著那輛破車來接她和尚書軒。
何況,他仍然是尚書軒唯一的親人。
“但是,唉……”尚書軒苦笑著搖頭。
“你已經為他做得夠多,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把你當成是他的對手。”劉加偉平靜地說,可是語氣裡卻透著堅決。
他很少直接稱呼尚書軒為“你”,一般都稱他為“總裁”。
這一次,看起來像是動了怒。
“可他,畢竟是尚家的人啊……”駱香憐忍不住反駁。
“像這種白眼狼……哼!”劉加偉對尚書亭頗有成見。
“畢竟是我欠他的。”尚書軒苦笑,“如果不是我,當年這尚氏就直接交到他手上了。”
“如果不是你,尚氏現在已經易主了。你以為他的父親為什麼會把尚氏交給你?就是因為尚書亭那時候還鎮不住,那份補充遺囑,我想大概已經能夠知道內容了。”
駱香憐忍不住動容:“什麼內容?”
“無非就是在尚書亭到了某年某月某日,宣讀遺囑,尚氏所有的股權,都是尚書亭的。”劉加偉聳了聳肩,說得卻相當肯定。
“他要,就給他吧!我經營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夠嗎?”尚書軒意興闌珊,“憑我們兩個,在哪裡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何必要仰人餘蔭?”
劉加偉也微微動容,卻仍然堅持:
“但這是你的心血,接手伊始的時候,我們兩個曾經受了多少白眼,賠了多少小心?”
尚書軒搖了搖頭:“先不談這個,救出書亭要緊。”
劉加偉顯然並不服氣,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第214章 教父拋來的橄欖枝
第214章 教父拋來的橄欖枝 尚書軒一直十指不停地敲擊著鍵盤,駱香憐幫不了什麼忙,在喝掉了第二杯咖啡的時候,終於有確切的消息傳來。
“恐怕是三家聯合下的手,現在被囚在意在利的一座古堡,暫時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傑森的電話,來得很快。
劉加偉不贊成地說:“你又和傑森這個老狐狸裡搭上了線,這一回可就……”
“我知道,可是除了他,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如果傑森的消息屬實的話,他應該沒有理由騙我,那麼這一次人家是想廢了書亭。”
尚書軒皺著眉頭,手指還扣在電話機的聽筒上。
“誰讓他去招惹這種生意的!”劉加偉恨恨地說,一副尚書亭完全是自作自受的意思。
“他想要對付我……不得已而出的下策。”尚書軒苦笑,“除了讓傑森幫我們打一聲招呼,我實在沒有辦法去保住書亭的性命。”
“然後呢?你就加入教父的組織!”
“教父是誰?”駱香憐看到兩人的語氣越來越激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尚書軒和劉加偉對看了一眼,仿佛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她存在似的,很有默契地雙雙閉住了嘴巴
“他是黑道上的人物,是不是?”駱時憐追問。
劉加偉抿著唇,一句話都不,駱香憐把眼睛看向了尚書軒。
她眼睛裡難得的固執,終於讓尚書軒讓了步。
“他是義大利黑手黨的領袖人物,在黑道上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那個傑森,是教父的助手,在黑手黨裡坐第三把交椅。”
“他想拉你進黑手黨?”駱香憐震驚地掀了掀眉毛。
“是,他一直都這麼想,然而始終沒有能夠成功。”劉加偉沒好氣地說,“這一次,要是為了尚書亭這小子,我簡直要……敲破他的腦袋!”
“其實傑森對我們一直都很照顧……”尚書軒忽然笑了一下,駱香憐覺得那個笑容裡,藏著不知道什麼樣的悲哀,竟然心裡發酸。
“總之,你是老大,你想怎麼做,我沒有意見。”劉加偉舉起了雙手,“我再回去查一點資料,如果能夠弄清書亭被關在哪裡,也許會有更好的結果。(
“但願如此。”尚書軒抿著唇,沒有了笑意。
駱香憐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你覺得……”
“書亭這一次的馬窩蜂,是捅得夠大了。”尚書軒搖頭。
“那……”
“如果不靠教父的力量,也許他今天就會被廢了。”
“可是你和教父……”駱香憐的擔憂,從尚書亭的身上,又立刻轉到了尚書軒的身上。
他們兄弟,這算是怎麼一筆糊塗賬啊!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現在是騎虎難下。”尚書軒煩躁地扒了扒頭髮,“我和加偉可能需要去一趟義大利,你……”
“我也去!”駱香憐不假思索地說。
“不行,太危險了。”尚書軒沉下了臉。
“你們難道不危險嗎?”
“香憐,我們本來就在黑道上混過,你不同的。”尚書軒解釋,揭開了過去的一幕,“那時候沒有辦法,如果沒有黑道上的支持,我根本拿不到尚氏的控制權。”
“嗯。反正我不管,你去哪裡,我也跟站去哪裡。”
她難得有這樣不講理的時候,尚書軒頓時頭痛如裂。
“不行!”
駱香憐一臉的固執,正要再次堅持,電話鈴又突兀地響了起來。
尚書軒的手按著聽筒,深吸了一口氣,才接了起來:“HELLO!”
仍然是傑森的聲音:“尚,我們已經找到了令弟被囚禁的地點,在西西里島上。”
“那……”
“你放心,如果你答應加入我們,教父決定就以此作為送給你的賀禮。”
他說得氣定神閑,擺明瞭算定尚書軒一定會答應。
“我不明白,我……”
“你是教父最看重的人,只要你答應加入!”
尚書軒的眼睛裡有掙扎的痕跡。
“尚,我希望明天九點之前,你可以給我一個答覆。教父還需要用一晚上的時間來調集人手,這些時間,可以留給你考慮。”
尚書軒無奈地苦笑:“好。”
其實,教父既然開始調派人手,分明就是算准了他沒有辦法拒絕。
駱香憐站起來,擔憂地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頭緊緊地貼上了他的後背:“軒,你會答應嗎?”
“你覺得呢?”尚書軒頹然地歎氣。
“我想,如果能不答應,當然最好……”
“可是現在人已經到了義大利,我就算連夜趕去,也趕不及在教父之前搶到人。”
“他……”
尚書軒回身反擁住了她:“這件事,恐怕是在教父的默許下做的。不然的話,怎麼會把人囚在西西里島?那裡,可是教父的地盤。”
駱香憐心裡一震:“你是說……”
“我想,這其中,教父出了不少的力!”他恨恨地笑了一下,“他知道書亭是我唯一的軟肋,我無法拒絕他的生命因為我而消逝。”


第215章 無奈地接受
第215章 無奈地接受 “難道你覺得……”駱香憐吃了一驚。
“書亭沾手毒品,只是給了教父一個絕好的機會。他一直要我負責黑手黨在亞洲地區的行動,可是我……不想卷得更深。”
不想卷得更深,說明他還是捲進去的。
“那……”駱香憐擔憂地看向他。
“既然教父已經調集了人手,我們還有什麼可做的?回家吧!”尚書軒仿佛放棄了似的,把所有的資料都掃進了抽屜。
劉加偉站在門口,凝神看他:“你決定了?”
尚書軒搖頭:“我別無選擇。事實上,書亭在一定程度上是受我連累,也許他接觸毒品,也是教父一手安排的。試想,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劉加偉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你是說,書亭當初的所謂價格便宜一半,效力增強一倍這種毒品,也是教父拋出來的餌?”
“我想……大概錯不了。”尚書軒苦笑,“加偉,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失敗?逃了這麼久,掙扎了這麼久,還是有朝一日被迫自投羅網?”
劉加偉閉上眼睛:“這老狐狸!”
駱香憐把尚書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奇怪,你不過是個商人,他為什麼非要咬住你不放呢?”
劉加偉忽然轉身:“我不想捲進去。”
“我明白,所以我不會勉強你的。”尚書軒鄭重地說,“我自己是不得已,你……什麼時候想離開,我都不會阻攔。”
“可是,如果你卷了進去,我也只能跟進去!當初我就說過,哪怕是下地獄,我也會和你一起去!”
“加偉!”尚書軒衝動地叫了一聲,又軟下了口氣,“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我這條命是你給的,還有什麼不能做?”劉加偉看著他,一動不動。
兩人對看了很久,駱香憐幾乎覺得時間在一?那凝固了起來,才看到劉加偉的唇角,漸漸地浮起了笑容。
再回頭,看到尚書軒的臉上,也浮出了一抹笑意。
眼睛有點潮濕,也許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誼。[
“既然我們都決定了要下地獄,乾脆就不管不顧,今夜一醉方休吧!”劉加偉忽然朗聲長笑了起來。
尚書軒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好,正合我意。”
“還是那間懷念?”
“好!”
駱香憐聽得一頭霧水,眼睛看看尚書軒,又看看劉加偉,只覺得他們的眉眼,都飛揚了起來,帶著一種自信。
心裡暖暖地感動,又澀澀的酸。
一時間,百味陳雜。
“走吧,香憐,和我們一起去懷念。”
“懷念?”她喃喃地低語。
“對,那是一間酒吧,我和加偉就是在那裡打出來的交情。”尚書軒朗聲長笑。
“可是書亭……”
“放心吧,既然套子是教父下的,又怎麼會讓書亭有事?”劉加偉冷冷地笑了一聲,“這只老狐狸,果然沉得住氣,為了釣你這條大魚,可真是下了大血本啊!”
尚書軒搖頭:“還有你。”
“我?他沒把我算進去。”
“他知道你和我一向是同一步伐的,怎麼會沒有把你算進去呢?”尚書軒苦笑。
劉加偉開著車,在城市的大街呼嘯而過,也不管闖過了多少個紅燈。
漸漸地,行人開始稀少了起來,忽然車頭一拐,拐進了一條小巷。
幽暗的燈光,駱香憐甚至看不出有人的行蹤。
好不容易看到單調的霓虹燈,在前方閃閃耀耀。血紅的“懷念”兩個字,仿佛是一張巨獸的嘴,想吞噬黑暗裡的一切。
駱香憐心裡一陣發緊,忍不住就緊緊地握住了尚書軒的手。
怎麼看,這裡都不像是高檔的地方。
“別擔心,有我和加偉兩個人在,沒有人能夠傷害得了你。”尚書軒回握了她的手,“我還是先和傑森說一聲吧,免得明天一醉不起,誤了書亭。”
劉加偉倚在車門上,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氣。
駱香憐覺得迷惑了起來,一向穩重溫和的劉加偉,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
尚書軒撥過去,只說了三個字:“我接受。”
傑森似乎在意料之中,高興地笑了起來:“尚,我早就說過你是個聰明人,只是太固執了一些。很好,明天,你的弟弟就會毫髮無傷地被送回中國,或者你指定的任何一個地方。”
“送回你們劫走他的地方。”尚書軒不為所動,冷冷地回答。
“OK,沒有問題。”傑森爽快地回答。
“他就不怕你反悔嗎?”駱香憐奇怪地問。
“出爾反爾,是黑手黨們最忌諱的一種素質。”劉加偉笑,“教父一聲令下,能夠聚集到多少替他賣命的人,還真是未知之數。”
及至進了酒吧,駱香憐才發現人頭攢動。
這間開在城市角落裡的酒吧,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生意?
尚書軒和劉加偉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在最陰暗的一角找了個座位


第216章 拼酒不醉
第216章 拼酒不醉 駱香憐局促不安,尚書軒卻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來吧,有我和加偉在,沒有人敢動你。”
他說話的時候,正對著一位穿著花哩胡俏的青年。
那人居然真的轉身離開,連一個字都沒敢說。
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帶著絕望的狂歡神色。
有幾個青年披著及肩的長髮,搖頭晃腦地在酒吧的中央賣力地的嘶吼。
駱香憐只覺得自己的耳膜裡,一直“嗡嗡”地響著。
她不適合這樣的地方,她想。
尚書軒和劉加偉卻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地拼酒,駱香憐想讓他們少喝兩杯,卻被尚書軒一個側臉,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這樣的狷狂,讓駱香憐幾乎目瞪口呆。
忽然,吧台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半裸的女子。淺碧色的眼珠子,閃著魅惑人的光芒。只微一閃爍,便仿佛可以把人的魂都勾走一般。
酒吧裡的嘈雜聲,更是震爾欲聾。
重金屬的音樂聲響了起來,從一隻耳朵,灌到了另一隻耳朵,仿佛沖到了每一根可以搏動的神經末稍。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血液都仿佛要沸騰起來似的,坐在椅子上竟然覺得心裡發慌。
尚書軒和劉加偉默不作聲地喝著酒,兩人甚至連短促的交談都沒有。
駱香憐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在玩了多年的追逐遊戲之後,發現最終還是兩腳都踩進了陷阱,那樣的絕望讓人無法承受。
可是,如果這兩人都喝醉了,她該怎麼才能把他們弄回去?
她擔憂地看著酒吧的佈局,總覺得有一種亂糟糟的感覺,真不明白這兩個城市的精英分子,怎麼會找到這樣一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她撫額歎息,面前的酒,只喝了一口,就覺得辛辣得讓人受不了。
眼前的兩個男人,卻像是品嘗著什麼瓊脂醉漿,一杯接著一杯,酒到杯幹,竟然像是喝著白開水似的。
這是真正的拼酒,名副其實。
駱香憐數著桌子上的瓶子,不必多久,就會多出一個。
很想勸兩人適當收斂,可是看著兩個人的心思,完全都浸到了酒杯裡,終於歎了口氣。
一隻手,始終被尚書軒握在掌心,感受到他的脈動,心裡酸楚得難受。
從身世到黑手黨,這兩天,他的心受到了從所未有的衝擊。
她的另一隻手,忍不住也覆上了他的手背。
尚書軒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兩簇火苗在眼睛裡不斷地閃耀著。
愛情伊始的時候,簡單得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駱香憐覺得,這時候才真正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堅忍,他的無奈,他的痛苦,都像一條條鞭子一樣,抽在了她心臟最最柔軟的部分。
“香憐……”他喃喃地低語。
駱香憐忍不住翹起了唇:很好,他至少還能認出自己,大概還沒有醉。
不約而同的,尚書軒和劉加偉同時停住了灌酒的動作。
“算了,再比一萬年,大概也比不出勝負。雖然還能再裝一點酒精,可是肚子實在裝不下了。”
劉加偉哈哈大笑,忽然把酒瓶狠命地往地上一摔。
酒吧裡頓時寂靜了下來,有兩個保安模樣的漢子向他們走了過來。光著的膀子上,繡滿了刺青。
可是,劉加偉只是用雙手做了一個手勢,兩人便對視了一眼,竟然視而不見地又轉回了身。
“走吧,酒瘋也發過了!”尚書軒握住了駱香憐的手,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到底還是有點搖晃。
“是該走了。”劉加偉歎了口氣,招了侍者,在單子上僅僅簽了個字,便甩了筆站起來。
夜風一吹,便陡然感覺到了幾分涼意。
駱香憐皺著眉頭:“加偉,你還能開車嗎?”
劉加偉眯著眼睛:“只要不開到義大利,再開十個小時的車都沒有問題。”
尚書軒拉著駱香憐,直接進了後座。
竟然雙眼微閉,一點都不擔心劉加偉酒後駕車的技術。
事實上,劉加偉的車,開得很穩,甚至比剛才過來的時候,都穩當。
“放心吧,他不會把我們開到太平洋去的。”尚書軒歎息了一聲,把臉埋到了她的肩上,“香憐……”
這一聲,幾乎喊到了她的心田裡,軟軟得陷了一塊進去。
劉加偉把他們送到大廈的底下,頭也不回地開了車絕塵而去。
“他這樣子,不會有事吧?”駱香憐擔心地問。
“放心吧,加偉這小子是個怪胎,越喝越是清醒。”尚書軒扯唇微笑,“好了,不要再去管他,現在是我們兩人的時間,嗯?”
駱香憐覺得耳後微燙,竟然像個小小女孩似的,手足無措起來。
尚書軒在她的耳邊“呵呵”地笑了起來,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帶著得意。
呼出的呼吸,帶著濃郁的酒氣,呼在她的頸側


第217章 到底是誰醉了
第217章 到底是誰醉了 駱香憐竟然覺得,今天的酒大概都是被她喝了下去。
不然的話,為什麼她的腳軟綿綿地提不起一點力氣?
他的酒氣,仿佛她只是聞著便已經醉得離譜。
到後來,已經不知道是誰扶著誰。
兩人互相攙扶著進了電梯,然後開了公寓的大門。
一幾一凳,仍然是熟悉的模樣。月色淡淡地在玻璃茶几上,留下了一抹疏影,竟像是在家裡下了霜似的,讓駱香憐感到清冷無度。
酒氣仿佛漸漸地散了,她灼熱的皮膚,也開始降下了溫度。
這時候,尚書軒的疲憊,才完完全全地湧到臉上。
他頹然地跌坐到了沙發裡,用雙手捂住了臉:“我是不是很沒用?掙扎逃脫了這麼久,竟然還是乖乖地走進了牢籠。”
駱香憐抱住了他的寬闊的後背:“不是的,你已經做得很好。”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明白他的無奈。
“香憐……”尚書軒反手把她擁住,把她的頭,放到了自己左胸部心臟的位置。
她只是靜靜地伏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的無奈,已經明明白白地寫在了她的面前,讓她痛徹了心肺。
這個她曾經以為一伸手就可以觸到天空的男人,原來也不過是個無奈的男子。
他也想要在陽光下燦爛地笑著,可是現實卻像是無邊無際的網,把他密密地網住。
當他以為他可以掙扎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張網,原來是為他量身定做。他的掙扎,註定便是徒勞。
駱香憐在他的懷裡動了一下,他卻把她擁得更緊。
“不要離開我。”他喃喃地低語。
“好。”駱香憐順從地回答,“我只是想為你煮杯咖啡。”
“不要,什麼都不要,除了你。”尚書軒輕輕地歎息,唇舌開始尋找她的耳垂。
也許到底是酒喝得多了,噴出來的一陣陣酒氣,始終停留在她的耳後根。
“我醉了……”他自嘲地笑著,然後齧住了她的耳垂。
駱香憐失笑:“一般來說,說自己醉的人,往往都是沒有醉的。”
“嗯,酒不醉人人自醉。”尚書軒低笑,“只有你,才能讓我醉。”
這算不算情話呢?冷血總裁似乎開始轉了性子。
夜色已經深沉,爬過窗臺的月色,讓兩人還能互相看清對方的眉目。
尚書軒的手,漸漸地滑入她的衣領。
夏日裡綿薄的衣物如若無物一般,讓他的手長驅直入。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身體是軟的,在他灼熱的手心裡,提不出一點力氣。
她也不再動彈,只覺得醺然的醉意,從他的身上,一下子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喉嚨裡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然後她伸出了手臂,勾住了他的頭,喃喃地央求:“不要在這裡……”
“唔,好。”尚書軒從善如流,把她攔腰抱起。
走路的時候,仿佛因為過多的酒精,讓他的腳步略略踉蹌。
駱香憐很懷疑,他會不會把她的頭撞到牆上。
好在,他一路有驚無險地把她安安穩穩地放到了柔軟的席夢思上。
駱香憐的背心剛剛碰上了被褥,立刻就覺得尚書軒的身子狠狠地壓了上來。
那被酒浸潤過的眸子,立刻變得璀璨而精亮,不知名的情愫,狠狠地撞到了駱香憐心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只能無助地伸出了手……
他順應了她的姿勢,濕熱的吻就到了脖頸處。
如同在瞬間點燃了一個火種,兩個人的肌-膚立刻就變得滾燙。
駱香憐微微仰頭,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卻只能無助地把手指緊緊地的伸進了他濃密的黑髮,直到摸著了發根,貼到了他的頭皮。
他不僅僅用唇,不單單用舌,牙齒也細細地磨著。
這樣微微的疼痛,讓駱香憐覺得有一大團的火,燃燒了她的整個身體……
語言成了最最多餘的一樣東西,他們頭頸相交,在他溫存細緻的折磨之下,她早已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主控權。
只覺得身體裡面有什麼要爆炸開來似的,灼熱的感覺沿著她的每一條經絡四處躥開。
她的眼睛,急切地想要尋找著什麼,想要用他來填滿心裡難耐的渴望。
而他,充分地理解了這一點……
伴隨著一聲狂喜,尚書軒狠狠地摟住了她的後背,一動不動地趴在她的身上。
睜開的眼睛,在如水的月光裡,也似乎如水一般的溫柔。
駱香憐想,我一定是醉了。
醉得……根本分不出是現實,還是夢魘。
她閉上了眼睛,一個溫存的吻,卻落到了她精緻的下巴上。
“香憐……”他叫,有一種不同於以往的情愫,駱香憐說不清是痛楚,還是酸澀,心軟軟地難受。
她一時忘了回答,等到想回答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在她的頸側,呼吸清淺地睡著了。


第218章 矛盾的掙扎
第218章 矛盾的掙扎 他的面容,寫滿了疲憊與孤獨,讓駱香憐忍不住側過身體,環住了他的腰。
尚書軒動了一下,卻只是摟過了她的腦袋,沒有睜開眼睛。
駱香憐把臉側在他的胸膛,疲倦,似乎已經貫-穿了每一根的末梢。
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
她滿足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一下,睡著的時候,還噙著一朵淺淺的笑容。
這一夜,睡得格外安好,直到日上三竿,才相繼醒來。
宿醉,似乎在這時候才顯出了一點微薄的力量,尚書軒的臉色,有點發白。
“我起來做早餐。”駱香憐伸手撈過了睡衣,尚書軒卻把她不著寸縷的身子,再度擁到了自己的身前。
不帶一點欲-望,只是狠狠地想要把她揉碎。
駱香憐痛呼了一聲,他才慌忙地放鬆了自己的力道,卻仍然把她圈在懷裡。
“我去給你倒杯果汁,好嗎?”駱香憐柔聲說,“你看起來,臉色似乎不大好。”
尚書軒看了她一眼,目光裡盛著那麼複雜的感情,讓駱香憐沒來由的心悸。
怔怔地看著他,尚書軒卻只是咧唇一笑:“好。”
心不在焉地榨了一杯柳丁汁,駱香手失手把手邊的一個碗,掃落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上午,像被放大了無數倍,竟然讓駱香憐覺得震耳欲聾。一時間,她狠狠地瞪住了那個破碗,忘了反應。
“怎麼了?”尚書軒沖到廚房間門口,顯然沒有來得及穿衣洗漱,只腰間圍了一塊浴巾。
駱香憐迅速地低下了頭,耳朵燙得像要燃燒起來。
“沒有什麼,是我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她嚅嚅地說著,低著頭要撿細瓷碎片,卻一把被尚書軒握住了手。
直到確定她的手還是細膩如昔,沒有留下一道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駱香憐訕訕地抽回手:“這下我們就扯平了,不單是你會打破碗。”
尚書軒忍不住失笑,不讓她去碰碎瓷片,而是把她拉了起來:
“一會兒再收拾吧,你似乎有心事?”
駱香憐急忙搖頭:“沒有啊!”
臉卻紅了。
尚書軒隨手端起了那杯果汁仰首喝了下去,清甜的滋味,把殘存的酒意,一下子都驅得蕩然無存。
他甩了甩頭,把她拉出了廚房。
“那些……”駱香憐指站地上的狼藉。
“我來收拾。”
“你?”駱香憐顯然被駭著了,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瞪視著他。
尚書軒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氣:“這是什麼表情啊,你當我不會收拾麼?”
想想他手術刀都拿慣了的,不過收幾個瓷片,也當如臨大敵嗎?
駱香憐看著他動作輕快地把碎瓷片都撿進了垃圾筒,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倒不是因為他動作的輕柔舒緩,只是他剛才緊張她的模樣,讓她覺得心裡甜得像掉進了蜜罐子裡,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來烤麵包……”駱香憐掩飾著自己激蕩的心情,若無其事地把早飯弄妥。
兩個完整的雞蛋,盛在細白瓷碟裡,是很能誘發人的食欲的。
“香憐……”尚書軒的眼睛沒有移開牛奶杯。
“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駱香憐覺得奇怪。
電話鈴聲卻在這裡震天般地響了起來,尚書軒臉色一變,直撲書房。
駱香憐很想提醒他,那塊浴巾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可是他臉色凝重,她終於只是在書房門口停住了腳步。
“那就好,代我謝謝教父。”尚書軒的語氣,卻不像他外表表現的那樣,平靜而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似的。
不知道對方說了一句什麼,尚書軒的臉部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好,具體事宜,我會親自去義大利找教你詳談,請你安排時間。”
他放下電話的時候,好似經過長途跋涉的旅人,狠狠地松了口氣的模樣。
駱香憐心裡有些擔心,卻仍然只是一語不發地看著他的臉,疲倦的神色,經過一夜的長眠,並沒有多少改善。
她知道,他真正的倦意,來自內心。
“書亭已經被送上了飛機,還有幾個小時就會到了。總算……他沒有事。”尚書軒解釋著,忽然
對她伸出自己的手。
駱香憐走了過去,被他猛地一拉,跌坐到了他的膝上。
他一遍遍地描摹著她的臉部輪廓,帶著眷戀。
可是駱香憐的心裡,卻忽然惶然了起來。
這個他,已經不像是平常的他。
“香憐……”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輕喃,“你……”
駱香憐屏息靜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可是他卻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摟著她,仿佛要摟到地老天荒都不放手。
她仰起頭來,看到他目光裡艱難的掙扎,忽然就心慌意亂。


第219章 放你自由
第219章 放你自由 “軒……”她叫了一聲,仿佛預感到了什麼,急切地想要阻止他未竟的話。
他的眼睛明燦得如天上的陽光,幾乎把她的心臟都灼得劇痛。
“香憐,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嗎?”他忽然啞著聲音問。
“不,我現在不想要了。”駱香憐幾乎本能地回應。
尚書軒的額,抵到了她的額上:“香憐,我不後悔當初用了些手段,勉強你做了我的情-婦。如果我們沒有那樣的開始,也許永遠不會糾纏在一起。”
駱香憐怔怔地看著他,有一點猜到了他的想法,然後,怒氣開始在心裡堆積,漸漸地聚集了起來。
他以為她是什麼人?
是他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嗎?
“但是,我現在覺得,我們在一起是不合適的,所以我放開手。你……從此自由了。”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出來的。
看著她,他會說不出來。
越來越捨不得……放手啊……
駱香憐恨恨地瞪著他:“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以為你是誰?是我生命裡的主宰嗎?說一句做你的情-婦,我就要做你的情婦;說一句你自由了,我就得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滾蛋?尚書軒,不是每件事都會如你的願!”
尚書軒仿佛吃驚地看著她,她卻像是積聚了太久的怒氣,一股腦兒的地發了出來。(
“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但那只是我自己的意願。我不會因為你叫我走,就乖乖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被你掃地出門。”
如同以往的一個微笑和一個撒嬌那麼簡單,這些話,如同小溪潺潺,就這樣順理成章地沖出了喉嚨,滾到了嘴邊,滔滔不絕地對著他低低吼了出來。
“香憐!”尚書軒叫了一聲。
“我當然不是你的情-婦……”駱香憐仰著頭,眼睛裡的兩簇火苗,仿佛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燒進了他的心底。
“那……”
“我是你的秘書,嗯……公事和私事的。”駱香憐說到最後,到底還是訕訕地沒好意思,偏過了頭。
“香憐!”尚書軒又叫了她一聲,仿佛除了她的名字,他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他不是一向口若懸河嗎?
駱香憐得意地瞥了他一眼,他這副張口結舌的樣子,可是絕無僅有的。
“你也知道了,我和加偉被教父的套子套住了,我……”
“劉加偉都能陪著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就不能嗎?”駱香憐不滿地咕噥,“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只能在你的錦上添一朵花?”
“不是,你當然不是。”尚書軒忽然緊緊地摟住了她,“你永遠不會願意做錦上添花,你只願意雪中送炭。”
駱香憐吐了口氣,她多麼害怕尚書軒把她強行逐出自己的生命。
縱然離開,也會在他盛開得最豔美的時候,而不會在他落魄的時候。
駱香憐抿著唇,表達著自己小小的固執。
“可是,劉加偉和我,一直出生入死了那麼多年,是不同的。”尚書軒歎息著,“而你,原本不本被捲進來,我怕……有一天會傷害你。”
“你已經傷害我了不止一次!”駱香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現在才來懺悔,是不是晚了一些?”
尚書軒把下巴壓在她的頭頂,洗髮水的香味,在鼻端輕輕淡淡地嗅了進去。
“你不知道,我是被誰看中的。真不知道這是滅頂之災,還是無上的榮光。”
他的聲音苦澀而沙啞,手指甚至帶著一點淺淺的顫抖。
駱香憐握住了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是誰?”
“他叫海恩斯,在義大利黑手黨的統治,已經達到了四十年。”
“呀,他應該很老了吧?”駱香憐惡意地想著,如果已經七老八十,那麼他能夠控制尚書軒的時間,也不會很久。
其他人,她感覺尚書軒都沒有放在眼裡。
比如,對於那個據說是第三把交椅的傑森,尚書軒的口氣就極不客氣。
“他啊……”尚書軒歎息,“從二十歲橫空出世,二十五歲就坐上了黑手黨教父的位置,如果還是寶刀不老呢!”
“六十五歲……”駱香憐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也該到退休的年齡了吧?不知道黑手黨有沒有強制退休的制度。”
對於她故意輕鬆地貶低教父,尚書軒感動地捏了捏她的手。
“我想,按他的養生法則,只要沒有暗殺成功,他再統治黑手黨十五歲,沒有任何問題。”
“哦。”駱香憐失望地答應了一聲,“那……想暗殺他的人一定很多吧?”
她雖然從來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可是對於這個把尚書軒逼到牆角的老人,還是有點希望有人能夠早早地“結果”了他。
“是啊,很多。至少每週都會遇到一次,連自殺式炸彈都曾經出現過。可惜,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過。”


第220章 緣起緣滅
第220章 緣起緣滅 “香憐,如果你這次不走,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尚書軒雙目灼灼地盯著她,用威脅的口吻,發出最後的通諜。
“我連租都退了,你覺得我還能走到哪兒去?”駱香憐用一種很無辜的口吻抱怨。
“你啊……會後悔的。”尚書軒的心,落回了原位。
原來,他是那麼害怕,她會離開他的生命。
“嗯,等我後悔的時候,我再離開。”駱香憐慎重地點頭,“你要記住,你已經放我自由了,所以我想要離開的時候,你沒有權利阻止。”
尚書軒的唇畔,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沒有權利,但是我不會讓你有離開的理由。”
駱香憐終於松了口氣,剛才她真怕他趕走她。
如果他用激烈的言辭,她想自己一定會傷心而自卑。
“那你就是準備加入黑手黨了嗎?”駱香憐不甘不願地問,希望以他的“聰明才智”,能夠找出一條更好的路。
“除此之外,我好像別無他法。”尚書軒聳了聳肩,“好在現在的黑手黨,已經漸漸開始做合法的生意,並不需要我去燒殺搶掠。
“那還好。”駱香憐松了口氣,“只要不打打殺殺的,就……不用那麼在乎了。”
她努力安慰著尚書軒,把頭側靠在他的頸子,調皮地吹了一口氣。
尚書軒動了一動,忽然低低地問:“香憐,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駱香憐又驚又喜,她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向她敞開心扉。
“當然要,我想聽聽你童年時候的糗事。”
“我童年時候?其實我倒不太記得,只覺得我的父母——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每次總會有意無意地冷落我,卻始終不知道原因。”
“嗯,所以才有了那間小木屋。”駱香憐點頭。
“是啊,但是更小的時候,我是沒有能力去做那間木屋的。我的祖父——”尚書軒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駱香憐不敢催他,只覺得心裡酸澀莫名,很想抱住他的頭,痛哭一場。(
“他一直很疼愛我,書亭小時候有一句話,我其實一直記得:爺爺,難道我不是你的親孫子嗎?為什麼你只對大哥那麼好!”
他苦笑著,笑容也是澀的。
“都過去了,那些不是你能夠選擇的。”駱香憐握住了他的手安慰。
尚書軒振作了一下:“是啊。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和加偉怎麼惹到教父的。”
“啊……我在聽。”駱香憐急忙豎起了耳朵。
這個問題,糾結了她一天一夜,可是卻不敢動問。
真沒有想到,尚書軒竟然願意主動開講。
“我和教父的認識,其實極富戲劇性。那時候我還在美國讀書,被譽為外科手術界的未來之星。就是在那時候,我認識了家偉。他……也是個孤兒,所以他對你一直很照顧。”
“哦,他也是……”駱香憐覺得很意外。
“他憑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哈佛大學,並且獲得全額獎學金。只不過,他無意中得罪了美國的一個黑幫,可能是他無意中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所以一路被追殺。而我還是血氣方剛……”
駱香憐恍然:“原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也不是誰的不平,我都會相助的。只不過因為同是中國人,當然很容易很起那種同仇敵愾之心。”
駱香憐點頭稱是。
“事情解決得不是很順利,我們兩個幾乎搭上了性命。所以加偉一直認為,他的命是我救的。”
原來他們的友誼來源於此。
“教父就是在那次注意到我的,因為那個幫派,和他多少也沾得上關係。”
“他對付你了?”駱香憐緊張地問。
“沒有,他對我很欣賞,所以希望我能加入他們。我當然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對於身家清白的我來說,加入黑手黨,簡直不可思議。”
駱香憐同意:“當然。”
“不過,教父向來是不肯輕易放棄的人,他只是說,以後會有機會的。”
他似乎怔忡了一下,也許與教父的會面,任誰都不能輕易地忘懷。
駱香憐沉默著,不敢打斷他的思路。
“後來父母……他們去世,我回國接收了尚氏。當時的尚氏很複雜,我簡直不明白,為什麼祖父一去世,尚氏就會被弄得千瘡百孔。董事會很排擠我,不得已,我借助了教父的力量。這一次,是他主動幫忙的,甚至沒有等我開口。總之,他要我欠他的人情。”
“那時候,他一定舊議重提了。”駱香憐插嘴。
“是啊,但我還是拒絕了,寧可和董家聯姻。”
“那次,陪同教父前來的,正是傑森。他們離開的時候,傑森轉告了教父的一句話:年輕人,總會有一天,我會達到我的目的。”
“啊,他其實一直沒有放棄自己的目標,想把你納入他的羽翼。”駱香憐介面,“可是,他為什麼這麼看重你呢?”


第221章 撕開往事的面紗
第221章 撕開往事的面紗 “因為我不僅身手不錯,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好的外科醫生,雖然我還沒有執業。”尚書軒淡淡地道出了理由,“說實在的,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出教父幾次三番非要找我的原因了。”
明白了尚書軒被教父不幸“看中”的理由,駱香憐更加鬱悶。
她寧可他不要這麼出色,原來平凡也是一種福氣。
教父的神通廣大,讓她相信,尚書軒不那麼容易“逃脫”教父的魔掌。
“你放心吧,我不信他可以控制我的全部。”尚書軒忽然輕輕一笑,“走吧,我們還要去公司,把事情處理好,才能放心去義大利。你……”
“我要跟你去!”駱香憐不等他說完,就截口,“你現在不用再掛心與董家琪的婚約了,反正尚氏最後會還給書亭,我……”
她羞澀地紅了臉,如同琥珀的形成,生命在最鮮活的時候,卻被突發的外力凝結成了一個靜止狀態,透著活潑的淒麗似的。
尚書軒歎息了一聲:“好,以後你不是我的情-婦,你是我的女朋友。”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含糊地說:“至少我不再是地下的。[]”
被她的扭捏逗出了笑聲,尚書軒托住了她的頭,目光灼灼。
“做什麼……”駱香憐的話,說了一半就被堵了起來。
尚書軒的唇,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
輕柔婉轉,駱香憐能夠感受到他對她的珍視。
他漆黑的瞳仁像是美麗的黑?石,深邃而晶瑩。
吻從她的唇,漸漸地擴張,在她的五官上遊移到了她修-長的頸部。
每一下,都帶著綿長的歎息,深深淺淺,纏綿悱刷。
忽然,他的唇離開了她的肌-膚,掙扎了一下,才忽然不情願地說:“晚上……再好好兒的……現在我們去公司。”
駱香憐羞澀地掩好了衣襟,雖然他的“懸崖勒馬”讓她意猶未盡,可是她還是很高興,因為他剛才的那個吻,毫無保留。
他們到公司的時候,劉加偉已經在故紙堆裡奮戰了半天。(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尚書軒就知道他一宿未眠。
“加偉,你不必這樣的賣命。”尚書軒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為了別人,只是因為……”他悠遠的目光,落在了檔堆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知道你會把一切弄妥才交給尚書亭,所以我只是幫你而已。”
尚書軒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是,不管尚書亭怎麼看,這尚氏……畢竟是……爺爺的心血,我不能漠然視之。”
劉加偉瞭解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
有些話,他們不必說出來,就能夠理解。
駱香憐很慶倖,尚書軒能夠有這樣一個自始至終陪在他身邊的朋友。
三雙手疊到了一起,相視的微笑裡,有一種同仇敵愾的勇氣和決心。從此,所有的路,他們都會不離不棄。
暖暖的陽光,射在三雙疊著的手背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加油!”駱香憐微笑,“我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好。”尚書軒和劉加偉幾乎異口同聲。
當駱香憐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時,她的笑容,由衷而甜蜜。
不管怎麼樣,她和尚書軒的關係,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她相信,前途多艱,也不會比以前更艱難。
所以,她充滿了信心。
仿佛是一柄在夏夜裡被磨亮的月鐮,只為了收割金秋熟透的愛。
她不管尚書軒被卷得多麼深,只要……他愛上了自己。
可是,他愛自己了嗎?
駱香憐在心裡仔細地想了一遍,就像是打開一頁又一頁的歷史書,他和她的故事,原來已經書頁泛了黃。
她一邊把文件分門別類地放好,盡可能地為尚書軒多分擔一些瑣碎的細緻活。一邊把回憶的書,一頁一頁地閱讀。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甚至是害怕回憶的。
因為閱讀自己的疼痛,需要太大的勇氣。
而她,一直向鴕鳥學習了精髓,不敢翻開那些滄桑的記憶。
可是現在,因為有了這些愛作底韻,她不再害怕那些滄桑的印記,會在心尖上留上多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管有多大的傷口,愛情可以把它們全部填滿填實。
因為快樂著,所以效率也特別的高。
直到尚書軒的內線電話響起來,她才看著自己的工作成果,滿意地微笑。
“喂?”她的聲音,也輕柔得像窗邊剛剛飄走的那塊雲朵,以至於尚書軒在細細品味了一會兒,才說了正事,“香憐,書亭回來了。”
“哦……”駱香憐雖然知道他會回來,可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用哪一種面目去迎對。
“我們一起去尚宅吧,不管遺囑是什麼內容,我想是應該知道的時候了。”尚書軒的口氣,不再那麼沉鬱,竟然帶著兩分輕鬆。
駱香憐徹底地放下心來,她才不在乎尚書軒是不是尚氏總裁呢!


第222章 補充遺囑
第222章 補充遺囑 原來他們三個人埋頭苦幹,竟然連時間都忘了。
夕陽從天際灑下的金光,落在尚書軒的肩頭。仿佛整個人都閃閃發光了似的,他雪白的襯衣顯得纖塵不染。
駱香憐有一個瞬間,發不出聲音。總覺得這樣天神般的男子,不會那麼容易屬於自己。
尚書軒走了過來,這時候才看到他的襯衣松了兩個扣子,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那些夕輝,便像是層層疊疊地灑在他的發上,仿佛他化身成了希臘神話裡的阿波羅神。
“香憐?”他疑惑地叫了一聲,駱香憐才回過神來,把自己的手交給了他。
轉過臉來的時候,夕陽才戀戀不捨地從他的肩頭滑開,卻滑落了駱香憐紛紛揚揚的心事。
啞然失笑之後,仍然由劉加偉充當司機。
剛駛出公司大廈的地下車庫,尚書軒忽然想起了什麼:“加偉,去央行一趟,我要去保險庫裡拿件東西。”
劉加偉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動問。
尚書軒進去了不久以後,就拿了一個封口的資料袋走出來,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這是我的……祖父留給我的,囑咐我遺囑有變的話,再拿出來。”
駱香憐很好奇裡面究竟會裝的什麼,那個曾經在尚低一手遮天的老人,為自己最疼愛的長孫——或者說是名義上的長孫——留下了什麼呢?
直覺的,她覺得會是一張護身符。
可是,也許他不會知道,尚書軒的某些才華會被遠在義大利的教父看中。
汽車順著林蔭密佈的山道開進去,駱香憐緊張得雙手冒出了冷汗。
尚書軒笑她:“皇帝不急急太監啊,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啊!”
駱香憐喉嚨乾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局促地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麼,還是在期待著什麼。
三個人到達尚宅的時候,看到尚書亭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也許是經過了生與死的考驗,他的臉上多了兩分沉穩。
“大哥,對不起,我連累你了。”他坦白地看著尚書軒,“我知道整個事件,只是一個騙局的時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氣。”
駱香憐打量了他一遍,發現除了臉色憔悴,看不出明顯的傷痕,立刻就松了口氣。
尚書亭轉首看他,卻是欲言又止。
尚書軒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們進去吧。”
尚家的律師朱品良已經等候在客廳裡,看到幾個人進來,恭敬地站著。直到幾個人相繼落座,他才微笑著開口。
“二少交給了我一份遺囑,但是,我記得老爺子訂立遺囑的時候,還對我交代了一句,大少爺手裡,應該仍然有一封遺囑,不知道帶來了嗎?”
尚書軒眸光微閃,沉默著把仍然封著口的年皮袋交給了他。
駱香憐屏息靜氣,也許今夜又將是一個無眠之夜。
劉加偉顯然也持相同看法,在沙發上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上去閒適自在,實際上輕輕扣擊沙發邊緣的手指,卻讓駱香憐看出了他的緊張。
“朱律師,您宣讀吧。”尚書軒淡淡地說。
朱品良已過中年,頭髮卻梳得一絲不苟。一副金邊眼鏡,配合著他微微發福的身材,一看而知他屬於這個城市的精英。
作為尚氏的家族律師,他是由尚家的祖父親自指定了。
“好,我先讀一下二少爺手裡的這份遺囑,是你們手裡各執一份遺囑的補充。”朱品良用手指象徵性地托了一下鏡框。
尚書亭低著頭,不敢看其他人。
而尚書軒則只露著悵然的神色,唇角的笑意,清清淡淡。
事實上,這遺囑讀與不讀,都沒有什麼兩樣。
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威天集團全部交給尚書亭經營,所有的股權,包括暫時交由尚書軒使用的百分之二十,都在尚書亭二十七周歲的時候,移交到他的名下。
縱然如此,大家的心裡仍然不是滋味。
尚書軒為尚氏的存在和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卻由這樣薄薄的兩張紙,一筆地抹殺。
連尚書亭都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皮鞋尖。
駱香憐擔憂地緊緊握著尚書軒的手,他卻只是淡然微笑,拍著她的手背:“這樣好了,我也是一無所有。”
他似乎真的松了口氣的模樣,連笑容都是溫潤的。
尚書亭迅速地抬起頭,嘴唇動了動,目光裡含著真實的歉意。
也許經歷過這樣的一個關口,他才明白了尚書軒對自己的手足之情。不然怎麼樣,他們都是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的親人。
駱香憐故作輕鬆地笑:“這樣很好,我也不會自卑得太厲害。”
臉上的塵埃,在夕陽下看得不是很分明。可是眼睛裡的光芒,卻像是曠野裡的星星。一閃一閃地,一直顫抖到了最細的神經末梢。
這樣的結果,其實很好。
駱香憐甚至帶著恐懼的心情,看著朱品良拆開了那封完好的牛皮袋子。


第223章 石破天驚的秘密
第223章 石破天驚的秘密 那裡面,又將會帶來什麼?
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那個牛皮紙的袋子上。
準確地說,這才是一個真正的未知數。
尚氏集團的奠基人,當年以鐵腕橫行商界的傳奇,會留下一份什麼樣的遺囑呢?
是對所謂長孫的保全,還是……
駱香憐看到尚書軒也有些緊張,握著她的手指,輕輕地顫了一下,又狠狠地握住了她的指節。
她用另一隻手覆住了他的手背,他才轉過來,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被裁紙刀裁開以後,朱品良拿出來的,竟然只是三張薄薄的紙,卻可以想見是石破天驚的內容。
“有一份,是給書軒少爺的親筆私信。”朱品良把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信紙,遞給了尚書軒。
“謝謝。”尚書軒握著信紙,沒有馬上打開來看。
“尚先生,您可以先看一下,然後我再繼續宣讀。”朱品良看著第二張紙說。
尚書軒深吸了一口氣,駱香憐垂下了眼睛,稍稍滑開了一點。
也許有些秘密,她不該知道。
他拆開信紙的手,有些顫抖。信只寫了大半張紙,卻看得尚書軒的臉色,連著變了幾變。
駱香憐的手心,也沁出了密密的汗。
尚書軒的臉色,似喜似悲,抿著唇半天一語不發。
“如果尚少爺看完了,我想宣讀第二份檔。”朱品良等了很久,看到尚書軒沒有表示,終於忍不住開了腔。
“好。”尚書軒的嗓子有些嘶啞。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尚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由長孫尚書軒繼承。”
尚書軒震動了一下:“就是那位神秘股東的股權嗎?”
朱品良扶著眼鏡微笑:“這是你祖父名下的,但是借用了他早期出道時候的一個名字。其實,這一份檔早在你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生效了,所有的手續都是完整的。[]”
尚書軒喃喃地低語:“我記得,他那時候已經很虛弱了,我甚至沒有看清檔的內容,就簽了字。”
朱品良把檔交給了他:“請收著,另外還有一份。”
他拿起了最後一張紙:“這是尚老先生的另外一宗財產,他生前回購了百分之二十的不記名股權。如果沒有補充遺囑的出現,那麼由兩位尚少爺均分。如果有補充遺囑,那麼這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由尚書軒先生獨自繼承。”
尚書軒更震動了一下,瞠目看向朱品良。
駱香憐也轉首看向了尚氏兄弟,一個是震驚,另一個也是震驚。
誰也想不到尚老先生會作下了這樣的安排,尚氏的股權,他為尚書軒留下了百分之四十五。而加上尚書軒在成年以後,和尚書亭各自擁有的百分之六,實在上他已經擁有了尚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
無論外面怎麼樣的天翻地覆,都牢牢地把尚氏的主控權,交到了他的手上。
尚書軒的眼睛,驀然地濕潤了。
尚書亭則失魂落魄:“沒有想到,母親她機關算盡,還是沒有算得過祖父。他……是真的愛那個女子到了骨髓裡吧。”
尚書軒拿出了那封私人信函,澀聲說:“其實,祖父是因為對我的父親內疚于心……我的父親是他的長子,他與我的母親之間,不管有怎麼樣的情仇糾葛,但始終是清白的。”
“不可能,我的母親說……”尚書亭拼命地搖頭。
也許,這次的遺囑宣讀,衝擊最大的就是他了。
駱香憐幾乎帶著憐憫,看向了他。
“我母親當年來找祖父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祖父本來因為父親的死,而遷怒於她。可是想到她的肚子裡有了尚氏的第三代,才允許她住了下來。”
“是這樣的麼?可是母親怎麼會弄錯呢?”
尚書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嬸嬸要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你,但是……我想,祖父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一封書信騙我們的,是不是?”
“但……”尚書亭甩了甩頭,“如果是這樣,我的母親為什麼對你……”
“我想,至少有一部分是事實。叔叔和祖父,對母親都有……”尚書軒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尚書亭想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大哥,我其實很松了一口氣,至少我不用再跟你鬥。對我來說,這樣的經歷像是做惡夢一樣。”
“這只是上一代留給我們的恩怨。”尚書軒苦澀地笑,看向了劉加偉。
後者臉上的震驚剛剛褪下去,這時候又陷入了沉思。
尚書軒甩了甩頭:“書亭,你現在也是公司的大股東,也許我要離開一陣,公司的事希望你能夠盡心。”
尚書亭吃了一驚:“祖父的遺囑已經很明白了,你仍然是公司的總裁,我……我並不是真的願意接手尚氏的。”
“不是的,我真的有事遠行,上次我和香憐去海南度假,你就做得很好。這一次,我希望你仍然會做得很好。”尚書軒微笑著,轉向了駱香憐。


第224章 謎底揭開以後
第224章 謎底揭開以後 駱香憐轉眸微笑,笑容像池塘裡的漣漪一樣,一圈圈地散了開去。
尚書軒與她十指相扣,卻看到她的眼角微芒閃動。
朱品良律師彬彬有禮地告辭,尚書軒送他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頭低歎:“令祖父對你的愛護,真讓人感動由心。”
尚書軒仰首看向天幕,原來他們這一番“計量”,已是到了夜深。忍不住悚然而驚,才後知後覺地留客用餐。
朱品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我想你們還需要時間消化。”
尚書軒看著他微胖的身體,擠進了汽車後座,眼睛不由得濕潤了起來。
那個老人從小就對他百般容讓,有時候明明犯了錯,可是他僅僅是對他歎口氣。
原來他仍然是自己的祖父,原來他和母親之間,並沒有**,原來……
這些“原來”,讓他的心忽然就沉澱了下來,不再彷徨。
一個胳膊,從背處摟住了自己。
不用回頭,她發上的香氣,已經一層層地縈到了鼻端。
院前的一樹藤蘿,被染上了月華的清輝,在風裡輕輕地搖曳著,似乎想要用盡全身的氣力,炫耀屬於自己的最後一絲嫵媚
駱香憐的發,有幾絲吹到了他的頰邊。
他抬手握起一叢,放在自己的鼻端,臉上隱隱含著笑意。
“進去吧,何伯已經弄好了晚餐。”駱香憐把頭靠在他寬闊的後背。
“好。”尚書軒答應了一聲,卻轉回了身子,緊緊地抱住了她。
“現在可怎麼辦?我以為自己可以名正言順,誰知道又轉往了地下。”駱香憐懊惱地抱怨著,半是真來半是假。
“怎麼會呢?傻瓜,我已經答應了教父的要求,難道還怕董家麼?”
駱香憐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對哦,我怎麼忘了呢?”
尚書軒乾脆地捏上了她的俏鼻,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開心。
“傻丫頭,我沒有難過,只是……感動。”尚書軒歎息了一聲,“雖然我的父親是由祖父間接逼死的,但其實他也是恨鐵不成鋼吧?他對我父親,寄予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才會為父親最終的選擇,氣怒攻心。
“尤其是他後來也愛上了你的母親,所以就覺得對你父親更歉疚了。”駱香憐看他忽然又住口不說,忍不住就替他說了下去。
“是的。”尚書軒歎了口氣。
他的語氣裡,有著對老人的緬懷。
畢竟,他的童年,幾乎是在老人的庇護下度過的。
把他過繼給次子,是怕他沒有父母則遭人白眼吧?
這番苦心詣旨,卻要到最後真相被完全揭露的時候,才明白。
仿佛看到了老人慈祥的笑容,在他每一次錯誤之後的格外寬容。
他明白,那是他對長子的補償。
“也許這樣,對書亭是不公平的。”尚書軒搖了搖頭。
“書亭擁有父母的愛,所以你祖父就把自己的愛,多分了一些給你。”駱香憐圈住了他安慰。
尚書軒緊緊地擁住了她,這樣的撥雲見日是他不曾料到的。
總以為自己此去義大利,是風蕭蕭兮易水寒。
卻因為身畔有了她的堅定陪伴,而化作了繞指柔情。
現在,他的身畔,又添了一層保護膜。
那是來自祖父萬古長存的寵愛,因而激起了萬丈雄心。
原來,他生命裡的寒意,需要眼前這個女子來驅逐。
她的一顰一笑,俱是對他生命的支撐。
他的手指,一遍遍的摩挲過了她的黑髮。
透過指縫落下的髮絲,是纏綿千年的語言。這時候早已不必說,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便已經明白。
穿過世俗的煙雲,他看著她的目光,沒有一點曖昧。
在額上印下的那個吻,是純粹的感動。
“走吧!”他忽然仰天而笑,雖然無聲,卻極其暢快。
駱香憐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仿佛就這樣可以一生一世。
他們回到餐廳的時候,尚書亭和劉加偉正四目相對無言。看起來,他們之間的相處並不好,也許劉加偉還在為被教父逮到小辮子而心生餘恨。
尚書軒明白這一點,所以坐在他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
“加偉,這次的事怪不得書亭,相反,他是受了我的連累。”
劉加偉不服氣地反駁:“如果不是他喪心病狂地想要對付你,怎麼可能落進教父的圈套?”
尚書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書亭,你在義大利過得還好嗎?”駱香憐柔聲問。
也許在這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中,最無辜的,就是尚書亭。
他只是他母親的一顆棋子,或者說他的母親不甘於把尚氏留給尚書軒。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誰能夠說得清呢?
“還好,他們並沒有很為難我。”尚書亭迅速地接了話,“香憐,謝謝你。”
謝她什麼?


第225章 還是兄弟嗎
第225章 還是兄弟嗎 駱香憐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是代我謝你,因為你一直不曾放棄我。”尚書軒得意地握住了她的手。
駱香憐和尚書亭對視一眼,都忍俊不禁。
“我是在為自己謝香憐,她一直把我當成朋友的。”尚書亭心情複雜,“可是我接近她,一開始就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駱香憐柔聲地安慰:“這些都不能怪你,父母加在你身上的枷鎖,不那麼容易掙脫。”
尚書亭歎了口氣:“是啊,我就像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我們還是兄弟!”尚書軒拍了拍尚書亭的肩膀。
尚書亭回握了尚書軒的手,他們還是兄弟!
這句話,溫暖了他的一生。
“兄弟就是一輩子的兄弟,血緣關係可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駱香憐笑著說。
劉加偉聳了聳肩:“是啊,所以這兩人就故意在我們面前上演一曲兄弟情深的噁心戲碼。香憐,我們兩個可沒地方去找另一個兄弟姐妹,所以只能……”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地球的某個角落,找到與我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呢!”駱香憐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也許有一大群,讓他們兄弟兩個羡慕死。()”
四個人都笑了,曾經有的隔閡,一下子被笑聲打得粉碎。
“今天晚了,你們都住下吧!”尚書亭徵求著尚書軒的意見,“大哥的房間還一直留著,加偉可以住客房。”
尚書軒遲疑了一下,駱香憐看著天色:“也確實晚了,這裡的環境真不錯。”
“好吧,住一晚吧!”尚書軒答應了一聲,出去吩咐管家準備房間。
何伯的皺紋,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喜顛顛地跑去準備房間了。
“何伯一直希望我們搬回來住,這間老房子,冷清太久了。其實,還是祖父那時候建的呢,準備了好幾個空房間,為的是子孫滿堂。”尚書亭歎了口氣,“可是我們長大以後,卻幾乎很少再回來。”
“是啊,我們……”尚書軒自己是有心結的,對自己的叔叔和嬸嬸。
老人去世以後,他幾乎以學校為家。
而尚書亭,在父母離世後也離開了這座房子。
何伯一臉的興奮,倒像是遇著了什麼大喜事一樣。
“大少爺,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何伯搓著手,笑眯-眯地說。
尚書軒感慨地拍了拍何伯的肩膀:“謝謝你,何伯。”
何伯一臉的彆扭:“大少爺怎麼說得這麼客氣,只要你和二少爺常常回來住……”
“會的。”尚書軒浮起了一個微笑,“等我從義大利回來,我想……我和香憐可以考慮搬回來長住,對不對?”
駱香憐飛紅了臉,心裡卻泛起了甜意。
搬回來長住……這話說得這麼溫馨,讓駱香憐也感慨起來。
跟著尚書軒穿過長長的走廊,駱香憐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溫暖而乾燥的觸感,讓她有幾分惶惑的心,都漸漸安定了下來。
何伯的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充分,甚至連洗髮精、沐浴露這樣的小東西,也沒有忘了準備。
“何伯……”駱香憐說了兩個字,又住了口。
“他父親是跟著我祖父的老人了,聽說當年……是被祖父提攜起來的。後來他父親去世,何伯就一直留在我們家裡當管家。他的弟弟在尚氏的董事局裡,因為當年不肯支持我,何伯和他反目了。”
“哦,他對尚家很忠心啊……”
“那當然。”尚書軒以手繞過了她的腰,“去洗個澡,然後……我們也該早一點睡了。這兩天,我把公司的事都交代書亭,我們就該去義大利了。”
說到“義大利”三個字,尚書軒還有著不甘心。
駱香憐打了一個冷戰,卻仍然露出了一副笑容:“義大利風光明媚,我可以跟著你假公濟私地去旅遊一趟了。”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尚書軒沒有忽略駱香憐的小動作,他的聲音,溫厚而充滿磁性,“你先去洗個澡,還是我們現在先……運動……”
他雖然是在徵求著駱香憐的意見,可是唇已經把她表達意見的嘴巴,密密地堵住了。
兩人的肢體稍作糾纏,便雙雙倒向了一邊的大-床。
月白色的被面,繡的居然是一對交頸鴛鴦。
何伯做事,也未免太……
尚書軒卻顯然很滿意,吻得如山崩地裂一般,甚至不放她有呼吸的間隙。
駱香憐在他離開的瞬間,剛剛發出模糊的抗議,尚書軒已經把她的套裝,從頭部脫了下來。
“洗澡……”駱香憐趁機說了兩個字,可是顯然他並不準備採納。
他不是徵求自己的意見嗎?可是自己似乎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尚書軒已經把頭埋到了她的胸前:“一會兒再洗……”
原來冷血總裁的選擇題,只是擺樣子的啊!
駱香憐氣結地想要反駁,卻因為他的一記長吻,而失去了機會……


第226章 餐廳裡的不速之客
第226章 餐廳裡的不速之客 “你不是說……”駱香憐剛逮到一個說話的機會,就急急地想把未竟的話說完。
可是尚書軒卻有自己的主意,嘴巴的功用,並不僅僅是用來說話的!
他的吻細密而熱情,駱香憐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便由得他為所欲為。
細如白瓷的肌-膚,在清朗的月光下,如半透明一般。
尚書軒的掌心緩緩地沿著她的肩,往下摩挲。
明明是十指修長,可是掌心的薄繭,卻帶給她一陣酥酥麻麻,一時也說不出什麼滋味。
“香憐……”尚書軒忽然灼灼地盯住了她的眸子,駱香憐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
不管是多麼可惡的男人,總是會有著如蜜糖一樣甘美的地方。
何況,尚書軒在她的眼裡,早就不是什麼“可惡”的男人……
舌尖停留在肋骨的時候,駱香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繃緊的身體,一下子便軟了下來。
儘管兩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會有消-魂的理由。
淡淡的紅暈,漸漸的遍佈了全身,連眸子,仿佛也帶上了水意的色調。這樣的活色生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
兩個人交頸相纏,肢體相繞……
“洗澡了……”尚書軒輕輕地提醒,可是駱香憐卻只覺得自己眉重眼酥,哪裡還掙扎得開眉眼?
“人家要睡了……”她低低地咕噥了一聲,一側身便貓到了他的懷裡。
那些隱藏在風月裡或長或短的記憶,也許有莫名的酸澀,但此刻唯留甜蜜。
因此,當駱香憐清眉淡眼地入睡以後,還猶自露著仿佛芬芳的笑意。
尚書軒滿足地擁住她,也許有她,前途便會充滿了信心。
教父……他的舌尖玩味著這兩個字,卻始終體會不出實實在在的滋味。
她的耳垂,薄而且細膩,這樣看上去,仿佛是半透明的。
尚書軒忍不住地一口含住,可是駱香憐已經睡得熟了,這時不過是在他的懷裡輾轉了一下,並沒有“請君品嘗”的意思。
打了一個呵欠,這一天,也確實累得夠嗆。
尚書亭分外用心,也許是對自己弄得一塌糊塗的事作某種補償。
看起來遊手好閒的他,原來用起功來也可以廢寢忘食。
四個人昏天黑地忙了幾天,尚書亭才算勉強可以接了手。兩天后,尚書亭被任命為副總經理,總算給他正了名。
走在被點亮的夜路上,四周的嘈雜,仿佛只是為了突顯內心的寧靜。
駱香憐側臉看向尚書軒,他的眉斜斜地飛入鬢角,眼睛狹長,嘴唇略薄。
都說嘴唇薄的人,天性是涼薄的。
駱香憐一時便恍惚了起來,仿佛是一枚找不到出口的枯葉蝶,在秋風裡與枯枝敗葉混雜在一起。
“怎麼了?”尚書軒牽扯著她的手問。
明明是那麼簡單的問題,可是駱香憐卻實在不容易回答。
尚書軒凝神看她,因為心底裡面有了她,便開始留心到了一些比發梢更微妙的細節。
“我……”駱香憐正想回答,抬頭一看,“餐廳到了。”
這是一間法國餐廳,一天高強度的工作下來,沒有比坐在優雅餐廳裡更令人覺得愜意的。
然而……
如果餐廳裡正好有著自己不想看到的人,那就另當別論。
尚書軒和駱香憐相繼坐下,點的餐還沒有上齊的時候,就看到化著精緻妝容的女子,直直地向著他們的座位走來。
“嗨,軒!”董家琪雖然已經恨得牙齒發癢,可臉上還努力保持著相當的風度,“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當然是……不可以了。
尚書軒面無表情:“我們已經點完餐了。”
這樣明顯意味的拒絕,卻絲毫沒有打消董家琪的願望。
她打了個響指,隨意點了一份餐點。
駱香憐如坐針氈,對於董家琪熟不拘禮似地坐在尚書軒的身邊,她沒有立場表示異議。
“今天真是巧啊!”董家琪卻如沐春風,轉頭對著尚書軒笑。
“唔,是有點巧了。”尚書軒應聲,臉上是古井無波。
“你的秘書應該吃得差不多了吧?我有點私事跟你談談,是不是請駱小姐在旁邊的位子上暫時屈就?”
駱香憐只覺得滿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了臉上。
董家琪——怎麼可以!
“我們之間不管需要談什麼,都不必避開香憐。”尚書軒聲色不動,但語氣裡透著與駱香憐的親昵,幾乎讓董家琪那張完美的面具開出了細細的裂縫。
“你和我的私事……她也可以聽麼?”她故意挑著眉,聲音裡的嫵媚,卻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痛恨。
“事無不可對人言。”尚書軒簡潔扼要地表明瞭立場,駱香憐反倒恨不能遠遠地避開去。
“好,我要談的,就是我們之間的婚事。你我的年紀也不小了,你不能再這麼拖著。”董家琪狠狠地瞪了駱香憐一眼。


第227章 還你一個耳光
第227章 還你一個耳光 尚書軒氣定神閑地看了她一眼:“我正想去府上和令尊鄭重地談這件事,我們的婚約,可以作罷。”
董家琪瞪大了眼睛:“作罷?”
“嗯。”尚書軒惜字如金,似乎面前六分熟的牛排,都比她好看百倍。
“不可能!”董家琪拒絕相信。
他們的婚姻,無關愛情,卻與經濟利益直接掛鉤。
董家還把持著董事會相當可觀的席位,尚書軒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與她反目?
就算尚書亭與他達成了某種協定,董家還是不可忽視的一著暗棋啊!
“其實我們之間的約定早已失效,我已經遇到了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彼此間應該放手。這……不是我們當初說好的麼?”
尚書軒笑意吟吟,眼睛瞥向駱香憐的時候,甚至帶著一抹柔情。
這個條件,當時是為了自己!
董家琪恨恨地發了一會兒呆,連侍者送上的牛排,都幾乎原封不動地砸回去。
“你我訂婚,當時是多麼轟動的一件事,現在再來說解除婚約,你不覺得太不厚道了嗎?”切了半天,董家琪盤子裡的牛排還是老樣子,乾脆放下了刀叉。()
“記者招待會不是我的意思。”尚書軒撇得一乾二淨。
“你的意思!我看,是這只騷狐狸的意思吧?”董家琪忽然柔媚地一笑,桌上的一瓶紅酒,就兜頭向駱香憐潑了過去。
“你做什麼?”尚書軒吃了一驚,董家琪一向以淑女自居,怎麼會有這樣舉動?
“啪!”
在尚書軒拿餐巾的時候,董家琪已經眼明手快地一掌,甩向了駱香憐的左頰。
駱香憐抬眸看她,眼睛裡竟然仍是一片清明。
“香憐!”尚書軒又痛又憐。
“沒有什麼,這是你欠她的,而我替你還清罷了。”駱香憐抬起臉,唇畔竟然露出一絲微笑。
“我欠下的,不用你替我還。”尚書軒的手在餐桌下握成了拳,“董家琪,我一向不打女人,但你是一個例外。”
“你……”董家琪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左頰同樣遭到了一巴掌。
她愣愣地看著尚書軒還沒有來得及揮出來的手,半天才轉向駱香憐。
撫著自己的掌心,駱香憐咕噥了一句:“真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甩人耳光,我覺得自己的手掌也很痛啊!”
“你打我?”董家琪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的疼痛,瞪向駱香憐的眼睛,是不敢置信的震驚。
“不打女人是個好習慣,所以我替他打。”駱香憐一本正經地說。
尚書軒幾乎忍俊不禁,駱香憐也有像刺蝟一樣的時候。
“你……你……”董家琪幾乎語不成聲,眼睛裡的恨意,足可以把駱香憐萬劍穿心。
“你們!”她看到自己成為餐廳裡萬眾矚目的焦點,頓時再也呆不下去。
倉惶的背影,仿佛還帶著蝕骨的恨意。
“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尚書軒帶著歉意,“是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又讓你……疼嗎?”
“不疼!”駱香憐搖了搖頭。
一個千金小姐,能有多少力氣!
只是,這樣的羞辱,一而再,再而三,今天才算是出了一口氣。
雖然這口氣出得有些理不直,氣不壯。
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掌心,駱香憐有理由相信,自己的這一掌,可要比董家琪那掌的力道要受用得多。
“你放心,和董家琪的婚約,我就會解除的。”
駱香憐沒有理他的話,明明知道今天屬於突發事件,可是心裡到底還是有著薄怨的。
董家琪,就像是長在心口的一根毒刺,輕易拔不出來。
他們的婚約,有這麼容易解除嗎?在這之前,註定她只是一個秘書,一個地下的“情-婦”。
牛排一口接一口機械地被送進嘴裡,卻只是味用嚼蠟。
“我們另外換一個地方吃飯。”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把她拉了起來。
再高檔的餐廳,也擋不住好奇的目光。
駱香憐沒有反抗,只是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
直到坐進了汽車座椅,還猶自愣愣地發怔。
“想吃點什麼?”尚書軒柔聲問。
“隨便買份麥當勞的漢堡吧。”駱香憐低低地答,“我們帶回去吃。”
尚書軒大致能夠理解駱香憐的心情,所以把車停在麥當勞的門口,自己迅速地買了兩份套餐出來。
二點零的視力,一眼就看到車窗裡的駱香憐,似乎垂著頭在抹眼淚。
人就在麥當勞的門口被風化,直到被一對情侶吵鬧中撞到了肩。
打開車門的時候,駱香憐已經恢復了常態。
眉清眼淡,根本看不出有哭泣的痕跡。
“我喜歡吃的麥香魚。”駱香憐低低地呼了一聲,仿佛還有些歡喜。
心裡酸酸澀澀的,尚書軒只是勉強應了聲:“那你現在就吃吧……”


第228章 教父的歡迎
第228章 教父的歡迎 義大利之行很順利,他們出發的時候是早上九點,尚書亭開車送他們去的機場。
“哥!”尚書亭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尚書軒淡淡地說著,用力地拍了一下尚書亭的肩。
也許男人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友情吧?
看著尚氏兄弟和好如初,駱香憐竟然覺得是此行順利的先兆。
唯有劉加偉不以為然,在他的私心裡,一直認為尚書亭,是害他們逃跑了這麼久,最終仍被教父逮到的罪魁禍首。
經過了長達十一小時的飛行,在義大利當地時間六點半到達羅馬機場。
“教父在羅馬?”駱香憐奇怪地問。
之前明明聽說,教父的老家在西西里島的啊!
“不,我們還要坐直升機。”尚書軒挽住了她的手,遲疑了一下,“你留在羅馬,如果有事,你就先回去,好不好?”
“你們有危險?”駱香憐的瞳孔微微收縮。
“不,不是的,我只是怕萬一。”尚書軒抿著唇想了一會兒,“教父這次來,也只是和我們談條件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為什麼拒絕我去呢?”
“因為……羅馬比西西里好玩得多了。”尚書軒試圖安慰,可是駱香憐根本不聽。
“我不想留在羅馬。”
尚書軒和劉加偉互視一眼,顯然拿偶爾固執起來的駱香憐沒有辦法。
“我看,還是把香憐帶在身邊的好。這一次,教父只是逼你就範,反正你已經答應了下來,也不可能反悔的了。留香憐在羅馬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打她的主意。”
聽到劉加偉替自己求情,駱香憐急忙眼巴巴地看著尚書軒。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這麼說,我還有什麼辦法?”
駱香憐眉開眼笑,好像不是去闖龍潭虎穴,而是去赴什麼豪華的宴席。
不過,教父的晚宴,確實稱得上豪華二字。
從直升機下來,一個身穿淺米色西裝的中年人就迎了上來:“嗨,尚,劉,我代表教父歡迎你們!”
尚書軒早已調好了臉色,這時候仍是淺淡的笑容:“傑森,謝謝你親自來迎接。(
“應該的。”傑森對他的態度客氣得出奇,殷勤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尚書軒走在他的前面。
劉加偉皺緊了雙眉,駱香憐有些擔憂。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過,黑手黨當然樣樣全沾。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綠樹掩映的莊園,卻燈火通明。
尚書軒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受到這麼重大的歡迎,因此疑惑地頓住了腳步。
“這是……”
傑森笑容滿面:“這是教父歡迎你的加入,而辦的歡迎晚宴。”
尚書軒和趕上來的劉加偉互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找到了苦澀的滋味。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看到橢圓形長餐桌前,已經坐了一大半的人,大部分身著黑色西裝。
餐桌盡頭,一個老人忽然站了起來,並且象徵性地鼓起了掌。
緊接著,所有端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看向門口。
駱香憐被這樣的陣仗,駭著了,有點不知所措。
尚書軒卻仍然步履從容,甚至連眼尾都沒有朝別人瞟去,直接朝著老人走了過去。
“歡迎,尚!”老人看上去雖然嚴重地發了福,但一張臉還是相當光滑,因此看起來並沒有實際年齡那麼大。
駱香憐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教父。
果然,尚和他來了一個義大利式的擁抱以後,尊敬地叫了一聲:“教父!”
“你能來,就很好。”教父的笑容,很慈祥。
如果是換一個地方遇見,駱香憐大約要以為是在家裡含飴弄孫的祖父。
“來,請坐在我的身邊,這裡的位置是專門留給你的。你的朋友請在那邊空位上就坐,可以嗎?”
教父爽朗的笑聲,在高高的殿宇上空迴響。
雖然他是笑著說的,但誰敢漠視他的“建議”?
尚書軒當然點頭說“好”,目光朝著駱香憐看來的時候,似乎有著隱隱的擔憂。
駱香憐回以一笑,和劉加偉在橢圓形餐桌的一側坐了下來。
晚餐很豐盛,是正宗的義大利餐。
身穿制服的傭人很盡心盡責,每道餐都採取分食制,替客們們分到了自己的碗碟裡。
雖然義大利菜聞名世界,但駱香憐卻沒有嘗出什麼滋味來。
一桌人,除了教父高談闊論,傑森偶爾的應和,以及尚書軒不失時機的回答以外,幾乎鴉雀無聲。
駱香憐的心思當然不在吃上,大致打量了一下餐桌前的黑西裝們,個個都正襟危坐。
她想,他們一定是教父班底的精英,可是她無法從他們的臉上看出暴戾。
每一個人,都正經得像是成功的商界人士。


第229章 大事已定
第229章 大事已定 在晚餐結束以後,傑森和其他人相繼地告辭離開,尚書軒則站在教父的身邊,一隻手掌斜斜地插在褲袋裡。
偌大的客廳,一下子顯得空蕩了起來。
教父這才有餘暇轉向了劉加偉和駱香憐,他看起來對駱香憐更感興趣。
“這是你的女人?”他問,似笑非笑。
尚書軒含笑回答了一句什麼,教父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得駱香憐莫名其妙,只能拿眼看著尚書軒,可他同樣只是微微含笑。
“很好,看到劉也來了,我就更高興了,足見你的誠意。”教父點頭,忽然手一伸,一位管家便拿出了一個盒子。
“今天你們的口福很不錯,下午才送到的雪茄。”教父捧過盒子,像是捧著心愛的東西一般。
駱香憐原來以為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誰想到不過是雪茄煙。
那也值這樣的寶貝嗎?
精緻的盒蓋打開以後,尚書軒和劉加偉卻齊齊動容。
以至於駱香憐懷疑,這是不是純度極高的毒品。可是……這也不至於會令兩人改了面色吧?
“古巴哈瓦那的?”尚書軒問。
“當然。”教父得意地笑著抽出一支,遞給了尚書軒。
劉加偉當然有幸也分得一支,而駱香憐卻對雪茄敬而遠之。
“是啊,如果早知道你有心愛的女人,就弄一盒女士抽的雪茄過來了。不過,品質遠不如這一盒。”
尚書軒同意地點頭。
三個人默默地抽起了雪茄,駱香憐居然覺得並不難聞。
“教父,我說過答應會負責亞洲區,就一定會兌現諾言。”尚書軒吐出一個煙圈,主動開口。
“我當然相信你是一諾千金的,所以傑森說你答應的時候,我就知道大事已定。”教父笑著眯起了眼睛,一閃而逝的得意,仿佛是經歷了長時間的追逐,終於等到了獵物自投羅網。
尚書軒笑笑,忽然轉開了話題:“聽說古巴卡期特羅做了總統以後,古巴的雪茄師傅都逃到了多明尼加去了?”
“不管雪茄師傅逃到哪裡,最好的,仍然會留在古巴。{}因為全世界最好的煙草葉,還是產於古巴。”
“唔,是啊,古巴有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環境。”尚書軒同意。
只有駱香憐得如墜雲霧裡。
劉加偉解釋:“古巴西部的布埃爾塔阿瓦霍是沙質土壤,飽含石英和鐵,而且年平均氣溫為二十五攝氏度,年平均濕度為百分之七十九,那裡就成了煙葉的天堂。”
“哦!”駱香憐恍然。
原來小小的煙葉,也有優質產區。就像東山的桔子,種到了西山,就變得又小又酸。
“現在不是煙葉的收穫季節,所以教父弄到的新鮮雪茄,就顯得格外珍貴了。”劉加偉繼續解釋。
不就是幾根雪茄嗎?
駱香憐還是無法理解。
如果換作了是她,倒還不如吃一份法式大餐來得實惠。
“別小看了這些雪茄,即使在正當時令的時候,每支價格也在二千美元以上。”
劉加偉看著尚書軒和教父竊竊私語,便趁機給駱香憐“惡補”雪茄知識。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一支雪茄,就可以資助四十名失學兒童複學了?”
劉加偉對這樣的比方,倒一時沒能表示出意思。
“真看不出這玩意兒有什麼特別的……”駱香憐幾乎仔細端詳著劉加偉手裡吸了一半的雪茄煙。
“我們不是很青睞,但教父似乎特別喜歡。其他還有很多好萊塢的明生,比如湯姆斯威利、施瓦辛格,還有著名的美女黛咪摩爾,都是雪茄煙的擁護者。”
駱香憐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再怎麼品質優良,也不過一支煙而已。
大概是有錢人沒處消化,所以才弄出這些水漲船高的奢侈品來。
這時候尚書軒和教父的攀談已經告一段落,兩人正在談論著雪茄的好壞。
“你們一路過來也累了吧?早一點休息,我們明天再接著談正事。”教父微笑著拍了拍尚書軒的肩膀。
他比尚書軒要略矮一些,一頭黑色的卷髮,讓他平白地年輕了好幾歲。
臉上的皺紋還不算深,只有笑的時候,才會越加的明顯。
“好,我們……”
“你們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在樓上,我讓管家親自領你們進去。”教父說著,只拍了拍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黑領結的中年人便走了過來。
連管家身上的衣服,做工都那麼考究……
走進房間,卻讓人有一種到了歐洲中世紀的錯覺。
因為每一件傢俱,都是木制的,擺放得極是錯落,連絲絨窗簾,都似乎帶上了幾分華麗的陳舊。
“這兩間是給你們的。”管家畢恭畢敬,那是那態度又決不是諂媚,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
“謝謝。”尚書軒和劉加偉幾乎異口同聲地道歉,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第230章 超大的浴缸
第230章 超大的浴缸 “我累了,先去找周公。”劉加偉在看到管家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以後,打了一個呵欠,就閃身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好,我們也進去倒倒時差吧!”尚書軒輕笑著,一把攬過了駱香憐的腰,自然地像是在這裡住了千年百回一般。
駱香憐被他一路半抱著進了房間,還沒有來得及掙脫,就雙雙地倒在了那張大床上。
“你……”駱香憐臉紅耳赤,實在想不到他身處危牆之下,還哪裡來的閒情逸逸致和自己……
“噓!”
尚書軒對著被自己壓在身上的駱香憐眨了眨眼睛,駱香憐立刻停止了掙扎。
“我們去洗個澡吧……”尚書軒根本用不著她走路,而是把她打橫抱起。
雖然一百七十公分的個頭,在女人中間算不上矮。
不過,在尚書軒的懷抱,則顯得小巧可愛。
駱香憐心裡狐疑,卻很聰明地沒有表示反對。只是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恰當表現了東方女性的嬌羞。
“我們洗個鴛鴦浴吧?”尚書軒調笑著,駱香憐的臉“騰”地紅了起來。
“那個……”她結結巴巴地想要說些什麼,尚書軒卻沿著牆看起來。
他看得很仔細,駱香憐立刻明白了他在找什麼,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
雖然是為了特殊的目的,可是這樣的**,也讓她臉紅耳赤。
尚書軒在轉過了第三回,才忍著笑放過了她:“好了,教父沒有在浴室裡裝竊聽器。”
駱香憐駭了一跳,小聲問:“那……是不是我們的房間裡有……”
“一會兒出去我再留意留意,也許不止竊聽器,還包括小型的攝像機呢!”尚書軒聳了聳肩,“不過還算厚道,浴室裡沒有裝。”
“浴室裡是很**的地方,怎麼可能……”駱香憐咕噥地說著,看著碩大的浴缸裡漸漸地放滿了水。
“這是洗澡用的嗎?我怎麼感覺可以當游泳池了……”
這浴缸的尺寸,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這倒未必是教父為我們準備的,這些是黑手黨們拿手的把戲]”尚書軒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說。
“那……那些**……”
尚書軒笑著俯下頭,在她的頰上直接親了一口:“有些人不在乎這個被暴光,何況,教父也不會有興趣知道這種無聊的事。”
“我覺得那個傑森對你很客氣,其他人倒是一般。”駱香憐理了一下餐桌上的印像。
“嗯,其他人是迫于教父的面子才來的,所謂的歡迎儀式,我竟是不知道教父竟然這麼看重我,急著把我推上黑手黨家族的舞臺。”
“也許,他想讓你沒有回頭路可走。”
駱香憐猜測。
尚書軒悵然地站在浴缸前,歎息了一聲:“自從答應了教父,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可走。香憐,你可後悔跟我來義大利?”
駱香憐仰首看他:“書軒,你可後悔,為了書亭被教父要脅?”
他幾乎沒有猶豫,搖了搖頭。
駱香憐的唇輕輕翹起了一個弧度:“我也是。”
尚書軒發了一會兒呆,才淺淺地笑:“其實,不管書亭的事情有沒有發生,教父看中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夠逃脫的。我……就算書亭沒有涉足那些,遲早也被被教父算計過來。”
“是麼?”駱香憐意似不信,“那他還要借助書亭?”
“如果不是這一次書亭的事,我和教父大概還打至少十年的太極拳。”
尚書軒失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我們洗澡吧?”
“我們?”駱香憐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你先洗。”
“這個浴缸那麼大,我們根本彼此碰不著的!”尚書軒自顧自地脫去了衣服,然後大大方方地跳進了浴缸。
駱香憐的眼睛不敢朝著他的身上看,於是仰頭看向天花板。
“那裡長蟲子了?”尚書軒不滿地嘀咕。
就算浴室的天花板上雕龍畫鳳,也不見得有他好看吧?
“你洗好了我再洗。”駱香憐覺得自己沒有找到蟲子,脖子倒是有點酸了。
“這麼多水,我一個人洗太浪費了,進來吧!”尚書軒繼續誘-哄,“今天我們都累了,還要倒時差呢,難道我們還在這兒浪費時間嗎?”
“你不想浪費時間的話,現在就可以起來了啊!”駱香憐瞪了他一眼,明擺著在浴缸裡幹耗,都不肯讓人。
“泡一泡,晚上才能睡得好。”尚書軒在水裡伸了個懶腰,“來吧,香憐。”
到底還是抵不過他的勸說,駱香憐試著把外衣脫了,又想拿件浴巾裹體,讓尚書軒又好氣又好笑。
“你以為自己是公雞嗎?”
公雞?這是從何說起?
“什麼意思?”駱香憐瞪著眼睛問。
“你沒看到別人殺雞,可是連毛放進水裡的……”尚書軒似乎心情很好,吃吃地笑著。


第231章 奢華的浴室
第231章 奢華的浴室 “進來吧,我閉上眼睛。”尚書軒為了表示誠意,果然遊到了最深處,仰首閉眼。
在水裡,他像一頭慵懶的雄獅。
筆挺的鼻子,線條分明的薄唇即使在氤氳的水氣中,都是清晰的。
他的手臂擱在了浴池的邊緣,肌肉結實。胸肌有一半是露在水上,還有一半在水中隱約可見,包括完美的腹部……
難怪董家琪怎麼樣都不肯放棄……
駱香憐自嘲地想著,直到尚書軒微眯著睜開眼睛,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原來自己對著他的“裸-體”,發了好半天的呆。
什麼時候,自己也加入了“花癡”一族?
好在,自己發花癡,是有特定物件的。
一張臉赤紅得像要燒起來似的,駱香憐扭捏著站在原地。
“進來吧……又不是第一次……”尚書軒歎息著,“不然的話,我就**地把你抱進來啦!”
他的威脅顯然是有用的,或者是那樣彌漫的水氣,誘惑了她。
駱香憐終於甩開了浴巾,一隻腳踏進了浴池。{
水溫適中,從腿部蔓延到了全身。
駱香憐在浴池的邊緣沉了下去,渾身的毛孔都仿佛張了開來,饑渴般地吸收著水分。
她偷偷看了一眼尚書軒,他仿佛沒有注意到自己,只是閉著眼睛養神。
忍不住放鬆了下來,也學著他的樣子微眯了眼睛。
水裡仿佛飄動著隱約的香氛,微一轉動,那香氣便如透進了骨,鑽入了髓一般。
一路以來的緊張,得到了完全的紓解。
當事情完完全全地塵埃落定,就再也沒有什麼好去計較的了。
兩人各自佔據了浴池的一邊,互不干擾,享受起這難得的清閒來。
駱香憐幾乎快要睡著,才猛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嵌入了某人的懷抱。
一時間又驚又怒,又羞又惱:“你不是說……井水不犯河水的嗎?”
尚書軒透出一臉的無辜:“是啊,可我沒有說河水不犯井水啊!”
言下之意,自然他是河水,而駱香憐是井水了。
天底下,有這麼運用中國語言的嗎?
駱香憐幾乎氣結,可是身體卻早在在他的懷抱裡,自動自發地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香憐,你真美。”尚書軒忽然發出一聲淺淺的歎息,唇在她的鎖骨上輾轉吮吸。
水珠被他吮吸殆盡,卻還意猶未盡似的,把唇舌移到了她的脖子。
仿佛不能夠承受似的,駱香憐的頭往後仰起。這樣的姿態,無疑更方便了尚書軒上下其手。
即使是在水裡,駱香憐的膚色,也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在水底下看去,便愈加顯得晶瑩奪目,心早就亂成了一團。
浴室的燈光並不明亮,帶著一種昏暗的黃。
駱香憐的額上,隱有水珠沁出來,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可是看去,卻是一幕活色生香的美女出浴圖。
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尚書軒自問做不到柳下惠,所以早就順從了自己的渴望,肢體和肢體開始糾纏了起來。
在水下,身子的體溫達到了驚人的一致,心跳有時一致,有時又錯開,混亂得不成樣子。
駱香憐星眸半睜,眼底的神色,早已不再清明。
“難怪……人們說男弄璋,女弄瓦,女孩子,就是這樣的美麗妖嬈……”尚書軒喃喃地在她的耳邊笑著,駱香憐卻是只能對著他白了一眼。
那一眼,卻又是如何地嬌媚,也許她都不會知道,那樣的媚眼,會讓他心跳如擂。
尚書軒的手指,在水底下輕輕地撫著,駱香憐只覺得和任何一次都不同,身體變得那麼敏感。
似乎他只要稍一撩撥,便會讓肌-膚燃燒起來。
她甚至不敢捧出一整顆心,只是若即若離地支撐著他和她的關係。
可是身體遠比她的語言更真實地迎合了他,一下又一下,帶著最極端的快樂……
駱香憐在他的懷裡翻了一個身,水的浮力讓她幾乎嗆了一口。
尚書軒急忙把她的頭托了起來:“沒見過這樣……也會被淹的……”
駱香憐已經沒有力氣和他作更多的爭執,誰能像他這樣如狼似虎?
四腳覺得軟綿綿地不想動彈,只想把頭靠在他的頸子上,便是一生一世。
尚書軒覺出了水溫漸涼,怕駱香憐感冒,輕輕叫了一聲,駱香憐卻已經枕在他的肩上,睡得熟了。
忍不住又笑又憐,尚書軒把她抱了起來,裹在大浴巾裡。
她間隙裡睜開了一次眼睛,卻在看清他的面容以後,又繼續入睡。
尚書軒撫弄著她額前的濕發,用幹毛巾擦了好多遍才把她放到了床-上。
她的唇輕輕地抿著,即使在睡夢之中,仿佛還在為什麼掛心似的,眉尖有一個淡淡的蹙痕。
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那個皺褶輕輕抹平。可是剛抹下了,又頑固地皺了起來。


第232章 教父的“詳談”
第232章 教父的“詳談” 尚書軒貪看著駱香憐的容顏,一時沒了睡意。
直到坐得腿發麻,才恍然失笑。
擁著她,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尚書軒的心,是從所未有的滿足。就算和教父達成了某種協議,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了。
有了她,就有了面對全世界的勇氣。
尚書軒把她摟得緊了,她發出抗議的一聲咕噥,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鬆了一點點,頰貼著頰,頸貼著頸睡了過去。
這一夜,做了溫香軟玉的夢。
鳥語花香的春季,他與她,走上了紅色的地毯。
這個早晨,是這樣開始的。
聽到了由布穀鳥領唱的鳥類大合唱,睜開眼睛,太陽正婀娜地露出半個身子,在薄薄的窗紗後面,洇出一片嫣紅。
一時間,竟不知是夢還是幻,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醒了?”尚書軒仿佛一早就在數她的睫毛,看著她的眼神,專注得讓人耳根發燙。
“嗯,你什麼時候醒的?”駱香憐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自己光-裸的胳膊,才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場“水仗”,頓時把身子全都縮了回去。
尚書軒看著她的模樣,忽然哈哈大笑。
“心情有這麼好麼……”
“當然好,教父給了我們最好的房間的度假,怎麼可能心情不好呢?”尚書軒撇了撇嘴,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失落,被掩飾得那麼好。
如果不是駱香憐和他熟悉到了骨子裡,這樣的表情,也注意不到。
才那麼一個恍惚,就覺得他的手指,把她的身體當作了琴鍵。
“該起來了,在人家這裡……”駱香憐扭捏了一下,想到這房間裡也許佈滿了攝像機,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怕什麼……就當來度假的好了,不然我的犧牲也太不值了。”尚書軒嘟噥著。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由著他用唇舌替自己洗了一把臉。
他們剛在浴室裡吵鬧著洗漱停當,就嗅到濃郁的咖啡味道。
“先生,您的早餐。”管家親自推著餐車進來,讓尚書軒都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他微笑著道謝。
“不客氣。這是您最喜歡的藍山咖啡,另外教父特別推薦了哈根山的咖啡,和藍山同是高海拔的阿拉比卡種,也許您會喜歡。”
“請代我感謝教父。”尚書軒肅容。
“是。教父請您在早餐後與他詳談,單獨的。”管家彬彬有禮地告退。
駱香憐嗅了嗅兩杯差不多香氣撲鼻的咖啡:“咖啡也有這麼多的講究啊……在我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尚書軒遞了一杯牛奶給她:“咖啡和咖啡之間也有很大的區別,口感差了很多。世界上大部分酗咖啡者,都青睞藍山咖啡。”
“特別好喝嗎?”駱香憐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杯子。
尚書軒失笑地湊到了她的唇邊:“嘗一口,這是藍山咖啡。”
駱香憐就著他的手,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後直接下了結論:“唔,很香,也很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好喝的地方。”
“藍山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藍山的主峰超過海拔二千米,是加勒比海地區的最高峰,污染少,氣候適宜,才能長出世界上最好的咖啡樹。”
駱香憐忍不住求知若渴:“那另外一種咖啡呢?”
“是巴布亞新磯內亞的產品,過去是熱帶雨林區,後來改種了咖啡。教父推薦的東西,質感都不會差,他是個最會享受生活的人。”
駱香憐皺著鼻子:“在我看來,所有的咖啡都是一個口味。”
“不,好的咖啡,哪怕一天喝上十杯都不會覺得胃酸。可惜牙買加的咖啡業從一開始,就由日本人插手投資,百分之九十的藍山咖啡都出口日本,世界各國的其他地方,不過分得百分之十,所以價格昂貴。”
“不覺得啊,跟其他的咖啡也差不了十塊錢……”駱香憐想到西餐廳裡就餐的時候,也就是三百和二百九十的差距。
“不,市場上所謂的藍山咖啡,大部分都是由口味近似的咖啡調製的。”
哪有這麼多的考究啊!
駱香憐無趣地喝幹了自己杯子裡的牛奶,聳了聳肩,不再表示意見。
看來,黑手黨的“生意”興隆發達得很啊,要不然,教父憑什麼“考究”成這個樣子?
在她看來,能夠吃飽喝足,就算是一種幸福。
喝咖啡本身,就是一種很小資的情調。
他們居然在小資裡面,還要加入奢華!
早餐準備得過於豐盛,以至於駱香憐吃完了還連打兩個飽嗝。
尚書軒無奈地搖頭:“沒必要吃成這副樣子吧?人家還以為是非洲來的難民呢!”
“不吃掉的話多浪費啊!”駱香憐瞪了他一眼,“再說,早飯吃得飽,午飯吃得好,晚飯吃得少,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是啊,可也不見你晚餐吃得有多少。”尚書軒不給面子地拆她的後臺,才站了起來,“我去找教父‘詳談‘吧,你和加偉可以在莊園的前後走走。”


第233章 會對我們不利嗎
第233章 會對我們不利嗎 “嗯,知道了。”駱香憐答應了一聲,卻沒有放開他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沒關係的。”尚書軒看出了她的擔憂,心裡一暖。
有一個人會這樣對自己牽腸掛肚,這樣的感覺,真好。
駱香憐看著他的背影,一直追到了門口。隔壁的房間這才打開,劉加偉打著呵欠的模樣,和平時的乾脆練達,簡直判若兩人。
“怎麼了,香憐?”劉加偉嗅到了空氣裡的咖啡味道,“唔,你們吃過早餐了?”
正說著,已經見一位女傭推了餐車過來:“先生,這是您的早餐。”
這裡的服務,還很具有個性化啊……
跟在劉加偉的身後,駱香憐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和總裁吵架了嗎?”劉加偉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地開著玩笑。
“書軒被教父找去了。”駱香憐擔憂地回答。
“嗯,沒關係的,這世界上不管是誰想要他的命,教父絕對不是其中一個。”劉加偉喝了一口咖啡,“教父這裡的東西,到底不一樣,正宗的藍山,頂級的品質。”
對於咖啡的品級,駱香憐可沒有任何興趣。
“為什麼?”她關心的只是尚書軒。
“如果教父真想對付我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十次了。教父只是想讓總裁為他所用,那些勾當不用他親自動手。”
聽到劉加偉的解釋,駱香憐才算放下了心。
“你們說傑森是第三把交椅的,那第二把交椅的呢?”
心神一松,好奇心便開始悄悄地膨脹了起來。
“哦,他是海恩斯的同學和搭擋,不過近年來一直在療養。”
“教父看上去還很年輕啊,他的同學……”
“是啊,不過在幾年前,替教父擋了一顆子彈,就基本上不太露面了。”
“哦。”這些黑道大佬的生活,看來也是“精彩紛呈”啊。
“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裡的景色看起來很不錯。”劉加偉率先站了起來。
“是很好。”駱香憐同意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綠樹。
整個莊園,看不到一個傭人。可是當他們在大門口躊躇的時候,一個穿著黑白條紋制服的傭人,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先生和小姐,有什麼吩咐嗎?”傭人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想必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我們想出去走走,可以介紹我們往哪邊去嗎?”劉加偉問。
傭人於是口若懸河地介紹了莊園的地理位置,離羅馬多遠,離佛羅倫斯多遠,離……
“我們只要在附近散步。”劉加偉大概也沒有想到,隨便問了一句,會引出這麼多的回答,急忙截口。
傭人於是指著一條幽幽的小徑:“這裡還是莊園的範圍,後面有山有水,也許兩位客人會喜歡。”
莊園的占地相當大,後面的山有一個刀削般的弧度,駱香憐覺得,這大概是當年炸平了一個山頭,才建出來這麼大一片的莊園。
樹林裡,晨霧嫋嫋,空氣裡彌漫著樹木的香氣。
那條湖,大概是人工的,養著幾尾金魚和錦鯉,正自在地遊曳著。
“教父他……沒有子女嗎?”駱香憐忽然問。
“有一個獨子,但是在一次酒後駕車,被炸死了。”
“啊……”駱香憐驚呼一聲,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唇。
難道這就是所謂黑手黨的生活嗎?
“所以,現在大家都在猜想教父將會選擇誰做繼承人。如果總裁不是亞洲人的話,我倒以為教父屬意了他,不然怎麼會對我們這麼寬容和優待呢?”
黑手黨的繼承人,只要一想就渾身發寒。
難道到最終也像教父一樣,落得孤家寡人的命運嗎?
“那……他會不會要書軒去搞暗殺破壞什麼的?我想……”駱香憐膽戰心驚地問。
“不會的,要殺手,黑手黨裡多的是人才。”劉加偉肯定地搖頭,“如今的黑道,也並不是僅僅能夠憑著拳頭說話了。”
“那……教父要單獨和他詳談什麼呢?”還是有些心浮氣躁,在莊園的時候力持鎮靜,這時候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擔憂的痕跡。
“大概是亞洲的勢力分配,這些我們都不用知道。”劉加偉卻很平靜。
“哦……”
駱香憐答應了一聲,腳步在湖邊停住。
“別擔心,總裁既然答應了下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劉加偉輕鬆地吹了一聲口哨,
駱香憐“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跟在劉加偉身後。
好半天,她才發現劉加偉雖然是在隨意走走,其實對周圍的環境很留意。
“怎麼……怕教父對我們不利嗎?”
看起來,他像是在為他們設計逃跑路線似的。
“教父倒不至於,但是誰知道呢?總之小心一點的好。”劉加偉漫不經心似地回答,駱香憐卻打了一個冷戰。
他的意思,是指黑手黨手下的其他人嗎?


第234章 我要留下
第234章 我要留下 一下子,駱香憐又添上了無數的心事。
即使對著青山綠水,也散不盡她的愁緒。
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糾纏在尚書軒的身上,怕他應付不了這樣複雜的局面。
“總裁來了。”劉加偉忽然揚了眉。
駱香憐看到尚書軒的身影,出現在莊園的側門,心情才又漸漸明亮了起來。
在她的潛意識裡,仿佛有了他,什麼都不必害怕。
尚書軒從山莊裡轉出來,遙遙地看到山風吹過駱香憐的長髮,半在肩後,半在頰前,竟仿佛要臨風而去。
一步步走得近了,才發現她臨波照影,安詳在看著自己。
站在寂寞的山側湖邊,整個人都仿佛站成了一樹瘦削的桃花。
“你們倒真是好興致!”尚書軒微微含笑。
“等你等到無聊,只能出來轉轉了。”駱香憐迎上來,也不避著劉加偉,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是啊,還是這裡開闊。”尚書軒淡淡地說了一句,凝了神看她。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臉,因為他專注的眼神而漸漸地燙了起來,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只能假裝看著湖邊的一樹洋槐。
“不想問問……教父找我談了什麼嗎?”他湊近前去,在她的耳邊狀似曖昧。
“啊,談了什麼?”駱香憐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看到他只是靜默地站著,連忙又補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
“是亞洲的勢力分佈吧?”劉加偉猜測。
“我們有一部分談到了這些,另外的一些則是,黑手黨內如今勢力分配不均,教父怕自己退休之後,這些矛盾如火山爆發一般無法控制。”
“那麼……”劉加偉皺眉。
“把亞洲區給我,是一早就說好的。然而,他還希望我們能夠在義大利多留一段時間,至少把這些勢的均衡打破。如果現在爆發出來,以教父的威信,還能夠控制住大局。”
駱香憐聽得懵懂,劉加偉卻雙眉微掀:“難道要以我們為誘餌嗎?”
“確切地來說,這只是一個好時機。[]如果我的教父,也會利用這樣的一個契機。”
“可是……”駱香憐心裡還是打起了一面小鼓。
“那……你怎麼決定,我都聽你的。但是香憐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劉加偉首先搖頭。
“香憐!”尚書軒側過頭看她,駱香憐細看著他的眉眼,知道答應下了教父,無異于把自己置身到了風口浪尖。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眉上,不知不覺地泊上了輕愁。鬢邊,徘徊彷徨地簪上了後怕。
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卻讓尚書軒不忍再看。
“你還是決定要讓我離開這個暴風的中心,是嗎?讓我每一天都提著心吊著膽,坐臥不安地期待你的一聲問候,是嗎?”
劉加偉知趣地退後了幾步,站到了湖的另一邊。
他也需要安靜地理一理,他們將要走的一步又一步棋。
“香憐!”尚書軒深深地看著她,“雖然多少有危險,但並不是不可測的。”
“我只是你安逸時候的一個小玩具……”
尚書軒急忙辯白:“當然不是,此間事了,我一定和董家琪解除婚姻。屬於我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呢!”
“那麼,我不走。如果我離開你,董家琪又要找我的麻煩,你知道她已經恨我入骨的。”駱香憐在心裡悄悄地笑了一下,他果然還是在乎自己的。
“我可以安排人在身邊保護你。”
駱香憐淺笑:“你還沒有接手亞洲區呢,就能指揮得動他們了?”
尚書軒看著她靈動的雙眸,苦笑著搖了搖頭:“你明知道我並不需要靠教父的力量來保護你的,我不信你一點都猜不到。”
“董家琪也不是白道啊?你不在身邊……”駱香憐裝作苦著臉的模樣。
董家的發跡,倒確實是由黑道再漂白的。如果作為大小姐的董家琪發起狠來,尚書軒還真有些惴惴不安。
考慮了一會兒,尚書軒權衡了利弊得失,才勉強點頭:“好吧,你就留在義大利。”
駱香憐在心裡歡呼一聲,正好劉加偉的目光投過來,她偷偷地做了一個“V”的手勢,惹來劉加偉會意的微笑。
“加偉,回去吃飯吧,不知道教父今天又準備了什麼大餐!”尚書軒揚聲叫著,和駱香憐首先轉身慢慢往山下的莊園走去。
“你……要小心。”駱香憐還是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尚書軒忽然展眉,看著莊園的屋頂,充滿了自信。
駱香憐側臉看他,眼中的男子,映著正午潑灑恣肆的陽光,只覺得一雙眼睛灼灼閃亮,連面容都看不十分清楚,卻自有那種絕世的高貴風華。
一時間,心裡湧起了驕傲的情感。
他是她的驕傲!
忽然,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了起來。
他們的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相濡以沫,淳厚寬容了呢?


第235章 失足落水
第235章 失足落水 “怎麼?”尚書軒明顯地感覺到懷裡這具身子,在一?那間改變了身體的柔軟度。
駱香憐仰起臉,把他的目光和陽光一起收起了眼底。
如潮的心事,忽然化作了柔情似水:“我在想,夢想的距離,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的遙遠。”
尚書軒和她對視了一眼,握緊了她的手,鄭重點頭。
也許他明白了她的心事,也許他並沒有明白,但駱香憐覺得,只要能夠站在他的身邊,肩並著肩,手挽著手,那就夠了。
教父像是一位慈祥的祖父,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候晚歸的孫兒。
駱香憐總是無法把這個老人,和威名赫赫的世界黑手黨的教父聯繫起來。
然而,他眼中偶爾一閃而過的精光,讓她忍不住全身都覺得寒冷。
“今天的主菜是烤火雞,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吃得習慣。”教父優雅地做了一個手勢,傭人魚貫地把菜送了上來。
烤火雞的樣子,幾乎像是雕塑,整個身子的形狀,都擺放得如同還活著的時候,昂著頭挺著胸,等候著他們的檢閱。
味道卻不像它的外表那麼好吃,駱香憐更青睞開胃菜。
雞汁鮮蠔湯,每人一小碗的份量,幾乎讓駱香憐表示不滿。
好在色澤鮮豔欲滴的翠蘆筍,彌補了這一遺憾。水果和蔬菜沙拉,也特別讓駱香憐胃口大開。
餐後的甜點,則是一款草莓巧克力糕,色澤的搭配,簡直是華麗非凡,美侖美奐。
這還不足以解釋尚書軒的驚羨;“教父,你可真是了不得,把路易十五餐廳的招牌點心,都偷師學來了!”
“你們嘗嘗,這道點心,是不是還算地道?”教父矜持地讓傭人分餐。
駱香憐看著自己白色瓷碟裡的紅色草莓,以及最上層的金箔,根本捨不得破壞這樣的華美。
“怎麼樣,小姑娘?”教父笑眯眯地看著駱香憐以莫大的決心咬了一口以後,問。
“簡直是太棒了!”駱香憐這句話,說得由衷之至。[
在看到教父臉上的得意神色時,她幾乎要忍俊不禁。
“這個金箔,是可以食用的。”尚書軒悄悄地指點。
駱香憐頓時紅了臉,她還以為是裝飾用的呢!
教父的英語,是很濃重的倫敦腔。駱香憐這才知道,原來教父早年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
其實,這裡的生活,簡直像是天堂。
駱香憐環顧四周,每一件傢俱,都?亮如新,顯然地經過了最最精心的照顧。
接下來的兩天,仍然是遊手好閒。
每一天,尚書軒都會在教父的書房裡逗留到中午,不知道教父有多少事情需要交代。
但很明顯,在教父一天天鬆弛下來的臉色,和尚書軒氣定神閑的表情裡,駱香憐知道他們的步署一步步地佈置了起來。
她始終揪著一顆心,害怕尚書軒會成為黑手黨內部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尚書軒和劉加偉卻似乎真正度起假來,有一次居然還帶了魚竿去湖邊釣魚。
駱香憐簡直難以想像,這兩人的收穫還很豐盛。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嗎?
劉加偉尋找逃跑路線的行動,也受到了尚書軒過份自信的影響,乾脆止步于那個人工湖邊。
駱香憐很想提醒他們要居安思危,可是他們顯然並不打算接受。
暮色籠罩了山頂,綠樹紅花,都漸漸地現出了黯淡的神色。
尚書軒和劉加偉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湖邊的大石上,眼睛只顧盯著自己的魚鉤。
“該吃晚飯了吧?”駱香憐小心地走到了兩個人的中間,“明天再釣行不行?”
“好啊!”尚書軒首先收起了釣竿,劉加偉卻仿佛被駱香憐一個轉身的動作帶到,竟然四腳朝天地摔到了湖裡。
“加偉!”駱香憐吃驚地喊了一聲,看到劉加偉在水裡冒出一個頭,許久便看不到。
“我下去,你看著我們的魚。”尚書軒很快地脫了鞋和外套,一頭就紮進了湖裡。
駱香憐哭笑不得,看著他們尚書軒臨救人之前,還念念不忘的戰利品,果然很豐盛。
把頭轉向湖面的時候,看到尚書軒的頭冒了一下,又很快地潛了下去,心裡不由暗暗著急,恨自己沒有學會游泳。
要不然,兩個人下去找,至少比尚書軒一個人強吧!
“書軒,加偉!”她焦急地喊,幾乎要哭了出來。
終於等到兩個人都冒出了頭,才又驚又喜地撲到了湖邊,要把手伸給他們。
“我們沒事!”尚書軒把劉加偉拖到岸邊,駱香憐就遙遙地看到莊園裡隱隱跑出來兩個傭人。
到得近了,才發現他們的手裡,居然拿著乾燥的浴巾。
難道他們的一舉一動,莊園裡都看得一清二楚?
駱香憐忍不住想要提醒,尚書軒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劉加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和尚書軒交換了一個眼色。


第236章 湖底的炸藥包
第236章 湖底的炸藥包 “加偉,你沒事吧?”駱香憐焦急地問。
“我沒事。”劉加偉咧嘴一笑,好像剛才那個失足掉進湖的,不是他一樣。
“都是我不好。”駱香憐自我檢討。
“現在不是沒事嗎?別往心裡去了。”劉加偉笑了笑,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乾燥浴巾,“快回去吧,有點冷了。”
駱香憐想要扶他,尚書軒卻已經把她摟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沒事吧?”駱香憐擔憂地問。
“當然沒事了,你看他像有事的樣子嗎?”尚書軒擠了一下眼睛,駱香憐眨了眨眼,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看著他輕鬆自在的模樣,駱香憐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起來:
難道劉加偉摔進湖裡,是他們的預謀?
尚書軒和駱香憐的鴛鴦-浴,幾乎成了每天一次的功課。
駱香憐在他的溫存告一段落以後,終於忍不住問:“你們白天摔進湖裡,不是故意的吧?”
“你以為衣帶微拂,就能把他掃進去?”尚書軒把頭埋在駱香憐的頸窩。東
“可是為什麼呢?”
好好的,要去湖裡泡一下做什麼?莊園裡的浴室也夠大了……
“一來嘛,確定在莊園有架望遠鏡,一直在注意著我們的行動。我們一直以為那裡是開闊地帶,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
“有人監視我們?”
“唔,那還用說嗎?”尚書軒懶洋洋地微笑。
“二來呢?”
“那個湖有些古怪,按理說,那些虹鱒魚和棕鱒魚都不是容易垂釣的品種。但是我和加偉連釣了兩天,卻發現每天都會有虹鱒上鉤。”
“哦,所以加偉就故意摔下去,只不過讓我背個黑鍋?”她雖然白了他一眼,可是語氣裡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不然怎麼摔下去呢?好在從山莊的那個角度,看不大清這裡的行動,也許以為你們口角了吧,或者吵鬧。”
駱香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難怪你要小小地推我一把!可是,你也該早一點和我說呀,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嚇都快被你們嚇死了!”
“我和加偉商量的時候,誰讓你跑掉了?”尚書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還好意思說呢!”
“以為你們真釣魚的,誰知道你們在放煙幕彈啊……”
“沒辦法,莊園雖然是教父的地盤,但顯然他的傭人裡面,有人變節了。”
“誰啊?”
尚書軒聳了聳肩:“這就要問教父自己才清楚了。”
駱香憐上下打量了他,確定他自己也不知道,才把橫亙在心頭的問題問了出來:“那麼,你們在湖底有什麼發現嗎?”
“嗯,有。”
駱香憐精神一震:“真有啊!”
“當然,不然我們的戲,不是白演了嗎?”尚書軒雖然知道浴室裡沒有竊聽器,但說話還是湊在駱香憐的耳邊。
“發現了什麼?”
尚書軒的唇角逸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湖底裡埋了炸藥。”
“啊?”駱香憐張開了嘴巴,“炸藥?炸魚的嗎?”
她聽說很流行很省力的捕魚方法,就是置放炸藥,可以炸死很多的魚。
“炸魚做什麼?”尚書軒忍俊不禁,“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貪吃,要把虹鱒和棕鱒果腹嗎?”
“我以為你們釣魚是為了吃的,誰知道你們的境界那麼高,釣上來的魚,又都還了回去!”駱香憐嘟噥了一句。
簡直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做那些無用功,辛苦釣了半天,卻又在回莊園前,把水桶裡的魚一條條地放回湖裡。
當然,她現在知道了,他們借著釣魚在商量計畫。
也許,這是教父對他們考驗的一種吧?
“本來就是想做個悠閒的姿態而已,誰知道湖裡的魚那麼容易釣啊!”尚書軒無辜地撇清。
“好吧,那些炸藥是想炸死教父,是嗎?可是我根本沒看過教父走出莊園呢!”
“那點份量,如果要炸個把人,自然是夠了……但是,埋在湖底的話,就頗耐人尋味了。”
駱香憐還是一臉的茫然:“是啊,湖離山莊那麼遠,就算再波及,也波及不到啊!難道教父也會到這湖邊來,身邊的人也會‘不小心’地衣帶當風,把他帶落到湖裡去?”
尚書軒閉著眼睛,浴缸的水溫控制得很巧妙,即使泡了這麼久,也不見涼下來。
“你注意到地勢沒有?”
“什麼地勢?”
“那個人工湖的地勢比山莊高……”
駱香憐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誰看不出來啊!
“而且,從湖以下的一段距離,落差最大的就是到山莊的這條路上。如果炸藥……”
駱香憐駭然:“你是說,炸掉了湖以後,湖水全都會像洩洪一下,把山莊……”
“淹沒。”尚書軒懶洋洋地接過了話,“如果是半夜裡,誰會想得到睡夢之中被泡在水裡?也許教父會鎮定,但他的保鏢未必還能顧得周全。那時候,還不有得是機會?”


第237章 在浴缸裡睡覺
第237章 在浴缸裡睡覺 尚書軒閉著眼睛想著心事,把所有的關係,又在腦海裡緩緩地梳理了一遍。
有時候舒展了眉,有時候則蹙得緊了。
駱香憐不敢打擾他的思緒,只能自己在另一邊泡著,漸漸地睡意朦朧了起來。
水溫一直維持著,尚書軒想得入神,一時忘了時間。
睜開眼睛的時候,腕上的勞力士鑽表,已經走過了兩個大格。
“香憐……”他叫了一聲,想為自己的閃神道一聲歉,卻看到駱香憐的頭擱在了浴缸的邊沿上,睡得正香。
他一時不敢驚動,仍然維持著原有的姿勢。
她的身體在水裡若隱若現,眉頭舒展。
看來……自己是泡得太久了。
今天她嚇得不輕,這時候才吃不住地睡著了吧?輕輕捋過她的長髮,像海藻似地浮在水面上,竟然盛開出旖旎的花朵。
唇畔頓時浮起了笑容:“這樣也能睡得著啊……”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充滿了寵溺,好像她是他的小小女孩。
在大浴缸裡遊了過去,把她抱了滿懷。
真奇怪,他們幾乎每天都肌-膚相親,但每一次抱著她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的渴望排山倒海一般的強烈。
他看著她安詳的睡臉,竟然不忍心把她叫醒。
離開水面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驟然的涼意,駱香憐還是醒了。
迷惑地眨了一下眼睛,正好看到他把浴巾扯下來,裹住了她。
“唔……我睡著了?”她迷迷糊糊地問。
“是的,睡著了。”尚書軒憐惜地看著她臉上滑過的疲憊痕跡,“你累了,我抱你過去。”
駱香憐本來想要掙扎著下地,這時候乾脆又縮回了他的懷抱。
水珠沿著他的發,密集地滴到了她的臉上。
“你還沒擦乾呢……”她嗔怪。
他笑嘻嘻地把她放到床-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抽走了浴巾。
駱香憐羞惱交加,急忙滑進了毯子,鼓起了腮幫子。
“你……”
“我知道你心疼我,看,這不是擦了嗎?”他把浴巾裹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隨意地擦了一下頭,拎了擒毯子的邊沿,也滑了進去。
駱香憐又氣又笑,怔了一會兒,終於一側身,順從地躺到了他的懷裡。
他輕撫著她的背,駱香憐含糊地從他胸膛口發出模糊的聲音:“睡了……”
尚書軒失笑:“好,睡吧。”
也不再故意用灼熱的手心去挑起她的欲-望,只是緊緊地擁住她,像每一個相擁而眠的晚上一樣,雙方之間留不下任何一點空隙。
駱香憐的心裡,竟然為他的“守之以禮”,而洇出了淡淡的遺憾。
“你永遠是我的……”尚書軒喃喃地宣誓,駱香憐卻已經在臉紅耳赤之後,直接去和周公會面了,因此沒有聽到他霸道的話語。
失笑了一下,尚書軒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夜,竟然睡得格外好,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如果不算上沉重的思想負擔的話,在教父這裡的生活,簡直像神仙一般的自在。
哪怕是五星級大酒店,也及不上教父這裡善解人意的服務。
只是一想到湖底的炸藥,便頓時背脊發寒。不知道尚書軒和劉加偉有沒有找到合適的處理辦法,駱香憐想,這一點似乎不必自己操心。
教父午睡方罷,就拉人下國際象棋。
尚書軒推脫不得,只得勉強應戰。可是因為在想著事情,不免心不在焉。
三不五時地就走出一個錯著,連輸兩局,教父大感無趣。
他的臉剛轉向劉加偉,後者就直接搖頭:“我不會。”
教父像個沒有得到玩具的孩子,繼續拉著尚書軒。
“今天不在狀態,再接著下,肯定還是輸。我和加偉到後山去走走,吹吹風。”尚書軒笑著拒絕,駱香憐知道他是掛心那一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藥。
“駱,那麼你陪我下吧。”教父忽然把目光盯住了駱香憐。
“我不太會。”駱香憐客氣地拒絕。
“別以為我老眼昏花啊,你剛才看著棋盤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會下的。”教父不滿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頭,身後的管家已經把棋盤都擺好了。
駱香憐哭笑不得:“真的不會下,還是學校的時候下過……畢業了兩年,全都忘了。”
整天為了生活奔波,哪裡還有餘暇玩這個!
“功底在就行了,讓尚和劉出去走走吧。”教父毫不客氣,執黑先行。
尚書軒有些猶豫,不安地看向駱香憐。
教父揮了揮手:“有我在,她保證連一根汗毛都少不了。”
尚書軒這才笑著去了。
駱香憐無奈地苦笑,自己都已經表明不會,可是他老人家居然當仁不讓,先下一著。
好在她上大學的時候,也曾經得過獎的,在國際象棋下浸淫了不少功夫。漸漸地,凝了神也能互來互往。


第238章 地毯式搜索
第238章 地毯式搜索 駱香憐見教父落子,步步緊逼,毫不手軟,也不由得起了好勝之心,穩打穩紮,一步一步應對。
教父看她下棋頗具大家風範,果然是個行家裡手,心裡分外高興。
“駱,你的棋下得很好啊。”他毫不吝嗇地表揚。
“不敢,只是迫於應對罷了。”
“對,你的棋風,在於太被動。不然的話,可以更上一層樓的。”教父贊許地點了一下頭,又沉吟了一下,才應對一子。
駱香憐噙著笑,看著教父落子越來越慎重,對自己也就越來越自信。
到最後,雖然略有小輸,但教父也贏得相當辛苦。
教父興致高昂,拉著駱香憐又下一局,直到尚書軒和劉加偉回來,兩人還在棋盤前爭戰不休。
尚書軒驚異地看著棋局,竟然是駱香憐占了優勢,忍不住把她看了又看,害她摸了自己的臉頰:“我的臉上開出喇叭花來了嗎?”
“喇叭花倒是沒長,不過你藏著腋著的功夫,倒還不少。”劉加偉笑嘻嘻地介面,“和你認識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你的象棋竟然下得這麼好。東”
“是國際象棋,不是象棋。”駱香憐指正。
尚書軒拖過了一張椅子,坐到駱香憐的身邊。
教父立刻叫了起來:“不行,尚,駱已經占了上風,你再幫她兩招,那我不是輸得更快?”
尚書軒拿了“皇后”,在黑格裡斜行了五步。
“這是什麼用意?”教父沉吟不語,遲遲不敢落子。
駱香憐托腮沉吟,卻一時想不透尚書軒的“妙招”。
“其實啊,什麼用意都沒有,只不過我和劉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所以下一著莫名其妙的棋,讓你們早早收攤。”
尚書軒語氣輕鬆地笑著,教父笑睇了他一眼,把“皇后”仍舊拿回了原處。
“別理尚,我們繼續。”
駱香憐卻哀怨地笑了起來:“教父,我也餓得手足無力了,不如把棋盤就原樣放著,我們先去吃了飯,再接著下吧。
教父滿心不情願地看著三人:“好吧,那吃完飯再下。”
駱香憐暗暗好笑,這時候的教父,哪裡還有威風八面的氣勢,簡直就是一個只顧著玩的孩子。
尚書軒落後了一步,挽著駱香憐的手,抱怨著說:“我還不知道你留著一手呢,居然能下過教父?”
駱香憐悄悄地笑:“你也下得過,只是心裡有事而已。”
“今天你輸了幾局?”
“兩局。”
“教父呢?”
“三局。”
尚書軒看著教父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吧,你輸掉的兩局,駱很快就能替你扳回來了。”教父不滿地回頭瞪了他一眼,頓時讓駱香憐也忍俊不禁。
晚飯後,尚書軒不待教父開口,就挽著駱香憐開溜。
“我們的棋還沒下完呢!”教父不滿地嚷了起來。
尚書軒回頭一笑:“晚上是我們的運動時間,教父您就饒了我們吧!”
教父似乎恨恨地罵了兩句,拍了拍劉加偉的肩膀,神色倒並不見得惱怒。
尚書軒進了房間,卻並沒有說話。只是在鏡子前停留了很久,目不轉睛似的。
駱香憐暗自奇怪,尚書軒並不是一個特別講究儀容儀錶的男人,每天在鏡子前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
可是現在,卻像是十分專注似的。
“你還是陪教父把棋下完吧,不然的話,他今晚別想睡著覺了。”尚書軒忽然整了整自己的領結,回頭拉著駱香憐就出了房門。
駱香憐莫名其妙,什麼時候,他也喜歡出爾反爾了?
教父和劉加偉正在餐廳裡抽雪茄煙,一抬頭,看到尚書軒和駱香憐又下了樓,奇怪地問:“怎麼,小倆口覺得呆著沒意思了?”
尚書軒也不走近,只在樓梯口遙遙地說:“那倒不是,只不過怕教父您一整夜都掛心著那個棋局,還是我們把它下完了吧。”
教父點了點頭:“好,難得你倒還明白我。駱,走,我們把那局棋下完去!”
“好啊。”駱香憐雖然不知道尚書軒打的什麼主意,應和他的話,總是沒錯的。
走進了書房,四個人在棋盤前坐定,尚書軒把門掩上。
“尚,有什麼事要說?”
尚書軒對著劉加偉使了個眼色,兩人分工合作,把房間從房門開始,地毯似地搜了一圈。
駱香憐遲疑不定,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教父的手勢壓了下來。
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於兩人的行動,安然地坐著:“我們繼續下吧。”
“哦。”駱香憐答應了,想到剛才本該由自己先下,只能轉回了棋盤。
可是到底心神不寧,原本的大好形勢,竟然在教父的手下土崩瓦解。
這時候,尚書軒和劉加偉都各自坐到了棋盤的兩側。
“我這裡應該不會有竊聽器。”教父靜靜地說,手裡還拈著一枚棋子。


第239章 叛徒浮出水面
第239章 叛徒浮出水面 “是沒有。”尚書軒介面。
“你的房間裡有嗎?我應該讓管家拆除了。”他溫和地看向尚書軒,“我不想用這種方式控制你,即使我裝了,你也會有辦法避開,枉作小人的事,我一向不屑為的。”
尚書軒和劉加偉臉色一松,都浮出了笑意。
“教父這樣說,那麼……”劉加偉沉吟著看向尚書軒。
尚書軒凝重地介面:“但是,我的房間裡不僅有竊聽器,還有攝像頭。”
教父靜默了一會兒,落下了一子:“該你了,駱。看來,我的莊園裡,也是危機四伏啊。你們這兩天早出晚歸,有什麼眉目了嗎?”
“有。那個人工湖下面埋著炸藥。”
教父的臉色,終於微微一變。
他仿佛出神了似的,雙眼盯著棋盤。
“我房間裡的那個攝像頭,是今年美國剛研製出來的,裝在鏡子的後面,不留心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轉動,能夠感知人的方位。”
駱香憐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雖然她和尚書軒沒有在床-上真做什麼,但在房間裡的熱吻總是少不了的。{
一想到自己的香豔鏡頭,頓時臉色不自然起來。
“看來……”教父的臉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分,“他是真的要動手了,只不過……我待他一向不錯,更因為他捨命相救,總是存了兩分寬容。”
駱香憐愣了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黑手黨二把手盧恩。隨便落了一子以後,便拔長了耳朵聽教父的“內幕消息”。
“既然知道了目標,我們的應對就好辦了。”尚書軒氣定神閑,還翹著二郎腿,打著一個優雅的節拍。
“其實早就有了端睨,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所有的事情,會是他一手策劃。當年,我們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這樣的地位。走到今天,並不容易。”
駱香憐看他的手指有些顫抖,知道他對盧恩的背叛,痛心異常。
“有時候,權力的欲-望,會打破一切美好的東西。”尚書軒介面,“他和教父您一起打下的江山,憑什麼他現在要養老,而由您獨自把持黑手黨?”
“我是為了他好……”教父搖了搖頭,“如果有了合適的繼承人,我也巴不得就在自己的莊園裡養養老呢!”
“但是他顯然不這麼認為。”劉加偉聳了聳肩,“況且,這個位置,您已經呆了這麼久,他卻始終沒有坐過,怎麼會不心動呢?”
“他做事魯莽,才具不足……何況,當年他為了救我而受了傷,健康大打折扣,我本意是想讓他頤養天年。”教父的皺紋,像是忽然之間深了起來,唇跡是淡淡的苦笑。
被一個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想必有著別樣的疼痛吧?
駱香憐有些同情起面前這個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力的老人。
如今,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吧?
這樣的滋味,絕不好受。
“也許……”尚書軒沉吟著,“您讓他退休,才真正激起了他爭一爭的雄心。”
“如果他不想退休,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只是擔心他的健康,所以才……當年,我們真的是聯手打下了這片江山,就像……”
教父忽然微笑了一下:“就像你們兩個。”
尚書軒和劉加偉互視一眼,目光中是暖暖的笑意。
“後來,那次暗殺本來是針對我的,是他及時擋在我的前面。我欠他一條命……”教父歎息著,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
如果不看他的臉,那雙手真如三十來歲的女子的,秀氣修長的十指,幾乎找不到一條疤痕。
“那時候,他大概還沒有和您爭的心思。”尚書軒插口。
“唔,那時候我們的根基還沒有穩。”教父的臉上露出了緬懷的神色,“我們也就像你和劉這樣的年紀,幾乎同出同入。為了同一個目標,其實也不知道在生死裡打了幾回滾。”
“感情有時候會變質。”尚書軒說了一句,卻伸手握住了駱香憐的,輕輕一捏。
駱香憐微微一笑,看向了教父。
“是啊,可是我總不能相信,我們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的四十年啊!這中間,也不知道遇到過多少大風大浪,可是我們的兩雙手,始終在一起。為什麼臨到老了,卻還要……”
他搖了搖頭,仿佛還不肯相信。
“也許只是不甘吧!”駱香憐歎了一聲,把棋子都打亂了收起來,“明天再下吧,今天這一局,和了。”
教父微笑:“你的心亂了,所以把大好的形勢,平白無故地就送給了我。”
駱香憐倒是佩服他的鎮定,驟遭變故,竟然比她這個外人還沉得住氣。
一時間,房間裡的四個人都沉默了起來,好半天都沒有人挑起話頭。
“他真的恨我嗎?竟然在湖底埋下炸藥,恐怕份量不輕吧?”最終,還是教父打破了沉默。
“是,足夠……水淹莊園。”尚書軒平靜地回答。
“他是恨我入骨了嗎?”教父搖頭,“可是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必要對我這麼狠,畢竟是……”


第240章 無法拒絕的條件
第240章 無法拒絕的條件 “如果他不對您狠,就怕您對他狠了。”尚書軒歎了口氣,“如果不能一擊而中,您要是緩過氣來,他便再沒有機會了。”
教父雷厲風行的手段,在道上有目共睹。
心慈手軟的人,在道上無法立足。
“我一直希望不是他……”教父搖頭,“在兩年前,我就發現了黑手黨裡有分裂的傾向,怎麼也沒有懷疑到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後來有一件毒品走私案……我還是一直不肯相信,他和我,就像是同一個人似的,怎麼會對我不利?”
面對著教父的傷感,他們都無話可說。
“如果是個毒瘤,總是要清理乾淨的。”教父忽然從頹然裡清醒過來,一雙眸子又發亮了起來。
駱香憐打了一個寒噤,不知道教父這樣的決心,又會拉多少人進去為盧恩墊背。
當然,她最關心的,是尚書軒和劉加偉,在這裡面將會扮演樣的角色。
尚書軒和劉加偉都沒有表示意思,只是安靜地等著教父作出決定。
教父幾乎沒有再繼續沉吟,語氣平靜:“明天,我將會在黑手黨首領會議上,宣佈由尚接收亞洲區的行動,並且參與黑手黨核心人員的所有的行動”
尚書軒吃了一驚:“不行,我……”
“尚,你不要以為黑手黨無惡不作,我們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開始成立公司,希望能在更多合法的途徑裡,賺取更多的盈利。你也知道,我把黑手黨改革以後,毒品這一塊,就被完全摒棄了。為了這個,盧恩和我爭執了很多次。”
“是啊,一般來說,毒品是黑手黨的龍頭產業支柱,幾乎有一半的利潤,是來自毒品。”尚書軒搖頭,顯然他對於毒品,也是不贊成的。
“我倒不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近來反恐組織和各國的情報局,都致力於打擊毒品的行動。而我想要儘量漂白,當然不可能完全合法化,但至少在這一塊上,我沒有必要和警方作更多的糾纏。”
尚書軒點頭:“是的,其實我佩服教父您,就是從這一點上開始的。”
教父呵呵地笑了兩聲,又沉默了下來。(
“湖底的炸藥,處理了吧?”
“當然,引線已經被割斷了。”尚書軒聳了聳肩,今天剛剛做完的。
“也許我該和盧恩好好談一次。”教父歎了口氣。
尚書軒沉吟了一會兒,才字斟句酌地說:“教父,接手亞洲區,是當初我們說好了的。但是關於核心……我不想……”
“尚,其實你可以為黑手黨做更多的事情,而不僅僅局限于亞洲。你有很好的經營理念,我想信你參與了核心,將會使我的計畫更快更好地實施。”
尚書軒堅決地搖頭。
“尚,說句老實話,如果我的兒子沒有死,也許我不會這麼急著把你拉進核心人員裡。可是,天不假年,老天保佑他升入天堂吧。他去了,我失去了唯一的繼承人,也許就連這個也是盧恩下的手。”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他,他卻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是的,我很不願意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那次的暗殺,我事後多方調查,表面上來看是針對的我,實際上,是針對的我兒子。”
“針對教父,怕是不那麼容易成功。”劉加偉終於開了口,“我想,盧恩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您唯一的繼承人殺害,那麼您就失去了繼承人,他才有可能在混亂中取勝。”
“是啊……”教父傷感地低下了頭,駱香憐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兩鬢,其實夾雜了花白。只是因為保養得宜,又用了染髮劑,所以正面看,才會看不出來。
畢竟,也已經年過六十。
駱香憐覺得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已淡了對教父的反感之心。
“明天,我要正式宣佈,至少給盧恩傳遞一個信號,新的繼承人選,我已經有了。”教父忽然抬起了頭,眼睛又亮堂了起來。
駱香憐吃了一驚,尚書軒和劉加偉也相顧色變。
“教父,這行不通。”最終,仍是由尚書軒開口,“我是亞洲人,在黑手黨裡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
“尚,並不是說一定要你做我的繼承人,只不過是候選人之一。也許,這只是一個姿態,給其他人提個醒而已。”
尚書軒抿了唇,駱香憐更是吃驚。
那不是等於把他推到了矛盾激化的中心嗎?
她看向教父,他的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
尚書軒沉默著沒有說話,劉加偉幾度想要開口,可是看著兩人的面色,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尚,你是最合適的。因為大家都知道,我一直想讓你加入我們的組織。”教父溫和地說,“這件事以後,如果你決定脫離,我也不會勉強。”
駱香憐的心“呯呯”地跳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尚書軒無法拒絕的條件。
尚書軒看了她一眼,駱香憐只覺得手心的汗,越來越重。
連呼吸都不敢放肆,綿長而小心翼翼地等著尚書軒一錘定音的回答。
“好,我答應!”尚書軒終於點頭。


第241章 正式的任命
第241章 正式的任命 教父召開的黑手黨高層會議上,大家臉色都有些凝重。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當教父讓尚書軒坐在他左首第一個位置的時候,還是吃驚不小。
教父延請尚書軒,大家都心裡有數,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初來乍到,就連傑森,都被教父冷落。
“上次大家都見過尚了,這次不用再一次介紹。我決定讓尚負責亞洲區的所有行動,大家沒有意見吧?”
誰能對教父的這個決定有什麼意見呢?亞洲區的臨時負責人最近調動頻繁,大家都知道這個位置一直對尚書軒虛位以待。
“尚在義大利總部,負責所有公司的運營。”
黑手黨的頭目們,都相顧愕然。
教父一心要把黑手黨從地下引導往地上,這個理念和盧恩背道而馳,因此盧恩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他送出去療養。
所以,從趨勢來看,今後黑手黨的利潤來源,應該大部分都來自於公司的運作,那尚書軒實際上的地位,甚至比傑森還要高。
傑森帶頭鼓起了掌,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終於有一個忍不住站了起來:“教父,您的決定我們不應該質疑,但是尚畢竟才剛剛來,對我們內部還不熟悉……”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看他們的眼神,大約也是這個意思。
“在八年前,我就和尚接觸過,不過那時候尚拒絕了我的提議。”教父看了一眼傑森,兩人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色,“現在,他用自己的實力,向我證明了對公司的運營,他能夠做到最好。”
“是啊,威天集團在短短的七年時間裡,產值和利潤都以每年百分之三十速度遞增,對於這個數位來說,我想對於大家應該有很大的吸引力吧?”傑森報出了一連串的資料,“對於由尚負責公司這一塊,我舉雙手贊成。”
除了盧恩沒有出席會議以外,兩個大老都同意了,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於是只能悻悻然地表示祝賀。
尚書軒悄悄地打量著他們臉上精彩的面部表情,始終維持著清冷的神色。
“我不同意!”門口一聲突兀的回答,讓教父的臉上微微動容。可是這樣細微的變化,除了離他最近的尚書軒和傑森,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
“盧恩,老夥計,到這裡來。”教父站了起來。
“海恩斯,這小子才剛剛加入黑手黨,你為什麼對他這麼看重?我們都隨你出生入死,大家今天的地位,是好不容易掙來的,憑什麼他坐享其成?”
盧恩絲毫不給教父面子,仍然坐在輪椅上,氣勢卻很足。
這番話,得到了相當一部分人的認同,卻不敢公然答應。
尚書軒負責亞洲區,大家還能接受。畢竟與會者都有自己的地盤,雖然亞洲區是一塊大肥肉,但這個位置從幾年前就虛位以待,所以心理上都有接受的準備。
“盧恩,今天感覺怎麼樣?”教父卻像是與盧恩久別重逢,殷勤地問著他的身體狀況,仿佛把尚書軒的任命,忘到了九霄雲外。
“還死不了!”盧恩沒好氣地回答著,把輪椅轉到了教父的身邊。
這一次,傑森主動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往旁邊挪了一挪。
大家都知道,傑森的意思,也就是教父的意思,看來,尚書軒受到信任的程度,竟然尤在盧恩之上!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都鴉雀無聲,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教父和盧恩,不知道他們會有怎麼樣的衝突。
“海恩斯,難道你要讓這年輕人,來接替我的位置?”盧恩不敢置信地瞪著尚書軒,後者卻只是氣定神閑地把玩著手裡的一支雪茄。
“你的位置還在那裡,只不過我們當年打打殺殺混出來的。如今的形勢不同了,所以我們也準備改變以往的作風,把我們的組織半合法化。”
“黑手黨本來就是打打殺殺的,海恩斯,我實在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
教父眯起了眼睛,皺紋深了兩道。
“不信,你就問問他們,誰肯服氣?”盧恩瞪了教父一眼,把眼睛轉向了會議長桌上的黑手黨精英們。
教父抽著雪茄煙,在煙頭的明滅裡,臉上的表情很模糊。大家都屏息靜氣地靜默著,誰也不敢開口。
在這時候站錯了隊,也許就萬劫不復。
“艾爾,你說,你能服這小子嗎?”盧恩眯起了眼睛,乾脆點名。
艾爾看了看教父,又看了看盧恩,最終沒有回答。
看來,盧恩很失望,重新轉向教父的時候,那一閃面逝的恨意,讓教忽然感到悲涼。
然而他不會表現出這樣的軟弱,而是微笑著看著大家:“好了,各位既然沒有異議,就這樣決定了吧。盧恩,我們好久不見,不如去書房好好談談。”
盧恩卻忽然掉轉了頭,自己滾動著輪椅一語不發地出了門。
“散會!”教父臉沉如水,雪茄的煙頭一明一暗,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誰都知道,兩大巨頭的反目,正式從台後拉到了台前。鹿死誰手……還難料啊……


第242章 你是尚的軟肋
第242章 你是尚的軟肋 盧恩憤而離開會場,教父臉沉如水。
各大頭目城府都不淺,縱然皮笑肉不笑,也免不了要象徵性的恭賀一聲。
有幾個,看來還很熱情,用義大利式的擁抱,表示了歡迎他的加入。
尚書軒陪在教父身側,既不顯得格外殷勤,也不特別疏離。
對誰都能攀談兩句,再深一點,則含糊一帶而過。
他的唇角,始終微微地勾著,可是笑意,卻帶著冷清。
頭目們一個接一個地告辭離開,劉加偉始終躲在暗處。
這裡的設計,能讓他恣意地打量別人的姿態而不被人所覺。
“怎麼樣?”教父端起了咖啡,剛沾到唇,就被尚書軒和劉加偉一左一右地阻住。
教父心念微動,放下了咖啡杯:“你們懷疑管家也……”
“除了管家,沒有誰能夠監視我和加偉的一舉一動。”尚書軒聳了聳肩,“以前沒有關係,但是今天盧恩的表現,分明已經沉不住氣。”
教父的眼睛,輕輕地滑過了壁爐的底端:“這裡的一切,管家和盧恩都熟悉。盧恩和我……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
駱香憐一直以為教父對誰都心狠手辣,誰料到他竟然還有這樣優柔寡斷的一面?
“有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尚書軒一字一句,可是當他的目光掃過劉加偉的時候,又放軟了聲音,“不過,教父,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就像我和加偉,要對付他,不如先對付我自己。”
劉加偉怔了一怔,才忍俊不禁地露出了一個淺笑。
教父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是啊,看到你們兩個,就想到我和盧恩,當年真的稱得上是雙雄出擊,戰無不克。我想,他也未必真能狠得下心來對付我,只怕有人攛掇而已。就像剛才,如果你不說後一句話,也許我也硬起了心腸。”
尚書軒失笑:“不管怎麼說,有些友誼,是可以綿延一生的。”
教父頷首稱是,臉上露出了悵惘:“當年我的獨生子……也沒有這麼傷心過。也許,是真的老啦!”
駱香憐打量著他,故意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是吧?如果教父稱老,那我們也不敢說自己年輕啦!”
教父瞪了她一眼,臉上卻撥雲見日了起來:“好吧,你們放手去做吧,殘局由我來收拾。這把老骨頭,如今還能鎮得住場子。”
尚書軒和劉加偉笑著去了,留下駱香憐陪教父下棋。
看著教父一步一步穩打穩紮,駱香憐倒心神不寧了起來:“教父,你真的甩手不管?”
放任著那兩個初到義大利的人,在他的心臟裡胡打亂纏,他倒真能“用人不疑”……
“總有一天,我想管也管不著的。”教父又落下了一子,“將軍。”
駱香憐忙於應付,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倒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
尚書軒確實是商界奇才一枚,劉加偉和他也確實配合默契,可是……
如今不是在商場上,是在黑手黨的老家啊!
“你以為尚真的只擅長在商界嗎?”教父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問出了她心底的疑問。
“難道不是嗎?”駱香憐隨口反問,心裡卻不太自在。
在她的概念裡,黑道不管怎麼漂,還是漂不成雪白吧?
最多,也就是漂成灰色而已。
“呵呵,你對我們有成見。”教父沒有繼續說下去,又落一子,“將軍。”
駱香憐打起精神,又應了幾手,最終推坪認輸。
“你心神不寧。”教父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我怕他們會有危險……”駱香憐嘟囔著嘴說。
“哪一行沒有危險啊,就算是尚,如果不是我憐才,也許在幾年前,他就被我做掉了。”教父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駱香憐一開局,就連走了兩步臭棋,結果摧枯拉朽似的兵敗如山倒。
教父瞟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以後,這樣的經驗還有很多,你不能每時每刻都替他提著一顆心。”
駱香憐像被燙著了似地跳了起來:“以後……”
“既然加入了這個組織,當然就會有很多這樣的體驗,這是難免的。”教父微笑,“所以,在我第一個妻子離開我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續弦。”
原來他和妻子是離婚的!
“她……”駱香憐咬了咬唇,“是受不了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才離開的嗎?”
“是的。”
“可是尚不像你啊,他只是負責亞洲。”
教父低下了頭:“雖然義大利是黑手黨的故鄉,但眾所周知,亞洲是最複雜也是勢力最大的一塊地方。”
駱香憐瞪瞪視著他:
“你的意思不會是……不會是……亞洲比義大利還危險吧?”
“所以,你跟著來義大利,我很意外。”教父自己玩著棋,擒著“皇后”的脖子微笑,“我以為他如果真愛你,就會把你想方設法弄走的。”
駱香憐認真地說:“我不會離開的。”
教父點了點頭:“我也看出來了,但你是尚的軟肋,知道嗎?”


第243章 驚天動地的爆炸
第243章 驚天動地的爆炸 天色已經暗透,教父忽然熄了燈。
駱香憐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卻只是靜坐著不說話。雪茄煙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端,只看到煙頭一明一滅。
心跳得有點快,駱香憐借著穿窗入戶的月光,看向教父,一片清冷之中,似乎還隱隱夾雜著期待。
時間變得更加難熬,駱香憐坐著覺得睡意來襲的時候,“砰!”忽然一聲震天的響聲。
教父忽然臉色一變,手裡不知道哪裡,變出了一支小型的“掌心雷”。
駱香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湖底的炸藥被引爆了!”教父臉沉如水,手槍卻是直直地指向了她。
“我不知道……”駱香憐一臉怔然的樣子,不似作偽。
教父盯了她兩眼,看到她的不解和迷惑,劈口就問:“你不知道尚怎麼處理湖底炸藥的嗎?”
駱香憐搖了搖頭:“他沒有說過,只說發現了炸藥。”
教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雖然他看起來慈祥得如祖父一般,這時候用的力氣卻十分大。
駱香憐痛呼了一聲,他才稍稍放鬆了力道,把她拖到了窗戶口。
湖水奔泄而下,駱香憐頓時變了臉色。
“他們……不是已經發現有炸藥了嗎?怎麼會……”
教父卻緩緩地放鬆了她的手,臉上浮起了笑容:“尚和劉,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
駱香憐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下了這樣的斷語,一時間既彷徨,又迷惑。
“我剛才……”他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駱香憐卻幾乎立刻明白了,他剛才以為尚書軒被盧恩收買了吧?
水奔瀉而下,氣勢如洪。可是在到了山莊的時候,卻被兩道溝渠引向了兩邊,除了一點水珠濺上了白牆,濕度根本連三月的細雨都比不上。
耳邊傳來叱喝聲,忽然一顆子彈打在了窗玻璃上。駱香憐本能地縮回了腦袋,教父卻對她招了招手:“你躲在這裡,比較安全。東方|小說網|久久”
駱香憐急忙貓了腰躺到了教父的身後,再看玻璃,卻並沒有破。
“防彈玻璃啊!”駱香憐恍然,“那我們也不用躲起來啊!”
“只能防彈,還防不了火箭炮。”教父氣定神閑,仍然坐在他平時喝茶下棋的那張圈椅裡。
火箭炮?難道一場黑道的火拼,竟然要動用這樣大型的武器嗎?
耳邊聽得呼喝聲、槍彈聲亂成了一片,駱香憐的心裡急得要命,最擔心的當然就是尚書軒和劉加偉兩個人,在這樣周身是敵人的形勢下,會不會受了傷,甚至……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顧看著教父的面色來猜端睨。
可是教父永遠那張平靜的臉,連皺紋裡都沒有裝上別的情緒。
“他們……不會有事吧?”駱香憐忍不住問了一句。
教父回頭看了她一眼,才微笑頷首:“不會。”
雖然駱香憐並不能完全相信,但還是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
槍聲時而密集,時而稀疏,駱香憐的心,也跟著時而跳得激烈,裡面平坦如小溪。那根弦拉到了幾乎要崩斷的程度。
教父卻似乎聽而不聞,仍然擺弄著手裡的幾個棋子,比劃著自己跟自己下棋。
駱香憐急得要命,坐下去,又站起來。
呼嘯的子彈,在窗戶上留下了密密的彈影,幸好教父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看似薄透的玻璃,竟然阻擋住了至少上千顆的子彈。
“真是高科技產品。”駱香憐喃喃地說,“盧恩繼續和你出生入死,怎麼會忽然下這麼狠的心腸?”
其實駱香憐並不關心教父與盧恩之間的恩怨,只不過再不說兩句話,她怕自己要等得瘋了。
“也不是忽然,其實他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教父慢吞吞地說著,差點把“皇后”的脖子給擰了下來。
“那你一直縱容?”駱香憐瞪視著他。
“我並不想的,但他在黑手黨裡,也算得上威信卓著。如果不是背叛的大罪,我怎麼能夠輕易動他?何況,我還是希望他和以前一樣……”
原來是跟中國的鄭莊公學的。
根據《鄭莊公克段于鄢》的故事,鄭莊公為了徹底對付弟弟,就採用了縱容的政策,倒是和教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畢竟是出生入死了幾十年,說是兄弟都一點不為過。我們之間的交情,算得上是生死的交情了。”
教父搖了搖頭,棋盤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王”。
就像他一樣,最終成了孤家寡人,妻兒離開的離開,去世的去世。
就連情同兄弟的夥伴,也最終走上了背叛。
駱香憐看著被月光沐浴的教父,忽然打了一個寒噤。尚書軒,是不是有一天他會這樣?
槍聲漸漸地不再聽得到,駱香憐心急尚書軒的狀況,撲到了門邊,卻被教父拉了回來。
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扣住了她的脈門,駱香憐吃了一驚,教父怕是除了自己,誰都不信任!


第244章 大戰過後
第244章 大戰過後 “我想看看他好不好……”駱香憐咬著唇。
“戰事停了,他自然會來敲門。”教父冷靜地說,“你這樣一開,敵我雙方都沖進來,那麼怎麼辦?”
駱香憐哪裡管得了這麼多!
她只想知道,尚書軒是不是安全,劉加偉是不是無恙。
可是教父的手勁,運用得卻相當的巧妙,她竟是一步也掙扎不開,只能心急如焚地陪著氣定神閑的教父。
槍聲只是偶爾還會零星地響上一聲,很快就不再聽得見。
駱香憐只能聽到自己和教父的呼吸聲,在暗夜裡分外的清晰。
“篤篤……”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
教父仍然低著頭吸煙,神色絲毫不為所動。踱著步走到窗口,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神色凝重。
“教父!”
清晰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那樣熟悉,讓駱香憐鼻子一酸,膝蓋頓時軟了下去。再也站立不住,半跪在了房間的中央。
感謝老天保佑!
胸口的那顆心,一下子從嗓子口掉歸了原位,卻又痛得厲害。
教父的腳步走了過來,一隻手伸給了她,扶她站了起來。這才拿起遙控器,門緩緩地滑開。
門口的尚書軒,仍然穿著他偏愛的豎條紋襯衫,除了一點灰塵,幾乎看不出有別的不妥。
“軒……”她覺得自己在發抖,連聲音都變了調子。
尚書軒踩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一把擁住了她。
這時候,駱香憐才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鼻子尖上。
“你受傷了?”她擔憂地問,手從肩部一路摸下來。
“沒有。”尚書軒把她的手握住,“我很好。沾到了一點血跡,是別人的。”
他的眼睛,越過了駱香憐的頭頂,看向坐在圈椅中的教父。
“做得很好,我們出去吧。”教父站了起來,那枚精巧的掌心雷,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裡。
駱香憐的心思,卻全在尚書軒的身上。{
只要他安好,就夠了。
“加偉呢?”駱香憐這時候才想起劉加偉還沒有看到。
“他在掃尾,放心,他很好。”尚書軒微笑地側頭。
莊園的豪華大廳,這時候已經一片狼藉。
駱香憐要小心翼翼,才能避免踩到砸在地上的水晶吊燈的碎屑。
原來,褪去了繁華之後,教父的豪宅,也不過是一片修羅場。
盧恩站在大廳的中央,劉加偉在他的旁邊,一支手槍抵在他的太陽穴處。
“劉,放開他吧。”劉加偉單手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摸出了兩支迷你型的手槍,才收起了自己的槍。
駱香憐看得眼睛發直,劉加偉在她的面前,一向是溫和儒雅的。
如果戴上一逼金邊眼鏡,整個兒就是個大學教授或者學者的模樣,誰知道他把槍玩得這麼熟練!
心裡一動,忍不住側了頭看向尚書軒,想必他也是……
劉加偉把兩支手松把玩了一會兒,才朝著尚書軒扔了過來。
駱香憐吃驚地退後了一步,尚書軒卻動作瀟灑自如,把手槍接到了掌心:“不錯,美國最新研製出來的間諜專用產品。”
盧恩憤憤地瞪了他們一眼,又轉向了教父。
“要殺要剮,都如了你的意。是我小看了這兩個中國小子……”
教父走近了兩步,看著他的臉歎氣:“盧恩,難道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想當年……”
“不要和我提當年的事!”盧恩暴躁地打斷了教父的話,“憑什麼我們一起打拼出來的江山,只有你能成為教父?”
“可是你……”教父吃驚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想當……可我也一直沒有虧待你,再怎麼信任傑森,也沒有讓他越過你。”
“那是因為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們一起打下來的!”盧恩恨恨地吐了一口濃痰,在光潔的大理石表面,混雜在玻璃碎屑裡,顯得格外的醜陋噁心。
教父伸出了手,似乎要擁抱,又收了回來:“盧恩,你的腿沒事?就連你中風,都是在欺騙我,是嗎?可是,當年你替我擋了子彈啊!”
盧恩不自在地偏了偏頭:“是啊,當年替你擋了一顆子彈,你倒還記得。可是除了把我打發出權力中心,你給了我什麼!”
教父吃驚地看著他:“我以為這樣對你好。”
盧恩不耐煩地瞪視著他:“你以為?難道你能替我做下所有的決定嗎?是的,傑森一直坐著第三把交椅,可是誰不知道他的權力,實際上比我握得多!”
教父失落地搖了搖頭:“我以為你厭倦了這裡的生活,所以送你去療養。我一直以為,這樣對你是最好的。我們早年手上沾滿了血腥,我以為已經倦意深重,所以才會……如果你想,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呸!那不是要早一天下手除掉我麼?你有了自己的繼承人,不怕我搶了他的位子?”
教父盯著他,忽然目光變得尖銳:“邁克的事……”
“對,我也有份參與!”盧恩冷笑,“雖然不是我動的手,但有些事,是我給的便利。”
教父忽然後退了兩步,跌坐到了被劃破的沙發上:“邁克一向把你當教父一樣尊敬,你卻……”
駱香憐頓時覺得背心發寒,是什麼樣的欲-念,讓原本如手足般親厚的兩個人,也一樣地反了目?
握緊了尚書軒的手,她不敢再聽。


第245章 互相猜忌
第245章 互相猜忌 回到房間的時候,駱香憐是只覺得自己精神恍惚。
那一場類同於手足相殘的大戲,帶給她強烈的精神衝擊。
她沒有親人,可是哪怕只是同樣來自于孤兒院的陸子庭,都帶給她一種親切的感覺。
想到尚書軒和劉加偉,也許有一天也會有這樣的一天,便不寒而慄。
“教父和盧恩,不是我和加偉。”尚書軒看出了她的害怕,淡淡地解釋。
牽住了她的手,兩隻大掌合了起來,把她的小手緊緊地包住。
那樣的溫暖,仿佛可以包裹她的全身。
“等一等。”他說著,朝鏡子走去。
駱香憐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襯衫有些皺,背心上也有一塊血漬。
想到她和教父躲在那間休閒室裡的時候,他正在外面浴血奮戰,心裡便浮出了一股寒意。
尚書軒把整面鏡子小心地拆了下來,然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攝像頭。
“好了,這下我們可以安心親熱了。”他把鏡子回復原料,讚賞地看著手裡的小東西,“東西到底不一樣……”
駱香憐接了過來,比一般的攝像頭要小很多,可是零件卻似乎不少。
“我們可以在床-上親熱……”尚書軒含糊地說。
“胡說!”駱香憐笑著推他。
“哦!”尚書軒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喜歡在浴缸裡……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習慣。”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是說的什麼跟什麼呀!
忍不住臉紅過耳,把竊聽器還給了他。
“還不去洗澡,身上……”血腥氣似乎更濃重了些,她覺得胃裡又一陣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只能假裝皺著眉,推他進了浴室。
“可是,香憐,你不進來嗎?”尚書軒站在浴室裡笑。
“你先把一身的血給我洗乾淨了再說!”駱香憐凶巴巴地說著,只覺得自己的身上也沾滿了血,站在房間的中央發起了呆。
如果這樣的生活要成為家常便飯,她真的有那麼堅韌的神經,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提心吊膽嗎?
駱香憐甩了甩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就受不了嗎?
她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浴室的門卻被拉了開來:“怎麼傻呆呆地站著?”
“哦,我……”駱香憐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洗個澡。”
尚書軒在她經過的時候,一把摟住了她:“我說嘛,陪我一同洗不好嗎?我們每天都……”
駱香憐紅著臉掙扎著逃開,躲進了浴室,留下尚書軒對著浴室的門傻笑。
明明已經親密到了這樣的程度,可是言語上占一些便宜,都會讓駱香憐可愛地紅著臉。
“唔……”他伸了一個懶腰,把自己放到床-上,攤成了一個大字型。
總算把毒瘤割掉了,就算還有餘黨,想必自此以後,也該知道偃旗息鼓。
他和劉加偉討論了無數天,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一次的執行,非要他們兩個出手?
難道是怕他們初來乍到,在黑手黨裡沒有威懾力嗎?還是借機要考驗一下,他們的忠心?
把駱香憐不著痕跡地留住,是不是因為他並不能完全信任他們?
尚書軒苦笑著搖頭:“幸好這一次行動,是完美收場的,不然,還真不知道接下去是怎麼樣的一個了局呢!”
心裡雖然煩惱,可是幾天的精心佈署,今天終於如償所願,身體已經是累得很了。看著緊閉的浴室門,他歎了口氣。
駱香憐也是思緒翩飛,本來想只是簡單地沖一下,可是嘩嘩的水聲,讓她的心漸漸地寧靜下來,一時間捨不得離開。
當她意識到自己沖得太久,才穿著睡衣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尚書軒已經側著頭睡著了。
他似乎動了一動,居然主動地讓開了半張床的位置,讓駱香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只是習慣地圍著一條浴巾整個上身都裸-露著,肌-膚的紋理細密結實。
駱香憐不敢再看,急忙替他蓋好了薄被。自己則側身在他的身旁躺上,翻了兩個身,還是沒有一點睡意。這時候,其實天色已經微亮,倒真是折騰了一整夜啊!
一夜無眠,可是腦袋裡卻像打著架似的,根本無法入睡。側過頭,乾脆細細地打量起了尚書軒,他的五官,真是精緻到可以入畫的。
忽然,一隻胳膊把她緊緊地箍住。
駱香憐吃了一驚,才發現尚書軒的唇畔,早就漸漸地淌滿了笑意。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嗔怪。
“才醒的。”尚書軒笑著回答,沒有告訴她,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他的睡眠就很警醒。所以,她走到床邊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可是疲倦,讓他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因為她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駱香憐松了口氣,剛才那副花癡到了極點的模樣,總算沒有讓他看到。
忽然,覺得自己的睡衣,已經被他掀得高了……


第246章 下午的“早餐”
第246章 下午的“早餐” 第二天,睡到了下午才醒來,還是被餓醒的。
“睡的真好啊……”尚書軒伸了一個懶腰,看著懷裡如狸貓般蜷伏著的駱香憐。
“唔,我還想睡!”駱香憐勉強半睜了雙眼,又很快闔了起來。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你確定還要繼續睡?”尚書軒抬起了手腕,那是他身上唯一遮住皮膚的地方。
“啊?這麼晚了?”駱香憐顯然吃了一驚,眼睛頓時睜得大了。
“我們睡覺的時候已經上午七點半,其實也不過睡了七個小時不到。”尚書軒笑著看她漸漸紅起來的臉,頓時心情大好。
“那……我們起來吧。”駱香憐說著,把腦袋往旁邊挪了兩寸。
“還累?昨天把你的精力榨幹了嗎?”尚書軒一本正經地問。
明明問的是那麼曖昧的問題,偏要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駱香憐的臉燙得更加厲害:“沒有!”
仿佛是為了證明,她一個翻身,就想去取睡衣。
卻被尚書軒伸手微勾,又跌回了他的懷抱。
“如果你不是很餓,我們可以再大戰三百回合……”他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語氣怎麼聽都讓人發燙。
“餓了,我餓了。”駱香憐急忙聲明,“咕”一聲輕響,很應景地發了出來。
尚書軒怔了一怔,才忍俊不禁,笑意越來越濃。
“有什麼好笑的……民以為食為天,我餓了嘛……”駱香憐的聲音越說聲音越笑,明明是很理直氣壯的理由,卻在他的笑聲裡,變得理不直氣不壯。
“是沒什麼好笑,只不過你的應答來得太及時了而已。”尚書軒的笑聲,一時收不住。
駱香憐瞪著他,哪裡還有一點冰山總裁的樣子?
真該拍一張特大寫真,拿回去發給公司同仁見證一下。
“我起來了。”駱香憐訕訕地說著,心有餘悸地朝著梳粧檯的鏡子方向看。
“已經被我拆除了,你不用擔心香豔的一幕會被人偷窺。”尚書軒笑著插口。
駱香憐被他看穿了心思,飛快地把浴袍往身上一套,尚書軒居然果然只是看著,沒有再動手動腳。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駱香憐驚訝地發現,尚書軒還是仰面躺在床-上,雙手枕在後腦。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出神想著什麼。
“你不餓嗎?”駱香憐提醒。
“餓啊,不過有秀色可餐,已經吃得半飽了。”尚書軒隨口開著玩笑,“如果能上全套的話……”
駱香憐惱得把枕頭拎起來朝他扔過去,尚書軒赤著身子跳了起來,輕輕鬆松地接到手裡。
“是有一點母老虎的氣勢了。”尚書軒笑意淌了滿臉,讓駱香憐惱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還是被逗得笑了出來。
“我可要下去吃東西了。”駱香憐轉身朝門口走去。
“別啊……等我一起。”尚書軒在身後叫,從浴室裡探出腦袋,“如果教父看到你一個人的話,會有成車的問題朝你甩過來,你準備好接收了嗎?”
駱香憐本來也只是故作姿態,聽到他的“威脅”,急忙站住了腳。
“那你快點啊!”
她的一聲嬌嗔,讓尚書軒急忙應答了一聲,果然用火箭的速度洗漱完畢。
打開房門,卻發現一輛餐車已經靜靜地“守”在門口,咖啡和牛奶還冒出熱氣。
昨夜的一場血腥,仿佛並沒有對教父的莊園有什麼影響,傭人還是那麼體貼及時。
“好了,也不用下去了,這頓早飯可真夠及時的。”尚書軒把餐車推進了房間,“加偉,過來一起吃吧。”
劉加偉打開了房門,露出了一個笑臉:“不用,我兩個小時之前就吃過了。”
駱香憐臉色一紅,縮回了頭。
如果不是昨夜那場耗盡力氣的“運動”,他們的“早餐”,也該在兩個小時之前就用過了吧?
尚書軒和劉加偉交換了兩個眼色,駱香憐卻沒有注意。
“教父這裡的傭人,簡直像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似的,不管我們什麼時候醒過來,都能吃到一天中的第一頓餐。”
駱香憐在掃蕩完了一個三明治後,總算可以口齒清晰地說話。
“嗯。”尚書軒慢條斯理地喝完了咖啡,“你羡慕?以後我也給你配備兩個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傭人,滿足你所有的需要。不對,有些需要只能由我來滿足。”
駱香憐對他翻了個白眼,這也算是冷笑話嗎?
尚書軒似乎對於把駱香憐逗怒逗惱,抱有極大的興趣。
看著她紅透的雙頰,便是一種享受。
“教父……會把盧恩怎麼處理?”駱香憐喝完了牛奶,若有所思地問。
“我不是教父,所以我不知道。”尚書軒回答得乾脆俐落,卻等於沒有回答。
“如果是加偉的話,你……會怎麼辦?”駱香憐卻具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加偉不會做這種事,我也不會。”尚書軒回答得更加乾脆。


第247章 買棹歸去
第247章 買棹歸去 最終,盧恩被送回療養院。
對於這個結果,尚書軒只是聳了聳肩:“再冷酷無情的人,心裡都會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劉加偉笑笑:“教父算不上冷酷,一個想把黑手黨漂白的人,不會是無情的。”
駱香憐完全同意。
此役,奠定了尚書軒和劉加偉在黑手黨的地位,所有的頭領都不敢再小覷這兩個東方的年輕男人。
教父很順利地把他們雙雙引進了黑手黨核心的舞臺,一切都按照最理想的軌道進行。
“想家了?”
尚書軒從身後抱住了駱香憐的腰,她正看著窗外發呆。
“是啊,雖然這裡美麗得像桃源,可是金窩銀窩,都不如家裡的狗窩。”駱香憐勉強地笑。
“也該是……買棹歸去的時候了。”尚書軒沉吟著說,“這裡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感謝現代的網路技術,可以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處理公事。”
駱香憐失笑,轉身偎進了他的懷裡。
傑森親自把他們送到機場:“尚,我很高興你能夠加入。(
“謝謝。”尚書軒禮貌地說著,“以後多聯絡。”
“傑森似乎對教父很忠心的樣子……”駱香憐上了飛機,才說。
“嗯。”尚書軒似笑非笑。
“牆頭草。”劉加偉批評。
駱香憐吃了一驚:“難道你說,傑森也投靠過盧恩?”
“如果沒有他,盧恩哪有這麼容易反水啊!”劉加偉輕笑,“狐狸的特性就是這樣,儘管教父救過他的命。”
駱香憐不寒而慄:“那……教父真的是孤家寡人?”
“當然。”劉加偉斷然回答。
駱香憐頓時沉默了下來,盯著手裡的雜誌一語不發。
尚書軒看到她的雜誌半天都沒有翻過一頁,替她要了一杯果汁。
“謝謝。”駱香憐隨口說,一側頭,才看到尚書軒的目光,正凝在自己的臉上。
“在擔心?”他問。
“沒有。”駱香憐迅速地回答。
“沒有?”他的手壓在她的手上,“告訴我實話。”
駱香憐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是,我擔心你會像教父一樣,眾叛親離,到最後高處不勝寒。”
“放心吧。”尚書軒微笑,“我永遠不會像他那樣的,我有加偉,有你,還有書亭。你們都會在我的身邊,不是嗎?”
“是。”駱香憐閉上眼睛回答,微顫的睫毛,卻洩露了她的惶恐不安。
尚書軒歎息一聲,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裡。
站在機場的大門口,重又呼吸到了熟悉城市的空氣,駱香憐的眼睛在驀然之間就濕潤了。
去義大利的時候,她是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去的。
還好,大家都平安地歸來了。她慶倖地想著,閉上眼睛再睜開。
“怎麼好像你在祈禱?”面前,站著笑嘻嘻的尚書亭。
劉加偉已經取了他們的行李出來:“祈禱?”
“我是在感恩,感謝上天,讓我們都平平安安。”駱香憐瞪了尚書亭一眼,回頭看向尚書軒,他唇畔含笑。
尚書亭先送了劉加偉回寓所,掉轉車頭的時候問:“去老宅嗎?”
“不了。”尚書軒把頭仰靠在後座的靠背上。
“何伯一直盼著你能搬回去……”
“這裡離公司近。”尚書軒截口。
尚書亭不再試圖勸說,駱香憐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到尚伯那天聽到尚書軒留宿時,一臉的驚喜,忍不住想要勸說。
尚書軒卻搖了搖頭,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會連累他的。”
駱香憐頓時默然,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黑手黨”三個字,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沉沉地壓在心上,讓她呼吸不暢。
好在狠狠睡了一覺之後,並沒有時間讓她傷春悲秋,山一樣高的檔,立刻把她所有的雜念都趕了出去。
經過了長達一周的奮戰,三個人才總算能夠呼出一口長氣。
尚書亭雖然盡心在做,很多事還是免不了積壓了下來,尚書軒卻已經相當滿意。
當他們灰頭土臉地從公事裡探出頭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彼此都瘦了一大圈。
然後,尚書軒和劉加偉飛赴日本,駱香憐有心想要隨行,還是忍了下來。
兩個人看著飛機一飛沖天,都忍不住唏噓。
他們都知道,去日本並不是因為尚氏,而是履行教父的任命。
黑手黨亞洲區的負責人,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香憐……”尚書亭開口。
“嗯。”
“你們去義大利……順利嗎?”尚書亭想了半天,還是含糊地問。
“很順利。”駱香憐歎了口氣,“回去吧。”
“你怪我嗎?”尚書亭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讓駱香憐吃了一驚。
看著他執著的眸子,駱香憐終於搖了搖頭:“不,不怪。”
尚書亭松了口氣:“我一直怕你……怕你恨透了我。”


第248章 所謂“閨密”
第248章 所謂“閨密” 駱香憐失笑:“怎麼會呢?你有你的無奈,就像你哥哥,也有自己的無奈一樣。如果沒有你,教父也會達到他的目的。別瞎想了,回去吧。”
心裡雖然還有薄薄的怨忿,可是他畢竟是尚書軒的弟弟……
尚書亭把她送到樓下:“要不要我陪你住?”
“不用,你還回老宅吧。書軒不肯回去,你回去也是好的,何伯心裡也好受一些。”
“嗯,那……好吧,我怕你一個人住害怕。”
駱香憐失笑:“當我是小孩子嗎?”
手機的鈴聲在電梯裡響了起來,豪華社區的設施就是不一樣,哪怕電梯都是信號全覆蓋。
“喂?”
“香憐,是我,雪麗!”
“哦,雪麗……”駱香憐恍惚了一下,才記起了以前唯一稱得上是“閨密”的朋友。
“打了你很久的電話,都沒有打得通,你最近還好嗎?”劉雪麗的聲音,熱情得像是她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很好。”駱香憐卻無法完全不介懷。
“我和田梓已經分手了。”劉雪麗說。
分手了又怎麼樣?
駱香憐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過,想必你已經不在乎了吧?”劉雪麗偏有那麼多話。
“他的事,已經和我無關。”駱香憐不帶情緒地回答。
“你可真是狠心……”劉雪麗吃吃地笑,“不過也對,有了尚書軒這樣的金主,誰還會看得上田梓呢?”
電梯在這時候到了樓層,駱香憐一隻手掏著鑰匙,很不耐煩地應付著劉雪麗。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掛了。”終於不能再忍受劉雪麗的東拉西扯,駱香憐主動要掛斷電話。
“別啊,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了,一起吃頓晚飯吧?難道你的尚公子在身邊嗎?”
“不用了,我最近比較忙。”駱香憐想也不想地回絕。
她可不想再和田梓見面。
“香憐,你不會惱我一輩子吧?想想看,我們可是同窗了那麼久啊!”
“下次吧,今天真的很忙。()”駱香憐向來吃軟不吃硬,只能暫時先拖著。
“那好,說定了,後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飯,不打擾你忙了,拜拜。”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駱香憐才歎了口氣。
劉雪麗,是一個不能漠視的存在,在她的生命裡,這個朋友曾經照亮過她的孤獨。田梓的事,也不能全怪她吧?畢竟,要是一個男人心志比鐵堅,也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
甩了甩頭,駱香憐隨便弄了一點東西裹腹,就對著空著的盤子發呆。
沒有尚書軒的家,幾乎不能再稱之為家……
終於還是答應了劉雪麗的約會,安步當車地走向離公司不遠的茶樓。
“香憐!”劉雪麗竟然在門口“恭候”大駕,以前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我也才剛來。”劉雪麗的熱情,怎麼看都像過了頭似的,“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沒有約田梓。”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放下心來,侍者開始上菜。
面對著一盤東坡肉,駱香憐忽然覺得反胃,捂著唇,好容易才把胃酸壓了下去。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劉雪麗關切地問。
“不會,我有吃藥的。”駱香憐急忙反對,可是握著筷子的手,卻猛地抖了一下。
最近的生活太刺激,在去義大利前……似乎停了一段時間。
“也對啊,對尚書軒這種人,還真的不能用孩子來約束。”劉雪麗的心裡松了一口氣,“今天,你的那位怎麼沒有同來?我看他很緊張你,董家已經被直接退婚,弄得顏面掃地。”
已經退婚了嗎?駱香憐在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以後,對這件事,反倒不那麼在意了。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劉雪麗瞪大了眼睛,開始教訓,“香憐,你對自己的事,怎麼還是一點兒都不上心呢?”
“嗯,退與不退……都一樣。”她不以為然地笑著。
他們兩情相許,這就夠了。
劉雪麗卻誤會了,立刻換上了一臉的同情:“是啊,像尚書軒那樣的人,拒絕了董家琪,大概也是要換一個更顯赫的世家女。香憐,你就準備一直沒名沒份地跟著他嗎?”
“這樣很好。”駱香憐微笑。
雖然是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可是再也找不出當年親昵的氣氛來。勉強坐了一會兒,駱香憐終於忍不住告辭。
“我們這麼久沒見面,再坐一會兒嘛!”劉雪麗卻熱情有餘,眼睛撲閃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近有點累。”駱香憐應付地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逃避了劉雪麗的挽留。
兩具白花花糾纏著的身體,到底還是不那麼容易原諒啊。
駱香憐走出茶樓,還感慨萬分。
站在路邊正要打車,一輛熟悉的車緩緩地滑到了她的面前:“香憐!”
田梓……
大約又是劉雪麗故意叫來的吧?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第249章 背叛與諒解
第249章 背叛與諒解 “香憐,我送你。”田梓殷勤地替她打開車門。
駱香憐戒備地退後了一步:“不用,這裡打車很方便。”
田梓的眼睛裡露出了哀傷的神色:“香憐,我們就算成不了夫妻,做不了戀人,難道連朋友也不行嗎?”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做朋友。”駱香憐心裡一軟,卻仍然橫了心。
“香憐!”田梓跨前了一步,駱香憐急忙再往後退。
“雪麗明明跟我說,你沒有來的。”
田梓歎了口氣:“我知道,我的輝榮和威天集團不能比。”
駱香憐又氣又恨,她是在乎那些嗎?
田梓看著她的神色,心裡微定,繼續說:“但是我可以給你婚姻,給你合法的地方,尚書軒,他能給你什麼?”
“你的那些,可以雙手送給雪麗。”駱香憐心裡一痛,臉色沉了下來。
他在和她最要好的朋友經歷了顛鸞倒鳳的一幕以後,竟然還有臉說能夠給她婚姻?難道她已經需要搖尾乞憐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們到汽車裡再說,好不好?”田梓央求。
原本,這是她最初受了吸引時候的神色,可是這時候,駱香憐卻覺得心堅若鐵,連一絲的軟化都沒有。
當一個人感情變了質的時候,曾經的優點,也一樣會變成自己瞧不起的部分。那些吸引了自己的一切,在這時候看來,卻充斥著虛偽。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她冷淡地說著,轉過了身,“我自己打車回去,再見,田先生!”
一聲“田先生”,讓田梓的心沉到了穀底。
駱香憐竟然連一分機會都吝於給自己,想必在她的心裡,自己已經成了她厭棄的部分。
他不允許!
追上了兩步,他狠狠地握住了駱香憐的胳膊。劉雪麗這時候快步從餐廳裡出來,很熱情地打起了招呼:“香憐,和田梓在這裡敘舊呢?不如到餐廳裡說話,那裡環境比較好。”
駱香憐瞪了她一眼:“雪麗,你不是說……”
劉雪麗親親熱熱地挽住了她另一支胳膊:“香憐,我知道你恨我們兩個,可是也要給田梓一個機會是不是?”
駱香憐恨恨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有些機會不用再給一次,我已經說過,我們甚至做不成朋友。田梓,如果是個男子漢,你能不能乾脆俐落一點?”
“何必這麼絕情呢?你不知道田梓為了你茶飯無心嗎?真的,我可以發誓,他心裡還是想著你的。”
“謝謝,不必。”駱香憐冷冷地說了一句,抽身想走,卻被田梓又抓住了胳膊。
“你再這樣,我要叫非禮!”駱香憐惱怒得兩腮發紅。
“你們慢慢聊,我不打擾你們!”劉雪麗露出一個笑容,看在駱香憐的眼裡,說不出的惡意,心裡頓時一寒。
劉雪麗既然背叛了她們的友誼,自己怎麼還能相信她的話呢?
看著她的背影鑽進了一輛計程車,駱香憐簡直恨不能把時光飛速地轉回去,讓她有機會拒絕劉雪麗的約會。
“放開!”她惱怒地回過頭,田梓卻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田梓,我們之間已經完了,你怎麼還不明白?你選擇了背叛,就不要再來請求我的原諒。我可以不再怪你,但我不可能還和你成為朋友。你的行為,讓我覺得可恥和噁心。”
“是麼?”田梓終於開了口,一個用力,把她拖到了打開的車門旁邊。
駱香憐大吃一驚,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敢!
“救命!”她剛叫了一聲,就被田梓狠狠地塞進了車廂,很快鎖住了車門。
“你放開我!”駱香憐對著田梓怒吼,氣得渾身發抖。
“你冷靜一點,我只是帶你去我們的新房。”田梓冷靜地開著車,指節已經握得發白。
駱香憐試盡了所有的方法,都無法打開車門,終於頹然地倒在了座椅上。
“田梓,我們已經過去了,怎麼還揪著我不放呢?”
田梓一語不發,不管她怒吼還是哀求,都只顧開著自己的車。
駱香憐絕望地看向車窗外,果然是朝著他們“曾經”的新房開過去。那裡,曾經留下了她最美好的憧憬,卻被他和劉雪麗聯手打破。
田梓剛打開車門,駱香憐便急速地往後沖,被田梓一把抓住。駱香憐朝著他的手腕咬了下去,田梓悶哼了一聲,卻一點都沒有放鬆力道。
“我不想弄傷你,香憐!”田梓在她的耳邊大吼,“我只是要和你好好談談,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好不好?”
陌生人會這樣對待她嗎?駱香憐冷笑,一仰頭,卻看到田梓的眼睛裡,無法化開的悲哀。
微一遲疑,便被他拖著進了電梯。
“你到底要幹什麼?”駱香憐絕望地看著他問。
“我們好好談談,你不要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啊!”田梓低吼著,聲音裡充滿了痛苦。
駱香憐知道自己抵敵不過他的力氣,當初選擇了這幢房子,是因為房價便宜,地處偏僻。
大部分的房間還空著,沒有人入住。


第250章 不談也得談
第250章 不談也得談 迎面走來了管理員大叔,居然還笑眯眯地問:“小倆口吵架了?”
駱香憐剛說了一個“不”字,田梓已經接了口,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後。
誰讓他們曾經成雙成對地幾乎天天出入呢?
駱香憐嘴裡發苦,踉蹌著被田梓拖進了他們曾經的“窩”。
“你先坐在沙發上,好嗎?防盜門我已經反鎖了,你打不開的。”田梓的聲音溫和了下來,“房子你是最熟悉的,我後來一樣都沒有動。”
駱香憐微微一掃,果然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原料。
就連她曾經掉在茶几下的一枚硬幣,還在幽幽地閃著光。
心忽然軟了一塊,田梓,這又是何苦呢?
臉部的線條,卻軟化了下來。
田梓心裡微定,放開了對她的鉗制,沖了兩杯果珍出來,還是她喜歡的檸檬口味。
駱香憐捧著杯子,心情複雜地看著他的臉。
“我知道自己錯了……”田梓小心翼翼地開口,看到駱香憐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杯子看,又繼續說了下去,“香憐,男人有時候難免會行差踏錯,反正你也跟尚書軒……這樣了,我們不能重新開始嗎?”
駱香憐怒極反笑:“拜託,田梓,你把先後順序弄清楚了再替我定罪好不好?”
“我知道,是我和雪麗……在先。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們都不是對方的唯一,所以你並不吃虧,對不對?”
駱香憐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田梓,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我們之間根本就已經斷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不是的,香憐!”尚書軒急急地介面,“我沒有要和你斷,你看,這裡的一切,還保持著你離去時候的模樣,我一直都在想你。”
駱香憐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田梓,這些說了都沒有用,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去了。我一直在想,也許當時發現你的不忠,還是一件好事。”
田梓脫口問:“為什麼?”
“我想,也許我們並沒有愛上彼此,只是一種……一種錯覺。”
“不,怎麼會是錯覺呢?”
駱香憐試圖心平氣和地勸解:“我從小就在孤兒院裡長大,你給我的感覺,很穩妥,我以為自己可以和你建立一個家庭
“我們現在還可以……”
“可是那並不是因為我愛你,如果沒有經歷過愛情,我以為自己對你的感情,就是愛。可是,我現在明白,那不是的。”
“你是說,你愛上了尚書軒?”田梓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駱香憐微微地翹起了唇:“是的,我愛他。”
她的眉眼和神情,都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可是那些話,卻像一把刀子似的,把田梓的心都剜成了碎片。
不,不會的!
“可是,我愛你啊!”他低低地吼。
駱香憐搖了搖頭:“不,你並不愛我,只是受不了我是先說離開的那個人。”
“不是的,我真愛你的。”
“田梓,如果你真的愛我,不管雪麗用什麼手段,你都不會和她……甚至沒有另外找地方,在我們準備洞房的婚床上就……”
她有些說不下去,只是低了頭輕歎一聲。
“其實……”
“不用再說了,田梓,我真的不愛你。”駱香憐堅決地看著他。
“不會的,怎麼可能這樣?你怎麼會愛上尚書軒?他不會愛你的,他也不會娶你,他什麼也給不了你!”
駱香憐輕輕搖頭:“真正的愛情,不會去計較得失。愛,就是愛了,沒有細枝末節,沒有成敗得失,只是一往無前地想要奉獻自己,而不是索取。”
“你怎麼可能……會愛他?那是一個無心的人,他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是嗎?
駱香憐不知道,尚書軒是不是愛著她。
可是,她寧可相信,他對她是有愛的,在紅塵中,他們是相互依賴的一對。
“愛情,只是付出。”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卻表達了自己無上的決心。
“不,你是我的,香憐,你是我的!”田梓忽然撕開了隱忍的面具,撲向了她。
駱香憐大吃一驚,想不到斯文的他也會動粗。急忙往旁邊閃去,卻又被他捉了回來。
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然的差距,讓駱香憐無可避免地落到了下風。
她拼命地掙扎著,田梓卻紅了眼睛:“你愛他,你什麼都願意給他,是嗎?我和你交往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得到你的身體,你就毫不吝嗇地交給了他?”
“不要,田梓!”駱香憐尖聲叫著。
手機的鈴聲在包裡不斷地唱著優美動聽的歌,田梓的神智忽然清醒了一下。
“我的電話!”駱香憐急忙說。
“去它的電話!”田梓忽然發狠,把她的包拎了起來,狠狠地砸向了牆面。
“田梓,你瘋了!”駱香憐吃了一驚。
“對,在你和我說:我們完了。那時候,我就已經瘋了!”田梓赤紅著雙眼,嘴唇堵向了她的唇。


第251章 手機被摔壞了
第251章 手機被摔壞了 駱香憐只覺得胃部翻江倒海似的難受,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把他狠狠地推了出去,自己趴在沙發的邊緣大吐特吐。
“我就讓你這樣噁心?”田梓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臉上似哭似笑。
駱香憐直到吐不出什麼東西,才頹然地跌回了沙發。
“田梓,你並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把我心裡最後一抹好感,全部抹殺?”
“你連朋友都不肯和我做……”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要的並不僅僅是普通朋友。我不想給你幻想,也不想給自己所謂的退路。”駱香憐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田梓,放了我吧,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可能沒有發生什麼?香憐,我是真的愛你。以前或許還不能肯定,當你和尚書軒出雙入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一件珍寶。”
駱香憐苦笑:“一定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自己的心意而已。”
田梓默默地到衛生間拿來了拖把,駱香憐不安地坐了起來:“我來收拾。()”
“不用了,你不舒服,就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吧。”田梓的臉色,灰敗得找不到一絲光亮。
駱香憐看著他挽著袖子,熟稔地把她吐出來的穢物收拾乾淨,心裡有些感慨。
再次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田梓的臉上,有些悲哀:“香憐,你跟著尚書軒,也是沒有結果的啊。”
“不管有沒有結果,我只知道要先付出,才會可能有收穫。”她咬著唇,語氣堅定。
“可是你對我,卻從來沒有全心付出過,對嗎?”田梓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
駱香憐呆了一下,想了很久,才點頭。
“也許,你是真的沒有愛過我。”田梓歎了口氣,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驚天動地般地擂門聲。
“誰啊!”田梓心情正不好,從門洞裡看去,號稱最防盜的防盜鎖,卻被來人不知道用什麼工具打開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迎面就被猛的一拳,打飛到了牆角。東|方小說|網久久
“駱小姐,你沒事吧?”來人長得斯文秀氣,可是那一拳的力道,卻誰也不敢小覷。
田梓頓時鼻血長流,驚恐地想要爬到駱香憐的身邊:“香憐。”
駱香憐沒有來得及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闖進來的男子,眨了眨眼睛。
“這小子要不要把他大卸八塊?”來人很陰沉地笑著,一雙桃花眼射出了嗜血的光芒。
“不,不要。”駱香憐急忙叫著,赤腳從沙發上下來,“我沒事,我很好,現在我們就走吧。”
“你這樣子,是很好?”來人笑得陰柔,似乎無害。
駱香憐心裡一寒,低頭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扣子被拉開了至少兩顆,露出整片胸脯。
臉上頓時紅得仿佛要充血,急忙奔進了房間,翻揀出以前打掃衛生的時候穿的T恤。
“我……”她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陌生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盯著田梓看。
“敢動老大的女人,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胃裡,是不是還有熊的心,豹的膽……”
駱香憐立刻明白,是尚書軒手裡的人,不知道是以前的,還是黑手黨的人。
“我沒事了,現在走吧!”駱香憐從牆角揀起了包,慌忙拿出手機,果然是尚書軒的未接來電。
“要不要廢了他的某個部位?”陌生男人陰陰地笑著,田梓掙扎著站起來,卻又跌了下去。
真看不出,這樣斯文的男人,出拳竟然這麼重……
駱香憐有些不忍,向前走了兩步又連忙頓住:“不用了,我們走吧。”
“好吧,算便宜了這小子,等老大回來再收拾他。”陌生男人甩下了一句狠話,殷勤地替駱香憐打開了大門。
“香憐!”田梓在她的身後又叫了一聲。
駱香憐頭也不回地逃往電梯,靠在電梯的壁板上,渾身像是虛脫了似的,幾乎站立不穩。
“真的沒事吧?”陌生人湊近了她,駱香憐駭得急忙後退了兩步。
“別怕,我是尚先生的人,你叫我狸貓就好了。因為接到了報告,知道你在街區被人綁架,所以才及時趕來。幸好你沒遇到什麼事,不然我會被尚先生剝皮的!”
聽起來,這個狸貓,像是尚書軒手下一個組織裡的人員。
駱香憐勉強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搖了搖頭:“真的沒事,他只是一時……”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駱香憐急忙拒絕,今天晚上,她已經受夠了。
狸貓看她一臉的戒備,也不堅持:“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駱香憐舒了口氣,攔了一輛計程車,心情才平復了一些。
拿出手機,她想撥給尚書軒,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壞得開不了機……
剛打開家裡的大門,就聽到電話振天般地響起來。
她急忙奔了過去,尚書軒的聲音又急又快:
“香憐,你沒事吧?”


第252章 天上掉下的餡餅
第252章 天上掉下的餡餅 駱香憐喘息未定,急急地介面:“我沒事,我……”
“你的手機怎麼一直打不通?”尚書軒不等她說完,劈頭就問。
“被摔壞了……我剛才想要打給你的,可是不能用了。”駱香憐解釋。
“哦,那你去重新買一個,還用原來的卡。”
“好的。”駱香憐答應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今天的事。
她與田梓……
她洩氣地想,劉雪麗不知道扮演了什麼樣的一個角色,也許自己該認清這樣一個事實:劉雪麗早就沒有把她當朋友。
“你……有沒有受傷?”尚書軒輕輕地問,聲音柔和像是怕吵醒睡夢中的天使。
“不,沒有,什麼都沒有。”駱香憐激動地反駁。
他不會以為她和田梓之間,發生了什麼吧?
“沒有就好,狸貓去得很及時。”尚書軒歎息了一聲。
駱香憐脹紅了臉,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以為狸貓去得晚了,她就會對田梓投懷送抱嗎?
“我和田梓之間,早就沒有什麼了。(今天……今天我不知道他會等在外面,雪麗明明賭咒發誓,她不會讓我再和田梓碰面的。”
駱香憐委屈地說著,咬住了唇。
他要是再不相信,她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尚書軒的聲音,隔著電話線傳來,連喜怒都聽不分明。
駱香憐一時不知道他是不是急怒攻心,只能摒著氣握住了聽筒。
“你也累了,早一點休息吧。”尚書軒平靜無波地說,“晚安,香憐。”
“晚安。”駱香憐機械地說著,耳邊的聽筒,傳來“嘟嘟嘟”的短促忙音。
他這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還是不相信呢?
駱香憐歎了口氣,覺得手臂上隱隱作痛,連帶著腦袋,也開始痛了起來。
眼睛瞪視著空間的一個點,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
腦袋有些眩暈,她撫著自己的太陽穴,用力地按著胃部又覺得一陣翻滾,沖進了洗手間,對著台盆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吐過了一遍。
不會……不會懷孕了吧?
她的手指,握著台盆的邊緣。
肚子也空落落的難受,她進房間換了一件衣服,把那件T恤狠狠地用剪刀鉸著,扔進了垃圾桶,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她和田梓的一切統統埋葬。
拿起皮包,隨便在附近找了一間面店,叫了一碗鹹菜面,倒覺得胃口大開。
旁邊不遠,就有一排藥店。
駱香憐在門口遲疑了兩三回,還是沒好意思走進去。
頹然地往回走了兩步,又咬了咬牙,有些事遲早都要面對的。
在門口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對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還是紅了臉。
“我想要一條測孕紙。”駱香憐的聲音,不自然地隆低了分貝,以至於售藥的婦女連著問了兩遍,才聽清楚。
看著眼前斯文秀氣的女孩,她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出了一個盒子,然後說了價錢。
駱香憐像做小偷似的,把測孕紙慌亂地塞進了皮包。
一路上幾乎不敢抬頭,只是朝著大廈猛衝,在門口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
“怎麼了,香憐?”溫和的聲音,卻讓駱香憐更加慌張。
“沒有,沒有什麼。”她扶著對方的手站定,才不著痕跡地移開,“我剛才想到家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忘了關,所以匆忙地趕回去。子庭,你怎麼會來?”
“我打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所以我……”陸子庭猶豫著沒有說完,駱香憐明白他是擔心自己。
“我的手機壞了,打不出也接不了。”駱香憐把手伸進皮包,想要拿出物證。手指頭與盒子微一接觸,便像觸了電似的又抽了出來,“明天重新去買一隻。”
“我朋友的公司就是生產手機的,正好新款手機要找試用的用戶,我給你拿了一隻來。”陸子庭的手裡,果然拿著一款新手機。
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駱香憐很懷疑。
所以,她的手遲遲沒有伸出去。
“怎麼了?我知道你一向好強,可是這款手機反正要找免費試用的客戶,我這樣也算是幫了朋友一個忙。”
手機的流線型設計非常好,超薄的機身,銀灰色簡約大方。
“那怎麼好意思?”駱香憐還在猶豫,陸子庭卻把手機直接塞到了她的手裡。
“你和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
駱香憐訕訕地接過來,才發現後蓋沒有蓋緊。
“我用自己的卡放進去試了一下……”陸子庭略帶尷尬地解釋。
“沒有關係,反正是免費試用的,簡直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駱香憐勉強打起了精神,“謝謝你了,子庭。”
陸子庭和她在樓下說了這麼多話,看她沒有請他上去坐一坐的意思,只能主動告辭,希望駱香憐腦袋“開竅”。
可是駱香憐的心思,全在皮包裡頭藏著的那盒“定時炸彈”上,哪裡還有空顧及禮貌的問題?


第253章 尚書軒的反應
第253章 尚書軒的反應 聽到陸子庭說要走,駱香憐正是求之不得,連忙說了一聲“再見”,就自己回身往大廈的門裡走。
陸子庭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發愣。
他還是走不進她的內心吧?
悵然而失落地靠在大廈前的一棵大樹上,仰頭看著燈光亮起來,心裡竟覺得苦苦的,澀澀的,說不出的難受。
褲袋裡,還留著他的手機卡。
幸好他有一雙靈活的手,可以在口袋裡單手把手機卡取出來。
而那個傻丫頭,竟然沒有發現……
陸子庭的唇微微地勾了起來,自言自語地笑了一下:“傻丫頭……”
還像在孤兒院裡的時候,把自己的饅頭省下來給他吃,卻一直強調,自己吃得很飽很飽。
現在,輪到他傻了吧?
他看著那個亮著燈光的窗口,歎了口氣。
最重要的事,還是去買一部新手機。
戀戀不捨地上了車,最後看了一眼駱香憐所在的窗戶,才狠狠地碰上了車門。油門一下子踩到了底,像是要發洩著心裡的某種不安似的。
駱香憐躲在窗簾後面,看到陸子庭的汽車絕塵而去,才松了口氣。()
明明知道家裡沒有其他人,她還是緊張得手心裡都沁出了汗。
當她把測孕紙拿出來的時候,眼睛瞪著對照線和檢測線都漸漸地顯示了出來,那顆吊著的心,反倒“咚”一聲落了下去。
如果測孕紙有效的話,那就是表示她已經懷孕。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她捏著紙站在衛生間的中央,半天沒有動彈。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還是又看了一遍說明。
沒有錯……確實表示她已經懷孕。
也許,她還該去醫院裡驗一下。
不知道對於尚書軒來說,她懷孕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手指放在小腹上,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遍佈了全身。
她和尚書軒的孩子,多麼奇妙的一種體驗!
熄了燈,獨自躺在黑暗裡,對孩子的渴望,忽然如山般地壓了下來。她連側身都格外的小心翼翼,雖然明知道才這麼一點大,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少了尚書軒的溫度,連秋末的夜,都覺得格外的冷寂。
默念著他的名字,駱香憐的睡夢裡,卻是喜憂參半。
醒來的時候,天還黑著,甚至比她入睡的時候還要黑。
忽然覺得心裡煩燥起來,不知道這樣末流肥皂劇似的情節,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尚書軒會勃然大怒,還是會欣喜若狂?
應該不見得會欣喜……
駱香憐綜合了看過的幾部電視劇,提出最後的結論,因而心裡忐忑。
如果他不要這個孩子……
只要這麼一想,駱香憐就覺得自己的心揪得生疼。
靜夜裡,忽然想聽聽他的聲音,看了看時間,這時候日本應該已經是早晨。
聽著電話上的數位鍵,一個接一個地被按下去的聲音,駱香憐握著聽筒的手,已經粘膩不堪。
“香憐?出了什麼事”尚書軒很快就接了電話,聲音裡透著毫不作偽的緊張。
“沒有,我只是睡不想,想……聽聽你的聲音。”駱香憐軟軟地說。
“傻丫頭!”尚書軒似乎笑了一下,駱香憐頓時覺得心安起來。
原來她的一喜一怒,全都受他的影響。
雖然心甘情願地臣服在他的光芒之下,可是一直不敢離他太近。
是因為怕自己找不到一個不愛他的理由,然後讓自己萬劫不復。
可是,她和他,終究是走得那麼近,近到容不下一絲距離。
“現在天還沒亮吧?怎麼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想我了?”他問得很曖昧,駱香憐卻忽然喉頭哽咽。
怎麼會不想他?
“嗯。”她第一次肯坦率地承認自己的思念,讓尚書軒握著手機忘了回話。
“是不是今天受了驚嚇?沒事的,田梓以後都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了。”尚書軒柔聲地說了半句,聲音陡然又冷了下來。
駱香憐吃了一驚:“沒有,他沒有把我怎麼樣。”
“我知道。”尚書不高興地截口。
駱香憐不敢再說,只覺得距離的拉遠,讓她觸摸不到他的情緒。
“等我回來,好嗎?”尚書軒歎了口氣,“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相信我,香憐。”
這是一種許諾嗎?
駱香憐吸了口氣:“好。”
“再接著睡一會兒吧,要不然,你明天又要頭痛了。”尚書軒輕描淡寫的話,卻讓駱香憐幾乎淚盈於睫。
原來他連這個也知道!
“嗯,好的。你……什麼時候回來?”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掛上電話的?那,終究又忍不住問出了口。
尚書軒顯然對她的牽掛很得意:“很快就會回來的。”
很快?等於沒說嘛!他走的時候,就這麼說的,很快就會回來。
不過,駱香憐還是放下了心,繼續睡著的時候,卻一直迷迷糊糊的。
心裡存著事,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喝了一杯熱牛奶,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第254章 想不想要個孩子
第254章 想不想要個孩子 下午向尚書亭請假的時候,他關切地看著她:“要我陪你去嗎?看起來,你的臉色不太好。”
駱香憐急忙拒絕:“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最近總是覺得頭痛,所以我想去醫院看一看。”
“下午我也沒有什麼事,不如我陪你去吧!”尚書軒很熱情地“建議。”
駱香憐勉強鎮定地拒絕:“有你在身邊,我檢查的時候會覺得緊張。我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反而不習慣有人陪。”
尚書亭笑了笑:“如果是我哥,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我會。”駱香憐認真地說。
如果是尚書軒,她更要拒絕。
還是讓她先確定下來,再聽聽尚書軒的意思吧。
坐在婦產科的醫室門口,看著候診的准媽媽們臉上幸福的光芒,駱香憐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得尷尬。
原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合法的身份,會染上幸福的底蘊。
醫生看著她的模樣,也帶著或多或少的探究。
“懷孕多久了?”醫生例行公事地問。
駱香憐窘迫地回答:“我不知道,所以要查一下……”
“哦,可以採用驗血測試和B型超聲波檢查,生理期過了多久?”
駱香憐努力回想:“差不多有兩周了。”
“那我給你開一張B超的單子,那個很准。”醫生看了病歷上的年齡,“這個孩子是要留下來的吧?”
“當然!”駱香憐像是要保護著什麼似的,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醫生的笑容,明顯慈祥了起來:“好,你先去做B超吧。”
“看,這個就是你的寶寶,當然,現在還很小,看不出模樣來,只是一個小小的胚芽。”醫生很仔細地告訴她,“這是胎心搏動,這些顏色暗的部分,是羊水。”
駱香憐看著列印出來的單子,竟然覺得有一種錯覺,她與這個小小的“胚胎”,已經有了血脈的維繫。
在這個世界上,她不再是一個人。
她詳細地問了注意事項,那個醫生居然很仔細地告訴了她,並且介紹了幾本書。
駱香憐走出醫院的大門,幾乎與火車頭一般進來的尚書軒撞了個滿懷。
她愣愣地看著在她面前?車的男子,因為逆著光,他的整個人都被籠在一圈金色的光線裡,帶著柔和的線條。
“怎麼了?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尚書軒急急地問。
駱香憐怔怔地張開嘴,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做CT了沒有?”尚書軒追問。
駱香憐這才恍然,他誤以為自己是來做腦部CT的。
“嗯,做了,結果沒有什麼,只要多休息就好了。”她心虛地撒謊,不敢看尚書軒的眼睛。
尚書軒倒不疑有他,因為剛剛看到她走出來的時候,唇畔隱隱有著笑意。
“那就好。”他說,順手攬過了她。
“什麼時候回來的?”駱香憐看著他英俊的眉眼,暗暗猜度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會不會長得像他那樣。
“剛到機場,就聽說你到醫院來了,書亭說你頭痛得厲害。臉色果然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沒有睡好?”
“還好……”駱香憐敷衍。
“香憐,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了,你看,吃也吃得下,睡也睡得著,再好也沒有了。”駱香憐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回答,“何況,你也回來了。咦,加偉呢?”
“喂,女人,我剛回來,你就問起別的男人了?”尚書軒故意板下了臉。
駱香憐忍俊不禁。
“走吧,我們回去。”
“我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駱香憐遲疑。
尚書軒把她推進了計程車:“你的大老闆可是我,現在強制休假!”
駱香憐把頭靠在尚書軒的肩上,心裡是軟軟的情緒,溫暖著心房。
“難怪人家說小別勝新婚,以前我哪有這個待遇!”尚書軒開著玩笑,卻讓駱香憐臉色一紅,連忙要坐正身子,卻被尚書軒強行擁在懷裡。
汽車在大廈前停了下來,劉加偉正站在門口,關切地看向駱香憐:“臉色確實不好,大概是相思成災……”
駱香憐懊惱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收住了玩笑,正色說:“行李讓管理員幫你送上去了,香憐不舒服就不去公司了吧,我回公司看一下。”
尚書軒點頭答應,駱香憐連忙說:“你也去公司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她還想順便拐到書店裡去買幾本育嬰手冊呢……
“我剛回來,想休息!”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摟著她就往裡走。
駱香憐只能跟著往家裡走,在他開門的時候,她忽然問:“我們……你……想不想有個孩子?”
尚書軒的手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打開了門:“你喜歡孩子,是嗎?”
駱香憐懊惱地想:現在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已經有一個孩子已經孕育了。
“我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孩子。”尚書軒握住了她的肩,認真地說。


第255章 不是時機
第255章 不是時機 駱香憐只覺得那口吊在半空中的氣,頓時松了下來。
還好,他是要孩子的!
臉上的肌肉剛剛覺得靈活自如,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卻聽到尚書軒又接著說了下去:“但是,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
她將要軟倒的身子,立刻又僵直住。
“現在,不是好時機?”她喃喃地反問。
也許是她的臉躲在了門框邊的陰影裡,也許是她控制得太好,也許是尚書軒太疲倦,也許是……
總之,尚書軒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頭還疼嗎?”他關切地問,改牽了她的手,“怎麼手這樣的冷?”
“沒什麼。”駱香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我……有點累……啊,不是,你更累,我去泡杯咖啡……不,我去泡杯牛奶……”
她有點語無倫次,剛想到咖啡對孕婦不好,又覺得空腹喝牛奶也不好。
“怎麼啦?你的CT片子呢?讓我看看。”尚書軒終於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卻只以為是另有乾坤。
“啊……我聽醫生說一切正常,就隨手扔進垃圾桶了。”駱香憐狼狽地回答。
“真的沒有事?”尚書軒端詳著她的臉,除了微微蒼白,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駱香憐強打精神,用輕鬆的口氣說:“當然,難道你希望我腦袋裡長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胡說!”尚書軒輕輕地責備,然後密密地擁住了她,“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看你才是那個需要休息的人。”
駱香憐抬眸看他,眼睛裡蘊含的淚意,一下子讓尚書軒慌了手腳:“怎麼了?是不是真的沒有事?”
他手忙腳亂地把她從肩頭摸到了雙手,駱香憐破涕為笑,搖了搖頭,幾度話到嘴邊,還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沒有事,真的。”
“田梓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駱香憐有些疲憊地說。
尚書軒沉默地看著她,長長的髮絲,落在枕上,是纏綿了千年的無聲語言。{
“香憐,你想要有個孩子嗎?”
聽到他舊事重提,駱香憐的眼睛發亮,顫微微地問:“可以嗎?”
“傻話,除了你,誰還能生下我的孩子?”尚書軒微笑,“只不過,你也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們晚一些再要孩子,你覺得呢?”
駱香憐雖然失望,但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
他剛剛接手亞洲區黑手黨的所有事務,與董家又開始準備交惡。諸事繁雜,實在是千頭萬緒,恨不能長了三頭六臂去應付。
如果她沒有……她完全雙手贊同。
但是,問題在於……她現在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我們……”駱香憐說了兩個字,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好,以後再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她不能夠再給他添什麼麻煩,他說對了,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心裡還是溫溫潤潤的,他願意和她生孩子的,這樣,就已經很夠。
這段情路,在經過了那麼辛苦的追逐之後,終於可以劃下一個完滿的句點。
“一個那怎麼夠?”尚書軒哼了一聲,“至少要生個一打。”
駱香憐笑:“你想組建足球隊嗎?還帶一個候補啊!”
“我們老的時候,才能兒孫繞膝啊,對不對?”尚書軒親昵地吻過她的脖子,“你休息一會兒,我還有一點事去書房處理。”
“好,我睡一覺就好。”駱香憐柔順地點頭。
尚書軒在她的額上印下了一個吻,替她拉上了窗簾,只留著一點微明的光線。
關上房門的時候,他的唇畔還留著笑容。
孩子,他和駱香憐的孩子,想想就覺得憧憬。
他把額抵在門上的時候,心裡想著,也許他們真的該有一個孩子,把駱香憐永遠地絆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他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他們的孩子還是名正言順的!
處理事務的時候,他的十個手指頭,都覺得分外靈活。
想著駱香憐含羞帶怯地問:我們有個孩子……
那樣的感覺,是從所未有的美好。
維繫著他和她血脈的孩子,會有怎麼樣的眉眼?像他更多一些,還是像她多一些呢?
男孩像他,女孩像她,人生就完美無缺了。
他的目光落在加密的郵件上,才倏然地冷了下來。
早就知道亞洲區的情況甚至比美洲更複雜,卻還是想不到潛在的危險會這麼多。
田梓是一個意外,幸好狸貓見機得早。
郵件裡,是輝榮貿易公司的全部資料,包括人事名單、生產流程、財務狀況……
他的指節輕輕地敲擊著光滑的桌面,他的目光又變成了清冷一片。
田梓,敢動駱香憐的主意,就該準備好好承受後果!
眼睛不期然地投向了臥室的門,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看到駱香憐平靜的面容,只是眉心微蹙。


第256章 正式亮相
第256章 正式亮相 秋天,已經是繁華落盡。
街道兩旁的行道樹,已經褪去了夏天潑潑灑灑的綠,換上了一身桔色。
駱香憐不安地側頭:“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去了吧?這樣的場合,我不合適的。”
尚書軒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的道路:“為什麼不?今天正好宣佈婚約取消,你就是我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女朋友!
這個詞,仿佛是一道暖流,在駱香憐的心裡緩緩地淌了一地。
“只要你的心裡有我,我不在乎……”
尚書軒容色平靜,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我在乎。”
駱香憐睜大了眼睛,他卻淺淺地瞥了她一眼,再次強調:“是的,我在乎。我要在世人的面前,展示我和你的親密。”
眼淚迅速模糊了眼眶,費了渾身的力氣,才能抑制著不流下來。
原來,秋天不僅僅是果樹收穫,連她,也在這樣美麗的季節裡,收穫了一份驚喜,一份幸福。
她特意選了一款坡跟皮鞋,對尚書軒的說辭則是腳跟有些痛。
高價定制的禮服,彌補了鞋品小小的不足。
當她被尚書軒挽著胳膊走進宴會現場的時候,立刻引起了人們的竊竊私語。
畢竟,他和董家的解除婚約,雖然小道消息已經甚囂塵上,但在正式的場合,還沒有確切的認可。
這場宴會,是商界前輩邵振山的壽筵。
邵家的掌舵人歷任本城的商會會長,在商業界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就算尚書軒向來不大樂意摻和這樣的渾水,這個宴會還是非到場一賀不可。
何況,當年尚氏翻身,也頗得邵振山的提攜。
雖然在經濟上,在商言商,邵振山不可能給予援手,但言語之間,還是露出了對尚書軒毫不掩飾的欣賞。
在某些時候,邵振山的態度,就能夠影響很多東西,包括銀行貸款的優惠利率幅度。
尚書軒對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他手心的溫度,讓駱香憐也能臉含微笑地有禮有節。
尚書亭已經挽著曾啟梅先到,這時候迎上來打了招呼。
他的態度,也間接表明了尚家對駱香憐的認同。
所以,那些投射在駱香憐身上的目光,便更多了一些內容。
駱香憐有些意外,想不到曾啟梅真的能和尚書亭公然出入,看來離好事成雙,也不遙遠了。
尚書亭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攤開的手,卻迅速地被接收到了曾啟梅的手裡。
天底下,還真有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駱香憐看得忍俊不禁,一時忘記了投注在自己身上或明或暗的視線。
尚書軒永遠都是人群裡最閃亮的一顆,她則默默地跟隨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尚先生來得還不算遲,董小姐還沒有到呢!”邵振山的長子邵牧,滿面春風,裝似無意地挑起了話題。
尚書軒只是淡淡地應付:“是麼?”
忽然人群就靜寂了下來,駱香憐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一身火紅的董家琪像一隻浴火的鳳凰,雙目晶亮,驕傲地向自己這裡走過來。
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剪裁得體的火紅禮服,恰到好處地襯出她白嫩的皮-膚。
也許她要借用這樣張揚的顏色,來昭示自己的不認輸。
“軒,怎麼不等我一起來?”她平靜地開口,仿佛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尚書軒凝眸看她,冷意微微地收斂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我有一起來的人,你知道的。”
董家琪似乎即將發作,卻終於還是忍了又忍,只是故作嫵媚地一笑:“駱小姐該加薪了吧,連這樣私人的宴會都陪同參加。”
“不管是私人的,還是公事應酬,香憐都會陪我參加。”尚書軒毫不留情地介面,讓董家琪的臉色,陣青陣紅。
邵牧不著痕跡地把董家琪引開:“來,董小姐,我給你介紹幾位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世交,也許你們可以好好親近。”
董家琪縱然是個情場上的失敗者,也一樣有她的驕傲。
她的應對,幾乎挑不出什麼瑕疵,儀態萬方地跟在邵牧的身後。
“早知道她也會來,我就給你挑大紅的禮服了。”尚書軒笑意不斂,聲音卻控制在耳語的程度。
“難道我就這樣灰暗無光嗎?”駱香憐白了他一眼。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高腰無領的香檳色小禮服,剪裁簡單,線條流暢。
駱香憐一向偏愛這樣的簡潔高雅,即使與董家琪對面而立,也並不顯得失色。
尚書軒親昵地湊到了她的耳邊:“在我的心裡,你永遠像星光那樣燦爛。”
駱香憐臉色微紅,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他們還是全場大部分女性的焦點。
“你才是……才是燦爛到奪目,吸引了全場從十八歲到八十歲女人的目光……”駱香憐含糊地說。
“我只要吸引一個人的目光就夠了。”尚書軒根本目不斜視


第257章 一心一意的維護
第257章 一心一意的維護 然而,在衣香鬢影之中,駱香憐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董家琪的目光,從角落裡幽幽地射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那目光裡飽含著痛恨和嫉妒。
駱香憐偏轉了目光,才發現尚書亭和曾啟梅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哇,駱香憐,你長得真漂亮,難怪可以讓尚大哥非要和董家琪分手。”曾啟梅笑嘻嘻地說著,一隻手還緊緊地牽著尚書亭。
“你才漂亮呢,而且年輕。”駱香憐真心地誇獎。
“就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漂亮,簡直是得天獨厚嘛!”曾啟梅一臉的不可一世,讓駱香憐看得失笑。
尚書亭翻了一個白眼:“沒見過這麼自大的女人……”
駱香憐“撲嗤”一笑,倒覺得曾啟梅天真得可愛。
“什麼叫自大啊,這是事實!不信,你問問香憐姐姐嘛,對不對?”曾啟梅討好地挽住了駱香憐的胳膊,“只有某人才有眼無珠,錯拿寶石當草根……”
尚書亭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算是知道天底下有些女人的臉皮,可以跟西安城牆媲美的原因了!”
“什麼啊!你竟敢說……”曾啟梅握著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一圈。()
駱香憐羡慕地看著他們相繼穿過了人群,才在自助餐桌的一角坐了下來。
雖然餐桌上的菜色很精緻,可是駱香憐卻失去了大快朵頤的興致。
“駱香憐!”熟悉的清冷聲音響了起來,駱香憐首先拿眼睛搜索尚書軒的身影。
眼尾瞥見尚書軒正在和今天的壽星談著什麼,臉上的笑意像是畫上去似的,怎麼看都覺得不真實。
“董小姐!”她客氣地打著招呼。
“真沒想到,你的手段這麼好!”董家琪仍然站著,沒有坐下來的意思。
“我想,你誤會了。”駱香憐無奈地說,也許她們之間,是真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吧?
董家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浮出了高人一等的嘲諷神色:“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明明當了婊-子,卻還要豎一塊貞節坊,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駱香憐有一?那,是被駭著了。{}
這種話,她不是沒有聽過。但一般都是那種市井潑婦?街的時候說的,怎麼也不像會從一個受過高等教育,家教嚴謹的淑女口中說出來。
但是,她的血液,卻從全身,湧到了臉上。
“董小姐,請你自重。”
董家琪微一揚眉:“自重?如果你懂得自重,怎麼會搶別人的未婚夫?”
“她沒有搶。”尚書軒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過了重重的包圍走了過來,很自然地坐到了駱香憐的旁邊,才淡淡地說,“是我硬要貼上去的。”
董家琪氣得渾身發抖:“軒,你就這樣護著她……這樣不給我面子?她……我哪一點不如她?”
尚書軒站了起來,很認真地說:“感情不是做加減法,找不出一條千變一律的定式。家琪,其實我們當初就有過協議的,如果有一方有了更合適的人,另一方會無條件的放手,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董家琪的臉上有一絲難堪,她當時以為自己會找到更好的,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找一條退路。
誰知道過盡千帆,卻沒有一個人能入了她大小姐的法眼。
“當時是當時,現在我們已經正式訂婚,你怎麼可以婚約?你讓我怎麼做人呢?我在華爾街的事業剛剛起步,你卻用這樣的方式讓我難堪?”
尚書軒臉色清冷,這時候也露出了一絲不忍,放緩了口氣說:“家琪,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之前就已經說過,訂婚不要大張旗鼓,是你們召開的新聞發佈會,向媒體宣佈的。而且後來我已經向你提過,又向令尊正式提了,但是……”
“我們都不同意!”董家琪的雙眼冒出了火,“如果你選擇了他,我告訴你,尚書軒,你會後悔的!”
尚書軒看著她,又側頭看向站起來的駱香憐,忽然露出了笑容:“不,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駱香憐心中一暖,伸出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
董家琪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駱香憐的臉上,忽然恨恨地一跺腳:“好,你們……你們等著瞧,我會讓你們都後悔一輩子的!”
駱香憐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書軒,她是不是會對尚氏不利?那……”
“嗯,當然是有這個因素的,但是我不怕。”尚書軒含笑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已經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就算有一點影響,也不會致命的。只要不致命,自然就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可是,那些資金不是被書亭挪用了嗎?”駱香憐還記著海南公司的事件。
“本來就是教父設下的圈套,現在都已經劃回各個公司了。所以,即使尚氏被董家搞垮了,我還能立刻再建立一個尚氏的。”
尚書軒胸有成竹地說著,眼睛裡幻著異彩。
這樣的神態,讓她著迷。
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他辦不成的。


第258章 甚囂塵上的傳說
第258章 甚囂塵上的傳說 第二天的報紙,幾乎鋪天蓋地地把她和尚書軒的名字聯繫到了一起。
駱香憐隨意了翻了幾份,褒貶不一。
有讚賞尚書軒能夠不顧門第之見,公然帶她出入豪門宴會的。
有指責她橫刀奪愛,枉顧道德準則的制約,劈手從董家琪手裡奪走金龜婿的。
有預測她的下場,是遭遺棄的。
…………
總之精彩紛呈,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尚書軒隨意瞄過了一眼,淡淡地說:“很好,至少現在大家都知道,尚書軒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是誰了。”
駱香憐哭笑不得:“人家可在預測呢,這一回的記錄是多少個月。”
尚書軒擁住了她的肩:“也許他們都會走眼了,因為這一次是無期限,一輩子。”
駱香憐心裡一暖,一時間忘了回話。
“在想什麼呢?”尚書軒低頭問。
“你看這一段:對男人而言,愛情只是金錢與權力的點綴,駱氏能否正名尚待日後見證,只怕她的下場,比董氏更慘。[]”駱香憐回過神來,指著報紙上的一段話說。
“這些話也信啊,別理他們!”尚書軒對著她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濕熱地在她的面頰上游走了一圈。
駱香憐縮了縮肩:“再不吃早餐,你今天要遲到了。”
“是啊,怎麼發現人生苦短……”尚書軒歎了口氣,手卻沒有離開她的腰,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從對面拖了過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慨?我還覺得你正活得多姿多彩呢!”
“是夠多姿的,每天忙得跟坨螺似的。”尚書軒抱怨著,“想要摟著你多睡一會兒都不行,什麼時候不管不顧,咱們兩個亡命天涯去吧。”
駱香憐笑吟吟地點頭:“好啊,我等著那一天呢!”
她自然知道,這一天是等不到的。
所以,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就算作罷。
刷牙的時候,牙膏的味道都引得她一陣幹嘔。她拼命地抓著台盆,不敢發出過分的聲響讓尚書軒聽到。
她不能在這時候,還讓他為這些事分心。
千頭萬緒,已經夠他忙到腳不沾地。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在還只一個多月,這一陣子天氣也漸漸寒了,穿上風衣,遮掩到三四個月應該不成問題吧?
那時候塵埃落定,也許皆大歡喜。
她想著,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耳邊卻聽到尚書軒在叫:“香憐,好了沒有?”
“啊,好了!”駱香憐急忙答應,跨出浴室的時候,卻幾乎被絆得跌了一跤。
手扶著門框,心還“突突”地跳個不停。
自己可要把這個慌慌張張的毛病徹底改了才行,平常還沒什麼,要是跌到了寶寶,那可就……
“怎麼了,早飯吃得熱嗎?”尚書軒替她抹了一下額間的細汗。
駱香憐連忙搖頭:“現在不熱了。”
那層汗,可不是熱出來的,是嚇出來的“冷”汗啊!
兩人的出雙入對,已經不再會引起員工們的驚訝。
對於報紙上光明正大的披露,反倒引起了做夢女孩的“灰姑娘”之夢。看向她的目光,竟然是羡慕多於嫉妒。
也許,這算是適當披露**的一種“福利”吧?
駱香憐搖了搖頭,把心思專注於面前的工作。
下班的時候,尚書軒還要開一個董事局會議,駱香憐不需要參加。
肚子餓得“咕咕”地叫,雖然每天的晨吐一如既往,可是並不妨礙她的好胃口。
駱香憐看看時間,離會議結束的時間應該還有一陣,拿起了錢包打算去對面的便利店買一點蛋糕麵包之類的點心。
餓了自己倒不打緊,餓到了肚子裡的寶寶,那可是大事。
唇邊噙著一絲滿足的笑容,她覺得心裡滿脹著的幸福,幾乎要噴薄而出。
挑了兩包蛋糕,外加一大罐牛奶。
付了錢,她低著頭出了便利店。把牛奶和錢包都挾在腋下,兩隻手就開始拆蛋糕的包裝。
“喂,你姓駱嗎?”還沒有來得及拿出蛋糕咬一口,就迎上來一個彪形大漢。
駱香憐一時沒有來得及反應,只是心裡隱約覺得不妙。
想也不想,她就朝著威天大廈奔過去,卻一把被抓住了胳膊。
“救命!”駱香憐大聲叫了起來。
她不敢用力掙扎,怕傷害了寶寶,只能放聲疾呼。
可是她很快覺得腦袋一痛,整個人就被塞進了一輛麵包車裡。
竟然……竟然會當街綁架!
駱香憐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脈衝的疼痛,還是因為用了什麼藥物,她的意識還是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昏迷前的唯一心願,就是盼著尚書軒能夠查到自己的下落。
她其實並不是太擔心,因為她相信,尚書軒一定會把她救出來。
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那麼多的目擊者,就算是在空巷子裡,尚書軒仍然相信,尚書軒也能夠找到自己的下落。


第259章 怎麼會是你
第259章 怎麼會是你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置身在一間小屋子裡。
她摸了摸後腦勺,還好,除了隱隱作痛,並沒有其他不適的反應。
無論如何,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和寶寶不受傷害。
可是,誰會要綁架自己呢?
為了威脅尚書軒?是商業上的,還是黑道上的?
駱香憐想得頭痛,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忍不住懊惱昏迷前沒有握緊那包蛋糕,寶寶也許在肚子裡要抗議了。
她走到窗戶邊,發現無法打開,被釘得死死的。極目看過去,也只隱約知道是在郊外。
天色已經很暗,遠處的樹木看不分明。
她下意識地想掏手機,卻掏了一個空,想必這裡的人,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已經把通訊工具收走了。
不過,這時候最多也就七點半的樣子,從她下樓的五點半算起,這裡應該離威天大廈並不遙遠。
忽然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駱香憐急忙回頭,卻看到那個彪形大漢領著一個女人進來,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她?
“董家琪?”她喃喃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不錯,是我。”董家琪還是穿著套裝,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大方。
“是你綁架我?”駱香憐還是無法置信,難道她以為綁架了自己,尚書軒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嗎?
“我只是請你來作幾天客而已,綁架……多難聽啊。”董家琪露出了微笑,看著駱香憐的眼神,像是一隻貓看著老鼠。
駱香憐歎了口氣,也許她還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樣的人?
尚書軒的實力,本來就不可小覷,何況剛剛接手了黑手黨在亞洲方面的勢力。
“既然是待客,至少要準備晚餐吧?”駱香憐沒好氣地坐在桌前,並沒有打算能夠如願。
董家琪是受人指使,還是僅僅因為遭到了遺棄?
“是麼?”董家琪走近了兩步,“難怪尚書軒會受你的迷惑,果然長著一張狐媚的臉!”
她的臉是狐媚型的嗎?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駱香憐知道和董家琪辯解完全是徒勞,只能一語不發
心裡越來越不安,如果挾持了自己要尚書軒答應某種條件,自己至少是安全的。
可是對於一個妒火中燒的女人,卻實在難以預測她下一步的行動。
女人一向善怨,當她覺得自己可憐的時候,無論有沒有安慰,她依舊會覺得自己可憐,因而充滿了怨氣。
“我早就告訴過你,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董家琪恨恨地看著她,忽然一甩手,一巴掌就甩到了駱香憐的臉頰上。
駱香憐踉蹌地退後了兩步,看著董家琪被妒火中燒的臉,只能暗自苦笑。
落在誰的手裡不好,偏要落到她的手裡!
“這一次,還有人會替你報復性地甩我一巴掌嗎?駱香憐,別以為我會心慈手軟,我會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死!”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駱香憐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像是瘋了似的。
董家琪雙手握著駱香憐的肩,不住地搖晃:“聽到了嗎?我要你死,再也搶不走軒!”
駱香憐被她搖得頭暈腦脹,胃部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好在董家琪力氣有限,搖了一會兒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才停下了手。
駱香憐壓抑不住,終於吐了出來。
“你……你……竟然吐到我的衣服上!”董家琪看著自己套裙下擺上濺到的穢物,氣得揪住了駱香憐的頭髮。
只要不傷害寶寶,只要……
駱香憐在心裡一遍遍地念著,仰著頭看向董家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董家琪的臉扭曲得厲害。
駱香憐很想忠告她一句,如果被別人看到了她的這副模樣,相信沒有人還會愛上她。
只不過,她已經沒了力氣,只能僕跌著坐到了唯一的靠背椅上。
“你這個該死的……我……一會兒再來收拾你。”董家琪甩下一句話,就一陣風似地旋了出去,駱香憐勉強松了口氣。
至少,暫時不用再面對董家琪了。
她靠在了椅背上,聽著外面董家琪罵罵咧咧的聲音,覺得有些好笑。
忽然之間,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仿佛突然長了力氣,她湊到門邊,仔細地辯認,臉色突然地呆滯了起來。
“田梓?”
她喃喃低語,怎麼會是他?
難道他和董家琪一直都聯手嗎?還是……可是,上次田梓分明對她還存有愧疚之心,怎麼會……
駱香憐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發冷,猛然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急急地退後了幾步,直到跌坐到了椅子上。
兩隻眼睛,一眼不錯地盯著門板。
“好了,我又沒拿她怎麼樣,你不用心疼成這樣!你看看,她還吐了我一身呢!人家都另揀高枝了,你倒還知道憐香惜玉!”
董家琪的聲音尖利地響著,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


第260章 絕處求生
第260章 絕處求生 田梓似乎追了上去,又說了幾句,董家琪的聲音才不耐煩起來:“好吧,分一盒便當給她就是了!”
過不多久,果然有一盒便當推進了房門,駱香憐端了起來,看來董家琪的伙食還不錯,頓時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
她還可以再堅持,可是寶寶不能啊!
雖然這樣顯得很沒骨氣,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去計較。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董家琪堅持要對付自己,而田梓對自己多少還留著一點香火情。
這次的綁架,到底是誰的主意?駱香憐填了半飽,放慢了進餐的速度,慢慢地梳理著個中的因果。
早晨是被無止無境的蟬鳴叫醒的,夏天還殘留著一點尾巴,蟬鳴聲顯得中氣不足,那叫聲便透出幾分煩惱來。
太陽白花花地曬進了窗戶,落在唯一的一張舊桌子上。
董家琪不會放過折磨她的好時機,所以一醒來,就又沖進了房間,提著駱香憐的胳膊扯她起來。
“我自己起來就是了,你不用動粗。[]”駱香憐很識時務地下了床,暗自慶倖自己是和衣而睡的。
“你的舊情人……似乎很顧惜你啊!”董家琪松了手,抱住了自己的肩。
“他怎麼會在這裡?”駱香憐問。
“當然是我把他找來的!聽說,他至今還沒有得到過你,是嗎?所以,我想讓他如願以償!”
駱香憐瞳孔微縮,這女人,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是麼?如果我把你和他在一起的照片寄給尚書軒,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
駱香憐心裡一冷,搖了搖頭:“你根本不瞭解尚書軒。”
他不會這麼膚淺的!
她在心裡說著,卻連自己都沒有把握。
“你說,憑什麼我給了他一大塊的心,可是落在他的心裡,卻像是一粒細細的沙子,掉進了太平洋呢?也許,連一點漣漪都不曾有。他甚至連一點好臉色都不曾給過我,永遠留給我一張撲克臉。而你,給了他什麼?也許只是心裡的一個角落,可是卻在他的心裡,如同巨石砸進去似的,把整個水面都弄得皺了。”
誰說她給他的,只是一小塊?駱香憐想要反駁,卻立刻醒悟,面前的人,並不在乎弄清這一點。
以不變應萬變,似乎是駱香憐現在唯一的對策。
田梓在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次,駱香憐不知道該痛恨還是該感激。
如果不是他,也許自己會一直餓著肚子。
“餓兩頓又死不了人,你心疼什麼!”董家琪涼涼地說,“沒見過你這樣的窩囊樣,我都把人送到你的面前了,你卻還抖抖索索地不敢上!”
田梓的聲音,聽得不太分明。駱香憐把耳朵緊緊地貼在了門板上,才勉強聽到他含含糊糊的聲音:
“當時是我對不起她,如果不能讓她心甘情願,我寧可繼續等待。”
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全都捧給了尚書軒。
回頭的這條路,是永遠都走不通了。
“你以為就憑你,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和尚書軒站在一起,你連替他提鞋都不配!”董家琪恨恨地挖苦,田梓卻沒有反駁。
駱香憐心情複雜地坐在視窗,暗想這裡離城區一定不遠。否則的話,田梓不可能利用中午休息的時候還趕過來。
田梓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駱香憐的臉,倏地變成了慘白。
“你……你別過來!”她一步步地往後退到牆角。
“別擔心,香憐。”田梓舉起了雙手,仿佛才意識到似的,停下了腳步,“我不會對你……那樣的,真的。”
駱香憐得到了他的保證,才舒了口氣,還是驚魂未定。
“我真的不會對你怎麼樣,香憐。”田梓的口氣有點失落,看著她腫脹的面頰,忍不住湧起了怒色,“是她打的嗎?”
駱香憐點了點頭:“沒關係,只是表面的。”
田梓頹然地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她會這麼瘋狂,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
駱香憐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不置一詞。
田梓也知道自己在她的心裡,恐怕已經罪大惡極。
張了張嘴想要辯解,還是又咽了回去。
駱香憐嗜睡,橫豎也沒有事,天剛擦黑就沾上了枕頭。
她是被自己的咳嗽咳醒的,睜開眼睛,只覺得周身發熱。
再一看,門邊居然有紅彤彤的火苗,頓時大吃一驚:“董家琪,你要做什麼?”
董家琪的聲音似瘋若狂:“我要燒死你,把你燒死!看你成了一具焦黑的乾屍,還能不能去迷惑尚書軒!”
她真的瘋了!
駱香憐第一個反應,就是沖到視窗,拼命地拉著被釘起來的木板。
她不能死!
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尚書軒,她有了他們的孩子,怎麼可以在這裡……
心急如焚之下,手指頭被木片割裂了。可是她不管不顧,繼續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想要掀開那兩塊木板


第261章 突兀的句點
第261章 突兀的句點 火勢漸旺,駱香憐覺得背心都滾熱了起來。
汗水不斷地滴落,可是兩塊木板卻連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不,老天,你不會這麼殘忍的!”駱香憐咬著牙,哪怕還有一分希望,她也不能放棄。
木板鬆動了一下,駱香憐大喜過望,卻發現手指一陣灼燙,原來外面也是一片火海。
倉皇回頭,半間屋子都已經被火包圍,屋頂的橫樑搖搖欲墜,駱香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前閃過尚書軒微笑的臉。
心裡不甘不願,可是……
“香憐!”一聲嘶吼,在耳邊響起。
駱香憐吃了一驚,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扎著爬了起來。
田梓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把身上裹著的浸了水的棉被包住了她。
“你怎麼辦?”駱香憐想要分一半給他,田梓卻連人帶被把她抱住了往門外沖。
大門外也是一片火海,根本不辯東南西北。
一根橫樑,從屋頂壓了下來,田梓猛地把她推了出去:“快跑,咳咳咳……”
駱香憐站起來要撲回去,卻看到田梓面目猙獰,眼睛還是直直地看著自己。
那根橫樑,砸在他的後腦和背心上,很快熊熊的烈火把他包圍了起來。
“田梓!”駱香憐尖叫了一聲,只覺得棉被也快被烤幹了似的,火苗開始躥了上來。
“快……走……”田梓用盡了力氣,卻只是發出低低的嘶喊。
駱香憐是從他的用盡全力的口型裡,看出來他要說的意思。
“香憐!”熟悉的喊聲,帶著焦急的聲音從身後遙遙地傳來,模糊的淚影裡,看到撲過來的身形,駱香憐慌忙地奔了出去。
尚書軒一跳下汽車,就大喊著朝火海裡沖了過去。迎面被碰上了一團棉被,和著嗚咽激動的喊聲:“軒!”
他不及說話,一下子把駱香憐抱了起來,原來不過是一線之隔,地獄外就是天堂。
“香憐!”他把著了火的棉被遙遙地扔了出去,捧住了她的臉,恍如隔世。
有一個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來不及,那顆心一度跳出了胸腔。直到此刻,才又“咚咚”地歸了原位。
“我……田梓,他在裡面!”駱香憐忽然叫了起來,手指遙遙地指著已經成了火海的兩間小屋。
“要不是他,你怎麼會被綁架!”尚書軒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口氣不善。
天知道,能夠重新擁著她,是多麼美好的滋味。
“不是的,是他,是田梓救了我。”駱香憐淚流滿面,“如果不是他,我已經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他把我推出來的,自己被橫樑砸中了……”
她抽抽噎噎,語無倫次,尚書軒卻已經聽明白了。
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對於這個情敵的切齒痛恨,忽然就這樣落不到實處。
到最後,原來還是他用一命,換回了駱香憐,洗清了他所有的罪懲。
抽屜裡的那份收購協議,也許他可以作廢了。
駱香憐淚流滿面,那個被她一再不可原諒的前度劉郎,總是和她夾纏不清,讓她一次再一次地被尚書軒的誤會。
她總覺得他不夠乾脆俐落,可是他卻用這樣絕決的方式,把生命的句號,乾淨地畫在了火海裡。
他原本可以不死的,他完全可以先行逃離。
可是……
駱香憐看著火勢不可收拾,連隨後趕到的消防車,都沒有立刻投入工作。
在她的決絕面前,他的堅持顯得尤其可笑。
可是他最後一次的堅持,卻用血肉之軀,把自己畫在了她的心版上。
駱香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昏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被子蓋到胸腹處,一燈如豆,微微透著光亮,卻一點都不刺眼睛。
想到田梓最後的慘狀,駱香憐哽咽了起來。
如果他們沒有遭遇那一場變故,也許他和她就是一碗沒有放鹽的大補湯。雖然營養不錯,可是卻沒有滋味,不用多久就會令人發膩。
可是他這樣突兀的離開,卻讓她心裡酸澀得想哭。
尚書軒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口,眼睛裡也酸澀發癢得厲害。
當消防人員終於滅了火,火堆裡的田梓已經看不出人形。只是他的臉,卻一直朝著門口的方向,嘴巴的形容,停留在一個“走”字上。
“是董家琪綁架的我……”駱香憐看到他的身影,遮住了走廊上的燈光。‘
一時之間,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直覺地替田梓辯護。
“嗯,我明白。你放心,董家在三個月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商界。”尚書軒的目光冰涼得可以凍住赤道的海水。
那個冷酷無情的總裁,在這一?那,仿佛又回來了。
“先喝一點粥吧,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尚書軒輕輕地歎息。
駱香憐難過地搖了搖頭,哽咽著說:“我不餓。”
尚書軒挖了一勺:“來,嘗一嘗,是我親手煮的。”
駱香憐淚眼朦朧,用牙齒咬著嘴唇。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我們的寶寶,對不對?”


第262章 複雜的形勢
第262章 複雜的形勢 駱香憐震驚地抬起頭,卻看到尚書軒憐惜的目光。
“你……知道了……”
“是的,所以為了寶寶,也要吃點東西,好不好?這可是他爸爸第一次燒出像樣的粥來,你看,是不是比上次的好?”
駱香憐又哭又笑:“是的,上次的,也很好。”
她的眼淚,掉落在粥碗裡,尚書軒只當沒有看到。
這是最後一次,他允許她為了別的男人流眼淚。
“他……”
“你應該好好休息,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他的後事。”
“他的母親在鄉下,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有多傷心。”駱香憐想到那個准婆婆,忍不住更加歉疚。
尚書軒歎了口氣:“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儘量安頓好的,行不行?”
駱香憐“嗯”了一聲,眼皮漸漸地沉重起來。
臨睡著的時候,她還在想著,明明剛剛醒來,怎麼會這麼快又想睡覺了呢?
她不知道,尚書軒在她的粥裡,混了鎮靜的成分。因為是採用了中藥,而不至於會傷害胎兒。
看著臉上猶有淚痕的駱香憐,尚書軒心情沉重。
真沒有想到一時的疏忽,會讓他幾乎抱憾終生。
如果不是田梓對駱香憐還有著根深蒂固的愛,也許真的就這樣成為永訣。
只要微一想及,便心有餘悸,連背上都沁出了密密的冷汗。
這個傻女孩,竟然不告訴她已經有了身孕!
就是因為他的一句“不是恰當的時機”嗎?
她難道不明白,他並不會拒絕孩子的來臨呀!
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他也會傾盡全力來保護她和孩子的平安。
手指撫過她的濃發,發梢還留著火燒後的焦臭。
他的眸子,倏地冰寒,董家琪,哼!
董家的發跡,與黑道的支撐一直有著莫大的關係。(
當初他接手尚氏,不得已與董氏合作,才不過窺到一點皮毛。
他應該早一點把董氏清除,而不是等到亞洲區塵埃落定。
手指頭在太陽穴那裡逗留不去,劉加偉的電話已經及時地打了進來:“田中次郎果然和董家有來往,他們在去年的時候,就見過了三次面。”
田中次郎?
那是黑手黨亞洲區的上任負責人,難怪能把一樁平平常常的綁架案進行得如此銷聲匿跡。
他是不忿自己接手他的工作嗎?
還是黑手黨裡,另有人和他勾結在一起,所以才會在失去了亞洲這塊地盤以後,瘋狂地想要反噬。
董家琪,只不過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機會而已。
至少,田中次郎本人,並沒有露面。他完全可以拍拍雙手,很無辜地聳肩說“不知道”。
亞洲的行動小組,還被他握在手裡。沒有找出這樣一支隊伍,他接手亞洲區的工作,就一直如履薄冰。
雖然並不在乎黑手黨的這個位置,然而對於答應了教父的事,他還是會踏踏實實地做好。
心裡微微一凜,也許教父本人,也對亞洲區失去了直接的控制,才會讓田中次郎有恃無恐。
眉頭微微地皺著,看來情況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田中次郎……很強大的日本黑道家族,也許撇開教父的控制,這樣的野心並不太過突兀。
駱香憐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躺在尚書軒的臂彎裡,像以前的每一個清晨一樣,只要一睜眼,就會看到尚書軒,從而覺得滿足。
只要在他的身邊,就已經足夠。
她的笑容剛剛展開,還沒有成形,就回憶到了前夜慘痛的一幕。那個笑容,就這樣僵硬到了臉上。
尚書軒早就醒了,看到她的神情,哪裡還會不明白。
可是,他知道所有的勸解都是徒勞,好在時間會洗滌一切。
默默地承接著她的眼淚,她的悲傷他能夠懂。
“即使他被救活了下來,我也不會把你讓給他,雖然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尚書軒只是霸道地再次宣示自己的所有權,讓駱香憐在愕然之餘,竟然忘記了悲痛。
“他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回了你的生命,是因為他把你看得比自己更重要。所以,即使他在天上看著,也是希望你能夠快樂的。”
“他……會在天上嗎?”
“當然,捨棄自己救了他人性命的人,都會在天堂。”尚書軒第一次誠心誠意地感謝田梓,讓他可以重新擁回駱香憐。
駱香憐收住了眼淚,卻還是懶懶地躺著不肯動彈。即使用公事,都難再度喚起她的熱情。
直到兩天以後的一份快遞,送到了她的手上,她才再一次淚流滿面,痛哭失聲。
尚書軒吃了一驚,看到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打在手裡的資料上,忍不住接了過來。


第263章 懷念的理由
第263章 懷念的理由 快件是由律師樓寄來的,都是影印件,用公事化的口吻,客氣地敦請駱香憐去辦理相關的手續。
“他為什麼……”駱香憐哭倒在尚書軒的懷裡。
為什麼在分手以後,一反常態地對她這麼好?
明知道她的感情,已經全部給了尚書軒,卻仍然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到她的手裡。
她已經用一把慧劍,斬斷了與他所有的聯繫。可是他卻還是固執地把所有的一切,強加給她。
尚書軒也被深深地震動了,看著手裡的影印件,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田梓的愛,不是他能夠理解。
然而,他無疑是尊重的,在今時今日,他明白了一個男人愛女人的方式,並不是唯一的。
“別哭了……我也沒有想到,原來他是真愛你的。”尚書軒苦笑著,把她擁在了懷裡。
“我以為他……他和雪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駱香憐混亂地說著,那一幕場景明明是她親眼所見。
何況,田梓和劉雪麗,早在那之前,就已經有了幾次的親密。
但是為什麼,到頭來卻還是……
她淚如雨下,對於一個在最後的關頭,把她看得重逾自己性命的男人,無論如何都值得尊重和感恩。
尚書軒陪同駱香憐前往律師樓,律師給出的遺物裡,還有一個小小的盒子,外觀算不上精緻,駱香憐卻任由眼淚爬了滿臉。
這只盒子,是她和他在熱戀的時候,在一間古董店裡買回來的。
她曾經說過,她要把自己鍾愛的東西,都藏進去。
後來,她決然的轉身,便沒有再顧及那些留在新房裡的所有物品。
沒想到,田梓卻還一直記得。
顫微微地打開盒子,那年秋天登山時采的紅葉,安靜地躺在盒子裡,每一片都寫滿了纏綿的情詩。
那是一封封沒有來得及寄出的信,在駱香憐決然的背影裡,被留在了紅葉的下麵。[
駱香憐抬頭看向尚書軒,後者沉重地點了點頭:“你收下吧,這是他……對你的心意。”
在所有的檔上簽了字,駱香憐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坐在沙發上無聲地飲泣。
尚書軒只能緊緊地圈住她,讓那鹹濕的眼淚,沾滿了他的袖子。
也許直到失去,才知道要珍惜。而那時,駱香憐已經被他藏到了香巢。
在回去的途中,駱香憐始終緊緊地抱著那個盒子。
她的目光裡,有歉疚,有懊惱。
“別總是把責任放在自己的身上,那不是你的錯。”尚書軒歎息了一聲。
“如果不是我……”她淚光盈盈。
“不是的,田梓雖然愛你,可是他太軟弱。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一次再一次地受到劉雪麗的勾-引。那對你,是極端的不尊重。愛情的國度裡,本來就容不下第三個人。以前我不懂,所以和你在一起以後,我還和其他的女人在一段時間裡,保持著那樣的關係。但是,當我看到你和田梓在一起,那樣的嫉妒讓我明白了,所有的感情,只要是真心真意,就不會容下第三者。”
駱香憐微微點頭:“雪麗她……”
“我想,這個朋友,並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以後你別再理她了。”尚書軒歎息了一聲,“田梓的感情,未必從一開始就這樣的堅定。唯有你絕然的離開,他才會堅定對你的感情。或者,他開始的時候是舉棋不定的,不然的話,他不會和劉雪麗在一起這麼久。”
駱香憐想了一想,才淒然地露出了一個微笑:“算了,我們不要再剖析他了。至少,我和寶寶的命,是他救下來的,我……”
“好,雖然他是我的情敵,但是對於他的舉動,我還是非常的感激。”尚書軒歎息著,心裡對田梓的感覺,複雜難明。
駱香憐漸漸地收了眼淚。
“你準備怎麼處理?”尚書軒指著她的盒子,“公司的事……”
“這些東西,我不能要。找機會,我會全部還給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也不懂經營公司,暫時我找個人替你經營。每年的收益,你都按時送給他母親,也就是了。”
駱香憐點頭,這樣的安排很好。
尚書軒看著她疲憊的臉色:“我們先去醫院做一個檢查,我怕煙會熏到了寶寶。”
駱香憐立刻緊張了起來:“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好在一切順利,醫生只是開了一些補血的藥品。
“輕度貧血,嗯?”尚書軒不贊同地看著她,“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
駱香憐勉強笑了一下:“幾乎每個孕婦都會有一點的,你不要那麼緊張……”
“我不緊張你,還緊張誰呢?”尚書軒瞪了她一眼,“看來,我們應該搬到老宅去住了。”
“為什麼?”駱香憐問。
“那裡有人照顧你,我比較放心。”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讓我省一點心,好不好?”尚書軒摟著她坐進了汽車。


第264章 歪理是怎麼煉成的
第264章 歪理是怎麼煉成的 尚書軒有一層最大的顧慮他沒有說出來,如果董家琪和田中次郎勾結在一起,公寓也不是安全的處所。
尚宅畢竟是尚家的私產,就算是佈置人手,也比較容易。
駱香憐拗不過他,卻在一天之後,就後悔不迭。
何伯笑得眼睛都沒有了縫隙,恨不得把整只整只的雞鴨魚肉,都塞進她的胃裡。水果更是品種繁多,從熱帶到寒帶,不管是不是季節,都擺滿了房間的水果籃。
除了一天三頓,還有早上的點心,盛好了放在保溫桶裡,讓駱香憐帶去公司。
晚上有宵夜,每一頓都換著花樣端到房間裡,還要殷勤地再三囑咐,這個是補血的,那個是補皮膚的,還有哪個是補……
反正幾乎從頭到腳都補全了,碟子裡的點心形狀好看,水晶碗裡的水果沙拉色澤迷人。
可問題在於……
她已經撐到肚子都快破了,再吃下去……
尚書軒好笑地看著駱香憐苦著的臉:“如果吃不下,就偷偷地倒掉吧。”
“那怎麼行?這是何伯的心意。”駱香憐立刻反駁,“費了那麼多心思弄出來的東西,怎麼能夠隨便就倒掉呢?”
尚書軒幸災樂禍地說:“那麼,你就只能……被何伯當母豬養了。”
母豬?駱香憐簡直懷疑,母豬能不能吃掉何伯準備的全部東西。
“我……”她憂愁地看著面前的點心和水果。
“好了,我會交代何伯,再喂下去,就要變成肥胖兒了,寶寶到時候會有智力障礙。”尚書軒適時地替她解了圍。
“怎麼能這樣說……”駱香憐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只有一個多月,不注意還真的看不出來。
可是,她的臉上,倒已經長出了一圈。
何伯的“填豬”方式,太恐怖了……
幸好還可以上班,早上帶去的點心,可以三個人分吃。
不然的話,估計不用多久,她就會以飛快的速度,膨脹成一匹大象。
駱香憐隨手關掉了電腦,雖然穿著防輻射服,但還是能夠少用一會是一會。
視線落下來的時候,唇畔便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可是,宛然的微笑在倏忽之間,卻變得有點恍惚。
田梓目呲盡裂地叫她離去的身影,定格在她的心底。
說是傷心,又不完全是。
只是覺得悵惘,前塵往事,便一幕幕地從腦海裡閃過。
所以,當劉雪麗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駱香憐竟一時什麼都聽不真切。
“香憐,你在聽嗎?我們去給田梓上墳好嗎?”劉雪麗的聲音,在電話線的那一頭,顯得有點虛。
“你……自己去吧……”駱香憐本能地回絕,“我和書軒一起去過了。”
“書軒?”劉雪麗的聲音有些奇怪,“你已經叫他叫得這麼親熱了?”
駱香憐莫名其妙,難道她和尚書軒的關係,免去姓氏,就會很奇怪嗎?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田梓畢竟是……尚書軒陪你去,心裡不會有疙瘩嗎?我們兩個一起去看看他好嗎?”
“我們?”駱香憐的心裡一陣刺痛。
“香憐,我知道你一定又在責怪我,上一次不該通知田梓我們的約會,可是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了吧,田梓他是真的愛你啊。”
重新提到這個字眼,駱香憐忽然覺得又悲又憤,第一次語氣冰寒了起來:“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和田梓要……”
“男人嘛……沒有比較,怎麼會知道哪一個好呢?”劉雪麗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也許到現在,田梓都不知道原來愛的人是你。”
現在終於明白,歪理是怎麼煉成的了。
駱香憐氣憤難耐,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
“明天你下班以後,我來公司樓下接你。”劉雪麗話音一落,就當機立斷地掛上了電話,像以前的每一次,根本不留給駱香憐拒絕的機會。
可是……
駱香憐的唇畔,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她不會再給一次機會,讓劉雪麗傷害自己。
她們之間的友誼,也許尚書軒說得對,一直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如果真的是好朋友,就算是田梓有意,劉雪麗也該拒絕。何況,她竟然主動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利誘!
心裡有幾分薄薄的怨怒,可是像水草一樣纏著心臟,一時竟然拿著筆,在白紙上劃了兩道長長的線。
看著淋漓的墨漬,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她和劉雪麗的所謂友誼,應該畫上句點了。
回首長長的學生時代,她的唇畔浮上了一絲苦笑,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
用手握著杯子,才發現牛奶已經變得冰涼,寒氣從手掌心裡,蔓過了血管,一直走到心臟跳動的地方。
心還是會痛的,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失去了,終於還是失去了!


第265章 緋聞女主角
第265章 緋聞女主角 駱香憐歎了口氣,眼睛剛剛微微闔上,只覺得手裡一空,杯子已經到了尚書軒的手裡。
“怎麼了?”他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色,眼睛裡有赤-裸的緊張。
這樣的緊張,讓駱香憐心裡一暖。
“沒有什麼。”
“還說沒什麼,牛奶都涼了,你還準備喝啊!”尚書軒把牛奶杯放到一邊,“有沒有不舒服?如果……”
駱香憐急忙搖頭:“沒有,我很好,不用去醫院。”
每次到醫院去檢查,都會興師動眾。
不說身邊這男人一臉的緊張,讓人看得如臨大敵。
就是醫院裡婦產科的兩名主任,都被叫來嚴陣以待,弄得她緊張得要死。
“我幫你去熱牛奶。”尚書軒拿起牛奶杯,往茶水間走去。
駱香憐連忙搶救了下來:“我自己去行了。”
要讓人看到堂堂威天集團替她去熱牛奶……怕是又一件可以上頭版頭條,在公司上上下下沸騰幾天的新聞了。
“我已經會用了。尚書軒卻很自豪地表態。
終於學會使用了廚房電器,他覺得還很有成就感。
駱香憐苦笑地看著迎面走來的一位中層,眼睛裡有著明顯的駭然,急忙用複印紙遮住了臉。
她就知道……一偷懶就會出狀況。
“總裁……你你……我我……”中層本來以流利的口才著稱,可是這時候卻結結巴巴地拿著一份報告書,半天沒有說出來意。
尚書軒西褲筆挺,襯衫卻被挽到了肘間。
“什麼事?”
他很自在地走到駱香憐的桌前,看著她微微抖動的肩膀,忍不住也好笑了起來:“行了,你的牛奶快趁熱喝了。”
中層的眼珠子,已經瞪得圓到不能再圓。
這位冰山總裁,連扯一下嘴角都是難得,這時候的笑容,分明帶著暖意,怎麼不讓他把眼珠子都幾乎瞪落下來?
駱香憐接過了杯子,很淑女地說了一聲“謝謝”,幾乎不敢看中層的臉色。
尚書軒卻似乎沒有覺得,只是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裡走。
中層這才擦了一把汗,那位冷總裁,總算又回來了。
“總裁,這是董氏上季度的報表,這是與去年同比的資料對照。”
這一次,中層的語言顯然流利多了。
“嗯,你抄報一份給財務部,我讓他們把資料結果分析出來。”
“是的,總裁。”中層中規中矩地答應,退往電梯的時候,還忍不住朝著秘書辦公室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尚氏的緋聞女主角了吧?
看起來,這緋聞,可能有望變為現實。
心臟還有點寒磣得慌,總覺得這樣的故事未免天方夜潭。
可是故事的男主角,那副自在怡然的神態,卻一下又一下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下班的時候,駱香憐顯得有些遲疑。
尚書軒正在腦袋裡過濾著董氏的資料分析,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看到她在大廈門口停住了腳步,才側頭問:“怎麼了?”
“今天劉雪麗約我一起去看田梓。”
尚書軒眉頭倒豎:“你答應了?”
“沒有,她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
“你離那個瘋女人遠一點,她不會安什麼好心!”尚書軒怫然不悅,“你在她手上吃的虧還少嗎?別理她!”
駱香憐歎了口氣,一眼瞥見劉雪麗已經從她的小POLO裡鑽了出來:“香憐,香憐!”
尚書軒的眼睛裡厲芒微閃,他原打算晚一步再動她,既然某些人喜歡不請自來,那也可以讓他先收取一點利息。
劉雪麗一路小跑地奔了過來,裝作一臉欣喜的樣子:“尚先生也一起去嗎?不如我搭你們的車同去吧!”
“我和香憐會私下裡去的。”尚書軒冷冷淡淡。
“沒關係,我和香憐的關係,那可是很鐵的。對不對,香憐?”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能這樣說……
駱香憐暗想,幸虧她只有每天晨吐的習慣,不然的話,這時候就該噴了劉雪麗一身。
尚書軒扯了扯嘴角,低著頭問:“是麼……”
他拖長的語氣,分明寫滿了嘲諷,可是劉雪麗卻根本沒有覺得,還是一個勁地點頭:“是啊,當然了!我們同學的那麼多年,所有的情書,都是我幫她收的呢!”
“鐵到可以去勾-引人家的未婚夫麼?這種女人,我倒還真是頭一回看到!”
尚書軒不留情面地挖苦,讓劉雪麗的臉上一陣青白不分。
“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她忽然嫵媚地一笑,“男人嘛,總是想在婚前多一點經驗,對不對?所以,我就……其實,我已經很後悔了,我不知道香憐在某些方面會這樣的保守,所以從那一次以後,再也沒有跟田梓有這樣的接觸。”
“那麼……我想,田梓也並不希望你去看望他。香憐……有我陪著就好,看到我們幸福,他一定會為香憐高興的。”
劉雪麗的大眼睛裡,盛滿了嫉妒。


第266章 飯後運動
第266章 飯後運動 憑什麼,她一個孤女,能得到眼前這個鑽石王老五的寵愛?
“不會啊……畢竟我們曾經是朋友,不是嗎?”劉雪麗依然露著笑容,對於尚書軒,她倒有一種百折不回的韌性。
她有了那麼多次無往不利的經驗,就不相信尚書軒是個例外。
可是,看到尚書軒毫無溫度的眸子,她的心有點抖了一下。
尚書軒的眼睛,在夕陽下看起來,有點冰藍的樣子,仿佛是北極冰寒之地的廣袤冰川。
劉雪麗心裡一寒,臉上卻仍然是親熱的笑容。
“原來劉小姐也知道僅僅是‘曾經’啊!”尚書軒很少用這麼尖刻的語氣說話,駱香憐心裡一暖,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生氣。
眼神便濕潤了下來,尚書軒感覺到了,回以一個微笑。
劉雪麗緊緊地握住了拳,憑什麼這樣的極品帥哥,他的笑容要給駱香憐,而不是給自己?
“人家說錯了話,紳士還要這樣計較嗎?”她故意放軟了聲音,尚書軒卻聽得皺了眉。
這女人,分明在眼睛裡寫著赤-裸的引-誘,現在他有點明白,田梓是怎麼踏上她那只賊船的了。
可惜,她找錯了人,這一套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會有用。
他的唇角冷酷地勾了起來,看在劉雪麗的眼睛裡,卻以為他已經動了心,頓時笑得更加嫵媚。
“我從來沒有自詡過是紳士。”他仿佛笑了笑,又仿佛沒有。
“既然你們都不想去看望田梓,不如由我作東,請你們吃晚飯吧?就當是我給香憐陪罪,畢竟我們一起走過了最美好的青春歲月,不是嗎?”
駱香憐容色微動,尚書軒已經截口:“看來劉小姐特別喜歡做別人的燈泡,也不嫌點得太亮!”
劉雪麗簡直快要被氣破了肚子,這話……怎麼說的像是……
“香憐……”她可憐兮兮地轉向了比較容易被打動的那一個。
“不好意思,我們今天另有溫馨節目。”尚書軒雖然很想捉弄她,但想到要自己犧牲“色相”,便老大不願意。
對付她,他不想親自出馬。
劉雪麗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保時捷裡,恨恨地跺了跺腳。
“我不會認輸的!”劉雪麗恨恨地對著空氣揮拳。
駱香憐的哪一任追求者,最後沒有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尚書軒厭惡地發動了油門,看到駱香憐的頭別向後面,沒好氣地說:“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你居然把她當成自己的好朋友!”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駱香憐辯解。
“這種女人,都能當著你的面勾-引你的心上人了,你還捨棄不了這段所謂的友誼啊!”
“誰是……我的心上人啊!”駱香憐回過頭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咦,難道我還不算嗎?那你說,你的心上人是誰!”
駱香憐埋著頭不說話,心裡又酸又甜。
她的心上人啊……這話說的真是沒有錯……
“以後,不管劉雪麗什麼時候找上來,你都不要理。我看你是太重感情了,總是對她抱有希望。今天你看得清清楚楚了吧?她的樣子,就是一心想要勾-引男人,然後請君品嘗。”
“這話說的……”
太難聽了吧!
“我說的是事實,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你不理她就完了。”尚書軒沒好氣地又一次告誡,“要不是我和你一起出來,我看你還真會坐了她的車子去看……田梓。”
雖然恩怨已了,可是對於田梓,他還是做不到全無心結。
畢竟,他是駱香憐“曾經”的未婚夫。
車子剛駛入老宅,何伯就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大少爺,今天吃爆炒腰花、杭椒牛柳、蒜茸扇貝、蛤蜊燉蛋……還有……”
駱香憐簡直聽得臉色發綠,怎麼還有啊……
何伯站在他們的身後,殷勤地推薦著一道又一道的菜。
駱香憐很想說吃飽了,可是看著他一臉的討好,又只能挾了一筷,然後又挾了一筷……
“天哪,再這樣下去,我可以跟母豬有得一拼了。”駱香憐進了房門,便忍不住哀歎。
“誰讓你不要宵夜呢?何伯只能把心思都花在晚餐上了。”尚書軒笑著,明顯有幸災樂禍之嫌。
“可是……”她也不是大胃王吧!
“別怪何伯吧,他是太想要看到孩子了。”尚書軒歎息了一聲,“這座老宅,已經荒廢了那麼久,最近我們才住回來。”
“嗯。”駱香憐把頭枕到了他的肩上,“我明白的。”
所以,她才盡可能地吃呀!
尚書軒攬過了她的肩:“吃得太飽了,要適當做一點運動才行……”
駱香憐精神一振,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去外面散一圈步吧。”
“我說的運動,可是已經幾天沒有做的,我和你……”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唇也湊到了她的唇畔。


第267章 摘星攬月的幸福
第267章 摘星攬月的幸福 駱香憐猛然會意過來,臉色早已紅成了彩霞滿天。
“可是……”
“我不會傷害寶寶的,會很小心很小心……”尚書軒喃喃低語,手早已滑進了她寬敞的領口……
駱香憐雙頰似被火燃著了似的,身體被他一摟,便軟倒了下去。
“關燈……”駱香憐輕輕地哼一聲。
縱然已經做過了無數次,可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赤-裸相對。
“讓我好好看看你……”尚書軒的唇,停留在她的耳垂,含糊地說著,不肯如她所願。
她的肌-膚,因為他曖昧的注視,漸漸地燙了起來,慢慢地氤氳成了淡淡的粉紅色澤。
“你真美,香憐。”他歎息了一聲,手指已經挑開了她睡衣的帶子。
“不要這樣看我……”駱香憐害羞地抱住了自己的胸,臉微微一側,落在雪白的枕頭上面。
紅唇雪膚,烏髮白枕,都是強烈的視覺色差,讓他無法不情動。
像一件藝術珍品一般,駱香憐躺在了他的眼底。{
駱香憐局促不安,可是尚書軒卻絲毫不容許她退縮。
他的手和唇,折磨著她的皮膚,再蔓延到她的血管,然後是心裡那一塊,虛虛地難受。仿佛是急需要什麼來填充一般,她的眼睛裡,也不再清明透徹。
當他的唇,落在她的胸前,腦袋裡忽然“嗡”地一聲響,像是一道閃電,把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下子就紮到了好的心裡。
她只覺得周身的血往上沖,可是,她的身體,又分明被某個火種點燃。
不安地動了一下,她不知道是想要避開那樣的感覺,還是想向他索要得更多。
只覺得那火,是她撲滅不了的。
一時間,她仿佛看到了綠柳垂楊,絳玫紫荊,都在她的面前舞出了幽媚的姿態,盛開出了最華麗的花朵。
他的動作那樣的小心,一分分地移動,像是對待手裡最最細薄的瓷器。
喘息聲,漸漸地粗啞了起來,卻是對她的煎熬。
殘存的思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了很遠。
駱香憐在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臂,早已經像軟鞭一樣,纏上了他寬厚的背脊。
“你幸福嗎?”他喘息著問。
天哪,為什麼在這時候,他要停下手,問這樣的問題?
“是的。”駱香憐嗚咽著回答,手指狠狠地絞在了一起。
尚書軒滿足地勾起了唇,汗珠已經在額前凝成了珠子,一顆接著一顆,密密地在濃發下面結住了一層。
即使是在最最迫切的欲-望之中,他的動作都是既輕又柔的。
感動,在心裡結成了一層薄薄的紗幔,讓駱香憐的手都微微地顫抖。
仿佛是受不了這樣幸福的折磨,又仿佛是想採摘樂園裡最最絢麗的花朵,編織成一個生命的花環。
終於,在到達最高的天空時,尚書軒一聲嘶吼,流星才無聲地殞落了下來。
他的氣息,和著她的氣息,竟然也交織成了一片纏綿的曖昧。
尚書軒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背,不肯放鬆一點點。
擁著她,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過去的歲月,像是一張張發黃的照片,手指一松,就可以隨手拋開。
尚書軒對以前的放縱,多少起了一點後悔之心。
“香憐,我以前……有很多女人……你嫉妒嗎?”他忽然傻氣地問。
明知道那些過去,他應該瀟灑地揮揮手就淡忘。
可是,這時候,他卻那麼嚮往著和駱香憐坦誠相待。
“以前……是什麼時候啊……”駱香憐漫聲地問。
“就是和你在一起以前。”尚書軒硬著頭髮回答,有些事,他希望能夠在這時獲得諒解。
縱然可以裝著糊塗蒙混過去,卻仍然為他所不取。
那些時候的光陰,並不是他不說不提,就不會在駱香憐的心上定格。
也許千回百轉,就像他對田梓始終耿耿於懷一樣,那些記憶,始終會跟著他奔跑。
他抽屜裡,已經有了一份最完備的收購計畫。
如果不是那一場意外,田梓會被他整得傾家蕩產,露宿街頭。
“那些,都過去了。”駱香憐含著笑意,有些意外他像是個剛剛學會談戀愛的毛頭小夥,急於把自己光彩和不光彩的一面,都不加掩飾地捧到她的面前。
“是過去了,以後我們兩個中間,不會再有別人。”尚書軒釋然地抱住了她,在舌尖上滾了兩滾,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說了出來,“包括那個陸子庭!”
陸子庭?
駱香憐看向他突然孩子氣起來的面孔,在怔愕了兩秒鐘以後,忽然笑了起來。
“你……想到哪兒去啦!”
她和田梓尚有一段過去,和陸子庭……簡直是沒邊沒沿的事!
尚書軒忽然側了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支手機:“這是他送給你的,原來的那個被火燒掉了。”


第268章 嫉妒的理由
第268章 嫉妒的理由 “為什麼他又要送我手機?”駱香憐不安地問,“我過兩天就買一個新的,反正最近我們都在一起。再說,手機也有輻射,我想能不用就不能吧。”
尚書軒歎了口氣:“你以為我喜歡你用他的手機嗎?不過,上次能夠那麼快找到你,還是多虧了那部手機,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可以衛星定位。”
“哦。”駱香憐不知道手機還有這項功能,在她看來,能接能打,就是手機的全部功用。
就連短信,她都很少發。
“最重要的是,這款手機,哪怕關著機,都能夠定位。這種功能,在全球只有那一家生產,而且沒有投入批量,只在內部使用。”
“可是……”駱香憐皺著眉,“我以為……我在辦公樓下面被綁架,應該很容易查到線索的,我還覺得你的效率……”
她悄悄地抬眸看向尚書軒,那樣懊惱的神色,讓她覺得忍俊不禁。
“本來是。”尚書軒彆扭地說,“可是,這一回,本身就有黑手黨插手在裡面,田中次郎負責亞洲區長達十年,根深蒂固。在做足了掩飾動作之後,我撲了兩個空。”
“董家琪……她不是在華爾街的嗎?怎麼會……”
“他們董家的發跡,和黑社會哪裡脫得了關係!”尚書軒一臉的輕蔑,想到自己能夠保住尚氏,用的手段也不見得光彩,又悵惘地收了神色,“董氏說起來已經富了幾代,不過在實體的運營上,存在著鬆散的漏洞。如果沒有別的方面來補益,恐怕不可能維持得下去。”
駱香憐聽得似懂非懂,只能眨巴著眼睛看他。
“董家琪倒沒有牽扯到黑道,董氏想把女兒嫁入尚氏,也不過是看准了尚氏的清白。”尚書軒搖了搖頭,“當然,當時的利益,也沒有少分給他們。好在近來,我用分公司的資金不斷注入,股權分散得更加嚴重,董家的影響力,越來越弱。”
“你要動董氏?”駱香憐驚訝地問。
他還嫌自己不夠忙嗎?每天光顧著自己的公司和地下的那一塊,就夠他犧牲了夠多的睡眠時間。
往往她一覺醒來,摸到身畔的一手空。
書房的燈,總要亮到後半夜。
“她這樣喪心病狂,如果不對付董氏,誰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尚書軒心有餘悸,“何況,既然能和田中次郎牽上線,她的行為,分明是經過董氏默許的。”
“哦……”駱香憐茫然地答應了一聲。
這中間的關係,怎麼越聽越覺得複雜?
“你不知道,董氏的老太爺……他和日本的關係很緊密,當年在抗戰的時候,很發了一筆戰爭財。在商界,董氏的名聲,一直很不怎麼樣。”
“哦……那後來……”
“後來他們經營得也並不十分成功,我懷疑有很大一部分的錢來路不正。”
駱香憐吃驚地看向他:“來路?”
“還在查呢,現在和日本著名的黑道組織山口組,還來往密切。而且和田中次郎牽上了線,看來也不是短時間的交情。”
“那你還要對付……”駱香憐脫口而出,語氣軟了下來,“書軒,你別和他們……硬碰,你還不夠心狠手辣。”
尚書軒笑了起來:“這一點,也是教父最擔心的,你也看出來啦?”
“嗯。”駱香憐輕輕點頭,“就看你對田梓……曾經提到他的名字就火冒三丈,可是你始終沒有對付他……”
尚書軒這回,實實在在地心虛了。
不是沒有對付,是還沒有付諸行動,田梓就用那樣感天動地的方式,把駱香憐還到了他的身邊。
況且……現在輝榮貿易公司又到了駱香憐的名下,他不就成了自己對付自己麼?
“我很擔心……”駱香憐的手指尖冰涼了起來,這樣複雜的情況,無疑是增加了危險的係數。
“你就安心培養我們的小寶寶吧,八個月以後,什麼事都塵埃落定了。”尚書軒輕鬆地笑了笑,“累了吧?睡吧。”
“好。”駱香憐果然打了一個呵欠。
自從懷孕以來,她似乎又能吃又能睡,果然朝著某種動物進化了。
頭微微一側,看到尚書軒正要起身,連忙問:“你還要起來嗎?”
“最近比較忙,你先睡。”
駱香憐咬住了唇:“那……你不要忙著對付董家,把事情理順了再說。”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不光是為了替你找回公道,實際上,我要完全接手亞洲區,和田中次郎的交道至少還要打上幾次。董家……不過是陪襯而已。如果少了一個盟友,當然是有益的,對不對?”
“那……好吧!”駱香憐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不要太累了……”
她婉轉的關心,落在尚書軒的眼裡,那樣的滿足,從心底便生髮了出來。
“好,我不會太累。”他柔聲地答應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駱香憐點頭,看著他輕輕地帶上了房門,眼睛微微地濕潤了。
他們……可以這樣過一生吧?
他和她,還有他們的寶寶,就在尚宅裡,平平安安……


第269章 夜裡的遇襲
第269章 夜裡的遇襲 除了忙碌,日子可以稱得上是蜜裡調油。
駱香憐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會享有這樣的幸福。
英俊的尚書軒,忽然褪去了冷厲,變得像一個模範情人,體貼有加,呵護不斷。
他的眉眼,在黑暗裡縱然模糊不清,也熟悉得像刻在她的心版上。
她曾經以為,和劉雪麗的友誼這樣地劃上突兀的句號,會讓她比親眼目睹田梓的背叛更難以忍受。
可是,在熄了燈以後,黑暗裡身邊還有他。
她可以緊緊地擁住他,感受他的體溫。
她可以把頭側在他的胸口,聆聽他心跳的動人聲音。
就算是人生真的無常,她的生命裡註定只有寂寞,至少——還有一個人,會自始至終地陪在她的身側。
所以,她忽然不再介意那一段覆蓋了整個中學和大學時期的愛情。
她朦朧地他的身側又再一次睡去,夢裡飛花,漫捲了整個夢境。
即使細雨霏霏,都無法影響她的好心情。{
連劉加偉都驚歎連連,戲稱是“懷孕的女人最漂亮”。
尚書軒得意地揚著眉,挽住駱香憐的手:“那當然。”
不好意思的,唯有駱香憐自己:“你不知道加偉在開玩笑啊!”
“我說的是真話。”劉加偉最近忙得一塌糊塗,他也是身兼二職。
好在他們都還年輕,有時候駱香憐忍不住懷疑,他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精力,完成如山的公事以後,還有餘暇去收拾教父的那一塊爛攤子!
尚書亭因為回學校參加論文答辯,最近一段時間難以真正幫得上忙。
只是不管尚書軒,還是劉加偉,眼睛裡都是熠熠有神,一點都找不出疲憊的痕跡,讓最近嗜睡的駱香憐,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在某天的早晨,他們剛走出電梯,就發現劉加偉從過道上走來,臉色蒼白得不像平時。
“加偉!”尚書軒鬆開了駱香憐,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過去,“昨天你受傷了!”
駱香憐茫然: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什麼,只是一點皮外傷,習慣了。”劉加偉滿不在乎地說,“也不知道是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他們的手下,這次的狙擊算是一敗塗地。”
狙擊!
駱香憐的心臟猛地一縮。
尚書軒卻浮起了怒氣:“昨天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還硬說什麼事都沒有!”
劉加偉攤開了兩手:“真的沒有什麼事啊!那些子彈,準頭差得一塌糊塗,沒有一顆招呼到腦袋的。”
駱香憐又笑又氣,哪有人這麼說話的……
“傷在哪裡?”尚書軒板著臉,不理他的調侃。
“左臂而已,不影響寫字的。”劉加偉沉默了一會兒,知道拗不過尚書軒,只能老老實實地交代。
“香憐,你回辦公室先坐一會兒,我幫加偉看看。”尚書軒頭也不回地說著,臉色明顯很沉重。
直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駱香憐的心還“突突”地跳得厲害。
這一次是劉加偉,下一次……
這一次沒有成功,下一次……
她不敢再想像下去,手裡的點心盒子,落在了寫字臺上,發出鈍鈍的響聲。
細雨不急不緩地下著,在窗玻璃上落下一條又一條的細痕,很快匯合成一張細密的網。
耳邊的聲音,漸漸地聽不清楚。
她不知道劉加偉傷得怎麼樣,但知道這次的遇襲,也許只是血戰的開幕。
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駱香憐隱隱嘗到了恐懼的滋味。
她一向無畏,是因為並沒有特別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可是現在,她有了一份最最濃重的牽掛,怎麼還能夠做到無畏?
“加偉,你搬到尚宅去住!”尚書軒的聲音,大得讓駱香憐倏然地回了神。
“哪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啊……”劉加偉的聲音有些抗拒。
“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尚書軒冷哼一聲,“你以為每一次他們都會拿煙頭掉在電梯的角落裡?還能讓你提前做好思想準備呢!”
駱香憐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但大致也能猜得到。
大概是劉加偉因為電梯裡偶爾的一根煙頭,至少是什麼樣的煙頭……也許他們能夠認得出來。
然後,就有了準備,以有心算無心,終於小勝一場。
“沒有煙頭,也會有別的……”
“加偉,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從在美國求學的時候起,我們什麼風浪都是一起經過的。說過不怕煽情的話,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甚至多過了和書亭在一起的時間。”
劉加偉沉默了一下:“一個住習慣了,還真不想被束手束腳。再說,我住在外面,至少還讓他們目標分散一點。”
“你這麼做,不是分散目的,是存心把自己當成他們的槍靶子!”尚書軒聽起來有點火大,大概劉加偉的冥頑不靈,讓他難以控制自己的火氣。


第270章 一路追擊
第270章 一路追擊 “那也沒有什麼……”
尚書軒停頓了一會兒,才嚴肅地說:“加偉,不僅僅書亭是我的弟弟,你也是。”
時間靜止了下來,駱香憐的眼睛有點微熱。
或者,這就是男人的友誼,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或者一個唇角微勾的動作,就能激起生死莫逆的信任。
而不是像她和劉雪麗,以為是怎麼的親密無間,其實只不過是身後一轉身,就可以發現的一個敵人。
是敵人嗎?
駱香憐有些疑惑。
“好。”劉加偉終於在半晌的沉默之後,慨然應允。
駱香憐想,是那句兄弟,激動了他的肺腑。
劉加偉像她一樣,是個孤兒,因而特別渴望那些能夠溫暖心田的親情。
尚書軒走回駱香憐的秘書室時,臉色還是鐵青的。
那些在劉加偉身上留下的傷,比留在他自己的身上,更令他惱火。()
“不嚴重吧?”駱香憐小心地問。
“還好。”尚書軒臉沉如水,回答言簡意賅得厲害。
“他們……”
“既然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說明我們就快要抽絲剝繭,查到他們最實質的部分了。”尚書軒冷笑,眼睛像一道閃電,迎著窗外的微雨,亮如星子。
“你們要多加小心。”駱香憐知道自己的勸阻不切合實際,只能把滿滿的擔憂,都收進了胸腔,留下最最繾綣的囑託。
“放心吧,書亭後天就回來了,公司至少有一半的業務可以交給他。”尚書軒沉吟,“說實在的,書亭一個人在英國,我也不放心。”
駱香憐明白他的擔憂,他和劉加偉是情同手足,和尚書亭,卻是真正的手足。
尚書軒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兩天之後,尚書亭剛下飛機,就遇到了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夾攻。
幸好劉加偉一直伏在機場,見勢不對,立刻沖了過去,執著尚書亭的胳膊就走。
大漢們當然不甘心,可是機場人頭攢動,鑽進了人群的兩個人,哪裡這麼容易就被捉住?
劉加偉帶著尚書亭一路急奔,推開機場的玻璃門,剛一探頭,一輛豪華大巴就猛地撞了過來。
尚書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劉加偉已經用肩頭一撞,把尚書亭撞向了一邊,自己則一個翻身,攀住了大巴的後照鏡。
尚書亭一個側跌,正要大聲疾呼,有三個人已經呈扇形包抄了過來。
劉加偉如狸貓一下,身手靈活地攀著大巴車的車身,一個側滾,便落了地。
這樣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機場的警方。
他們互相對峙著,劉加偉的身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兩個人。
劉加偉使了一個眼色,不由分說,趁著包圍還沒有形成,如脫兔一般越過了那兩個人。
尚書亭聽到他飛快地說了一句:“交給你們!”
不由自主地便被他拉著,塞進了旁邊的一輛寶馬跑車。
汽車幾乎在車門沒有關緊的時候,立刻就發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射了出去。
尚書亭看到坐在身邊的劉加偉,一臉的崇拜:“加偉,想不到你的身手這麼好,簡直像是在拍警匪片。”
“是啊,他們是匪,我們也是匪!”劉加偉沒好氣地搶白了一句,這時候才有空閒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司機目不斜視,這時候,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尚書亭好奇地前傾了身子,卻被劉加偉一把又拉了回來:“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你就消停一點吧。”
“是啊,可我不是貓!”尚書亭不滿地強調。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問你大哥吧。不過,我想你多少也猜得出來,我就不解釋了。”
他可真惜字如金的。
尚書亭好奇地看著劉加偉的側臉,他不再像以前認識的那個劉加偉,永遠溫和中帶著兩分笑意。
這時候,劉加偉的目光,是凝重的,眼睛盯著後視鏡。
“後面有一輛車,我們要不要繞兩個圈子?”司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年輕。
“不用,直接回尚宅。反正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多繞圈子也只是浪費時間。”劉加偉說話的口氣倒十分輕鬆,“要想秀一下車技,跟著尚先生秀吧。”
司機呵呵地笑了起來,果然在如龍的車海裡,還靈活得像是一條魚,車技……還真是不錯!
“那他們跟蹤來……”尚書亭不安地回過頭去看。
“小心子彈不長眼睛!”劉加偉沒好氣地壓下了他的身子,“你這樣等於把自己的腦袋送給人家!”
尚書亭訕訕地笑:“從來沒有被跟蹤過,所以……”
汽車以每小時二百碼的時速朝著山路沖過去,尚書亭暗暗懷疑,這一路上的測速燈,不知道拍下了多少照片。
當他們的車開過去以後,忽然又有一輛相同的白色寶馬,從斜路上插了出來,劉加偉松了口氣


第271章 私生子?!
第271章 私生子?! “哦也,小趙!”
劉加偉沒好氣地伸手給了司機一個爆栗:“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向你兄弟打招呼。”
年輕的司機憨憨地笑了起來:“很久沒有和小趙切磋技藝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跟著尚先生,有沒有什麼長進……真想和他並肩把那輛車,逼到懸崖下面去!”
“放心,小趙一個人也可以辦得到!”劉加偉冷哼一聲。
“那小子現在這麼橫?”看樣子,那司機簡直手癢難耐,恨不能把兩人放下去,自己摩拳上陣。
“他熟悉地形。”劉加偉好心地為他解惑。
“哦,難怪把這活兒交給他呢!”司機遺憾地歎了口氣,“下回,等我也熟悉了,在這裡上演一場……”
“好好開你的車吧,把二少爺完好無缺地交給尚先生,就算是立了一功,偏就有這麼多的廢話。”
司機嘿嘿直笑,車速不減,一路沖到了山坳的別墅裡。
白牆青瓦,在掩映的密林中間,還像一幅畫。
有誰能夠知道,不遠處的彎道上,正在上演一場驚天的車技大戰?
他推開車門下車,臉上洋溢起了真心的笑容。
因為駱香憐正在院子的門口探著腦袋,看到他出來,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還是關心他的。
尚書亭的心裡溫暖了一下,很快就看到從老宅裡沖出來的尚書軒,頓時眼眶微微一熱。
不管他們之間曾經遇到過什麼,兄弟,始終還是兄弟!
“?!”忽然一聲巨響,幾乎讓人覺得腳下的土地都震動了似的,尚書亭和駱香憐都微張了嘴巴。
“別緊張,車禍而已。”尚書軒神色不動,“書亭,你回來了。”
尚書亭點頭:“是的,哥,我回來了。”
他的笑容,映著明亮的陽光,青春而明朗。
駱香憐的神色,卻漾著不安,不斷地回頭向穀口看過去。
“他們都是作惡多端的人,為民除害,也不會覺得可惜。”尚書軒微笑。
那也太可憐了吧?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
“是他們自己找上來的,如果不是我們占得先機,掉下去車毀人亡的,就是加偉和書亭了。”尚書軒冷哼了一聲,“少婦人之仁了,還說我心軟,嗯?”
“那是不同的,我……”駱香憐理屈詞窮,一時說不下去。
何伯正在指揮著廚子把菜端上來,樂呵呵地說:“二少爺也回來了,一家人算齊了。只要生下了寶寶,尚家就更熱鬧了。”
尚書亭驚異地看向駱香憐,後者的臉上,飛起了兩片薄薄的紅雲。
“你……你有了……”他一時之間,心情複雜,竟不知道怎麼繼續未竟的話。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偏開了頭,搶先坐到了餐桌上。
“是啊,以後改口叫嫂子吧!”尚書軒得意地坐到了她的身邊,碗筷已經備齊。
“哦,真的……該改口了……”尚書亭心情激蕩。
雖然明知道她和尚書軒已經兩情相悅,可是看到她的嬌羞不-禁,還是覺得心裡微微的刺痛。
如果當時他接近駱香憐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那些目的,會不會一切都不同?
駱香憐當時的苦惱,他看得那麼明白。
如果那時候他待之以真心,駱香憐也許……
“還是叫我香憐,我的名字不是那麼難聽吧?”駱香憐嬌嗔著瞪了尚書軒一眼,那目光,分明盛著蜜糖般的遊絲。
尚書亭浮起了笑:“是啊,這個名字很好聽。而且,哥哥現在也學會了憐香……惜玉……”
“那是,誰讓她的名字取得好呢?所以,咱們大名鼎鼎的冷血總裁,註定是要溫柔一把的。”劉加偉也在一旁打趣。
何伯離得稍遠,聽到他們的笑聲,頓時也笑成了一朵花。
阿彩探出了頭:“連大少爺都笑了,真是稀奇。”
何伯拍了一下女兒的腦袋:“那當然,家裡都快添小寶寶了,能不笑嗎?到時候小寶寶眼睛一睜,看到大少爺那張冷臉,還不嚇得又縮回去!”
阿彩對著父親翻了一個白眼:“有這麼誇張嗎?”
“功課做好了沒有?”
“哎呀,老爸,你怎麼還是一門心思地問我功課啊!我都上大學了,現在哪有什麼功課呀!人家好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拿好吃好玩的招待我……”
“好吧,以後不問你功課了。”何伯心情很好,對於女兒的“忤逆”,一點都沒有什麼不愉快的表現。
“可是……他們結婚了嗎?”阿彩納悶地問。
何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是啊,我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孩子都有了,可是婚還沒結,這……大少爺難道不想娶少奶奶嗎?”
阿彩竊笑:“那咱們的小少爺出來……可就是……私生子了……”
何伯像是被踩到了痛腳似的:“胡說八道,小少爺怎麼會是私生子!”


第272章 我不該提嗎
第272章 我不該提嗎 雖然外表透著平靜,駱香憐卻覺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看向尚書亭,到底是男人,竟不覺得害怕,反倒透著一種興味。
“這件事,你不要捲進去。”尚書軒嚴肅地告誡。
“可是你和加偉……”
“我們是沒有辦法,你好好地替我打理公司,就是幫了我和加偉的大忙!”尚書軒沉著臉教訓,尚書亭張了張嘴,只能閉口。
於是,公司裡經常是尚書亭和駱香憐留守。
“香憐,你不覺得很刺激嗎?”尚書亭蹭到了駱香憐的桌前。
尚書軒千叮萬囑,不許駱香憐捧文件,尚書亭只好挪動“貴腳”,從副總經理辦公室裡走到駱香憐的辦公室。
“刺激?”駱香憐指著一摞整整齊齊的文件,“你先把公事做好吧?然後再慢慢地想關於刺激的問題。”
“香憐,你是不是吃我哥的口水吃多了?連說話的語氣,都和他學得三分像。”
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把資料抱在手裡
駱香憐懶得理他,手裡的工作堆積如山,他大少爺卻開始嚮往起尚書軒和劉加偉的生活。
“香憐,你愛我哥嗎?”尚書亭抱著資料往外走的時候,忽然回過頭問。
“你……管這個做什麼……”駱香憐含糊地回避了他的問題。
尚書亭呆了一呆,是啊,他管這個做什麼?
一時之間,忍不住神色黯然了下來。
“我很幸福。”駱香憐忽然沉靜地說。
尚書亭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的時候,臉上已經浮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就好。”
駱香憐抿著唇微笑,手指頭把文件的折角展平。
“可是,為什麼我哥……還不和你舉行婚禮呢?”尚書亭又轉回了身,“香憐,雖然現在已經解除了婚約,可是……你將來,難道要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駱香憐怔了一怔,她其實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尚書軒從來不提,她也就把它壓在心底的深處。
對於目前的生活狀態,她已經很滿意了
“最近不是好時機。”駱香憐垂眸。
“準備一個婚禮不需要多大的陣仗,我也不覺得你喜歡那種全球轉播的排場吧?”尚書亭看著駱香憐問。
“當然,我……我只要簡單的一個,但是現在……”
“和我哥提一下吧,也許他太忙,沒有考慮到。至少,你們的孩子出生時,要上戶口吧?沒有結婚證,能不能上到戶口?”
駱香憐愣了愣:“不知道……”
尚書亭看著她的模樣,歎了口氣:“這是何伯提醒我的,你和我哥提一下吧。”
她怎麼提?
駱香憐若有所思似地搖了搖頭。
“孩子可是你的,你就忍心他成非婚生子啊!”尚書亭沒好氣地說著,也不管她有什麼反應,拔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剩下駱香憐,也沒有心思繼續完成手邊的活,打開電腦開始“百度”。
看到一大堆准生證、出生證,有點頭暈。
沒有結婚證,就領不到准生證,那以後辦戶口,就很難上?
她一直以為懷孕了就可以生下孩子,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看得頭昏腦脹,心裡亂糟糟成了一團。
直到尚書軒和劉加偉走進公司,她還處於木訥的狀態。
“香憐?”尚書軒稍稍放大了音量。
“啊?”駱香憐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滑鼠幾乎被甩了出去。
“怎麼回事!”尚書軒皺起了眉心,“出了什麼事?”
“沒有,沒有什麼事。”駱香憐條件反射性地回答。
“你還沒有學會撒謊呢,香憐。”尚書軒搬過了一張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到了她的面前,“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嗎?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傻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是不是劉雪麗又來找你了?”
“沒有,不是的。”駱香憐歎了口氣,看向尚書軒,然後坦白地說,“我在查……如果非婚生子,是不是能夠上到戶口。”
尚書軒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一點改變,唇畔便浮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非婚生子?我們的孩子嗎?”
“嗯。”
“你想要和我結婚,是嗎?”他問。
駱香憐遲疑了一下,覺得他的口氣有點不太對,便沒有回答。
“難道你要的,就是這個?”尚書軒歎了口氣,眼睛裡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什麼意思?
駱香憐眨了一下眼睛,隱隱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她提錯了。可是,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難道她不該為還沒有出世的孩子考慮嗎?
“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原來你也只不過想要一段婚姻,然後……是尚氏?”
他的聲音譏誚了起來。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心臟陡然地凍住,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始至終,都只是把自己當作是他的女人,沒有名份的那一個嗎?
“這個孩子,大概就是你的籌碼吧?”
他笑,可是那笑意,卻一點都沒有到達他的眸子裡。


第273章 莫名其妙的疏遠
第273章 莫名其妙的疏遠 駱香憐一時有點懵,不明白濃情蜜意之間,會出現這樣的北極風暴。
尚書軒在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帶著一種孤絕的冷意,一下子映滿了駱香憐的全身。
他以為……難道他以為……
駱香憐握緊了雙拳,都沒有辦法抑制住全身的顫抖。
他竟然以為她利用孩子作籌碼,千方百計要嫁給他!
在他的眼裡,她竟然只是這樣一個卑鄙的人。
駱香憐覺得指尖冰涼一片,可是更冷的,卻是那顆蓬勃跳動的心,一下子減緩了跳動的速度。
如果他真的愛她,根本無需她說出來,就應該安排一個合法的身份給她,給即將出世的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
可是,他的反應……竟然是這樣!
直到下班,駱香憐都沒有從糾纏的情緒裡走出來。
“怎麼回事,你的臉色不太好。”劉加偉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看到駱香憐走出辦公室,隨口說了一句。
駱香憐咬住自己的唇,一語不發。
尚書軒目不斜視,直接走往電梯。
劉加偉皺著眉頭:“怎麼回事?”
駱香憐看著尚書軒的背影,頹然搖頭。
劉加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踩這趟渾水的好,想了一下又縮回了腳步:“我想起來還有一點公事要做,一會兒我和書亭一起回去吧。”
不等駱香憐出言挽留,他直接腳底抹油,又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駱香憐發了一會兒呆,才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有一點公事需要繼續做完呢?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尚書軒不耐煩地說著,在她堪堪閃進電梯以後,就按下了“關門”鍵。
駱香憐的嘴唇微微抖動,想要解釋兩句,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裡解釋起。
她在他的眼裡,都成了什麼人?
尚書軒冷淡的目光掃過她,甚至沒有在她的臉上逗留。
駱香憐也抿起了唇,不再試圖解釋什麼。
如果他不願意承認孩子,那麼就算是私生子好了。至少,要比她在孤兒院裡長大強,至少他還有全心愛他的母親。
心裡下定了決心,臉色反倒平靜了下來。
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在開往尚宅的途中,兩個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何伯照例又安排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獻寶似地給駱香憐介紹。
尚書軒皺著眉:“何伯,每天這樣的喂,人都給喂成母豬了。我先上樓,還有一通公事要交代。”
“一天到晚就這麼忙……”何伯咕噥著,開始興致勃勃地介紹名廚的手筆。
駱香憐似聽非聽,很想趕回房間裡蒙著頭痛哭一場,可是又怕拂了何伯的好意,只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裝作認真聆聽的模樣。
“少奶奶,你的臉色,今天似乎不大好。”何伯忽然打斷了滔滔不絕的介紹聲。
今天已經是第二個人這樣告誡自己了。
駱香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真的很不好嗎?
“是不是太累了?我去跟少爺說,讓少奶奶不要再去公司,就在家裡好好地歇著。”何伯自告奮勇地就要衝上樓。
“何伯!”駱香憐反應過來,連忙叫住了他,“不用了,我現在很好的。可能今天……今天天氣不太好,影響心情。”
“哦,我聽電視裡說,孕婦的脾氣,有時候是有點……暴躁的,沒關係沒關係。”何伯樂呵呵地轉回了身,“二少爺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先端一碗蓮子羹給你啊。”
駱香憐想要拒絕,何伯卻一頭鑽進了廚房。
看著老人家的殷勤,越發顯出尚書軒的涼薄來。
駱香憐真想不到,一句話會引發這樣惡劣的後果。
可是,她不後悔。
為孩子考慮一個將來,不是她的錯。
如果讓她重新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問出口吧?
放了冰糖的蓮子羹,喝到駱香憐的嘴裡,竟然泛出了苦味。
“好啊,一個人開小灶!”尚書軒腳步輕快地沖了回來,“何伯,你太偏心了,我也要一碗!”
“這是給少奶奶準備的,你要喝的話,明天再煮你的份。”何伯又端出一碗,笑容滿面。
駱香憐連忙說:“我夠了,這碗給書亭吧。”
何伯把碗往尚書亭的面前一放:“呶,算你運氣好。”
尚書亭哭笑不得:“何伯,我怎麼覺得現在我成了撿來的啊!什麼東西都是剩下來的才有我的份,我……我要抗議!”
何伯笑眯眯地說:“那也行啊,下次二少爺也生個孩子,何伯我拿最頂尖的東西給你吃。”
尚書亭笑?:“我生得出孩子麼!”
何伯瞪了他一眼:“那不就結了,你吃什麼醋啊!少奶奶現在可是兩個人呢!”
駱香憐低聲說:“何伯,以後你不要稱我……少奶奶,聽起來怪彆扭的,你還是叫我香憐吧,這樣親切。”


第274章 陡然改變的態度
第274章 陡然改變的態度 “那怎麼行!”何伯脫口反駁,忽然自以為明白了喜笑顏開,“哦,對,等舉行了婚禮再稱少奶奶。那我現在……就稱你駱小姐吧!”
駱香憐輕輕“嗯”了一聲。
劉加偉這時候剛剛走進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駱香憐。
尚書軒下來的時候,面無表情。
駱香憐只是眉眼微抬,就低下頭扒飯。
尚書亭左看右看,才發現新大陸似地叫了起來:“咦,哥,你怎麼和香憐分得那麼開?”
“這裡離樓梯近。”尚書軒隨口解釋。
是嗎?尚書亭茫然地反問。
劉加偉一聲不吭,對於尚書亭的疑惑,顯然不打算插嘴。
“我還有一點公事,你們慢慢吃。”尚書軒隨便扒了一碗飯,就擱了碗往樓上去。
“至於這麼忙嗎?”尚書亭覺得很不對味。
“嗯,最近確實很忙。”劉加偉面無表情地說。
駱香憐這一頓飯,吃得無滋無味,只覺得塞進嘴裡的食物,幾乎要胃反出來。
在她默然起身的時候,尚書亭一把拉住了她:“怎麼回事,你跟我老哥吵架了?”
如果能吵得起架,也許就不至於這樣了吧?
駱香憐苦笑著搖頭:“沒事的,只是一時心情不好,工作的壓力太大了吧。”
尚書亭懷疑地看著她,轉頭看向劉加偉的時候,卻根本沒有遇到接收的目光。
“我上樓去了。”駱香憐打了一個招呼,留下尚書亭一頭霧水。
“我也回房間去。”劉加偉住在樓下的客房。
尚書亭想了想,跟了上去。
“他們的事,你別插手。”劉加偉推開門的時候,忽然說。
“我當然不想插手,可是他們的情形明明不對啊!你們沒有回來的時候,香憐還笑著對我說她很幸福,怎麼一轉身,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也許他們之間有點小摩擦吧?情人之間,這是難免的。”劉加偉打著哈哈。
“今天你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尚書亭眼珠一轉,很識時務地轉換了話題。[
“這些,你不要管。”
“你和我哥一個論調,我難道就是家庭成員?有什麼我不可以知道的嗎?如果為了以前,我可以再道一次歉。”
劉加偉認真地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書亭,你是個乾乾淨淨的人,別攪和到我們裡面去。”
“我還沾了毒品呢,哪裡乾淨了!”尚書亭沒好氣地說,“我只是沒有門道罷了,要不然早就進去染了一層黑回來。”
劉加偉看著他笑,尚書亭又回到了正題:“我是說,是不是你們遇上了什麼事,才讓我哥和香憐吵起來了?”
“你聽到他們吵了?”
“要是真吵起來,我不就知道原因了嗎?可是你看看,他們兩個人,一個冷冰冰地不說知,另一個吧,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保持距離。”
“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你別摻和進去就行了。我今天累了一天,要休息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我不是想挖八卦嗎?”尚書亭悻悻地走了出來。
看來,從劉加偉的嘴裡,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路過尚書軒的房間,看到門縫裡微弱的燈光,想來駱香憐已經睡下了。
最近她一直睡得很早,孕婦據說比平常嗜睡。
書房的燈光卻很亮,尚書亭想也不想地就推開了門。
意外的,發現尚書軒並沒有在做所謂的“公事”,他站在窗前,煙頭的明明滅滅,顯示了他心情的不平靜。
那個背影,顯得特別的孤單。
“哥。”尚書亭忍不住叫了一聲。
尚書軒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
“你和香憐……”尚書亭剛說了幾個字,尚書軒就皺著眉頭轉回了身。
“書亭,你還喜歡香憐嗎?”
這話,把尚書亭問得一愣一愣。
“什麼意思?”
“如果你喜歡香憐……”尚書軒似乎很苦惱,猛地歎了一口煙,才繼續說,“也許,可以多和她在一起。”
尚書亭瞪視著他,胸中漸漸地湧起了怒氣。
“哥,難道你以為我和香憐……我們之間……”
尚書軒顯然心情矛盾,夾著香煙的手指節,都微微地發白。
“香憐以前也……”話猶未盡,胸口便幾乎窒息。
他怎麼捨得把駱香憐推出去?可是……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指尖蔓延到了心裡。
“哥!”尚書亭伸出手,把他的香煙取了下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怎麼連燒到了手指,都沒有感覺到呢?
尚書軒忽然走到門邊,輕輕地把門闔上。
“你還喜歡香憐嗎?”尚書軒忽然低沉著聲音問。
“當然,我當然喜歡她,喜歡她當我的嫂子。”尚書亭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嗎?今天香憐對我說,這樣的日子,她覺得很幸福。”
幸福……


第275章 我的弱點
第275章 我的弱點 尚書軒幾乎痛到不能再挺立如故,看著眼前幾乎和他一樣高大的尚書亭,他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書亭,替我照顧香憐!”
尚書亭幾乎跳了起來:“你……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必須讓別人知道,香憐不是我的弱點。”尚書軒閉上眼睛,沉痛地說。
“你是說……我假裝的……”
尚書亭松了口氣,心裡那一點隱隱的盼望落了空,反倒輕鬆了起來。
“難道你想假戲真做?”尚書軒又點了一支煙。
“我倒是想,就怕給你喂拳頭。哥,少抽煙,你不是一向很有節制嗎?”
尚書軒遲疑了一下,把煙塞回了煙盒:“是啊,最近抽得有點凶。”
“你抽煙,對寶寶也不好。”尚書亭又警告了一句。
“我明白的,只是心裡悶,所以才忍不住要抽煙。”尚書軒苦笑。
“是出了什麼事?”
“阿彩……她和田中次郎有聯繫。(
“什麼?不可能!”尚書亭跳了起來,“她是個很純良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和田中次郎……”
“證據確鑿,不可能假的。”尚書軒冷靜地說。
“那……你是說,你讓我和香憐多在一起,是做給阿彩看的?”
“對,也就是通過她,傳到田中次郎的耳朵裡。”
“為什麼?”尚書亭瞪視著他,“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駱香憐會多麼痛苦?”
尚書軒澀著聲音:“我想了很久,還是只有這個辦法。她雖然痛苦,但至少……讓田中次郎把目標從她的身上轉開。”
“你要讓田中次郎認為,你不僅不愛她,還恨著她,是嗎?”
“對。”
“把香憐交給我,你放心?”尚書亭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悶悶地問。
難道他看上去像那種純良無害的人嗎?
“我沒有別人可交,你知道的。而且,我們兩個當然在這裡爭香憐的事,阿彩是知道的,這樣的話,很順理成章。
尚書亭半晌無語:“別到時候香憐愛上我,那時候我可不會放手還給你。”
“那也是……至少比她有危險好。”
尚書亭瞪大了眼睛,這還是他那個佔有欲強到一塌糊塗的老哥嗎?
“而且,香憐不會真正愛上你的。”尚書軒忽然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那個柔軟的弧度,在他的臉上緩緩盛開的時候,尚書亭發現竟然嫉妒起了那個笑容。
“你狠得下心……那就……”
“田中次郎如果要對香憐下手,防不勝防。而且香憐現在有了身孕,我不能拿她……冒險的。”尚書軒恨恨地抽出一支煙,掀開了打火機猶豫了一會兒,又狠狠地揉成了一團。
“可是這樣香憐會怎麼樣,你想過嗎?”
“我知道,她一定會覺得傷心。”
“那……我把真相告訴她?”尚書亭問。
“不行,會露餡的。香憐的態度,會讓阿彩看出來,我們的戲就白演了。”
尚書亭苦著臉:“能不能換個人演這場戲啊,我……我實在是……”
“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你自己想一想。”
什麼合適不合適啊!
想讓駱香憐避開危險,可是又不捨得讓她離開自己的眼睛,這才是所謂的“合適”。
“那……好吧,我考慮。”
“不是考慮,是從現在就開始演。從今天開始,我會搬到客房。”
尚書亭瞪大了眼睛:“你讓我睡你的房間,和香憐……一起?”
“當然不!”尚書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這個白癡,可能嗎?
“唉,我還以為終於可以一親芳澤了,原來只是我的妄想。”尚書亭誇張地做出一副哀怨的神色,尚書軒卻沒有笑。
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的心裡不會比駱香憐更好受。
“你確定阿彩……和那個……”
“確定。”尚書軒毫不遲疑地表示。
“那……好吧,我就犧牲一回吧。”尚書亭恨恨地說著,“要不,我們把阿彩……”
“不能打草驚蛇,田中次郎已經知道我和香憐……這瞞不了人。留下阿彩,正好可以把我們的戲,轉達給田中次郎。”
看著尚書亭苦著臉答應下來,尚書軒的心,比他的臉更苦。
至少,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想。
“在阿彩面前,你可以適當親密一點……”尚書軒說著,心裡仿佛冒出了一團熊熊的烈火。
“知道了,可是我怕香憐被你害得肝腸寸斷。為什麼要我做這種事……簡直是折壽。”尚書亭咕噥著,唉聲歎氣。
看著尚書軒陡然間又冷下來的面容,尚書亭又高舉雙手:“好吧,為了老哥,就算折幾年壽也情願的。”
尚書軒縱然心情沉重,也被他逗得笑了起來:“胡說!”
“可是……我很好奇,以你們蜜裡調油的……這個關係,是怎麼讓駱香憐相信你是真的生了氣的……”
“今天,香憐跟我說起了結婚的事……”


第276章 腳步聲還是離開了
第276章 腳步聲還是離開了 “是我提議的,因為何伯說……”尚書亭急忙解釋。
“哦。”尚書軒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尚書亭看他發怔,只能默然離開,留下尚書軒一個人,又開始燃起了煙。
看著咫尺之遙的房門,尚書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打開那扇門。
腳步有些沉重,他一步又一步地拖到了樓上朝北的一間客房。
其實樓下還有一間朝南的客房,可是他想要和駱香憐在同一層樓上。
駱香憐並沒有睡著,尚書軒的誤會,讓她在床-上連著翻轉了幾個身,都沒有辦法入睡。
耳朵一直支起,聽到了尚書亭為她質問,也聽到了書房被猛然關上的聲音。
一顆心,跳得有點失去了往常的頻率,她很想向尚書軒解釋,可是又覺得尚書軒這樣的誤會,本身才更讓她傷心。
胡思亂想之中,聽到尚書軒的腳步聲,漸漸地朝房間走來。
心提到了喉嚨口,腳步聲停留在房門口的時候,她幾乎聽到一口氣,從自己的胸腔裡吐了出來。
可是,很快那個腳步聲又離開了。
駱香憐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動不動。
半邊身子發麻的時候,她才連忙側了一下身。
手指拂過小腹,她忽然精神振作了起來。
她怎麼忘了,現在她已經不是一個人,她是寶寶唯一的依靠啊。
數著綿羊,可是也忘了數到了第幾個一千,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尚書軒的誤解,讓她的心,都幾乎滴出血來。
遠處與近處,仿佛一直濤聲不斷,嗡嗡地振響了耳膜。
駱香憐覺得頭部一陣銳痛,仿佛有什麼利器,從太陽穴的一邊,狠狠地插了進去。
喘著氣,她在床-上躺平,眼睛早就乾澀得發酸。
第二天醒來,便覺得腦部沉重。她懶懶得不想動彈,暗想著與尚書軒這樣的見面,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
但……尚書軒真的就準備這樣誤會下去嗎?
駱香憐勉強洗臉刷牙,看著鏡子裡那張比鬼好看不了幾分的臉,怔怔地發呆。
這不表明了自己是棄婦一族嗎?
腳步在門口停下的時候,駱香憐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能夠僅僅從腳步聲中,辨別是不是尚書軒。
“香憐,要下去吃早飯嗎?”尚書亭敲著門問。
“好,我一會兒就下去。”駱香憐連忙從沉思裡回過神來,拿著一管口紅想要遮掩一點自己的疲倦。
忽然想到化妝品對寶寶不好,又只能放下。
“香憐,你的臉色不好。”尚書亭心疼地說。
“是嗎?可能昨晚沒有睡好吧。”駱香憐低著頭喝何伯為她特意煮的營養粥。
尚書軒只是眼尾微瞟,一語不發。
駱香憐看著,心裡,就苦澀到了沒邊沒沿的地步。
總是指望著他能夠幡然醒悟,是他誤會了自己。
可是他那樣冷淡的態度,卻讓駱香憐的心,再一次沉入了穀底。
“香憐,這個蛋煎得最好。”尚書亭殷勤地替她端過了一份蛋,駱香憐心情複雜地接過來。
以前,這樣的事情,一向是尚書軒的專利。
劉加偉處變不驚,仿佛眼前的這一幕,才是正常的。
倒是何伯,覺得早餐的氣氛有些沉悶,搓著手對尚書軒大皺其眉:“大少爺,我聽說孕婦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少奶奶急躁了,你也不該和她生氣啊。”
尚書軒愣了一愣,才苦笑搖頭:“何伯,你不知道,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在尚書軒和劉加偉連袂離開餐桌的時候,駱香憐只覺得一片茫然。
難道過五關斬六將的感情,終將被掩埋在泥土裡嗎?
“我們……”尚書亭坐到駱香憐的身邊,卻被一隻大手拉了過去。
“哎,何伯,現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算調皮搗蛋,你也不能用手揪著我吧?”
何伯沉著臉,把尚書亭拖到了廚房,才劈頭問:“你在中間摻和著什麼呀!他們夫妻之間的私事,要你在一邊獻殷勤。”
尚書亭簡直欲哭無淚,這樣的誤解,讓他實在無法解釋。
“我本來也很喜歡香憐的啊,大哥不能給她婚姻,我可以啊!”
“二少爺,大少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心裡喜歡的女人,你還要橫插一腳嗎?”
“我……這件事不是我起的頭啊,要說起來,還得怪陳伯你!”尚書亭忽然理直氣壯。
“怎麼是我起的頭?”何伯一臉的莫名其妙。
“還說呢,你不是讓我提醒香憐,要跟大哥說結婚的事嗎?”
“對啊,你說了沒有?”
“我提醒香憐了。”
“怎麼樣?”何伯興高采烈地問了一句,立刻覺得不對。
如果事情順利,就不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難道……我的提議惹怒了少奶奶?”何伯遲疑不定。
“香憐當然希望產下一個合法的尚氏繼承人,問題在於我老哥啊,他誤會我和香憐了。”
何伯立刻教訓了起來:“早就告訴過你了,和駱香憐離遠一點。”
尚書亭大歎無辜,這些情節,全是尚書軒設計的。為什麼到最後,惡人卻是他來做!


第277章 形同陌路
第277章 形同陌路 駱香憐和尚書亭一起到了公司,尚書軒和劉加偉已經出去。
有時候,駱香憐直覺地以為,尚書軒在故意地避著自己。
難道,只是一個眨眼,他就把自己從門縫裡看扁了嗎?
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還是歸於零?
她坐在辦公桌前,機械地做著自己的份內事。
眼睛不住地瞟向尚書軒的辦公室,可是緊閉的門一直沒有打開。
直到下午三點鐘的時候,他才趕回來開中層會議。
駱香憐把會議室安排好,劉加偉溫和地說:“反正我也要參加,會議由我來記錄吧。”
“好。”她愣了一下,答應著離開。
她是不是連參與公司機密的機會都沒有了?
尚書軒的下一步,又準備怎麼安排她呢?
心凍得一時連呼吸都覺得疼痛,恨不能立刻抓住了尚書軒,嘶咬他一番。
劉加偉張了張嘴想要叫住她,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的背影,顯得比往常更加單薄。
在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駱香憐因為只顧低著頭,冷不防和忽然趕去會議室的尚書軒幾乎撞了個滿懷。
她站定了身子,嘴唇微微抖動。
尚書軒心痛如鉸,腳步微頓。卻暗地裡咬著牙齒,一語不發地走了過去。
他的眼神,仿佛根本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在他的眼裡,她什麼時候淪為一個透明人了嗎?
即使在他們最初的磨合期,至少他還願意對著她發火吧?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駱香憐幾乎搖搖欲墜,手指扶著辦公室的門框,才能維持身體沒有倒下去。
難道那些濃情蜜意,都只是一種假像嗎?
駱香憐的手指握得那麼緊,以至於在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指尖已經被門框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
她無法相信,尚書軒所有的體貼,會因為那樣一個提議而煙消雲散。
他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邁動著如鉛一般沉重的步子,她一步一步地挨到了自己的椅上。
手撐住了自己的頭,如針尖般的刺痛,一下下地戳著腦袋。
除了緊緊地摁住自己的腦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胸口有點悶得難受,一下接著一下,胃裡翻山倒海地滾著。
縱然拼命地壓抑,還是忍不住,終於把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原原本本地吐了出來。
還來得及捧住了垃圾桶,才沒有弄得滿地狼狽。
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她的心,也空得像是布袋子一樣。
把垃圾倒進了垃圾收集箱裡,她還有些恍惚。
他們的過去,怎麼可能輕易地抹殺?
路過尚書軒的辦公室時,她的心像被重錘擊了一下,他們之間曾經那麼緊密。
可是現在……
她的那句話,就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拉到千山萬水那麼遠嗎?
儘管什麼都不想吃,可是駱香憐還是勉強自己吃掉了一盒點心。
不管怎麼說,她的寶寶,沒有罪過,她至少要為他考慮,不是嗎?
會議散場的時候,她豎著耳朵,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地尚書軒的身影。
可是他卻似乎根本沒有回辦公室似的,始終不曾聽到他的腳步聲。
她的心,一直都吊在了半空中,怎麼也不肯相信,她和他會有一天,走到形同陌路。
“下班了,香憐。”尚書亭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轉了一圈,就把頭探進了駱香憐辦公室的門。
“啊,好。”駱香憐回過神來,裝作自己一直在忙碌的樣子。
尚書亭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文件,歸整在桌子的一角。檔箱的檔還是放得整整齊齊,他知道今天她的工作效率,近乎為零。
“走吧。”他輕輕地歎息,有點懷疑自己答應尚書軒的提議,是不是一種錯誤。
看著她無神的雙眸,連帶著他,也覺得痛了起來。
“哦。”駱香憐沉默地站了起來,眼睛又忍不住地瞟向了對面的總裁辦公室。
“我哥今天有應酬,不回去吃晚飯。”尚書亭不忍地解釋。
“嗯,我不是……不是在等他。”駱香憐口是心非地說著,自己也知道不過是推搪,忍不住低下了頭,微紅了臉。
尚書亭卻仿佛沒有注意到似的,走在了她的前面。
駱香憐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後,在進電梯的時候,差點撞上厚重的電梯門。
這一夜,尚書軒仍然宿在客房裡。
駱香憐幾乎一夜無眠,一幕幕地想著她和尚書軒的過往。
從一開始,到之前的一段日子,尚書軒表現出來的強勢,讓駱香憐難以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因為那個結婚的敏感話題,而變得這樣……脆弱。
她幾乎輕輕申吟了一聲:“軒……”
這樣的低柔纏綿,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要在她把整顆心都捧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天堂和地獄,不過是一線之隔。


第278章 解不開的誤會
第278章 解不開的誤會 也許天堂的牆壁破了,然後……她就跌到了地獄裡。
她應該解釋,她要的不是尚氏。
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和他在一起,會同時擁有尚氏。
難道他就不能夠明白,她要的,只是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
那一刻,她甚至沒有想到自己。
情婦也好,情人也罷。
地上也行,地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那一刻,她僅僅是母親。
她忽然坐了起來,為什麼她總是自怨自艾,卻沒有想到,她解釋清楚,也許他們就可以回到從前呢?
至少,不要這樣……
駱香憐趿著拖鞋,迅速地披上了睡袍。
心裡因為希望,而燃起了火焰。
書房的門,半掩著。
駱香憐推開門看進去,黑燈瞎火裡,根本沒有尚書軒的人影。
今天,他還沒有回來……
所有的勇氣,忽然就飛到了九霄雲外。駱香憐熱切的期盼,一下子落不到實處,只覺得在空中翻滾了兩圈,虛虛的難受。
她默默地坐在尚書軒常坐的椅子上,頭靠在桌子的一角。
仿佛還有著尚書軒的味道,那種淡淡的煙草味裡,有著若有若無的檸檬香氣。
她不想開燈,不想移動,只覺得周身的力氣,被抽得一乾二淨,再也移不動分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麻木地聽著樓梯上輕輕的腳步,在剛剛轉動眼珠的時候,聽到腳步還沒有到達書房,就停了下來。
駱香憐剛動了一下,腳步聲變得淩亂而急躁。
“啪!”書房裡忽然燈光大盛。
駱香憐猛地睜開眼睛,卻因為驟然的燈光,而又閉了起來。
可是心裡,卻奇異地漾過了一股暖流。
那個臉上有些微驚慌痕跡的男人,是尚書軒。
再睜開眼睛,尚書軒卻仿佛又戴上了一層冷漠的面具。
眼睛裡,是萬年不化的冰川,燈光下仿佛帶著冰藍。
“我……”駱香憐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被凍在了喉嚨口。
“深更半夜的怎麼不睡覺?”尚書軒口氣不善。
“哦,我以為……”駱香憐咬著唇,“我一時睡不著,所以……”
“睡不著也在房間裡呆著!”尚書軒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敢讓她聽出來,其實那一刻他有多麼的恐慌。
他發現了她不在房間裡,有一個?那,他以為她被田中次郎下了手。
“我……”她想要解釋。
可是尚書軒的眼神,是那麼的冷,幾乎不帶一點溫度。
“我不想要你的尚氏,除了想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我沒有其他的意思。”終於還是平靜地說了出來,手卻緊張地握到了一起。
“嗯。”尚書軒看著她急切的眼神,只是敷衍地答應了一聲。
駱香憐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是相信她了嗎?
“回去睡覺吧,有了身孕,至少想想孩子。”尚書軒微低了頭,掩住了自己的心痛。
駱香憐失望地低下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卻因為坐得太久,腿有些發麻。剛邁出一步,就往前栽了下去。
她嚇了一跳,想要抓住桌子的一角,以維持身體的平衡。手在空氣裡劃出了半個圈,卻只是抓了一個空。
尚書軒的行動,遠遠地快過了思考,只一個箭步,就攬住了她下跌的身體。
兩個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駱香憐怔怔地看著看著他的臉。
“回去睡吧。”尚書軒覺得自己的心又歸了位,才重新開口。
駱香憐終於失望地垂下了頭,掙了一掙,才發現他抱得太緊。
尚書軒回過神來,急忙放開了她,看著她連頭都沒有回,就走進了房間。
燈光迅速地亮了起來,卻因為闔上了門,而只留下細細的一條光線。
尚書軒坐進了椅子,整間書房,都似乎還縈繞著她的氣息,在鼻端一層層地凝聚起來。
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駱香憐已經熄了燈。
尚書軒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駱香憐的氣息不穩,又忍不住握緊了雙拳。
老天,再不把田中次郎的事情妥善處理掉,他會被逼得瘋了!
駱香憐迅速地消瘦了下去,顯得那雙大眼睛,格外的大而空洞。
尚書軒恨恨地對尚書亭吼:“我不是讓你代我照顧香憐嗎?你看看她,瘦成了什麼樣子!”
尚書亭立刻反駁:“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我再怎麼照顧,也照顧不到她的心,你這樣做……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確。”
“我不知道,可是……我……”尚書軒心情矛盾。
“啪”的一聲,手裡的一支金筆,便被扳成了兩段。
“可是,我已經找不到一條正確的路。”尚書軒失神地說,“書亭,幫我好好照顧她,她瘦得有些驚人。”


第279章 堅持就是勝利
第279章 堅持就是勝利 “我……我怎麼照顧他啊!”尚書亭煩惱地扒了扒頭髮,“哥,你還不明白嗎?除了你的態度,別人再怎麼殷勤,再怎麼討好,她都不會看在眼裡。所以,哪怕我當個跳樑的小丑,香憐還是不會向我看上一眼。”
“可是,我現在不能……”尚書軒咬牙切齒地說。
“那就明著刀槍幹一架,WHO怕WHO啊!”尚書亭豪氣干雲地說。
“如果都像你這樣,我就只能等著你給我收屍了!”尚書軒沒好氣地說。
尚書亭看他臉色不好,立刻噤若寒蟬地不敢再說下去。
“好了,你儘量讓香憐吃好睡好……”
“能夠吃好了睡好了,還用得著這樣糾結嗎?”尚書亭悶悶地說著,“你也看到了,她消瘦得厲害。大哥啊,我求你還是把真相告訴她吧,這樣的折磨什麼時候才算完啊!我都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她的眼睛,我很想告訴她相實情啊!”
“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好。”尚書軒咬著牙齒,把心裡最後一點動搖,又狠狠地壓了下去。
“還要幾天啊,每一次我都覺得她走著走著,就會跌下去似的。”尚書亭咕噥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當我不想快一點結束嗎?可是你知道田中次郎的根基有多麼扎實,能夠在教父手裡盤踞了十年而不挪窩,不是一般的厲害。我和加偉日夜不休地在佈置呢!”
尚書軒也惱了,這麼久的壓力,終於對著唯一的親人爆發了出來。
尚書亭顯然愣了,從來沒有看到尚書軒發這樣的大火,一時之間,有點懵,所以沒顧得上答話。
“算了,你不明白的,只要知道我已經盡力了。看到香憐這樣,你當我不心痛嗎?”尚書軒歎了口氣,“你再支持幾天……”
尚書亭點了點頭,默默地離開,留下尚書軒捧住了腦袋,又立刻振作起來。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身份實在尷尬,有時候都不敢跨進尚宅。
明明她和尚書軒已經形同陌路,卻還要住到他的家裡,這樣的情形,倒真有點自己想要從他的身上分得什麼好處似的。
而尚書亭,又殷勤得過了份。
明明她已經告訴過他,他們之間只不過是朋友,最多也只是知己。
可是他在餐桌上的表現,卻仿佛他和她才是一對似的。
那一筷筷挾到碗上的菜,讓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而尚書軒,卻總是在飯桌上缺席。
最近睡得不好,腦袋總是隱隱作痛。雖然睡得早,可是身體卻懶得不肯動彈。
她慢吞吞地坐起來,不敢一下子坐得太猛,怕會突然而來的眩暈,讓自己又跌倒。
如今,她不是一個人。
貧血的藥,明明還是按時吃的,可是這樣的症狀,還像是貧血。
和尚書軒的見面都成了一種奢侈,每一次她聽著他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總是已經深更半夜。
而早餐桌上的身影,又倉猝得根本沒有餘暇分給她一眼。
窗戶漸漸地白亮了起來,太陽從高大的樹縫間掙扎著露出了整張臉。
那個小鎮上同看日出的情景,忽然又映入了腦海。
幸福的回憶,總是在她傷感的時候,一口一口吞吐著她的嗚咽。
不遠處的樹林裡,隱隱地傳來沙沙的聲音,一直震顫到了她的心底,和著血淚,哀哀地哭泣著。
她把額頭靠在玻璃上,又發了一會兒呆,才下到餐廳。
餐桌上,果然只有尚書亭留守,尚書軒和劉加偉,已經又沒有了蹤影。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最近這段時間,她僅僅只能瞥到他的一個匆忙身影。
尚書亭的臉色有點發綠,從來都沒有看到他惱怒到了這樣的地步。
駱香憐還沒有來得及發作自己的好奇心,就看到他恨恨地把報紙揉成了一團,然後……忽然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尚書亭有點傻眼,怎麼會那麼巧,砸到了駱香憐?
他連忙跳了起來,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搶那張被他揉成了團的報紙。
“是什麼?”駱香憐揉著被扔到的胳膊。
“沒有什麼,香憐,沒事,快吃早飯吧。”尚書亭殷勤地把她拉到了餐椅上坐定,然後親自去廚房替她端早餐。
手裡,始終緊緊地握著那團紙。
駱香憐抿著唇不說話,卻暗中記下了報紙的名稱——《京安早報》。
沒關係,她可以去網上去查閱內容。
尚書亭端著一個託盤出來,看到駱香憐的臉上很平靜,似乎沒有注意到他一連串的反常,甚至沒有再開口動問,頓時心裡松了口氣。
何伯居然沒有露面,駱香憐吃完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一個人呆在廚房裡生悶氣。
“何伯怎麼了?”駱香憐問。
“大概是為了他的女兒阿彩吧!”尚書亭連忙掩飾,“阿彩最近的功課,好像不怎麼樣,何伯正為她傷腦筋呢!”
也許,何伯是真該大傷腦筋的,如果知道事實真相的話!
想到這裡,尚書亭忍不住暗中歎了口氣。


第280章 緋聞的後果
第280章 緋聞的後果 其實,他很想告訴駱香憐,今天一大早,何伯連尚書軒的早餐都沒有準備,直接就放了一張折好的報紙在他的面前。
對於一向疼愛尚書軒的何伯來說,這樣的行為,簡直是破天荒。
難道何伯得了老年癡呆症嗎?
所以,他的好奇心在第一時間就發作得很倡狂,甚至在尚書軒連一個大標題都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就劈手搶了過來。
事實上,他看到了那張報紙以後,為何伯這樣的舉動,雙手雙腳地叫好。
不過,對於駱香憐來說,絕對是一個……
駱香憐在後來同行的時間裡,始終一語不發。
尚書亭甚至把新聞的男主角偷偷地換成了自己,卻發現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卻沒有傾聽的物件。
駱香憐一如既往地走進辦公室,尚書亭把一盒點心遞給她:“這是何伯放到車裡的,一會兒餓了別忘記吃。”
“謝謝。”駱香憐接過了點心,對慈祥的何伯,倒真覺得有點對他不起。
他費了那麼多的心力讓自己養胖了一點,最近又全部還了回去。東
歎了口氣,打開電腦的時候,順手整理了一下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
然後就搜索了當天的《京安早報》,公司的網速相當不錯,很快就打開了頁面。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螢幕上的那個大標題,心臟有某一塊地方,像是死去了似的。
“尚氏掌門偶現笑顏,玉女明星魅力不凡!”
配的照片很清晰,尚書軒微微勾起的唇角,配合著近來人氣驟增的大明星,兩個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圖畫。
原來,他的所謂忙碌……
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尚書軒的冷淡,不會再為他的行為感到痛心。
然而,她錯了,有時候不願意想起那個名字,並不代表她已經忘懷。
他的臉,一直都刻在他的心版上。
哪怕是最最細小的毛孔,她都幾乎能夠看得見。
她忽然關了顯示幕,看著?黑一片的長方形,心裡茫然得連痛苦都已經逸去。
怔怔地坐在辦公桌的後面,直到尚書亭的內線電話打進來,才想起今天的檔還沒有分門別類地歸好。
“再給我十分鐘的時間。”駱香憐放下電話,開始手眼不停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可是心臟的某塊角落,還是痛得厲害。
尚書亭很快就踏進了她的辦公室,看著她埋頭奮戰的樣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明知道尚書軒只是在逢場作戲,他還是為駱香憐感到難受。
看來,她沒有注意到那條新聞,剛才他已經吩咐下面的檔室,今天的報紙,一份都不用送上來。
“這就好了。”駱香憐抬起頭的時候,眼睛如黑?石一樣閃亮。
“哦,如果你覺得累,不用這麼趕的。”
“不累。”駱香憐微笑著說。
尚書亭捧著文件回去的時候,心裡還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是駱香憐的表現,甚至比他期望的還要好。
他皺著眉,眼睛在檔上逡巡了半日,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拍自己的腦袋,大概自己是昏了頭吧?駱香憐難得高興了一點,自己倒開始胡思亂想了。
高興?
尚書亭立刻知道不對勁在哪裡了,駱香憐怎麼會突然對他微笑?
他藉故再蹭到駱香憐的辦公室,發現她正站在窗前發呆。
“香憐!”他擔憂地喊了一聲。
“嗯?”駱香憐回過頭,“我剛剛坐得腰有點酸,所以站起來活動一下。”
“哦,好的。”尚書亭收住了口,呆呆地看著她。
她的眼睛那麼明亮,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
可是,她能想通什麼呢?
“別擔心我,我會很好的。”駱香憐的唇角微微地勾了一下,那個笑容,開放得很完整。
“香憐,你……沒有什麼事吧?”尚書亭覺得自己有點膽戰心驚。
“書亭,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駱香憐對他莞爾一笑,竟然說不出的輕鬆。
“啊……不客氣,不客氣。”尚書亭傻子一樣地搖頭,駱香憐卻又走了回來,“我想,尚宅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怎麼會呢?香憐,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真的。”
駱香憐微垂著頭:“可是,我的身份很尷尬。尚總裁他有新任的女朋友,我的存在,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尚書亭的腦袋“嗡”了一聲,他自以為是的保護措施,原來還是洩露了秘密。
“不,不是的……”他結結巴巴地說著,“我哥和明星的事,是誹聞,是謠傳。”
“書亭,謝謝你,還有何伯和阿彩,一直以來都對我這麼照顧。可是,我不覺得和他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面,還有什麼意思。”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你……你想搬出去住?那不行,絕對不行!”尚書亭終於體會到了駱香憐話裡的意思,頓時一蹦三尺高。


第281章 信任與誤會
第281章 信任與誤會 “我跟著尚總裁這麼久,已經大大地打破了三個月的記錄,也許應該引以為豪吧?”駱香憐微笑著偏頭,眸子裡有什麼晶瑩一閃而過。
尚總裁?
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冷到這樣的田地了嗎?
尚書亭愣愣地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你別擔心我,我已經不是獨自一個人了。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慢慢地長大。我會為了他,堅強地生活著。”駱香憐抬起頭,仰著臉,把朦朧的淚意,逼了回去。
“香憐,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哥和那個明星,肯定沒有那種事。你也知道,那些記者就喜歡弄一些誹聞出來,這樣可以幫明星打人氣啊!”
“嗯,我知道,他們之間也許沒事。但是,問題的癥結不在於這裡。”駱香憐平靜地說,“謝謝你,書亭。”
“香憐,你別衝動,等過幾天,和我哥好好談談。”尚書亭大施緩兵之計。
尚書軒不是只要再有幾天的時間嗎?
“我沒有衝動。”駱香憐認真地說,“我已經考慮了很久,而且我還是會來上班,直到找到接手的人。”
說不在乎那張照片是假的,尚書軒臉上的淡淡笑意,讓她心痛到無以復加。
如果讓她看到真人這樣十指相扣,她該會怎樣的絕望?
她知道自己懦弱,可是除了逃避,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尚書亭簡直要急瘋了,天天看著駱香憐悵惘的神色已經夠受罪的了,誰知道駱香憐這樣宛然而笑的模樣,更讓人心驚肉跳?
她……似乎對尚書軒,已經絕望透頂,連一點希望都不打算給他。
“就算你和我哥沒有什麼關係,至少你和我還有關係吧?尚宅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尚書亭急得腦門上又沁出了汗,“你是我的朋友,住在尚宅也是天經地義的,那也是我的家。”
“你是個好朋友,書亭。”駱香憐柔聲說,“但只是朋友,我們都明白的,是不是?”
“那……我哥,你不知道,他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唉,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哥也有苦衷。(
“不用了,如果愛情之間沒有信任,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他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我想……”
駱香憐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即使到了這樣的地步,她竟然——仍然不恨他!
“不管怎麼樣,你就算要搬出去,也要找房子吧?”尚書亭開始接觸實質的問題。
“我已經找到了。”駱香憐平靜地說。
“啊?”尚書亭瞪大了眼睛,她的動作怎麼那麼快?
“我在網上的仲介公司找的,反正一個人,離公司近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現在老哥忙和暈頭轉向,還要再來處理你的事,這不是存心給他添亂嗎?香憐,你就可憐可憐我老哥吧!”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說:“你覺得你哥……他還會注意到我有沒有搬走嗎?”
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每天半夜三更像個幽魂似地在駱香憐房間門口發呆的,可是他那個冰山老哥最近養成的獨門習慣。
有時候,他簡直恨得想一腳把尚書軒踢進去,也好結束自己的苦難。
這兩人鬧個彆扭,卻讓他這個外人更煩心。
“香憐!”尚書亭脫口而出,“你說我哥不給你信任,可是你給我哥信任了嗎?”
駱香憐疑惑地看向他,她對他的信任?
“香憐,也給我哥一點信任,好嗎?”話說到這個份上,尚書亭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吐露更多。
“我覺得,我暫時離開,對大家都有好處。”駱香憐固執地說。
“哎……”尚書亭幾乎要急得跳腳。
天哪,他攤到了一件什麼活兒啊!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裡外外都不是人。
“我想……”
“你什麼都不要想!”尚書亭不管不顧地低吼了出來,“我哥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有意要對你這樣冷淡。”
“如果他這樣的希望,那麼我離開,不是更好嗎?”駱香憐神色一動,又平靜地說。
“他希望能夠護你周全,香憐!”尚書亭握住了她的手,“相信我,也相信我哥一次,好不好?”
駱香憐遲疑地看著他,眼睛裡的矛盾掙扎,讓尚書亭屏住了氣息。
“你是說……”
“香憐,給自己一點信心,好不好?”他柔聲說。
“我……”駱香憐握著拳,“他說我……”
“讓他以後自己給你解釋,最近你一定要留在尚宅,接受我的照顧。”
駱香憐的手指在桌子上劃了一道又一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之,我不允許你離開尚宅!”尚書亭急了,霸道地下了結論,“大不了,我就綁架你好了!”
駱香憐輕歎了一聲:“我已經等了十天了,他還是沒有軟化的跡象。其實不管他怎麼解釋,那句話在第一反應說出來,也是因為他對我有這樣的疑惑。”


第282章 半夜裡的探望
第282章 半夜裡的探望 那一天的情景,到現在她都能夠回憶出每一個細節。
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誰又能說,不是尚書軒心底深處的疑惑呢?也許,不過是本能的反應而已。
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他是真疑惑的吧?
“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尚書亭急忙賭咒發誓。
駱香憐苦笑:“人是會變的。”
“你不會變,你變了,就不再是香憐了!”尚書亭說得那麼認真嚴肅,讓駱香憐忽然心生感動。
再也不能思考下去,她只是點了一下頭:“好!”
尚書軒直到深夜才回來,他無法面對駱香憐幽怨的眼神,仿佛是一條無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到了他的心上。
“明晚可以收網了。”劉加偉嚴肅地說,尚書軒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長氣,臉上露出了這些日子來的第一個笑容。
他和劉加偉在公司逗留到了很晚,對每一個細節都推敲了一遍。
“如果這一次不能打到七寸,下次就更難了。”尚書軒沉吟著。
“這一次,我們不會輸!”劉加偉信心十足。
“是,我們不會輸!”尚書軒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了霸氣。
“該是時候了,香憐最近的臉色,很不好。不知道你和玉女張**的照片,有沒有讓她看到。”劉加偉收拾著攤了一桌的紙,拿到了碎紙機裡。
“我交代書亭,今天的報紙停送。”尚書軒皺眉,“差點假戲真做,到底是演戲出身,做得自然而然。”
“當然要的,不然的話,怎麼瞞得過田中次郎?”劉加偉看著紙片被粉碎成了長條的碎屑,轉過頭拍了拍他的肩,“我會記得把支票打到張**的戶頭上,她的表現實在可圈可點。”
尚書軒苦笑。
回到尚宅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
何伯最近對尚書軒的表現十分不滿,所以連夜宵都不幫他們準備。
尚書軒去廚房裡翻了兩個麵包,兩個人就著白開水,淒慘地填飽了自己的胃。
“看來,何伯對駱香憐是……”
“是啊,他盼著抱下一代,已經很久了,現在好容易……他怎麼肯放棄機會?”尚書軒苦笑。[]
“唉,總算可以結束這樣非人的折磨了。”劉加偉悄悄地笑著,“睡了。”
“好。”尚書軒也站起了身,在駱香憐的房門外停留了很久,終於抵制不住內心的渴望,扭開了門鎖進去。
駱香憐似乎睡得不太安穩,一隻胳膊在被子外面,一隻則枕在了腦下。
尚書軒走近前去,把她的手輕輕地解放出來。
駱香憐睡得正熟,只一側頭,手卻因為一個伸展的動手,碰到了他的臉部。
駱香憐似乎抗拒著醒來,只是微一轉首,手卻沿著他的他的下巴,勾住了他的頸子。
“你終於來了……”她咕噥著,尚書軒一動不敢動。
“唉,我真傻……”
她露出的笑容,帶著夢幻般的哀傷,讓尚書軒幾乎想把她攬進自己的懷抱。
駱香憐的手,終於又松了下來,尚書軒把它塞進了被子。
他轉身走了出去,房門被重新闔上的?那,駱香憐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手指頭撫上了額角,剛才,她好像夢見尚書軒了。
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皮膚表層的溫度,真實得讓她以為,他在一秒鐘之前,還站在她的床側。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替他找了一千次一萬次的理由,都沒有明白他這樣做的真正用意。
忽然,她坐了起來,長毛地毯上,臨睡前被她無意中帶落的牛奶杯,把地毯洇濕了好大的一塊。
這時候,半個腳印便顯得格外的清晰。
駱香憐彎下了腰,她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她的腳印。
左心室裡漸漸地跳出了“怦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得入目。
難道,那竟然不是夢?
駱香憐忽然覺得這樣的姿勢,有點吃力,急忙又用手撐著躺了回去。
他在半夜三更跑進來……總不至於是夜遊吧?
想著,唇角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人真是彆扭,明明是關心得很,卻不敢在她醒著的時候露面……
有多久沒有看清他的容顏了?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裡,還有沒有自己的身影。
所以,從他的一味回避,到了現在,已經是兩個人互相繞道而行。
他和她的房間,明明只隔著一條走廊,可是卻總覺得那個早出晚歸的男人,已經同她沒有半分的關係。
咫尺的距離,也是天涯。
那些牽掛,那些不舍,就如同繾綣的流年,在手指縫裡悄悄地流了過去。
但是那個清晰的腳印,卻讓駱香憐瀕死的心,忽然間又鮮活了起來。
把他所有的話,一句一句地細細思量,舌尖上,竟然漫出了苦澀的味道。
也許,正應了教父的那句話:“你是尚的軟肋!”
她恨的本來就不是他……


第283章 終於動了手
第283章 終於動了手 唇畔反倒笑了起來,只要知道他的心意沒有變,就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再傷心。
他這樣做,也許就是為了要保全她吧?
駱香憐的笑意,靜靜地淌下了枕畔。
隨即,一顆淚便滑了下來,帶著清淺的溫度。
如果這就是他要的結果,那麼她會好好地配合。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樣的不得已。
她不再刻意避開尚書軒,早餐桌上終於碰了面。
今天的早上有一點霧,繚繞在小樓的周圍,像是一片平靜的海水。
駱香憐主動地坐到了尚書亭的身邊,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尚書軒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一下,卻只是低著頭,繼續喝還有一半的麥片粥。
阿彩最近每天都回尚宅住,幫著父親替他們張羅早餐。
雖然不是尚宅的傭人,但做這一切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不愉快。
“駱小姐,這是你的粥。”阿彩把粥碗端了上來,用一種刻意輕快說,“特意加了蓮子在裡面的,我爸說特別補。”
駱香憐笑著道謝,尚書亭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麼好像昨天被那張照片刺激了,駱香憐的表現和前段日子,大相徑庭。
尚書軒站起來的時候,駱香憐甚至沒有顫動一下睫羽。
霧似囚籠,視線止步了二百米之外。
尚書亭和駱香憐晚一步出了山谷,隱隱約約間,還能看到尚書軒車子的尾燈。
“好大的霧啊!”尚書亭伸了個懶腰,“昨天我沒有睡好,你呢?”
駱香憐淺淺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我睡得很好。”
“你……”尚書亭眨了眨眼,對於她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
開出山谷的時候,天色才一點點地明亮了起來。漸漸的,亮色佔據了整個天幕,太陽沖出了厚密的雲層,霧才真正地散了。
“這樣大的霧很少見吧?”駱香憐問。
“嗯,是很少見。”尚書亭聳了聳肩,“不過,明天還會有霧,可能要連續兩到三天。”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地停在公司的門口,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電梯裡碰了面。
劉加偉和尚書亭很默契地佔據了電梯的兩個角,中間的空曠,留給了面面相對的尚書軒和駱香憐。
可是他們之間,已經不再需要任何語言。
看著尚書軒同樣憔悴的容顏,駱香憐縱然還是不明白,卻已經諒解。
所以,晚餐的時候,駱香憐甚至主動地替尚書亭挾了一筷菜,讓尚書亭看著坐在對面的尚書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阿彩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幕,眼睛裡有著濃重的失望。
尚書軒臉色沉靜,可是眼角卻沒有放棄對阿彩的注視。看到她的臉色,心裡微微一松。只要讓她相信,抓住駱香憐在手裡,根本對他沒有任何威脅,駱香憐就不會有危險。
劉加偉的眼睛在空中與他有一個短暫的交流,兩人都在?那之間,定下了今夜的狙殺計畫。
駱香憐和尚書亭並肩而坐的背影,看上去同樣很般配。
阿彩的手指,幾乎絞成了麻花的形狀,終於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確定那女人和他弟弟在一起?”對方的普通話,說得有點生硬,但總體上說,還算流利。
“是的。”阿彩肯定地回答。
槍聲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響了起來,比昨天更濃郁的霧,遮住了整個山谷。
駱香憐的心被提得很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玻璃窗上,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
熟悉的一幕,讓她吃了一驚,不知道尚家的這幢祖宅,像不像教父那裡的休閒室一樣銅牆鐵壁。
她翻身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卻忽然滾進來一個人。
駱香憐大驚失色,正要掙扎,對方灼熱的氣息,卻帶著骨子裡的熟悉。
“是我。”
駱香憐頓時放下心來,雙腿一軟,就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香憐,跟我去書房。”
尚書軒不由分說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拉著她搶進了書房。
“軒……”駱香憐低喊了一聲,尚書軒轉身離開的背影,微微地僵了一下。
駱香憐熱淚盈眶,卻只是說了兩個字:“小心。”
尚書軒轉回了頭,看到她目光泫然,又走回了身,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胸前:“香憐,躲在書房裡不要離開,直到我進來。不管是誰,你都不要開門。”
駱香憐點頭答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的背後。
書房的窗戶,看起來用的是相當堅固的防彈玻璃。有幾顆子彈,“唆唆”砸上來,不過留下一點白痕。
駱香憐只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心裡也是心事蒼茫一片。
好在書房的隔音效果特別好,槍聲聽起來有點遙遠,只是有一點悶悶的空響,完全不像在房間的時候那麼刺耳。


第284章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第284章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駱香憐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麼樣,尚書軒和劉加偉的“精心佈置”,能不能夠如願以償。
她不敢走進窗玻璃,忽然聽到敲門聲:“駱小姐?”
“阿彩?”駱香憐疑惑地叫了一聲。
“是,駱小姐在裡面嗎?尚先生讓你出來,這裡不安全,我們現在立刻要轉移。”
難道尚書軒失利了?
駱香憐的心微微一沉:“好。”
她扭著門鎖,卻紋風不動。
原來,尚書軒從外面反鎖了。
“阿彩,我打不開……”她說了一地,忽然醒悟。尚書軒既然把書房的門反鎖,怎麼可能會讓阿彩叫自己出來?
手心裡頓時握住了一把汗,阿彩不是尚書軒叫來的!
“駱小姐,快出來啊,我們馬上要走了!”阿彩在門外焦急地低喊。
駱香憐在腦袋裡拼命地轉著念頭,心情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阿彩,我沒有鑰匙,開不了門。”她平靜地說。
“沒鑰匙?”阿彩顯然愣住了,她拼命地握著門鎖,同樣紋思不動。
“阿彩,你在幹什麼?”門外傳來尚書亭的聲音,駱香憐頓時松了口氣。
“二少爺,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阿彩卻回避了尚書亭的問題。
“阿彩,我問你呢,你不在下面房間裡呆著,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怕駱小姐在這裡害怕,所以帶把她帶出去。”阿彩小聲地說著,不敢讓駱香憐聽到。
“你快下去吧,照顧好何伯。”尚書亭終於還是忍了下來。
看在何伯的面上,他們兄弟都不準備怪罪阿彩。何伯替尚家服務了一輩子,既有苦勞也有功勞,他們都不想讓他為此歉疚。
“哦,那我下去看我爸。”阿彩無奈地轉身。
尚書亭拿出書房的鑰匙打開了門:“香憐,阿彩來幹什麼?”
“她說這裡不安全,讓我出去跟著轉移。”駱香憐回答了一句,心急地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看起來很激烈,我哥讓我到書房裡來躲一躲,這裡安全。”尚書亭顯然並不怎麼擔心,聳了聳肩,就坐到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
“哦……我只是怕……”
“怕什麼,有我哥和加偉在,有什麼事搞不定啊!”
尚書亭對尚書軒倒是信心十足,打了一個呵欠。
駱香憐哭笑不得,一顆心提在半空中,總是虛虛的落不著實處。
“阿彩她……”
“是啊,就是為了混淆阿彩的視線,所以老哥才冷落你的。”尚書亭撐起了腦袋,“香憐,其實我哥對你,還是以前那樣的。”
“嗯,我明白。”駱香憐低低地回答。
她怎麼會不明白呢?從那個晚上的鞋印子,她至少明白了尚書軒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是我,成了他的軟肋。”駱香憐歎了口氣,“也許,他做得對,我不該和他在一起,讓別人有機會利用我來打擊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尚書亭本來昏昏欲睡,這時候急忙跳了起來。
“我是說,我不應該成為他的軟肋。”駱香憐平靜地說。
“但是……”
“如果我離開的話,他做事就不用這樣束手束腳,顧慮這個,顧慮那個了。”
“不行,香憐,你不能離開!”尚書亭瞪大了眼睛。
駱香憐耐心地解釋:“我不是永遠的離開,現在亞洲的形勢那麼複雜。如果我留下來,別人會拿我威脅他的!”
“我哥會保護你的。”
“現在的情形,甚至連教父都不能完全控制亞洲的局勢發展。所以,書軒面臨的壓力很大,我不是永遠離開,只是借著這次的機會……”
“不行,我哥不會同意的!”尚書亭把頭拼命地搖,殘存的一點睡意,這回徹底地被趕了出去。
“那麼,我不告訴他……”
“你、你、你……我不允許!”尚書亭一拳垂向了桌子,“好容易把董家琪的事給解決了,你們自己倒又鬧起了彆扭。你不知道,我哥天天在你房間的門口徘徊,我想他很想進去看你。”
駱香憐抿起了唇,溫柔的笑容如曇花一現。
“我明白。”
他不是想,而是已經付諸行動。
只不過,沒有讓她看到而已。
可是有些痕跡,卻是抹不掉的。
“香憐,你不用離開的。大不了,我們再繼續扮演一對情侶好了,我正樂此不疲呢!說不定等大事既定,我可以向演藝界發展。”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的演技差透了!”
“誰說的?不可能!”尚書亭苦著臉,“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我以為自己連心都是真的呢,怎麼會演得不像?”
“要不然,阿彩怎麼想要誆我出去?”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場槍戰,持續到了濃霧漸散的時候。


第285章 沒有達到目標
第285章 沒有達到目標 書房地門被猛地打開,駱香憐仰起臉,緊繃了身體太久,竟然忘了投懷送抱的本能反應。
“香憐!”尚書軒的嗓子暗啞。
“軒!”她只能坐著看他,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在晨曦裡,他走來的姿態,像一個天神。
她的喉嚨發緊,除了在心裡一遍遍地叫著他的名字,再也無法做出別的反應。
尚書軒站在她身前一米之外的地方,面部的肌肉控制得那麼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外逸。
駱香憐有點不能把握,只是微仰著頭。
目光在空氣裡火花四濺,不用任何言語,雙方都明白了彼此的顧忌。
尚書軒把目光轉向尚書亭,後者只是聳了聳肩:“我把真相告訴香憐了,剛才阿彩試圖把香憐騙出去。看來,我們的戲雖然演得不錯,但還是露出了一點馬腳。”
尚書軒點了點頭,跨近了兩步,把她緊緊地扣到懷裡。
他用了那麼大的力氣,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的胸膛裡,已經被他抽走了所有的空氣。
“你沒事吧?”她有點擔心。
“沒事。”尚書軒咧嘴一笑。
“總算都結束了,我的戲份看來已經沒了。”尚書亭笑嘻嘻地說,用一種遺憾的口吻,“我正樂此不疲呢,和香憐**的感覺,真是不錯。”
駱香憐“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微微側頭:“你還演呢,曾小姐的意見已經像火箭那樣噴薄欲出了。”
“提她幹什麼!”尚書亭沒好氣地說著,苦著臉,皺著眉。
尚書軒放鬆了她,才低低一歎:“田中次郎根本沒有來。”
啊?
駱香憐和尚書亭面面相覷。
“那……外面的槍聲,是誰的?”
“我是說,田中次郎本人沒有來。”
“哦,是說他沒有親自上陣。”駱香憐恍然,“那有區別嗎?”
“當然有。我和加偉佈置的這個圈套,就是等他上鉤的,沒想到他在最後關頭,居然改變了主意,自己沒有來。()”尚書軒看上去有些懊惱。
“哦。”
“管他呢,下次就明刀真槍地幹!”尚書亭不以為然。
“明刀真槍?也許你不過剛露出一個腦袋,就被炸成了豆腐花。”
難得尚書軒能說句冷笑話,駱香憐想笑,可是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那……今天算是白打了?”尚書亭急了。
“也不是白打,多少是有點用的。”尚書軒慢吞吞地說。
“多少有點用!”尚書亭翻了個白眼,“沒打到蛇的七寸,等沒有打!”
“七寸有那麼容易打到的嗎?”尚書軒瞪了他一眼。
駱香憐忽然在他的懷裡搖頭:“不要再演戲,也許我沒有被他們打死之前,就已經憂愁鬱悶而死了。”
尚書軒澀著聲音:“好。”
客廳裡一片狼藉,駱香憐仿佛在?那間,又回到了教父那間山莊。
吊燈的碎片,被砸得不成樣子的花梨木餐桌,都提醒著他們,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浴血奮戰。
阿彩攙扶著何伯從儲物間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有點目瞪口呆。
她從小就生活的地方,這時候看起來,卻像到處都在流著血。
風都似乎有點寒意,耳邊聽到老樹枝丫的斷裂撕扯聲,再一次提醒著他們,這裡曾經淪為一個戰場。
“加偉呢?”尚書亭忽然問。
尚書亭隨口回答:“追出去了。”
何伯看起來臉色有點白,雖然他跟著老爺子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但並不包括這種貼身的肉搏。
“香憐,你沒事吧?”
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關係駱香憐。
“啊,沒事,我沒事。”駱香憐受寵若驚地回答,羞澀地報以一笑。
朝日升起,輾轉在生命的旅途。敞開的大門外,一內不知名的小花,楚楚有致地開放在清晨的風裡。
劉加偉進來的時候,衣服上沾著的血跡,提醒了駱香憐,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槍戰。
不知道是不是尚宅位置偏僻,折騰了一大早,竟然沒有引起警方的關注。
“香憐!”尚書軒為難地看著她。
“嗯?”駱香憐帶著希冀,心卻漸漸地沉了下去。
“我想送你出國。”他說。
“去哪裡?”
“我想在這時候,把你交給教父,也許是唯一的選擇。”
“不,我不去!”駱香憐本能地反對,“如果你覺得我拖累了你,我可以……我可以離開!”
她倔強地揚起了下巴,可是聲音裡還是透出了一點哽咽。
“是啊……教父那裡,其實也不安全。”尚書軒苦惱地搖頭,否定了自己脫口而出的建議。
駱香憐松了口氣,她不想跟他隔著千山萬水。
何況,在教父那裡,也不見得太平。同樣的擔驚受怕,不如呆在他的身旁。
“我怕他會瘋狂反撲!”劉加偉對自己身上的血跡視而不見,“畢竟,我們這一次摧毀了他相當一部分的實力,不過他還有機會。”


第286章 另留後手
第286章 另留後手 何伯和阿彩已經去了廚房,所以他們沒有避到書房,只是在沙發上輕聲交談。
“阿彩,進來幫忙!”何伯的聲音有些大。
“知道啦,我只是……去一趟洗手間嘛!”阿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
尚書軒和劉加偉互看了一眼,看來關於阿彩的事,何伯多少是猜到了,所以才會故意放大音量,提醒他們阿彩出了廚房。
唉,何伯……
不知道心裡會多麼傷心失望!駱香憐看著寬大廚房裡,隱隱綽綽的人影,心裡有些酸。
自從搬到了尚宅,何伯對自己的照顧,可以說得上是無微不至。
“香憐。”尚書軒柔聲喊。
“嗯。”駱香憐收回了目光。
“你累了,上去好好睡一覺吧。”
“天都這麼亮了,不要上班嗎?”
尚書亭笑嘻嘻地說:“總裁大人特批你休假一天!”
“我先去換衣服。”劉加偉回身就走,駱香憐注意到他的腳在站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微微的傾斜。()
“加偉,你受傷了?”她問。
這一聲喊,把尚氏兄弟的目光都移了過去。
“被刀子劃的,不是子彈,我自己包紮一下就成。”劉加偉不以為意地說,尚書軒看了一眼駱香憐,她點了點頭。
“我幫你去看看。”尚書軒跟在他的身後。
“沒事……”
“別忘了我才是醫生,雖然沒有執業資格。”
兩人的聲音,漸漸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香憐,你不要走。”尚書亭忽然開口。
駱香憐咬著唇不說話,微垂著頭。
“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大哥會不會發瘋。我覺得這一次再拖幾天,他就要瀕臨發瘋了。”尚書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認真。
“我不知道……也許,我離開對你哥會更好一些。我除了成為他的負擔……”
“可是,你是我哥唯一願意扛起來的負擔。com”尚書亭認真地說。
“書亭,你一個人去上班吧。”尚書軒和劉加偉一前一後走出來的時候,直截了當地對尚書亭說。
“啊?你們呢?”
“今天休整。”尚書軒咧了咧嘴,不知道算不算笑容。
“少爺,可以吃早飯了。”何伯在餐廳裡叫著,尚氏兄弟異口同聲地答應了一聲,讓駱香憐暗暗好笑。
其實,對於這位尚氏的老人,他們兄弟都不忍心讓他失望和難受。
“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個人做……”尚書亭不滿地咕咕噥噥。
“書亭,你哥和加偉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駱香憐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既要佈置人手,又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來看望自己,也確實累得他夠嗆了。
不過,她還是很疑惑,難道他們的手段,只是在這山谷裡狙擊嗎?也許田中次郎另外留著更深的後著,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提醒一聲。
他們吃早餐的時候,尚書軒接到了一組資訊,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好,加偉,田中次郎日本的老巢,已經差不多了。”
劉加偉也喜動顏色:“還不算太令人失望。”
“是啊,也不枉我們把他引過來。”尚書軒一向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原來,這裡只是一個……
駱香憐這才明白,為什麼尚書軒這麼害怕田中次郎會抓住自己,因為他根本沒有留下足夠的人手。
“那……”駱香憐側著臉,說了一個字,卻不知道該怎麼再繼續。
“香憐!”尚書軒笑容滿面地抱住了她,讓她以為一切都雲開見日的時候,卻聽到他的聲音在頭頂繼續說,“以後你和書亭多出入一些公眾的場合。”
“可是……”駱香憐要表示反對,尚書軒卻握緊了她的手。
“不會很久的,田中次郎這只狐狸再老,也鬥不過獵人,對不對?”
“對!”駱香憐負氣地說,“可是,我不想出現在一些公眾的場合,也不想再看到你和玉女明星們相擁的照片……”
尚書亭“嗤”一聲,把一口粥噴到了餐桌上。
駱香憐忍不住紅了臉,她的醋意,怎麼現在就忍不住表現出來了呀。
她從來不是那種感情外露的人,這種話……
她明明應該私下裡的時候,才……
尚書軒瞪了一眼笑得誇張的尚書亭,和露著隱隱笑意的劉加偉,板了半分鐘的臉,終於也松了下來。
“我不會……了。”他說。
“儘管我知道,那只是假像,可還是會心裡不舒服,會很難受。”駱香憐的聲音越說越低,近乎耳語。
“我先去上班了。”尚書亭對著自己身前的一片狼藉,立刻採取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的策略,拔腿就跑。
劉加偉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那份早餐解決,隨意打了個招呼,就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有些事情,除了他們自己,誰都無法代作決定。


第287章 半好不壞的形勢
第287章 半好不壞的形勢 “回去再睡一會兒吧,半夜三更就被吵起來了。”尚書軒露出了隱隱的笑意。
“不是半夜……那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吧?”駱香憐反駁了他的話,看著他眼瞼下一圈淡淡的灰色,心裡鈍鈍的難受,“不過,你確實該好好地睡一覺。”
“那麼,陪我。”尚書軒伸出一支胳膊。
駱香憐莞爾一笑,把臉貼到了他的掌心:“好,陪你。”
“寶寶……沒事吧?”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之上,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摩挲。
“沒事,我想他將來膽子一定很大,因為他還沒有出生,就遇到這麼精彩的故事。”駱香憐微笑。
尚書軒心裡一暖,她語氣裡的微微調侃,很淡,卻很溫馨。
他改握了她的手,牽著她一同往樓梯上走去。在跨上臺階的時候,他幾乎有一種錯覺。
仿佛並不是他在保護她,而是她在用蒲草般柔韌的希望,支撐著他。
“香憐!”他神情微動,叫了一聲。
“嗯?”駱香憐也覺出了他語氣裡的微微激蕩,忍不住住仰首。
他和她站在同一級臺階上,她只能平視著他的頸部。要抬起頭來,才能看清他的容色。
“最近……我讓你……”他含含糊糊地說,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尷尬。
駱香憐忍俊不禁,又微垂下頭。
這人……連道歉都要道得這樣勉強……
“沒什麼,知道了真相,就不會怪你。”駱香憐大度地說著,繼續拾級而上。
他們並肩走進房間的時候,駱香憐才低聲說:“我沒有恨過你。”
尚書軒心臟一震,這樣坦誠的無怨,讓他心裡的某根弦,被徹底地震顫了。
“香憐……”他叫了一聲,卻又無以為繼,只能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最近瘦削了不止一圈,可是眼睛卻如大海一般幽深。
“軒!”駱香憐把頭側在他的肩上,“你不是累了嗎?先去沖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再然後……我們談談,好嗎?”
尚書軒深深地凝睇了她一眼,臉上的溫婉,立刻把他心裡的煩躁,如抽絲剝繭一般地化了開去。{
“好。”他溫和地答應了一聲,“身上都是血腥味,你先回床-上躺著,我一會兒就好。”
駱香憐含笑點頭,目送著他走進了浴室,才收斂了笑容。
聽起來,情形半好不壞的,她倒有點不知何去何從的彷徨。
她只是怕留下來,會把尚書軒帶進被動的局面。
“香憐,你……可以進來幫我一下嗎?”尚書軒的頭,在浴室的門口冒了一下。
“當然!”駱香憐回過神來,心裡卻隱隱有著不安。
尚書軒已經脫去了外衣,右上臂卻有一條長長的血痕,讓駱香憐駭了一跳。
“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而已,不要緊張。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嗎?”尚書軒從容地笑著,“我這裡看不太清楚,你幫我擦一下,好嗎?”
駱香憐幾乎有些眩暈,聽話地用軟布替他拭淨。
“不要消毒嗎?”
“沒關係,只是外傷,消毒水剛才給加偉用完了。”尚書軒滿不在乎地說著,用他一早塞在兜裡的紗布遞給了駱香憐。
“以後我改行去當護士吧!”駱香憐自嘲地笑笑,替他纏了兩層,然後用OK帶粘牢。
指尖仍然逡巡著不肯離去,帶著一點振顫的心痛。
“行啊,這叫夫唱婦隨,很好。”尚書軒滿意地笑著,“看來,我們是註定分不開的了。不如我們開間診所,我當醫生,你就當我的護士,怎麼樣?這個主意,似乎很討人喜歡。”
駱香憐的手微微一抖:“好,只要你不是我的傷患,我就無所謂。”
尚書軒悶聲而笑,把她帶到了懷裡。
“啊,你的手!”
“別緊張,我用的不是那一隻。”尚書軒看著她的臉,半天沒有動彈。
駱香憐覺得奇怪,因而把頭微抬,卻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專注而溫柔,夾帶了三分懊惱,兩分後悔。
她想說些什麼,可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眼睛裡卻漸漸地升騰起了霧氣。
明明不想這樣的……
她悄然地想側首,尚書軒忽然把她擁得緊了,聲音痛楚地從她的頭頂傳了下來:“我是不是太無能了,要用傷害你的方式,來完成自己的佈局?”
“不,不是的。”駱香憐輕輕搖頭。
她忽然地明白,他的痛和傷,是真真切切的,緣于一個男人,沒有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心愛……她的心都忽然地軟化了。
“真遺憾,引蛇出洞的計畫只是完成了一半!”尚書軒歎了口氣。
“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只不過下次和我先打一聲招呼,好嗎?”駱香憐抿著唇,語氣裡有著似有若無的不滿。
“怕你……被阿彩看出端睨,你絕對不是一個好演員,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尚書軒笑著,把她半抱半擁著走進了房間。


第288章 好大的“不小心”
第288章 好大的“不小心” 他仰臥在她的身邊,不用側頭,就可以感到他身體的溫度。
這種感覺,讓她安心。
再不會午夜夢回,摸一手的空。
濃霧稀薄起來,最終太陽沖出了萬道光芒。
陽光透過密密的樹枝,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我們睡吧。”駱香憐睡在他的左側,靠上他的肩頭,貪婪地呼吸著他的氣息。
尚書軒滿足地歎息了一聲,她不會知道,那些孤枕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是如何的難眠。
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模糊地想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駱香憐一動都不敢動,怕呼吸聲大了一點,都會把他驚醒了似的。
白天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來。這時候才發現,他的眉宇之間,盡是疲憊的神態。
她不敢碰觸他的肌膚,只是用目光,一遍遍地逡巡著他的五官。
他睡得很沉,即使如此,仍然沒有把眉宇完全打開。
她是他的負擔……
駱香憐輕輕地歎了口氣,卻不敢一下子把氣吐出來,只是絲絲縷縷地從唇齒間逸出來,就怕氣息略大,便會驚擾了他的睡眠。
他英俊的眉眼,其實一閉上眼睛,就可以在心裡描摹得分毫不差。
明白了所有的誤會,也就找到了她的春天。
她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靠得更緊。然後……她含著笑意睡了過去。
夢裡,是必不可少的槍林彈雨,然後尚書軒捧著鮮花走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下,原來是一張紅紅的地毯。
尚書軒目光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緩緩地俯下身子,在她的唇畔落下一個細緻溫柔的吻……
她“唔”了一聲,睜開眼睛,才發現那個吻……並不僅僅是她的夢。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目光像夢裡一樣,帶著鮮花的芬芳。
“軒……”她喃喃低語。
“餓了吧?已經過了中午。”
“啊,我現在太能睡了。”駱香憐驚叫了一聲。
“孕婦本來就能睡,我喜歡看你睡著的樣子。”尚書軒含著笑意,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我似乎犯了一個錯誤。”
駱香憐愕然抬頭,他苦笑著說:“我把書亭一個人趕去上班……”
“你想說的是……”
“至少,應該讓你和他一同去。”
是啊,她還需要和尚書亭演戲呢!
駱香憐把臉側在他的頸窩,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不想和書亭裝成情侶的樣子,我不是一個好演員,書亭同樣不是。曾啟梅已經不知道打翻了幾瓶子的醋,這樣……對她不公平。”
“書亭反正又不喜歡她,這還是幫了他的大忙呢!”
不喜歡嗎?
駱香憐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對於感情的領悟,比較遲鈍。
如果尚書亭不喜歡,不可能任由曾啟梅把他帶到自己家的長輩面前。
“還好,你沒事!”尚書軒把她擁緊在自己的胸前。
有幾次他夜夢醒來,都會覺得渾身發冷。然後,要親眼看到她睡得正好,才能回去繼續入睡。
“可是你有事!”駱香憐不滿地看著他裸-露的手臂。
“這一點傷算什麼?別讓何伯知道,不然他會內疚得晚上睡不著覺。”尚書軒又把她緊緊地抱了一下,才鬆開了手。
“嗯。”駱香憐溫順地答應,看他會起來披上睡衣,忍不住提醒,“小心別碰到傷口!”
“你可以把這個所謂的傷口忽略,真的只是被不小心劃傷的!”尚書軒輕描淡寫。
這可真夠“不小心”的……
看著他邁進了浴室,駱香憐笑容才慢慢地斂了下來。
如果用自己的離開,換得他的平安,那麼她願意嘗盡相思之苦。
劉加偉已經吃過了午餐,這時候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看到兩個人十指相扣地走下樓梯,忍不住開起了玩笑:“存心刺激我孤家寡人啊!”
“你要是嫉妒,也去找一個吧。”尚書軒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伸長了腿坐到了餐桌前:“何伯,我快要餓扁了,有沒有好吃的?”
何伯急急忙忙地出來:“有,有的,先熱兩個菜你吃,都是你喜歡吃的!”
尚書軒這樣的表情,是難得的誇張。
駱香憐想,大概他是想減輕何伯的負疚感。心裡有些感動,有時候,這男人在細節處,還是很懂得“體貼”的,雖然他不說出來。
“你們吃吧,我去公司看看。”劉加偉站了起來。
“公司有書亭在,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在家裡休息吧。”尚書軒皺著眉,目光在他的腿上一掃而過。
“我是想早一點知道日本方面的消息。”劉加偉解釋。
“一會兒我去就行了,你休息一天。”尚書軒的語氣含著責備。
“這點皮外傷,還真當我是傷患了啊!”劉加偉不以為然地笑,“你如果閑得發慌,不如陪香憐去產檢吧。”
尚書軒若有所思地點頭:“好。”


第289章 醫院裡的伏擊
第289章 醫院裡的伏擊 “我沒事啊!”駱香憐聲明。
“並不是有事才需要做產前檢查的,醫生的交代都忘了?”尚書軒微笑著說。
“以前的人什麼都不查,不一樣生出了健康的寶寶嗎?我覺得……”
“我陪你去。”尚書軒打斷了她的話。
啊?可是他不是要讓她和尚書亭演戲嗎?這樣公然地陪她出現在醫院裡,還怎麼演得下去啊!
尚書軒在瞬間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陡然地沉默下來。
“沒關係,我自己去,你讓司機把我送到醫院的門口就行了。”駱香憐勉強地笑著,面前的午餐,都失去了原有的香味。
“那……我讓書亭陪你去。”
“不要!”駱香憐斷然地拒絕。
開什麼玩笑,讓並不是孩子父親的尚書亭陪同,這樣的情形,他難道不知道有多麼尷尬嗎?就算是真要演戲,也不是這樣演的吧……
至少,她演不下去。
尚書軒還真是說對了,她絕對算不上是個好演員
“那我陪你去!”尚書軒仿佛下定了決心,讓駱香憐吃了一驚。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我明白,其實,我只是想看一看我們的孩子,他現在怎麼樣。”尚書軒柔聲說。
醫生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眉頭皺得很緊。
駱香憐還沒有什麼,尚書軒卻緊張了起來:“醫生,怎麼樣?”
“上一次的產檢還很不錯,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心情不好?”
“嗯,是遇到了一些事,但已經過去了。”駱香憐唇畔含笑,眼睛瞟向尚書軒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貧血比上次要嚴重一些……”
“那要不要緊?”尚書軒搶在駱香憐開口之前,就問了醫生。
醫生溫和地搖頭:“不是很要緊,平常多吃一點番茄炒蛋,還有木耳、紅棗……這些食物都是補血的。”
“好的。”駱香憐和尚書軒異口同聲地答應。
兩人相視一笑,才把目光重又投向了醫生。這樣的甜蜜的氛圍,連醫生的臉上,都開始漾起了笑意。
“最近沒有什麼不舒服吧?”醫生的鋼筆尖,在紙上沙沙地寫著,行雲流水一般。
駱香憐遲疑了一下,最近的頭痛有點頻繁,但應該是與自己的心事重重有關。如今心結解開,想來不用再提了。
“沒有,我覺得很好。”她輕柔地回答。
“那就好,多吃一點我推薦的食物,平時注意飲食均衡。”醫生把病歷卡還給了駱香憐,“定期檢查,寶寶會很健康的。”
一切都似乎好得不能再好,握著尚書軒的手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駱香憐還覺得天空特別的藍,雲朵特別的白。
就算是門口那一叢綠色的植物,都綠得明亮,豔得絢爛。
“沒事就好。”尚書軒也籲出一口長氣,牽著她的手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忽然一輛車像瘋了似地朝著他們沖過來,尚書軒抱住駱香憐甩向了一邊。可是那車,顯然是打著更邪惡的目的,如影形隨般地朝著他們沖來。
尚書軒拉著駱香憐,幾乎把她半抱了起來。
空曠的停車場幾乎沒有別的人影,就算是呼救,恐怕也難以找到解救的希望。
尚書軒因為抱著駱香憐,身手有點遲鈍,有幾次躲得極其狼狽。
離他們的車還有一段距離,駱香憐在驚慌之中,還是注意到了,他們被汽車用這樣的路線追擊,只能離他們的汽車越來越遙遠。
這時候,他們身後的安全門裡,沖出來兩個身穿夾克的年輕男子。
尚書軒明顯地舒了口氣,駱香憐知道那是他的保鏢。
男子們身手靈活,那輛車也知道達不成目標,在停車場裡一個倒十字的轉彎,就沖向了出口。
尚書軒沉下了臉:“追上去。”
兩人也不說話,很默契地鑽進了一輛黑色的賓士,用火箭般的速度追了出去。
這時候,駱香憐才松了口氣,看到尚書軒也難得的狼狽。
“沒事吧?”
這句話,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出來,心時便漾滿了複雜的滋味,似甜似苦,一時也說不上來。
直到在汽車上坐定,駱香憐才發現尚書軒的米白襯衫上,洇出了血跡。
“你的傷口!”她驚叫了起來。
“沒關係,只是傷口破了而已。”尚書軒用手捂了一下,“我們現在回家。”
“好。”駱香憐心急如焚,很想把他的衣服剝下來,至少讓她看一下他的傷口。
尚書軒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已經拿起了車載電話,直接用速撥鍵撥給了劉加偉。
“我已經派人封鎖了那邊的道路,很快就會查到的。”劉加偉顯然已經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聲音很鎮靜。
“好。不過……我覺得那輛車可能是被人雇來的,人也一樣。”尚書軒卻不抱什麼希望。
“不管是誰雇的,總能找到背後的人!”


第290章 明目張膽的跟蹤
第290章 明目張膽的跟蹤 “不像是田中次郎下的手,開車的人雖然車技不錯,但是沒有攜帶武器,可能不是專業人士。”尚書軒分析。
“好。”耳邊聽到“劈裡啪啦”的鍵盤聲,不知道劉加偉在電腦上查什麼。
“會不會是……”
駱香憐心裡一動,卻只是說了幾個字就住口。
迎著尚書軒看過來的目光,兩個人都同時想到了一個嫌疑人的名字——董家琪。
除了她,才會有這樣拙劣的手段吧?
尚書軒扯出了一個笑容,可是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冷。
“所以,加偉會去查的。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覺,然後每天都換著花樣吃木耳和紅棗。”
駱香憐苦著臉,很容易地想像到了以後的悲慘日子,想必餐桌上這幾道菜,每天都不會少。
“我想,何伯很願意為你打造食譜。”洛玉宇好笑說。
“那倒是……”駱香憐喃喃低語,“我可不可以選擇別的菜譜……”
“可以。”尚書軒難得民主。
駱香憐意外地偏頭,尚書軒才怡然自得地說了下去:“當然,材料要用這幾件。”
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好說話,這男人,雖然已經改了很多,可本質上還是霸道的暴君。
不過,這樣的霸道,讓她覺得心裡很暖,像是被三月的陽光輕輕地拂過。
汽車開往尚宅的時候,尚書軒和她開著玩笑,忽然之間臉色便凝重了起來。
駱香憐怔了怔,看向汽車的反照鏡。鏡子裡遙遙地跟著一輛黑色的福特車,在車流裡一點都不起眼。
他們快,也跟著快。他們轉彎,也跟著轉。
“我們……被跟蹤了?”駱香憐遲疑地問。
“什麼跟蹤!你看到這樣明目張膽的跟蹤嗎?”尚書軒冷哼了一聲,“早就知道我們要去哪裡,還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要不是蠢到了家,就是有恃無恐。”
當然是……後者。
所以,尚書軒並沒有試圖掩飾行藏,而是在車水馬龍裡橫衝直撞。{
駱香憐一直以為他沉穩大氣,卻不知道他開起車來,竟然這樣的像拼命三郎。
“安全帶系好了嗎?”尚書軒頭部微側。
“好了。”駱香憐緊張地回答。
“別緊張,我想不到山谷附近,是不會動手的。畢竟這裡是繁華街區,我們的車,性能比他們的要好,這是優勢。”
駱香憐瞪了他一眼,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他說起冷笑話來,也這麼的有趣。
天氣已經滑過了盛夏,山谷的通道上,只留著深深淺淺的綠,點綴著黃昏時分的大山。
尚書軒抿著唇,一語不發。駱香憐甚至控制了自己的呼吸,怕一點緊張的舉動,就會影響尚書軒的判斷。
天色晦暗陰沉,鉛色的雲,仿佛低得要壓下去似的。
駱香憐咽了一口口水,尚書軒把車開進了人跡罕見的山谷。從這裡開始,就屬於尚氏的私人產業。
後面的福特汽車張狂地開了過來,尚書軒猛地一打方向盤,駱香憐緊張得幾乎把心都要跳出來。
尚書軒的唇畔露出了一抹冷笑,汽車貼著峭壁,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前開去。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胃部有點難受,太陽穴如針尖不斷地戳著,卻不敢發出哪怕一聲的呻-吟。
她的手指,緊緊地握著座椅的邊緣,直到指節麻木。
忽然有一輛寶馬汽車從山谷處飛速地開了過來,駱香憐的心跳得更急,尚書軒卻騰出一隻手,打了手勢。
心裡略略一松,就覺得車身微震,尚書軒低罵了一句,車速不減,與那輛銀色的寶馬擦身而過。
電光火閃之間,駱香憐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帶著消音器的槍聲,在空茫的山谷時,不斷地發出回音。
她一側首,注意到他的右上臂,在不住地滲著鮮血,想來是用力過度。
尚書軒自己卻仿佛沒有注意,臉部的線條僵硬而冷冽。
在汽車終於開進大鐵門的時候,他的臉色仍然是陰沉的。
駱香憐這時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的傷……”
“沒關係,不用怕。”
他的聲音沉穩而柔和,駱香憐點了點頭。
何伯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喜孜孜地問駱香憐,晚上想吃些什麼。
尚書軒適時地把腳步移向玄關,一隻手按住了右臂的傷口。
聲音卻遙遙地隔著雕花屏風傳了過來:“何伯,香憐有點貧血,你以後交代廚房,每天都要吃木耳、紅棗之類的東西。”
何伯的臉上閃過一陣緊張,駱香憐過意不去,連忙介面:“別聽書軒說得那麼嚴重,其實是很正常的貧血……”
“我現在就去泡發黑木耳,明天要交代廚子買菠菜,那也補血。”
駱香憐哭笑不得地站在客廳的門口,轉回頭去,看到尚書軒在大門口站成了一尊雕像。
側臉冷峻,眸子裡仿佛映著灰暗天空的一點光澤。


第291章 新式消毒水
第291章 新式消毒水 這一天,過得可真夠精彩的……駱香憐想著,心裡鐵馬冰河般的疼痛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以尚書軒的身手,在醫院的地下車庫裡,哪裡會被追趕得這樣的狼狽?除了拖累他以外,她根本沒有什麼用。
尚書軒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山路上。
暮色四合,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站在雕花的木門旁邊,像是一幅古典的畫卷。
這一刻,繁華落盡,她覺得自己離他無限的遙遠。
駱香憐癡癡地看著他,想要把他的每一種姿態都深深地鐫刻在腦海裡。
適逢亂世,百業待舉,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
駱香憐再一次深深地理解了教父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他的一道道褶皺,都是他經歷的風霜血雨。
他說的,沒錯。
尚書軒回房間包紮的時候,駱香憐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了兩顆。
一面是為了他的傷,一面是為了自己。
“這是最新的消毒水嗎?”尚書軒心裡微疼,嘴上卻輕鬆地開了一句玩笑
駱香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傷患還敢耍嘴皮子,看她不把他的傷口……
手指頭作勢要摁下去,終於還心軟地改摁為撫。
疏枝橫斜,從視窗探進來的楓葉,因為沒有經霜,還綠得黑亮。可是那楚楚動人的風致,卻是它所獨有的。
“它像你。”尚書軒歎息著,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看著是最最柔弱的,可是同時又是最堅強的。今天害怕了嗎?”
駱香憐搖頭:“不,不怕。我只是覺得……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不會被弄得這麼被動。”
“傻瓜,又在說傻話了。”尚書軒隨口安慰了一句。
駱香憐的眸子微微一黯,她說的是實情。
“軒!”她忽然一矮身,半脆到了他的身前。
“怎麼了?今天嚇壞了?”尚書軒理所當然地以為。
駱香憐把頭緊緊地埋在他的膝蓋間,雙手環住他的腰,一動不動。
“快起來,會累著我們寶寶的。”尚書軒半抱著她,“今天怎麼了?不過,確實過得夠刺激的了。”
駱香憐沒有反駁,要不然她無法解釋這種情不自禁的行為。
只想離他更近一些,只想在她的身上,沾滿他的衣香。
這樣明顯的依戀,讓尚書軒心裡軟軟甜甜。
門口的汽車引擎聲,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尚書軒還是聽到了。
駱香憐覺得他的身體一瞬間緊繃,只能歎息著放開了他。
“我下去問問情況,你如果累了,就先躺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會來叫你的,嗯?”他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是眼神裡,分明沒有這個意思。
駱香憐“嗯”了一聲,把頭側到他的肩上,輕輕一觸,才鬆開了手。
“沒什麼的,很快就會一切搞定。”尚書軒幫作輕鬆地笑。
失敗過一次的田中次郎,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再次上鉤咬餌?
她仰臥著看向天花板,雪白的顏色晃花了她的眼睛。
晚飯的菜,果然是木耳炒蛋、清炒菠菜、番茄蛋湯……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看到尚書軒瞪大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好,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受罪。
全民補血,完全大有必要。
她好笑地瞥過尚書軒的右臂,還有劉加偉的腿。
劉加偉和尚書軒凝重的神色,駱香憐參與不進去。只能一口接著一口,喝何伯特意替她準備的紅棗蓮子羹。
尚書亭一臉的豔羨:“香憐,你現在可是何伯重點關注的對象啊。”
駱香憐頭也不抬:“你自己去盛一碗吧,廚房裡肯定還有。”
何伯哪會滿足於這麼一小碗,她可以預見,一會兒回房間之前,他還會再端出一碗來。
“這是特意給你補的,女人才吃的玩意,我吃了又算什麼。”尚書亭做了一個鬼臉,“今天累死了,老哥和加偉什麼都不管,全壓我一個人頭上,簡直是不有天理。”
駱香憐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也沒去。”
“不關你的事,就是加偉甩手不管。”尚書亭急忙辯白。
駱香憐沉吟地關:“那我不一定需要去了?”
“當然,如果你覺得累,就呆在家裡。”尚書亭剛剛說完,又覺得不對,“香憐,你不會還打著離開的主意吧?現在撥雲拂霧,真相大明,我哥對你……”
“我明白,我只是隨便問問。最近總是很嗜睡,覺得總也睡不飽似的,怕有時候起不來,所以才問一聲的。”
尚書亭半信半疑,但是看到她和尚書軒在空中交匯著的視線,立刻就放了心。
駱香憐不會捨得離開尚書軒,自己所要做的,不過是適時地帶她出席幾場宴會。
“我從來沒見過我哥這副模樣,他以前總是眼高於頂,別看他對情婦……”尚書亭忽然噤了口,自己在說些什麼呀,總是口無遮攔……


第292章 第一次主動
第292章 第一次主動 “我……知道。”駱香憐淺淺地歎息,唯其知道,她才會不想成為他的拖累。
她眼睛微瞥,看到尚書軒和劉加偉正神色凝重地說著什麼。
對於滿桌的“補血”大餐,居然誰都沒有提出異議。
也許是誰都沒有心思,來關心飲食文化。
“香憐,我們去書房,你先睡吧。”尚書軒忽然站了起來,駱香憐怔怔地點了一下頭。
尚書亭很不滿意地哼哼:“就只有他們有事……”
駱香憐忍俊不禁。
尚書軒回房間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駱香憐開著一盞床頭燈,正津津有味地看書。
可是如果稍加注意的話,就會發現她不過是拿著書做樣子。
她的目光看似落在書頁上,可是尚書軒從推開房門開始,她的動作就沒有變過。
“在想什麼?”他走了過去問。
“啊?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想……”駱香憐低頭看向自己的書,驚覺自己手裡的書……居然是倒著拿的。
迎向尚書軒的眸子,再也忍不住面紅過耳。{
太丟人了……這次的人真的丟大了……
“想我?”尚書軒淌著笑意問。
這一次,駱香憐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溫柔地說:“是,想你。”
尚書軒像是被蠱惑了似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暈黃的光圈打下來,落在她的睫毛上,是一圈溫馨的陰影。
尚書軒伸出手,把她的手接了過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
駱香憐順從地依偎到他的懷裡,深吸了一口氣。
“我還沒有洗澡呢,光顧著和加偉查漏補缺。”尚書軒笑,“如果不怕熏死你,我倒是真的就想這麼躺下來,大睡三天。”
“不怕。”駱香憐垂下睫羽,聲音清淺溫柔。
陰了一天的氣候,終於失去了它的耐心。
“嘀噠、嘀噠……”雨滴由小及大,在窗戶上留下一串動人的音樂。
“下雨了!”駱香憐輕輕一歎,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搬家。雖然她的東西加起來也不過半個箱子。
然而,她還是很高興,用這樣的藉口在尚宅多留一天,多抱他一天,多躺在他的臂彎裡一天。
“和我一起?”尚書軒曖昧地引-誘。
“一起……什麼?”駱香憐因為想得太入神,沒有聽清他的話。
“洗澡。”
“啊,不,我已經洗過了。”駱香憐指了指身上的碎花睡衣,保守的款子,只是在胸前繡了滿層的蕾絲。
“你穿蕾絲,很好看。”
駱香憐看著他,一時摸不清頭腦。
“明天去多買兩身孕婦裝……”尚書軒咕噥著,在她的鬢髮裡輕嗅。
“咦,你改屬狗了嗎?”駱香憐吃吃地笑,因為怕癢,而把頭微微地一縮。
“你不知道嗎?我本來就屬狗!”
尚書軒得意地宣佈,看著駱香憐的臉,半青半白。
有時候,逗逗她也是一項不錯的運動。
“快去吧,別讓我……久等。”駱香憐第一次說這樣“露骨”的話,頓時羞得聲若蚊蚋。
如果不是他那雙久經訓練的耳朵,他壓根兒就聽不到。
“好。”他答應了一聲,“我手臂不方便,可能會洗得慢一些。你先眯著眼睛養一會兒神,我進來了再叫醒你。”
“可是……”駱香憐眨了眨眼睛,“我養著養著,就會睡著的。”
“我會叫醒你的!”尚書軒回頭笑,“你也知道,我叫醒你的方法很特別,而你顯然非常喜歡。”
“胡說!”駱香憐紅著臉反駁。
可是更丟臉的,是她每次在睡夢時,還不忘回應。
尚書軒看她的臉,紅得像要隨時滴出血來,也不為己甚,大笑著縮回了腦袋。
她看向黑沉的窗外,這裡沒有城市裡閃亮得可以把天空照得像白晝的霓虹燈。看出去,就是一片灰黑。
就像無論站在哪裡,看到北極星就會知道它的身邊,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她根本無須看到他的人,就能夠從她的每一件物品上,想到他。
尚書亭出來的時候,頭髮根本沒有擦乾。
駱香憐剛對他表示不滿,他的頭就狠狠地甩了一下。
結果水珠四濺,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的清涼。
“你!”駱香憐又笑又氣,這位冰山總裁怎麼像是越活越小,連這種孩子們玩的把戲,也拿來對她試驗。
“香憐。”他擁住了她的身子,唇舌在她的耳畔不斷地逡巡。
“嗯,軒。”駱香憐掙扎了一下,在他的懷裡換了一個姿勢,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個香吻就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怕會傷了你……”尚書軒的氣息開始不穩。
“小心一點,不會有事的……”駱香憐臉紅耳赤。
尚書軒小心地褪去了她的衣服,心裡早就火燒火燎了起來。
駱香憐的主動,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時間,他忘了怎麼開始,眼前只有駱香憐柔弱蠱惑的笑靨,一下又一下地紮著他的神經末稍


第293章 繾綣的長夜
第293章 繾綣的長夜 那些零碎的吻,如鼓點一樣,或輕或緩地與身體反復地接觸。
肌-膚如雪,嬌白細嫩,帶起一陣輕輕淺淺的顫慄。
駱香憐忍不住回吻,落在他的鎖骨和胸膛上,每一個起落,都帶起震顫到心靈的激越。
尚書軒的呼吸,早就已經不再穩定。
忽疾忽緩,隨著駱香憐唇舌的落點而變化著。
駱香憐雙眸微闔,睫羽在他的頸部和胸膛輕顫,像是兩徑最柔軟的羽毛,掃過他已經繃緊的肌-膚。
那樣的感覺,讓尚書軒幾乎無法自恃,他深吸了一口長氣,才能夠用最柔軟的力度,緩緩地把她的身子打開。
駱香憐的眼睛半睜不閉,捨不得眼睛裡面沒有他的容顏。
天上的那輪白玉盤,靜靜地滴下了水銀般的碎光,落在床畔。
心裡的祝福,裝得太滿,駱香憐把她密密地織進了寢具……
隱隱約約,傳來樹葉的簌簌聲,那是大自然最美妙的音樂。纏綿著駱香憐顫動不已的心臟,卻深深地看著了他氤氳起情-欲的眸子。{
“香憐……”他喃喃地低語,聲音淺淺,卻帶著嘶啞的餘韻,讓駱香憐心情微蕩。
再也忍不住,用雙手緊緊地摟住了他,怎麼也不肯放開。
“軒……軒……”她舔食著他頸背處的肌-膚,在那個包紮整齊的傷口周圍,不斷的流連。
“哦,香憐!”尚書軒終於發出一聲低喘,狠狠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你在……我不能弄傷……”
駱香憐熱淚盈眶,他的每一點滴珍視,都將是她最最華麗的回憶。
他們的心跳,漸漸地踩住了同樣的鼓點。
一下接著一下,生生不息。
身下,是那具優美到不可思議,卻又充滿著力度的身體,她的每一次撫摸,都會感覺到皮下血管的流動。
當她沿著血管,一路往下親吻的時候,尚書軒已經連腳趾都不能夠動彈。
他們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由他主動。
今夜的駱香憐,少了幾分清涼,添上了幾分熱情,卻讓他覺得自己飄然欲仙,幾乎血脈賁張至不能夠正常的呼吸
駱香憐的唇,落在他的胸前,輾轉地輕舔。
終於忍不住微微地撐起了上身,喘息聲,如牛似象一般,帶著灼熱的氣息,停留在駱香憐的頸側。
他想讓駱香憐繼續這樣甜蜜的折磨,可是總覺得已經到了極致,再也無法任她為所欲為。
要做一點什麼,來抒解自己無法排解的渴望。
心裡空得像什麼都沒有剩下,急需要用駱香憐的某個部分,才能填上。
駱香憐的動作有點生疏,讓尚書軒覺得自己將要被逼瘋,他想要的是……痛快淋漓的宣洩……
終於再也忍不住,尚書軒重新找回了主控權。
他緩緩輕移,驚喜地發現駱香憐在迎合著他,用同樣的韻律,跳著同樣的舞蹈。
腦袋裡有什麼訇然作響,巨大的狂喜,讓尚書軒一閃而逝的疑慮。
今夜的駱香憐,太特別了。
但是,他在這樣的激-情裡,完全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駱香憐無助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深情地呢喃出最濃重的情愫。
即使在最後攀上天堂,駱香憐的心裡,都是酸酸的。
刻骨的寂寞,就這樣鋪天蓋地向她襲了過來。
滾燙的肌-膚,和著不舍的心,煎熬著駱香憐,讓她在最後的激-情盛放裡,只能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香憐,你是我的。”尚書軒宣佈了她的所有權,沒有讓她下去。
“是,我是你的。”駱香憐順從地喃喃低語,把頭側靠在他的胸上,不捨得離開。
明月如霜,涼風如水,照得整個房間一片蒼白。
就連粉色的床幔,都被月華,染上了一層無垠的白色。
“軒。”駱香憐微笑著看他,手部撐在他的腋下。
“香憐,你真……美。”
腦袋裡想過了無數華麗的讚美,然後最終仍然只能用一個字,來表達他的心思。
駱香憐莞然而笑:“你也是。”
尚書軒愕然,駱香憐卻笑得風韻楚楚:“你也是,很美。”
“不能用美……”尚書軒咕噥著,“這個詞我不太喜歡。”
“可是很貼切。”駱香憐認真地看著他,用漸漸涼下來的手指,撫過了他的眉梢,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畔……
也許是眼睛,洩露了太多的感情,尚書軒忽然起了警覺:“香憐……”
駱香憐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覺察到,只是輕輕柔柔地答應了一聲:“嗯。”
這個夜晚,太過美好,讓尚書軒隱隱覺得不安。
可是,他不願意破壞今夜的氣氛,所以最終只是把她輕輕地摟住:“沒有什麼不適吧?寶寶……”
“不,一切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駱香憐飛快地回答,臉上滾燙了起來,淡淡地瞥過了一邊。


第294章 真的離開了
第294章 真的離開了 “香憐?”尚書軒照例到秘書室撈人,可是駱香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不以為意,轉回辦公室拿了兩份文件,塞進了公事包。
再次把頭探進秘書室,駱香憐還是沒有回來。
“去洗手間了嗎?”尚書軒自言自語,心裡卻微微有點慌亂。
似乎有什麼不對,但他來不及思考,只是往衛生間走去,一邊喊著駱香憐的名字。
“怎麼了?”走出來的是尚書亭,他也已經做好了下班的準備。
尚書軒來不及理他,只是沖進了女洗手間,背脊立刻僵硬了。
洗手間裡一覽無餘,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終於想到了哪裡不對,尚書軒飛快地折轉了身子,迎面遇到尚書軒震驚的臉色。
冰山老哥居然闖進了女廁所?簡直是……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注意到了不對,尚書軒的臉色,凝重得過了份,急忙追問了一句:“香憐怎麼了?”
尚書軒沒有睬他,只是奔回了秘書室,胸口還喘著氣。
駱香憐的辦公室整齊得過了份,所有的檔都分門別類地放好,辦公桌上沒有留下任何一件淩亂的物品。
分明是經過了細緻的整理,那感覺……
他沖了進去,鍵盤底下,果然壓著半張紙條。
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第一個反應就是沖著隨後趕來的劉加偉大吼:“快去找香憐!”
“怎麼回事?”劉加偉冷靜地問。
“她……走了……”尚書軒跌坐在椅子上,駱香憐的字跡,如她的本人一樣,清秀端莊,像是書法的臨帖。
“我讓人去找。”劉加偉沒有再猶豫,發下去了一連串的指令。
尚書亭心急,劈手就把駱香憐的紙條搶了過去。
“軒:
真的要說一萬個‘對不起’,那也許還不夠的。可是,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夠怎麼對你表示抱歉。
很想霸佔著你不放手,不管前途多艱,我們同曆血雨,共經風霜,那將是我莫大的幸福。只要有你的胸膛,那就是我躲避風霜雪雨的安全港灣。
可是,我不能夠因為自己的私念,把你一次次地拖到危險裡而不能自拔。想到你因我而受傷,我不能夠肯定,下一次是不是還會如此的幸運。
不,我不能讓你有事。
所以,我選擇暫時離開,請相信我,終於會有一天,我們會再度相逢。那時候,沒有什麼能夠再把我們拆開。
別找我,因為我會離得很遠,可是我的心,卻永遠就在你的隔鄰,會和你一起跳動。
軒,真想叫你一千遍一萬遍啊,然而我終於還是要走了。我沒有哭,因為我感到幸福。所以,我離開大樓的時候,是噙著笑的。
我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和寶寶,因為我要帶著笑容和你重逢。有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所以,放手去幹吧,我會想你的。
有三個字,從來沒有說出口,現在卻只能用紙和筆,來代替我的嘴唇:
我愛你!
``香憐”
“她怎麼能這樣!”尚書亭幾乎跳了起來,可是眼睛卻是濕潤的。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滔天的誤會,那時候沒有分開,卻在互相剖析心跡的時候,駱香憐選擇了離開。
這……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該早知道,她的妥協,只是迷惑他的手段!
天哪,他明明早已經察覺,卻因為輕信她幸福的微笑,就這樣把她放過。
“香憐去了火車站,在那裡購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地點是——清竹鎮。”劉加偉匆匆地跑了回來,這樣的一段話,讓尚書軒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對,我們去那裡度過週末,香憐非常喜歡。”
他站起來就往外走,劉加偉一把拉住他:“不行,現在去那裡,太危險了。”
“不,我要去找她。”
“放心,只要香憐真的在清竹鎮,我們一定會找到她。”劉加偉淡淡地說,語氣堅定。
“我要親自去找,然後……接她回來。”尚書軒板著臉,說到後面的四個字,卻明顯地軟下了語氣。
“不是你去。”
“不!”
尚書軒站得筆直,劉加偉也同樣,搶住了門口的必經之路,一寸不讓。
“加偉!”尚書軒惱怒地喊。
“如果你不放心,那麼,我去。”劉加偉靜靜地說,“你去,不如我去合適。”
“加偉,這一次,請不要攔住我。”尚書軒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管有多麼不合適,我都要去找她。”
尚書亭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掃過來,又掃過去,最後得出結論,他們都不準備相讓。
“我說……”他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開口,“你們這樣再僵持下去,也許……會錯過最好的尋找時機。”
尚書軒怒喝了一聲:“加偉,讓開!”
劉加偉不為所動,眼神堅定。


第295章 顯而易見的襲擊
第295章 顯而易見的襲擊 尚書軒一字一頓地說:“哪怕我粉身碎骨,也要找到她。如果沒有了香憐,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公司,包括教父,全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劉加偉遲疑了一下,終於讓開了半步:“我陪你去。”
汽車開得很快,坐在後座的尚書亭,忍不住擔憂地看著儀錶盤上的指針,已經漸漸地接近二百碼。
連開慣了快車的他,現在都強烈地覺得,把開車的權利讓給尚書軒,實在不智。
他剛想開口,劉加偉的目光仿佛先知先覺,朝他掃了過來,然後微微搖頭。
尚書亭只能閉嘴,享受極致的飆車體驗。
時間只用了一半多,到清竹鎮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擦黑。
火車在一個小時以前,在清竹鎮的車站停留過。然而,問遍了所有可以問的人,卻都沒有發現駱香憐的足跡。
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只怕是……
“難道……”尚書軒的心裡,湧上了不安。
“不會的,我們的行動已經夠快,何況車站甚至連小騷-動都沒有出現過,香憐不會出事。我的理解,也許是她在清竹鎮沒有下車,臨時簽了票,又繼續往南。”
火車不比飛機,根本無案可查。
尚書軒還不死心,在清竹鎮上,把他們上次走過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
“沒有找到香憐。”劉加偉的回答,讓尚書軒頹然地斜靠在牆上。
力氣忽然就散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在覺察到情形不對的時候,他都沒有能夠立刻反應過來。
“書亭,你來開車。”劉加偉猛地拉住了尚書軒,三個人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終於趕在第一聲槍響之前,上了車。
尚書軒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卻不是立刻摸槍,而是慘然地笑:“我找不到她了。”
那樣淒惻的語氣,讓尚書亭的心,也不好受。只能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努力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的路。
“這些人太明目張膽……”尚書亭咕噥著,劉加偉卻接連發出了幾條指令,耳朵裡已經傳來雙方交戰的聲音。{
幸好劉加偉及時安排了人手,不然他們還真是麻煩了。
不過,現在也很麻煩……
尚書亭一橫心,把油門踩到了底。
劉加偉靠側靠在後座上,緊緊地盯著衝破了阻攔,追擊上來的一輛汽車,瞄準鏡已經一直對著飛馳的輪胎。
“我來。”尚書軒冷冷地說著,猛地把一側的車門推開,迎著呼嘯的狂風,一梭子彈已經射了出去。
劉加偉拉開另一側的門,同樣一梭子彈,朝著同一個輪胎射出去。
子彈貼著面頰,甚至能夠感到子彈的灼燙。
“夠了!”劉加偉大喝了一聲,把尚書軒拉回了車廂。
後面的那輛車因為輪子前傾,而原地打了一個轉。過快的車速,連?車都不能完全頂用,躥進了旁邊的灌木叢。
尚書軒臉沉如水,一語不發。
尚書亭開車的間隙,還不忘贊了一聲:“真夠拉風的,你們倆誰打中的啊!真可惜,如果那邊是懸崖就好了,包管車毀人亡。
“你好好開車吧!“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尚書亭因為太興奮,沒有介意他的語氣。
“放心吧,我參加過法拉利的拉力賽,雖然這車在性能方面差了點,但我的技術足以彌補。”
劉加偉對他自大的語氣,也忍不住失笑。
不過,尚書亭的飛車技術,倒並不是在吹牛。
劉加偉自問,如果換成了他和尚書軒,也未必能夠開得這麼好。
“沒有人追上來了?”尚書亭明顯地覺得失望。
“會有的。”尚書軒冷冷地說,“加偉,分派人手,在山谷口接應。”
“好。”劉加偉立刻又撥了一串號碼,他說的話,尚書亭有點聽不懂,難道是暗語?還是他們圈子裡的專有名詞?
一路上有驚無險,閃過了幾輛零星的汽車。
“書亭,前面一段小心點,田中次郎肯定會安排人手。”尚書軒關切地交代。
“放心吧,我的技術……”
“開車,少耍嘴皮子。”尚書軒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省略的大約“一千字”。
尚書亭可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捋下兩根虎須,立刻閉上了嘴,專心致志地注意前面的路況。
果然不出尚書軒的預料,在進入穀口的?那,兩輛汽車一左一右,對著他們夾擊包抄了過來。
尚書亭猛地一把方向盤,?車片發出刺耳的叫聲。卻在兩車合攏之前,忽然猛踩油門,以離弦箭一樣的速度,沖了過去。
身後的兩輛車,看來司機也不是弱手,竟然在他玩了這樣一個高難度的花樣以後,也沒有兩車相撞。
雖然在原地幾乎打起轉,但很快就掉轉了車頭追上來。
尚書亭呼嘯地往前開了過去,沒有開車燈。
轉彎處靜靜地停著一輛雪白的賓士,劉加偉指示:“開過去吧,自己人。”


第296章 猜到她的下落
第296章 猜到她的下落 尚書亭維持著車速,在越過那輛車的時候,看到那輛車立刻打橫停住,車上跳下來幾個人。如果他沒有眼花的話,他們分明都提著中型的武器。
那是衝鋒槍?還是火箭筒?
尚書亭恨不能立刻跳下車來看個仔細,尚書軒卻在後視鏡裡瞪了他一眼,只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沒有找到駱香憐的尚書軒,絕對是個火藥桶,他還是少說為妙。
“書亭,放我下來。”尚書軒忽然冷冷地說。
“哦。”尚書亭答應了一聲,忽然問,“哥,你要幹什麼?”
“你說能幹什麼?”尚書軒沒好氣地反問。
“尚書軒,如果你不想再找香憐的話,你就儘管去和他們火拼吧!”劉加偉冷冷地說,“只不過撲了一個空,就拼了命地想去送死,誰來保護香憐?”
尚書亭更不敢踩?車,車速不減地就沖往了尚宅。
可是汽車甫在尚宅的大院子裡停下,尚書軒就爬進了駕駛座:“我去看看。”
看著汽車絕塵而去,尚書亭氣急敗壞地對劉加偉吼:
“你怎麼不攔著他?”
“你覺得我能攔住嗎?”劉加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帶頭就往屋裡走去。
“你攔不住,還有誰能攔住!”
劉加偉頭也不回,拋出了一個名字:“香憐。”
尚書亭立刻泄了氣:“加偉,你說,能找到香憐嗎?”
“當然能,其實我已經猜到香憐在哪裡了。”
“哪裡?”尚書亭興奮地說,“那你剛才怎麼不說,還眼睜睜地看著我老哥急得跳腳!”
“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要不是去清竹鎮撲了一個空,我也猜不到香憐的心思。”
尚書亭不再跟他廢話:“香憐在哪裡?”
“香憐有了身孕,怎麼可能走遠呢?原本清竹鎮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們能夠查到她買了車票,別人難道還想不到嗎?香憐雖然離開,可是並不衝動。”
尚書亭“啊”了一聲,雙掌互擊:“對啊,那她到底去了哪裡呢?難道她買了兩張車票,明裡是向南,其實她卻上了往北的火車?”
“你們查到香憐的去處了?”尚書軒剛回來,就聽到了駱香憐的名字,立刻像火車頭一樣的撞了進來。
“哥,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這幾天人不夠砍的,我到的時候已經全解決了。”尚書軒已經平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劉加偉。
“哦,原來你知道哥去動不了手,所以才不去阻止啊!”尚書亭恍然大悟,對著劉加偉罵了一聲,“老狐狸,夠狡猾。”
劉加偉卻不理他,反而轉向了尚書軒:“你是關心則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按照我對香憐的瞭解,她在上次已經失去一個孩子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懷著身孕去坐火車。”
“你是說……”尚書軒立刻恍然,“香憐根本沒有離開A城?”
“香憐從小就生活在這裡,連上大學也沒有到外地去,在這種時候,她不會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劉加偉自信地斷定。
尚書軒若有所思地點頭。
這時候,劉加偉才問起了外面的情形,最近的幾次交戰,都是尚書軒略占上風。
“也許,田中次郎已經坐不住了,他自亂了陣腳,就是我們一舉殲滅的好時機。香憐選擇離開,不就是為了讓你放手幹嗎?”劉加偉冷靜地分析。
“可是她不需要離開……”
“香憐的考慮是對的,留下來的話,只會成為你的負擔。你一方面想要和她在一起,一方面卻又要讓書亭幫你演戲!這樣做,對你自己和香憐,都是一種傷害。”
尚書軒玩弄著手裡的筆:
“但我還是要找到她,不然的話……我心裡不踏實。”
“你放心,我已經佈置下了人手,香憐懷孕,至少會去醫院定期檢查,我們只要查一下醫院的檔案,就可以找到她了。”
“香憐不會去例行檢查的,她很少去醫院。”尚書軒搖頭,“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對了!”
他忽然跳了一起來,猛的一拍自己的前額:
“我怎麼沒有想到,她身上有陸子庭送給她的一部手機!”
尚書軒急忙撥打了駱香憐的手機,卻聽到手機的鈴聲,在二樓的臥室遙遙地回應,頓時面面相覷。
她根本沒有帶走那部手機!
尚書亭咕噥了一聲:“她倒真的走得很徹底……”
“是啊……她知道我會去找她……”尚書軒跌坐在沙發上,“也許是我不夠坦城,才讓她疑神疑鬼,其實我一點都不怕她連累我。我只是怕……只是怕她受到傷害。”
尚書亭忽然樂觀了起來:
“香憐的預產期不是還有六個月嗎?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查到她去醫院……”
“六個月!”尚書軒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能夠等上六個月嗎?”
每多等一天,都幾乎讓他五內俱焚。
六個月……怎麼可能!


第297章 再度走進醫院
第297章 再度走進醫院 駱香憐穿過陰暗無人的黑巷,感謝今年的秋天來得特別的早,穿著風衣還不會十分顯出身材。
順著陰森狹窄的樓梯,她小心地扶著扶手往上走。
臺階有些高,拖著雙腳往上抬,覺得腳有些酸。
最近的腳踝有些浮腫,她有些擔憂,想去醫院看看,卻又怕被找出來。
不管是田中次郎的人,還是尚書軒的人,她都不想。
扶手是那種老式木制的,和整個樓道倒十分相稱。只是靠上去的時候,“咯吱咯吱”地響起來,讓駱香憐有些擔憂。
要不要換個地方呢?
駱香憐微喘著氣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努力地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這棟大樓的建成,已經有些年頭。牆上那個大大的、血紅色的“拆”字,註定了繼續存在的年頭,不會太久。
挑中這處“貧民窟”,就是因為哪一方都想不到她會窩在這裡。
雖然地方是簡陋了些,但周圍的住戶都是外地人,招租退租都很頻繁,誰都不會注意這裡突然多了一個生面孔
而且這裡的房間是朝南的,採光還不錯。平時沒事的時候,她就在房間裡放一張CD,音量開得很低,舒緩地飄到陽臺上。
第一次做母親,她還是有點戰戰兢兢。
所以她搬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附近的書店。幾乎把《育兒寶典》之類的書,都一股腦兒地抱了回來。
整個房子只有四十來平米,但她一個人住正合適,不顯山不露水。
她嚴格地按照上面的食譜做自己的三餐,不僅要保證自己的營養,更重要的是保證寶寶的營養。
看著遙遠的威天大廈,雖然不是本城最高的建築,但就高度而言,還是數一數二的。
大廈頂部的避雷針,在黑夜裡一閃一閃,讓她的心裡覺得溫暖。
她甚至不敢訂閱報紙,作為民工的聚集區,突然來一個知識份子樣的人,還是有點不倫不類,而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以,她去超市的時候,會順帶買一份,而其他的時候,就只是憑著一部老式的電視機,收看著關於尚書軒的點點滴滴
她覺得溫柔和繾綣的記憶,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沉睡休憩。
每當天氣晴朗的時候,她就會想到和尚書軒在陽光下牽手漫步的情形。
而當陰雨綿綿的時候,她又會想起和尚書軒在房間裡的繾綣濃情。
一絲一縷,都脫不掉她與他的糾纏。
哪怕,他不在她的身邊。
她甚至發現,離開他一定的距離,反倒更覺得這樣的愛情和欲-望,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強烈。
只要一天沒有在報紙或者電視裡聽到他或者尚氏的消息,她就會失神地瞪到白雲的深處。
她一遍遍地念著童話故事,不管肚子裡的寶貝,能不能聽得懂。
CD的音樂,她選擇的都是舒緩的夜曲。
纏綿的樂音,卻往往把她帶進那個餐廳,尚書軒親自為她彈奏的那曲歌。
只因為每天聽著的鋼琴曲,就這樣把尚書軒的氣息,留到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卻只留著她自己的那顆心,獨自的纏綿繾綣。
睡到半夜的時候,偶爾會被夢驚醒。
她摸著那個永遠被她關掉的手機,幾乎想要立刻撥一個電話給尚書軒,哪怕聽到他的聲音也好。
有一天,她在順帶買回來的報紙中縫裡,看到了一則尋人啟事。
“憐:
倦了就回來。”
甚至沒有落款,卻讓駱香憐淚盈於睫。
這是一份當地的報紙,想必尚書軒也知道,她不會離開A市吧?
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呼吸著氧氣和氮氣同樣比例的空氣。就連看出去的街景,怕也是相同的。
她貪婪地想要獲知他的訊息,哪怕只是報紙上一處小小的油墨香氣,也能讓她安穩半天。
最近的頭痛得有點頻繁,駱香憐猜想,可能是自己對尚書軒思念太過的原因。
可是每天看著威天大廈,又怎麼能夠讓她不想?
即使沒有那幢高聳的大樓,她覺得自己只會想的更瘋狂。
因為,尚書軒的名字,已經被她深深地鐫入心底。
在一次頭痛了整夜之後,駱香憐撫著額,終於決定去醫院檢查一下。她雖然覺得頭部的問題,不會危及寶寶的健康。
但這樣下去,她每天都飲食無心,又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雖然最近在一天之中,她有至少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可是她的睡眠品質,卻每況愈下。
出門的時候,她格外的小心。
走進醫院,她有些氣餒。包裡的病歷卡,像是燙著了她的手心,一時間遲疑不定。
但是,她聽說這些產前檢查,是要連續的,又不敢重新編造一個假名。
想了想,終於橫下了一條心,有些險,還是需要冒的。
在訴說了病情以後,醫生沉吟著說:“要做一個CT,才能夠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般來說,懷孕並不會引起腦袋的疼痛,應該是另有原因。”


第298章 枝節橫生
第298章 枝節橫生 “可是CT會影響寶寶的健康吧?”駱香憐擔憂地問。
“會在你身體的其他部位,穿上防護服。”醫生和藹地解釋,“最近痛得越來越頻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
“小時候算不算?”駱香憐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問。
“你在很小的時候,就覺得頭痛了嗎?”醫生顯然有些驚異。
駱香憐肯定地點了點頭:“嗯,不過我一直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那時候就算偶爾頭痛,也沒有人會注意。在我的記憶裡,我偶爾會叫頭痛,可是沒有人理我。有時候,我會被老師指責為裝病,因為據說那樣一個小孩子,是不應該覺得頭痛的。”
“哦,如果你小時候就覺得頭痛的話,我個人認為你腦袋裡的某個……是先天性的。”醫生的手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我給你預約一個時間,到時候請腦科醫生前來會診,畢竟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CT一定是要做的,我給你開張單子,會親自看著他們給你穿上防護服,你放心。”
“如果可以不做……”駱香憐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別擔心寶寶的健康,我是醫生,不會這樣不負責任的。”
駱香憐赧然地一笑:“我是想,如果等他出生了,我再……”
“你能夠比較確定地說,你的頭痛症狀,是在什麼時候有加速發展的跡象?”
“以前,只是偶爾的頭痛,而且也不是痛得很厲害。後來……對了,是我有一次流產……之前,那時候痛得頻繁了一些,但後來又緩解了一陣。那時候我在海邊,空氣和環境都很好。”
“唔,恐怕是有一定的影響,後來呢?”
“這次懷孕以後,頭痛發作得很頻繁。最近幾乎每週都會覺得痛一次,而且痛得很厲害,我也不敢亂吃藥。”
“對,不吃藥是正確的,今天先做個CT吧,沒有片子,誰都沒有辦法斷定。”
駱香憐還在猶豫:“我想,腦袋裡即使長了一個什麼東西,對孩子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我可以熬到……”
“現在離你的預產期還有五個月,已經有徹夜疼痛的跡象,誰也不能保證到時候寶寶是不是能夠安全降世。
“但……”
“按照你的敘述,你的頭痛其實和你的懷孕,關係很大。”醫生在病歷上寫下了自己的意見,並且在最後一行,特別注明“請腦科醫生王主任聯合會診”。
雖然駱香憐不知道王主任是誰,但看到這樣一個頭銜,想必他也算得上是腦科方面的權威。
在做了無數的思想鬥爭以後,駱香憐終於同意在醫生的親自陪護下,去做腦部的CT。
“CT的片子,會在一個小時以後出來。”醫生溫和地帶著她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如果你家裡離得遠的話,不如在醫院裡等。那邊有個休閒吧,你可以去那裡坐坐。”
“好的,謝謝你,醫生。”駱香憐感激地說。
“不客氣。”醫生又走回去接待後面排著長龍的孕婦們,駱香憐卻一直覺得心神不寧。
太陽穴那邊,又尖銳地開始疼痛了起來。
“駱香憐?”
一個陌生的女聲,讓駱香憐本能地從雜誌上抬起頭。
對方長著一張狹長的臉,顴骨略略地突起,更加顯得臉頰瘦削,看上去有一種駁殺之氣。
她穿著牛仔褲和短夾克,對著駱香憐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容:“果然在這裡可以守株待兔地等到你,總算沒有白候了這麼久。”
駱香憐立刻明白事情不妙,對方怕是田中次郎的人。
她唯有一個念頭,不能夠傷害寶寶。
雙目四顧,看著周圍的人,休閒室裡氣氛很靜謐,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女人對她的“威脅”。
“別找了,總算我們比尚書軒更早一步找到你,很好。”對方的笑聲,有點斷層,仿佛是被誰掐了脖子,聽得十分難受。
駱香憐握住了手機,尚書軒的手機號碼,早就被她設成了快速鍵,出門的時候她就把手機打開了。
可是對方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不要試圖聯繫尚書軒,他來不及趕過來的。”
駱香憐有些絕望,落在田中次郎手裡,絕對是威脅和牽制尚書軒的一張王牌,她怎麼能夠落到這樣的境地?
如果是她一個人,她會毫不遲疑地叫起來。
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能夠容忍自己被當成威脅尚書軒的一顆棋子。
可是,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還有……
她的目光,落到了雜誌下的小腹,酸楚而無望的感覺,遊走了全身。
“我想,你不會願意那個孩子沒有吧?”對方的威脅,是最最致命的,駱香憐根本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無需她準備什麼武器,只要側踢一腳,她的寶寶,也許在剛剛成形的時候,就沒有了生命。
不,她不能再一次失去他!
恐懼,把駱香憐的心揪作了一團。


第299章 重逢的代價
第299章 重逢的代價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駱香憐覺得秋日的陽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刺眼,晃得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駱香憐緩緩移動著腳步,狹長臉的女人不耐煩地催著:“你還指望有人來救你嗎?尚書軒自顧不暇,根本就顧不到你!”
一時間,駱香憐遲疑不定:“他……他出了什麼事情?”
“最近他在狠狠地和董氏交手,現在正焦頭爛額呢!”
董氏在尚氏的股份,正被尚書軒兩次的增發股份,而漸漸攤薄了比例,在尚氏已經失去了重大的影響。
“他在……”
“要吞併董氏!還真別說,這男人夠強勢!”女人打了一個響指,“可惜,他還是為你動了心,雖然做出一連串的**戲,想要混淆視聽,終於還是不能夠如願。”
駱香憐的心裡又甜又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女人仍然在洋洋得意:“難道他還不知道,做我們這種人,可以沾毒沾賭,唯有一個‘情’字,是萬萬沾不得的嗎?”
“他跟你們不一樣……”駱香憐反駁。
“那是,黑白兩道全占,天底下的好處,還真讓他給占盡了!”
駱香憐忽然側著臉看她:“我看你明明是個中國人,像是滿族人的樣子?”
對方瞪了她一眼,忽然咕噥著:“別的本事沒有,一雙眼睛倒毒得很。”
“當初如果不是日本人,你們的祖先未必就會覆國……為什麼你還幫日本人做事呢?”
“這些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是是非非誰能說得清啊!”女人不耐煩地說著,“你怎麼囉嗦個沒完沒了,快走過去!”
駱香憐無奈地舉步,那輛小卡車,就離她還有二三十步遠。
這段路,為什麼那麼短呢?
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這邊的動靜。而她也不敢貿然製造動靜,混亂中,不管被誰推了一把,都會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所以,她不敢冒險呼救。
“快走!”身後的女人,口氣有點急躁。
“如果孩子流掉了,你就只能拿著我的屍體去威脅尚書軒了!”駱香憐憤怒地推開了她的手。
可能覺得她說的有理,女人也不敢太用力,只能扳著她的肩膀。
再緩慢,終於還是移到了車門前面。
女人一隻手握著她的胳膊,一隻手則拉開了小卡車的門。
駱香憐忽然覺得有一條胳膊,把自己圈了過去,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驚呼,那女人已經回過身來,又驚又怒地一腳朝著駱香憐踹過來。
來人卻一個回身,用自己的背,承接了這用盡了她全力的一腳。
駱香憐驚叫了一聲:“書軒!”
女人見勢不對,還想再搶回對駱香憐的控制權,卻已經失去了先機。
尚書軒吃痛,一時站立不穩,差點與駱香憐滾成了一團。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住了身形。
喉頭一甜,再也忍不住嗌出了一絲鮮血,駱香憐慌亂得把重逢的驚喜都忘到了腦後。
這邊的動靜一大,醫院裡的護工們都被驚動了。
那女人知道事不可為,急忙駕著車逃之夭夭。
“追上去!”尚書軒不知道對誰吩咐,駱香憐顧不得去看,只是看著他的臉。
駱香憐急得聲音都變了:“你……你怎麼樣啊?”
尚書軒感覺到嘴裡的血腥氣,用手背一抹:“沒事,就是被踢了一腳,我那時候被踢的經驗可多了去了。”
“去醫院……”
尚書軒站直了身子,把駱香憐護在胸口:“傻瓜,我們不就在醫院裡嗎?”
“那……可是……”駱香憐辭不達意,尚書軒卻笑著把她攬住,“傻瓜,我自己就是醫生,還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駱香憐固執地說:“你去找醫生檢查一下,我……我不放心。”
“好,聽你的。你的片子,應該可以拿了了吧,我們先去看看你的片子。”尚書軒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你怎麼知道?”
“傻瓜,你以為我能到得這麼及時嗎?”尚書軒寵溺地撫著她的長髮,“你一進醫院的大門,我就知道了。”
“啊……你也……”駱香憐低呼一聲。
“他們能想到,我就想不到嗎?何況,我做得比他們更多,事實上……你沒有醫院,我就已經知道了。謝天謝地,田中次郎本人,並不覺得你對我有多麼重要,所以才沒有派出更多的人手,不然的話,我……”
他打了一個寒噤,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又怕傷到了寶寶,急忙放開:“有沒有事?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駱香憐緩緩地搖頭:“我很好,真的。”
見倒他,怎麼會不好?
她癡癡地看著他的臉,比她離開的時候更瘦削了一圈,不知道是因為太忙,還是因為……想她……
她的臉,因為這樣的想法而微微的發燙,臉上仍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你……真的沒有事嗎?”


第300章 CT影像報告
第300章 CT影像報告 “你不相信專業人士嗎?”尚書軒板著臉問。
“我只是怕你……怕你是蒙古大夫。”駱香憐開了一句玩笑。
“你們要不要進去檢查一下,尤其是孕婦……”身邊的一位義工,終於打斷了兩人的濃情蜜意。
駱香憐鬧了一個大紅臉,尚書軒卻連忙點頭:“是啊,我們一時興奮,沒有想到,謝謝你啊,這位師傅。”
什麼時候,尚書軒說話也這麼客氣了?
駱香憐瞪著他的滿臉春風……又看了看外在的太陽,疑惑地被他攬進了醫院的玻璃感應門。
拿過了CT單子,尚書軒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拿給醫生,而是自己對著亮光看了起來。
駱香憐看不懂,只是偎在他的身側。忽然覺得身後有幾道目光,疑惑地回過頭去,尚書軒卻把她攬了回來:“別看,那是我的人。”
哦,原來他也不是孤膽英雄。
“香憐,你的頭現在還痛嗎?”尚書軒問。
“現在不了,不過昨天痛了一晚上,所以我才到醫院裡來看看,不知道對寶寶會不會有影響。”駱香憐因為牽涉到寶寶,不敢隱瞞。
“唔,走吧,把片子給醫生看。”
“好啊。”駱香憐心滿意足地被他攬在懷裡。
尚書軒笑著說:“以後一隻胳膊就能夠圈起來的,現在可不能夠了。
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門口,尚書軒忽然停下了腳步:“這家醫院的規模不算很大,還是去另外一間醫院吧。”
“怎麼了?”駱香憐驚疑不定,“是不是我的腦袋裡生了什麼東西?”
“嗯,好像有些什麼壓迫你的神經,應該與你懷孕有關,所以我們更要慎重,對不對?”
這樣的說辭,也沒有什麼錯。
“但是還要給醫生看一看才行吧?”
尚書軒卻把片子塞進了袋子:“產科醫生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我直接去找腦科醫生就行了。”
片子袋被尚書軒緊緊地捏在手裡,不自覺地已經握得指節發白。
汽車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駱香憐忽然驚叫了一聲:“我不能跟你回去,我……”
尚書軒今天帶了司機過來,這時候陪著駱香憐坐在後座,哈哈大笑:“這樣的一鬧,還有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住在外面,還不如住在尚宅安全。”
“早知道我還是不來醫院的好,結果弄得這麼混亂。她踢在你背上的一腳,真的沒有事嗎?當時我看你被她踢得很重,不如你也拍張片子。”
“香憐,我的身體,我比你清楚多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不用再糾纏在我的身上了。倒是你,離開了這麼久,竟然一點沒長肉。不行,回家讓何伯好好給你補補。”
“啊,何伯,我離開一定讓他傷心了。”
“他倒沒傷心,只不過看我的眼神,好像直接就把我當成罪魁禍首了。”尚書軒輕鬆地笑著,可是駱香憐卻發現他眼睛裡的冷意,更盛了。
她住出去的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有一些書,留在……”
“有人幫你去打包回來的,真有你的,住在那種地方,知不知道讓我心痛得要命?”
駱香憐驚叫了起來:“啊,你知道我住在……”
“要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我還能這樣冷靜嗎?”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只是覺得你這樣做也對,我其實會來偷偷看你的,只不過你不知道。”
“啊?”駱香憐瞪大了眼睛。
他孩子氣地笑了起來,把頭湊到了她的頸窩:“唔,真香。”
“都是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你哪裡聞到的香氣啊!”駱香憐沒好氣地說著,臉卻滾燙了起來。
這麼久沒有再和他相擁,這樣的感覺,竟然比最美麗的夢,還要旖旎幸福。
一路上順利得出奇,駱香憐不知道是田中次郎沒有來得及重新佈署,還是因為尚書軒早就作好了萬全的佈置。
何伯迎上來的時候,竟然激動得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一走了之,最對不起的,就是這位老人。
“何伯……”她喃喃地招呼。
“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何伯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駱香憐眼尖地發現老人的眼圈有點微紅,心裡更是覺得歉疚。
“我去給你弄點東西,怎麼養得這樣皮包骨頭?”何伯嘮叨著就往廚房裡走去,聽到他聲若洪鐘地叫著廚子的名字。
這一切,和以前都沒有什麼改變,駱香憐回頭看向尚書軒,忽然心口一松,腿腳一軟,再也站不住就往前栽去。
“香憐!”尚書軒急忙扶住了她,“怎麼了?”
駱香憐喘了一口氣,才搖著頭說,“沒有什麼,我只是……昨夜沒有睡好,今天為了去醫院做產檢,又沒有吃早飯……”
“你呀,還說會照顧自己呢,可是有了寶寶,卻一樣都沒有照顧好。”尚書軒忍不住責備。
“對不起。”駱香憐真心誠意地道歉,她真的是沒有照顧好寶寶呢!
“現在開始,就由我照顧你吧。”尚書軒歎了口氣,又浮起了笑意。


第301章 查看傷勢
第301章 查看傷勢 “你背上的傷,先擦點藥……”駱香憐看尚書軒像個沒事人一樣,忍不住提醒。
“好啊,我先抱你回房間去,然後你再替我擦藥。”尚書軒輕鬆地回答。
“我自己不會走嗎?”駱香憐故意瞪了他一眼,卻是怕他再用力。
尚書軒扶著她站住,幽幽一歎:“我只是自己想抱你而已!”
“可是……我現在很沉……”駱香憐紅著臉笑。
“你小看我啊!瞧瞧我能不能把你抱起來……”尚書軒笑著彎下腰,“嗯,比起以前,確實沉得很了,看來寶寶很真重。”
駱香憐好笑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寶寶再重,也就幾斤而已。”
尚書軒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倒也是,也沒有聽說誰家的孩子能生出來就有二三十斤的。”
看著他的模樣,駱香憐忍俊不禁,沒有告訴他,寶寶是只有幾斤,可是子宮裡還有羊水呀,那可是很占份量的呢!
尚書軒把她抱到了他們的房間,一桌一椅,還是原來的模樣。就連寢具,都還是原來的那一套。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難道他從來沒有換過床單嗎?
那她是不是應該……現在立刻換一套乾淨的……
“想什麼呢?”尚書軒一隻手掀開了被子,把她直接放到了床單上。”
“我在想,這麼久的時間,你都沒有換過床單,真不愛乾淨……”
尚書軒哭笑不得:“你看看哪兒髒了嗎?我又買了兩套一模一樣的,換來換去都是你喜歡的這一套。”
駱香憐赧然一笑:“啊,我還以為……”
“有人能連著睡一兩個月,還不換床單的麼……”尚書軒忍不住咕噥。
“我以為你就是啊!”駱香憐抱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你的傷讓我看一下,我看那一腳真的很夠份量。”
“沒事,我對著鏡子擦一下藥就OK了,你別擔心。看到了吧,我還把你輕輕鬆松地抱上樓了呢,會有什麼事?”
“可是你的額頭都冒細汗了。東|方小說|網久久”駱香憐打斷了他英雄主義的敘述。
“那是因為你沉了,至少要重出來二十斤!”尚書軒替自己找到了絕佳的藉口。
“你把藥拿來,我幫你上藥,好嗎?”駱香憐放軟了語氣,眼神卻很堅定。
尚書軒歎了口氣,終於還是順從了她。
從儲藏室裡拿出了醫藥箱,他緩緩地脫下了襯衫,駱香憐嚇了一跳,立刻淚盈於睫。
尚書軒無奈地苦笑:“都叫你不要看了的,其實還好,她因為要行動方便,沒有穿高跟鞋。你看,只是一個腳印,沒有傷到筋骨。塗點藥,發散一下就好了,保證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
“你還光顧著哄我……”駱香憐拿過了藥膏,替他輕輕地塗上。
她的手指,還是記憶裡那樣的修長細膩,落在背部的肌-膚上,根本感覺不到疼痛,而只有一種淡淡的酥麻。
“疼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那一腳,直接踢到了自己的心上。
“不疼。”尚書軒笑著回答。
“你瞎說,怎麼可能不疼呢?”駱香憐孩子氣地在他的背上吹氣。
“真的不疼,我受訓練的時候,天天都是鼻青臉腫的,這個算什麼啊。”
“你受什麼訓練?”駱香憐睜大了眼睛。
他出身尚家,除了作為尚氏的繼承人培養,難道還要進行“殺手”類的訓練嗎?還有,她一直都沒有問過他,關於他的好身手,是怎麼練成的。
“很小的時候,我的祖父就讓我練中國武術的散打。”尚書軒淡淡地說。
“你為什麼需要練散打?”駱香憐驚疑不定。
“祖父的意思,是我作為尚家的第一繼承人,將來保不定會遇到什麼綁架之類的事,所以至少要有自保的本領。”
尚家的祖父,還真不是個一般人啊!
人家最多派幾個保鏢而已,他卻讓尚書軒親身學這個……還有他的槍也玩得很熟,比起那些黑社會的大佬來,一點都不遜色。
“你祖父可真夠未雨綢繆的,好像能夠預料到你會捲入黑道,所以提前給你這些訓練。”駱香憐隨口說著,卻覺得尚書軒的背脊明顯一僵。
“你是說……”
“我開玩笑的,別當真!”駱香憐吐了吐舌頭,犯難地看著手裡的襯衫,“那你還能穿衣服嗎?”
尚書軒滿不在乎地說:“當然能,藥膏一會兒就幹了。放心吧,這種傷,只是外傷。”
“胡說,我看到你還吐了一口血。”
“你太誇張了,只是沁出一點血絲,那能叫吐血?”尚書軒沒好氣地轉回了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行,你只能捏,要不然我的鼻子會被你刮下去的。”駱香憐大呼小叫,故意笑著躲閃。
尚書軒凝神看著她,眼睛裡是深思的神色。
“怎麼了?”駱香憐環住他,貪婪地聞著他的氣息。
哪怕挾裹著藥裹的中藥味道,還是覺得很好聞。


第302章 冤家宜解不宜結
第302章 冤家宜解不宜結 “你剛才說,祖父從小對我的訓練……我想起了一些事……”尚書軒沉吟著,眉頭緊皺。
駱香憐正要動問的時候,何伯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大少爺,駱小姐的東西煮好了,你端上去嗎?”
“我下去……”駱香憐伸腿正要下地,尚書軒卻笑著把她按了下去。
“沒聽何伯說了嗎?要我給你端上來,你啊,現在可是一級保護動物,比大熊貓還國寶呢,就乖乖地躺著吧,讓我來伺候你。”
駱香憐紅著臉:“我又沒病沒痛的……”
“你也累了,我下去端上來。”尚書軒隨手披了一件浴袍,“我一會兒就上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駱香憐忽然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哎!”痛的,真好,這不是夢。
可是,她的回來,會不會仍然造成尚書軒的困擾呢?
駱香憐還是有些擔心。
她才剛一露面,就害得尚書軒的背上被狠狠地踢了一腳,那一大塊的青紫,觸目驚心。(
她不敢想像,如果當時那個滿族女人拿著刀子,又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她的回來,怕又會給尚書軒帶來麻煩吧?但誠如尚書軒說的,醫院裡的這件事鬧出來,誰都知道,她是尚書軒心愛的女人。
心愛……
駱香憐的臉有些紅了,尚書軒端著一個大託盤走進來,擔憂地問:“香憐,你發燒了嗎?”
“沒有。”駱香憐慌忙搖頭,“剛剛蓋著被子,有點熱了。”
“你看看,我在家的時候,何伯天天就隨便拿點菜打發我們。你才一回來,就指使了廚子做這個做那個,到底誰是主人啊!”尚書軒故意抱怨著,看到駱香憐瞪大的眼睛,頓時笑出了聲。
“這……何伯還沒忘啊!”駱香憐指著大大小小的菜,目瞪口呆。
木耳炒蛋、菠菜炒百葉絲、芹菜炒豬肝、番茄蛋湯……主食是黑豆紅棗粥。
一連串的補血大餐,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是啊,何伯一直記著呢。”尚書軒替她把菜都擺到了茶几上,“我喂你?”
“啊,不用,我自己吃就行了。”駱香憐坐在床-沿上,覺得家的味道又回來了。
吃了兩口,駱香憐又問:“你還沒有說怎麼找到我的叫?我覺得自己選的那個地方已經夠偏的了,又是民工的聚居地,你們一定想不到。而且,我把陸子庭送的那個手機留下了啊……”
“沒有陸子庭,我就找不到你了?”尚書軒板著臉,“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可是我找那個地方,還殺死了不少腦細胞呢……”駱香憐嘟噥著回答。
“早就找到你了,本來想當時就接你回來,還是加偉說得對,不如暫時讓你住在外面,所以只是派人住到了你的隔壁,隨時保護你。”
“啊……那個長著青春痘的小夥子嗎?”駱香憐想了起來,每次她去超市買東西,幾乎都能碰到他。
據說,他剛下了晚班回來。
“當然,也不想想,你現在懷有身孕,居然還提那麼重的袋子。”尚書軒責備著,聲音卻是軟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嘛……”駱香憐說得有些氣虛。
“後來你去醫院,也有人跟著的,只不過沒有想到你去了那邊的休閒吧。因為裡面都是婦女,所以我安排的人進不去。早知道也安排一個女人留在你身邊,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驚心動魄的事了。”
尚書軒有些懊惱。
“誰會想到田中次郎沒有放棄……”
“不,她不是田中次郎的人。”尚書軒搖頭。
“不是?”駱香憐有些意外。
“田中次郎以為我放任了你離開,不會想到你對我還那麼重要的。”尚書軒搖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董家琪的人。”
“董家琪?”駱香憐喃喃地低語,“我以為她已經是一個過去式,已經不再與我們的生活相關了。”
“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報復,也只有她,知道你對我來說,自始至終都是重要的。”
“可是,我聽說你現在正……”
“我正著手收購董氏!”尚書軒冷冷地說。
“真的要……”駱香憐擔憂地問,“我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
“你倒是一副菩薩心腸,可是人家不那麼認為!”尚書軒沒好氣地說,“你也不想想,她害了你多少次?”
“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駱香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懷孕,心臟變得特別柔軟。
即使對於董家琪,她也願意——原諒。
“香憐,你不必因為我的毀婚,而對她有某種程度上的抱歉。事實上,當然我和她之間早就達成了協定,不管哪一方找到了自己心儀的人,另一方要無條件地放開手。”
“畢竟……”
“別的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害了你幾次,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尚書軒冷冷地堵住了駱香憐的話,“你不要再做濫好人,下次還要被她害。”
駱香憐看到他有點上火,立刻用了最管用的一招,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有你在,我才不怕她呢!”


第303章 COPY的一份
第303章 COPY的一份 晚餐的時候,人都到齊了。
劉加偉和尚書亭一前一後走進餐廳的時候,駱香憐一下子苦了臉。
餐桌上的菜倒是琳琅滿目,可是材料還是那幾樣……她覺得自己再吃下去,不是貧血,而是血氣太旺了。
補血……是這樣補的嗎?
“香憐!”尚書亭雖然落後了劉加偉一腳,但卻先驚喜地打起了招呼。
“終於把你接回來了。”劉加偉在她的對面落座,“你再不回來,何伯估計會天天給我們喝白粥加蘿蔔乾了。”
有那麼誇張嗎?駱香憐失笑。
“是真的!”尚書亭立刻證明,“何伯每天擺著一張臉,好像是我害你走的!”
“我……對不起,我只是不想連累大家。”駱香憐含著歉意說。
“沒事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田中次郎已經並不多沒有還手之力了。他在亞洲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我們接收,董家和他的合作,也暫時告一段落。”
劉加偉溫和地解釋著。
“嗯。”駱香憐可以想像得到,這一個月多,他們的生活一定豐富而刺激。她暗自慶倖,至少她沒有成為他們的牽絆。
“還有一個殺手集團,一時還找不出突破口。”尚書亭小聲說,卻被尚書軒狠狠地瞪了一眼。
“哦?”駱香憐的反應,果然有幾分驚惶。
“沒事的,任他來幾個殺手,也拿我們沒有辦法。現在大家出入都很小心,只要你呆在尚宅不外出,也不會有事。”尚書軒柔聲安慰。
駱香憐還想細問,尚書亭卻低著頭只顧扒飯。
“今天的那個女人已經追查到了,她是和董家琪單線聯繫的。看來,董家琪對你和香憐的關係,把握得不錯啊!”劉加偉笑著報告追查的結果。
“嗯,她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尚書軒不屑地說。
駱香憐實事求是地認為,董家琪絕對不是笨人,否則不能在華爾街立足。
只不過,她惹上了尚書軒,也許只能是她的不幸。[
眼睛裡忽然含著笑意,駱香憐看著餐桌邊熟悉的人,覺得過去的日子一下子又回來了。
林梢閃著殘陽頹唐的光芒,落在餐桌的一角,卻覺得溫馨而自然。
“駱小姐,你多吃一點啊。”何伯看到駱香憐停住了筷,忍不住開口。
“謝謝何伯,我已經……吃得很飽了。”駱香憐淺淺的微笑。
“是不是不合口味?如果有什麼不合胃口的,你告訴我,明天我讓廚子改進。”何伯認真而虛心地想要聽取駱香憐的意見。
“不用,很好吃,真的。”駱香憐認真地說。
她覺得何伯像是她的一個長輩,慈祥而帶著發自內心的討好。
“那駱小姐就多吃一點。”何伯的臉上,笑得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飯後的甜羹,照例是紅棗和桂圓為原料的補血菜肴,駱香憐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著,只覺得那甜,一直透到了心裡。
“加偉,今天你把計畫再好好覆核一下,我們先對董氏下手,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你和書亭把資料都整理好。”
尚書軒看到駱香憐站起身來,連忙扶住了她的胳膊,側頭吩咐。
“哥,你呢?”尚書亭不滿地瞪著他。
“我啊……當然是陪香憐了。”尚書軒理所當然地回答。
駱香憐急忙說:“如果你們有事,不用管我的,我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一直都很好。”
尚書軒搖頭:“他們能夠搞定的,書亭那小子還不是想偷懶?”
“我自己能走的啊……”駱香憐對於尚書軒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行為,啼笑皆非。
“扶著你,免得你不小心摔著。”尚書軒忽然改握她的腰,“哇,我都圍不過來了,現在至少有二尺二寸。”
駱香憐低站,看著自己已經腆起來的肚子,苦惱地說:“呀,現在已經遮掩不了啦!”
“你要遮掩做什麼?作母親,是女人最為自豪的事情!”尚書軒讓她半躺在床-上,自己卻翻箱倒櫃,“咦,CD呢?”
“什麼CD?”駱香憐納悶地問。
他們從來沒有聽CD的習慣,除了她看過那些《育嬰指南》以後,為了胎教,買了很多舒緩的鋼琴曲。
“我照你買的那些曲目,都買了一份,我放哪裡了?”尚書軒納悶地拍著腦袋,忽則恍然大悟,“我放書房了!”
連自己的CD都被他照樣買了一份?
看來,自己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線。
尚書軒果然捧了一個CD盒子,隨手放了一張德彪西的《月光》。
一瞬間,仿佛那些最美好和最值得留戀的時光,又被音符帶到了眼前。
駱香憐感慨地仰起頭,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尚書軒,不自禁地伸出了兩隻胳膊,卻被尚書軒毫不猶豫地擁入了懷中。
“香憐,我每天都想你。”他說。
駱香憐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我也是。”
琴聲舒緩地在房間裡回蕩著,熟悉的音樂聲,讓駱香憐幾乎懷疑這又只是一場美麗的夢境。


第304章 如鯁在喉
第304章 如鯁在喉 靜靜地聽著夜曲,駱香憐枕在他的上臂:“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吧?”
“早就好了,既然擔心,你還一走了之,你的心可真狠!”尚書軒故作哀怨,讓駱香憐看得既好氣又好笑。
他的面部表情,也唯有在她的面前才是豐富的,不再是冷著一張臉擺酷。
心裡暖洋洋得像是在沐浴在三月暮春的陽光下,說不出的舒服。
CD的聲音漸漸地停止了下來,駱香憐伸了一個懶腰:“真想聽你親自彈琴……”
“好啊,過幾天我訂一架鋼琴回來。”尚書軒很自然地介面。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最近你那麼忙,哪有功夫彈琴啊,把田中次郎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駱香憐連忙解釋。
“這個不誤事,先去訂一架。”
“嗯,我喜歡你彈琴時候的樣子。”駱香憐微闔著臉,已經有了朦朧的睡意。
“是嗎?特別帥?”
“那個倒不是,只是覺得彈琴的時候,你的心情是激越的,至少不像平常那樣,從頭到腳寫著‘生人勿近’冷氣。{
“有這麼誇張嗎?”尚書軒淺笑吟吟。
“這是事實,隨便在大街上拉個人來,都會給予肯定的答案。”駱香憐抱怨,這人真沒有自知之明,難道他還以為自己很平易近人嗎?
“你不是一直離我很近嗎?”尚書軒眨眼。
“我們難道還算生人?”駱香憐誇張地瞪著他,卻接收到了他溫柔的注視,立刻又偏轉了目光。
按理說,不應該會有害羞的感覺啊……
他們又不是第一回在一起,那些運動都已經做得駕輕就熟了。
暮色漸漸蒼茫,駱香憐的眼皮漸漸覺得沉重了起來。今天的那一幕,過分的刺激了一些,害她還沒等天擦黑,就已經睡意朦朧。
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駱香憐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位置,似乎立刻就要睡著了似的。
忽然卻一驚而起:“書軒!”
“我在,怎麼了?”尚書軒急忙低下頭看。
“你這樣坐著,背上的傷痛不痛?你也躺下來吧,側臥或者俯臥都行。”駱香憐說著,把頭往枕頭上側了一側。
“沒事,這一點小傷,你別老放在心上了。”尚書軒撫著她的長髮,“既然困了,就好好睡一覺吧。”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用手環住了他的腰,“你陪我。不然,我會以為我還在做夢呢!”
尚書軒答應了一聲:“好,我陪你。說真的,我也累了。”
他猛地一縮,人就像遊魚似的,到了被子下面。
駱香憐緊緊地偎著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尚書軒卻完全沒有睡意,暮色裡,駱香憐的臉,顯得平靜而安詳。
可是,他的心裡,卻排山倒海般的難受。
那張CT,像一個硬塊一樣,卡在他的胸膛口。
想要閉上眼睛好好養養神,可是翩飛的思緒,卻總也找不出合適的出口。
澎湃的激情,幾乎讓他整個人都被燒成灰燼。
他的手指,戀戀地拂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帶著她的溫度,沿著血管的走向,一直震顫到了他的心底。
老天不會那樣的殘忍,這麼容易就打破他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幸福感。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就被他收入了CT袋子,可是腦袋裡面,那個部位不應該有的東西,還是那麼清晰地印在了他的眼前。
即使閉上眼睛,都是一幅CT的影像報告。
幸好沒有讓駱香憐看到,下面的那一行小字,讓他幾乎膽戰心驚到在駱香憐的面前,變了臉色。
即使不是專業人士,那行說明還是能夠看得懂的。
“腦部疑似腫瘤”,這幾個字,給誰看都會覺得晴天霹靂一般。
不會的,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的。
他的拳頭握得太緊,讓駱香憐皺著眉頭哼了一聲。
尚書軒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握著她的胳膊,沒有捨得放開。
慌忙地鬆開手,駱香憐已經睜開了眼睛,帶著惺忪的睡意:“我做了個夢……”
尚書軒差點鬧了個紅臉:“沒有什麼,我剛才不小心用力過度。誰讓你離開那麼久,害得我掌握不了力道。”
“這也怪我啊……”駱香憐伸出了胳膊,還好,只是被握得浮出了淡淡的紅色。
“我怎麼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尚書軒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拿過來輕揉,“痛嗎?你捏還我吧!”
駱香憐看著他笑:“不痛啊,只是睡夢裡被握醒,我正在做夢呢,夢見一梭子彈打過來,我一躲,就打到了胳膊上……原來是你捏我呢!”
尚書軒心裡酸酸的難受:“做夢都夢見槍戰啊,我不在你的身邊,是不是經常睡不好?”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臉上淡淡的紅暈,分明是承認了這一點。
“想我?”尚書軒仿佛在開著玩笑,心裡卻在想著,怎麼樣不顯山不露水地套駱香憐的話


第305章 到底有沒有事
第305章 到底有沒有事 “啊……我……”駱香憐想要否認,卻因為他問得突兀,一時間轉不過彎來,臉色紅得像一塊紅布。
小睡了一會兒,睡意倒被趕到了九霄雲外,這時候又覺得神采羿羿起來。
“我也想你。”尚書軒急忙安慰。
雖然她臉紅耳赤的樣子很可愛,可還是讓他覺得不忍心。
離開了這麼久,他發現自己的心,軟得像棉絮,一按就是一個手印子。
印子上寫著一個名字:駱香憐。
駱香憐沉靜了一下,把臉蹭到了他的身上:“嗯,我……明白的。”
歲月如同是一場田徑比賽,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前跑。而她,卻拽著與尚書軒的回憶不能自拔。
他們這樣的相處,其實很好。
雖然那一次她的“求婚”被拒絕,在心裡留下了那樣一個深濃的陰影,可是她寧可不再去回想所有的不愉快。
他們之間的愉快回憶太多,大可以一樁樁一件件地回味,而絕不會覺得發膩。{}
夜已經全黑了,他的臉,就在她的臉側,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溫馨。
忽然,她捨不得再次睡過去,想要看著他的臉,就這樣一直到天亮。
每一天,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聽著他頻率不變的腳步,都是一種幸福。
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灼灼有神,像是她的鏡子,羞澀和熱切,全都是自己臉上的情緒。
窗外的圓月,灑下銀色的平靜,可是心裡卻是連綿不絕的激-情。仿佛濤聲依舊,一聲接著一聲,在心的彼岸,發出悠遠的音調。
“你晚上經常睡得不好嗎?”尚書軒問。
事實上,他早已經瞭解到了駱香憐求醫的第一手資料,他還一直僅僅以為是產前的例行檢查呢!
原來竟然頭痛到徹夜不眠,這可絕對不是好現像。
“也不是經常,就是最近一段時間頭痛得厲害,所以才去看醫生呢。軒,做CT不會影響寶寶的健康和智力吧?”
駱香憐雖然經過了那位醫生的再三保證,還是覺得心裡沒底,要詢問一下這裡的所謂“專業人士”,雖然她心裡也知道,他並不是婦產科的專業人士。[]
“嗯……不會的,你別擔心。”尚書軒的思緒這才剛剛轉到了寶寶身上,他剛剛一直在擔心她腦部那塊不該多出來的東西。
“那就好。”駱香憐輕輕地籲了口氣,“我想,大概是孕期綜合症吧,好像懷孕了才會痛得頻繁。”
“是嗎?”尚書軒沉思著問。
“嗯,那次……孩子沒了之前,我也經常會頭痛,那時候我也懷孕了吧?”
尚書軒點了點頭,心裡覺得抱歉,忍不住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沒事,那次的事……我已經忘了。”駱香憐低聲地回答。
“後來你好了一陣,直到這一次懷孕,是嗎?”
“嗯,中間也頭痛過幾次,但只是一會兒,不像現在能痛一整夜。”駱香憐淡淡地說著,“也許我多出去走走就好了吧,我懷疑跟我總是悶在家裡有關。”
“也有道理,明天開始,我陪你去山上散步。”尚書軒立刻“建議”。
“那樣……行嗎?”駱香憐猶豫地問。
“為什麼不行?”
“我是怕田中次郎會……”
“我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散步,他就算想堵我們,也不可能堵得准吧?”尚書軒笑,“何況,這裡是尚氏的產業,他也沒有那麼容易混進來。你說得對,總不能老是悶在家裡。”
“嗯,我的CT做出來沒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怎麼會有問題呢?”尚書軒聲色不動,卻因為語速過快,讓駱香憐皺了一下眉頭。
聽起來,怎麼像是另有內情的樣子呢?
“我還以為自己得了腦瘤之類的絕症呢!”駱香憐隨口開了一句玩笑,卻被尚書軒猛地抱到了臂彎裡。
“胡說八道!”
“……我只是開句玩笑,不用這麼緊張吧?”駱香憐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臉,感覺瘦下來不止一圈,卻顯得線條更加剛毅。
“也不忌諱!”尚書軒瞪了她一眼,“不許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我們還要一起慢慢地變老呢!”
駱香憐莞爾一笑,心裡卻漸漸地湧上了不安。
尚書軒不是一個計較言語得失的人,這一次的格外緊張,不會是因為恰好被自己猜對了吧?
可是……
駱香憐的視線,悄悄地挪到了自己的腹部。三個多月的身孕,在只著內衣的身體上,已經很顯眼。
“別胡思亂想了,你和寶寶,誰都不會有事,因為我不允許。”尚書軒霸道地說著,把她的頭,圈到了自己的左胸口。
“嗯。”駱香憐的疑慮一閃而逝,尚書軒的話,到底還是讓她安心了。
他的胸懷,如藍色的海波一樣,寬闊而溫柔。仿佛還帶著海藻的新鮮氣息,讓她一下子覺得寧靜平和。
不管到底腦袋裡到底怎麼回事,有他在身邊,就什麼都不用怕。


第306章 旁敲側擊
第306章 旁敲側擊 “睡吧……你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懷孕期間精神緊張,所以才會頭痛的。”尚書軒凝神看著她,最終卻是避開了她專注的目光。
駱香憐溫婉地點頭,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臉頰便顯得豐腴了一些,頰邊就形成了兩個可愛的酒窩。
尚書軒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事入睡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晨曦微透小軒窗。
手臂一動,便覺得了溫馨的沉重。
駱香憐以他的臂為枕,睡得正熟。
美夢,棲息在她的眉尖,她的眼睛還緊緊地閉闔著,下巴微微上翹,角度恰到好處,整張臉看起來,竟顯出淡淡的稚氣。
他貪戀地看著她的容顏,唇角慢慢地勾起。
真好,她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那張影像報告,卻像是一塊大石,把他壓得透不過氣來。
他已經把報告藏到了自己的公事包,準備上班的時候,聯繫英國的腦科權威,再替自己看一下。
如果……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駱香憐不會有事的!
“唔……”駱香憐咕噥了一句什麼,眉尖微微地蹙起,想來夢裡有了擾人的東西。
“書軒!”她脫口叫了出來,尚書軒急忙答應了一聲,才看到她明顯地舒了口氣。
“你果然在這裡……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呢……”駱香憐如釋重負般地說著,身體卻往他的身邊擠了一擠。
她的側臉,映著透窗而入的朝陽,連那光線都似乎透著甜意似的,嫩嫩的金色,像是被剛剛點燃的酒精燈,把駱香憐罩在了光圈裡。
“香憐。”他低低地叫,聽到一聲淺淺的呢喃,仿佛似睡非睡之間的迷糊,還沒有完全褪卻的樣子,帶著兩分慵懶。
朝霞繡紅了窗帷,隱藏了半秋的戀情,被悄悄地染醉了。
駱香憐滿足地把頭緊貼在他的胸側,心裡幽幽地跳躍著浪漫的音符。
其實,不管是什麼結果都無所謂,就算只得著他的一個充滿溫情的擁抱,於她,也就夠了。
雖然她更想被他挽著手,走在紅地毯上。
但她現在不奢求,不強求。
駱香憐微闔著雙眸,長長的睫羽把那一縷哀傷,完完全全地遮住了。
“留在尚宅好好休息……嗯?”尚書軒的聲音,帶著沉重的鼻音。
不知道怎麼的,就透出了涓涓的曖昧,讓駱香憐憑空地紅了臉。
“好。”她柔順地答應,雖然她還是很想和他一起去公司,但據他所說,尚宅還算是個安全的所在。
堅持和他一同起了床,吃過了早餐以後,送他到尚宅的門口。
尚書軒比尚書亭和劉加偉晚了一步走,也許是為了想多一刻的時間與駱香憐相處。
上車之前,他重重地摟了一下她:“晚上等我回來。”
“好。”駱香憐淺淺地答,這似乎並不需要她做選擇題。
被困在尚宅,她還有什麼機會不等他回來呢?
當然,這樣的等待,讓她心生甜蜜。
遠遠的,看到坡體上的花開得正盛。豔華濃彩,紅霞燦爛,半天才看出原來漫山都是那種玫紅色的映山紅,間雜著幾朵野菊,卻要顯得清淡多了。
頭頂上,是一樹又一樹的濃碧寬葉,仿佛是知道它們留在枝頭的時間不再長久,所以拼了命地把綠,也綠得妖冶沉濃,明媚鮮妍。
尚書軒的電話打回來的時候,駱香憐正在檢視尚書軒的CD盒,哭笑不得地發現,每一張都是她留在小屋的翻版。
包裝紙還密密地封著,顯然尚書軒並不聽這些,完完全全只是照著她的音樂單“複製”了一份而已。
心裡覺得又是酸楚,又是溫暖,竟忘了塞進一張,只是半蹲著發呆。
“駱小姐,大少爺的電話!”管家的聲音大得像哄鐘一樣,駱香憐急忙答應了一聲。
“書房裡有分機,走慢一點!”何伯看到她出現在樓梯口,急忙提醒了一句。
“哦。”駱香憐急忙再返身走回去,書房的門半掩著。
“香憐!”尚書軒的聲音,隔著電話線,聽起來帶著幾分溫潤的水意。
“嗯,書軒,有事嗎?”
“什麼話,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嗎?”尚書軒笑著責備,“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昨天才把你接回來,我還怕是自己做夢做到的呢!”
“呃……”駱香憐很想告訴他,其實自己到現在,都缺乏一種真實感。
“今天,我早點回來陪你。”尚書軒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從她的頭,問到寶寶,才掛斷了電話。
駱香憐輕輕地把聽筒放到座機上,臉上還漾著微笑。
白雲像柔軟的棉花,徜徉在湛藍色的天空裡。
秋風從半開的窗戶裡吹進來,還帶著和煦的溫暖味道,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龐。
回來,真的很好。
駱香憐正要走出書房的時候,忽然心裡一動,又返回到書架前。


第307章 查閱醫學專著
第307章 查閱醫學專著 架子上,企業管理和醫學專著,占了大半個牆面。
看來,尚書軒雖然一直在商海裡打拼,並沒有忘記自己熱愛的本行。
書架上的那些醫學專著,有幾部還是今年剛剛出版的。
她忍不住出神地想,如果尚書軒沒有被迫接接手尚氏,而是順利完成學業,是不是現在正穿著白大褂,酷著一張俊臉,指示著一票花癡護士,準備著下一台的手術呢?
以他的水準,應該是手術連台吧?
她看著書脊上的書名,每一本書都被尚書軒保存得很好,幾乎還像新的一樣。
駱香憐的目光,在幾排醫學書中間不斷地逡巡著。
忽然,她眼色一亮,抽出了一本足有辭海那麼厚的書——《腦科——最新病例報告》。
她的手指,有些微微地發白,竟然深吸了兩口氣,都沒有勇氣打開書的封面。
她這是怎麼了?就算有什麼,逃避絕對是一種最差的方法。
眼睛落在淺藍色的封面上,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翻看第一頁。
前言翻閱完畢,她有些心急火燎,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頭痛到底是屬於哪一種。
腦腫瘤?腦水腫?腦肉芽腫?腦……
一大串的名詞,看得她腦袋發暈,忽然想起那張CT的影像報告,至少會給出一點半結論性的意見吧?
可是尚書軒當時就直接拿走了,不知道他放到了哪裡。
駱香憐翻看自己的病歷卡,被放在書房的第一個抽屜。但是沒有那個CT的資料袋,駱香憐有些懷疑,CT做出來的結果,並不很樂觀。
何伯還是殷勤得要命,連點心都是紅棗、黑豆、紅豆……這幾樣材料做成的甜羹和甜粥。
“何伯,再吃下去,我覺得自己的血滿到隨時可以濺出去了……”駱香憐忍不住對著何伯抱怨。
“不會的,怎麼會呢……”何伯搓了搓手,“這些都是食補,我諮詢過醫生了,不會營養過剩的。”
“可是,醫生也說過,多吃甜食對寶寶的智力發育不好啊!”駱香憐眨著眼睛。
“啊?是嗎?”何伯撓了撓頭,“那……我明天讓廚子記得改成鹹羹吧……不知道紅棗做成了鹹的,好不好吃……”
駱香憐的一口羹,幾乎噴了出來。
天哪,她的意思是……可以換幾種材料做羹啊!
她拿著勺子,簡直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吞咽。
“香憐!”
剛剛聽到有汽車的引擎聲,尚書軒就跨進了客廳。
“今天這麼早?”駱香憐雖然聽到他電話裡說的,早一點回來陪她。
但……太陽還在天空上懸著,轉眸看了看壁上的掛鐘,現在才是下午兩點半呢!
尚書軒偏愛深色條紋的襯衫,不過領帶是駱香憐親自挑的,有些偏亮,中和了他一身的藏青顏色。
“說了早一點回來的,我約了一位腦科醫生,帶你去找他看看。”
尚書軒說著,就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何伯探出頭來:“大少爺,我給你盛一碗紅棗羹吧。”
“不用!啊,我是說,我不習慣吃點心。我回來接香憐去醫院看看,等香憐吃完了就走。”尚書軒看著駱香憐碗裡的甜羹,偷偷地對著她露出心有餘悸的模樣。
駱香憐囫圇吞棗似地把羹咽了下去,何伯殷勤地追問:“再來一碗嗎?”
“不用了,何伯,我……們走了。”駱香憐討饒地看著尚書軒。
“何伯,天天喝紅棗羹啊……下次換種做法吧,天天喝這個,營養過剩了。”尚書軒接到了駱香憐的請求,會意地替她求情。
“明天換種做法,駱小姐說,多吃甜的對孩子不好……”何伯點了點頭,“育嬰節目也沒有提到這個呀……”
駱香憐簡直想一頭撞到牆上,何伯居然還看育嬰節目……
尚書軒和她面面相覷,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神色,笑著把她拉了起來。
臨出門的時候,尚書軒又轉過了頭:“何伯,今天我們在外面吃,你不用等我們了。”
駱香憐立刻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容,那就意味著她不必再受那些“補血大餐”的屠戮了嗎?
尚書軒悶悶地笑,直到坐進了駕駛座,才放聲大笑。
“我吃了癟,你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啊!”駱香憐惱怒地瞪他。
“看在我今天解救了你的份上,你還不感恩戴德?”尚書軒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尚書軒剛剛發動汽車,停在院外的一輛賓士,已經先啟動了。
車行到半途,駱香憐才從後視鏡裡發現,後面還跟著一輛福特車。
“有必要……這樣嗎?”駱香憐張口結舌。
“我怕你被……綁架、劫持……現在是敏感時期,不能不防。”尚書軒自得地說。
“那我們還不如別出去呢,這樣太興師動眾了吧?”
尚書軒解釋:“我雖然可以把權威請到家裡,但有些儀器太笨重了,移不去。”


第308章 腦部的腫塊
第308章 腦部的腫塊 “可是,那些儀器會傷害寶寶的!”駱香憐本能地反對。
“不會。”尚書軒靜靜地回答。
駱香憐抿著唇,一時間沒有說話,再開口的時候,語聲雖然平靜,卻蘊含著倔強與堅持。
“我想看看上次拍的那張CT片子。”
“我說了……”
“你總是這樣的安慰我,可是對於我來說,還是覺得很……我反而會更加胡思亂想。我得的是腦瘤嗎?”
“胡說,你得了腦瘤,哪有這麼太平的啊!”尚書軒立刻反駁,“你別擔心,我今天聯繫的這一個,是腦科的權威,這一次正好在A市,好不容易把今天下午的空檔留給了我們。香憐,別胡思亂想,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
駱香憐苦笑:“可是,人的主觀願意,未必就能抵敵得過客觀的進程啊。”
“我不會讓你和寶寶有事,相信我。”尚書軒的聲音裡,有著強大的自信,卻讓駱香憐瞠目結舌。
“如果……如果我真得了腦腫瘤……”
尚書軒的唇有輕微的抽搐,讓駱香憐心裡一疼:“好,我不問了。
“就算是腦瘤,也能有手術可以徹底的治療。”尚書軒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則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也一樣的冰涼。
“嗯,我想,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對不對?”
“你的情況不像是腦瘤。”尚書軒忽然很有把握地說。
“那是什麼?”
“如果是腦瘤,不會因為你不懷孕就有所緩解,我的初步估計,是一種……被你懷孕刺激的什麼……所以要進一步的檢查。”
駱香憐急忙強調:“我最近痛得不那麼厲害了,我想與環境有關。”
尚書軒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想,與心情也有關。”
臉色微紅之下,駱香憐還記得反駁:“我的心情一向很不錯……”
所謂的腦科權威,在A市最大的醫院裡。
他們的汽車剛在醫院的門口停下來,院長就親自迎了出來。
“軒,你們來了?湯姆斯教授正在做一台手術,一會兒就好了。”
“我們等一會兒,特意早來,怕老頭子生氣。”尚書軒和院長很熟,“當年他帶你們的時候,可是最恨別人遲到的。”
“同樣也恨別人早到。”院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神情溫和下來的時候,才轉向了駱香憐,“這就是你太太?小子,你可真出息了,竟然找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駱香憐暗暗好笑,怎麼看,這位院長也不過比尚書軒大了五六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得厲害。
聽了一會兒,駱香憐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哈佛的校友,院長正是當年湯姆斯教授的得意門生。
“香憐,這是我的學長伍思明,以後湯姆斯回了國,你有什麼不舒服,哪怕是頭疼發熱,也儘管找他。”
“嘿,你當我是保姆呢!”伍思明笑?。
湯姆斯教授有六十出頭的樣子,一頭金色的頭髮,已經褪去了大半的光澤。不過,憑心而論,他仍然是個相當英俊的老頭。
“教授!”尚書軒和伍思明異口同聲地打著招呼,駱香憐晚了一步,聲音便顯得突兀。
“就是她麼?”湯姆斯問。
“是的,我太太。”尚書軒擁著駱香憐,“教授,上次的CT片子……”
“嗯,我看了,研究了一下。如果不懷孕的時候,疼痛得不算厲害,是不是?”這句話,湯姆斯直接問的駱香憐。
這時候,駱香憐才暗自慶倖,自己的口語總算還不錯,不然還要找尚書軒居中翻譯。
“是的,我很小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毛病,但基本上發作得不比感冒更頻繁。”
“唔,看來是懷孕加速了那個腫塊的成長,我們暫且就這麼稱呼它吧。”湯姆斯沒有直接稱之為“瘤”,讓駱香憐心裡微微地一松。
“那如果不懷孕的話……”
“理論上,應該不會長大。即使長大,速度也相當的緩慢,我想到臨終之前,都不會有特別的感覺。”
“那現在……”尚書軒和駱香憐問得異口同聲。
“按照你的病情自述來看,幾乎可以肯定是懷孕刺激了它的生長。”湯姆斯拿出一張CT的影像報告。
駱香憐恍然大悟,難怪她遍找不著,原來是到了湯姆斯的手裡。
“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不小心被流產了,她的頭痛症狀得到了相當程度的緩解。”尚書軒說得很詳細,湯姆斯凝神地沉吟著,點了點頭。
“尚,這個腫塊,應該是被懷孕刺激的,不過,現在還不能知道是什麼成因。你的其他家庭成員,有類似的病例嗎?”
駱香憐尷尬地回答:“我沒有其他家庭成員,我是個孤兒,所以……”
湯姆斯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這樣比較麻煩,如果能夠找到你的家庭成員往上數三代的資料,也許更能夠把握好病理的變化。”


第309章 忐忑的等待
第309章 忐忑的等待 “看來,我們有必要找一下她的家人。”尚書軒堅定地說。
駱香憐嚇了一跳:“到哪裡去找啊?當時我到孤兒院的時候,還那麼小,一點記憶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是誰不要了的。”
“順藤摸瓜,總可以找到的。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找不到根底。”尚書軒執拗地說著,不顧駱香憐的反對,恨不能立刻就把駱香憐的祖宗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
“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找得到……”駱香憐咕噥了一聲。
與其他孤兒不同,駱香憐從來不指望真的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她覺得當初既然被丟棄,她就沒有必要再找回這些所謂的親情。
尚書軒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駱香憐,又回過頭去:“教授,如果現在拿掉孩子……”
“理論上來說,腫塊應該會縮小。”湯姆斯似乎一直在等待他問出這句話,回答得很迅速。
“不行!”駱香憐下意識地把手放到了自己隆起的腹部,“我不能夠!”
湯姆斯歎息:“可能會危及你的生命啊……”
“我不怕!”駱香憐咬著唇堅持,“哪怕以生命為代價,我也不能扼殺了他!”
“他還沒有形成……”尚書軒試圖勸說。
“不!”駱香憐叫了起來,“他已經會動了,今天他動了一下,我感覺到的!”
“為了你的健康和生命,我們先拿掉他,好嗎?以後等冶愈了,我們再考慮生一個,好不好?”尚書軒急了。
“不行!”駱香憐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寶寶,這一個,說什麼也不可能再失去!
湯姆斯搖了搖頭:“走吧,先做一些必要的檢查,我明天下午要回美國,這之前結果會出來了,我會告訴你的,尚。”
尚書軒連忙說:“謝謝,教授。”
駱香憐不安地問:“教授,我很擔心這些檢查,會不會有射線之類的,傷害我的寶寶?”
“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請放心。()”湯姆斯很坦然地告訴她,“相比較而言,你腦袋裡的腫塊,已經開始壓迫你的神經,到最後能不能順利產下寶寶都是一個問題。”
“不能支持到寶寶出生嗎?”駱香憐的心有點慌。
“不能夠肯定,懷孕刺激了它的生長,要看它的速度。”
他們在檢查結束以後,就告辭了。
“書軒,我想至少讓寶寶生下來……”駱香憐在沉默了半段路之後,很堅決地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其次才是寶寶。我知道你很想要他,但是如果……”
“不,我不能再失去一個!”駱香憐絕望地低喊。
“等明天的結果出來,好嗎?”尚書軒安慰著她,“我們都只希望有一個最好的結果,明天我會去找你的親屬,希望能夠從往上的三代,這樣能夠知道你現在的病況發展。畢竟,你安全地出生了,不是嗎?”
駱香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是啊,至少她活著,她的母親把她生了下來。
心,忽然地有些慌,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母親……生下了自己,然後無法再撫養自己,才把自己扔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嗎?
一直以來,對自己父母的那顆淡淡怨恨的心,便忽然地酸痛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雖然對著滿桌愛吃的菜,駱香憐也一時沒有了胃口。
“別擔心,香憐,你想啊,即使那個腫塊長得過快過速,我們只要……”
“不,我不拿掉孩子!”駱香憐像是一個護雛的母雞,激烈地反對。
尚書軒覺得駱香憐的態度有些過激,他想,現在暫時不談這個問題,總有一天他們會形成共識。
“好吧,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也許明天的結果出來,會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呢?”尚書軒輕鬆地替她挾菜,“難得逃脫何伯的魔掌,怎麼也得吃個肚兒圓才回去吧?”
駱香憐勉強笑了一下,卻食不知味。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湯姆斯不喜歡飯局,他說手術以後,他比較偏愛一個人喝兩杯,不需要其他人陪伴。
尚書亭在門口不斷地張望,在他們汽車剛剛停穩的時候,就迎了上來:“沒事吧?”
“當然沒事。”尚書軒搶白了他一句,小心地挽住駱香憐往裡走。
尚書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駱香憐回頭對他抱歉地一笑。他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哥哥的惡劣口氣。
看來,他們不像沒事……
可是他不敢再問,劉加偉還沒有回來,駱香憐懷疑尚書軒剛才就下了指令,劉加偉又在公司為他加班加點。
“你不是叫加偉去查……”
駱香憐恍然,劉加偉還真是全能助理,公事私事,一把抓。
“我希望能夠早一點查到病因,才能對症下藥。”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好嗎?放心吧,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還有寶寶!”駱香憐強調。


第310章 忽然調皮的尚書軒
第310章 忽然調皮的尚書軒 第二天上午,尚書軒就急著去取報告,他是單獨去的。
駱香憐雖然已經踏出了一隻腳,看到前前後後的三輛汽車,到底還是失去了外出的動力。
這樣的陣仗,總感覺像是虧對了這些保鏢似的。
如果不是自己,他們就不必興師動眾。雖然很想知道自己的檢查結果,但尚書軒說得也有道理,上午只能去看看,未必真能有什麼結果。
還是……算了吧。
“等我回來,別擔心,不會有什麼壞消息的。”尚書軒在出門前,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了一個吻。
“嗯,我不擔心。”駱香憐忽然莞爾一笑,昨天的焦躁,經過了一夜的積澱,已經蕩然無存。
清晨的陽光明媚亮麗,像是一個多姿的舞娘,在蔥蘢的樹葉間蹁躚起舞。
透過密密的枝葉,落在她的臉上,留下一段明暗不定的陰影。
尚書軒從車窗裡回過頭來,對著她做了一個飛吻。
直到汽車絕塵而去,不見了蹤影,駱香憐還迷惑著。
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樣的調皮?
高大的銀杏樹,葉子已經有飄落的跡象。一轉眼,秋天已經漸漸地來臨。
她的一隻手,揉住了太陽穴。
頭痛在每一天早晨,都像與她有個約會似的,不期然地就來臨了。
看著自己纖秀的手腕,駱香憐給自己強加了一點信心。至少她的母親,把自己安全地生了下來。那麼,她的寶寶,一定也可以。
她抿著唇,眼睛微眯,迎著陽光看向山谷的入口。
“少奶……啊,駱小姐,快進屋裡來,外面暑氣重。”何伯小跑著過來,“日頭越來越大了,還是進屋裡去吧。”
駱香憐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這件薄外套,臉色幾乎僵化。
夏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還有暑氣嗎?
但是,看著何伯一臉的擔憂,她連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如果口渴,有新鮮的橙汁。今天中午熬雞湯還是骨頭湯?”何伯很滿意地看著她進了客廳,才繼續拋出他的“愛心”問題。
“隨便,我不講究的。”駱香憐覺得自己搬回來以後,何伯變得更加殷勤。
讓老人家忙碌,不是她的本意。原想去廚房多少幫一點忙,可是何伯卻總是怕她摔著跌著,讓她在沙發上看看書,聽聽新聞。
“可是,孕婦也要運動啊……”駱香憐有些無奈。
她想,何伯恨不能讓她衣來伸伸手,飯來張張口。
“我知道,要適當的運動,等大少爺回來了,讓他陪你去散步……”
“我上樓去吧。”駱香憐很鬱悶地拾級而上,何伯卻殷勤地端來了一杯鮮橙汁:“我一會兒交代廚房再榨一杯芒果汁,多吃水果很好的。”
“哦,不用那麼麻煩……”
難道她沒有牙齒嗎?所有的水果都被榨成了汁,據說這樣攝取的營養更容易吸收。
“不麻煩不麻煩,駱小姐去睡一會兒吧,中午的時候我會叫你的。”何伯傻傻地笑著,皺紋裡是一道又一道的幸福。
駱香憐不忍拂逆了老人的好意,只能笑著點頭。
看來,何伯整個兒就是制訂了“喂豬”計畫!
頭部一戳一戳地疼得厲害,駱香憐再度翻開那本厚得像字典的所謂醫學專著。
一頁頁地翻看,卻在肉芽腫那裡,發現折了一個小小的角。有幾行被劃上了鉛筆錢,周圍還打了一個問號。
尚書軒的筆跡,像他的人一樣,大刀闊斧。
“嬰幼兒疾病會不會遺留到成人?”不過是幾個字,卻幾乎占掉了一半空白的地方。
看來,這人看書,還真不適合做筆記。
駱香憐一邊笑著一邊閱讀,卻看到症狀有點像自己的。
立刻就恍然了,想必尚書軒這陣子也在閱讀這本書。心裡溫溫地熱了起來,眼睛有點脹,可是她咬著唇沒有哭出來。
哭泣對寶寶不好,但是心裡的感動,卻讓她能夠無謂地迎接將來。
看來,尚書軒對自己腦部的那個東西,也存在著疑慮。她看著關於這一段的介紹,那個所謂的“肉芽”,應該是嬰幼兒時間才有的,和自己的這個,不是一回事吧?
不過症狀倒還真有點像……
駱香憐繼續朝著後面翻過去,腦腫瘤的症狀也很像啊……
因為看得有些入神,所以連尚書軒的腳步都沒有聽見。
尚書軒以為駱香憐在房間,但一眼掃去,被子依然疊得整整齊齊,想必她從早上就根本沒有爬上過床。
書房的門虛虛地掩著,他悄悄地推開,沒有驚動駱香憐。
她正凝神研讀著手裡那部厚厚的醫案,因此連他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因為最近被餵養“過度”,臉色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光澤。
映著身後的麗日,隱隱像是灑上了一層光圈,倒有點像是聖母瑪麗亞的樣子……
“香憐!”他低低地喊了一聲。


第311章 放棄生命的代價
第311章 放棄生命的代價 “啊?”駱香憐驟出不意,幾乎驚跳了起來。
“現在有寶寶了,小心一點。”尚書軒急忙把她摟住,“什麼時候你也改行當醫生了嗎?”
駱香憐尷尬地看著被自己已經翻了一半的醫案,勉強應承:“不是都說久病成良醫嗎?我總要想知道,自己的腦袋裡到底長得是什麼……”
“現代醫術還難以一窺腦部的全貌,那是人身上最最神奇的地方。”尚書軒靜靜地說著,接過了她手裡的書,“你不要太勞神,這些書我替你看。別忘了,你不用久病,身邊已經有了一位貨真價實的良醫。”
駱香憐對於他自大的話,忍不住莞爾一笑。
冰山總裁最近已經轉了性子,但是眼底深處的冷意,唯有對著她的時候,才會稍稍解凍。
她抬頭問:“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大部分已經出來,不過還有一項關鍵指標,還要到下午兩點鐘。”
“哦。”駱香憐也不知道自己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湯姆斯教授也說了,最好把孩子拿掉,這個腫塊應該會恢復原狀。”尚書軒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
“不行!”駱香憐條件反射地回應,讓尚書軒十分頭疼。
“香憐,你要講道理啊!”
駱香憐倔強地仰著臉:“我有做母親的權利,你要尊重我才行。”
“我尊重你,可是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尚書軒真是急了,這女人,怎麼長著一個榆木腦袋,總也開不了竅呢?
“那麼……”
“香憐。”尚書圍半跪在她的身前,把她的頭緊緊地攬在自己的頸窩,“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在我心裡最最重要的一塊地方,刻著你的名字?”
駱香憐愣了愣,一時忘了回答。
“我從不知道生命會是這樣的濃墨重彩,在我灰暗了二十幾年以後,你就這樣不經意地闖入了我的生命,我再也不能把你剝離出去。”
“我……”駱香憐的心裡激蕩成了一片,尚書軒雖然偶爾會說一些情話,但是像這樣大篇幅的,還是第一次。
她有點不知所措,雖然明白他這樣說的目的,最終還是說服她放棄這個小小的生命,可還是心還是有些醉了。
“香憐,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要這樣執拗,好不好?”尚書軒的聲音,帶著低沉的回音。
“可是我那麼愛這個孩子,他會集中我們所有的優點。”駱香憐咕噥著,口氣分明有些松了下來。
“可是,我無法忍受你……香憐,別再固執了。”
“軒,我想和你白頭偕老,真的。”駱香憐離開了他的頸畔,眼睛正視著他,“想得心口都發痛了。可是,我還是不能放棄這個孩子,他是我的血脈呀!”
尚書軒無奈地看著她固執的臉龐,一種無力感,深深地浸潤進了他的血脈之中:“可是,你覺得用你的代價換來的孩子,我看著他不會覺得心痛若鉸嗎?”
駱香憐張了張嘴,胸口滯得難受。
“下去吃飯吧,何伯已經做好了。”尚書軒無奈地站了起來,要想勸說駱香憐,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到湯姆斯對他說的話,尚書軒的心裡,覺得沉甸甸得難受。
“如果一定要孩子生下來,也許……未必不能夠,但是,我怕那個孩子降生的時候,你太太她也……”
後面的話,湯姆斯沒有說出來,可是誰都已經明白了那後面代表的意思。
用生命的代價,來換取另一條生命的誕生,他不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尚書軒食難下嚥地看著駱香憐,她正興高采烈地喝著雞湯:“好香啊!”
“這是野雞燉的,湯都很清,怕你覺得油。”何伯得到了一句讚賞,高興得什麼似的,“據說是很補的,多喝一點啊。”
“嗯!”駱香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果然喝得十分香甜。
她唇畔的微笑,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生命擔憂。尚書軒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駱香憐握著調羹的手,微微一抖。
怎麼可能枉顧自己的生命呢?何況,她還要承載著尚書軒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的離開,會不會把他眼度的一抹溫柔徹底帶走。但是,她覺得他會再遇到一個合適的女人。
而那個曾經被無意中扼殺了的小生命,在她的夜夢裡,會哀哀地哭泣。
她不能夠再失去這一個!
哪怕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她也要……
對不起,尚書軒,如果有下一輩子,我還會找你,那時我希望我是健康的。
駱香憐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了一句,又亮開了一抹笑容。
下午的報告,不過證實了那個腫塊的生長速度。
尚書軒還是把駱香憐帶了過去,他希望由湯姆斯現身說法,打消這固執女人的念頭。
“我希望你能放棄這個主意……”湯姆斯嚴肅地勸告,“以現在的生長速度,我們無法測知後期,我覺得有可能會壓迫到你的主神經,可能等不到你生產,就已經……”


第312章 固執的女人
第312章 固執的女人 駱香憐咬著唇,固執地搖頭:“我不信,我母親能夠生下我,我……也能!”
“你還年輕,也許日後還有做母親的機會。”湯姆斯溫和地勸慰,“雖然我一次又一次地領略過母愛的偉大,但這樣做,真的沒有必要。我個人認為,這是一種家族病史,可能你的母親在生下你以後,就因為腫塊壓迫神經而去世了。”
“我……”駱香憐的聲音有些打顫,“我想知道,我的孩子會不會也有……”
“遺傳學是醫學界一個相當難以攻克的課題,我們都無法真正徹底地瞭解。但是,我不能肯定,你的母親能夠生下你,而你,是不是能夠支持到生下寶寶。而你的孩子,如果是男孩,應該不會被遺傳,而如果是女孩,被遺傳到的機率,將達到百分之五十。”
駱香憐心亂如麻,忽然抬起頭,祈求般地看向尚書軒:“我想要找到父母,至少讓我知道……”
“正在追查孤兒院的資料,只是保存得並不完整,相當困難。”尚書軒握著手,“我希望你打消那個念頭,如果到時候寶寶不能……而你也……香憐,你叫我還怎麼能夠從地獄裡走出來?”
“可是……我不能……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駱香憐絕望地看著他的眼睛,央求著說,“軒,至少讓我嘗試,好嗎?”
湯姆斯對著尚書軒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面這個小女人的固執,還真是百年一見。
可是,心裡卻有著什麼熱熱的,軟軟的東西,充斥了整個胸腔。
也許人類正是由於這種忘我的精神,才能一代一代地延續著血脈吧。
“那麼定期來檢查,我現在要去機場,你們願意送我一程嗎?”湯姆斯放棄了勸說,站了起來。
雖然他年紀不輕,可是身板依然挺得筆直。
“當然。”尚書軒和駱香憐異口同聲,因為這樣的默契,兩人對視了一眼,隱隱帶著笑意。
“走吧。”湯姆斯很樂意看到小夫妻的兩情相悅,生命在大多數時候,總是美好的。
他們兩個十指相扣地並肩而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並蒂蘭。
伍思明已經拿著湯姆斯的行李:“教授,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我再和他們談一會兒。”湯姆斯說著,尚書軒已經接過了行李箱。
“好啊,有了新學生,就忘了你的老學生了啊!”伍思明開著玩笑,“尚太太,以後有什麼不適,要及時來做檢查,教授已經把你的病歷詳細地轉給我了。”
駱香憐對於這樣的稱呼,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沒有榮幸得到“尚太太”的稱謂,只能含糊地謝過了他。
尚書軒親自開車,而她和湯姆斯則並排坐在後座。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請不要盲目。如果你的生命,並不能換回一條新的,那麼你的所有犧牲都是妄然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放棄自己的努力。”
“定期檢查,至少每週一次,我們才知道腫塊生長的速度。我回美國以後,伍會把你所有的病歷傳給我。下周我在瑞士有一個世界腦科權威的交流會,到時候也會把你的情況拿到會上進行討論,那時候,我希望能夠有更新的進展。”
“謝謝你,教授。”駱香憐真心誠意地道謝。
“不,親愛的女士,你的勇氣,令我感佩。”湯姆斯朗聲大笑,“尚要我勸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信心百倍,可是你的固執,卻讓我功敗垂成。”
駱香憐赧然地道歉,湯姆斯卻搖頭:“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理性地看待這個問題。假以時日,你的病情可能會得到徹底的根治,那時候說不定生下的是一個健康的寶寶,你覺得呢?”
這句話,才真正地打動了她的心。
可是,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四個月的身孕,已經很明顯地能夠看出來。
她還是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如果是個男孩,我就……”
“現在可以做個B超。”湯姆斯溫和地安慰。
尚書軒不滿地說:“教授,我是讓您勸她把……不管是男孩女孩,有危險的是她!”
“軒!”駱香憐不滿地嗔怪。
湯姆斯走進機場的時候,對著他們擺了擺手:“有什麼最新的進展,隨時通報。”
駱香憐看著他的背影,沒入了人潮之中,才打開車門,坐到了尚書軒的身側:“真是個有趣的教授,不知道他的孩子是什麼模樣,一定很陽光。”
“他的妻子和兒子,在一次飛機失事中遇難了。”尚書軒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啊……”駱香憐驚呼一聲,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他……”
他看起來,樂觀而硬朗,怎麼可能會遭受這樣的劫難?
“生命裡充滿了苦難,而你還要自尋煩惱。如果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領養一個,不是也很好嗎?”
駱香憐不滿地咕噥:“那怎麼同?我們的孩子,會像我或者你,我希望是個像你的男孩子!我們……去做B超吧,好嗎?”


第313章 男孩還是女孩?
第313章 男孩還是女孩? 尚書軒其實是不想陪她去做B超的,不管是男孩女孩,首先威脅的,是駱香憐。
但是他終究拗不過駱香憐,原來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動了情,就沒有了免疫力,形勢一邊倒,最終還是舉手投降。
城市裡,林立的高大建築物,鱗次櫛比,映著燦爛的陽光。
明淨的玻璃幕牆上,反射著光線,好像是蔚藍的大海裡,一尾又一尾閃耀著鱗片的魚。
伍思明親自到醫院的門口接住了他們:“真的要查B超,其實我覺得……”
“我要這個孩子!”駱香憐執拗地說著,眼睛裡的目光,亮得連太陽都失去了閃耀的亮度。
伍思明默默地交代了B超室,尚書軒暗自祈禱,不要是男孩。
“哦,寶寶的位置不太好,不能夠太肯定。要等他轉過來,才能確定性別。”白大褂的醫生嚴肅地說著。
“你儘量仔細一點,涉及遺傳病的問題。”伍思明淡淡的指示,讓醫生額頭冒出了汗。
“好了,看起來是男孩。[]”
“哇,太好了,男孩!”駱香憐歡呼起來。
尚書軒和伍思明苦笑了一聲,都搖了搖頭:“其實……”
“他不會被遺傳到的,湯姆斯教授說過的!”駱香憐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流光溢彩,讓伍思明所有的話,都嗌在了喉嚨口。
她是那麼幸福,仿佛全世界都握在了她的手中,讓他怎麼能夠把她的積極性打消?
母愛,是一個最神奇的課題,永遠有著超越生死的情節出現。
作為醫者,他不止被感動了一次。
所以,當尚書軒求助的視線對上他的時候,他只能搖頭歎息:“我想,至少你應該每週來檢查一次,然後我把所有的病歷報告,都傳給湯姆斯教授,如果實在危險,我們可以中止妊娠。”
“不!”駱香憐恐懼地說,“是個男孩,他不會被遺傳到那個腦部的腫塊,不是嗎?”
“但是你有危險,到時候未必能夠順利生產的。”尚書軒簡直要抓狂了,老天爺難道沒有聽到他的祈禱嗎?
如果是女孩,他還能試著說服駱香憐打消這個主意。可是現在……就算九頭牛,都拉不回駱香憐的固執。
伍思明千叮萬囑,一定要每週檢查一次,如果頭痛得厲害,也要及時就診。
駱香憐快樂地答應,她的全副心神,都在那個還有五個月就會出世的孩子身上。
“香憐……”尚書軒無奈地歎了口氣,一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肩膀,“你要讓我心碎嗎……”
“軒……”駱香憐軟軟地央求,“如果一個女人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我想就算活到一百歲,都是遺憾的。不要剝奪我的權利,好不好?”
她像個小女孩似地執著他的胳膊,讓他怎麼能夠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縱然心裡滿溢了傷心的眼淚,臉上卻終於還是展開了一個笑容:“記得要來檢查。”
“嗯!”駱香憐答應得很爽快,喜悅染上了她的眉角。
她的神情,一向都是清婉淡然,可是這時候,卻亮麗嫵媚到了極致。
尚書軒歎了口氣,她的幸福,至少在這一刻,是實實在在的。
如果到了最後一刻,哪怕被她責怪一輩子,他也不能失去她……他暗地裡下定了決心,才抬起頭迎向了陽光。
忽然瞳孔微縮,一閃身,就摟著駱香憐滑開了一公尺的距離。
駱香憐還沒有能夠理清頭緒,尚書軒的身後已經搶上來兩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一個護在了他們的身前,一個則俯身撿起了什麼。
那個輕渺的聲音,好像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來的。
“走!”尚書軒輕喝了一聲,已經把駱香憐推上了汽車,臉色沉得像水一樣。
“又是誰的人?”駱香憐並不害怕,有他在自己的身邊,縱然山崩地裂,都仿佛只是尋常。
“除了田中次郎,就是董家琪,不外乎這兩人。其他的……還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尚書軒冷冷地哼了一聲,從後座爬到了駕駛座上。
“哦。”駱香憐擔憂地看著他,“我會不會……”
“不會,你不會成為我的負擔。現在的形勢已經基本上明朗,田中次郎雖然手裡還握著一個殺手集團,但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為。”
殺手集團還沒有多大的作為嗎?
如果剛才那一下沒有躲開,現在……
駱香憐這時候才覺得冷汗涔涔而下,自己的感覺好像實在有點遲鈍了。
“現在我們……”駱香憐嚅嚅地問。
“你坐好了,沒事的。一擊不中,他們知道事不可為,現在反而是安全的。”尚書軒的語氣果然輕鬆了起來。
駱香憐松了口氣,才側頭看向兩旁的街景。
最近深居簡出得夠了,竟然覺得連街道都陌生了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到年輕的情侶們打打鬧鬧,都覺得一種幸福的滋味,湧上了自己的心頭。
忽然尚書軒一個急?,汽車幾乎拐了一百八十度,讓駱香憐頭暈目眩,心跳不止……
怎麼回事!


第314章 驚險上演的警匪片
第314章 驚險上演的警匪片 “趴著別動!”尚書軒鎮定地喝了一聲,猛打方向盤。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才看到一輛集裝箱車正橫在他們的汽車面前。
尚書軒忽然掉轉車頭,猛踩油門,從如龍的車流裡躥了出去。
那輛集裝箱車在撞倒了幾輛汽車以後,以橫掃千軍這勢,又朝著他們的車銜尾而追。
駱香憐大致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擊不中,人家還有第二波襲擊呢!
尚書軒的車速雖然很快,卻全是仗著熟練的車技,連著躲閃了幾輛汽車。
而身後的那輛車,卻不管前面有多少輛攔路虎,自顧自地朝著他們呼嘯而來。
沒有車敢跟它硬碰硬,司機們都遙遙地躲開。
饒是這樣,看上去還是被撞得很狼狽。
“香憐,你伏在後座上不要動,不會有事的。”尚書軒冷靜地說著,眼睛在後視鏡上一瞟而過,便專注向了路面。
“好,我不動。”駱香憐清晰地回答。
她幫不上什麼忙,至少不能再讓他分心。
一直跟在他們前後的汽車,這時候只能忙於躲避集裝箱車的撞擊,根本駛不到他們的旁邊來。
事實上,即使到了旁邊也無濟於事。
一場在警匪片裡才能看到的驚險場面,在A市郊區不算太繁忙的路面上上演起來。
路的前面,又出來了一輛大型卡車,駱香憐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它也是針對他們來的嗎?
尚書軒一打方向盤,在雙方即將接近的時候,從主幹道上折進了一條小道。
可惜現代的街道都經過了改建,所有的路面都能夠容納兩輛汽車交車,所以集裝箱車還是能夠開進來。
不過,它的車速多少受了影響,與他們拉開了越來越長的距離。
而且,至少避開了兩輛大型車輛夾擊的危險。
駱香憐稍稍松了一口氣,尚書軒已經穿過了街道,重新又上了主幹道。
這時候,才聽到“嗚哇……嗚哇……”的聲音,尚書軒也松了口氣:“總算員警們不負眾望,納稅人的錢沒有白交。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敢調侃,員警叔叔們好歹在最後關頭趕到了,不像那些警匪片裡,只能作為個人英雄主義完美秀的背景。”
尚書軒的車速慢了下來,緩緩地停到了路邊。
一輛警車停到了他們的車旁,車上下來的兩個員警行了標準的軍禮:“你們好,可以跟我們回局裡錄口供嗎?”
尚書軒懶洋洋地拋了一個眼神給駱香憐,意思是“麻煩來了。”
駱香憐只是低著頭,不敢笑出聲。
他們的車,一下子變得眾星捧月,駱香憐暗想,這樣的威風還是少耍幾次的好,讓警車開道的待遇,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尚書軒稱得上是本城名人,待遇自然不同于普通百姓。
局長親自接待,香茗也是當年的新茶。
“尚先生的車技很不錯啊!”局長笑容滿面,可是眼底裡的光芒,分明閃動著狐疑。
“是啊,我和弟弟都有賽車的愛好,不過我的技術還比不上家弟。他在英國的拉力賽上,
經得過相當不錯的名次。”尚書軒假裝沒有聽出局長話裡的意思,一副為幼弟感到自豪的模樣。
“哦?”
“有時候我們開玩笑,如果尚氏哪一天垮臺了,我們就當賽車手去。不過,我這個水準還差得太遠。”尚書軒笑著聳肩。
“今天的追擊很精彩啊!尚先生有沒有懷疑的對像?”
尚書軒想了一下,才說:“除了商業上,我不知道還能跟誰結仇。最近尚氏正在組建新的流水線,新產品如是順利出臺的話,可能會對某些老產品造成相當大的衝擊。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其實,我今天只是陪我太太去做B超。”
駱香憐頓時臉紅耳赤,急忙把目光調開。
“哦,尚太太懷孕啦!”
這不是廢話嘛!
“是的,我們都很掛心這個小寶貝。”尚書軒歎了口氣,“沒想到從醫院出來,竟然會碰上這樣的狀況,簡直讓人頭痛。”
局長的笑容,只是在唇畔勾勒出了一道笑痕:“尚先生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了,難怪惹別人嫉妒。”
“沒辦法,做生意就是這樣,不進反退。”尚書軒攤了攤手,“這已經不光是為了賺錢,而是一種……寄託吧!就算比爾?蓋茨掙到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但他還是一樣要繼續經營微軟公司。”
局長示意旁邊的記錄員開始錄口供,尚書軒把大街上人人都能看到的一幕簡單地講述了一遍。對於醫院門口的那一場“驚險”,卻隻字不提。
“好,兩位看一下,就簽字吧。”局長把記錄拿給了他們,尚書軒只是草工時地流覽了一遍,很爽快地就簽了字。
局長客氣地送出了大門:“不敢說再見了,我想你們也不大願意進這個門吧?”
駱香憐忍不住笑了笑,尚書軒親昵地攬著她的肩,上了他們的汽車。


第315章 幸福的模版
第315章 幸福的模版 終於安然抵達尚宅,尚書亭已經在汽車上整裝待發。
看到他們隆重的“待遇”,愣了一愣,才明白為什麼劉加偉仍然在書房裡無動於衷。
尚書軒很客氣地打發走了“押送”的警車,尚書亭急忙拉住了他:“哥,今天的情形怎麼樣?跟我說一遍吧!”
尚書軒當然沒有理他,直接當他透明人一樣地跳過。
“香憐,你去房間裡休息一下,沖個澡吧!”
“好。”駱香憐知道他要和劉加偉交換一些意見,這時候沒有空來陪他一起入眠。
尚書亭卻忽然叫了起來:“對了,何伯給你準備了點心,你吃完了再上去。”
駱香憐知道尚書亭要“逼問”今天的經過,只能對尚書軒做了個鬼臉:“我一會兒再上去,先吃點東西。”
“那也好。”尚書軒沒有表示反對,就拾級而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尚書亭連表面文章都沒有做,直接把她拉到了沙發上坐下。
駱香憐為難地搖了搖頭:“我一直躲在後座,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大概就像警匪片裡演的那樣吧!”
尚書亭失望地歎了口氣:“要是我陪你去就好了。
“他們的目標是書軒啊,你去了有什麼用!”駱香憐瞪了他一眼,何伯已經端出了紅棗蓮子羹。
駱香憐苦著臉,一勺接著一勺,還要分心回答尚書亭層出不窮的問題。
顯然,他對於駱香憐乾巴巴的敘述,大為不滿。恨不能按住錄影的倒帶鍵,親眼倒回去看一看。
“你怕不怕?”尚書亭認真地問。
駱香憐想了想,緩緩地搖了搖頭:“很奇怪,我像是知道書軒會保護我的,一點都不害怕。”
事實上,他們一家三口都在一起,有什麼值得害怕呢?
不管什麼事,他們都可以一起面對,這就是一種幸福了吧?
紅棗羹不算太甜,大概何伯聽從了她的建議,沒有使勁放糖。
“嘿,我這侄兒將來肯定是膽大包天。”尚書亭忽然得意地笑起來。
駱香憐只是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因為他從小就被迫接受這種刺-激萬分的生活,膽子不大也大了。”
駱香憐失笑,手掌心貼著小腹處。不知道有沒有驚到寶貝,心裡滿滿的幸福,一直漾到了舌尖。
這時候暮色已經上來,漫天的彩霞,把古老的尚宅,都映得美不勝收。
客廳裡的白色紗幔,隱隱帶上了粉色的霞邊。
早桂的香氣,隱隱綽綽,暗香浮動。
銀杏樹葉,卻開始化作了翩翩的蝴蝶,落英繽紛。
夏去秋來,又是一載。
她與尚書軒的糾糾纏纏,回想起來,竟是褪去了傷痛,只留下的甜得發膩的往事。
原來,在愛情裡,會那麼容易遺忘,又是那麼容易牢記。
“你幸福嗎,香憐?”尚書亭忽然問。
“嗯?”駱香憐拉回了思緒,唇畔浮上一個柔和的微笑,“是的,我很幸福。”
“既然覺得幸福,為什麼執意要生下寶寶呢?”尚書亭歎息著。
駱香憐偏過了頭:“可是,寶寶也在我的幸福裡啊!”
尚書亭沒有再說話,直到駱香憐回到自己的房間,還在想著自己的“幸福”。笑意琳琅了滿目,他們都無法理解,她幸福的一部分,正是來自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寶寶。
換上睡衣的時候,她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滿腔愛意,小傢伙居然動了一下,讓駱香憐欣喜不已。一時間睡意飛到了九霄雲外,她著迷地想像著寶寶出生後的相貌。
要有尚書軒的臉架子,要有他那雙銳利的眼睛,要有他那副濃濃的,斜飛入鬢的長眉,要有他高挺的鼻子,還要有他薄薄的嘴唇……
勾勒完成的寶寶,分明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尚書軒……
原來,在她的眼睛裡,尚書軒就是那個完美到無缺的模版!
忍不住為自己的傻氣而感到好笑,聲音輕柔地唱起了搖籃曲。
尚書軒在回到房間以後,就看到了駱香憐靜靜淌在臉上的幸福笑意,忍不住坐在床側,輕輕地撫過她的笑紋。
駱香憐從來沒有這樣快樂過,亮得整個人都成了發光體。
孩子對於她來說,遠遠超過了別人的感覺。她在用整個生命愛著他,哪怕他誕生的時候,就是她離開的一刻。
他想,她會帶著滿足的微笑。
可是他不會允許,到最後一刻,哪怕背負她一生的恨意,他要保全的,仍然是她!
以後的出行,需要更加萬全的佈置。
每一次離開尚宅,就是對方最好的下手機會。
尚書軒沉吟著,一時委決不下,是先對付田中次郎,還是先對付董氏。
還是……讓田中次郎再囂張一段時間吧,董氏的佈局已經差不多完成,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天幕下,已經漸漸顯出了蒼茫的底色,他唇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起來。


第316章 收購計畫全面出臺
第316章 收購計畫全面出臺 接下來的一周,尚書軒幾乎神龍不見尾。
早晨,駱香憐醒來的時候,一摸床側,他已經沒有了蹤影。如果不是在書房,必定是一早就去了公司。
時光變得易逝,孤獨的光陰裡,只能細數著往事的纏綿。
而晚上,駱香憐總是在他一個溫情脈脈的電話裡入睡。
只在半夜時分,她恍惚裡被莫名的情緒驚醒,才會發現尚書軒正安危無恙地躺在她的身側,一隻手,從不例外地勾著她的腰。
塵封的抽屜裡,不知道掩藏了怎樣的一段歲月如梭。
近日裡聽熟的曲子,在腦海裡一遍遍地迴響著,即使他就在她的身側,她的臉頰靠近了他的胸膛,思念還是淡淡地浮上了心頭。
莫名其妙的惆悵,像一片沙漠裡的泉水,明明流了出來,卻不知道哪裡才是最需要的。
手指頭輕輕地沿著他的面部輪廓滑落下去,尚書軒睡得太熟,竟然沒有被她驚醒。
駱香憐貪戀地看著他沐浴在月光下的容顏,雖然只是淡淡的眉眼,卻是在她的心上深深地鐫刻過的。[]
他們的寶寶,就會長成這樣……
心裡就被填得滿滿當當,再沒有餘暇來考慮,寶寶出生的那一天,她是否還有幸看到他們相似的容顏。
長夜雖然漫漫,卻總有用盡的時候。
初秋的葉子上,淡淡地折射出了月光。
駱香憐再一次睡去,又是人事不知。尚書軒什麼時候離開,她一點都沒有被驚動,想必他是放輕了手腳的。
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又已經人去床空。
她知道他在為他們的未來奮鬥,不單單是為了教父。
可是,她還是寧可與世無爭,哪怕被一輩子都束縛在尚宅,只要有他,有他和她的寶寶,那就是幸福的。
惆悵地歎了口氣,駱香憐看著窗外的天空,坐在地毯上檢視著成疊的CD。
“香憐,你快打開電視!”尚書亭在電話裡的聲音,格外的興奮。
“怎麼了?”駱香憐驚訝地問。
“你別管,現在打開,經濟頻道。”尚書亭忙忙地催促,“我還要去做事,你一定要看啊!”
駱香憐納悶地退到牆壁的另一邊,然後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拿著遙控器連換了幾個台,也不知道經濟頻道是哪一個。
尚書亭明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電視的習慣,尤其是懷孕以後,怕電視機的輻射也對寶寶有影響,電視機幾乎已經成了擺設。
如果沒有特別的理由,他怎麼會一定要敦促自己看電視呢?
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翻頻道,暗自懊惱沒有問一下,經濟頻道是幾頻道啊!
忽然,她的手頓住了,螢幕上是一張尚書軒的臉部大特定。
鏡頭漸漸地拉遠,駱香憐這才發現,這是一個記者招待會的現場。
劉加偉和尚書亭分別坐在尚書軒的左右,面對的是龐大的記者團。
“尚氏出了什麼事嗎?”駱香憐納悶地想著,一面看向了招待會場。
尚書軒和劉加偉的臉上,都平靜無波。唯有尚書亭的眸子裡,總會時不時有著一閃而過的興奮。
看來,不是什麼壞事?
駱香憐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尚書亭電話裡的態度,就似乎是好事。
不過,心裡還是多少有點忐忑的,因而瞪住了螢幕不說話。
等了兩分鐘,才看到有一個司儀走了出來,宣佈的消息讓駱香憐張口結舌:
“下面,我代表尚氏集團正式宣佈,對於董氏的收購,在今天上午十點鐘正式完成。從今天開始,董氏併入尚氏旗下,更名為源香集團!”
原來這些天的日夜不休,為的就是這個!
董家琪……她會怎麼樣的難堪啊!
駱香憐輕輕地歎息著,目光下垂到了腹部的時候,心裡就軟了起來。
她幸福著,因而並不為曾經受到的傷害怨恨。
然而,尚書軒卻顯然執意要還給她一個公道。這是他早就答應了的,這時候才揚眉吐氣地奉送給她。
司儀大概很滿意自己的消息,在記者團裡投入了軒然大波。
其實,這個消息早就在中午的時候,被傳得甚囂塵上。但來自尚氏官方的消息,還是讓人精神一振。
司儀很有風度地讓了位,把鮮花後面的位置讓了出來,自己退到了後臺。
劉加偉代表尚氏說了幾句話,大意不過是原有的機制不變,但是會加強內部管理云云。
緊接著,記者們便像炸開了鍋,臉上的興奮神色一覽無餘。
董氏的規模,即使算不上世界五百強,也差不多遠了。吞併這樣一個集團,尚書軒付出了幾個月的持續努力。
有一個記者搶到了最先發問的權利,立刻拿著話筒站了起來,聲音清晰:“請問,董氏經營的是紗業,與尚氏的電子產業,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干,尚總裁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決策呢?”


第317章 招待會上的表白
第317章 招待會上的表白 尚書軒淡淡地回答:“不是我個人的決定,這項決議是由尚氏董事會通過的。至於兩家公司經營產品的不同,那正是為了尚氏多元化發展的需要。”
尚氏還不是他的天下嗎?
作為握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控股權的大股東,這又不算是秘密。
何況,還有尚書亭手裡的股份,兄弟兩個幾乎等於整個尚氏。剩下的一些股東,不過是散兵游勇。
“最近尚氏的拓展計畫,發展得很快,是不是會有資金方面的問題?”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根本不打算讓尚書軒有喘息的機會。
“這一點不用各位擔心,我想,尚氏不會向各位伸手借錢。”劉加偉溫和地替尚書軒擋住了問題,半帶著調侃,就這樣四兩撥千金地把資金的敏感問題解決了。
“如果說為了多元化的發展,尚氏不覺得這次收購董氏成本過高嗎?眾所周知,董氏與尚氏早先曾有聯姻的舉動,這樣做……尚總裁難道不怕被人背後議論?”
“我們今天是尚氏召開的招待會,而不是尚總裁個人。東方小說網久久”劉加偉又插了一句嘴。
“但是,當初董氏對尚氏所作的貢獻,在業內應該人盡皆知的吧?”記者似乎扯到了道德層面,一下子氣氛便有些緊張。
“是的,當年我與董家琪小時曾有婚姻之議,並且在後來董小姐買棹東歸之時,還舉行過小型的訂婚典禮。”尚書軒的臉,隔著螢幕,顯得有些模糊。
駱香憐的心被揪成了一團,明知道他和董家琪之間沒有什麼別的曖昧,可是這樣被攤開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評說,還是覺得緊張。
“後來的解除婚約,是不是與收購董氏有關?”記者還是站立著,並不準備隨便被蒙混過關。
“當然不是。我們收購董氏,是商業決策。而解除婚約,應該是私人行為吧?”尚書軒淡淡地說。
“那麼,是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為尚總載已經另有想要訂婚的人?”記者咄咄逼人。
“我想重申一下,這個招待會是尚氏的發佈會,而不是尚總裁私人問題的發佈會。東方小說網久久”劉加偉皺著眉,注意看了一下她話筒上的標誌。
這家傳媒不知道是不是和董氏有關,會後倒要好好查一下。
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這場大勝的背後,還有不少的小動作需要提防。
“尚總裁作為尚氏的執行總裁,最大的股東,我想他的一舉一動,對尚氏的影響也不可小視。”記者神態倨傲,一臉的堅持。
尚書軒忽然唇角微勾:“這個私人問題,我很願意回答。因為我也要借著螢幕,向我心裡的那個女人說一句話:遇到你,是我這一輩子的幸福,我以為將會孤獨終老。幸而有你,能夠與我攜手。”
記者顯然也愣住了,她一逼再逼,卻沒有想到尚書軒會坦然承認。
螢幕前的駱香憐把一隻拳頭塞進了嘴裡,尚書軒的表白,讓她覺得突如其來,一時間百味陳雜,幾乎墮下兩顆淚來。
他這是正式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地下……
尚書軒環顧了一遍鴉雀無聲地現場,慢慢地繼續說:“對於我和董小姐解除婚約的內情,不是局外人能夠瞭解。因為屬於**,我不想在這裡向各位揭露。至於說到某些人認為我恩將仇報,我想業內人,都很清楚。董氏相助尚氏,是因為龐大的利益關係。至於今天董氏的被強行收購,則由於內部的經營問題,尚氏的收購,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符合法律規定的。”
劉加偉接過了話頭:“關於這一點,即將公佈的財務資料,將會說明這一點。事實上,董氏的資產負債率,在同業內是相當高的。”
至於後來對針對這些問題展開了什麼辯論,駱香憐已經聽不清了。
她的腦袋裡,只有尚書軒那句表白,轟隆隆地響在她的腦際。
夕陽裡,暮雲下,她獨自坐在電視機前面,看著她心愛的男人侃侃而談。
悠悠的遠天,暝色漸濃。
駱香憐知道他們還有一個慶祝酒會,所以當司儀宣佈會議結束的時候,駱香憐並沒有做出迎接尚書軒回來的姿勢。
而仍然有記者還熱心于尚書軒的私事:
“請問,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在座的也好,電視機前的觀眾也好,都關心這樣一個問題:尚先生心儀的那位女子,會成為尚太太嗎?”
剛剛湧起的喧嘩又沉默了一下,整個大廳靜得幾乎連一根針掉下,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尚書軒輝煌的過往,讓大多數人對他的私生活都沒有多大的信心。
所有的目光,都湧到了他的面前。
攝像師適時地把鏡頭重新調整到他的面部,他的臉,幾乎佔據了整個電視螢幕。
駱香憐甚至覺得,自己能夠看清他的每一個毛孔。
他的臉,即使被放大到無數倍,都很難找出一點瑕疵。
尚書軒臉上萬年不變的線條,柔和了起來。
他的唇畔,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千年的冰山,在這一刻終於在大眾面前融化。


第318章 這是當眾求婚嗎
第318章 這是當眾求婚嗎 “當然,她是我唯一願意娶回家的女子。”尚書軒的目光,仿佛透過了螢幕,直射到駱香憐的身上,“我們將會舉行盛大的婚禮,我會向全世界宣佈,我娶到了一生守候的妻子。”
被拼命忍住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他這算是求婚嗎?
駱香憐念頭還沒有轉完,就聽到了手機鈴聲悅耳地響起。
畫面再一次被切換,在看到主持人重新現出了頭像以後,駱香憐才戀戀地接起了電話。
“香憐,恭喜你。”溫和的聲音,是真心誠意地祝福。
“謝謝你,子庭。”駱香憐因為巨大的幸福,還覺得有著重重疊疊的不真實感。
真奇怪,尚書軒的身影只不過剛剛淡出了螢幕,她竟然開始淺淺地想念了起來。
窗口合歡樹的花冠,如火如荼地撐開著,讓駱香憐生出了不真實感。
像是夢遊一般,隔夜的風,能夠把河流的身子翻過來。難道剛才的一切,不是她的幻覺嗎?
他對著鏡頭說的那段話,怎麼像是……
電話鈴再度響起來,駱香憐恍忽地按下了接聽鍵,臉上還殘留著輕淺的幸福微笑。
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幾乎沒有耽擱一秒鐘,立刻拔高了分貝響了起來:“香憐,真是帥呆了,尚書軒當眾求婚啊!”
劉雪麗把她心裡想的話,都說了出來。
不愧她是自己曾經的好朋友啊……
駱香憐剛覺得好笑,忽然覺得奇怪:“雪麗,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她的手機明明已經換過了,劉雪麗竟然能在第一時間打給她,誰給她的號碼?
“哦……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劉雪麗嘻嘻哈哈地說著。
“不可能,我剛換的手機號,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別人呢!”駱香憐本能地反駁。
她們之間隔著田梓,生與死的界限,不是那麼容易跨過去。
駱香憐告訴誰,也不可能主動把號碼告訴劉雪麗!
“那是你自己忘了吧?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的呢?”劉雪麗信誓旦旦,“你呀,還像上學的時候那樣迷糊,真不知道尚書軒看中了你哪一點!”
“也許就是因為迷糊吧!”駱香憐淡淡地說著,很想收線。
可是劉雪麗卻有無數的話要跟她說,在屢問不果的情況下,只能自說自話。
“香憐,你可以邀請我去尚宅玩嗎?聽說是塊風水寶地呢,當然尚書軒的祖父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到那塊地皮的。”
她怎麼還有臉把自己當成朋友?
駱香憐覺得不可思議,對自己的再三陷害,難道還不足以讓她覺得羞慚嗎?
“這裡是尚宅,可不是駱宅。”她婉轉地拒絕了“好友”的提議。
“還分什麼尚宅駱宅啊,尚書軒都已經當眾向你求婚了,你就等著盛大的婚禮等著你吧。你現在就已經是尚宅的女主人了吧?邀請一個至交好友,也是應該的呀!”
駱香憐含糊地應了一聲:“我作不了主的,下次吧。”
至交好友的名單裡,似乎不會有劉雪麗的名字……
“那好,你一定要記得啊!”劉雪麗再三叮囑,才收了線。
駱香憐瞪著手機,煩惱地扔到了一旁。電視裡,已經播放了其他的新聞。
劉雪麗的每一次示好,總會帶著更深的目的。這一次,她又想要做什麼?僅僅是想要參觀尚宅,還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要使出來?
駱香憐忽然吃了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總是把劉雪麗往壞的地方想!
可是……可是……
至少在她的手機號碼上,她又一次欺騙了自己。那個號碼,絕不可能是自己給她的。
還是聽尚書軒的話,離她遠一點吧。駱香憐咬了咬唇,現在這時候草木皆兵,劉雪麗就像一個不安定的因素,興許真會引出些什麼來呢?
隱隱聽到汽車開進來的聲音,駱香憐覺得奇怪。按理說,他們三個應該都在酒會上,是誰先溜回來了呢?
心裡一動,才發現電視機還一直開著,這時候正在播放動畫片。
腹部仿佛動了一下,駱香憐驚喜地低頭。手指輕輕撫過腹部,卻再也沒有動靜。但是她心底的喜悅,還是因為這樣輕輕的一動,而漾滿了整個心房。
寶寶一天天長大,而她的幸福也一天天的深濃。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駱香憐抬起頭,看到尚書軒閒適地站在門口。
他的面容寧靜,卻光芒四射,分明不是因為黃昏的夕陽。
是了,他的眼睛,那麼閃亮,把整個房間都照得通透,一直照到了她的心裡,那些黑暗的陰影裡。
駱香憐維持著自己的坐姿,視線與他在空中交匯,?那間流光四溢,一顆心在瞬間提到了喉嚨口。
仿佛還在夢裡,可是他卻已經兩大步地跨近前來,居高臨下地低眸看她。
有些什麼,從她的身體裡抽離了出去,忽然就超越出了這個塵世之外。
腦袋裡又一次嗡嗡作響,直到尚書軒把她擁到了自己的懷裡,才終於踏到了實處。
這不是夢。


第319章 一樣重要的東西
第319章 一樣重要的東西 “你……怎麼回來了?”駱香憐仰起頭來,他的目光裡隱隱含著笑意。
“因為要送一件東西給你,所以只能偷偷地從酒會裡溜出來。”
“什麼東西?”駱香憐驚疑不定。
還有什麼東西重要得連慶祝酒會都顧不得嗎?
以他抵達尚宅的時間來看,分明是從招待會後就直接抽身。
車速還絕對不會慢。
是什麼——值得這樣的對待?
尚書軒的臉部表情有些奇特,不知道是不是窗邊的晚霞,他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紅霞。只是那樣淡淡的一抹,卻讓她的心,忽然有了醺然的醉意。
手裡,忽然被塞進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絨盒。
“這是……”她剛剛問出了兩個字,忽然就噤了聲。
心跳一下子又快了起來,血液通過了五經六絡,再一次逆流而上,全都充斥到了腦海裡,連反應都遲鈍莫名。
手微微地打著顫,這個絲絨盒子,看起來那麼眼熟。可是真到了自己的手裡,卻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形狀,分明……
她瞪視著手裡的紅盒子,指尖輕輕顫抖。
漸漸湧上的暮色裡,唯有尚書軒的眼睛,像兩盞明燈,灼灼地亮著,一直亮到了她的心田裡。
“打開看看呀!”尚書軒的聲音,聽起來仿佛從天外傳來,竟然讓她覺得一陣恍惚。
就連這樣坐著,都覺得已經不穩。
盒子那麼精緻和小巧,可是她打開來的時候,卻還是費了好大的勁。
因為她開錯了方向,在另一端拼命地撥弄,除了急得滿頭大汗,卻始終沒有拉開一條細縫。
一隻手握住了盒子,駱香憐慌忙往自己的身邊收:“我來……”
“開另一邊……”尚書軒無奈地提醒。
駱香憐瞪視著和自己作了半天對的盒子,臉上紅得如火燒一般。
換了一邊,輕輕一推,蓋子便向上彈起。
黑色絲絨上,一顆不知道有幾克拉的鑽戒,光彩耀目,灼痛了她的眼睛。
“這是……”駱香憐喃喃地問。
明明知道它代表的含義,可是卻仍然要問一遍,才能夠確認。
尚書軒半蹲下來,從盒子裡拿出戒指,認真地套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據說,那裡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臟。以此為誓,是最最神聖的。
眼睛模糊成了一片,腦袋裡的嗡嗡聲不見了,空寂成了一片。
她覺得口乾舌燥,咽下了一口的唾沫,還是覺得心跳如擂。
怎麼眼前的一切都似乎不太真實?幻想了千萬遍的場景,竟然會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的手指,輕輕地握著那顆鑽石,模糊裡只覺得一片亮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才再一次清晰了起來。
大小很合適,在無名指上箍著,也同時箍住了心臟。
駱香憐抬起頭,尚書軒又摸出了另外一個盒子:“這個……需要你幫我戴上。”
這一次,他是直接把盒子打開的。
除了鑽石略大了一圈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和她無名指上的那顆一模一樣,連鑽石切割的方式,都是相同的。
駱香憐傻乎乎地問:“這是……”
尚書軒簡直有點惱羞成怒了,怎麼有這種女人,戒指都替她戴到左手無名指了,居然還渾渾噩噩地不知道含義!
“訂婚戒指。”沒好氣地甩下了一句話,他把手指伸了過去。
他的手指,是典型藝術家的手,形狀優美。
她忽然想起來,他的指頭上,甚至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他與董家琪的婚約,只是一種形式上的承認吧?
心裡的風帆,揚到了半天。
駱香憐伸出手指,輕輕拈住了戒指。
一隻手托住了他的手,一隻手卻半天沒有替他套進去。
尚書軒摸不清她的心思,想了想才恍然,“我考慮不周了,只想到急急忙忙地把你套住。明天我們家裡辦個家宴,雖然簡單了點,但現在先將就,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駱香憐低低地說,“只是一下子太意外了。我不要什麼儀式,你能夠承認我……我們……我就已經滿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戒指套進了他的無名指上。
“香憐……”尚書軒微笑著看她。
“嗯。”她不敢回答,只能輕輕地哼了一聲。
就怕眼淚,會隨著說話的語句,一下子湧出來。
兩隻手放在一起,相似的兩枚鑽戒,在彼此的手指上熠熠生輝。
“你不是我的情-婦!”尚書軒強調了一句,駱香憐卻像是被他一下子擊中了軟肋,鼻子一酸,溫熱的液體便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怎麼了?”尚書軒慌了手腳,要用手指去擦,卻越擦越多,最後整個手掌,都沾滿了她的淚水。
“我……沒有,只是忽然覺得想流淚而已。”駱香憐蠻不講理地回答,頭一埋,把眼淚全擦到了他純黑的西褲上。
忽然,她又破啼為笑。


第320章 幸福的泡沫
第320章 幸福的泡沫 “好了,又哭又笑,越長越小了。寶貝,你說對不對?媽媽啊,就要和你長一樣大了。”尚書軒煞有介事地對著她腹中的寶寶說。
駱香憐哭笑不得:“胡說八道!”
看來,冰山總裁的面具,徹底地被打破了。想想今天那張被放大的容顏,簡直溫柔得讓人不敢相信。
“來,讓我聽聽看,他是不是在回應我。”尚書軒腆著臉湊到了她的腹部。
“這麼小……怎麼可能啊……”駱香憐微微一躲,卻被他摟了個正著。
他把耳朵貼住了她的腹部:“寶貝,跟爸爸說說話吧……”
駱香憐正要推他,手卻輕輕地落下來,撫在他的鬢角。
這樣的人生,算得上是圓滿了吧?
尚書軒貼緊了她的腹部,嘴裡輕輕地咕噥著,仿佛真的能夠和寶寶溝通似的,讓駱香憐忍俊不禁。
幸福的泡沫,把她整個兒都包圍了起來,軟軟地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幸福的人嗎?
“你是我的,香憐。東@方小@說網久久”尚書軒霸道地說著,這一次,卻與任何一次都不同。
駱香憐看著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是軟的。
“走吧,吃晚飯去。再不下去,何伯要上來催人了。說不定,還以為我們又在做製造寶寶的某種運動呢!”尚書軒笑著一把抱起了她。
“啊,你……你放我下來,像什麼樣子啊!”駱香憐忍不住淺淺地驚呼。
“老公抱著老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尚書軒眨了眨眼睛,很無辜地反駁。
“還沒有嫁給你的,不知羞……”駱香憐紅著臉,“快放我下來,現在很重……”
“再重我也抱得動你,你敢小瞧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聲音被堵在了末尾,因為他的唇已經朝著她壓了下去。
臉紅耳赤地推開了他,駱香憐的氣息還有些不穩。
“下去了……”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臉紅得那麼可愛,讓他幾乎想再啃一口。
餐桌上,何伯果然已經擺滿了菜肴。東|方小說|網久久也許尚書軒額外吩咐過,今天的菜,擺了整整一桌。
看來,他分明是早有預謀的!
“可是,你不去酒會了嗎?”
直到坐上了餐桌,駱香憐才想起了正事。
尚書軒搖頭:“陪老婆是頭等大事,酒會的事有加偉和書亭,不用我自己出面。反正我對那些雞尾酒絲毫不感興趣,這場仗勢在必得,也沒有什麼好慶祝的。”
無論誰吞併了董氏,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吧?
駱香憐瞪視著他。
“別看我了,我要收購董氏,並不完全是為了發展多元化的需要。其實上,尚氏真要達到這個目的,有無數的選擇題可以做。”尚書軒無奈地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我明白。”駱香憐低低地回答。
多少是因為她的原因吧?
董家琪的那些做法,終於惹惱了他。
尚書軒認真地說:“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辦到。所以,你不用懷疑,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嗯。”
“但是,一來時機不成熟,二來你的身體狀況……也令人擔憂,三來嘛……這樣穿婚紗不好看。今天我們就算訂婚,還是要……”
“這樣就很好。”駱香憐連忙截口。
世界變得如此美妙,還有什麼不可以面對?
“對了,鋼琴要明天才過來,竟然大出我的計畫。不然的話,我今天可以彈一曲給你聽。”
“沒關係,我已經……很滿足了。”駱香憐越說越輕,唇畔因為手指上的鑽戒,而輕輕地揚了起來。
輕柔的窗紗被夜風吹起,蜿蜒流動在寧靜的夜空。
“啊,對了,家裡還有一種樂器的。”尚書軒忽然想了起來,牽住了她的手往樓上走。
“等一下啊,我不敢走快的。”駱香憐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只能無奈地提醒。
“沒關係,我拉著呢!”尚書軒話音未落,駱香憐就一個踉蹌,差點俯身跌倒,嚇得尚書軒緊緊地摟住了她不肯放手。
“你抱得我不能呼吸了……”駱香憐輕細地抗議。
雖然他的懷抱,溫暖得讓她沉醉,可是她真的覺得呼吸變得困難。
他抱的,也太緊了一點吧?
“噢,你沒事吧?”尚書軒放鬆了她。
“當然沒事,你都扶著呢,會有什麼事?”駱香憐無奈地示意,“這樣怎麼上樓呢?”
看來,尚書軒的智商,還需要再度評估。
“怕嚇到了寶寶。”尚書軒訕訕地說著。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經過了消音槍和馬路追擊,難道還會被這樣一個小小的沒有成功的摔跤驚到?
還真讓尚書亭說對了,他們的寶寶,將來勢必是膽大到可以包天的。
這時候,他連最小的動靜,都沒有發出來。看來,就算真的踏踏實實地摔下去,小傢伙也會無動於衷吧?
“走,雖然沒有儀式,一段音樂總是需要的。”尚書軒仍然興致很高


第321章 音樂響起來
第321章 音樂響起來 尚書軒在書房裡翻箱倒櫃,一個個抽屜都被他打開。
駱香憐好奇地看著他,什麼樂器這麼小型化,被他藏在了抽屜裡?
笛子?簫?
雖然把她所知的樂器都猜測了一遍,可是當尚書軒鄭重其事地捧出那件樂器的時候,駱香憐還是有點目瞪口呆。
事實上,那種樂器真的很小,只占了抽屜的一個小小角落。
那是一把——口琴。
駱香憐哭笑不得,這樣的樂器,也太袖珍了吧?從鋼琴到口琴,這差距不是一點點。
“還是很小的時候吹過的呢,這把口琴是我祖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尚書軒的手指,輕輕地抹過口琴的琴身,“一直都保存著,很久沒有吹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吹。”
他的臉上有著緬懷的神色,駱香憐忍不住握了一下他的手。
尚書軒對著她微微一笑,把口琴放到了唇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口琴的聲音,在一開始並不顯得那麼清脆。生疏的動作,讓節奏感不那麼強烈,帶著模糊的音調。
但是,很快聲音就悠揚了起來,尚書軒的吹奏漸入佳境。
這樣一管小小的口琴,竟然也能吹奏出這樣動人的音樂來……
駱香憐凝神聽著,這才聽出來,他吹的居然是《婚禮進行曲》。
心裡暖暖的,軟軟的,說不出的滋味,卻像是四肢百骸都軟酥了起來,提不起一點力氣。只能呆呆地坐在椅上,聽著悠揚而歡快的曲調。
婚禮,她和他的……
香塵覆滿了月光的臺階,蛩音不響,只留下歡快的《婚禮進行曲》,在耳邊迴響不絕。
這樣的一生,才算沒有白過。
“香憐……”尚書軒放下了口琴,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嗯。”駱香憐答應著。
“董氏改名了,叫源香集團。”尚書軒溫和地問,“你知道這兩個字的意義嗎?”
駱香憐在看電視的時候,只注意到了董氏被尚氏收購這樣一個震驚,並沒有聽清收購後改的公司名字。
“源香?”她納悶地抬起頭,“你可別說這個名字和我有關,雖然都有一個香字。”
“收購董氏,是源自於你。我已經把注入的股份都撥付到你的名下,你是董氏最大的股東了。”尚書軒溫和地笑。
“為什麼?我不要!”駱香憐的反應很直接。
“別人欣喜若狂的事,你為什麼總是拒絕得那麼爽快呢?我送給你,是作為我們訂婚的禮物,你還不肯接受嗎?”
駱香憐哭笑不得,哪有人訂婚就送一間公司的?尚書軒的手筆,可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但是,她要那麼一間公司有什麼用?
“我……”她還打算說服尚書軒改變主意。
“你是我收購董氏的源動力,所以源自香憐……”
“可是……”駱香憐驟然得了一筆橫財,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惶惑難安,“我真的不需要啊,你還是收回去吧,好不好?”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尚書軒咕噥著,“又不要你做什麼實質的事,就坐著分紅好了。”
可是,她不想接受他任何一種形勢的金錢啊!
駱香憐無語地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男人,他什麼時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不要,而不是所謂的矯情。
連田梓的公司,她都覺得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只恨他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可以移交。
再弄一家……他以為這些公司,只是辦家家的空碗嗎?
他的戒指,他的情話,就是最好的禮物。
“你穿孕婦裝,也很好看。”尚書軒滿意地看著坐在他面前的駱香憐,目光又落到了口琴上。
“你真的和我訂婚,不怕……會讓人笑話嗎?”駱香憐咕噥著問。
“不訂婚,難道我們的寶寶就這樣成為私生子嗎?”尚書軒瞪了她一眼,“你不會還以為那次在公司對你的那番話生氣吧?”
“當然不是!”駱香憐很快地反應,“我知道你只是借題發揮,不管為了什麼藉口,總是要讓我成為你身邊‘並不重要’的人。”
雖然當時心痛欲絕,但後來……
她不能否認,這還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而現在,那根刺,就這樣被兩枚戒指連根拔除。
飛揚的眼眸,拭亮了群星。唇畔的笑意,衝破了寂寥。
曾經在淒風苦雨裡獨自品嘗被遺棄的傷感,已經像是夢裡一樣。
一個人的漂遊,在遇上他的那一刻,已經倦了,所以雖然隱隱覺得是一個陷阱,卻仍然頭腦衝動地答應了下來。
“還想再聽你吹一遍……”駱香憐仰著臉笑,帶著一抹羞澀。
“好。”尚書軒一口答應,“吹什麼?”
“還是那個……”駱香憐含糊地提議。
“嗯,祖父如果泉下有知,他也一定非常的欣慰。因為,我找到了終生的伴侶……”尚書軒淺淺地微笑著,眉目之間的傷感淡得看不到。
這一刻,他們不需要悲傷。連懷念,都帶著淡淡的喜氣和幸福。


第322章 鑽石不夠大
第322章 鑽石不夠大 “哇,香憐,你的手……”駱香憐剛在早餐桌上坐定,尚書亭就大驚小怪地驚叫了起來。
所有的眼睛,包括何伯的,都一齊向駱香憐的手行注目禮。
“我的手還是那樣麼!”駱香憐紅了臉,把手往下縮了一縮,卻被尚書軒托了起來。
“訂婚,不可以嗎?”他的眉淡淡地掃過尚書亭。
“你們的動作……可真夠快的,可是怎麼連個儀式都沒有,就這樣往香憐的指頭上一套就算完了?”尚書亭不滿地咕噥,“而且鑽石也不夠大,老哥的誠意,值得懷疑。香憐,他有沒有捧著玫瑰花,單膝跪地啊!”
“已經很大了!”駱香憐反駁。
“很大嗎?”尚書亭扁了扁嘴,“至少再大一倍,才夠炫目,這個最多才三克拉。”
“六克拉的戒指,是人戴的嗎?”駱香憐白了他一眼。
雖然她對鑽石的克拉沒有研究,但想當然耳,大上一倍,把她的手指頭都該遮住了吧?就算暴發戶,也沒這種戴法的。
“難怪昨天把我和加偉往那裡一扔就走,原來是忙著人生大事……”尚書亭忽然又大驚小怪了起來,“你們是訂婚,不是結婚啊!”
“結婚……等我們寶寶出世以後。”尚書軒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
“可是你怎麼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呢?”
“不然戴哪裡?”
“訂婚應該是中指上的啊,結婚才是無名指。羅馬人就是這樣戴戒指的!”尚書亭一臉專家的模樣,唬得尚書軒和駱香憐一愣一愣的。
“反正早晚會結婚,提前戴上吧。我們中國人,又不是羅馬人,硬要跟著別人講究做什麼!”劉加偉替他們解了圍。
“再說,這個尺寸也只能戴在這根手指頭上嘛!”駱香憐滿足地一笑,反握住了尚書軒的手。
要的,是這份心意,就算沒有戒指,她也滿足了。
“今天還要去公司好好地忙一陣,不能陪你。”尚書軒匆匆地把早餐往嘴裡倒去,“明天陪你去醫院檢查。”
“我最近很少頭痛的。[駱香憐急忙追了一句,“我想明天不用去了吧?”
“每週一次,不能再少了。”尚書軒堅持。
看著他們同一輛車出去,駱香憐扶著門站住。
這樣忙亂的時候,他也沒有忘了她的檢查……
可是,她真害怕再一次遇到前後的堵截,每次興師動眾而外,還會連累尚書軒。
頭痛確實有所緩解,至少沒有比以前更頻繁。也不知道是環境的改變,還是心境的愉悅,至少那個腫塊,應該沒有長大的跡象吧?
駱香憐目光下垂,幸福的微笑,在唇畔慢慢地浮起。
她有信心可以生下這個她和尚書軒的愛情結晶……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參與到一家三口之中……
但是,值得的。
“少奶奶……站得累了吧?”尚伯善意的聲音,拉回了駱香憐的神志。
“啊……不累。”駱香憐失笑,看著太陽揮灑熱力,自己怎麼越來越容易發呆,而且還伴隨著傻笑……
“我剛煮了紅豆羹,不甜的,只放了一丁點的糖。”何伯討好地端著碗。
可是,她的早飯都吃得很撐啊!
看著何伯一臉的希冀,駱香憐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又只得狠狠地咽下。
何伯最近把生活的重心,完完全全地放到了她的身上。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阿彩都沒有她得到的關注多。
阿彩和田中次郎的交往,何伯是知道的吧?
駱香憐伸手端碗,何伯卻沒有遞給她:“我端著就行了,你慢慢地坐到沙發上。”
她只是懷孕了而已,又不是什麼重症病人!
駱香憐哭笑不得:“何伯,我自己可以的。”
“反正我閑得發慌,我幫你放在茶几上,再去幫你榨獼猴桃汁,吃完了紅豆,正好喝果汁。”
“啊,我不渴……”駱香憐急忙反對。
“這個營養,將來寶寶才會既漂亮又聰明。”
何伯樂顛顛地去了,留下駱香憐對著滿滿一碗紅豆羹發愁。
她真的朝著那種動物越來越進化了……還好,人沒有胖得過份,不然簡直不能看。
駱香憐搖頭苦笑,一勺一勺地挖著。
紅豆煮的很香,不知道加了什麼配料,真是難為了何伯,每天替她找菜譜,唯恐她像前一陣子吃得反胃。
阿彩在駱香憐苦著臉喝果汁的時候,到了家。
“爸!”她清脆地喊著,一眼看到坐著的駱香憐,立刻垂下了頭。
“阿彩,你爸在廚房裡呢!”駱香憐主動打了招呼。
人孰無錯,何況她再大的錯,都由何伯替她抹掉了。
“哦,駱小姐,你喝果汁啊!”阿彩訕訕地找了一句廢話,臉色發窘。
“你回來了?”何伯一臉的笑容,在看到女兒的時候,一下子隱沒了,“什麼駱小姐,應該叫少奶奶。你沒看到指頭上的戒指都戴好了嗎?”


第323章 情況比較樂觀
第323章 情況比較樂觀 阿彩果然看向駱香憐的手指頭,鑽石的光澤,一下子刺痛了她的雙目。
是她的錯誤,讓田中次郎坐失了一次良機。
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自己的唇,挫敗感在心裡慢慢地蔓延。
如果讓她重新來過,也許田中次郎就不會把她隨手拋棄。想到田中次郎,她的心裡,也浮出了難言的滋味。
“剛從學校裡回來嗎?”駱香憐關切地問,怕她因為以前的事心存芥蒂,故意笑得雲淡風輕。
“是啊,今天是星期六。”阿彩老老實實地回答,“本來昨天晚上就想回來看看爸爸的,可是晚上有個活動,所以現在才回來。”

大學生的活動很多。”駱香憐同意,心裡有些悵惘。
她的大學時代,應該算是最最無趣的了吧?每天都在教室和打工點之間奔忙,還要為了拿獎學金而在階梯教室徹夜溫書。
“昨天是系裡的舞會……”阿彩繼續說明。
“哦。”駱香憐拍了拍身邊,“過來坐坐吧,我正一個人悶得無聊呢!”
阿彩遲疑了一下,坐到了她的身邊,看著她隆起的腹部:“還有多久,小少爺會出來啊!”
“五個月不到了。”駱香憐幸福地笑著,婉轉嫵媚的女子,這一刻的幸福開了懷。
“真……好。”阿彩感慨著。
駱香憐只是微笑。
“大少爺不陪你去做檢查嗎?我聽說孕婦要定時檢查的。”
“陪啊,不過何伯把我照顧得很好,我現在健康得不得了,偶爾少查兩次,也沒有什麼關係嘛!”
駱香憐笑著,又喝了一大口果汁。
“哦……”阿彩點了點頭,“還是要查的好。”
“是的,書軒就是這麼認為,其實我覺得啊……沒有什麼必要。”駱香憐聳了聳肩。
不知道為什麼,駱香憐就是不想說,他們明天會去檢查。對於阿彩,雖然不再怪責,可是心裡多少有點防備。
“大少爺當然會陪少奶奶去的啦!”何伯對著阿彩揮了揮手,“你幹該什麼就幹什麼去,別煩少奶奶了。”
阿彩對駱香憐吐了吐舌頭:“我爸總覺得我才四五歲,一直拿我當小孩子。”
駱香憐“撲哧”一笑:“所有的父母都這樣的,也是一種幸福!”
“可我已經長得很大了,都已經……”阿彩的臉紅了一紅,沒有再說下去。
“是啊,交男朋友了……”
“你取笑我!”阿彩跺了跺腳,一溜煙地跑了。
“少奶奶,中午做了……”何伯報了一堆菜名。
“不用這麼多,簡單一點就好了。”駱香憐聽得腦袋發暈,心裡發沉。
她簡直沒有餓的感覺,每一頓填下去,連消化的機會都沒有。
“已經夠簡單的了……”何伯喜孜孜地說,“都是補腦、補鈣、補鋅的……這些營養,寶寶和孕婦都需要。”
看著何伯陡然年輕起來的背影,駱香憐只能無奈地歎氣。
第二天磨蹭了很久,在尚書軒的堅持下,駱香憐只能無奈地看著三輛車華麗麗地出發。
“真的沒有什麼,我感覺那個腫塊已經停止生長了。也許它一直都這樣,什麼危險都沒有了,我還能陪著你白頭到老呢!”駱香憐靠在他的肩上。
“你當然會陪我白頭到老,難道想自私地讓我孤獨終身?難怪人家說最毒不過婦人心,你可真忍心啊!”
尚書軒捏著她的臉開玩笑,最近摸起來很有感覺,皮膚白裡透紅得像嬰兒。
最近看她晚上睡得沉,他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也許所有的事情,都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他們能夠做到兩全齊美。
伍思明親自安排了檢查,和上次的所有資料逐一對比:“生長的速度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快,這樣看來……”
駱香憐興奮地問:“那就是說,我完全可以生下寶寶的,是嗎?”
伍思明皺著眉:“這個還不能夠完全保證,每週一次的檢查一定不能夠少。只怕到最後生產的時候,會有一個加速的過程,我們的手裡沒有完全病例,所以不好說。”
駱香憐對這樣的回答,稍稍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那時候,寶寶反正也可以剖出來了……”
“胡說八道,你在亂想什麼啊!”尚書軒怫然色變。
她就只一心想著生下寶寶,他卻是想要保她母子平安。
如果不能兼顧……他還是只要她!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我只是說,萬一加速生長……”
“沒有那個萬一!”尚書軒打斷了她的話,他才不允許有那個萬一的情況出現!
伍思明好笑地看著他們,感動地偏過了頭:“我想等下午的所有結果都出來以後,第一時間傳給我的老師。”
“好。”尚書軒答應了一聲,“思明,謝謝你。”
“咱們之間還這麼見外幹什麼,再說,就算我不認識你,看在這樣一位偉大的母親份上,也不能袖手啊!”伍思明溫和地笑了笑,“如果有親屬的資料,我們會對後期的發展更有把握。”


第324章 茫然的身世之謎
第324章 茫然的身世之謎 “我會儘快查出來的。”尚書軒介面,心裡卻沒有把握。
年代隔得太久,基本上找不出當年的證據,一時竟然有無從入手之感。
當年的人和事,能夠詢問的都問到了,卻還是沒有頭緒。只知道這戶人家應該是本地人,可是這麼多的人口,誰知道是哪一家呢?
甚至已經暗中查閱了所有的醫療記錄,在產婦死亡的記錄上,還是沒有能夠找到相關的線索。
“如果能夠知道你的母親還健在,那麼我們就會很有信心……”伍思明笑著看向駱香憐。
她的母親還健在嗎?駱香憐眼睛一亮,卻又立刻黯淡了下來。
老天不會對她這麼好的。
如果說以前她還不明白,即將做母親的現在,她卻能夠相信果母親還在的話,一定會想方設法來看望自己。
既然母親一直沒有露面,想必已經……
“我一定會找到的!”尚書軒握了握拳。
“最近的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繼續保持下去,也許……會有一個不錯的結局等著我們大家呢!”伍思明微笑著鼓勵。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駱香憐忽然說:“我想去買一點毛線,替寶寶打毛衣。”
“寶寶的衣服不用你掛心,到時候還怕沒有得穿嗎?”
“我最近閑得發慌,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在房間裡像困獸一樣地亂轉。所以我想,是不是能夠……打幾件小衣服給寶寶,以後如果我……”
她忽然住了口,下面的話可不能再說。
尚書軒已經變了臉色,聽到她住了口,才哼了一聲:“你會好好地活著,以後不許說這樣喪氣的話!”
“是,我的總裁大人!”駱香憐吐了吐舌頭,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襯著她的雪肌紅唇,還真有幾分像小孩子。
“在哪裡有毛線賣?”
“我看到醫院旁邊有一間小店,就在那裡買一點吧。”駱香憐拉著他的手往旁邊走去。
尚書軒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跑到那個毛線店裡,總有點不倫不類,因而腳步便有些遲疑。
前面呼啦啦奔來一群打鬧的年輕人,尚書軒忽然醒覺,半抱著駱香憐閃進了一根柱子的後面。
年輕人的目標,顯然已經鎖定了他們。看到他們已經警覺,也不再做打鬧的樣子,而是直接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尚書軒把駱香憐圈在懷裡,一徑退了過去,身後的保鏢迅速地插上來,呈扇形把他們護在圈子裡。
對方互看一眼,忽然又吵鬧著去了。
尚書軒低喝一聲:“上車!”
“又是……”
“總有人不死心的。幸好他們不知道我們今天會來醫院,這些人手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派出來的,所以掩飾得不好。打打鬧鬧的時候,眼神還老往這邊瞟。明明笑著,可是嘴角卻緊張得很。”
“你的眼睛可真……”駱香憐笑著,“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嗎?”
“回去吧,好嗎?”尚書軒柔聲說。
“好吧……”那還有什麼辦法呢?雖然五顏六色的毛線吸引著她的眼球,替寶寶親手打一件衣服的主意,誘-惑著她的內心。
可是現在不合適,這是實情。
“小朱,你去把毛線每樣都買一盒回來。”尚書軒隨口吩咐了站在車窗外的一個黑夾克的年輕人。
“我去買那個……”小朱看起來年紀還輕,這時候臉色有點紅。
“買毛線,你另外叫輛車一起回去就行了。”尚書軒很乾脆地下了命令,看著那個年輕人苦著臉往毛線店走去,駱香憐忍不住覺得好笑。
真是的,又不是讓他去買女生的私人用品,這也會覺得尷尬嗎?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還有,要買那個打毛衣的書……”
“你不會打?”尚書軒瞪圓了眼珠。
“不會……”駱香憐笑吟吟地點頭,“所以要學嘛!”
“既然不會,還費那個神幹什麼!”尚書軒不以為然,“有學那個的功夫,不如陪著寶寶多睡一會兒呢!”
“那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睡啊!”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再說,我一直很喜歡看人家打毛衣,那時候我們宿舍流行過一陣呢,給心愛的人打條圍巾什麼……”
“哦?什麼時候給我打……”尚書軒吩咐開車,然後轉回了頭。
“等我學會了,給你打溫暖牌毛衣。”駱香憐笑著答應。
但願她還有時間和機會,能夠讓他和寶寶都穿上自己親手打的毛衣。
他們剛到家,何伯已經迎了出來,第一杯果汁照例是端給駱香憐的,尚書軒只能排到第二位。
劉加偉和尚書亭從樓梯上探出了頭:“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很好。”駱香憐笑得眉眼彎彎。
二十分鐘以後,毛線就送到了門口。
看著整個後備箱裡塞滿的毛線,駱香憐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怎麼……這麼多啊……”
她打上一輩子都打不完這麼多……
“還有呢!”小朱從車廂裡又抱出了幾大盒,原來後座上也塞得滿滿的。


第326章 笑料大爆
第326章 笑料大爆 直到坐在餐桌前,尚書亭還笑個不住。
“香憐,你確定這一生能夠打完這些毛衣嗎?還是要開毛衣加工廠?你名下的公司已經有兩間了,源香集團改做毛衣,倒還是很合適的。”
天哪,這小朱完成任務的勁頭,還真是一板一眼,半點折扣都不打。所有的花樣和顏色都一盒不落的拉了回來,足足堆了一個儲藏室。
“我可以捐贈給災區……”駱香憐看著尚書軒又惱又氣的神色,忍不住感到好笑。
也真有這兩個人,一個命令下達得乾脆強硬,一個完成得不折不扣,所以就造成了毛線氾濫成災……
“不過,有些顏色我看了都覺得超難看,真不知道小朱怎麼一點良莠都分不出來,那種老頭子穿的顏色,也好意思一起拿回來!”
“吃你的飯吧,偏你的話這麼多。”尚書軒惱羞成怒地瞪過去一眼。
“其實小孩子沒有那麼多講究,穿什麼顏色都好看。”駱香憐打起了圓場,“再說,毛線多了,可是打很多花樣啊。”
劉加偉抬頭看了一眼尚書亭:“不過是多買了幾盒毛線,你有必要笑得這麼沒有形象嗎?聽說曾啟梅……”
“我不笑了,這事情其實很正常,沒有什麼可笑的。{}”尚書亭連忙收住了笑,誇張地把一顆丸子,掉到了醋碟裡。
還好,濺到了他自己的白襯衫上。
“曾啟梅……現在怎麼樣了?”駱香憐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嘛……”
“沒有什麼,還是老樣子。”尚書亭截住了劉加偉的話。
“看看你的樣子,就知道絕對不是沒有什麼了。”駱香憐笑嘻嘻地看著他,“看來,你的手指頭上,大概也要套上個什麼……”
“胡說,我才沒有喜歡她呢!是她……”尚書亭苦著臉,“是她讓所有的人都誤會,我和她在拍拖。其實,我真沒有和她……哎喲,她那個老爸,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只不過見了一回面,現在每回碰到,都要擺出一副很慈祥的樣子,就好像我和他很熟的樣子。”
劉加偉忍笑,興致大起,居然有模有樣地學起了曾父的口氣:“書亭啊,我家啟梅是刁蠻了點,不過心腸還是不錯的,你多讓著她點啊!”
駱香憐的一口熱湯頓時噴了出來,好在中途急忙改了方向,總算只是噴到了地面上。
“咳咳……”她咳了一兩聲,尚書軒替她拍背。
“沒事,我是覺得曾啟梅老爸說話,就是對著女婿的口氣,所以覺得好笑。”駱香憐只是稍稍嗆了一下,這時候又笑得花枝亂顫。
“好吧好吧,真是三十年河東……不對,是三分鐘河東,三分鐘河西,現在輪到你們笑我了。”尚書亭悻悻然地咕噥了一句。
“你和曾啟梅……”駱香憐一邊笑一邊問。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就是她老爸的態度,讓人誤會!”尚書亭忍不住抱怨。
“是麼?你和曾啟梅哪一次宴會不是一同出席的?我想是你們的態度讓人家誤會了吧?”劉加偉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粉飾”之辭。
“能有什麼啊,我和她也就拉拉手,摟摟腰,最多……”
“那你還想要怎麼樣?”駱香憐瞪大了眼睛,“感情當然是慢慢發展起來的嘛,怎麼能夠一步就登天呢?”
“我沒想要……怎麼樣啊!”尚書亭急了,“是啟梅老是往我那裡跑,結果看起來,然後就那麼回事了唄。反正我最近也沒有女朋友,有時候要出席什麼,她也很樂意作陪。就是這樣而已,你們別亂想了!”
駱香憐笑吟吟地看著尚書亭的模樣,要真沒有什麼,他哪用得著這麼急啊!
心裡暗自好笑,看來曾啟梅的死纏爛打,對於尚書亭來說,是十分見效的。
“什麼時候帶回來吃個飯吧。”尚書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尚書亭幾乎跳了起來。
“幹嘛要把她帶回來,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至少人家陪你出席了這麼多場的宴會,請回來吃頓飯,也不算過吧?”尚書軒一副長兄為父的樣子,讓尚書亭頓時噤了口。
一臉的不服氣,嘴裡還嘟噥著什麼,卻沒有人理他。
“你可真有福氣,還讓女孩子倒追……”駱香憐似乎無意地說了一句,卻惹起了尚書亭的不滿。
“你以為被人倒追是一種福氣?你都不知道,我快被她煩死!”
回到房間裡,駱香憐還覺得好笑,斜睨了尚書軒一眼:“真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書亭的終身大事呢……還邀請曾啟梅來家裡吃飯,怎麼感覺像是見媳婦的樣子?”
“我只是為了堵他的口,笑得那麼張狂。不就是多買幾盒毛線嗎?”尚書軒失笑,“他的事由著他吧,我又不是他父親!”
“不過,真沒想到,書亭對曾啟梅也毫無辦法……”
“嗯,他沒有我幸福。”尚書軒牽過了她的手,“如果不是當初霸道成了習慣,也許我們就錯過了。”
駱香憐莞爾一笑:“你還霸道有理呢!”
“是我霸道得最對的一次!”尚書軒溫和地笑。


第327章 比抽象畫更難
第327章 比抽象畫更難 窗外的天空,有點陰沉,看起來倒有點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尚書軒安靜地在筆記本上完成著殘餘的公事,裡面蹙眉,時而展目。
最近,加班成為不能容忍的詬病。
他寧可把成堆的公事帶回家,然後在駱香憐的身邊,完成手頭剩餘的工作。
駱香憐一心撲在編結書上,對於那些像天書般的符號,比劃了半天都沒有順利地打出兩行毛衣的底邊。
“當初怎麼人人都會打呢?”駱香憐納悶,“看來,我還是先打條圍巾,這個看起來要簡單得多。”
尚書軒看到她苦著臉,皺著眉的模樣,忍不住歎氣:“好了,這種活也不用你做。你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可是你看,現在你就把它當成正經事來做!”
駱香憐頭也不抬:“怎麼你的口氣聽起來有點怪,嗯,像個怨婦似的。”
“什麼怨婦!是怨夫,標準的怨夫啊!”尚書軒抱怨。
“撲嗤”一聲,駱香憐終於離開了那堆毛線,走到了他的身後,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頸:“我只是不服氣,為什麼別人能打,我不能打呢?我要給咱們的寶寶打漂亮的衣服,還要給你打一條溫暖的圍巾。[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扯了過來。
駱香憐跌坐到他的膝上:“呀,我現在可是重量級的。”
“再加一個你,我也承受得起啊!”尚書軒笑著湊近了她的頭,“以後,你抱著寶寶,我就抱著你,等於把你們兩個都抱住了。”
窗戶半開,風有點涼,但是並不寒冷。空氣裡,是濃郁的青草味道,卻因為少了陽光,而覺得讓人有些不自在。
駱香憐心裡一暖,不知道怎麼的,有點不好意思,因而轉換了話題:“要下雨了吧?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要開始冷了呢!”
“怕什麼,反正有中央空調,想要過什麼季節,就過什麼季節。”尚書軒笑著說,“我們回房間去吧,我公事做完了。”
“好啊,董氏被收購原來有這樣一個好處,你不用再通宵達旦。”駱香憐俏皮地笑著,鼻翼微皺。
秋風撩動了心事,醉夢裡依然地逸出一朵微笑的花,落在她米白色的衣襟。
“這件孕婦裝有點大了。”尚書軒像一個挑剔的顧客,看著她寬大的衣服說。
“是有點大,不過這個月下來,就不會大了。”
“明天幫你再買兩身。”
駱香憐失笑:“不用啊,寶寶長得很快的。怎麼,嫌我是黃臉婆了嗎?”
“怎麼可能!”尚書軒懲罰般地捏了捏她的臉,“你還風華正茂,我倒快成老頭子了。”
“我們在比誰老嗎?”駱香憐忍俊不禁,“走吧,今天不打了,反正也打不出什麼樣子來,明天我再好好研究研究。我怎麼感覺那些圖案,比抽象畫還難懂呢?”
尚書軒把她攔腰抱起:“唔,是沉了一點。”
“何止是沉一點點啊!”駱香憐不滿地咕噥,“已經快沉得賽過大象了,都是被何伯早中晚三餐,外加點心宵夜喂出來的。”
“這樣抱起來,有厚實感。”尚書軒忍笑。
“你當我是什麼啊!”駱香憐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一隻手落下來遮住了眼睛。
背心漸漸碰上了床墊,駱香憐鬆開了抱著他脖頸的手,尚書軒卻仍然沒有放開。
疑惑地對上他的眼睛,眸子深處的矛盾和掙扎,讓她微吃一驚。
“怎麼……”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尚書軒歎了口氣:“昨夜你沒有睡好,頭又痛了?”
“沒有,只是有一點點,不比從前更頻繁,別太擔心,真的。”駱香憐竭力想要安慰他。
不過是半夜的輾轉,竟然被他發現了。
她原以為可以隱瞞下來,不想讓他擔心。
尚書軒抽回了手,坐在她的身側,一隻手把玩著她的長髮。
駱香憐惴惴不安地看向他,再一次強調:“真的沒有什麼,你知道……只要腫塊不長大,就是好現象。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生長速度大大緩於我們一開始的預計,不是嗎?”
“你……呀……”尚書軒對她的固執,毫無辦法,只能歎了口氣,把準備好的一大疊詞彙鎖進了心靈的抽屜。
就算他舌璨生蓮,對於固執的駱香憐也毫無辦法吧?
掀起了孕婦裝的一角,露出了日益圓潤的腹部。
真難以想像,那麼小的身軀裡,會孕育出一個活潑的孩子來。
尚書軒微微一笑:“今天,小傢伙乖不乖?”
駱香憐松了口氣,臉色活潑了起來:“當然很乖,現在他還不會鬧騰呢!”
“真希望你只是我的小小女孩,我們之間其實並不一定非要有個孩子,才會提醒你和我之間的關係。香憐,沒有孩子,我一樣會娶你。”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氣松得有些過早,昨天痛了半夜,尚書軒大概又打定了主要要遊說她把孩子拿掉。
可是隨著寶寶一天天在她的子宮裡生長,她又怎麼捨得?


第328章 一輩子的相擁
第328章 一輩子的相擁 堅決地搖了搖頭,駱香憐的臉色,很嚴肅。
“軒,我不是為了要入主你們尚家,所以才堅持要這個孩子。她是我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他。哪怕……你不要他,不要我!”
“我明白。”這樣的結果,在預料之中,尚書軒倒並沒有太多的失望。
只是看著她眼瞼下,微微現出來的疲倦,心裡像被什麼扯住了似的,緊得難受。
最終,只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然後把她擁進懷裡。
沒有什麼比擁她在懷,更讓他覺得安慰。
但願他們可以這樣相擁一輩子,直到雞皮鶴髮,直到兩鬢斑白,直到擁著她的胳膊,沒有了結實的肌肉……
他們還是能夠相擁著,便是幸福。
所以,他絕不允許駱香憐為了留下一個孩子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是的,他不允許!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很快進入睡夢的容顏,柔情滿懷。
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駱香憐才算勉強打出一條圍巾。
“好像有點醜……這條不算,我重新幫你打一條。”駱香憐拿出來的時候,顯得很不好意思。
圍巾有點短,中間跳了幾針,用線在背面打了小結,不仔細看倒還看不出來。
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處理跳針的,這是她能夠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沒關係,我喜歡。”尚書軒很給面子地圍在了脖子裡。
“這樣看起來……好像有點奇怪。”駱香憐笑著,“我覺得你不適合用圍巾,尤其是這麼醜的圍巾。”
“很漂亮啊!”尚書軒沾沾自喜地打開了櫃子,裡面的穿衣鏡裡,照出了他的人影,駱香憐則站在一邊,腦袋蹭著他的肩膀。
“這個不配你,我重新替你打一條。”駱香憐紅著臉搶了回去,“反正你買了那麼多的毛線,夠我浪費的。”
“真的很好,我喜歡。”尚書軒認真地說,“這是你的第一部毛線作品,我會好好地收起來。”
駱香憐訕訕地笑:“確實具有紀念價值,我的每一部,都會看出進步來。原來打毛線,也像盲人摸象一樣,以前看舍友們手把手一教就會,誰知道自己琢磨原來要費這麼多的功夫。”
“太費精神的話,就不要再打了。寶寶的衣服,想要多少就可以買多少,還怕他會凍著麼?”
“那不一樣,意義是完全不同的!”駱香憐嬌嗔著,把圍巾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臉上滿是遺憾。
“真的很好,我喜歡。”尚書軒小心地把圍巾收到抽屜裡,放在羊絨衫的最上面。
看到自己的成果被如此珍而重之的收藏,駱香憐無疑是得意的。
“下次,我一定會織得更好!”她勾住了尚書軒的脖子,半撒著嬌說。
“那當然,這一點我完全相信。”尚書軒毫不含糊地力挺。
“啊……今天太入神了,坐得有些腰酸。”
“我幫你揉揉……”尚書軒急忙撲過來,按住她坐在床畔,手指就替她按摩腰部,力道恰到好處,駱香憐舒服地哼了兩下。
房間裡的光線漸漸地暗了下來,秋天的白晝,已經漸漸變得短了起來。
駱香憐隨手擰開了床頭燈,苦著臉說:“每天都吃得好撐啊,我都快不能動了。”
“以後,我每天都陪你散步。”尚書軒寵溺地接過了話頭,對於食物的採辦,卻沒有任何意見。
何伯儼然成了營養師,每一道菜的營養成份,都說得頭頭是道。
尚書軒倒很服氣他老人家的好學不倦,聽起來這些菜譜,都是“非吃”不可的,也就聽之任之。
至少,駱香憐臉上的光澤,顯而易見地好了起來。
房間裡的東西,都拖出了長長的影子,相互重疊在一起,模模糊糊地像一群難以辨認的影像。
無法遏制的欲-望,在尚書軒的心口裡生髮蔓延。
他放在她腰部的手掌,漸漸地挪動了位置。
從她隆起的腹部,慢慢地往上……
駱香憐斜斜地把頭枕在他的肩上,眼睛微闔,昏昏欲睡。
她身上的香氣,不是任何香水和化妝品,卻隱隱約約地纏繞在他的鼻端,是她使用的沐浴露的清香。
駱香憐忽然覺得他的手,像遊魚一樣在她的身子裡面遊走不斷。
肌-膚甚至比平時更加的敏感,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尚書軒眸底赤-裸的渴望,像是積蓄了千年,然後猛然噴發的熔岩,一發不可收拾。
尚書軒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欲-念的藩籬,卻在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之後,再一次重新聚起。
呼吸狠狠地重了,喘息聲在寂寞的夜色裡清晰可聞。
“香憐……”
他的喉嚨乾渴得將要燒起來,每天擁著她入眠,卻又拼命地抑制著自己的願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董家告一段落,工作的強度明顯低了下來,看著駱香憐的眼神,便變得灼灼生輝。


第329章 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第329章 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駱香憐覺得那目光,就能把她燒化、燒融了。
臉漸漸地紅了,心卻如豎琴一般的婉轉。
“香憐,我想……”尚書軒的聲音,帶著灼熱的溫度,在她的耳朵後面輕輕戰慄。
“那……那就……”駱香憐的輕哼聲,分明是一種婉轉的邀請。
尚書軒有些意外,剛剛握成拳的手指又放了開來:“我可以嗎?”
“你說可以……那就可以了嘛!”駱香憐差紅了臉,眸子微闔,頭已經勾了下去,後面的幾個字,幾不可聞。
“但是,會傷害寶寶和你嗎?”尚書軒粗啞著聲音,身體繃緊得像一張弓。
“已經四個月了……頭三個月才需要比較注意,因為會引起流產……現在……應該沒有事的吧……”
這樣的話題,讓駱香憐說得既尷尬又困難,一張臉,佈滿了赤紅的顏色,像是只要輕輕一碰,就能流出紅色的液體。
尚書軒心裡一蕩,她的溫柔和甜膩,都不是他能抗拒的誘-惑。
天空鋪滿了黛色,呼吸著她的芬芳。[]
他小心地抱起她的身體,平放在床-上。
駱香憐抬起一隻手,想要遮住自己的雙眼,卻被他握在了手中。
“你這樣,很美,不用害羞。”尚書軒溫柔地安慰著,“我不會傷害你,別擔心。”
“嗯,我知道你不會。”駱香憐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識的。
在她的內心深處,早已經認定他的不會傷害。
衣物,是初秋之時的落英繽紛,被他的熾熱驅逐得像片片的梧葉,翩然間優雅地委地。
她的肌-膚,是春天剛剛抽出嫩芽的柳葉,儘管每一夜都擁著她,在懷抱裡呼吸綿長。可是隔了這麼久的時間,再一次赤-裸相對,還是讓尚書軒覺得呼吸陡然熱了起來。
如潑墨一般的長髮,烏黑閃亮。因為暈黃的燈光,而染上了一抹淺淺的金色,溫暖了他的心房。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
於是,她的臉頰和身子,都佈滿了淺淺的玫紅。m仿佛是一朵又一朵的桃花,在仲春的韶光裡次第地盛開,直到映亮整個春季。
她在他的懷裡,眼睛緊緊地閉闔了起來,仿佛不敢看滿室宛轉承歡的旖旎春光。
不知道她的理智,是不是還能指揮她的身體。
她在他的眼前,像一株優曇,在短短的時間裡,盡情怒放著。
細細的歡樂,如同小小的花骨朵,在靜謐而奢華的夜裡,一朵接著一朵透出了她的毛孔,直到花瓣漸綻,開至荼蘼。
每一次唇舌的接觸,都會惹起那一方肌膚的輕顫。
只是像觸電一樣的感覺,卻把她的整個身體,都拉成了開放的狀態。
疊加起來的一波又一波無可言說的歡愉,讓駱香憐的腳趾,忍不住地蜷曲了起來。尚書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知道自己的渴望,忍到了疼痛。
“香憐……”他的喊聲,像是陽光和春水的混合體,帶著異樣的激情,讓駱香憐的心在劇烈地顫抖過後,才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肩背。
像是一把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灰燼,餘熱就可以把心燙得火了。何況,灰燼在這時候已經被尚書軒重新點燃了,那把火,便燒得如火如荼,再也壓制不住。
“軒……”她的呢喃,是一副催-情的猛藥。
尚書軒再也忍不住,殘餘的理智分崩離析……
仿佛看到了鮮花簇擁的燦爛陽光,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駱香憐在致命的歡愉裡,還能夠感到尚書軒一舉一動,莫不盡力溫柔。
一滴淚,沁出了眼角,沒入枕巾,沒有讓尚書軒看到。
他擁著她,她擁著他……
沒有再用一句言語,喟然的歎息,帶起心靈一下又一下的震顫。
駱香憐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一整天忙著打圍巾,這時候早已經累極。
眸子再度睜開,只?了他一眼,便重又合上,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尚書軒卻一時沒有了睡意,用薄被把她緊緊地裹住,唯恐她有個頭痛發熱。
“唔……”駱香憐呢喃了一聲,眉梢裡,含著淺淺的笑意。
臉部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也透著晶瑩的光澤。
手掌心貼到了她的腹部,忽然覺得有一下微微的蠕動,讓他的心,驚奇了一下之後,才知道欣喜。
那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是他與駱香憐……
尚書軒幾乎感動得想哭,沒有任何預兆的,他與這個孩子,牽起了神秘的血緣聯繫。
恨不能把頭鑽進去,好好感覺一番。又不敢吵醒了駱香憐的睡眠,只能咬著牙齒忍住。
孩子……奇異的感覺,遊遍了他的全身。
這時候,他有點瞭解駱香憐的堅持,始終不肯拿掉孩子,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真的是他們血脈相連的寶貝,他也不忍心……
可是香憐,他更捨不得。
駱香憐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到底是什麼人呢?如果她還健在,至少駱香憐也可以平安地生下寶寶,那麼,他這一生,便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


第330章 越來越忙
第330章 越來越忙 駱香憐忙著打圍巾,“天書”終於被她研究得透徹了,一個個的符號,就是種種的針法。
在打完了尚書軒長長的圍巾之後,駱香憐才算找到了打毛衣的感覺。
尚書軒把圍巾仔細疊好了放在公事包裡,駱香憐哭笑不得:“現在還沒有到圍的時候呢……”
“想到了,也是溫暖的。”這是尚書軒的回答。
溫暖,在兩個人的心裡,同時蔓了開來。
當毛線纏繞在手指頭上的時候,她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溫柔。
她不知道是來自毛線溫暖的手感,還是僅僅來自打毛線的這份心情。
書平攤著,在翻過了無數的花樣之後,駱香憐決定按照書上的樣子,從全平針打起,按部就班地學了起來。
衣服雖然小,但是所有的部件都是齊全的。
在幾個關鍵的地方,她打了又拆,拆了又打,忙得不亦樂乎。
所以,尚書軒連續幾天的晚歸,雖然讓她又驚訝了一下,卻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公司又開始忙了吧?業務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駱香憐苦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卻是溫柔到了極致。
尚書軒和劉加偉對著公司裡那台功能強大的伺服器,不斷地搜索著本市各大醫院的檔案。
能夠侵入醫院的內部電腦,並不是頂尖駭客才能辦到的事。
“也許,香憐的母親不是本市的?”
劉加偉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連續看了一天的電腦螢幕,就算是被稱為工作強人的他,也大覺吃不消。
尚書軒仍然快速地滾動著滑鼠:“應該不會,如果是外市的,怎麼會把她抱到那個慈恩孤兒院?不管是全國還是全省,慈恩都算不上一流的。甚至出了本市,就名不見經傳。”
“也許是誤打誤撞!”劉加偉咕噥著。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很小。如果是這樣,我們更不可能找到!”尚書軒沒好氣地甩了他一句,“所以,我覺得香憐的母親應該是本市。”
劉加偉洩氣:“我已經把產婦的死亡記錄全都調過來了,沒有一條符合香憐的年齡。”
“那麼,對於我們來說,也許是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劉加偉頭昏腦脹,沒有來得及消化他的結論。
“對,那說明香憐的母親還活著,對於我和香憐來說,是一個最好的消息。”尚書軒歎了口氣,端起已經完全冷卻的咖啡,就往喉嚨裡倒。
“你不是早已經決定,一有異動,就拿掉那個孩子嗎?”劉加偉納悶地問,“怎麼現在聽起來,你倒很想保住那個孩子?”
“是啊,我想保住。”尚書軒微笑,臉部的線條,在明亮的日光燈下,顯得柔和。
“怕傷害香憐?”劉加偉還是無法理解。
“不,不全是的。”尚書軒沉吟了一下,眼睛暫時離開了電腦螢幕,“加偉,也許只有親身經歷過了,才會明白這種感情……很奇妙,就像是我能感知那個孩子,他的血脈,正延續著我的,因而要想方設法地保住他。”
“可是,如果到最後……”
“那我會選擇香憐。”尚書軒沒有任何猶豫地給出了答案,劉加偉顯然松了口氣。
“你愛香憐,是嗎?”劉加偉問。
尚書軒卻沒有回答。
那三個字,太過鄭重,所以決不輕易說出來。
“可是,我們已經找了好多天,還是沒有任何結果。連小醫院的記錄都找了出來,除非電腦裡沒有記錄。”劉加偉頹然地按熄了一根煙,“要不然,我們只能刊登聲明,看會不會有人能夠找上來。”
“不行。”尚書軒幾乎想也不想,就直截了當地拒絕,“這樣的話,會給香憐造成更大的困擾。”
劉加偉苦笑:“現在什麼辦法都用盡了……”
“如果你說的那個辦法能夠找到香憐的母親,我當然也同意。但是,你也想一想,如果她母親健在,又從來沒有回過孤兒院,說明了什麼呢?”
“如果不是名門之後,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對!”尚書軒把咖啡杯放回了桌上,因為用力過猛,咖啡濺出了幾滴,“所以,即使我們發了聲明,她的母親也不會來認女兒的。”
劉加偉想了想,還是緩緩地點頭。
“但願我們想的沒有錯,香憐的母親並沒有在生產的時候死去。”尚書軒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明天再想辦法吧,醫院這條路又堵死了,原以為會有所發現的。”劉加偉拿起了西裝外套,“看來,明天又要另闢蹊徑。”
“是啊!”尚書軒揉了揉太陽穴,“越早找出來,就越能早一步傳給湯姆斯教授。如果趕在瑞士的腦科會議結束之前,也許會更好。”
“還有幾天就結束了?”
“兩天。”尚書軒的回答,並不起勁。
要在兩天之內找到駱香憐的親屬,希望渺茫。
“先回去再說吧。”劉加偉沉吟著,“不然的話,明天再去幾家小醫院走一走,按理說不應該會……但也許香憐的母親沒有敢在大醫院裡生產,找了那些……”


第331章 風波再起
第331章 風波再起 尚書軒甩了甩頭,讓腦袋更加清醒:“嗯,也有可能,只能等明天再說了,你一早就派人去查。”
“好。”劉加偉慨然答應,兩個人並肩走進了電梯。
私人保鏢一早就在電梯的兩側守候,對講機裡,傳來樓下的保鏢通報一切安好的消息,保鏢才按下了“關門”鍵。
“田中次郎已經潛回日本,看來殺手的行動會告一段落,也讓我們喘口氣。”劉加偉笑著通報了對手的最新消息。
“巴不得他後院失火,我們這裡才能太平下來。董氏的情況,還算安穩嗎?”
“有人攛掇鬧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好了。我懷疑,這些人裡面,不乏董家琪的入幕之賓。”
尚書軒冷哼一聲:“董家琪也真夠麻煩,她難道還弄不清楚,傷害了香憐,比傷害了我更嚴重一百倍嗎?”
“也許正是因為她明白,所以才會專門在香憐身上動手。”劉加偉聳了聳肩,“女人的愛情,有時候還真不可思議。”
尚書軒嗤之以鼻:“她那個不是愛情,只是暫時沒有找到更合適的人選}而不幸,我又主動離開,讓她的面子裡子都沒處放罷了。”
劉加偉失笑:“好吧,就算是這樣。”
兩人一先一後鑽進了汽車的後座,天陰欲雨,這兩天的天氣都不是太晴朗。
“不知道香憐又在對著那堆毛線打出什麼花樣來……”尚書軒的唇畔,露出了一個笑容,“昨天已經打出一件來了,她打算繡兩顆草莓在前襟。”
劉加偉忍俊不禁:“反正你那堆毛線,夠她一輩子折騰的了。”
尚書軒的臉色還有點訕訕:“隨她怎麼整吧……誰知道小朱這實心眼的孩子,把毛線店都給我搬回來……”
劉加偉笑了出來,聯想到那天的窘況,“咦”了一聲:“曾啟梅和書亭,最近走得相當親密啊!”
尚書軒回答了一聲,汽車才發動。
忽然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劉加偉開了句玩笑:“香憐等不及了吧,今天在公司耽擱的時間有點久。”
尚書軒看了一下號碼:“嗯,是家裡的。
然而,聲音是何伯的:“少爺,不好了,少奶奶受傷了!”
呼吸都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似的,尚書軒的心吊在了嗓子口:“什麼?香憐受了什麼傷?”
“在樓梯上摔下來……”
尚書軒的手一抖,手機幾乎就掉落了下來。
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樓梯上……”
劉加偉雖然沒有聽清全部的內容,這時候看他臉色雪白,急忙吩咐司機:“快開!”
尚書軒握緊了手機,勉強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何伯,有沒有把少奶奶送醫院?”
“二少爺送去了,現在剛離開……”
“好,你別急,我馬上去醫院等著。”
香憐,你不可以有事的!
尚書軒在心裡拼命地祈禱,撥通了尚書亭的電話,卻等了很久才被接了起來。
“哥,我現在趕往醫院,去哪一間?”他的聲音急得變了音,尚書軒的心一沉再沉。
“就去伍思明的仁愛醫院……你出了山谷沒有?”
“已經出來了,我現在就趕去。”
“香憐怎麼樣了?”尚書軒急匆匆地問出了一句,卻沒有得到尚書亭的回應,尚書亭想必直接把手機扔到了一側,正專注地開車,忍不住急得跳腳。
劉加偉沉聲安慰:“別著急,到了醫院就知道了。”
尚書軒抓起電話,讓保鏢迎著來路去接尚書亭,萬一路上再碰到什麼事,尚書亭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我們現在就趕去仁愛。”尚書軒冷靜地吩咐司機,其實心裡已經急得要燒起來。
好好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何伯不是一直都極度小心地照顧駱香憐嗎?
心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尚書軒愣了兩分鐘,才會意過來,直接撥通了伍思明的手機。
“啊?”伍思明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大概他正在某間夜店裡HAPPY。
“快回醫院,香憐出事了,從樓梯上摔下來,一會兒就到。”尚書軒對著手機大聲吼了起來,伍思明吃了一驚。
“我馬上回去。”
“別急……”劉加偉對於這個消息,也極度震驚,但仍然能夠沉著聲音安慰。
“我怎麼可能不急!”尚書軒氣急敗壞,連連催促司機快開。
汽車還沒有完全停穩,尚書軒就第一個推了車門跳下去,尚書亭的車還沒有到,尚書軒又撥了電話給小朱。
“我們已經接到二少爺了,只是路上有些麻煩,我們正在把尾巴引走,小常護著二少爺那輛車往醫院趕。”
尚書軒雙目幾赤,只是灼灼地看向來路。
伍思明駕著敞篷跑車沖了進來,一身休閒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被他從安樂窩裡揪出來的。
“怎麼回事?”他沒來得及熄火,就直接從車門了跳了出來。


第332章 稀有血型
第332章 稀有血型 “還不是很清楚,我接到管家的電話,現在人正在往這裡送。”尚書軒一邊回答,一邊不住地在門口踱來踱去。
忽然,他眼睛一亮:“來了!”
一路小跑地想要迎出去,劉加偉連忙扯住了他的胳膊:“讓書亭開進來。”
尚書軒這才退開了兩步,心急之下,竟然要用血肉之軀和四輪汽車比速度,可見他已經急得理智飄到了雲外。
尚書亭的車像火車頭一樣往裡沖來,幾乎撞到了牆。
後面的一輛車隨之開了進來,車窗玻璃上,明顯有被打鬥過的痕跡。
尚書軒不及細問,急忙拉開了車門,把駱香憐抱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額頭沁著冷汗,看到尚書軒,居然還能露出一抹笑容:“痛……寶寶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尚書軒凝聲安慰,駱香憐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就失去了意識。
“醫生!”尚書軒忘了自己的本行,只是本能的驚叫。
“快進手術室。”伍思明當機立斷,護士和產科醫生都被叫了出來。
尚書軒不肯把駱香憐放在擔架上,抱著駱香憐一路狂奔,搶進了急診室,把駱香憐輕輕地放在了手術臺上。
他的額前,全是冷汗,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急出來的。
“看來要輸血。”他蒼白著臉抬頭,“我是O型血。”
“香憐是什麼血型?”
“好像是AB型,產檢的時候抽過一次血,不過後來沒有去看詳細的結果。再往後就轉到你這裡來了,只想到分娩的時候可能會……哪裡想到這時候還會……”尚書軒急匆匆地解釋。
“立刻驗一下血型!”伍思明立刻吩咐了護士,幾分鐘後就出了結果,
“我的血液是健康的,還有書亭的血型,也是O型。”尚書軒捋起了袖子,卻看到伍思明劈手奪過單子以後,臉色大變。
尚書軒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心臟,又再一次狂跳了起來。
“她……是什麼血型?”稀有血型的概率太小,不會正好讓駱香憐碰上吧?
伍思明沉聲回答:“RH陰性AB型。(”
尚書軒大吃一驚:“怎麼可能!血庫裡有這類型嗎?”
RH陰性,是一種罕見的血型,正因為稀少,才被稱為“熊貓血”。在人群的比例中,連萬分之三都不到。這種血型,血庫裡基本上沒有冷藏。
醫生已經在有條不紊地止血,這時候驚叫了起來:“病人需要立刻輸血,否則孩子將保不住了!”
尚書軒看起來簡直要急瘋了:“立刻去外省調……有沒有?快聯繫!”
劉加偉聽到手術室裡的嘶喊聲,早就推開護士闖了進來,這時候連忙撥通了鄰省血站的電話。
“一般不會有存,本市前不久剛剛組織了一個‘稀有血型聯盟’的民間組織,我那裡有組織者的電話。”伍思明奪門而出,尚書軒無助地握著駱香憐的手,心急如焚。
醫生滿頭大汗:“看來只能保住大人,把孩子拿走了。不然的話……”
尚書軒來不及反應,只是喃喃地低語:“保住大人!”
伍思明撞開了手術室的門:“有救了,志願者現在正火速往這裡趕來,大概五分鐘之後就會趕到。”
醫生的手立刻停了下來,連汗都不敢抹。
“那……現在……”尚書軒一時沒有了主意。
“你的醫科白念了?”伍思明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再等五分鐘,時間還來得及。如果趕不及,那就只能拿掉孩子了。”
尚書軒微微喘了一口氣,至少,駱香憐沒有生命危險,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每一秒鐘,都顯得無限的久遠。
尚書軒的心,像被什麼緊緊地揪住,連眼睛都瞪得發酸。在駱香憐與手術室的大門之間,不斷地轉換。
“院長,志願者已經到了。”護士的聲音,不啻於綸音。
尚書軒急忙跳了起來:“快,立刻輸血。”
“驗一下血型。”伍思明冷靜地指示,護士已經熟練地抽出了一小管血。
“尚書軒,怎麼是你?”來人喘著粗氣,驚愕地叫了起來。
尚書軒抬起頭,這時候才看到滿頭大汗奔進來的志願者,竟然是——曾啟梅!
“是……香憐需要輸血,你是RH陰性AB型血?”他的希冀那樣的強烈,以至於聲音都抖得厲害。
“嗯,是的。”曾啟梅爽快地點頭,護士已經把驗血報告送了進來。
“很好,現在開始輸血。”伍思明松了口氣,接下來的事,就按部就班,緊張而有序。
看著輸液管裡的鮮紅液體,尚書軒終於全身放鬆了下來。
老天,但願還不算太晚。
“香憐會沒事吧?”尚書軒向伍思明求證,其實他自己也能看得出來,血液進入了血管之後,生命的跡象開始再一次顯示。
只是,他還想要確認一次。
“當然沒事,孩子……我也儘量保住吧。”伍思明點頭。


第333章 墜樓的真相
第333章 墜樓的真相 駱香憐被轉到了加護病房,曾啟梅也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一間病房休息。
看著各項指標都恢復了正常,尚書軒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就是等待她蘇醒了。
總算一切都很及時,曾啟梅竟然也是罕見的RH陰性AB型血,讓尚書軒忽然靈光微閃。
難道曾啟梅和駱香憐之間,有著奇妙的血緣關係嗎?
一般來說,這種RH陰性血型,在少數民族中比例略高一些,在漢族人中間相當的罕見,難怪尚書軒會有這樣的聯想。
他想要讓劉加偉查一下,又捨不得離開駱香憐。正躊躇不定的時候,忽然啞然失笑,劉加偉還用得著自己提醒嗎?也許這時候,早就開始調查了。
尚書亭一直陪著曾啟梅,這時候才過來。
“今天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何伯一直對她很小心翼翼,香憐也不是那種魯莽的人啊!”尚書軒迫不及待地問,看了一眼昏睡如故的駱香憐,才示意了一下,坐到一側的沙發上。[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到所有的儀器,稍有異動,他就能夠發現,又不會吵到她。
“她不是自己摔下來的,是被人推的吧!”尚書亭的說法,讓尚書軒頓時橫眉怒目。
“是阿彩嗎?”
難道他的姑息遷就,反倒害了駱香憐?
“不是的,不過人倒確實是阿彩帶回去的。你大概想不到,今天尚宅來的那個客人是誰。”
“誰?董家琪?”
“當然不是,誰會讓董家琪進入尚宅?”尚書亭連忙搖頭,“又不是瘋了。”
“那是誰?”
“是香憐的好朋友……”
“劉雪麗!”尚書軒立刻介面。
尚書亭點了點頭:“是啊,我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在了,正和香憐在客廳說話呢。[]看起來,劉雪麗的神態很親昵,香憐則有一點勉強,我還以為香憐累了呢,所以就提醒她上樓去休息一下。香憐看起來……”
他遲疑著,似乎不知道怎麼措辭。
“她看起來不大對勁嗎?”尚書軒連忙問。
“也不是,只不過好像不大想見到劉雪麗的樣子,反正感覺不是很熱情。倒是阿彩還時不時地遞點水果,何伯也很納悶,不知道阿彩怎麼認識的劉雪麗。”
“大概是劉雪麗主動搭訕的。”尚書軒下了結論,又接著問,“後來呢?香憐就上了樓?”
“是啊,香憐仿佛對我的提議如釋重負,對劉雪麗說了兩句話就往樓上去。我也懶得理那個女人,妝化得這麼濃,像個鬼似的……”
尚書軒對於他的“詆毀”,不置可否,只是心急地想要知道下文。
“我讓阿彩好好招待她,誰知道她卻殷勤地扶住了香憐,一迭聲地讓她小心,看起來比何伯還何伯。”
尚書軒覺得有點好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只是催促他少加評論,繼續講。
“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我聽到香憐的一聲驚叫,急忙回過頭去。大概香憐在走到一小半的時候,忽然一腳踩空,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當時我嚇了一跳。奔過去抱起她的時候,就看到有血跡洇了出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還是何伯提醒了一聲,我才飆車過來。”
尚書軒心裡一陣刺痛,沉吟了一會兒才問:“香憐當時是在上樓?”
“是啊,都是我提議讓她上去休息一下的。”尚書亭自責。
“你的提議沒有錯,只是沒有提防好劉雪麗。你說得對,香憐失足,就是她推的。自從懷孕以後,香憐上下樓梯都很小心,每次都抓著扶手的。何況,上樓不比下樓,就算踩空,也不會滾下來。”
他的臉色沉得像一塊千年不化的厚冰塊,語氣裡的恨意,讓尚書亭都打了一個寒噤。
如果劉雪麗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尚書亭完全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撕成碎片。
如果不是曾啟梅離得近,駱香憐的情況還真不容樂觀,至少那個孩子就保不住,雖然他們私心裡都曾經希望駱香憐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拿掉那個孩子。
“真沒有想到,香憐的血型會那麼罕見,而且又那麼巧,曾啟梅的血型正好和她一樣。”尚書亭喃喃地說。
“是啊,也算是老天爺沒有做得太過份。”尚書軒舒了口氣,把背放鬆下來,靠在沙發的背上,“你們來的時候,曾經遭到了襲擊嗎?”
“嗯,有兩輛黑色的別克緊追不捨,好像一直在穀口伏著似的。只不過沒有想到我的車速那麼快,所以啟動的時候緩了一步。幸好小朱和小常他們過來了,不然我還真不大容易擺脫呢!”
“劉雪麗去尚宅,怕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吧?不知道阿彩怎麼又和她們攪和到了一起!”尚書軒恨恨地說著,“等香憐醒過來再說,還要做個檢查,不知道孩子……有沒有事。”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曾啟梅來得那麼及時,香憐不會有事的。”尚書亭不住的安慰,雖然空泛,卻讓尚書軒多少覺得好過了一點。


第334章 希望的光芒
第334章 希望的光芒 監視器發出了“嘀嘀”的聲音,尚書軒一跳而起,撲到了駱香憐的床頭。
“香憐,你……醒了?”尚書軒顫聲地回答。
舌尖的苦味,一層又一層。她不知道黃連有多苦,想必也不外如此吧?
鼻端有新鮮的氧氣,幫助她的腦袋迅速地清醒了過來,雖然覺得某一部分還痛得厲害。
但是……現在不是理會這個的時候!
駱香憐神情急切,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啞得像是耳語。
尚書軒從她的神態裡,就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孩子比她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放心吧,孩子……沒事。”他安慰著,按下了鈴。
雖然他不是婦科醫生,不過看到駱香憐清醒的時間,比自己預計得早了一些,他也基本上能夠斷定,孩子不會有什麼事。
母子都平安,這已經是他奢求的最好結果。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感覺到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裡微微的顫動。
“別擔心,寶寶還是健康的。()”尚書軒再一次安慰,感覺到駱香憐的手放鬆了下來,神情也不再那麼急切。
她試著開口,發現嗓子又啞又痛。
尚書軒醒悟了過來,拿過了準備好的葡萄糖水,用棉簽沾濕了喂她。
像是久旱逢甘霖,駱香憐覺得自己一生都沒有這麼渴過。棉簽上的水,總是嫌少,一口接著一口喝下去,一直都不夠。
病房裡的燈開得不算明亮,在她還沒有喝夠的時候,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儀器全套地推了進來,燈光大亮。
駱香憐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尚書軒默默地執著她的手,掌心溫暖,把她的緊緊包住。
伍思明松了口氣:“醒得這麼快,孩子應該沒事。”
他雖然這樣說,還是親自給駱香憐檢查了一遍,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切都正常,奇跡總在人間發生。”
尚書軒的心,才算徹底地放了下來,轉頭對駱香憐露出了一抹柔情的笑意:“看,我說了沒事的,是不是?”
駱香憐的頭輕輕地點了一下,只覺得頭痛得像要裂開。
“是不是頭痛?”
只是一個輕皺雙眉的動作,或者是因為沒有及時綻放她的笑容,尚書軒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部分。
“還好。”她的聲音,聽起來飄忽不定。
伍思明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等你恢復一點再做個檢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好好休養,把身體恢復過來。”
駱香憐鬆開了眉尖,感激地揉開一抹虛弱的笑容。
醫生和護士離開得很快,伍思明對尚書軒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頭。
“還好嗎?”在尚書亭掩上房門以後,尚書軒低頭問。
“好。”駱香憐沒有力氣說多餘的話,眼皮重得厲害。在知道寶寶平安以後,她再也支持不住,就進入了夢鄉。
月光如水,透進薄薄的窗幔,像是跳躍在水的波紋之上,流淌著叩開了一扇又一扇的心扉。
尚書軒看著她失去了血色的臉和唇,拳頭握得很緊。
劉雪麗,你會付出代價!
“哥,你去休息一下吧,一晚上也累了。”尚書亭關切地說。
“我去找一下思明,你陪著香憐。她如果醒了就立刻叫我,不過這一覺應該會睡到天亮。在生死之間的掙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
“好。”尚書亭簡單地答應。
劉加偉果然已經不在醫院,他的反應和速度都是一流。
尚書軒跨進伍思明寬大的辦公室,他正在電腦上查閱著什麼。
“我剛剛把香憐的情況傳給了湯姆斯教授,他的意見,可能重度失血,會加速腫塊對神經的壓迫。”
“我覺得……也是。香憐剛才,似乎頭痛得厲害,那麼……”
“湯姆斯教授還是建議保守一點,不要……”
“我們等香憐醒了以後,再仔細檢查一遍。如果拿掉孩子,我覺得就像拿掉香憐的生命一樣。她初醒來的神態,我不敢……”
尚書軒頹然地跌坐在伍思明的對面。
“湯姆斯教授提供了一套方案,可以效法新近研究出的一種腦瘤療法,人為地干擾那個腫塊的生長速度。但是……因為現在是妊娠期,恐怕對孩子不好。”
“對母體的損傷也不小啊。”尚書軒知道那套療法,想也沒想就堅決地反對。
“檢查了再看吧,這次失血,似乎打破了原來的生長速度。我們本來以為情況比較樂觀,可是這次……”
尚書軒心裡的恨意,排山倒海一般地洶湧叫囂。
“但是,我有一個想法,香憐的身世,也許和曾家有著什麼關係,如果……”
“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加偉應該去連夜查了。”尚書軒會意地點頭,能夠這樣巧地碰到另一個“熊貓血”,本身也是大海裡撈到的一枚針。
希望的火苗,在兩個人的眼中,不斷地跳躍。如果駱香憐的母親真的和曾家有關係,那麼掌握前三代的資料,便不是難事。


第335章 身世關聯
第335章 身世關聯 曾啟梅雖然捐了不少血,但身體的底子不錯,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再也躺不住,悄悄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尚書軒不在,尚書亭則坐在駱香憐的病床前面,出神地看著她。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一下子翻山越嶺似地到了她的眼前。可是她仍然保持著沉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踮著腳尖,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尚書亭抬起頭,很自然地對她伸出了手臂,她心頭拉住的那根弦,陡然地一松。
還好,他還是要她的。
“書亭,她還好嗎?”
“好,幸虧你來得及時,不然的話,寶寶就保不住了。”尚書亭微笑,低聲輕語,挽著她的手坐到了一側的沙發上。
“那……就好。那個寶寶……是……誰的?”曾啟梅屏息靜氣地等待答案,眼睛不敢看向他。
尚書亭愣了一愣,這才想到他和駱香憐假裝了不少時間的“情侶”。
“吃醋了?”他低低地湊到了她的耳畔。
“我……才沒有呢……”曾啟梅神情扭怩。
“是我哥的,他們不久前正式訂婚。香憐不是一個喜歡排場的人,我老哥最近也忙得人仰馬翻,所以沒有公之於眾,只是互戴了戒指。”
曾啟梅忍不住朝著床-上的人看去,尚書軒把她的頭扳了回來:“別看了,戒指在手術的時候就取下來了,一會兒你看我哥的就知道,兩人的戒指只差了一圈,其他的地方一模一樣。”
“哦。”曾啟梅松了口氣,臉上浮出了笑容,“原來她真的和你哥訂婚了啊,我還以為你和她也……”
“那是怕有人對她不利,要脅我老哥,所以故作的姿態。對於他們來說,我一直都是個外人……”
尚書亭說的時候,眼睛裡有著淡淡的感傷。
那段情動,未必沒有真心。
曾啟梅因為太開心,根本不曾注意到尚書亭的臉色。
她抽過了血,臉上少了平常的霞紅。可是眼睛裡的光彩,像豔烈得掩不住所有的生氣。明亮的眸子,波光灩瀲,讓尚書亭忽然看得有些呆。
“呆子,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害得我還誤會……剛才我幾乎要掉頭就走,給情敵輸血,我還真夠偉大的。”曾啟梅低低的聲音,還是清脆悅耳。
尚書亭忍不住低頭掩笑:“讓你吃醋生氣,都很好玩。”
“好啊……你……”曾啟梅張牙舞爪地伸開五指,要往他臉上抹去。
“別胡鬧,這是醫院。”尚書亭急忙扒下了她的手。
曾啟梅吐了吐舌頭,因為剛剛得到的好消息,而神采飛揚。
“累不累?回去再睡一會兒吧,等我哥來了,我再去陪你。”尚書亭的心軟了一下,不自覺地伸出手,替她把掉在額前的發,齊到了耳後。
這個動作,讓曾啟梅的心裡一陣激蕩,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想說話,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仿佛是心臟裡深埋著的灰燼下面,不甘不滅的火星,終於有了綻開的機會。卻因為太意外,而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她的激動,被尚書亭看在眼裡,在理智做出反應之前,已經伸出了雙手,把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裡。
門再度被推開的時候,尚書亭條件反射地推開了曾啟梅。
尚書軒輕輕地走到了駱香憐的床前,看到監視器的各項資料一切正常。只是蒼白的臉色,微蹙的眉尖還讓他心痛難忍。
恨不能以身而代,把所有的痛苦都轉嫁到自己的身上。
曾啟梅紅著臉,可是偷眼看向尚書亭的眼神,卻充滿了甜-蜜。
這樣的你追我逐,終於有了一個階段性的突破。
她不由得暗暗慶倖,幸好那一?那的猶豫,沒有改變她的決定。不然的話,她與尚書亭就變得再也不可能。
“書亭,你再幫我陪一會兒香憐,我找曾小姐有些話要說。”尚書軒低低地對著尚書亭說,眼睛卻看著曾啟梅。
後者的臉上,有瞬間的錯愕。尚書軒找她?難道是為了她輸血時候的?那猶豫,而興師問罪嗎?還是因為她與尚書亭的親密……
忍不住惴惴不安地側頭瞥了一眼,尚書亭的臉上有一絲緊張。
“哥……”
“我想,曾小姐可能會多少知道一點香憐的身世,我不能肯定,但是我想……”尚書軒的話,失去了一貫的邏輯,尚書亭卻一下子明白了,連忙點頭。
“啟梅,那你們去隔壁那間吧,我有事再叫你們。”
曾啟梅疑惑地看過去,他的臉色溫和,眼神裡滿含著鼓勵,心頓時放了下來。
她曾啟梅什麼時候怕過誰啊,只不過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所以對他的家人才如履薄冰,惟恐長兄如父,一下子把她的努力全化作烏有。
原來是為了駱香憐,可是她直到跟著尚書軒走到隔壁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夠想明白,駱香憐的身世,她怎麼會知道呢?
眼睛微微下瞟,看到尚書軒的左手無名指上,果然戴著一枚戒指,頓時徹底地放下心來。
其實,剛才就已經看出來,尚書軒對駱香憐的感情……濃到了化不開。


第336章 時間上的吻合
第336章 時間上的吻合 這時候,東方的天際已經微微地明朗起來,遠山近樹,把這座向以風景優美著稱的醫院,襯托得靜謐安詳。
一個長長的夜,就這樣在緊張中過去。
尚書軒一身蠶絲襯衫,深灰的底子,隱隱有著暗色的豎型條紋。雖然一夜未眠,但是西褲還是連一點褶皺都沒有,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的。
“曾小姐……”尚書軒開口的時候,曾啟梅才臉色一紅,自己竟然對著尚書軒發呆,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她發花癡吧?
其實……她是在……
她只是對他出色的外貌,和褪去的冷冽氣質感到好奇。
尚書軒像是一個優雅的主人,比了個手勢,請曾啟梅入了座。
這明明……是她的病房。
“叫我啟梅吧。”曾啟梅不自在地開口。
曾小姐,這關係多遙遠啊……
因為他是尚書亭的哥哥,唯一的親人,她就多了幾分局促,聯手都不知道放在腿側好,還是放在膝上好。
尚書軒臉部的線條,微微地柔和了下來。這樣看上去,兄弟倆其實還是很相似的。
“你的血型和香憐的完全匹配,所有的九項指標,幾乎沒有一項是不同的。”尚書軒沉吟著打開了話匣子。
“嗯?”曾啟梅一時沒有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的血型極為罕見,所以在網上看到當時組建的聯盟號召,就留下了自己的詳細聯絡方式,並不知道同樣的血型還有指標匹配的問題。
沒想到,她的第一次獻血,對像竟然是尚書亭的“嫂子”。
大概這就是緣份吧?這個稱呼,讓她心生愉悅,原來駱香憐是他的嫂子,而不是女朋友。
“啟梅,這樣的完全匹配,是很罕見的,一般是……直系親屬的身上才會發生。”尚書軒開門見山地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曾啟梅活躍的腦子有一?那的停頓,仿佛不能夠從尚書亭的身上,立刻轉到駱香憐身上。
“一般來說,就算是同一支系傳承下來的後代之間,也不會有這樣完整的匹配。”尚書軒進一步解釋。
“難道,你是說,駱香憐她與我……”曾啟梅瞪大了眼睛。
“你有失散的姐姐嗎?”尚書軒凝神問。
曾啟梅想了一想,好半天才不太肯定地回答:“沒有,我是家裡的獨女,應該沒有……”
“哦!”尚書軒並沒有失望,如果是一段家庭秘辛,曾啟梅未必會知道。
“我父親也是曾家的獨子……”曾啟梅小聲地繼續說。
“那……你的血型,是和你的父親一樣,還是和你母親一樣?”
“我父親。”
尚書軒點了點頭,心裡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如果駱香憐和曾啟梅真有這樣一段親緣關係,也許順藤摸瓜,可是找到駱香憐的母親。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還健在。
劉加偉這時候重重地推門進來,喘息未定。
尚書軒急忙站了起來:“加偉,你查到什麼沒有?”
看樣子,劉加偉連夜的追查,已經有相當重要的消息要奉告。
“曾小姐也在這裡!”劉加偉顯然遲疑了一下,看到曾啟梅撲閃著兩隻大眼睛,完全沒有回避的意思,才笑了笑繼續說,“我查到了曾小姐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段短暫的戀情,後來因為家庭的反對,兩人分手了。”
“哦?那……他們有沒有留下孩子?”
“這一點,還不能太肯定。從我查知的時間上推算,曾先生前度戀人離開的時候,是駱香憐出生的前六七個月。”
尚書軒眼前一亮:“時間上,是吻合的!”
劉加偉輕輕點了一下頭:“是的,如果能夠當面詢問一下曾先生,我想……”劉加偉把臉轉向了曾啟梅,“沒有人能夠比當事人更清楚,與其我們再去大海撈針,不如直接詢問曾先生來得簡捷。”
曾啟梅心領神會,連連點頭,“我把爸爸約出來喝咖啡,然後你們親口問他。”
尚書軒看著曾啟梅,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啟梅,你很好。”
曾啟梅愣了一愣,才意識到這是來自于尚書亭最重要的家庭成員的肯定,頓時眉眼飛揚,雙頰微紅。
“我只是……我也想弄清楚……如果有一個姐姐,那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她垂著頭說完,才發現病房裡鴉雀無聲。一抬頭,尚書軒和劉加偉兩個,正一臉希冀地看著她,頓時一拍腦袋:“哎呀,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
尚書軒覺得自己胸口的一股氣,漸漸地逸了出來。
曾啟梅打電話的時候,尚書軒和劉加偉都禮貌地回避了。只是隱約地聽到曾啟梅撒嬌的聲音,帶著兩聲輕笑。
這樣一幅父慈女孝的畫面,讓他們都覺得有些酸澀。
“搞定了,我爸在公司開完會,大概十點一刻的時候就能結束,到時候在樓下的餐廳見面。”曾啟梅吐了吐舌頭,“我們一起問他,好不好?”


第337章 彆扭的關心
第337章 彆扭的關心 “謝謝你……”尚書軒停頓了一下,才字斟句酌地說,“啟梅,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我很高興,你和書亭能夠在一起。”
“不用客氣!”曾啟梅快樂地叫了一聲,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
來自于尚書軒的肯定,意義肯定是非同尋常。她與尚書亭的事,在尚家已經沒有了反對勢力,只要她把尚書亭直接拿下,就一切OK了。
她想得高興,悄悄地抬起眼眸,看到尚書軒已經轉過了身,連忙問:“我可以去看一下她……駱香憐嗎?”
想到她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她心裡的小溪,開始潺潺地唱起了歌。
“當然……”尚書軒話音未落,尚書亭已經探進了一個腦袋。
“哥,香憐醒了。”
曾啟梅像小鳥一樣地飛撲了過去,尚書亭沒有再閃避,而是正正好好地接住了她。曾啟梅一陣欣喜,他終於不再勉為其難了嗎?
“小心一點,輸了那麼多的血,還不知道好好休息!”他責備的話語,聽在她的耳朵裡,卻像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鋼琴協奏。
尚書軒早已經越過了他們,第一個沖到了駱香憐的身邊。
“醒了?”
“嗯。”駱香憐的嗓子明顯有所好轉,雖然氣息還有點虛弱,“我……對不起,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別想那麼多,你沒事就好。”
尚書軒溫和地安慰,看著她蒼白的笑臉,心裡的痛一下一下地割著心臟。
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劉雪麗對駱香憐的不懷好意,卻始終沒有引起重視。
在把董家琪和田中次郎列為頭等敵人的同時,他對劉雪麗,是過於姑息了。
駱香憐歎了口氣,唇線就微微地勾了起來,竟是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太好了,寶寶沒有事。”她籲了口氣,仿佛只要是這樣的結果,她便無所求。
曾啟梅探出了腦袋,怯生生地叫了一聲:“駱……香憐,我可以叫你駱姐姐嗎?”
駱香憐有些意外,卻友好地點了點頭。
“駱姐姐,你現在好些了嗎?啊,幹嘛要敲我的腦袋啊!”曾啟梅怒瞪著尚書亭,一手護住了頭,“本來蠻聰明的腦袋,早晚都會被你打笨的!”
“有你這樣問的嗎?”尚書亭做了一個鬼臉,“走吧,別杵在這裡當電燈泡了,你是特別亮的那一隻。”
“才不是呢……我……”曾啟梅委屈地扁了扁嘴,大眼睛把駱香憐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駱香憐有些詫異,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伸出手想要擦,卻帶動了輸液管,針頭一側,便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抹血印。
“別動……”尚書軒責備地托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你看看,這麼大的人了,只要一錯身不見,就會出狀況。”
駱香憐柔聲說:“對不起,我只是想擦一下臉……忘了自己還在掛點滴呢!”
“你說一下就行了!”尚書軒看著針管裡的血液,漸漸淡成了粉紅,口氣很沖。
“駱姐姐是病人啊,你不能溫柔一點嗎?”曾啟梅脫口而出,明擺著替駱香憐辯護。
尚書軒驚訝地挑了挑眉,目光瞥向曾啟梅,後者正鼓著腮幫子瞪著他,一副不想與他甘休的模樣。
“他一向就是這個德性……好好的話,非要用彆扭的語氣說出來的。”駱香憐的笑容,軟糯溫雅。對於曾啟梅的維護,有些意外,心卻暖了。
“嗯……我只是覺得……”曾啟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仿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頂撞的,可是尚氏的大家長……
“走吧……”尚書亭一握她的手指,想把她不聲不響地拉走。
曾啟梅又回頭看了一眼駱香憐,只覺得她的目光,溫柔得讓人心痛。
“我一會兒再來看你……”她輕輕地說,駱香憐欣然地點了點頭。
“你的膽子倒大得很嘛,我幾乎很少看到有女人敢頂撞我哥。”尚書亭笑嘻嘻地說,“香憐是一個,你也是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了不得啊。”
曾啟梅笑?:“誰不是新時代女性啊,你這話說的。”
“你好像很喜歡香憐啊……”尚書亭忽然眨了眨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劉加偉。
“哦,她可能是我的姐姐呢!”
曾啟梅一五一十地把尚書軒的猜測說了出來,尚書亭的嘴張成了一個“O”型。
“真的?”他看向劉加偉。
“只是說有可能,也是我和書軒的期望。”劉加偉歎了口氣。
這是一條意外的線索,但願按線索驥,就能夠找到事實的真相吧!
如若不然,一切從頭再找,又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了。
按尚書軒的說法,這種血型本身就很少見,更何況幾乎所有指標能夠完全配對呢?
“可是……”尚書亭疑惑地看向曾啟梅,“你覺得香憐和你父親長得像嗎?我倒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而且……你和香憐,也看不出姐妹的樣子來……”


第338章 三方會談
第338章 三方會談 “也許像她媽媽呀!”曾啟梅反駁,“當然就和爸爸不像了,不是每個女兒都像爸爸的吧?再說,我爸有我像他就夠了,讓香憐像她媽媽好了。”
“那也不可能連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吧……”尚書亭咕噥著搖頭,聲音卻低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劉加偉推開了門:“我去沙發上躺一會兒,你們也回病房休息一下吧。”
曾啟梅搖頭:“我不用休息,一點都不累。”
尚書亭拉住她就往病房裡走:“不累也給我躺著閉目養神,你當那些血是隨隨便便流出去就什麼事都沒有?”
“你關心我啊?”曾啟梅忽然兩眼發光。
“關心你個頭啊!你救的要不是我嫂子,我才懶得管你呢!給我躺下好好睡一覺,還有這個,是補充營養的。”
他沒好氣地拿過了一個密封盒,遞到了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她問。
“折騰了一晚上,你不要吃早飯嗎?”尚書軒不自在地說著,把盒子打開,“是鴨血羹,裡面特意加了一個雞蛋,補血的……”
這可是從何伯的菜譜上抄襲來的,他特意在樓下的餐廳訂的。
曾啟梅立刻喜孜孜地把鴨血帶湯湯水水,吃得涓滴不剩。雖然味道不算怎麼美味,但這可是尚書亭第一次主動示好。
意義,絕對是里程碑式的。
沒想到就獻出了四五百CC的血,就能讓尚書亭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駱香憐,你一定是我的親姐姐!
她得意地想著,在尚書亭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
到底失了不少血,她以為自己心情激蕩之下難以入睡,其實才過了兩分鐘,她的呼吸就清淺綿長了起來。
尚書亭的手,停在她的臉側,卻沒有落下去。
手指,淩空一遍遍地勾畫著她的臉部輪廓,比劃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看,都看不出駱香憐會是曾啟梅的姐姐。兩個人從臉架子,到眼睛鼻子嘴巴,根本沒有一樣是相同的嘛!
不過,驗一下DNA,就真相大白了吧?不知道尚書軒和劉加偉兩個人,是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啊!”曾啟梅忽然驚叫了起來,正在打盹的尚書亭吃了一驚,彈跳了起來。
“怎麼了?”
曾啟梅從身邊的口袋裡摸出手機:“慘了,我約了老爸,大概我遲到了。”
電話果然是她的父親打過來的,曾啟梅急忙裝出了一副委屈的口氣:“對不起啊,老爸,我睡過了頭。”
“哦,那你繼續睡吧。”
“那怎麼行啊!”曾啟梅哇哇大叫,“我替你約了人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呢!”
“是尚氏的總裁和助理嗎?他們正坐在我的對面,我怕你出什麼事,所以才打電話問你一下。”
曾啟梅立刻冒出兩條黑線,急忙跳起來,跺了跺腳,對著尚書亭吼:“都是你啦,不叫醒我!”
尚書亭莫名其妙:“叫醒你幹什麼?”
“關於駱姐姐的身世啊,我當然要親耳去聽啦!”她臉也不及擦,拉著尚書亭的手就往外飛跑。
“你們家的私事,把我拉上……不方便吧?”尚書亭苦著臉,“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果被你母親知道那段風流韻事,說不定……”
“那你陪我駱姐姐吧!”曾啟梅也不勉強,自己飛一般地奔出去,卻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呢?”尚書亭急忙半抱住了她,“慢一點走!”
“知道啦!”曾啟梅匆匆地回答了一聲,“反正在醫院裡,就算是跌傷了,也省得叫救護車,多好的資源。”
“又胡說八道!”尚書亭輕輕地責怪,“快去吧。”
曾啟梅答應了一聲,果然淑女了兩步。第三步開始跨大步,第四步,就提起了腳尖,開始小跑……
尚書亭無奈地搖頭:“什麼時候,香憐成了你駱姐姐?”
推開病房門,特別護士正在調整點滴的速度,駱香憐的睡容安詳而靜謐。
曾啟梅三步並作兩步地從電梯裡沖出來,醫院的附屬設施不錯,一間幽雅的西餐廳,氣氛很不錯。
她沖進了旋轉的玻璃門,看到父親正坐在一隅。
“爸爸!”她撒著嬌。
“輸了這麼多血,也不回家讓傭人燉湯補補!”年近半百的曾燁,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典型的社會成功人士模樣。看向曾啟梅的時候,目光帶著縱容。
“傭人燉的不好吃呢,我下次去吃表哥燉的。”曾啟梅愛嬌地笑了笑,看到尚書軒沉靜的臉色,才乖乖地坐到了父親的身邊,“你們說正事吧,我保證不打擾。”
看來,他們的談話剛剛開始。
“伯父,其實我不該冒昧地相問,只是涉及香憐的生命,所以……”
“不是啟梅已經輸了血嗎?”曾燁截口問。
尚書軒和劉加偉互看了一眼,才決定和盤托出:“香憐現在懷有身身孕,堅持要生下寶寶。可是腦部有一個腫塊,壓迫了腦神經,我們想通過查她的上三代,來推算她生產有沒有危險……”


第339章 懷疑與驗證
第339章 懷疑與驗證 “啊……”曾啟梅掩住了自己的唇。
接收到了尚書軒冷冽的目光,她才急忙放下了手掌,正襟危坐。
“你們是懷疑……”曾燁疑惑地問。
尚書軒解釋:“因為啟梅和香憐不僅血型相同,而且其中的九項配對指標,也幾乎完全匹配。一般來說,除非是直系的親屬,才會有這樣驚人的相似。”
“但是……”曾燁皺眉,“她不可能是我的私生女,我並沒有外遇……”
劉加偉忍不住提醒:“香憐的年齡比令千金要大,應該是在曾先生結婚以前!”
曾燁搖頭,本能地否認:“不可能,即使在婚前,我也沒有那麼親密的女友。”
“據我們所知,曾先生在早年有一位過從頻密的女友,她離開您的時間,和香憐出生的時間相隔不會超過七個月。”
“不會,我和她沒有……”曾燁脫口而出,說了半句,卻沒有接下去,“我和她只有一次……那次喝醉了酒……”
尚書軒和劉加偉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的火苗在跳動。{}
曾燁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曾啟梅,才喃喃低語:“不會那麼巧吧……”
曾啟梅興奮地挽著父親的手臂:“那駱姐姐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姐姐了?爸爸,你去看看她,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她的。難怪我覺得和她這麼親切呢,原來她真的是我姐姐啊!”
相形之下,曾燁要冷靜得多:“我覺得未必會這麼巧,讓我想一下……”
曾啟梅摒住了呼吸,不敢打擾他的思路。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提及任何懷孕方面的隻字片語,如果真的……我不認為她會隱瞞,畢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處理,不如說出來兩人有商有量,不是嗎?”
“爸,這是你的觀點。我覺得女人就不那麼想,也許她愛你,所以不想給你造成負擔,所以選擇默然離開。又也許,你那時候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她失望地離開。總之,女人和你想的不一樣啦!”
“半大不小的女孩子,還稱什麼女人呢!”曾燁瞪了女兒一眼,搖了搖頭
“如果……伯父同意的話,能不能做一個DNA,結果出來就知道香憐是不是您的……女兒了。”
曾燁顯然顧慮重重,沉默著沒有回答。
曾啟梅急了:“爸,就驗一個DNA嘛,不就知道駱姐姐是不是我親姐姐了嗎?你就驗一下嘛!”
曾燁苦笑著想了一會兒:“我還是難以想像,我覺得她離開的時候,不像是懷有身孕,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啊。”
“並不是所有的孕婦都有妊娠反應的。”尚書軒介面。
曾啟梅在一邊推波助瀾,終於讓曾燁點了一下頭。
尚書軒松了口氣,親自陪著曾燁從指尖上抽取了一管血。
“什麼時候可以知道結果?”曾燁問。
“我會讓思明立刻動用儀器分析,到晚上應該就可以知道了。”尚書軒平靜地說,其實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一般。
曾燁出神地看著駱香憐的病房,曾啟梅做手勢要推門進去的時候,曾燁還是阻止了她。
“不進去了,這樣去看她,讓人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對香憐解釋呢?”曾燁苦笑著,“你替我好好看看她。”
“當然,我已經把她當我姐姐了。爸爸,你可真厲害,我一直那麼想要個姐姐你都不給我,雪藏了二十多年啊!”
曾燁哭笑不得,揉了揉她剛剛削薄的短髮。
如果駱香憐真的是他的女兒,那他對她的虧欠,就真的有二十多年了。
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柔軟了一下,腳步卻仍然跨不出去。
再一次在腦海裡回憶起了那段初戀,心裡的酸甜,就像是一枚生澀的青橄欖,雖然記憶久遠,卻又清淡久遠。
初戀是掛在枝頭的那枚山楂果,因為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帶著青澀,咬下去,甜甜酸酸。可是正因為是第一枚,所以又分外的動人。
縱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這時候想起來,仍然覺得帶著淡淡的甜意。所有的場景,以為已經隨風而逝,卻原來清晰得還像昨日。
難道他們那唯一一次的醉酒,就留下了駱香憐嗎?
一整個下午,他都無心於公事。
把往事一遍遍地細細思量,最終還是無法做出確定的回答。
所以,當夜晚降臨的時候,他打電話回去,告知父女倆都不回去吃飯,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鎮靜。
“怎麼,今天請女兒吃飯,就沒有黃臉婆的份?”
一段平時開熟的玩笑,這時候聽在耳朵裡,卻像是別有用心似的。
狼狽地掛斷了電話,他讓司機開車去了仁愛醫院。
尚書軒正在喂駱香憐吃粥,一勺一勺喂得很熟練,讓尚書亭看得有點傻眼。
“哥,你不是經常喂的吧?”
“你和啟梅自己去餐廳吃飯,不用在這裡扇風點火。”尚書軒不耐煩地趕人。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看……”尚書亭把那句“DNA結果”咽了回去,曾啟梅已經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第340章 似是而非之間
第340章 似是而非之間 一整天,除了劉加偉回公司,尚氏集團的正副總經理居然都混在這間醫院裡。
對於尚書亭理直氣壯的要求陪曾啟梅,尚書軒竟然沒有提出反對。
“DNA報告出來了!”伍思明的臉在門口露出了半張,從他的嘴型裡,尚書軒讀出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熱血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除了駱香憐,幾個腦袋都湊到了伍思明的辦公桌上。
連穩重的曾燁,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想要搶先一窺究竟。
伍思明皺著眉頭:“按理說,如果香憐是曾先生的女兒,他們的DNA吻合度將會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左右。”
尚書軒對比著手裡的兩份DNA報告:“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七十九,無法斷定香憐就是曾先生的女兒。可是……”
“啊?”最失望的,莫過了曾啟梅,“我以為駱姐姐和爸爸的DNA做出來,會是一模一樣的呢!”
“不可能會有完全相同的兩段DNA,相似度達到九成以上,差不多就可以斷定為親子了。”伍思明溫和地解釋。
“那……駱姐姐就不是爸爸的女兒了?”曾啟梅失望地問。
伍思明和尚書軒交換了一個眼色,困惑地搖了搖頭:“這個相似度,說高不高,說低又不低。看起來,似乎有著一點那麼血緣關係,可是又無法斷定。”
“啟梅,你願意做一個DNA檢測嗎?”尚書軒忽然問。
“當然願意。”曾啟梅連連點頭。
“她們之間做的DNA,會有什麼意義?”曾燁不解。
伍思明忙著做分析檢測,所以解說的任務,就交給了尚書軒。
“正常人都有二十三對染色體,男孩的染色體是XY,X來自母親,Y則來自父親。而女孩的染色體是XX,分別來自父親和母親。如果她們都是你的女兒,那麼有一條X染色體上的DNA將會有九成以上的吻合。”
“哦,但是我和駱香憐做出來的鑒定,相似程度並不高,是不是說明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也不是……”尚書軒疑惑地搖頭,“你們的相似度,在是與不是之間,很難說。”
雖然事實上,可以排除這個可能,但尚書軒還是不願意承認。
好容易找出來的線索,眼看又是一場空忙,他還想抓住湯姆斯在瑞士開會的難得機遇。
“哦……”曾燁也有些疑惑,“一般做親子鑒定要三到七天,才能知道結果,你們的鑒定怎麼做得這麼快?”
“思明這裡的設備是新出產的一種,大概只要五六個小時就可以出結果。當然,分析一次的成本過高,所以一般一周才會做一次。”
“哦。”曾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那麼,啟梅的DNA鑒定結果,在什麼時候能出來?”
“明天一早。”尚書軒隨口回答,這才會意過來,再一次謝了曾燁,“你們都累了吧?謝謝你們,尤其是令千金。如果不是她,我們的孩子可能會在昨夜被迫拿掉。”
“不客氣,我們的血型本來就稀有,血庫裡的存量一般都不多,大部分的時候是沒有庫存。所以啟梅登記那個聯盟的資料,我也很贊成。”
尚書軒點頭稱是,忽然又問:“伯父,我還想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您的她,血型是RH陰性AB血型嗎?”
“這個我不知道。”曾燁抱歉地笑笑,“從來沒有問過關於血型的問題……哦,對了,她有一次去獻過血,沒有人提出驚訝,我想應該不是這種罕有的血型。”
尚書軒親自把父女倆送到醫院的門口,曾啟梅噘著嘴,想去看尚書亭。
“明天一早你再來看鑒定結果。”尚書軒替她找了一個藉口,“你被抽了那麼多的血,也該好好休息。”
曾啟梅這才不情不願地說:“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書亭,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好,明天見,我去接你。”尚書亭一口答應,看著曾啟梅鑽進了汽車。
回到病房的時候,駱香憐已經在護士的幫助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眼睛微闔,似睡非睡地仰臥著。
“香憐。”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
駱香憐微微一震,睜開眼睛,看著他目光裡露出來的溫柔,忍不住宛轉微笑:“你忙的話,也不用一直陪著我,這裡有特護的。”
“還好,不是很忙的。”尚書軒老老實實地說,公司的事都壓給了尚書亭和劉加偉,他沒有什麼好忙的。
他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查出她的身世,至少要知道她的母親,外祖母和曾外祖母的資料,才能夠斷定她的腫塊能不能支持到她的生產。
他不想冒險,至少不能拿駱香憐去冒險。
雖然,他一樣也想要這個孩子。
心底裡隱隱地有些焦躁,曾啟梅是他們意外之中抓住的一塊浮木。
如果在她那裡卡了殼,他甚至不知道大海裡面,再怎麼去撈到一枚針。
他的第六感還是固執地相信,曾啟梅是他能夠把握到的一枚鑰匙。在她的身上打開缺口,應該可以找到最終的真相。
只是為什麼……


第341章 DNA結果出來了
第341章 DNA結果出來了 “我想睡了……”駱香憐閉上了眼睛,“你也睡一會兒吧,我醒了再叫你。”
“好。”尚書軒確實覺得疲倦,夜以繼日地查閱資料,又碰上了駱香憐的事,這兩天的神經一直繃得比拉足的弓還緊。
看著他在長沙發上躺下來,駱香憐的眼睛在黑夜裡燦爛生輝。
“香憐,你睡不著?”尚書軒忽然開口。
“沒有啊,我一會兒就睡著了。”駱香憐局促地回答著。
她的心思,真的那麼容易看穿嗎?她假裝睡意朦朧,只是為了讓他早一點休息而已。
“香憐,別擔心,我們的寶寶沒有事的,你也足夠的健康。”尚書軒的歎息,在黑夜裡特別的清淺,讓駱香憐的心臟,覺得酸酸得難受。
“我不是擔心這個。”駱香憐沉默了下來。
“那麼,你是擔心什麼?”尚書軒問得有些朦朧,想必已經有了睡意。
“我們睡吧,明天再說好不好?”駱香憐溫柔地歎息了一聲,“軒……晚安。”
尚書軒含糊地說了一聲“晚安”,沒有再發出別的聲音。
駱香憐卻是心潮起伏,白天太多的睡眠,讓她現在毫無睡意。心裡雖然有太多的疑問,可是卻不忍心多問。
明天,再解開自己心裡一串又一串的疑團吧!
尚書軒的呼吸聲,在靜靜的夜裡,均勻而綿長。病房裡,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嗅起來卻並不覺得難聞。
她的目光,跟隨著月亮的軌跡,爬進了尚書軒的長沙發上。
即使這樣的姿勢有些彆扭,她仍然樂此不疲地想要探知他的存在。
大愛無聲,尚書軒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是他的感情,卻是從絲絲縷縷中間,生髮出來的。
一輩子,但願就這樣的攜手。
她為自己的固執,第一次感到歉疚。為了留下這個孩子,她輕率地決定可以隨時放棄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太過自私?
然而,血脈的維繫,實在是一件太過奇妙的事,她無法決定放棄。
苦惱地歎了口氣,卻發現尚書軒微微動了一下,頓時屏住了呼吸,不敢再發出哪怕一聲淺淺的響聲。
尚書軒的淺眠,她是領教過的。半夜時分,在他的懷裡只是一個側身,就能夠把他驚醒過來。
駱香憐看到尚書軒再次安定下來的時候,才敢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腦袋,重新放回到了枕頭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度醒來,尚書軒已經不在病房。
陽光很好,從窗臺上溜下來,一下落到地板上。
特別護士湊上來,露出了一張笑臉:“尚太太,您醒了?”
尚太太……這個不知情的護士,隨口叫出的稱呼,讓她恍惚了一下。伸出手指,發現那顆鑽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自己的手指頭上。
心也像那束陽光一樣,暖和而濕潤。
“嗯,幾點了?”駱香憐動了一下,睡得太久,連兩肩都覺得有些酸痛。
“還不到八點呢……您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還沒到八點,尚書軒就趕去公司了嗎?那張長長的沙發上,連淩亂的毯子都已經被特護疊得整整齊齊,放置在她的床邊。
“尚先生,他去上班了嗎?”駱香憐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裡流露出失望。
“當然沒有,尚先生去了院長的辦公室,他們都在。”特護活潑地笑著,開始準備今天的輸液瓶,一個個地編上號,免得一會兒拿錯了順序。
心裡松了口氣,緊接著又提了起來,卻只是任由特別護士替她紮了針,感覺到打點滴的手有點冰,特護輕輕地替她把手放到了被子裡。
駱香憐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所以只能閉目假寐,不知道尚書軒在伍思明的辦公室裡,是不是自己腦袋裡的腫塊又有不妥。
伍思明的辦公室裡,已經聚集了好幾顆的人頭。曾啟梅根本等不及尚書亭去接,一大早就拉著曾燁一起過來了。
“好了,資料出來了。”伍思明一語未竟,所有的腦袋都擠了過去。
“給你們看也看不懂啊,讓我和書軒看就行了。”伍思明哭笑不得地用手推了一下,尚書軒已經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單子。
“怎麼樣?”曾啟梅無法從兩個不露聲色的“醫生”那裡看出結論,急得跳腳。
“讓他們看啊,你別這麼急……”尚書亭安撫。
“我怎麼可能不急呢?我是當事人啊,最急的本來就應該是我才對好吧?”曾啟梅的語速很快,像是機關槍一樣一串串的句子直接跳了出來。
“這組資料能夠說明相似度,但不是那麼明顯。”尚書軒有些迷惑,“說到你們一點沒有關係吧,DNA的基因又有相當程度的吻合。可是……”
“這些吻合度,又無法說明你們的親緣,真是奇怪了。”伍思明也納悶地介面。
曾啟梅急了:“那到底我和駱姐姐是不是姐妹啊,我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了,你們可不能現在才說不是!簡直是浪費人家的感情嘛!”


第342章 解開身世之謎
第342章 解開身世之謎 劉加偉轉回了頭笑:“不是姐姐,也是嫂子,有什麼浪費感情的?”
曾啟梅臉紅地朝他瞪了一眼,忽然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讓尚書亭哭笑不得。
一時間,伍思明的辦公室裡,靜得只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尚大哥,那我和駱姐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說是姐姐,又不完全吻合。說不是吧,可是又有那麼多的吻合度。我還是覺得……她是我的姐姐,我感覺得出來……”曾啟梅張了幾次嘴,終於還是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尚書軒忽然抬起頭:“曾伯父,您沒有兄弟姐妹嗎?看起來,我覺得香憐和啟梅,很像是同一個祖父。”
曾啟梅搖頭:“我爸是獨子啊,我祖母在世的時候,一直希望能有個女孩呢!可惜他們一直沒有如願。”
尚書軒眸底的希望黯淡了一下,卻發現曾燁一直沒有說話,忍不住奇怪地看過去,誰知道曾燁的臉色更加奇怪,心裡忍不住狂跳起來。
“曾伯父?”他繼續問了一句。
“我曾經有一個孿生妹妹……”曾燁困難地開口,迎來了曾啟梅震驚的眼神。{}
尚書軒精神一震:“真的?那麼……可以請問一下曾伯父,令妹現在……”
“姑姑?那我有一個姑姑了?”曾啟梅也不甘示弱地問。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曾燁的臉上。
曾燁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是看到尚書軒臉上的堅持,和曾啟梅目光裡的熱切,他知道這個秘密關係著駱香憐和她的孩子,心裡忍不住軟了下來。
“這個秘密,我原以為不會說出來的,看來……”
“說吧說吧,爸!”曾啟梅竭力地慫恿。
“好。”曾燁苦笑,“這個秘密還是你奶奶臨終的時候告訴我的呢,她一直牽掛著唯一的女兒。”
“可是為什麼……”曾啟梅急急地插了一句嘴,被尚書亭狠狠地捏了一下手掌,才乖乖地閉口不言。
其他人都一徑地沉默著,雖然很奇怪曾家的孿生妹妹為什麼一直被埋在水面下,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當初,因為我父親的年少輕狂,曾經在道上得罪了人。我父親的好友有一個女兒,很活潑伶俐。當時我母親已經有了身孕,我父親變得非常喜歡小孩子,經常帶著小女孩去買東西。結果,被誤會那是他的女兒,所以綁架了她。”
“後來撕票了?”尚書軒等了一會兒,看到曾燁仍然沉默著,忍不住提了一句。
“是啊!”曾燁回過神來,“據說是一個相當聰明可愛的小女孩,發現屍首的時候,有點慘不忍睹,連腳腕都被生生地切下。當時她的父母,就暈了過去。我父親很內疚,在我母親分娩以後,就把孿生兄妹中的女兒,送給了他的好友。”
“所以……”曾啟梅瞪大了眼睛,“難怪奶奶在臨終的時候,都念念不忘,說女兒……我還以為她一生沒能生到女兒,所以遺憾呢!”
尚書亭為她孩子氣的說法,幾乎失笑。可是看著周圍的人,都沉重著面色,又覺得絲毫笑不出來。
“那麼,您的妹妹,她現在在哪兒?”尚書軒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父親的那對好友,後來移居去了英國。”曾燁搖了搖頭,“為了怕引起……我的父親終生沒有再和他的好友聯絡。”
“加偉,你去查一下英國……”
“我這就去。”劉加偉站了起來,“曾先生,可以請問一下您父親那位好友的名字嗎?”
曾燁笑了起來:“他叫劉末暉。”
尚書軒和劉加偉的臉上,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劉末暉?”
曾啟梅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兩下,叫了起來:“劉末暉是誰啊,為什麼你們都像聽過這個名字似的?”
“笨!”尚書亭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劉末暉都不認識嗎?他因為在物理領域的突出成就,被提名為諾貝爾物理獎的候選人。”
“我又不懂物理,怎麼知道……”曾啟梅聳了聳肩,“不都說隔行如隔山嗎?我怎麼會知道物理上的事情……”
“你還隔行呢……公共管理學,根本沒有什麼專業性!”尚書亭絲毫不給面子地嗤笑。
“你敢小瞧我的專業!”曾啟梅又叉開了五指呲牙裂嘴地威脅,尚書亭笑著躲開。
“那麼……他有女兒嗎?”尚書軒看向了伍思明,“借用一下你的電腦,也許……似乎從來沒有聽他提過關于女兒……”
“有的。”曾燁靜靜地說,“他的女兒畢業于英國牛津大學,曾經在大學畢業以後回了一趟中國,後來……似乎很少聽到她的名字。”
尚書軒的腦袋“嗡”地一聲響了起來,劉加偉迅速地提出了自己的推理。
“那麼,香憐就是她回中國的時候……留下的。不管怎麼說,我想需要先聯繫劉末暉,名人總是比較好找。”
他的幽默,並沒有起到預期的結果。
所有的人都想到了,也許劉末暉的女兒在生下駱香憐以後,就已經去世,所以才會在劉末暉的世界裡,銷聲匿跡。


第343章 母親的下落
第343章 母親的下落 尚書軒的心沉了下去,身體一下子冰得動彈不得。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渺茫。
伍思明忽然一拍腦袋:“我們為什麼這樣執著於香憐的母親呢?既然知道她是曾家的女兒,再查一下曾先生的母親,不就知道了嗎?”
怎麼查?
尚書軒眼睛一亮:“對,曾伯父,您的母親有沒有醫療記錄?不,只要知道她在哪個醫院裡就過醫,我們就能夠查到。”
“有的,但是……我的母親……死于腦溢血,不知道是不是和香憐……她的病有關係。”曾燁也積極地提供線索。
駱香憐是自己妹妹的女兒,這樣的消息,讓他精神振奮。
一直以為,對於妹妹被迫送給別人,他的父母都非常自責。直到相繼離世,都為了那個難以見面的女兒,而耿耿於懷。
“那就肯定有腦部CT的影像資料了,在哪間醫院?我去調一下資料。”伍思明興奮地跳了起來。
曾燁報出了醫院的名字,伍思明撥了兩個號碼,又跳了起來:“我親自去一趟,不然這種涉及病人**的問題,一般不肯外泄的。他沖出了辦公室的門,又沖了回來:“如果是腦溢血以後的報告,不能作為參考,所以還是有必要聯繫一下劉末暉。”
他像一團空氣一樣,消失在了房門之後。
“我去聯繫劉教授。”他終於困難地說了一句,“我想,教……他一定能夠找到他。”
劉加偉目光微閃:“可以不必請動他……”
雖然他們已經正式被引進了位於總部的義大利黑手黨,但不管是尚書軒,還是劉加偉,等閒還是不願意輕易找教父。
“其他人沒有那麼快找到他的……與其再轉兩個圈,不如……”尚書軒心煩意亂,打開了門,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聯絡上了教父。
對於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聯絡,教父顯然很高興。
“尚,我對於你在亞洲的動作,非常滿意!”
尚書軒草草地應付了兩句,就提出了聯絡劉末暉的要求。教父雖然驚訝,但對於尚書軒沒有主動提出理由,也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尊重。
半個小時以後,劉末暉的國際長途,打到了伍思明的座機上。
“是的,劉教授,我們找您是一件私事。”尚書軒臉色平靜。
“我沒有任何的私事,與中國有關係。”劉末暉的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想必已經多年不說母語,因而用詞有些生疏。
尚書軒放軟了語氣:“哪怕是令千金,也與中國沒有關係嗎?”
劉末暉的聲音,一下子像被鋸子鋸斷了似的,聲音抖動著:“你知道……知道綰綰的下落嗎?”
尚書軒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原來劉末暉也不知道女兒的下落,是不是表明……劉沫暉的女兒劉綰,已經……
“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可能是你的外孫女。”尚書軒的聲音有些苦澀。
“你是說……”劉沫暉的聲音揚了起來。
“是,從DNA的鑒定報告來看,香憐——我們懷疑是您的外孫女——她與曾家的獨生女兒曾啟梅的吻合程度,應該相當的親近,初步可以斷定是同一個祖父。”
劉末暉很長時間沒有回答,尚書軒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這樣的一個消息,需要給他消化的時間。
“你們知道劉綰的身世了。”劉末暉失神地回答。
“是,我們剛剛知道,所以才冒昧地打電話請求您的幫助。”
“綰綰已經失蹤了二十五年,我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可是始終沒有音訊。你說的……香憐,真的是綰綰的女兒嗎?”
“除此之外,我們提不出任何別的假設。另外,我想請問一下劉教授,令千金,也就是劉綰,她有沒有經常頭痛的症狀?”
“不是經常,但偶爾熬夜了,或者情緒有很大起伏的時候,會嚷著頭痛。在很小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那……有沒有為她做過CT?”
“很小的時候做過一次,但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劉末暉回答著,“為什麼這樣問?頭痛只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病,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是,我們懷疑是家族疾病,由於某種外界的刺激,腦部的腫塊會以相當快的速度生長。”
“小時候沒有發現什麼,後來長大以後也習慣了偶爾會頭痛,因為程度並不劇烈,另外發作得也不算頻繁,也就沒有再一次做CT。照你這麼說來,其實是腦袋裡有個腫瘤壓迫了腦神經?”劉末暉的聲音相當懊惱,“那麼,綰綰會不會是因為發病而……還有香憐……我們不太清楚她在中國的經歷,後來雖然查找過,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我相信香憐很有可能是劉綰的女兒。”
“那……我可以和香憐說兩句話嗎?我想聽聽她的聲音……”劉末暉的聲音雖然遲疑了一下,卻很熱切。
失蹤了多年女兒,忽然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外孫女,老人顯得很激動。


第344章 分頭出擊
第344章 分頭出擊 尚書軒遲疑了一下,才婉轉地解釋:“她在病房裡,我們暫時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引起她情緒的強烈波動。因為之前有一次意外,她腦中的腫塊,有加速生長的跡象。”
“哦……我……明天就回中國。”劉末暉下定了決心,“到了機場再和你們聯絡。”
尚書軒放下電話的時候,還是蹙著眉心。好容易找到的一條線索,就半途中斷。
“至少,曾啟梅的母親並沒有因為生產而死,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條非常好的消息,不是嗎?”劉加偉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是。我想,這種基因應該是隱性遺傳,並不是每一代都會遺傳到的。”尚書軒甩了甩頭,“不管怎麼說,等伍思明拿回曾老太太的影像報告,我們就會更清楚。現在,還是只能從醫院記錄著手,再查劉綰的下落。”
“對,我們畢竟知道了名字!”
尚書軒站起來往外走,被劉加偉叫住了:“你現在就去查嗎?”
“你和書亭去吧,我去看看香憐。一早上就玩失蹤,怕她會著急。[]”尚書軒淡淡的聲音,沒有感情波動地傳來,卻讓劉加偉失笑。
“什麼事都叫我去做啊,我再長三頭六臂出來才夠。”尚書亭咕噥了一句,就被曾啟梅敲了一下頭。
“哎喲,你現在……”
尚書亭怒目而對,曾啟梅笑嘻嘻地說:“你也知道了,駱香憐就是我姐姐,啊,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啊,雖然不是同一個父親!”
尚書亭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只能對她偶爾的“得意忘形”自歎倒楣。
“書亭,你跟啟梅回去查一下我父母的遺物吧,也許有些什麼關於劉綰的線索。”曾燁打斷了兩個年輕人的吵鬧。
“好。”尚書亭當然不敢和長輩相強,曾啟梅立刻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我負責去醫院。”劉加偉也不理他們,跟在尚書軒的身後,就施施然地出了門。
曾燁沉吟著:“也許……”他在尚書亭和曾啟梅之後,離開了伍思明的辦公室,忽然想起了什麼,往駱香憐的病房而去。
尚書軒驚訝地抬起頭:“曾伯父?”
駱香憐正對他展開一個微笑,這時候越過了他,看向急匆匆走進門來的曾燁,笑容半開,便凍結在了臉上。
曾燁對自己的冒失,啞然失笑。眼睛瞟向了駱香憐,只能大方地自我介紹:“哦,我是啟梅的父親曾燁……書軒,我找你說兩句話。”
駱香憐釋然地點頭,尚書軒答應了一聲:“一會兒就回來。”
“好。”駱香憐柔順地答應,“我沒有關係的。你有公事,儘管忙吧。”
尚書軒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和曾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呢!
暫時,他還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個腫塊對神經的壓迫,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過大。不知道再一次情緒的波動,會出現怎樣的後果。
他向來不缺乏冒險精神,然而,在對駱香憐的問題上,卻小心得過了份。
“怎麼?”尚書軒走到了外間,確定已經脫開了駱香憐能夠聽到的音量,才問。
“我聽啟梅說,香憐和我長得並不像,是嗎?”
“對,確實是這樣。”尚書軒掀起了眉。
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為了駱香憐腦袋裡的那個“定時炸彈”,並不需要來和曾家攀親帶故。
“我和劉綰是孿生兄妹,如果香憐的容貌像母親的話,應該和我也是相似的。”曾燁平靜地說,“我想,香憐的容貌,應該像她的父親。也許我們可以從相貌上找到她的父親,這也算是一條線索吧?”
尚書軒恍然:“不錯,可是……我不能讓駱香憐成為網路名人。但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也許可以……”
他沉吟著,然後搖了搖頭:“不過,找到香憐的父親,也許並沒有多少幫助。如果劉綰和她的生父在一起,不可能放任香憐一直留在孤兒院裡。”
曾燁洩氣地點頭:“也對,這個可以晚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劉綰……”
這也是尚書軒擔心的問題,他害怕劉綰已經在駱香憐出生的時候香消玉殞,那麼駱香憐這次的生產,兇險大增。
那個孩子……他甚至想趁著駱香憐昏睡的時候,悄悄地拿掉,才是一了百了。
可是,孩子啊……也是他的血脈啊!
曾燁告辭的時候,忍不住又進去看了一眼駱香憐。
她與自己也是血脈相連的……
駱香憐狐疑地摸著自己的臉:“為什麼最近大家對我的臉很感興趣?昨天曾啟梅也是,害我以為臉上長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因為你長得漂亮,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尚書軒開著玩笑,“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醫院裡比家裡還悶!”駱香憐抱怨著。
“那我以後多陪陪你。”尚書軒連忙表示。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害你不能去公司,我覺得……”駱香憐不好意思地搖頭,“我感覺自己老是拖累人,是個累贅。”


第345章 跌落下來的真相
第345章 跌落下來的真相 “胡說,誰會這麼認為?”尚書軒責備,看到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明亮,臉上也不像前兩天那麼慘白,心裡稍稍放下了心。
“看到你們像走馬觀花似的跑來跑去,被我耽誤了很多事吧?”駱香憐莞爾一笑,對於他帶著三分縱容的寬和,心裡感動。
“沒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香憐。”尚書軒坐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今天還覺得頭痛嗎?如果痛得厲害,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嗯,現在不痛了,剛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痛得厲害。”駱香憐笑意溫婉,看著尚書軒的臉色,不過兩天,似乎比自己還憔悴呢。
“香憐,想再睡一會兒嗎?”尚書軒問。
“不想!”駱香憐第一時間反駁,“我一點都不想,睡了很久,我睡不著了。你……如果要去公司的話,我可以看看雜誌。”
“我想問一下當時你出事的情況。”尚書軒慢慢地說。
他怕駱香憐過於疲倦,所以一直強自按捺著不肯問出來,其實心裡已經假設了千百回。
當時只有她和劉雪麗在樓梯上,他們只能斷定是劉雪麗推的。
“哦,我以為你不會問。”駱香憐垂下了眸子,睫毛又悄悄地抬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兒,才坦然地說,“是劉雪麗推我的,從此以後,我和她已經不是朋友了。”
“你們早就不是朋友了!真不知道你被什麼迷了心竅,還一直把她當成好朋友!”尚書軒沒好氣地說,“在我看來,她在田梓的事情上,就已經徹底背叛你了。”
他提到了田梓,讓駱香憐心口微疼。
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關頭,田梓用生命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給自己,也許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淡忘了這個名字。
“是啊……”她喃喃地低語。
尚書軒暗暗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時不時地要提起田梓的名字?雖然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情敵,可是也沒有必要讓駱香憐在他之外,時常想到別的男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小氣的男人。
所以,他迅速地轉換了話題:“可是她為什麼推你?至少,你們之間,不存在什麼恩怨。”
“可能也不是存心故意吧?”駱香憐遲疑。
“你別再替她找藉口了,明知道你懷孕了,還推你一把,不是故意?”尚書軒對於她的忍讓,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
“可是我想不出來,她為什麼……我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嗎?”駱香憐委屈地扁了扁嘴。
“她喪心病狂,做事還需要什麼理由!”尚書軒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不過,如果說純粹要讓你沒有了寶寶,這個動機也說不過去。而且,聽書亭說,她是阿彩帶回來的,是嗎?”
“我不知道她怎麼會認識阿彩的……”駱香憐歎了口氣,“其實,她早先就要求來參觀尚宅,被我拒絕了。那又不是我的房子,怎麼可以隨便邀請別人去呢?”
尚書軒神色古怪:“那不是你的房子嗎?你是尚宅的女主人,想邀請誰都可以。當然,劉雪麗不在被邀請之列!”
駱香憐心口微燙,被他握在掌心裡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
“我們已經戴上了婚戒,你還覺得我不打算娶你做太太?香憐,我不會講究門第之見,何況我的出身也不見得有多麼高貴,把你那套配不上的理論收起來吧。”
駱香憐羞赧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往後你被人說起來的時候,娶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孤兒,恐怕……”
“怕什麼?我要娶的是你的人,不是你身後的家世。不然的話,我何必取消與董家琪的婚約呢?”
“那不一樣……”駱香憐咕噥著。
“看看,你就是心思太多,所以才老是覺得頭疼。等我們的寶寶出生了,我們會再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那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我的妻子,叫——駱香憐。”
“我不需要婚禮啊,只要在神父面前說兩句‘我願意’,我就覺得很滿足了。”駱香憐搖搖頭,拒絕了他對未來的假想。
“哦,原來你要的只是一個承諾?”尚書軒失笑,“傻丫頭,我把婚戒套在你的指上,就是最鄭重的承諾。”
他凝視著她,眸子裡的深情,讓駱香憐兩頰發燙。
是啊,為什麼自己總是惴惴不安,明明尚書軒已經與那些緋聞絕了跡。
“劉雪麗……”她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只能勉強又重新提起了被淡忘掉的話題。
“嗯,你說。”
“我好像覺得阿彩對她過份的殷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因素,總覺得阿彩平常不是那麼奴顏的……對,阿彩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劉雪麗有一種頤指氣使,可是阿彩好像對她還很……”駱香憐皺著眉,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解說。
尚書軒的臉色有點冷,放開了一隻手,用指腹撫住了她蹙起的眉尖:“你是說,阿彩對著劉雪麗,像是同一個組織裡,下級對上級的模樣?”
“也不完全是,但有點像。”駱香憐無辜地看著尚書軒,“也許是我過於敏感,我覺得她們之間好像有點別的方面的什麼……”


第346章 意義非凡的誓詞
第346章 意義非凡的誓詞 尚書軒凝神想了一會兒,才忽然對著駱香憐笑。
“笑什麼?”駱香憐疑惑地想抽回手摸自己的臉,最近每個人都怪怪的。
“你說,劉雪麗是不是每次都會把你的男朋友搶走?”尚書軒問。
駱香憐的手被他重新握住,掙了一下沒掙扎得開,也就放棄了自己的舉動。
“我不知道,以前我也沒有空和男生們談戀愛,所以她有沒有搶走,我一點都沒有注意。其實,她長得又不差,追求者也不少,有必要搶我的嗎?”
“那不同,追她的是次一等。”
駱香憐白他一眼:“又不是貨品,還次等貨呢!”
“我想,久而久之,劉雪麗大概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凡是你的追求者,都要搶過去。田梓就是這樣倒楣的吧?”
“是嗎?”駱香憐茫然。
“當然,也是他自己立場不堅定。換成是我,再怎麼投懷送抱都沒用。”
駱香憐失笑:“你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這麼厚?兩句話不到,就要急著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尚書軒也跟著笑了起來:“近墨者黑啊,跟書亭在一起呆得久了,潛移默化。”
“嗯,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一種感覺,也許阿彩和雪麗只是偶然碰上的,也不可知。”駱香憐不安地強調了一句。
“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她們會在一起,想必是因為劉雪麗勾搭上了田中次郎,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牽上線的,但應該不會錯。”
“但是……”駱香憐懷疑地掀眉。
田中次郎和劉雪麗,似乎八竿子打不著一邊,怎麼會攪和在一起呢?她寧可相信,是阿彩無意中與劉雪麗遇在一起,這樣的機率,也要高上那麼一點點吧?
“這女人狡猾得像狐狸一樣,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出什麼牌!”尚書軒把她的雙手,緊緊地合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小心地避開了點滴的針頭,“別管她了,純粹是浪費我們的好心情。”
駱香憐“嗯”了一聲,不安地問:“軒,你不會是想要對付她吧?”
“把你的濫好心收起來,這次她是存心要你的命!”尚書軒恨恨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到底沒敢用上力。
“我想她……”
“香憐,別再替她辯解了,她害你害得還不夠嗎?”
“畢竟她也是……”駱香憐還想辯護,“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在大學裡,她一直對我都不錯。”
“你還不清楚,她和你走得近,只是想要勾-引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尚書軒白了她一眼,難道是懷孕使她變得心軟嗎?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她畢竟算得上是……”
“看來,你交朋友的眼光,實在差得一塌糊塗!”尚書軒開玩笑似地嗔怪。
駱香憐想到他與劉加偉始終不渝的友情,倒還真對自己的交友眼光,無比的鄙視。
“算了吧,這一次算是徹底和她決裂。”駱香憐還是歎了客氣。
“這個以後再說,看她的表現……”
他沒有什麼誠心地安慰了一句,劉雪麗對駱香憐所做的一切,足夠淩遲一萬次!
駱香憐松了口氣,對他微微一笑,同意把閒雜人等,逐出他們的話題。
尚書軒看著她,很鄭重地說:“香憐,我會娶你。”
“嗯!”駱香憐點頭。
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掌心裡的那雙小手,微閉著眼睛:“我知道你缺乏……認同感。那麼,我對你再承諾一遍。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憂愁,我都會一直珍惜著你,直到永遠。”
駱香憐的眼睛,頓時濕潤了,可是她沒有手可以擦,所以只能拼命地眨動著眼睛,希望那些想要爭先恐後奪路而出的淚,能夠被她這樣的動作逼回去。
“軒……”她顫顫地說著,“我相信的,我相信你會的。”
“你也是。”尚書軒嚴肅地看著她。
駱香憐的眼淚,終於滑落了兩顆,臉上卻帶著笑:“是的,我也是,不管你是處於什麼樣的逆境,遭遇什麼樣的貧窮,身患什麼樣的疾病,帶著什麼樣的憂愁,我都會始終在你的身邊。”
“這些時候,你可以不在我的身邊。”
“啊?”駱香憐怔住。
“在我快樂、富裕、健康的時候,你一定要在我的身邊。”尚書軒強調,“快點好起來,我們會是世界上最令人稱羨的夫妻。”
駱香憐回過神來:“大言不慚!”
“答應我,不管我過得好不好,你一定要在我的身邊。事實上,我從不懷疑,在我落魄的時候,你會在我的身邊。”
像駱香憐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可以共患難的一種。只怕,她不願意與自己同富貴罷了。
“嗯,我會在你的身邊。”駱香憐同意,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想,我們會在一起。”
連同他們的寶寶。
他的承諾,溫暖了她的心,一遍遍地熨燙著。
她的承諾,也一樣。


第347章 天災還是人禍
第347章 天災還是人禍 幾個人分工合作,忙得腳不踮地,每天都在醫院碰頭。
唯有駱香憐還蒙在鼓裡,看到幾個人來來往往,還以為公司的事情很忙。
護士拔掉了點滴出去,駱香憐一側頭,看到尚書軒人倒是坐在身邊,可是一雙眉,蹙得額頭上成了一個“川”字。
手悄悄地伸出了被窩,就握住了他的手。
“軒,你回公司吧,我這裡沒有什麼事的,伍院長都說了,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公司的事,加偉和書亭能擺平,我的任務就是陪你。”尚書軒笑了笑,把握住她的手,“何況,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把公事交代完了。感謝網路時代,不必要朝九晚五地坐在辦公室。”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那我還是睡著的好?”
尚書軒伸出手掌,撫著她的額發:“能夠睡得著就多睡一會兒,還是要好好補補,好不容易被何伯養成了大象,這下子又瘦成了尖嘴猴腮。”
“有這麼恐怖嗎?”駱香憐故意嘟起了嘴,卻被尚書軒用食指微微一點,便不好意思地了笑了起來,“本來還挖空心思想著減一減肥呢,現在可用不著了]”
“等著吧,有更多的東西等著喂到你的胃裡去呢!”尚書軒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啊……我覺得困了。”駱香憐打了一個呵欠,“我一會兒就睡著了,你去做公事吧?”
尚書軒知道她是替自己著想,忍不住俯身在她的鬢角落下了一個吻:“傻丫頭,都說了沒有什麼公事!”
一個這麼大的集團,怎麼可能沒有公事呢?
駱香憐理解他善意的謊言,卻只是握著他的手嘟噥:“我真的沒有事,剛才看到加偉在門口露了一下頭,我想是有公事找你。”
尚書軒回過頭去,果然看到劉加偉在門口對他做了一個手勢。
心裡頓時“咚咚”地跳了起來,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吧,我去隔壁做事,你有事叫一聲。”
駱香憐笑著點頭,看他替自己掖緊了被角離開,忍不住綻開了一朵笑容。
頭隱隱作痛,駱香憐煩惱地用手指頭拂了一下。
她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是由曾啟梅來替自己輸血,而不是其他人。但是,每次想要問,又總是問不出口。
也許,下次等曾啟梅來的時候,單獨問她吧。那個活潑嬌憨的女孩,並不像給人的第一印象。
她的善良,是藏在刁蠻後面的。
隔著門,尚書軒和劉加偉的聲音,根本聽不清。駱香憐也沒有試圖去聽他們的談話,看著窗戶映出來的藍天白雲,心裡潤潤的。
一抹流雲,便可以通往所有的春天。每一個春天裡,都會有尚書軒溫柔的雙眸。
她想,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就是維繫在尚書軒的身上。
過往種種,都已成昨日黃花。
她能記得的,就是他漾著笑意的眸子,溫柔體貼的動作。
目光落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鑽石的光亮,一直透到了心口。
再次瞟向虛掩的房門,想像著尚書軒專注于公事的樣子,忍不住悄悄地笑了起來。
其實,劉加偉急於找尚書軒的,並不是公事。
“這是我查到的資料,這間慈濟醫院規模很小,所有的記錄都還保持著手工的醫療卡。劉綰是以本名入住的,住院的時候,已經臨產。”
尚書軒看著被影印下來的一疊醫療資料,其實也不過薄薄的幾張。
“後來,她出院了嗎?”問這句話的時候,尚書軒含著自己都不能紓解的恐懼。
“她……產下香憐——如果那個女嬰是香憐的話——以後,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好在她交了不少住院的押金,總算急救過來了。但是她醒來以後,卻誰也不認識,又哭又笑。”
尚書軒睜大了眼睛,唯恐漏聽了一個字。
“然後……她還活著嗎?”
“不知道,我剛剛查到了她被送去的位址,是一間規模不算大的療養院,也就是俗稱的精神病院。”
尚書軒抿著唇,忽然抬頭:“至少,她沒有死,是嗎?”
“當時確實沒有,這座療養院在十年前,毀於一場大火,至今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天災。”
“那……線索又斷了?”尚書軒驚愕地把目光垂下來,看著手裡的資料,哭笑不得。
“對,所以我暫時沒有找到劉綰的下落。”劉加偉歎息,“如果能夠找到她,也許給她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有利於對香憐病情的把握。”
尚書軒的手指,在茶几上輕輕地敲擊著:“可以找倖存者查問一下,王綰的樣子,長得和曾燁應該十分肖似。”
“那可以拿曾燁年輕時候的照片去查問,大概十幾年前的。”劉加偉點頭,忽然又問,“書亭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有。”尚書軒臉色陰鬱,“曾老夫人的母親,當年就是因為難產而亡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袋裡那個腫塊,還是因為當時的醫療條件低下。”


第348章 女人蛇蠍
第348章 女人蛇蠍 “至少,劉綰後來是活著的……”劉加偉喃喃地說。
“對,雖然她後來瘋了。這……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尚書軒苦笑。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香憐的母親、外祖母和曾外祖母的資料。”劉加偉提醒。
“對,我已經請思明把曾老夫人和她母親的資料,傳給了湯姆斯教授。走,我把劉綰的資料也交給他,也許……能夠找出解決的辦法。”
尚書軒站了起來,看向微闔的房門,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去吧,你陪著香憐就行了。”
劉加偉接過了所有的影印資料。
“也好,你親自去查的,比我去說更清楚。”尚書軒點頭同意,看到劉加偉走出了病房,還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心,被一團恐懼揪住,幾代人的遭遇各不相同,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遺傳的病症表現不一?
比如駱香憐,如果不是被推下樓梯,那個腫塊的生長速度,幾乎可以很樂觀地在生產前夕保持原狀。
可是最近做的檢查,顯示了那個腫塊在幾天之內,以飛快的速度在增大。()
所以,他對劉雪麗的恨意,甚至遠高於董家琪。
他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眼睛裡厲芒微閃,卻看到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抬頭,驚訝地發現,門口的腦袋,是屬於那個他前一分鐘還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劉雪麗。
她居然還有膽子到這裡來!
尚書軒不動聲色,劉雪麗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因為不知道香憐被送到哪一間醫院,所以找了很久。”
“唔,你能想到來看香憐,我倒還真對你刮目相看。”尚書軒淡淡地說著,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如果不是太蠢,就是……被人所迫。
尚書軒在第一時間就作出了判斷,卻沒有拉開臥房的門。
“香憐正睡著呢,你不用進去了。”
“哦……”劉雪麗拋過去一個自以為是的媚眼,她以為自己是誰?
尚書軒心裡冷笑,卻只是把她抱著的花接了過來。一邊暗想,看來要讓門口的保鏢記著,這個女人以後不能再放進來。
“我是來向香憐道歉的,我不知道她……會這樣……”劉雪麗抽出一張餐巾紙,分明是一早就放在最容易拿的地方。
她不去做演員,可真是浪費人才!
“不用了,香憐一向很容易原諒別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尚書軒暗暗冷笑,臉上卻不露聲色。
“是啊,香憐是個最善良的人!”劉雪麗著重強調,意有所指。
尚書軒扯了一下嘴角:“還好,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樣不講原則的善良。有些人,善良在她們的身上起不了作用。”
劉雪麗的笑容,頓時勉強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
她甚至不敢看向尚書軒的臉,雖然她對那張臉垂涎已久。這時候,卻只覺得身上的涼意,從肩部爬至了背心,連那個笑意,都僵硬了每一絲的線條。
“既然香憐……睡著了,我下次再來看她吧?”劉雪麗勉強說了一句,不知道對於她動手推人的真相,尚書軒知道了多少。
老虛頭上捋須的事,並不是一件好差事。
她頓時有些後悔,不應該答應田中次郎的要求來看望駱香憐。
“走好,不送。”尚書軒似笑非笑,那樣的神態,讓劉雪麗幾乎放棄了奪路而跑的打算,恨不能再走回來,和他好好“切磋”,也許會冒出一星兩星火花來。
但是,他的眸子,卻冷得像南極的冰山,她終於把縮回來的一隻腳,又重新跨了出去。
“你還有臉來!”剛剛走到門口的尚書亭,一見到劉雪麗,就立刻揪住了她的肩膀,眼睛裡似乎要冒出火來。
“我……我是來看看香憐的。”劉雪麗急忙申明。
“書亭,放她走吧,這裡是醫院。”尚書軒說了一句,尚書亭似乎還不甘心,瞪了她很久,才悻悻地把她推到了一邊。
“下次再讓我看到,絕對破了我不打女人的慣例!”尚書亭恨恨地說了一句,直接當著她的面,把門甩上。
如果不是怕吵了駱香憐,這扇門,肯定要被他甩得壽命大減。
“軒?”駱香憐清朗的聲音響起來,尚書軒急忙答應了一聲,和尚書亭雙雙走進了病房的里間。
“剛才……我好像聽到雪麗的聲音?”駱香憐不太肯定地問。
“哼!”尚書亭冷哼了一聲,“她還有臉……”
“我以為你睡著了,讓她下次再來看你。”尚書軒的腳狠狠地朝著尚書亭踩下去,聲音卻很溫和。
尚書亭痛得呲牙咧嘴,只能拼命地低著頭。
“哦……我沒有睡,不過……說實在的,我還真的不想見她。”駱香憐悵惘了一下,忽然抿著唇微笑。
尚書亭立刻情緒再次高漲:“這種蛇蠍女人,誰見了她誰倒楣。”
“你倒楣了嗎?”駱香憐好笑地問。
他——當然倒楣了,腳背上被踩得幾乎要痛死!


第349章 每個人都好奇怪
第349章 每個人都好奇怪 “書軒!”伍思明在尚書軒從公司回醫院的時候,叫住了他。
“怎麼了?”尚書軒跟著他往院長辦公室走去,“是不是湯姆斯教授那邊有消息了?看你的臉色……”
似乎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是,湯姆斯教授說了,幾乎所有與會的專家,都一致建議——拿掉孩子。”伍思明嚴肅地說,“你看最近的檢查結果,這個腫塊和上周比起來,幾乎擴張了三分之一。這樣的速度,實在是太駭人了。”
尚書軒默默地看著資料對比,好半天沒有說話。
“我也知道,香憐很愛那個孩子,甚至忘記了自身的痛苦。但是,事實上,她的頭痛每天都會發作,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每天都會?”尚書軒不敢置信,“我沒有看到她發作過……她現在每天都很快樂,對寶寶也很有信心。”
“那只是她……”伍思明搖頭歎息,“所以我說過,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沒有任何一種愛可以與它相提並論。”
“那麼,最近兩天有沒有在長大?”
“我想在出院之前再給她做一次檢查,看看入院以來的生長速度。不過,我想你也是知道的,這個腫塊只要長大了,就基本上不會縮小。”
“現在有一種植入腦部的伽瑪刀,不知道……”尚書軒沉聲問。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對於這個腫塊,還是不敢隨便嘗試,因為畢竟不是腫瘤,誰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吸收,還是促使腫塊的細胞運動更活躍呢?”
尚書軒握著拳,忽然苦笑:“是啊,在臨床上,這樣的病例,實在是缺乏相應的資料。如果能夠找到劉綰,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劉綰現在還健在的話,那就……”
“是的,劉加偉一直在查吧?”
“嗯。”尚書軒點了點頭,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
伍思明隨口說了一個“你好”,忽然把電話遞給了尚書軒。
“我的?”尚書軒感到意外。
“嗯,是劉末暉博士。”
尚書軒急忙接了過來:“劉先生。”
“我現在到了機場,你告訴我醫院的地址。”
尚書軒熟練地報出了地址:“我在醫院的門口接您。”
“他來了,不知道對於尋找劉綰,會不會有所幫助。”伍思明的第一反應,與尚書軒一模一樣。
“但願劉綰……還活著。”尚書軒歎息了一聲。
在半個小時以後,劉末暉乘座的計程車在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尚書軒替他提過行李,很扁的一隻拉杆箱。
劉末暉年過七十,兩鬢斑白,舉手投足間,自然有一種學者的從容。
可是,眉宇間卻帶著一抹急促,省略了互相介紹的套路,劈頭就問:“她……好嗎?”
“我帶您去看吧,現在我還沒有和她說身世,因為那個腫塊最近長得很快,我怕情緒波動得太大,會刺激它的生長。”尚書軒為難地說,“劉博士,我……”
劉末暉立刻明白:“好,我只說自己是……”
“湯姆斯教授的朋友,來看看她的。”尚書軒早就替他找好了藉口。
“好。”劉末暉雖然不大樂意,但知道這樣對駱香憐更好。
駱香憐對於這樣的說辭,並沒有表示出疑惑,只是感激地對劉末暉笑了笑:“謝謝您,劉博士。”
劉末暉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張清秀的臉龐上,偶爾閃過一抹微淡的紅霞。她的樣子,與記憶裡的劉綰,並沒有太大的相似。
如果仔細看,才會發現臉部的輪廓,多少帶著劉綰的影子。當那雙眼睛坦白地看向他的時候,他忽然有些激動。
是了,這雙眼睛,小白兔一般的溫順,幾乎與劉綰一模一樣。
尚書軒握住了駱香憐的手:“累不累?”
“天天躺著,怎麼會累啊!”駱香憐輕輕地回答,眼睛瞟過劉末暉的時候,帶著淺淺的難為情。
他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面,問得這麼深情款款?
劉末暉卻沒有注意到尚書軒,他直直地看向駱香憐,似乎想要更多地找出劉綰的影子來。
駱香憐心裡狐疑,用手摸了一下臉。
看來,她明天要向護士拿面鏡子照一下,難道她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每個人都有意無意地對著她的臉看。
好在伍思明帶了護士進來替她作例行的檢查,尚書軒才客氣地邀請劉末暉。
“劉博士,我們到外面的小會客室坐一下吧。”
“啊?好,好。”劉末暉顯然是有些失態了。
駱香憐疑惑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這個老人恐怕不僅僅是湯姆斯的朋友吧?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透著一種激動的慈祥。
那樣子,倒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駱香憐搖了搖頭,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尚書軒延請劉末暉在沙發上坐下,才抑制住了自己的緊張:“怎麼樣?她……像劉綰嗎?”
劉末暉激動得連連點頭,卻讓尚書軒有些意外。
駱香憐明明長得和曾燁沒有相像之處,難道劉綰和她的孿生哥哥之間,相貌不相似?


第350章 臉上長什麼了?
第350章 臉上長什麼了? “香憐……她的眼睛,她看著我的時候,和劉綰的一模一樣。”劉末暉解釋,語氣激動,“如果不是很熟,就看不出來。其他的地方,相似的並不多,我想,香憐更像她的父親吧。”
尚書軒恍然,心裡有一塊地方,被填實了。
嘩嘩的水流,一下子遁入了寧靜的港灣。雖然他們已經假設駱香憐是劉綰的女兒,但得到劉末暉的證實,還是從心上卸去了一塊大石。
“劉博士,當初劉綰為什麼要回中國呢?是不是有中國的戀人?”尚書軒激動了一會兒,立刻又回到了正題。
如果能夠知道駱香憐的父親……
劉末暉的臉色,頓時黯然。
“我一直不太關心劉綰,她和我夫人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在劉綰失蹤以後,我夫人的情緒一度很不穩,她……在前年去世了,臨終前還叫著劉綰的名字。”
“哦。”尚書軒難掩自己失望的神色。
“也許,她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來的中國。至少,我沒有聽說她有來自中國的男友。”
“難道她曾經見過曾家的親生父母?”尚書軒猜測著。
“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曾家……你們有劉綰的下落了嗎?我……”劉末暉急切地看著尚書軒,“如果知道了,請告訴我,哪怕她已經……”
“我們已經查到了她在醫院裡確實產下了一個女嬰,按照各方面的線索來看,她應該就是劉綰的女兒。可惜劉綰留下的醫療資料太少,她就醫的,又是一個小醫院。”
“她……出院了嗎?”
尚書軒不忍心看老人熱切期盼的眼睛:“她瘋了。”
“瘋了?是因為腦部的腫塊?”劉末暉雖然年紀大了,但反應還是很靈敏,也許與他長期從事科研工作有關。
“這只是我們的設想,具體情況要找到了劉綰再說。”尚書軒說完就沉默了。
“那就是說,劉綰可能還活著?”
這個消息,讓老人又激動了起來。活著……活著就好。
尚書軒沉重地點頭:“我們希望,她還活著。”
“書軒,兩個小時以後來看分析結果。”伍思明出去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好。”尚書軒答應著,把頭轉向了劉末暉,“劉博士,不如住到寒舍去吧,香憐可能明天就能出院,到時候你能找到更多的機會與香憐相處。”
劉末暉遲疑了一下,兩年的獨身生活,讓他不習慣隨便叨擾他人。可是想與駱香憐相處的渴望,壓倒了一切,最終還是同意了。
尚書軒讓司機送走了劉末暉,才回到病房。卻看到駱香憐正拿著一面鏡子,在左顧右盼。
“怎麼了?你平常很少照鏡子的。”尚書軒忍不住奇怪。
“嗯,為什麼最近每個人都朝我臉上看呢?我覺得很奇怪……”駱香憐納悶地看向了尚書軒,“剛才那位劉博士也是,一進來就盯著我的臉看,我以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尚書軒拿走了小圓鏡:“大概是因為你的臉色蒼白了很多,所以大家都忍不住看兩眼。我覺得很正常,沒有什麼特別的。”
“沒有嗎?”駱香憐還是覺得怪怪的,“伍醫生說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她綻開了一個笑容,讓尚書軒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是啊,這一次把大家都弄得人仰馬翻,下次不許這樣了。”尚書軒親昵地湊近了她,“差點把我嚇得半死,你呀……”
“對不起。”駱香憐很“謙虛”地接受了他的“批評”,攀著他的袖子道歉。
“不關你的事,只是以後千萬別再接受劉雪麗所謂的好意了,知道嗎?”
“嗯,不會了。”駱香憐心有餘悸,“不過……還好,寶寶沒有事。”
寶寶是沒事,有事的是她啊!
尚書軒歎了口氣,看著她毫不知情的快樂面容,把心底的隱憂,狠狠地壓了回去。
“軒……”駱香憐巧笑嫣然,“我感覺到今天寶寶還動了一下呢,好像對我整天躺著,表示不滿了。”
“是嗎?”尚書軒伸手去掀被子,“讓我看看!”
“現在不動了,只是動了一小下!”駱香憐豎起了一根食指強調,眼睛裡是快樂的光芒。
“真頑皮!”尚書軒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腹,“寶貝,可不能把媽媽折騰慘了,知道嗎?”
“他可乖了!”駱香憐沒有原則地維護。
“是,我們的寶貝,一定是又乖又懂事的。”尚書軒微笑地附和,目光裡的縱容,讓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今天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尚書軒凝視著她的臉,還是光潔如新。
“那當然,每天掛著營養液,還要吃著營養餐,能不好嗎?”駱香憐嗔了他一眼,“可是,我聽說別的孕婦會生什麼蝴蝶斑的,為什麼我沒有呢?”
“你得天獨厚,難道喜歡生斑嗎?”尚書軒失笑。
“也不是……”駱香憐訕訕地笑,在他溫柔的目光,又漸漸地紅了臉。


第351章 那兩個女人!
第351章 那兩個女人! 檢查結果,還是老樣子。
既沒有好轉,也沒有惡化,算得上是比較好的消息吧?
“還好,腫塊至少沒有增大。”伍思明松了口氣,把所有的資料都給尚書軒看,“如果不再出什麼狀況,也許情況還不算太壞。”
“嗯,比剛送進醫院的時候,略有縮小,這是個好現象。希望下周再縮小一點……”尚書軒滿懷希望。
“讓她保持愉快的心境,我發現心境對抑制腫塊的生長有很大的影響。”
“當然。”尚書軒點頭。
“哥!”尚書亭連門都沒有敲,就沖了進來,一臉的興奮,“哥,我們查看了曾老夫人的日記,發現劉綰曾經見過曾老夫人。”
“哦?”尚書軒站了起來,“真的?那麼……有沒有提到劉綰的……香憐的父親?”
尚書亭從公事包裡拿出一本精緻的日記本,雖然年代有些久遠,但黑墨水的字跡還是十分清晰。
“看,這裡……”尚書軒指著一行字,讀了出來,“對於綰的感情,我抱有十二分的恐懼。()可是她與我太生疏了,我的一句勸告,讓綰掉頭就走。可是,他真的不是合適的良人,他不會為了綰放棄自己的家庭。”
“是個有婦之夫。”尚書軒喃喃地低語,“難怪劉綰最後在那個小醫院產下香憐,大概是怕被人察覺。”
“還有這一段,你們看……”尚書亭又翻到一個折角處,“我勸綰回英國去,是想讓綰徹底和他斷開聯繫,可是綰卻誤會了我,她說我是怕她破壞了我的家庭。可憐的孩子,我的家庭還有什麼好破壞的呢?我是怕她越了軌,最後更不好收拾啊!那個男人,已經有了一個稚齡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拋棄結髮妻子呢?糊塗啊,綰綰!”
尚書軒接過了日記本:“有沒有寫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寫出來了我還不直接找上門去嗎?就是沒有寫出來啊,我和啟梅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會是誰。這個人,看這語氣,曾老夫人是認識的,而且還有一定程度的熟悉。”
“啟梅呢?”尚書軒這才發現,尚書亭的那條小尾巴,今天居然沒有跟過來。[]
“她還在翻曾老夫人的遺物,我先過來給你們看看,也許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人……有婦之夫……而且曾老夫人看起來還清楚他的為人……”尚書軒沉吟著,“查一下當時的名門望族,家裡有個和香憐差不多大的女兒的!”
尚書亭連連點頭:“是啊,這樣範圍就縮小了。”
“對了,準備怎麼對付劉雪麗?”尚書亭收起了日記本,忽然問。
“等香憐回了家,我自然會騰出手來對付她!”尚書軒冷著臉說。
“不能饒了這女人!”尚書亭恨恨地說,“讓我去對付她吧。”
“你?”
“是啊,你照顧好香憐就行了,還有你那一攤我插不上手的事情。至於劉雪麗嘛,我和啟梅想辦法對付。”
“你們怎麼對付?”
“那種女人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算來算去,我也是個帥哥吧?”尚書亭一挺胸膛,很自得意滿地誇。
“美男計?”尚書軒搖頭,“小心別把啟梅惹火了,她可是香憐的表妹。”
尚書亭洩氣:“拜託,我還是你弟呢!看來,香憐的地位,高得……”
尚書軒但笑不語,施施然地回了病房,尚書亭咕噥了一句:“重色輕弟……”
伍思明笑著搖頭:“這是男人的通病,你就不用抱怨了。”
病房裡,昏黃的燈光下,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棉布襯衫,面目平靜,駱香憐臉上的微笑,平和而安謐。
“陸子庭?”尚書軒走了過去,老朋友似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怎麼知道香憐住院了?”
“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一聲,也好多燉幾鍋湯來給香憐補一補吧?”陸子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說,我都可以算得上香憐的娘家人!”
尚書軒笑著說:“不好意思,事實來得突然,然後又忙得暈頭轉向,倒還真沒有想到通知你一聲。”
他可不希望眼前的男人,適時地向駱香憐大獻殷勤。雖然她已經被自己定了下來,但是……這種不安定的因素,少一個好一個。
陸子庭看著駱香憐微笑:“要不是聽啟梅提起,我還真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對了,說到劉雪麗……”
“你也認識她?”尚書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女人的活動能力,真的不能小覷。倒還是尚書亭說對了,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
“認識,我看到她和董家琪走得很近,有兩次碰到她們在餐廳裡交頭接耳。”
“董家琪?”尚書軒愣了愣,“你不會看錯吧?”
這兩個人,怎麼也攪和在了一起?
難道劉雪麗就是通過董家琪,才和田中次郎搭上了線?
駱香憐狐疑地問:“可是,董氏不是被尚氏收購了嗎?”
“嗯,如果沒有好處,劉雪麗不會在這種時候還和董家琪混在一起。她把香憐推倒,難道與董家琪有關?”尚書軒介面。


第352章 光榮出院
第352章 光榮出院 “雪麗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駱香憐好奇地問陸子庭,“要不然,她怎麼會頻頻出現在你的餐廳?”
“她……”陸子庭臉色發窘。
“你最近一次,是在什麼時候看到她的?”尚書軒的臉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
陸子庭的臉色也正經起來,努力地想了一會兒,才說:“應該是前天,劉雪麗是先到的,她還像老朋友似的找我攀談,後來我託辭工作忙,就先回後面去。過了很久,才看到董家琪,但是我沒有到前面去打招呼。”
“董家琪出現的時候,什麼樣子?”尚書軒繼續追問。
“樣子?”
“對,有沒有一種頹廢的表情?”
“我和董家琪不是很熟……看起來倒不覺得,只是妝化得特別濃……”陸子庭仔細回憶,“她和劉雪麗的樣子,怎麼說呢?不像一般好朋友那麼親密,倒像是帶著隱隱的敵意。”
“唔,謝謝你,子庭。要是你能送一款新式手機給劉雪麗,那就更好了。”尚書軒忽然眨了眨眼睛。
駱香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仿佛想要說些什麼,看了看他的臉色,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你要……”陸子庭看了看駱香憐的臉色,“好吧,她最近接連送了幾款禮物給我,也該回贈一件了。”
尚書軒和他相視一笑,駱香憐嗅到了他們之間的陰謀氣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書軒,你答應我的,不會對付雪麗。”
“有備無患而已,不是為了對付她。”尚書軒拍了拍她的手安撫。
這話——怎麼聽起來缺乏了一點誠意?
陸子庭很識時務地離開,尚書軒看到駱香憐的大眼睛,還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才失笑:“我不是為了對付她,是為了田中次郎。看起來,她肯定是和田中次郎經常性的會面。”
“你怎麼知道?”駱香憐問。
“聽到陸子庭說的嗎?她和董家琪的會面帶著敵意,除了為田中次郎爭風吃醋,還會有什麼理由?”
“吃醋?”駱香憐覺得匪夷所思。
“她們都和田中次郎有糾葛的,關係還用得著我繼續詳盡解說嗎?”
“啊……不用了……”駱香憐訕訕的,立刻轉換了話題。
出院的時候,人來得特別齊。
駱香憐有些不安:“你們不要去上班嗎?還有啟梅,不要上學?”
“我沒有課。”曾啟梅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姐,心裡又多了一層親近,這時候挨上來,把尚書軒都擠到了另一邊。
“是嗎?”駱香憐懷疑地問,“你才大一,課表應該排得很滿。”
“我同學會替我喊‘到’的!”曾啟梅不以為然地說,仍然笑意盎然。
駱香憐失笑:“難道你去學校的目的,只是為了那個到字嗎?”
“駱姐姐,今天是你出院啊!”曾啟梅挽著她的手臂撒嬌,“我要跟你去尚宅,借借你的光,聽說那是一處風水寶地。”
還真有這個傳說嗎?
“你讓書亭帶你去不就行了嗎?何必還要為了我出院蹺課呢!”駱香憐過意不去,“我自己可以走的,你們不用把我當……”
“你是病人。”尚書軒一句話,就立刻堵上了她的嘴。
看著他和曾啟梅一左一右的保駕護航,這架勢,簡直有當年慈禧太后出行的風光!
不過住院了幾天,感覺何伯像是老了至少十歲。
“何伯……”
“少奶奶,都是我的錯,要不是阿彩……”
“不關你的事啊,雪麗是我的朋友,所以才會這樣的。”駱香憐急忙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不關阿彩的事,雪麗早就說要來參觀尚宅的。”
“那女人,真是一個天生的狐媚子,上次看到書亭,把媚眼拋得……簡直比那些紅燈區的女人還要不知羞恥。”曾啟梅扁了扁嘴。
對於她的誇張,駱香憐沒有表示意見。
畢竟,她曾經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雖然,多少表明了她交朋友的眼光有多麼爛。
在清掉了所有的“閒雜人等”之後,尚書軒才舒了口氣:“怎麼我一直沒有發現,你的人緣特別好呢?”
“是嗎?”駱香憐好笑地看著他,“你這是誇我,還是誇自己啊!”
圍在身邊的人,似乎都是他的人。自己的朋友……還真是乏善可陳。
“當然是誇你了!”尚書軒躺在她的身邊,一側身,就抱住了她,“總算可以抱著你睡覺了……雖然醫院的那張床夠大,就是怕有人‘打擾’……”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但是躺在他臂彎裡的感覺,就是那樣好。
“我一直沒有問,為什麼那次輸血,是啟梅給我輸的呢?我記得你的血型是O型啊……”駱香憐半閉著眼睛,把橫亙在心口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她本想問曾啟梅的,可是總也找不到單獨相處的時間。尚書軒像一塊牛皮糖似的,不管什麼時候,都粘在她的身邊。
“她的血型和你更配。”尚書軒故意輕描淡寫。


第353章 超強的自製力
第353章 超強的自製力 “可是,O型血,是全能輸血型啊!”駱香憐不肯放過他。她聽護士說的,那天的情況很危險,幸好曾啟梅在最後的關頭趕到了。
她可不以為尚書軒會吝嗇那點血,可是細細想來,卻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其中的緣故。
尚書軒暗暗慶倖,至少自己是個專業的醫生,還能夠把駱香憐給蒙住。
“這你就不懂了吧?O型血的血清裡面,含有抗A和抗B兩種抗體,輸入到其他血型的血液裡以後,會與受血者血液裡的紅細膩發生凝集,因而產生溶血,可能會發生嚴重的輸血反應。”
“是嗎?”駱香憐納悶地問,“可是,它為什麼被稱之為萬能輸血型呢?”
“如果輸血量少的話,通過血液迴圈和稀釋,O型血的血清中,部分的抗A和抗B的抗體和受血者本身的血型物質會產生中和,把溶血的機會降低。除非是特殊情況,一般來說,O型血也不能輸給其他血型的人。”
“哦,是這樣啊……”駱香憐有些恍然,“可是當時不是情況很緊急了嗎?”
尚書軒有些懊惱,她為什麼反應這麼快啊!
“是……有一點緊急,不過還沒有到十萬火急的地步,你聽護士們誇大其詞!”
“如果曾啟梅不能趕到的話……”
“那我一定會輸血給你!”尚書軒湊到了她的耳邊,“怎麼盡胡思亂想這些東西,折騰了一路,好好休息吧。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卻又咕噥了一句,“可是,我不信那麼大的醫院,血庫裡會沒有AB型的血。”
尚書軒張口結舌,還沒有想到該怎麼繼續搪塞,駱香憐卻只是歎了口氣,仿佛並不打算得到他的回答。
悄悄松了一口氣,尚書軒看著駱香憐略顯疲倦的臉,心疼地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看你,明明是個病人,偏偏還要東想西想的,難怪老是頭疼。以後什麼都不要想,就乖乖地等著寶寶出來吧。”
“嗯,要想什麼,都交給你吧。”駱香憐放心地一笑,“我以後什麼都不想,直接把自己當成豬好了。”
尚書軒輕笑:“哪有你這麼苗條的豬啊,看來還得讓何伯好好替你補一補。”
“何伯……”駱香憐欲言又止,“我覺得他很自責,其實不能怪他的。”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會找機會開導他的。”尚書軒玩笑似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吧,剛說要學那種動物,又開始想了吧?”
駱香憐咕噥了一句:“就算是豬,偶爾也會有思想的……”
尚書軒“撲嗤”一聲笑了出來,頭已經湊到了她的頸間。
溫香軟玉,甜膩細滑,實在讓人愛不釋手。
可是,再怎麼情動如海,這時候也只能狠狠地壓了下去。
有些事,並不是隨時隨地都合適做的。
所以,在肆意的溫存過後,尚書軒還是戀戀地離開了她的身子:“多休息,多喝湯,多吃營養品。”
哪有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啊!
駱香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如你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一一寫在紙上,也好讓我逐條對照!”
“這個主意好……”尚書軒應和地說了一句,就看到駱香憐翻了一個白眼。
最近的駱香憐,似乎比沒有懷孕的時候,更加迷人。
一顰一笑,都有一種自然的風情。
面對這樣的駱香憐,還真是需要過人的自製力不可……
尚書軒半是歡喜,半是苦惱地想著,恨恨地握了握拳,才又重新舒了一口氣。
搬回尚宅,自然省事得多,不用讓大家一趟一趟地在醫院裡往返。
只是,令鬱凝露覺得驚訝的,是劉末暉也住進了尚宅。
“既然是湯姆斯教授的朋友,自然沒有住酒店的道理。再說,我們都去上班,你一個人也悶,正好可以和你說說話。”尚書軒避重就輕地解釋。
駱香憐總覺得劉末暉看她的目光,不同於一般的陌生人。
總覺得有哪裡隱隱的不對,卻又偏偏說不出來。
好在劉末暉談鋒甚健,把遊學和做研究的事一一講出來,倒讓駱香憐聽得津津有味。
“香憐,你什麼時候被送到孤兒院的?”劉末暉在講完一段英國孤兒院的趣事以後,聲色不動地拋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了,那時候出生不到一個月吧?”駱香憐沒有什麼把握地說,“我也是聽院長他們後來說起的,反正我記事的時候就已經在孤兒院了。”
“那……想你的母親嗎?”劉末暉小心翼翼地問。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想一下,但是,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不是特別想要找回她。或者,當初扔下我,就是有自己的苦衷吧!而且,我聽湯姆斯教授說了,像我這樣的病例,是家族遺傳性的,我不知道我的母親生下我的時候,會不會已經……”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深吸了一口氣,才對著劉末暉歉然地展開一抹微笑。


第354章 跨出的第一步
第354章 跨出的第一步 劉末暉很想把真相告訴駱香憐,但是在這種時候,誰都不敢冒險。如果那個腫塊再長大一圈,誰又能夠保證駱香憐能夠安然無恙?
何況,劉綰還沒有找到……
駱香憐恢復得很快,不過幾天,就能夠行走自如,只是尚書軒非要她臥床“靜養”,可是養得快要把人都快發瘋了。
好容易開了禁令,她每次下樓,何伯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讓駱香憐覺得哭笑不得。
“何伯,我沒事的,你不用這麼緊張啊!人家孕婦在產前還上班呢,我不過是拉著扶手上下樓梯而已。”
“要不,少奶奶搬到樓下來住吧……”何伯的提議說得很流暢,“這樣就不用上上下下樓梯了。”
駱香憐無奈:“真的沒有事啊!何伯,上次的意外,是人為的……”
她一語未竟,就看到何伯的臉色變得有些灰敗,頓時暗悔失言,急急地補救:“何伯,你知道的,雪麗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不可能提防她,對不對?”
“我不會再讓阿彩回尚宅。”何伯斷然地說了一句,就轉身往廚房裡走去。
駱香憐叫了一聲:“何伯!”
卻看他頭也不回,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頓時大感頭痛。
他早年失妻,只有這一個女兒,卻因為自己的原因,父女倆反目成仇,形同路人……這又叫自己情何以堪呢?
“讓他慢慢想明白吧,現在他覺得愧對的,不單是你,還有尚家的老家主。人啊,年紀一大,在某些方面,便固執得讓人覺得好笑起來了。”
劉末暉先她一步坐到了餐桌旁,溫言安慰。
“謝謝劉博士。”駱香憐感激地微笑。
這幾天,她與劉末暉的相處,日見融洽,可是稱呼卻始終沒有改。劉末暉很想聽她叫一聲祖父,卻總也開不了口。
尚書軒回來的時候,駱香憐把何伯的反應告訴了他,擔憂地說:“總不能真的讓阿彩從此不許踏足尚宅吧?畢竟這裡是她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我覺得……”
“現在何伯正在氣頭上,誰勸都不會聽。別看他視我是主子,可是真倔上了,我也拿他沒有辦法。而且,讓阿彩回尚宅,我還真不放心,誰知道又會弄出什麼事來。”
“不會的……”駱香憐本能地為阿彩辯護。
“你不知道的,阿彩和田中次郎的關係……阿彩一心都在田中次郎身上,什麼事都肯做的。我怕田中次郎又會想辦法害你,阿彩就是最好的幫兇。”
“可是何伯……”駱香憐心生不忍。
“你放心,等田中次郎的事情一解決,我就把阿彩強行接回來,何伯還有什麼辦法?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阿彩自己也不願意回來。所以,如果哪一天她出現在尚宅,你要格外當心,知道嗎?”
“嗯。”駱香憐胡亂地答應了一聲,心裡焦躁。
遠處的山巒,在靜默裡輕緩地展開,駱香憐竟覺得室外的蒼茫,和滿室的旖旎,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想……”尚書軒恨恨地把她擁緊了,又怕她呼吸不暢,連忙放開。
“你……”駱香憐似笑非笑,可是臉頰卻緋紅一片。
她明明和他說正經事,他卻……總是把腦筋動歪……
“你快把身子養好,我想得快要發瘋了……”尚書軒湊近了她的耳垂低喃,呼出的氣息,帶著炙熱的溫度,讓駱香憐的耳根,一下子滾燙了起來。
天幕低垂,仿佛可以遮擋所有的表情。駱香憐卻從那雙昏暗裡,還明亮得仿佛閃電的眸子裡,看出了他真實的意圖。
“我……”她只是逸出了一個字,書房的門便被猛地推開。
“哥……啊,香憐,你也在,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尚書亭一臉的興奮神色,在看到書房裡的曖昧一幕時,忽然調侃著捂住了眼睛。
可是十指間的縫隙,明明足以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好了,別鬧了!”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喜歡胡鬧,也就成啟梅那麼大!”
“她也早不是小姑娘了!”尚書亭哈哈大笑,“不就是攪了老哥的好事嗎?欲求不滿之後,就把無名的怒火朝我發過來,我也只能認下了。”
駱香憐羞紅了臉:“你們談公事吧,我回房間去了。”
“小心一點!”
尚書軒不放心地追了一句,看到駱香憐微紅的耳根,悵然若失。
“哥!”尚書亭叫了一聲。
尚書軒回頭瞪了他一眼,如果沒有一個十足的好理由,哼哼……
尚書亭沒有讓他失望,剛開口,就仿佛在靜湖裡投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我已經把劉雪麗逼到死胡同了!”
“這本來就是分給你的任務,有什麼好得意的!”尚書軒沒好氣似地說著,眼睛裡的光芒卻透著喜悅。
“我想,明天就會有新聞報導出來,這下子,她想不身敗名裂都不可能。還想依附著田中次郎?做夢去吧!”尚書亭得意地笑,“只是……不知道香憐看到了,會怎麼樣……”


第355章 這樣的下場
第355章 這樣的下場 尚書軒離開的時候,駱香憐還擁被高臥。
最近,她的睡眠時間明顯增多,尚書軒輕輕落下的吻,也只是讓她睡眼惺忪了一下,重又睡了過去。
尚書軒也不再吵她,自己拿了公事包出去,駱香憐從被窩裡伸出了手,聲音帶著睡意:“軒……你要去上班了?”
“嗯,你再睡會兒。”尚書軒回頭看到她的臉,在烏髮濃鬢裡,仍然顯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心裡憐惜。
“好。”駱香憐重又縮了回去,又酣睡了一覺。
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這樣的日子,過得還真有夠頹廢的……
懶洋洋地一側頭,已經是上午九點鐘,才洗漱下樓。
劉末暉正從門外走進來,穿著休閒的運動服,想必已經在外面散了很大的一圈步。
駱香憐看著自己面前的早餐,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自己的年紀要比他輕上幾輪,卻天天拖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實在很汗顏。
劉末暉坐到了她的對面,何伯及時端上了他的早餐。
“劉博士也還沒吃?”
“沒有,今天在周圍轉得遠了一些,回來的晚了。[]”劉末暉看著對面的駱香憐,有些失神。
“附近的風景還不錯,值得一看。”駱香憐抬起頭說,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忍不住又怔了一怔。
她絕對可以確定,這老人看她的目光,絕對不是因為受湯姆斯教授之托,對著老朋友病人的那種目光。
慈祥裡,透著一點哀傷,像是她的一舉一動,也牽繫了他的情緒似的。
可是,他來自英國……
駱香憐若有所思,想到最近尚書軒在追查自己的身世,很容易就想到這老人,興許是自己的什麼人。
然而,對照著鏡子,仔細地看來看去,連輪廓都沒有一點相像。
她的皮膚很白,這一病更加顯出了玉雕般的瑩潤。好在這些天的調養,兩頰又透出了一點紅潤。
不然,還真成了一張宣紙。
陽光的粉塵裡,鋼琴曲更加顯得優雅,可是心卻很煩躁。東$方$小說網久久
也許出去走走是個不錯的主意,從窗口看出去,山谷裡的綠草,像是一張巨大的地毯。在“地毯”的邊緣,槭樹已經紅了葉子。
太陽的光線,從銀杏樹的葉縫裡透下來,照在金色的一地“小扇子”上……
這就是秋天……她的寶寶,會出生在深秋初冬吧?那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走進客廳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陳末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出於禮貌,駱香憐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劉博士,您……”
聲音頓時被卡在喉嚨口,電視螢幕上的那個女人,自己是熟悉到骨子裡的。
“哦,香憐,你下來了?”劉末暉反應過來,想去抓遙控器的時候,看到駱香憐的眼睛已經瞪得很大。
“她……”駱香憐指著螢幕上劉雪麗的圖像,“這是怎麼回事?”
劉末暉無奈地解釋:“賣-淫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現在是嚴打的風頭上,她又算得上社交場上的活躍分子,所以就被當作典型暴光了。”
“怎麼可能?”駱香憐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雪麗家境不錯,再怎麼樣,也沒有必要跑出去做……做那種事吧?”
好像是為了回答她的問題似的,主持人的聲音,平板無波地適時響了起來:“據指證,劉小姐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求,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走進歡場。她的家庭各諧美滿,自幼被當成掌上明珠,我們不由得替她的父母感到痛心……”
劉雪麗的父母,不知道會感覺怎樣的傷心。別人的淪落,多少帶著一點經濟上的困苦,所以還能引起人們的同情。可是劉雪麗……
後面又說了些什麼,駱香憐的腦袋裡“嗡嗡”的一陣亂響,什麼都聽不到了。
“香憐!”劉末暉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擔心,握著她的手臂,扶她坐了下來。
“啊,劉博士,我只是……我失態了。”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說著,再轉回頭的時候,新聞已經播放了另外的一條。
她在銀杏樹的下麵坐定,何伯匆匆忙忙地送來一把遮陽傘。
駱香憐哭笑不得:“何伯,寶寶需要太陽,不然將來會缺鈣的!”
何伯撓了撓頭:“這話也對,不過,你不要曬得太久。我把傘留給你,如果覺得熱,你就撐起來。”
“好的。”駱香憐柔聲回答,看著何伯的背影,心亂如麻。
也許,阿彩和劉雪麗,都是被自己連累的。一個有家不能回,一個則落到了……
劉雪麗家境小康,怎麼可能淪落為那種賣笑的女人?
毫無疑問,這是尚書軒因為自己,而向劉雪麗出的手。
一陣風吹過,銀杏葉簌簌有聲,有一片正巧落在她的手背。
看著葉背上,優雅細小的紋路,駱香憐的手指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他明明答應自己,不會為難劉雪麗的……


第356章 承諾的花樣
第356章 承諾的花樣 銀杏葉子散發出一種的淺淡香氣,卻讓駱香憐覺得從舌尖上都微微地有著苦意。
到劉雪麗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時候,還有誰會走近她?
整整一天,駱香憐都處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餐桌上也一徑地沉默著。
尚書軒皺著眉看向劉末暉,後者只是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了一個名字:劉雪麗。尚書軒立刻心領神會,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香憐,喝碗老母雞湯,這可是何伯特意從農家收購來的,生蛋的雞,人家還不肯賣呢,何伯花了不少唇舌才把這只母雞給抱回來。”
挽著袖子,尚書軒替駱香憐盛了一碗湯,一邊誇張地用何伯的苦心,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哦。”駱香憐心不在焉地接過了碗,卻幾乎被燙了一口。
“怎麼越長越小,連熱湯都不會喝了?”尚書軒急忙接下了她的碗,“讓我看看。”
駱香憐的臉霎時地紅了起來:“沒有什麼,就是喝得急了一些,所以被燙著了。”
尚書軒哼了一聲:“不是急,是心思不在上面。有什麼話,你可以問我,為什麼要放在心裡面不自在呢?”
“也沒有什麼,只是看到了電視上的劉雪麗……”駱香憐低聲說,拿著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湯。
“一會兒跟你解釋。”尚書軒淡淡地說了一句,自己也盛了一碗湯,卻狠狠地橫了一眼尚書亭。
後者連忙正襟危坐,一個字都不敢說。
誰知道百年不碰電視的駱香憐,正好會看到那一幕呢?一時間頭疼欲裂,匆忙地把湯喝了半碗,就率先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劉加偉和劉末暉則去一邊的休閒室,擺開了一局圍棋。一老一少,棋力相當,每天都要殺上兩局才肯甘休。
“走吧,我跟你解釋,但不要不開心。”尚書軒摟著他的腰,“又粗了一圈。”
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嗎?寶寶長得一天比一天大,當然會越來越粗。如果你嫌棄黃臉婆,就……”
“我沒有在外面亂來啊!”尚書軒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喜歡看到你變成水桶腰,這樣抱起來才有成就感。
駱香憐哭笑不得:“不用這樣說……你看看地上,有沒有我掉下的一層雞皮疙瘩,估計已經有好幾公分厚了。”
“我說的肉麻嗎?”尚書軒挫敗地歎了口氣。
“嗯,並不是肉麻。”駱香憐扁了扁嘴,“而是非常的肉麻,肉麻極了。”
“香憐!”尚書軒不滿地嚷了起來,“你怎麼這樣說,我說的是真話,你難道以為我把肉麻當有趣嗎?”
駱香憐施施然地跨上了最後一級臺階:“那倒不是,你不過是把肉麻當藉口罷了。”
尚書軒沉默了一下,牽著她的手往書房走去,一按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桌前的寬椅上。
“香憐!”他半蹲著,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和她平視。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對付劉雪麗……”駱香憐瞪著他。
“是啊,我答應看她的表現。香憐,她和田中次郎過從甚密,書亭並沒有冤枉她,只不過適當放大了一點罷了。”
“只是適當放大?”駱香憐譏誚地反問,“以劉雪麗的家境,難道還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嗎?”
“她本來就是那樣一個人,這樣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她和你的每一任追求者,只要看得過眼,就把別人誘上了床,田梓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聽到田梓的名字,駱香憐的臉色,僵了一下。
天知道,這個過去的情敵,他根本不想提起的名字,這時候卻要用田梓來喚起駱香憐對劉雪麗的惡感。
“他們……也未必……我不知道……”駱香憐果然沒有了氣勢。
田梓是一道留在她心口的傷,那個最後在火光裡定格的影像,在她的腦海裡一直徘徊不去,每一提及,便是痛徹了心肺。
“香憐,我們只是把她的行為公佈於眾而已,並不是憑空捏造。不過……說實在的,也許你會認為是我在推脫,但這是事實,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完全是書亭和啟梅去做的。雖然事實上,我非常滿意這樣的效果。”
“但這對雪麗來說,等於是毀了她一輩子……”駱香憐退縮了一步,語氣不再帶著抱怨,卻仍然留著憐憫。
毀她一輩子還不夠,最好把她的下輩子也給毀了!
尚書軒恨恨地想著。
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是欠教訓,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傷害了駱香憐。
“如果她韜光養晦,未必就是壞事。”尚書軒握著她的手安慰,“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田梓也不會死,對不對?”
駱香憐被嗌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視著他。
“這件事,我們就到此為止,好不好?”
“你答應我的……”駱香憐還糾結在他的承諾上。
“我只是說以觀後效,再說,我也沒說不讓書亭去對付她,這一次我絕對沒有插手。”尚書軒信誓旦旦。


第357章 風波難平
第357章 風波難平 這一場風波,看似就這樣過去了。
尚書軒心裡的那口氣,還是松得過早。
靜夜裡的一聲痛苦低吟,把尚書軒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半片月輪,掩映在寬木疏葉之中,卻清朗地映出了駱香憐深蹙的眉目。
“香憐,頭疼嗎?”他擔憂地問。
長長地一聲歎息之後,駱香憐睜開了眼睛,看到尚書軒的一臉關切,急忙又閉上了眼睛。
“香憐?”尚書軒又叫了一聲。
“你果然醒著啊,我以為自己做夢呢!”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眼睛裡頓時映上了月色。于碧水盈盈的波光之上,仿佛瀲灩著幽光。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瘦,何伯絞盡腦汁的襯湯,都沒有能讓她再恢復以前的紅暈。
烏髮素顏,沒有用筆細描精畫的眉,如遠山一般的黛色。這時的臉色,倒似乎波瀾不驚,猶露著淺淺的歉意。
“香憐,又頭痛了,是嗎?”
駱香憐搖了搖頭:“只是有一點而已,沒什麼的。
如果真沒什麼……倒是好了。
尚書軒明知道她在說謊,可是這一次的罪魁禍首,卻是自己。
雖然尚書亭對付劉雪麗的舉動,大快人心。但讓駱香憐再度陷入自責而引發了頭痛,卻不是他的初衷。
“香憐,我知道你又在想劉雪麗,對不對?我想,我們需要統一觀念。”
駱香憐愕然地看向他,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覺得劉雪麗還是你的朋友?”
“呃……不算是了吧?我覺得我們走到今天,早就不是朋友了。”駱香憐坦然地回答。
“那就是了,既然不是朋友,又為什麼要為了她的這個下場耿耿於懷呢?”
“可是……”駱香憐覺得自己被尚書軒繞進了語言的圈圈裡,明明知道這是一道誘她入彀的陷阱,一時卻繞不出來。
“你只當她是一個不相關的人,難道你會為每一個電視畫面裡出現的人,而傷神嗎?”
尚書軒振振有詞,仿佛他說的才是至理名言。
“但……”駱香憐張口結舌,“劉雪麗至少是我認識的人,而且她是因為我,才會被設計成這樣的……”
“雖然我們利用了這一點,但如果雞蛋沒有縫,怎麼會鑽進蟲子?”
駱香憐皺著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明白,可是這一招也太損了……”
尚書軒暗暗地咬了咬牙。損?他還覺得便宜了她呢?
希望這一回,劉雪麗接受教訓,別再在他們的事裡面瞎摻和了。
“又沒有刮花她的臉,還是玉面花容。如果想要去迷惑男人,也留了一點資本給她呢……”尚書軒咕噥著,覺得自己可以改行去開慈善機構了。
只不過讓她背負了一點壞名聲,這種報復,大概是曾啟梅想出來的,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女孩的惡作劇罷了。
駱香憐只能歎了口氣:“好吧,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這麼想就對了嘛!”尚書軒滿意地點頭。
“嗯……”駱香憐重又閉上了眼睛。
還能怎麼想呢?
心裡暗暗地歎了口氣,頭側在尚書軒的胸膛一側。
不管怎麼說,尚書亭和曾啟梅也是為了自己……唉,誰都沒有錯。
尚書軒聽到她呼吸平穩,才松了口氣。
駱香憐本來就心軟得可以,懷孕以後,更是容易受到感動,悲天憫人得幾乎善惡不分,真讓人大傷腦筋。
後半夜,便擔了兩分心事,沒有睡得安穩。
直到被太陽溫柔的手臂喚醒,尚書軒一跳而起,把睡夢中的駱香憐也驚動了。
“嗯?”她睡意朦朧地睜開眼睛,“你還沒去上班嗎?”
看陽光的斜度,至少有九點出頭。
“沒關係,我是老闆。”尚書軒搖了搖頭,“你再睡一會兒吧,還早呢。”
九點鐘還早啊!
看來最近的養豬生涯,又提高了一點檔次。
“不了,也該起來了,清晨的空氣好……”駱香憐說著說著,聲音就低到了聽不見。
尚書軒好笑地看了一下窗外,清晨離現在,至少已經過去兩三個小時了吧?
“反正現在的空氣和下午沒有什麼不同,你再睡一會兒吧。”忍住了笑容,可是沒有忍住眼睛裡的笑意。
“想笑就笑嘛,反正我的生活習慣,是被你們聯手養成的!”駱香憐惱羞成怒地控訴。
想以前,她哪一天不是六點鐘就起床啊!然後做早餐,再趕公車上班。為了房租便宜,每天要趕一個小時的公車,以至於成為每天第一個到公司的“模範員工”。
誰讓她住的地方,那路公車車次不頻繁,晚一班就是遲到的份呢?
“不是笑你,只是心疼你。”尚書軒說起情話來,一點都不覺得肉麻。
駱香憐臉上一紅,自己坐起來穿衣著襪。
忽然,一隻腳落進了尚書軒的掌心,他接過了她手裡的襪子,淡淡地說:“你彎腰覺得困難,以後我替你穿襪穿鞋吧!”


第358章 生根發芽的愛情
第358章 生根發芽的愛情 雁陣在高遠的天空中漸漸地收攏,排成了詩的行列。
她的愛情,原來在這時候才開始生根發芽。
駱香憐的眼睛有些濕潤,看著他細心地替她穿上襪子,繼續彎腰撿起拖鞋,套在她的腳上,竟覺得時光已老,就這樣囑望一生,就是永恆的幸福。
他微低著頭的模樣,像是無限的遙遠,卻熟悉得像是自己心上的一顆痣,根深蒂固地繁茂生長。
“好了。”尚書軒做著這一切的時候,自然得像是已經做過了無數遍。
“那……我們去吃早餐吧。”駱香憐隨意找出了一句話來回應。
“好啊,可是……你不要刷牙洗臉嗎?”尚書軒含笑提醒。
駱香憐臉上的紅霞,頓時加深了濃度。
“我現在就去了……”她抬腳就走,卻讓尚書軒拉住了胳膊。
低著頭,不敢抬眼。臉上燙得幾乎可以煮雞蛋,這樣的感覺,雖然甜蜜,可是有點尷尬。
“慢一點走,我不趕時間。”尚書軒歎了口氣,“明明是一個穩重的女子,怎麼一懷孕,卻變得跟寶寶比誰更小了呢?”
駱香憐不理他的調侃,走了兩步,才回過頭:“你要上班,還是你先洗漱吧!”
“我們一起!”尚書軒笑著跨了一大步,擁著她走進浴室。
一人佔據了台盆的一邊,鏡子裡是兩張同樣含著笑意的臉。
劉加偉和尚書亭一早就去了公司,竟然很有默契地沒有等尚書軒。
兩個人在餐桌前坐定,從門外走進來的劉末暉,感到極度的意外。
“怎麼書軒今天沒有去上班嗎?”他已經熟悉到省姓稱名,這樣的一個稱呼,無限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嗯,晚一點再去。”尚書軒神態自若地回答。
“今天香憐也起得早了。”劉末暉隨意的一句話,卻讓駱香憐的臉,紅成了赤色。
尚書軒的左手,伸過她膝蓋,準確地握到了她的左手指尖,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正在悶笑。
“我……最近是起得有點晚。”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說,勺子碰在骨瓷碗的邊緣,浮出一聲脆響。
“你是孕婦,又是病人,起得晚是很正常的。”尚書軒很自然地替她辯解。
“我明天早一點起來。”
駱香憐訕訕地介面。
“如果能睡,就儘量多睡吧,畢竟對於孕婦來說,睡眠也很重要。”劉末暉解釋,“我說那句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我只是自己覺得,早上的空氣比較新鮮,所以才想早一點起來。”駱香憐悶悶地說了一句,“再說正是秋高氣爽……”
窗臺上的兩盆菊花,開得繁華若錦,朝陽(還勉強稱得上)的光線,映在花上,像是七彩的琉璃。
推碗而起的時候,尚書軒不經意似地說:“走吧,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駱香憐遲疑不定:“怎麼又要檢查?”
每一次的興師動眾,讓她的出行,都覺得是一種磨難。
“去看看總是沒有錯的。”
“後天才滿一個禮拜呢!”駱香憐反對。
“是明天,你的日子過糊塗了,香憐。”
“好吧,明天也好,後天也罷,反正不是今天!”
“只差一天而已,今天我就蹺班到底吧。”
駱香憐急忙搖頭:“每週提前一天,到後來明顯是多了檢查的次數嘛!”
“我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也是諱疾忌醫的一族?”尚書軒居高臨下地站著,調侃的語氣,掩飾了內心的緊張。
“我不是忌醫,而是覺得沒有必要。”駱香憐無奈地說,“我知道你是怕那個腫塊再度長大,可是昨夜痛得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厲害的。”
眼看尚書軒還要再說,她急忙又加了一句權威的“注解”:“伍院長也說了,這種檢查,不宜過份頻繁的。”
劉末暉顯然也有些擔憂,可是在這對準夫妻面對,他只是一個外人。
“好吧,總是你對。走吧,我陪你去散會兒步,你不是說早晨的空氣好嗎?”
駱香憐臉紅耳赤:“快中午了……”
“不會啊,剛吃過早飯,當然是早晨了。”尚書軒自動忽略了她的心虛。
“算不上很晚,氣候也不算很熱,如果太早,倒還真有點寒意。”劉末暉適時地給出了建議。
“那好吧,我換雙輕便的鞋子。”駱香憐走到玄關,剛剛彎下腰,尚書軒已經替她把鞋子拿了出來。
“別彎腰了,我替你穿上。”尚書軒溫柔的聲音,簡直像是一個長著雪白翅膀的天使。
“我可以自己來……”駱香憐不敢看坐在遠處的劉末暉。
“等以後我老了,要你這樣替我穿鞋。”尚書軒笑著說。
“你老了,我也老了啊!”駱香憐把腳塞進了休閒鞋,看著尚書軒替自己系上鞋帶。那模樣,簡直比批閱文件還要認真。
“我比你大好幾歲呢!”尚書軒直起了身,“我比你先老,所以你不能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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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還有一個女人
第359章 還有一個女人 他的口氣裡,帶著兩分認真,讓駱香憐翹了一半的唇,又悄悄地落了下來。
“好,以後我替你穿鞋。”
也許互相對對方穿鞋,比握著對方的手慢慢變老,都更加溫馨吧?
駱香憐的心裡,有點複雜。
“鞋子有點緊……”駱香憐在跨出門去的時候,沒話找話。
“確實,你的腳最近有一點浮腫,看來我需要為你買一雙大號的鞋子。”尚書軒低下頭,“穿著很難受嗎?”
駱香憐吃了一驚:“啊,沒有,還好。以前就嫌松一點,現在覺得正好。”
尚書軒失笑,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側頭一看,駱香憐的臉上,仿佛有一點不自在。仔細端詳,才發現頰上有著粉粉的餘韻。
“怎麼了?”
“啊?”駱香憐回過神來,臉上燒得更紅,眼睛不自在地瞟向兩邊,就是不肯對上尚書軒的眼睛。
“不習慣我陪你散步?”尚書軒溫和地問。
是很不習慣!
昨天剛剛下過一場淅瀝的秋雨,遠處,傳來鳥兒婉轉的鳴叫聲。梧桐葉子,落了厚厚的一層,而兩叢桂樹,正綻放著滿樹的香氣。
風隱隱吹過,銀杏樹葉簌簌作響,又飄下幾隻翩飛的“蝴蝶”。
有一片,落在了駱香憐的發上,尚書軒很自然地替她取了下來。
“如果是為了劉雪麗的事,我只能說,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已經很輕了。香憐,並不是完全因為你,她參與了田中次郎的行動,我們本來就盯住了她。”
“是不是因為陸子庭的手機,你們才會那麼容易地抓住她的……那些事?”駱香憐澀澀地問。
“不可否認,這讓我們做事的時候少了很少手腳。這件事,是書亭和啟梅去做的,其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如果是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可是我答應了你,所以沒有動她。”
這還是“警告”?
那麼,真正的懲罰又是什麼?心裡忍不住一凜,難道尚書軒還沒有結束對劉雪麗的報復嗎?
“她畢竟……”
尚書軒很有一種把她的腦殼撬開的衝動,人家都這樣不遺餘力地陷害她了,居然到這時候還在同情劉雪麗?
甚至為了那個下三爛的女人,幾乎要跟他反目!
“她有把你當朋友嗎?”他橫眉怒目。
駱香憐站定,手指撫著銀杏樹的筆直樹幹,出神地說:“軒,你大概不會明白,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好朋友的。大家都知道我是孤兒,看著我的時候,什麼眼神都有,如果我不是成績特別好,大概連老師的眷顧都得不到。”
尚書軒默然,他雖然從小不被“父母”待見,但是表面上還看不出什麼不同來。何況,祖父明裡暗裡,一直都十分護他。
更何況,他是尚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走出去誰不奉承三分?
心裡漸漸地有些了然,他握著駱香憐的手,沒有說話。
駱香憐歎了口氣:“後來,我讀了高中,那時候我開始在一間速食店打工,也沒有想到要交個什麼好朋友。直到劉雪麗主動接近了我,她是富家女,我一開始總覺得她不可能和我走得這麼近。可是後來我發現,她對我是真的很好。”
“嗤!”
尚書軒壓根不信。
駱香憐認真地搖頭:“真的,那時候,我覺得劉雪麗其實還沒有這麼的……她還是很單純的一個女孩子。”
單純?那跟劉雪麗沾得上邊嗎?尚書軒冷笑。
“也許到後來才變了味,大學裡……或者真的像你和田梓說的那樣,她是存心要搶我的那些……”駱香憐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沒有辦法措詞,“我對他們其實沒有感覺的,遞情書送鮮花,我都玩不起那樣的浪漫,我需要打工支付我的學費。”
“香憐,其實你並不容易恨一個人。”尚書軒凝視著她,下了斷語。
“嗯?”駱香憐不明所以。
“否則,你不會原諒我對你的傷害。”尚書軒歎息著把她擁到了懷裡,也不管青天白日。
“那……你不要再傷害劉雪麗了,好嗎?她的爸爸媽媽對我一直都很好的,有時候在國外給雪麗買了什麼禮物,都會替我捎一份。”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尚書軒很無奈地提醒。
“也許是從小沒有什麼人對我好吧,反正我一直都很感激他們的。”駱香憐執拗地說。
“劉雪麗罪不容恕!”尚書軒不滿地咕噥。
那女人這麼惡毒,幾次三番地對駱香憐下手。她可以不恨,可是他會恨。
這人怎麼不懂得“寬恕”二字,怎麼寫啊!駱香憐有點惱了,不管劉雪麗怎麼害自己,只當與她劃清了界限,也沒必要害得她這樣……殺人都不過頭點地,他怎麼還揪著不放……
憤憤地橫了他一眼,尚書軒急忙舉手:“好了,關於劉雪麗,如果她不再惹我,我就不去對付她了,這是最後的底線!”
駱香憐松了口氣,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也不見你對付董家琪,她做的壞事,不比雪麗少……”
尚書軒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們倒真是培養出靈犀來了,對這個女人,可沒有人來替她求情!”


第360章 無條件的維護
第360章 無條件的維護 駱香憐有點被駭著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他對董家琪的手段,更加的厲害嗎?
這……不是自己的初衷,她不過是小小地表示一下對於劉雪麗現狀的不滿。不管怎麼說,劉雪麗的父母,還是一對很和藹可親的中年人。
至少,他們對自己,從來沒有一種對孤兒的優越感。
她小小地“反擊”了一下……可不是想挑起他對董家琪的戰火!
“我不是……那個意思……”駱香憐自問算不上什麼善男信女,但……畢竟將為人母,就算是為沒有出世的寶寶,積一點什麼德來著……
“難得這一次你能贊同我的計畫,我實在是很開心的。”尚書軒當仁不讓地把她的“意思”全盤接收,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我又管不著你……你愛對付誰,就對付誰好了。”
尚書軒微眯著眼睛笑了,能有這樣的反應就好,對董家琪,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
所以,當兩天以後,駱香憐得知董家琪涉嫌一樁毒品買賣而被收押的時候,已經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
“不過,她的下場好像要比雪麗好一點……”駱香憐自言自語地說。
董家琪畢竟和尚書軒有過婚約,那也難怪他會稍稍留手。
駱香憐為自己的心思嚇了一跳,原來自己也並不像尚書軒說的——善良。
“今天起得有點早……”劉末暉慈祥的笑意,看在駱香憐的眼睛裡,總覺得有點怪。
這位老人對自己是超乎尋常的好,雖然有時候他並不表現出來,但偶爾手邊的一杯牛奶或者一碗熱湯,都會覺得劉末暉對自己的關注,甚至超出了親人之間的關懷。
她從沒有遇到過自己親緣上的長輩,可是劉末暉的關切,濃得就像是……
“嗯,是啊,我吃了早餐想出去散散步,今天太陽很好。”駱香憐微笑著回應。
昨天的檢查結果出來,看到尚書軒的臉上,顯然松了口氣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腦袋裡的那個腫塊,絕對是相當的“穩定”。
謝謝老天,如果這時候出了狀況,她不確定尚書軒是不是會堅持把自己麻醉到手術臺上。
這男人,有時候看著是溫柔到了極處,可有時候……其實強勢到要死,自己恐怕連開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散步是個好主意,我可以陪你一起走走,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走在身邊,不那麼賞心悅目的話。”劉末暉自告奮勇。
“那怎麼好意思呢?您才散步回來。”
“再散一會步也不錯,我本來就是來度假的。幸好尚先生有這樣的雅量,一點不介意我混吃混喝。”
駱香憐急忙謝過了他,看著他矍爍的表情裡流露出來的和藹,心裡打起了一面小小的鼓。
尚書軒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這老人真的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嗎?是自己的——祖父?可是也沒有必要掖著藏著吧?
駱香憐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接受了劉末暉的提議。
一個是老人,一個是孕婦,是標標準准地散步。
“其實,對那個……董家琪,尚先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劉末暉忽然說了一句,讓駱香憐立刻會意到,原來那句自言自語,還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啊。
她有點狼狽地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這樣做已經很夠了。”
劉末暉溫和地說:“打蛇,如果打不到七寸,難免還會給她機會再出來亂咬人。董家琪就是這樣,所以我斷定尚書軒不會就這樣收手的。”
“這個已經……挺慘的了。”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我說那個,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對劉雪麗有點狠……”
“那是咎由自取。”劉末暉對這個假借了“朋友”名義,一次再一次傷害外孫女的女人,惡感最甚。
如果是仇人,所有的手段,都情有可原。可是“朋友”,太玷污這個名稱了。
“我……”駱香憐有點傻眼。
在她看來,劉末暉與這些故事沒有一點關係,可是他卻對劉雪麗絲毫不覺得同情,難道也是因為自己嗎?
很奇異的,心裡就飄過了一種暖流。
有人可以在身後無條件地維護著自己,總是一件值得慶倖的事吧?尤其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風吹葉落,留下一地繁華的金黃色。
這個山谷的每一個季節,都是美麗的。
駱香憐低垂了頭:“我總覺得像是自己的闖入,才害了她們似的。”
“不是你,是她們做錯了事,所以要受到懲罰。”劉末暉安慰著面前的女子。
大多數孤兒院裡走出來的女孩子,因為從小缺乏關愛,性格方面都會帶著幾分陰冷。但駱香憐不同,無論在什麼形勢下,都沒有失掉過自己的真善美。
也許,這就是尚書軒願意把一顆心交出來的原因。
但願所有的事情,都能夠明朗起來,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了。
劉末暉看著駱香憐半透明似的臉色,衷心地祈求。


第361章 找到劉綰
第361章 找到劉綰 尚書軒打電話回去的時候,語氣平靜,駱香憐甚至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波動。
“香憐,今天公司裡還有一點事要處理,我們都不回來吃晚飯。”
駱香憐顯然有些失望,今天寶寶又在肚子裡動了一下,還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突起。她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他分享這樣的欣喜,因此回答的時候,便顯得有些冷淡。
尚書軒大約很忙,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只是殷切地叮嚀了兩句:“晚上吃了飯,散步不要走得太晚。如果劉博士沒事,讓他陪你,或者叫個人跟著。”
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放下了電話,心裡悵然若失。
她這是怎麼了?曾經還想獨自生下孩子呢,現在尚書軒不過是晚一點回來,就已經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嗎?
男人是雄鷹,是需要張開翅膀飛在藍天的。
甩了甩頭,腦袋裡覺得有點空,這種感覺很奇怪。
拿著放在床頭櫃上的毛線,繼續打起了小衣服。
一針一線,仿佛織進了自己的萬觴柔情。()最近,她的熱情有增無減,連劉末暉都稱讚她心靈手巧。
她的唇畔浮起了笑容,看著即將完工的小毛衣,再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一種滿足油然而生。
現在拿針拈線,對於駱香憐來說,已經如呼吸一樣自然。
這一件完工以後,該給尚書軒打一件“溫暖牌”的毛衣……嗯……可以在陪她散步的時候穿。
尚書軒卻不知道駱香憐的這些旖旎心思,他一擱下電話,就抓起了劉加偉往外走。
“哥,怎麼又把這些工作扔給我啊!”尚書亭哀怨地歎了口氣,每次總是他們兩個開溜,把堆成小山的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扔。
原來能者多勞,是定律啊!
“幹完了再去找曾啟梅約會!”尚書軒只是很沒有誠意地扔下一句。
尚書亭不滿地咕噥:“那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
不過,他的抱怨,其實只是故作姿態。[]對於能夠找到劉綰的下落,他無疑是興奮的。
“她的情形怎麼不好?”尚書軒沖進了電梯,才開始穿上西裝。
劉加偉點頭:“現在她誰都不認識,只是呆呆地坐著。在精神病院,她算是一個很容易打發的病人,因為她沒有攻擊性。”
尚書軒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點頭:“去看了再說。我們可以把她接回……”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對劉綰,多少還是有一點顧忌。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
“要不要通知劉博士,畢竟是他的女兒……”劉加偉在汽車停穩以後,猶豫了一下。
“不用,等我們確定了以後再說。”
劉加偉理解他的小心,有一個年輕人過來替他們打開了車門,尚書軒迫不及待地跨著大步往裡面走。
院長是禿頂的中年男人,很殷勤地在門口迎接,點頭哈腰的模樣,像是迎接上級領導的檢查。
尚氏總裁尚書軒,如今可是本市最風雲的人物。上期的《財富時代》,他就是封面人物。
尚書軒沒有心思寒喧,應付了兩句,院長就介紹了一位年輕的女醫生。
“你好,我是35號的主治醫生鄭媛。”
相對于尚書軒的心急如焚,鄭媛的表現不急不緩。
“你好。”尚書軒伸出手與她互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鄭媛,一副多邊眼鏡下,是一雙睿智的眼睛,並沒有露出一絲誠惶誠恐。
“病人已經在房間裡等候了。”她說得很有人性化,雖然明知道劉綰其實沒有任何的知覺,這個詞,還是讓他覺得親切。
她是駱香憐的母親啊!
當尚書軒一走進醫院,就立刻認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劉綰。
也許是因為瘋了,沒有精神負擔。雖然輾轉過幾家醫院,但此時的劉綰,看上去並不顯得很老。
她和曾燁的容貌有六分相似,雖然是雙生兄妹,但由於歲月的變遷,在他們的臉上,各自刻下了痕跡。看起來,倒像是曾啟梅的姐姐,而不是姑姑。
然而,她的眼睛,卻是空洞茫然的。明明聽到了響動,可是她的身子卻一動不動,臉仍然側對著牆壁。
“如果你們能確定她的名字,我們可以不再用35號稱呼她了。”鄭媛不過三十出頭,卻有一種特別的沉穩。
對上本市身價最高的富豪,她不阿諛。對著自己一無知覺的病人,她也不捨棄。
窗外飛過一隻烏鴉,像是一片破損的布,落向了日光閃爍的叢林。
這家精神病院遠離市區,遠遠地顯出一種荒涼。
一道赭色,在天與地之間,劃出一條絕然的溝壑,秋天的頹敗,已經初顯端睨。
“劉女士,我是來告訴你的,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的女兒。”尚書軒半蹲著,劉綰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那副樣子,很有點像老僧入定。
“她對外界沒有反應,每天都這樣坐著,有時候我們的護士會扶著她到外面散步。”鄭媛解釋著。


第362章 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第362章 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我們希望能接她出院,然後做個全身檢查。”尚書軒放棄了與劉綰交流的嘗試,畢竟彼此非親非故,即使劉綰會受外界的刺激,物件也不可能是他。
“這要請示我們的院長。”鄭媛沉吟著,“事實上,她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畢竟和正常人不一樣,如果你們接回去,我想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如我們院裡。”
劉加偉接收到尚書軒的臉色,早已經心領神會地先一步退出病房,和院長交涉去了。
以他的社交能力,這個結果根本沒有懸念。
“她還有親人……”尚書軒歎息著,“有哥哥,有侄女……還有一個女兒。”
鄭媛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也許對病人的康復有一定的效果。不過,我還是建議讓他們先來和她見見面,也許能把她喚醒。”
“我們懷疑這不是心理上的,而是與她腦袋裡的一個腫塊有關。”
鄭媛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尚書軒不打算詳說,只是敷衍了一句:“這是她的家族遺傳病,所以我們想通過全面的檢查……來確診。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通過手術……”鄭媛顯得很高興。
“是啊,這正是我們的希望。”
“書軒,已經辦好了手續。”劉加偉的辦事能力,果然一流。
“一直照顧劉女士的護士,不知道能不能作為特別護士,繼續照顧她?”尚書軒的手,觸到了輪椅的時候,忽然問。
“她的護士叫安美珍,正準備這幾天就請辭。因為即將要結婚,她的家在市區,所以這裡對於她來說便顯得不方便。如果你們有意的話,我可以讓她來和你們談談,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女孩子。待遇方面……”
“待遇從優,比照這裡三倍的薪水。”尚書軒靜靜地說。
“好!”鄭媛對尚書軒的大方,顯得很高興,很快就把安美珍叫了進來。
原來是一個相當清秀的女孩,大概從護專畢業沒有幾年,臉上還沒有完全褪去青澀。
尚書軒給出的條件太優厚,安美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同意了。
院長殷勤地送出了大門,安美珍主動推著輪椅,在劉加偉的幫助上,推上了醫院特意提供的一輛車子。
伍思明一臉的興奮,親自安排了詳盡的檢查。劉綰在安美珍的輕聲細語裡,像娃娃一樣的任人擺佈。
尚書軒有些不忍,想像著駱香憐將來如果也這樣,他又該……
“怎麼樣?”尚書軒等CT的影像報告一出來,就立刻劈手奪了過去。
伍思明來不及發怒,兩顆腦袋,四隻眼睛都瞪住了那張黑白的片子。
“這裡的腫塊!”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那個腫塊看上去並不大,和駱香憐第一次檢查做的CT,幾乎沒有多大的差別。
“難道……生產之後,那個腫塊將會漸漸地縮小?”尚書軒的聲音,不太穩定,帶著顫音。
伍思明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連忙打開了電腦,一邊聯繫湯姆斯,一邊把影像報告發了過去。
“現在他們正在開會,還有的資料在兩個小時以後就能夠出來,先把這個給他們參考一下,也許會有振奮人心的消息傳過來!”
尚書軒覺得自己的心臟,一下子吊在了半空。
“要不要通知曾燁?”劉加偉跨了進來,正好聽到了兩人的結論,心裡大是一定,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對,怎麼把他給忘了!”尚書軒一拍腦袋,“至於劉博士,明天再告訴他吧!如果……如果確定是好消息,是不是能夠告訴駱香憐她的身世?”
“嗯,可以試著慢慢地告訴她,別讓她太激動。我們不能夠掌控最後的結果,還是保守一點的好。”
尚書軒完全同意,臉上的笑容,是多日來不曾見到過的。
劉綰被安排在特別病房,曾燁來的時候,一臉的激動。尚書亭和曾啟梅跟在他的身後,幾乎趕不上他的步子。
“劉綰……找到了?”曾燁一時沒有顧及禮貌和風度,有點像是醉酒的男人,橫衝直撞,把伍思明精心種植的一株“滴水觀音”的葉子,都碰掉了半邊。
伍思明一臉的心痛,尚書軒已經一把拉過了他:“走,我帶你去。”
看著風風火火的兩個人,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對年輕人,伍思明也只能把那盆植物,恨恨地搬到角落裡去。
安美珍正在替劉綰梳頭,大概是為了打理方便,劉綰的頭髮相當的短,但看得出來,她相當喜歡並享受梳頭帶來的感覺。
“綰綰!”曾燁叫了一聲,幾乎“老淚”縱橫。
然而,劉綰對於自己的名字,並沒有反應。她仍是微眯著眼睛,享受著安美珍一下又一下的梳頭。
曾燁沖到了她的面前,看著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劉綰似乎吃了一驚,卻沒有縮回手,一雙眼睛如小兔子般驚惶失措。


第363章 後院失火
第363章 後院失火 “她和你長得真像……”尚書亭拉了拉曾啟梅的手。
“當然了,白癡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她是我姑姑啊!”曾啟梅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連頭也沒有回,就奔到了劉綰的面前。
“姑姑,姑姑!”曾啟梅嘗試著去抓住劉綰的另一隻手,看著眼前與自己外貌相像的劉綰,忍不住熱淚盈眶。
劉綰沒有抬眉,身子往輪椅裡縮,像是一隻被大灰狼圍堵的小白兔,說不出的驚惶失色,身子還發著抖。
安美珍連忙繞到了劉綰的面前:“別怕,他們沒有惡意的。”
她的聲音,柔和安詳,劉綰還是縮在輪椅裡。
安美珍轉過頭來解釋:“對不起,病人對於外界突如其來的這些……刺激,會覺得害怕,你們能不能……”
“哦,哦!”曾燁鬆開了劉綰的手,看著眼前年輕的容顏,再側頭看向女兒,仿佛印出了另一對雙胞胎似的,踉蹌地退後了兩步。
“沒關係的,病人一會兒就能恢復正常……呃……”安美珍有點臉紅,自己也覺得話裡有語病,“我的意思是,像她平常的那個樣子。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離開了兩米以外的距離。
隔了很久,劉綰才恢復了那個神遊太虛似的標準姿勢,曾燁的眼圈有點紅。
兩人出生只差了一個小時不到,對站著就像是鏡子外和鏡子裡,可是如今一個是本城的商業界精英,一個卻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姐姐和姑姑長得不太像。”曾啟梅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是啊……早就知道了!”尚書亭聳了聳肩。
“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男人拋下了姑姑,如果我知道,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要……”曾啟梅恨恨地握著拳,像是動漫片裡的復仇少女。
“她……會好起來嗎?”曾燁轉頭看向尚書軒,“劉綰腦袋裡的那個腫塊,和香憐的位置一樣嗎?”
尚書軒肯定地點頭:“幾乎一模一樣,同樣處於那個無法動手術的腦幹五到六公分處。”
“那……”
“按照這個腫塊的直徑來說,和香憐懷孕初期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如果……如果劉綰幼年時的病症和香憐一樣,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斷定……”
尚書希冀地看向站在門邊的伍思明,後者無法肯定地搖頭。
“走,去看看分析結果,也許我們能有一個比較樂觀的結論。”尚書軒握著拳,“如果腫塊曾經消過腫,那麼香憐……我想也應該很樂觀。”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劉綰仿佛又吃了一驚,更深地縮回了輪椅,仿佛那裡就是她的全世界。
尚書亭在一旁取笑:“香憐看你不回去,大概急了。”
“不是香憐。”尚書軒笑著接了起來,才聽了一句話,臉色就立刻變了,“什麼?先守住,我們馬上就回來。”
劉加偉連事情的原委都沒有問,已經朝外面沖了出去。
“書亭,你們都留在醫院,我和加偉先回去。”尚書軒的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沖到了樓梯口。
劉加偉發動了汽車,立刻猛地踩下油門。其餘的兩輛車也呼嘯著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如離弦的箭一下沖了出去。
尚書軒連著打了兩個電話:“立刻到谷口集中,到時候再調動。”
“怎麼回事?”劉加偉這時候才有餘暇問。
“尚宅失火,有人入侵。”尚書軒言簡意賅地說完了情況,才迅速地分析,“看來是田中次郎捲土重來,我們對劉雪麗和董家琪的打擊,對他造成了困擾。”
“來了多少人?”
“現在還不清楚,來人對地形很熟悉,看來是阿彩……”尚書軒苦笑,對自己的姑息大是懊惱,“不過,他們已經來過,就算阿彩不和盤托出,他們應該也多少有所瞭解。我們的人倉猝迎戰,電話是劉博士打來的。”
“為什麼是他?”劉加偉立刻掀起了眉。
“他沒有說清楚。”
“你就相信他的話?”劉加偉不贊同地問。
“香憐在他的身邊,我聽到她的聲音。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手機裡傳來的那些聲音不會假,就是感覺有點遠。我剛才打給管家,沒有人接電話!”尚書軒心急如焚,“但願他們能夠支撐下去。香憐應該知道書房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反應過來。”
他的拳頭,越握越緊,手心裡已經沁出了汗水。
“既然香憐在他的身邊,想必兩個人躲在書房裡吧。”劉加偉安慰了一句,狠命地踩下油門。
眼睛盯著路面,一路上,早已經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小心一點,田中次郎應該知道我們不在尚宅,穀口會另有埋伏。”尚書軒定下神來,迅速地判斷了形勢。
“香憐如果在書房,那裡可以再支撐一段時間。”劉加偉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尚書軒。
汽車在穀口的地方,一個急?車……
前面的一片火海,映著尚書軒和劉加偉的臉,陣紅陣白。


第364章 槍林彈雨
第364章 槍林彈雨 “沖過去!”尚書軒冷靜地說。
“不行,前面……”劉加偉本能地反對。
“香憐還在裡面!”尚書軒的話不見得有多狂暴,卻帶著絕望的固執。
劉加偉咬了咬牙,側頭看他:“好!”
“你下去,這裡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帶小朱和小常進去就行了。”尚書軒攀到了前座,只是做了一個手勢,後面跟著的兩輛車也發動了起來。
“書軒!”劉加偉不及反應,就被他推到了車外,耳邊是尚書軒暴怒的聲音,“把外面解決了就進去增援!”
劉加偉難得地暴了一句粗口,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就到了另一輛車的車身之後。尚書軒的汽車已經高速地擦過了火海,無數的子彈落在車身上,激起了無數的彈孔。
隨著一聲脆響,汽車的擋風玻璃便成了碎片。
尚書軒根本沒有花心思去躲子彈,只覺得左肩一疼,卻仍然握緊了方向盤,油門被踩到了最底。
這裡遠離都市,員警的巡邏車從來不會在這裡稍作停留。
劉加偉看得提心吊膽,後面的小朱也急得破口大?:“老大這是做什麼?至少也讓咱們在前面開道啊!”
“劉哥在組織火力,我們趕緊跟在老大後面沖過去!”旁邊的人提醒。
在這樣的橫衝直撞之中,尚書軒的汽車居然通過了密集的火力,躥進了穀口。後面的人雖然還想追擊,劉加偉已經組織人壓了上去。
小朱和小常的汽車緊跟其後,也是車身斑駁。
尚書軒握緊了方向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著前方。
座位上的手機,還在撥打著劉末暉的電話,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都撥不通。
他們如果躲在書房裡的話,根本沒有必要關機,難道那麼巧,就沒有了電嗎?
整座尚宅的電話線,相必被切斷了,哪一隻電話都打不通。
“老大在玩命……”小朱膽戰心驚。
前面的車好幾次都險險地要掉下山體,又撥回了車頭,繼續呼嘯著往前沖。
幸好這段路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在一個大拐彎之後,就看到了掩映在樹木裡的尚宅。
失火並不確切,事實上,火勢只是蔓延了車庫的一個小角,這時候還有一點餘燼。
尚書軒不及熄火,就從車上跳下來,一發子彈從耳側呼嘯而過,還隱隱帶著熱意。
小朱和小常也帶著人沖了下來,掩護在他的身前。
“別管我,進去救人!”
尚書軒心急如焚,好在還沒有失去最後的理智,劈手就搶過了一把槍,直撲車庫。
小朱和小常只能無奈地從正門沖了進去,客廳裡早就一片狼籍,吊燈和所有的玻璃器皿都被打得粉碎。
尚書軒直接從車庫攀上了二樓,書房的門大開著,裡面根本沒有人!
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像是整個兒地被浸到了冰窟裡,一口氣都透不過來。
相比較而言,二樓安靜得過了份,戰爭只在樓下展開。
駱香憐呢?
每一個房間都被翻得像剛被打家劫舍過的,所有的櫃子敞開在空氣裡。很顯然,駱香憐在任何一處可以勉強藏身的地方,都會被找到。
他的心更沉,在他來以前,駱香憐難道已經落到了田中次郎的手裡嗎?
尚書軒沒有讓發呆的腦袋再停留一秒鐘,飛速地沖到樓梯口。
戰鬥已近尾聲,劉加偉帶頭又湧進了一撥人。可是尚書軒沒有任何高興的樣子,駱香憐落在田中次郎的手裡,他就會付出任何代價。
他們的人已經控制了場面,大廳的一角,卻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田中次郎!”尚書軒憤怒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沖到這裡來,想必是準備和教父公開決裂。
尚書軒在腦袋裡飛速地想了一下,教父那裡,大概也遇到了麻煩。他深吸了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擁圍在角落裡的田中次郎。
“真想不到你能及時趕回來。”田中次郎似乎有點意外,用冷漠掩飾了懊惱。
“就算你這一次佔據了尚宅,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你的目標,我想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吧?”尚書軒冷冷地說。
“是啊,我想我是找錯了目標。”田中次郎搖頭,“對上你,我們沒有把握。我們彼此都明白得很,我的力量不能和你比。”
尚書軒抿著唇不說話,田中次郎苦笑著把自己的槍丟到了地上。
面對著被壓倒性的劣勢,這次的孤注一擲,他只能說輸得乾淨徹底。
尚書軒拾級而下,一邊在腦袋裡飛速地動轉,該用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換回駱香憐。
“中國有句古話,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有話說。”田中次郎乾淨俐落地攤開了手,“如果你對這個小姑娘還有一點憐憫的話,我至少還能爭取到一條活路。”
尚書軒剛走到最後一級臺階,心裡大震,幾乎一個趔趄。


第365章 抓的不是香憐?
第365章 抓的不是香憐? 然而,被田中次郎推出來的人,卻是——阿彩!
尚書軒有點摸不著頭腦,田中次郎還想分次拿出最佳的籌碼嗎?但這種行為……拖泥帶水不說,而且效果也不見得好。
他狐疑地和劉加偉交換了一個眼色,很默契地一語不發。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方處在優勢,就看田中次郎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了。
田中次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只能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我想,至少可以……或者把我們交給員警,只要不交給教父,這個要求,應該能夠辦得到吧?”田中次郎倒真的一點不獅子大開口。
“交給員警……”尚書軒沉吟著,駱香憐在他的手裡,絕不可能只提出這樣一點要求。
“阿彩!”尚書軒看向那個滿身狼狽的女孩子,“為什麼?”
“她只是愛上了我而已,對於小姑娘來說,這一點已經足夠她們為我做任何事了。只可惜她提供的情報錯誤,我沒有找到你的心上人。”
尚書軒的腦袋“嗡”一聲,心放下一半,又提到了半空。[
“何伯呢?”他問。
“他是小姑娘的父親,我沒有拿他怎麼樣,腦袋和四肢都還在。”
阿彩埋著頭,不敢看向尚書軒。
“他在哪兒?”尚書軒冷冷地問。
“大少爺……”何伯顫微微地聲音響了起來,尚書軒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事。
“何伯,你沒事就好。”尚書軒一下子就看到何伯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也許是逃奔的時候被擦到的,也許是被擊到的,但至少沒有傷到筋骨。
這已經很好。
“大少爺,別理阿彩,隨她自生自滅去吧。”何伯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卻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阿彩抬起頭,大眼睛裡盛滿了淚珠:“爸……”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何伯眼睛都不往她那裡看上一眼。
田中次郎乾笑著:“好歹是你的骨血,再說這丫頭身材不錯啊!”
何伯臉色不變,似乎說了阿彩不是他的女兒,他就真的不當她女兒一樣。
田中次郎看了看圍住自己的人,瞳孔還是收縮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料到,尚書軒的眼睛裡,只有那個老管家。
早知道,還不如把他捏在手裡……倒讓他躲進了那個房間,自己也沒有狠命地砸開。
他恨恨地看著倚在自己身邊的阿彩,握著她手腕的指頭,忍不住用了一點力。
“啊……”阿彩叫了起來,何伯卻無動於衷。
“加偉,想辦法把他們都交給員警吧。”尚書軒神色不變,“我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教父處理自己的事就夠了。”
田中次郎似乎不敢置信,又看了他一眼,才眯起了眼睛。
“好吧,我相信你言出必行,這小姑娘就還給你吧。”田中次郎不甘心地問,“那麼,今天是你設下的套子?那個駱香憐,你藏到哪裡去了?”
尚書軒真是又驚又喜,駱香憐果然沒有被他抓在手裡……
“少奶奶和劉博士吃了晚飯就出去散步了。”何伯輕聲地回答。
原來如此!
一時間,尚書軒真覺得有點哭笑不得,這田中次郎把所有的事情都打探得妥妥帖帖,卻沒有料到駱香憐會離開屋子。
這算是無心插柳嗎?
“加偉……”他的唇畔,留著放鬆後的哭笑不得,劉加偉也覺得好笑。
一場目的明確的行動,卻因為目標脫出了常情之外,而最終導致了失敗,簡直讓人覺得田中次郎不是手段差,而是運氣背到了極點。
劉加偉點頭:“我去找,天氣有點寒了。”
尚書軒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看來剛才他們是躲在遠處,劉末暉才打了自己的手機。
“阿彩,你還不過來嗎?”尚書軒看著阿彩還拉著田中次郎的手,這女孩子,大概還是頭一次把心交出去。
可惜所托非人。
“我……”阿彩咬著唇,不敢抬眸。
“你過去吧,我這次輸得一敗塗地,沒有什麼可說的。”田中次郎聳了聳肩。
“大少爺……”阿彩顫著聲音叫了一聲,何伯已經喝了一聲:“住嘴!”
阿彩自知理虧,只能重又低下頭,卻仍然握著田中次郎的胳膊,不肯放開。
尚書軒淡淡地說:“你想幫田中次郎,還是走過來吧!”
“是啊,這是我們的條件。”田中次郎冷淡地說著,讓阿彩哽咽了一下。
何伯咬著牙齒:“大少爺,你根本不用顧及阿彩,上次就已經說了,再這樣斷絕我和她的父女關係!現在,她……她……”
尚書軒搖了搖頭:“交易已經答應下來了,怎麼能夠反悔?阿彩,如果你不過來,我想只能不把田中交到員警手裡的。”
阿彩正自一喜,田中次郎卻把她的手拉了下來:“快過去!”
以他這樣的行為,如果落在教父的手裡,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到教父的手段,心裡便升起了惡寒。


第366章 真的好險
第366章 真的好險 “書軒!”駱香憐清脆的叫聲,突兀響起來的時候,讓尚書軒大喜過望,再也顧不得去說服阿彩,只是回頭看去。
她的眼睛,明亮得勝過了所有的燈光,正焦急地看向他,似乎要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淩亂的發梢,使她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卻偏要倔強地自己站著,也不肯扶住劉加偉。
尚書軒走近了兩步:“香憐,你有沒有怎麼樣?”
粗粗一看,沒有什麼傷痕,想必他們躲得很好。
身上的孕婦裝雖然有幾條裂痕,一看而知是被樹枝刮破,心裡頓時舒了一口氣。
田中次郎忽然失笑:“我以為今天可以全身而退,還能把你的心上人帶走,卻不知道你回來得這麼快,而且手裡根本沒有抓到足以威脅你的人。難道……你早知道我今天要來的麼?”
他的目光,迅速地掃過了圍擁著他的眾人,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駱香憐低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尚書軒咧嘴而笑:“再好也沒有了。”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對視,好半天尚書軒才想起田中次郎的問題。
“你們今天怎麼會想到出去散步?我記得你沒有這樣的習慣,何況我也沒有回來。”他問。
“今天晚上連喝了兩碗雞湯,撐得難受,所以想出去轉一圈。劉博士不放心,所以也陪我……”駱香憐吐了吐舌頭,“後來,忽然看到尚宅的車庫起了火,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再往縱深走。好在劉博士帶著手機,就打了個電話給你。”
“可是我後來打回來……”
“正好沒電了。”劉末暉掏出手機,很無奈地給他看。
田中次郎的臉色,陣青陣紅。
尚書軒揮了一下手,讓小朱和小常把田中次郎連夜帶出尚宅。
看著田中次郎不甘不願的臉,尚書軒忽然覺得好笑,看來上天還是眷顧著他們的。一側頭,伸出手臂,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我沒事啊。”駱香憐輕輕地說了一句,對於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摟抱抱,覺得極度的不適應。(
私下裡就好,這裡那麼多的人……
駱香憐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更加地臉紅耳赤起來。
“小心著了涼。”尚書軒似乎想要把她抱起來,動了一下又忽然忍住,只是緊緊地用右手扶住了她。
“你受傷了!”駱香憐注意到了他彆扭的動作,看向他的手臂。
絳紅色的外套,又因為在地上滾過,血跡根本不明顯。
“一點小傷,只是子彈擦過了皮膚,不要緊的。”尚書軒滿不在乎地說,他轉過了頭,看向一臉關心的劉末暉,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幸虧劉博士在,不然的話,恐怕你們就算躲進了林子中間,也會被他們找到。”
“是啊,幸好今天跟著劉博士……不然的話……”駱香憐看著大廳裡被徹底掃蕩過的狼藉,心有餘悸地打了一個冷顫。
“真的把田中次郎交給員警?”劉加偉顯然不大贊同,“我覺得循例應該交給教父,畢竟他是……”
“我已經答應了,難道真的不管阿彩麼?”尚書軒搖頭,“何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嘴上說得再凶,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
“那……教父那裡?”
“我會跟他解釋的。”尚書軒皺眉,“我想,教父在意的,只是我們妥善處理這裡的事,至少怎麼處理,怎麼善後,他不會管得這麼細。”
“好吧,我去處理田中次郎。”劉加偉嘟噥著,又加了一句,“還有阿彩。我想她還是暫時離開尚宅比較好,反正何伯也不希望看到她。員警要問話的時候,如果阿彩在這兒,免不了會盤問出什麼來。”
尚書軒釋然:“嗯,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小心一點。”
劉加偉答應了一聲,目光落到了他的左臂:“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一聲,逞英雄主義,可是最蠢的一件事了。”
駱香憐的手指,落在他的臂上。
“你處理你的事去,做得恰到好處,還要費一番手腳。另外,把田中次郎的嘴巴撬出來,還有一些亞洲區的東西,他沒有交出來,肯定是想日後東山再起。”
“還不如交給教父呢,一勞永逸。”
“他肯定是另有退路……不然,怎麼可能親身涉險?這一次……我們勝得僥倖。”尚書軒擁緊了駱香憐。
如果她落到了田中次郎的手裡,他甚至願意把辛苦取得的勝利成果,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今天,勝得……真是好險!
連一向不太相信運氣的尚書軒,也相信是老天爺暗中幫忙。
他忽然眸子一暗,傳來的消息明明是田中次郎還在日本,看來,他的人中間,還有不少的漏洞,田中次郎怕是還在他的身邊,設下了埋伏。
駱香憐張開嘴想要說話,卻只說出一個字:“軒!”又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樹林裡寒氣逼人,快讓香憐泡個熱水澡吧。”劉末暉建議,不贊同地看著尚書軒身上的血污。
“好。”尚書軒慨然答應,“何伯,幫我煮一碗濃濃的姜湯來。”
何伯點頭答應,快步走向了廚房。
“他身上也有傷……”駱香憐悄聲提醒了一句。


第367章 相擁而眠
第367章 相擁而眠 “我知道。”尚書軒沒有說話,只是擁著她上樓。
直到走進了房間,他才側眼看向駱香憐不滿嘟唇的神情,笑著解釋:“何伯今天很傷心,如果不讓他做一點事,他的心裡更不知道會難受成什麼樣子呢!讓他替你煮姜湯的時候,我下去看看。”
駱香憐點了點頭,指著他的手臂:“你的傷……”
“我自己簡單包一下就行,子彈沒有留在裡面,很小的傷勢。”尚書軒安慰,“我去幫你放洗澡水,你泡一會兒,然後起來喝姜湯,我下去看看。”
駱香憐剛想表示自己可以幫他包紮,卻看到尚書軒放開她走向了浴室。
這男人,向來就是獨斷專行慣的。
可是這樣的動作,卻讓她的心暖洋洋的。
還在感動的時候,尚書軒已經走了出來:“過十分鐘就可以去泡了,小心滑倒。”
“嗯。”
“我下去看看。”尚書軒的步子很急,駱香憐這才明白,原來他自己所謂的包紮傷口,是排在那一堆零零碎碎事情之後的。
在又打了一個噴嚏之後,駱香憐才回過神來。(
現在她可不是一個人,在樹林裡又是緊張,又是擔心,再加上夜晚風寒,自己都快被凍得僵了。要不是劉末暉硬要把外套拖下來替她披上,大概這時候已經凍得手腳沒有知覺了。
直到泡到熱水裡,駱香憐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身體裡的涼意,一絲絲地拔了出來,可還是覺得身上寒冷。
回想到那個火光乍起的一幕,她簡直不知道今夜自己哪來的好運氣,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竟然讓她逃過了這一劫。
如果她被抓住的話,尚書軒會怎麼樣呢?
她想得出神,忽然記起孕婦不能泡澡太久,才又急忙擦乾了身子,披上睡衣。
尚書軒離開的時候,沒有忘記擰開暖氣開關,這時候房間裡已經溫暖得像是初夏。
駱香憐緊繃的神經,在鑽進薄被之後,才算真正地鬆懈了下來。
這樣的生活,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經歷。聽劉加偉的口氣,如果尚書軒不急於救她,根本不可能受傷。()
總是自己連累了他啊……
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卻看到房門被輕輕地推開,尚書軒還是那身絳紫色的外套,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姜湯。
“你的傷怎麼還沒有處理?”駱香憐驚叫了一聲,就要翻身下-床。
“你喝姜湯吧,我自己去處理一下就行了。”尚書軒不以為然地放下了碗,“快,趁熱喝,好好地出一身汗,不然明天要感冒發燒,對寶寶不好。”
“可是你……”駱香憐伸手試了一下溫度,還燙得不能下口。
“忘了我的本行啊!”尚書軒不滿地橫了她一眼。
“那……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尚書軒走進了浴室,不知道他在裡面鼓搗了一會什麼,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清爽地換上了雪白的睡衣。
駱香憐坐了起來:“你沒事吧?”
尚書軒搖頭:“沒有什麼事的,現在覺得怎麼樣?”
他走到床邊,看到床頭櫃上的空碗,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果然是乖女孩。”
駱香憐伸出手,尚書軒知道她的意思,很配合地把睡衣解開,露出了上臂的傷口,其實什麼都看不出來,已經被包紮得平平整整。
真不知道他一隻手是怎麼辦到的,自己兩隻手都做不到這麼好,大概就是專業與業餘的差別吧?
“痛嗎?”駱香憐帶著歉疚問。
“這哪會痛啊!”尚書軒失笑,卻乾脆俐落地把睡袍甩到了一旁,身子一縮,就像遊魚似地滑進了被子。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滯澀之感。
這一下,駱香憐相信手臂上的傷,大概並不要緊了。
尚書軒把自己的右臂枕在她的腦後:“害怕嗎?”
“嗯,有點兒。”駱香憐很老實地回答,“看到火光起的時候,劉博士還想著回去救火,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攻進來了。”
“不錯,歷練出來了。”尚書軒笑。
駱香憐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轉過了頭。自己的膽子,倒好像真的越練越大了。看來那些黑道的大佬們,也並不是天生都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
“何伯……”駱香憐覺得眼皮漸漸地開始重了起來,卻忽然想起了那個把自己寵上天的老人,又勉強睜開眼睛問了一句。
“只是一點皮外傷,沒有什麼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拿阿彩怎麼樣,雖然我並不喜歡婦人之仁,但阿彩……畢竟何伯老年得女,我只不過把她送回學校,讓人偷偷跟著罷了。”
駱香憐松了口氣,嗅著他淡淡的體香,很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定地睡了過去。
半夜裡,居然是被凍醒的。駱香憐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就聽到尚書軒睡意朦朧的聲音。
“香憐……”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喉嚨,幹得幾乎可以立刻冒出煙來。


第368章 不高不低的發燒
第368章 不高不低的發燒 “發燒了。”尚書軒在手背碰到駱香憐的額頭之後,很容易就得出了“專業性”的結論。
“嗯?”駱香憐下意識地質疑。但是,心口覺得有些悶,至少自己並不完全健康。
“家裡的常用藥你不能吃,會對寶寶不利。”
“那就不吃吧。”駱香憐覺得自己正睡意深濃,反正吃藥對寶寶不好,她是知道的。如果是中藥,那就另當別論。
“我再熬一點姜湯給你。”尚書軒說著就下了樓,駱香憐一伸手,沒能抓住他。愣了愣,翻了一個身,繼續擁被而臥。
只是少了他的體溫,明顯感覺房間裡的氣溫有點低。
把身體蜷成一團,還是冷得發抖。這下子,睡意倒是被趕跑了。
頭痛得厲害,忍不住用手指壓住了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腦袋至少有一半是空的。
“怎麼了?”尚書軒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駱香憐緊閉著眼睛,用指關節狠狠地抵在額側。
“呃……沒有什麼。”駱香憐回過神來,舒了口氣。
白癡都看出她有點什麼!
尚書軒沒好氣地把姜湯端在手裡,在駱香憐伸出手準備接過去的時候,卻適時地縮了一下:“我來喂你吧。駱香憐沒有再和他爭,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乖乖地就著他的手,幾乎沒有換氣,就仰頭把濃濃的姜湯喝了下去。
“怎麼還有一點怪怪的味道……”駱香憐的味蕾還沒有問題。
“是紫胡,我加了一點在裡面,對於消除炎症和退燒,都有效果。這個藥,對寶寶是沒有影響的,你放心。”
“嗯。”聽說是中藥,駱香憐倒是放下了心。
“睡吧。”尚書軒擔憂地看著她潮紅的面頰。
“嗯……”駱香憐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我冷。”
尚書軒塞了一支溫度計在她的腋下,把被子從下巴處到腳尖,都密密地蓋好。
“還冷嗎?”
“還……好吧。()”駱香憐喃喃地說。一碗熱燙的姜湯下肚,似乎只把溫暖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尚書軒到浴室接了一盆涼水,攪幹了毛巾,替她敷在額上。伸手拿出溫度計的時候,還是多少駭了一跳。
“三十八度。”正是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體溫。
他摸著駱香憐的脈膊,數了一分鐘,皺緊了眉頭。
雖然知道孕婦不能隨便用藥,但高燒本身,也會引起孕婦的心跳過速,從而胎兒的心跳加快,甚至對子宮收縮也有一定的影響。
尚書軒連忙叫人送來了青黴素和頭孢類的藥物,以防物理降溫不頂用的時候,用這些藥物退燒。
手指觸到駱香憐的手,才發現她正微微地發著抖,顯然是覺得身體寒冷。
把空調又打高了兩度,水盆就放在床頭櫃上,這才滑進了薄被,緊緊地擁住了他。
其實她的肌-膚有點燙,相對而言,自己的體溫,倒真成了替她降溫的涼水袋。
只一會兒,就覺得鼻尖冒汗,駱香憐自覺地往他的身邊擠,身體已經不再發抖。
尚書軒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換著冷毛巾,總算在後半夜的時候,體溫成功地降了下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會兒,體內的生物鐘成功地在早上七點鐘把他叫醒。
“香憐?”
他驚叫了一聲,身邊空無一人。
“我在浴室。”駱香憐的聲音遙遙地傳了過來,他松了口氣。
他隨手披了一件浴袍,推開了浴室的門,洛香憐正在沖澡。
“晚上出了一身汗,覺得粘膩得難受,就先起來洗澡了。”駱香憐紅著臉解釋。
雖然他們之間做過了無數最最親密的動作,然而在這時候,卻還是覺得有點難堪。
水珠兜頭兜臉地一瀉而下,落在她的頭髮和肩膀上,飛珠濺玉一般,灑落了許多細細小小的水珠子,晶瑩剔透得讓人恨不能立時掬上一捧。
“我好了……”駱香憐有些窘。
她曾經玲瓏的身材,這時候已經看不出腰身。
然而,這樣的體態,也還是美麗得驚人。尤其是肌-膚,比她不懷孕的時候,還要細膩潤白,帶著珍珠般的光澤。
尚書軒看她已經把水擰掉,手臂伸長了要去勾浴巾,連忙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替她把浴巾裹到身上。
駱香憐的臉還有些潮紅,尚書軒擔憂地問:“還沒有退燒嗎?”
“啊,不是。”駱香憐幾乎在浴缸裡滑倒。
尚書軒皺著眉一把扶住了她:“小心!”
“我知道……”
“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尚書軒不贊成地搖頭,“以後我不在家,你不許進浴室。”
這算什麼霸王條款?簡直毫無道理!
尚書軒也覺得自己的話過於武斷,訕笑著補充:“我是指洗澡之類的……”
“我一個人也可以的。”駱香憐認真地強調。
“可以嗎?剛才是誰幾乎跌倒?”尚書軒沒好氣地反駁。


第369章 甜蜜的早晨時光
第369章 甜蜜的早晨時光 在事實面前,駱香憐無可辯駁,胸-脯起伏了兩下,才嘟著嘴責怪“某人”:“你要是不進來嚇我,怎麼會跌倒嘛!”
“還找藉口!”尚書軒好笑地把她抱了起來,在駱香憐發出驚呼之前,已經把自己的唇狠狠地封了上去。
“唔……”駱香憐發出模糊的抗議。
“我抱你回房間,頭髮還是濕的,要好好吹幹。”尚書軒用手背試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表示意見。
看樣子,就算沒有退燒,也只是一點低燒而已。
心是放下來了,駱香憐在他的懷裡,還想掙扎著下地。
“別動。”他開玩笑似地警告,“我可不敢保證,因為你的上下其手,害我們一家三口都跌到地上。我是皮粗肉厚,可是你和寶寶就不同了。”
“我怕自己太重……”駱香憐不敢再動,只能偎在他的胸口。
什麼叫上下其手啊!她只是想……
尚書軒把她整個地塞進了被子,才取了吹風機,很耐心地替她把頭髮一綹一綹地吹幹。
體溫已經差不多回復到了正常的水準,幾分的熱度,用不著太過緊張。
“好了,頭髮幹了。”駱香憐怕他上班遲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還沒有完全幹,你現在是特殊情況,最好就根本不要洗澡!”尚書軒對她悄悄地離開自己的身邊,還意見極大。
“晚上出了好多汗,皮膚上難受得要命……”駱香憐勉強解釋。
“嗯,你今天多喝白開水和鮮果汁,如果體溫再有所升高,立刻打電話給我。”尚書軒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確信從發根到發梢,都已經幹得蒸發不出一滴多餘的水份,才關上了“嗡嗡”亂叫的吹風機。
“你去上班吧,我現在感覺很好了。”駱香憐體貼地說。
雖然她希望他在身邊陪著自己,可是昨天那一場架勢,今天的善後工作想必是不少的。她再不識大體,這時候也不能夠把他拉在自己的身邊。
“好。”尚書軒用三分鐘就完成了沖澡、刷牙和換裝,速度絕對一流。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立刻打電話給我,知道嗎?發燒不光是對你,對寶寶的影響尤其重大,會影響智力、骨骼發育的。”
尚書軒除了用未來的寶寶要脅,還真怕駱香憐把他的話當作耳邊吹過的一陣輕風。
“哦。”駱香憐想不到後果會這樣嚴重,她還以為只要不亂吃藥,偶爾發個燒,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我先去公司。”尚書軒習慣性地去拿公事包,才想起昨天回來得匆忙,公事包根本放在尚書亭那裡了。
“好的。”駱香憐答應了一聲。
“你睡一會兒吧,我讓何伯把早餐給你端上來。你剛發燒好,到時候別頭重腳輕,摔下了樓梯可不是玩的。”
駱香憐笑?:“烏鴉嘴!”
尚書軒低頭在她的額、頰邊都留下了密密的吻,才一笑離開。
駱香憐閉上眼睛,又縮回了被子。
最近的日子……過得真有點……太甜蜜了,雖然偶爾會來一個刺-激性十足的晚上。
她剛想閉上眼睛,何伯就端了一個託盤走進來。
“啊,何伯!”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坐起來,想要接過託盤。
何伯卻不贊成地放到了一邊的梳粧檯上:“少奶奶,你發燒了,別下床,我替你把餐車推過來。”
駱香憐的腦袋有一?那的當機,她只是發了一個不算太高的燒而已,又不是斷了腿!
但是何伯顯然很固執,把餐車推到她最適合的距離,然後把豐盛的早餐端了上來。
“大少爺說的,發了燒就不能喝牛奶,所以我鮮榨的果汁。”何伯替她端過了一杯黃色的果汁,一看就知道主要成份是柳丁。
一碗粟米粥,一碟炒得綠油油的蘆蒿,涼攔的香菜素雞,還有一小碟剛剛炒出來的蠔油三菇,份量不多,看上去有點油。
“本來還有雞蛋和茄夾的,大少爺說少奶奶剛剛發燒,雞蛋和口味重的菜不許我端上來,就改炒了一個三菇,有點油了,只盛了一點點。”何伯在一邊解釋著。
駱香憐的鼻子有點酸,連忙拿起了筷子:“看上去就很養眼,一定很好吃。謝謝何伯,我本來還不覺得餓的,看到這些綠油油的小菜,肚子忍不住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何伯憨憨地笑了起來,嘴巴一張,欲言又止。
“何伯,您也下去吃吧,我吃好了就把餐車推到一邊,等會兒再收就是了。”駱香憐看他不動,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好。”何伯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又回過頭來,“少奶奶,昨天很……”
駱香憐連忙堆起了笑容,就知道他剛才要說不說,就是為了阿彩的事。然而,她其實沒有責怪誰。
“沒有關係,我現在不是很好嗎?”駱香憐不以為意地說,“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少奶奶放心,我不會認她了!”何伯恨恨地說了一句,“以後尚宅,不許她再回來!”
“她回來也沒有關係啊,我……”駱香憐想要替阿彩求情,卻似乎找錯了時機。


第370章 父女重逢
第370章 父女重逢 轉彎抹角的,終於讓田中次郎安然地被接到了員警的手中,然後遣返日本。
“其實,真該把他交給教父才算一勞永逸。像這種人,到了日本監獄裡,用不著呆上一年半載,就會被保釋。”
劉加偉還點憤憤不平。
“當時阿彩在他的手中,我總不能夠真看著何伯年老失女吧?”尚書軒苦笑,“他從祖父在的時候,就忠心耿耿,到現在還一門心思的……上次就已經不許阿彩回來,這次……”
“便宜了田中次郎。”劉加偉恨恨地說。
“阿彩那裡,你安排好人手,別讓她去日本。”
劉加偉皺眉:“你是怕她去日本找田中?”
“看她昨天的樣子,分明是愛上了他。有時候,愛情盲目得讓自己和別人都看不清。”
“我把她的護照收起來就是,現在人手本來就夠緊張,分兩個人去看著她,還不如撥到尚宅保護香憐呢!”
“田中不敢再亂來了。”尚書軒笑著搖頭。
“可還有別人呢!以前是存心坐山觀虎鬥,現在我們獲得了大勝,保不准那些做毒品生意的,就要掉轉矛頭對付我們了。”
“我明白,香憐那裡是該小心的,不過也不用過份緊張,至少目前還沒有衝突,他們不會輕易挑起禍端的。”尚書軒拍了拍劉加偉的肩,“教父對我們很滿意,他在義大利又成功摧毀了一處叛亂。”
“教父也真做得……”劉加偉笑著搖頭。
“不,我想,他是歷史上最偉大的一位教父。”尚書軒嚴肅地說,“至少,他提出了前人不敢想像的觀點,漸漸把黑手黨漂白,從事合法的生意。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生意,從合法的途徑上走。”
“但是……毒品和軍火……這兩項的利潤,那些黑手黨的大佬們,有幾個願意放棄的?我看,教父這一招,未必就行得通。”
相對于劉加偉的不以為然,尚書軒卻顯得信心十足。
“至少,我們亞洲區,將會最接近教父的理想。”
劉加偉也笑了起來:“那倒是,至少我們絕對支持教父的這一理念。”
“事實上,義大利的警方,也樂觀其成。”尚書軒微笑,“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黑手黨這三個字,將會被其他的稱號替代。”
劉末暉的電話打了進來,告知已經到了仁愛醫院。
尚書軒精神一振:“我去一趟醫院,看看劉綰會不會有新的進展。”
劉加偉點頭:“好,你路上小心,如果落了單,誰也不知道這時候還有哪一方面會出手的。”
“放心,我會小心。”尚書軒拍了拍他的肩,隨手拿起了外套就往外走。
公司有劉加偉和尚書亭坐鎮,他哪怕失蹤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劉末暉正在伍思明的辦公室,聽著伍思明介紹關於劉綰的情況。
他花白的頭髮有些顫動,可見內心激動到了極點。
“劉博士。”尚書軒打了一聲招呼。
“我……現在就去看看劉綰。”劉末暉看到尚書軒沉靜的面容,不由自主地定了一下神。
由於駱香憐的關係,他已經把尚書軒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安美珍正在哼著一首搖籃曲,劉綰的面容在黃昏的暮色裡顯得格外安靜。
她的容色,由於常年不見陽光,幾乎看不出半分血色,卻仍然有著楚楚動人的韻致。
雖然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時間留給她的滄桑並不多,那張年輕的臉龐,只能找到眼尾的兩絲淡紋。
“綰綰!”劉末暉激動地喊了一聲,可是劉綰卻似乎仍在凝神聽安美珍的歌聲。
安美珍住了口,默默地站離了一點,劉綰卻不安了起來。
她的眼睛,像小兔子一般的倉惶失措,在走進來的人群裡,沒有找到她熟悉的醫生和護士,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儘量地蜷成一團。
安美珍連忙轉到了她的身前:“我在呢……”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讓劉綰稍稍放了一點心。
“真的是……綰綰!”劉末暉老淚縱橫,“她還是那個樣子,幾乎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那年離開時候的……樣子。”
尚書軒松了口氣,伍思明已經把DNA檢測結果拿了出來。不出意料,劉綰和駱香憐的DNA相似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毫無疑問,劉綰就是駱香憐的母親。
劉末暉不敢走近,離了一米開外的距離,他的手微微發抖,眼睛甚至不肯移開一秒鐘。
在生命最美好的時候,她失了蹤。在長長的歲月裡,除了靠做一次又一次高難度的實驗,來打發心裡的空虛,沒有料到在暮年的時候,竟然還能夠把女兒找回來!
追憶裡,她衣飄袂舉的樣子,一下子又回到了眼前。
可是,她不再認得眼前這個白髮蒼蒼,年華漸去的父親!
劉末暉心情激動,一時間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兒發呆。
“她認不出我了……”劉末暉失落似地說。
“慢慢來!”尚書軒信心十足。



第371章 能不能說出真相
第371章 能不能說出真相 他們在晚餐前趕回家,劉末暉的神情,還沒有從激動中恢復過來。
駱香憐有點意外,在這幾天的朝夕相處中,尤其是那一晚的共曆生死,她在內心早就把老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
“香憐,還發燒嗎?”尚書軒一把抱住了她,也不管身後跟著尚書亭和劉加偉,一隻手就探到了她的額頭。
“早就退燒了,現在一點事都沒有。”駱香憐紅著臉輕輕掙扎了一下,尚書軒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坐到餐桌前面,尚書軒還捧著駱香憐的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真的好了,你看,現在沒事了。”駱香憐臉色紅紅地強調。
“舌頭伸出來給我瞧一瞧。”尚書軒卻把一邊的閒雜人等,都自動過濾。
駱香憐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先吃晚飯再說。”
尚書軒一抬頭,看到果然已經上齊了菜,只得作罷。
劉末暉心不在焉地吃了小半碗飯,就擱下了筷子。
“劉博士,今天的菜色,不合你的口味嗎?”駱香憐關切地問。
“啊,不是,今天……哦,我吃菜。”劉末暉回過神來,急急地去挾菜。
他把菜送到自己唇邊的時候,看著駱香憐,忍不住百感交集。
雖然劉綰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二十多年的相處,劉綰早已是他事實上的親人。
駱香憐正向他看來,眼睛裡充滿了關心。
想到劉綰癡癡呆呆地在醫院裡,忍不住心裡發酸。
回到書房的時候,駱香憐拿起了毛線,忽然問:“劉博士今天是怎麼回事?我看他失魂落魄的……而且,他看著我的時候,感覺……”
尚書軒當然明白,劉末暉看著駱香憐的時候,其實是透過了她,在想劉綰。
對於一個年過古稀的父親來說,劉綰的狀況,無疑是令人心酸的。
在失蹤了二十多年之後,還給他這樣的一個女兒,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今天……他去看了一個……故人之女,對方的情形不太好,所以有點傷感了吧。”尚書軒歎息著。
劉綰從血緣上,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劉末暉的故人之女。
“哦。”駱香憐恍然,“對啊,聽說他也是本城人,這次回來不知道想不想定居。”
“他的科研事業,在英國。要定居的話,至少這次不是。”尚書軒沉吟地看著駱香憐低著頭的側臉,事實的真相卷到了舌尖,卻不敢和盤托出。
駱香憐的情況,如果能夠保持住腫塊不再擴大,就是最好的結局。
劉綰的醫療資料極為簡單,甚至連瑞士的腦科專家們,都不敢肯定,當初是不是因為大受刺激,而導致腫塊變大,再接著導致劉綰的瘋顛。
尚書軒不敢冒險。
“你似乎很關心劉博士啊……”尚書軒忽然輕笑,勾起了她的下巴。
“當然,我覺得他看我的目光,很慈祥,就像……”
“像祖父一樣?”尚書軒看她皺眉深思,忍不住替她說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沒有過祖父。”駱香憐訕訕地說著,偏過了頭。
尚書軒憐惜地撫著她精緻的下巴,很奇怪這樣的營養,竟然沒有能夠讓她的下巴雙起來。
“沒有什麼的,我已經習慣了。”駱香憐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尚書軒說了兩個字,就把後面的字都吞了回去。
“什麼?”駱香憐少有看到他說話這樣吞吞吐吐的,忍不住好奇地追問了一句。
“我是說,你可以把劉博士當成祖父,他一定樂意的。”
“那怎麼好意思?人家功成名就,還拿過勳章,得到過英女王的接見呢!我算什麼?只是一所二流大學的畢業生,然後打一份可有可無的工。”
尚書軒看她神色多少有幾分悵惘,這樣的神情,讓他的心有點疼痛。
他從來沒有看到駱香憐這樣沒有自信,恬淡的臉龐,似乎沒有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
“劉博士很喜歡你。”他說出了事實。
“嗯,他……待我很好,每次散步都陪著我。那天晚上,要不是劉博士陪著,還脫下外套給我披著,恐怕就不是發個燒那麼簡單了吧?”
“不如認他做祖父吧,這主意怎麼樣?”
“那也要人家肯才行啊……”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再說,我其實不是那麼盼望有父母親人的,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現在我也有了……”
她飛快地瞟了一眼尚書軒,沒有再說下去。
“嗯,現在已經有了老公……”
尚書軒悠然地介面。
駱香憐沒有說話,老公要領了結婚證以後才算吧?某人似乎還沒有這種想法,一枚訂婚戒指就算作了對她的交代。
“香憐,如果你的祖父還在世,你會不會很高興?”尚書軒試探著問,電腦開了一半,又心煩意亂地合上。
“不知道……”駱香憐歎了口氣,手裡的針還在熟練地打著花樣。現在,她的水準可以閉著眼睛飛針穿線,都不會脫針。



第372章 採購的序曲
第372章 採購的序曲 又一次的例行檢查,還是前呼後擁。
“田中次郎不是已經被交給警方了嗎?”駱香憐疑惑地問,“我們還不可以自由活動?”
“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小心一些總不會錯的。”尚書四攬著她的肩,手臂滑到她的腰部,比劃了一下,“現在一隻手可抱不過來了,咦……寶寶在動。”
駱香憐抿著唇笑:“現在他每天都會動一下的呢!”
“是嗎?”尚書軒好奇地隔著衣料摸上去,那個拳頭大小的鼓起,似乎在跟他做著遊戲,隔了一會兒就到旁邊去了。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掌心,傳到了心裡。
這就是自己的血脈延續。
尚書軒想著,手掌跟蹤了過去。
可是小傢伙卻在堅持了半分鐘以後,就沒了蹤影。
“他不見了!”尚書軒心裡有點慌,手掌心還在駱香憐的肚子上不住的摩挲著,還想找到未來兒子的運動軌跡。
“什麼叫不見了啊!”駱香憐對他的用詞哭笑不得,“他還太小了,只能頑皮一小會兒,現在回去休息了嘛!”
尚書軒戀戀不捨,剛才那樣奇異的感覺,讓他越來越有當父親的自覺。
“嗯,最近的情形不錯,繼續保持平靜的心態,湯姆斯教授對分娩還是很樂觀的。”伍思明微笑著鼓勵。
駱香憐笑著說“謝謝”,不明白一向持保守意見的湯姆斯,怎麼會忽然樂觀了起來。
她可不知道是劉綰的例子起了作用,湯姆斯在經過了縝密的分析之後,覺得駱香憐只要保持這腫塊不再長大,使用剖腹產,應該不會對腫塊有嚴重的刺激。
“走,我們去買一點嬰兒的用品。”尚書軒很主動地提議。
駱香憐立刻笑容滿面,此前她曾經提過好幾次,尚書軒怕田中次郎找他們的麻煩,只是把產品目錄抱了幾本回來。
那些東西印在紙上,怎麼能夠與摸著實物相比?
駱香憐很鬱悶地翻了幾本,就扔到了一旁。
所以,能夠有機會為寶寶親手挑一些嬰兒用品,駱香憐無疑是開心的。
她一臉的驚喜,看在尚書軒的眼中,有點酸澀。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提議,竟然就讓她喜不自勝……
手機鈴聲,幾乎響了一路。駱香憐可以想像堆積如山的公事,正等著他簽批。
“你去忙吧,我一個人逛就行了。”駱香憐善解人意地說。
“沒關係,有書亭和加偉在,公司倒不了的。”尚書軒把手機收了起來,“走吧,我們直接去五樓的嬰兒櫃檯。”
“不去公司……真的不要緊嗎?”駱香憐咬著嘴唇問。
“傻瓜,我不是一向喜歡蹺班的嗎?”尚書軒勾著她的肩,曖昧地笑。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頸窩裡,留下一段軟軟的酥麻。
駱香憐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她也不知道,明明和尚書軒比這更曖昧的事情,都做過了無數次,可是自從懷孕以後,卻變得更容易臉紅。
都是尚書軒,當著寶寶的面,還胡說八道!
她嚴格實行的胎教,多多少少被他扯了一些後腿!
尚書軒的手指,輕輕摩挲過她的臉頰,感覺手指尖上的溫度,有點過分的熱。
幸好電梯裡沒有其他人……
“到了。”駱香憐如釋重負地聽到電梯“叮”的一聲,不及等門完全開啟,一隻腳就跨了出去,卻差點和迎面想進電梯的人,撞了一個滿懷。
尚書軒眼明手快地把她撈了回來,來人卻站在電梯的門口。
“駱香憐!”她橫眉怒目,一雙眼睛恨不得立刻就燃起一把火來。
“雪麗?”駱香憐也意外於在這裡看到她。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得這麼慘!”劉雪麗半點不顧及形象,就撲到駱香憐的身上。
尚書軒嚇了一跳,這女人平常看著是優雅的,怎麼也會這樣的潑婦行徑?一伸手,就把駱香憐護到了身後,劉雪麗的拳頭悉數都落到了他的胸膛上。
劉雪麗半真半假地撒潑,到後來乾脆把身子撲到了尚書軒的身上,號淘大哭。
駱香憐尷尬地看著眼前的朋友,一時間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電梯在這時候關上了門,於是他們又從五樓,抵達了一樓。
“對付你,不是香憐的意思。”尚書軒握住了劉雪麗的手腕,“說句老實話,香憐還替你開脫求情,所以我沒有對你下手。不然的話,你以為自己還能夠囫圇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劉雪麗抬起頭來,臉上的妝被淚水沖過,露出了脂粉下的皮膚底色。
“你覺得我還能怎麼慘?”劉雪麗惡狠狠地沖著駱香憐吼,“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她揮舞著拳頭,想要繞過尚書軒,卻又在尚書軒護住駱香憐的時候,把身體像水蛇一樣地纏繞了上去。
尚書軒冷冷地拉下了她的手,趁著電梯開的時候,把她推了出去。
這女人,絕對姑息不得!



第373章 塞滿的採購計畫
第373章 塞滿的採購計畫 走進來的一對夫婦,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尚書軒和駱香憐,離開了他們一個對角線的距離。
尚書軒知道自己的面色不好看,大概是被劉雪麗氣的。
估計任誰看到了自己扔女人的舉動,都會覺得心裡發怵的。
駱香憐還有些怔怔的,及至電梯再度在五樓停靠,那對夫婦已經飛快地沖了出去,仿佛尚書軒就是一個兇神惡煞。
“出去啊……”駱香憐輕輕地推了一推尚書軒。
“好。”
尚書軒牽著她的手走出電梯,忽然側臉:“早說不能饒了她的,如果是你一個人來這裡,說不定被她又踢又咬,多麼危險啊!”
“哪有這麼巧……”駱香憐含糊地說,“她這樣……也夠可憐的了,算了吧,反正我也不當她是朋友,遇到她就繞道走嘛!”
“沒有這麼巧?”尚書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懷孕讓你心軟……不過,你的心一向都是軟的。”
駱香憐不再說話,只是朝著前面的櫃檯走過去。
嬰兒用品占了整整一層樓,從小床玩具到小衣小褲,無不一應俱全。
駱香憐用手指摸過那一件件小小的衣服,愛不釋手。
“都買了吧。”尚書軒看著她的側臉,覺得她的臉上,迸發著一層奪人的光輝。也許,這就是母性的光輝吧?
“哪用得著這麼多啊!”駱香憐失笑,“每樣買個三五套的也就夠了,我只是覺得這些衣服都好可愛,一時間挑花了眼。”
“我們這個牌子的衣服,面料柔軟,做工考究。你看,這些商標都縫在外面的,這樣就不會硌傷寶寶嬌嫩的肌膚。雖然只是一個細節,但是唯有細節才能體現出我們品牌的品質,對不對?”售貨員小姐一看尚書軒的氣度,就知道是大主顧,忙不迭地在身邊鼓動了三寸不爛之舌。
駱香憐雖然說只要三五套,可是挑來揀去,總覺得這件是好的,那件也不錯,最後被尚書軒一慫恿,才發現至少買了十身之多。
“太多了……”她不安地看著寫上地址放在一邊的大包小包,“要不,我們還是退掉幾身吧,還要買嬰兒床和嬰兒車什麼的呢!”
“對,我看這幾張都不錯,挑兩張吧。”尚書軒看到一邊的嬰兒床,一字排開,從高到矮,從大到小。
“你當這是什麼啊……”駱香憐啼笑皆非,“只有一個小身子,還要睡兩張床嗎?”
“呃……”尚書軒有點詞窮,卻還要強詞奪理,“我們又不只會生這一個寶寶,以後還能用啊!”
駱香憐的手指微微一顫:“我……以後還有機會再生一個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闖過生產這一關,哪裡還談得以下一個!
“當然能!”尚書軒知道她的心結,很認真地說,“湯姆斯教授都說了,你會很順利地生產的。不然的話,以他的醫德,一定還在不遺餘力地勸你拿掉孩子。”
駱香憐微微地扯起了唇角:“現在流產已經晚了,引產的話,比生一個孩子還傷身體。湯姆斯教授當然不會再建議我把孩子拿掉了,現在只是安慰!”
“不是的,我們都很有信心。”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很想告訴她,她的母親劉綰還活著,只不過瘋了,不再認得她而已。
駱香憐搖了搖頭:“就算是再生第二個孩子吧?那也要幾年以後了,那時候我們的這個寶寶早就長大了,你覺得他還需要睡這張床嗎?”
他們最終挑了一款最漂亮的小床,當然——也是最貴的。
有時候,金錢和品質是成正比的,至少那張小床,從哪方面看,都覺得沒有什麼太大的瑕疵。
“還需要什麼?對了,紙尿片!”尚書軒眼睛一轉,看到了擺在玻璃櫃檯裡的大包大包的紙尿片,眼睛一亮。
這……似乎不該這樣興高采烈地歡呼出來吧?
駱香憐臉紅耳赤,但是售貨員小姐卻仍然維持著迷人的微笑,替他們拿了兩包放在小床上。
緊接著,在售貨員小姐的指導下,他們又買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包括奶瓶、圍嘴、小手套……
駱香憐在尚書軒刷完卡以後,再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小床上和小床邊,已經堆滿了無數個購物袋。
原來男人也有購物成癖的時候!
“我們採購這些,是不是太早了?尤其是有的東西是有保持期的,你把奶粉都買了,說不定根本不需要呢?”駱香憐額頭有點冒汗,“寶寶還有三個月才出生,那時候……”
“沒關係,到時候如果過期了,我們就扔掉嘛!”尚書軒財大氣粗,哪怕買回去有備無患,也是好的。
駱香憐只能無語低頭,剛才那對夫婦,一個個的專櫃逛了過來,看到他們的採購能力,目瞪口呆。
這時候,駱香憐才發現,這一層還有好幾個嬰兒用品的櫃檯,而他們竟然就在電梯口的第一個櫃檯,就已經完成了巨額的採購計畫。
“今天累了,我們找地方去吃飯吧。”尚書軒終於完成了購物大計,拉著駱香憐的手,走出了商場。



第374章 陳年舊怨
第374章 陳年舊怨 秋色轉暮,冬意漸濃。
駱香憐的長髮,在陽光下依然耀眼。眸子裡因為好笑,而流光溢彩。每一轉動,都仿佛能夠在晴朗的空氣裡,劃過一道亮麗的弧線。
“這下,可以安心待產了吧?”尚書軒親昵地攬著她的頭。
他唇邊勾起的淡淡笑容,仿佛被陽光抹上了絢麗的色彩。
“駱香憐!”一聲尖叫,把駱香憐幾乎嚇了一跳,本能地躲進了尚書軒的懷裡。
“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尚書軒冷冷地哼了一聲,看著眼前劉雪麗狼狽的眼神。
“憑什麼我要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劉雪麗仰起了頭,恨恨地看著他,“是,我是看不得她比我幸福,所以推了她一下。可是她又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就這樣把我打到地獄裡去,你就不覺得過份嗎?她是女人,我同樣是女人啊!”
尚書軒覺得駱香憐在自己的懷裡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攬緊了一些,身體做好了隨時擋在她身前的準備。
“你造成的傷害,遠遠不止你眼睛裡看到的。何況,我覺得你是想殺掉那個孩子的,這是你和董家琪的密謀吧?”
“我沒有殺掉孩子!”劉雪麗嘶聲地叫。
“你……就這麼恨我嗎?”駱香憐黯然地歎息,“雖然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過我,可是我始終……即使不是朋友,我也不能夠把你當作仇人啊!”
“朋友?你把所有的男生都吸引到了身邊,還有什麼人會甘心情願成為你的朋友?”劉雪麗忽然邪邪地笑了起來。
“我沒有!”駱香憐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哦,是的,你並不是存心。然而,你對那些男生的拒絕,卻更傷了我們的心。看著我們眼中的校草,在你的眼裡什麼都不是,這種感覺……你恐怕不會知道。”
這算什麼心理?
駱香憐疑惑地搖頭。
“你總是用千篇一律的藉口來回絕他們各種各樣的約會!”
“但是我確實每天都要打工,否則我就無法支付我的學費,以及各種必需品的費用。”駱香憐誠懇地解釋,“並不是我矯情,這只是事實。”
劉雪麗恨恨地說:“你就是矯情!”
駱香憐的臉上,露出了悵然的神色:“如果我和你一樣,能夠由父母來支付我的學雜費,我不會佔用那麼多的學習時間去打工。”
“你也可以不用的,他們願意負擔你的學習費用,甚至還有其他的。”
“你是說……”駱香憐瞪大了眼睛,“我用他們的……錢?那我不是成了……”
劉雪麗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不是被他包養了嗎?”
駱香憐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她現在已經不是尚氏的員工,所有的費用都由尚書軒支付,似乎……
“別聽她胡說八道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就會成為我的妻子,這樣的關係,能叫包養?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負擔妻兒的生活,本來就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吧?”
尚書軒冷冷地反駁,早知道就該人不知鬼不覺地把劉雪麗處理了,哪裡還有機會讓她在這裡大放厥詞!
“我有哪一點不如她?除了不如她會裝小可憐!我要美麗有美麗,要家世有家世,為什麼不管什麼時候,你們這些男人都喜歡她?”
劉雪麗跺著腳,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我不是裝小可憐!”駱香憐反駁了一句,臉上的神情帶著無奈。
“不是?除了這個,你覺得自己有什麼本事讓他堂堂一個大總裁,放棄了那麼多的名門閨秀,最後選中了你?駱香憐,你不用一再用無辜的嘴臉來表示自己的無辜,最不無辜的人,就是你!”
“別理她,她已經瘋了。”尚書軒根本不屑一顧,和一個潑婦在大街上糾纏,無論為了什麼理由,都是一件丟面子的事。
“我瘋了?是啊,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們害的!”劉雪麗尖聲地叫著,想要撲過來,尚書軒卻只是用手臂微擋,護住駱香憐,不讓她靠近半分。
保鏢遠遠地跟著,卻並不過來。
“我……”駱香憐在私心裡,覺得這樣的對待確實有點過份。
畢竟,對於一個女孩來說,被當成了那樣的女人,無論走在哪裡,都會被別人瞧不起吧?
“收穫這樣的結果,只不過因為你種下的因!”尚書軒冷淡地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和駱香憐狹路相逢,他根本不會和她說這麼多的廢話。
“你們真狠!我明明沒有做過……我不是那樣的女人,可是卻被當成……我爸爸媽媽把我掃地出門,這樣你就開心了嗎?”
劉雪麗嗚咽著,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
駱香憐多少感到歉疚:“我可以向伯父伯母解釋……”
“不用你貓哭老鼠假慈悲,以為憑著你兩句假惺惺的勸說,就能讓我爸媽回心轉意嗎?除非……”
她眼珠一轉,拖長了語調,瞟過了尚書軒冷酷的臉,不知道又在心裡打什麼鬼主意。



第375章 厚顏無恥的程度
第375章 厚顏無恥的程度 “除非什麼?”駱香憐追問,卻被尚書軒捏了一下手指。
這女人,還會有什麼好話說出來?偏偏駱香憐因為她的處境,而覺得心存內疚。
“如果我能夠嫁一個體面的丈夫,也許能夠讓我的父母重新接納我。除此之外,我不認為還有其他的途徑。”劉雪麗意味深長般地朝著尚書軒瞟了一眼,低著頭嚶嚶地繼續哭泣。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駱香憐傻乎乎地問,尚書軒卻噙著一抹冷笑。
劉雪麗滿臉淚痕,殷切地看向駱香憐:“現在還有誰肯娶我呢?在我被你們弄到這樣的田地以後!除非……”
駱香憐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瞪著她沒有說話。
“除非你的未婚夫,願意……”
駱香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劉雪麗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目光落在自己的腹部,難道她對著大腹便便的自己,也能提出這種完全不近人情的“建議”嗎?
尚書軒側頭看著駱香憐的臉色,又好氣又好笑:“現在你知道了吧?你面前曾經所謂的好朋友,用怎麼無恥的一副嘴臉來蹂躪著你們的‘友誼’!”
“你答應我吧,好嗎?”劉雪麗哀怨地看著駱香憐。
“雪麗,你別開玩笑了。”駱香憐咽下一口唾沫,“這……怎麼可能呢?”
“劉小姐,我奉勸你以後安分守己,也許有一天你的父母會原諒你。就算是香憐真有那麼偉大的情操,我也絕對沒有興趣和一隻蒼蠅走近哪怕一點點!”
尚書軒真要刻薄起來,絕對不會因為對方是女孩子,而稍留情面。
何況,劉雪麗還是他深惡而痛絕之的一個女人呢?
“你……”劉雪麗恨恨地瞪著尚書軒,對於他這樣旗幟鮮明的態度,憎恨的,竟然還是駱香憐!
“都是你都是你!”她沖上來,尚書軒忍不住臉色沉了下來,眼睛裡的溫度,絕對可以把赤道變成南極,這才駭住了劉雪麗。
“天堂有路你不走!”尚書軒毫不留情地把劉雪麗的身子,推向了旁邊的花壇。
“她……”駱香憐看到劉雪麗狼狽地跌進了泥地裡,多少覺得不忍。
“好了,跟這種女人,根本是不可理喻。”尚書軒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覺得她的說法過於偏執嗎?完全是無中生有!”
“也許,她說的有一點道理……”
“什麼道理啊!你別被她誤導了,她要是真有什麼道理,老母豬都會爬樹了。”尚書軒刻薄地說著,心裡對這個女人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劉雪麗和田中次郎。
“她現在也很可憐。”駱香憐回頭看到劉雪麗在花壇裡呼天搶地地哭,忍不住惻然。
“可憐?你九死一生的時候,怎麼沒有人覺得你可憐?她要害你,更要害我們的寶寶,你現在還對她存有婦人之仁?”尚書軒沒好氣地?了她一眼,替她打開了車門。
劉雪麗這時候號淘大哭地抹起了眼睛,似乎有人上前去勸了兩句,忽然有一個人大聲地叫了起來:“這不是那個因為從事色-情活動,被抓住的那個女人嗎?”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像是要避著毒蛇似的,退了開去。偶爾還有幾個,好奇地看過去。
駱香憐不知道劉雪麗的臉上是什麼表情,想必絕對是恨不能挖個地洞鑽下去。
這樣的難堪,換作了自己也未必經受得住。
“是她自找的。”尚書軒發動了汽車,頭也沒有回。
駱香憐一路沉默,尚書軒歎了口氣:“別把什麼都都怪責到自己的頭上,你和劉雪麗真是兩個極端。”
“嗯?”駱香憐不明所以。
“她把什麼責任都推到別人的頭上,自己的處境,似乎沒有一點綹由自取的認識。而你呢?明明不關你的事,卻還要自怨自艾。”
“我覺得……劉雪麗也蠻可憐的,從小就被父母當明珠一樣對待,這時候卻被……”
“好了,以後你就當她路人甲吧。”尚書軒很紳士地請她下了車。
駱香憐很想再替劉雪麗求情,但是看到尚書軒一臉的不痛快,只能歎了口氣。
再有天大的錯,這樣的懲罰也該足夠了吧?
可惜她和他的界定,絕對不一致。
“你要多吃一點……”尚書軒挽起了襯衫的袖子,替她盛湯。
“大哥!”尚書亭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說教”,駱香憐一抬頭,看到尚書亭和曾啟梅正一左一右地跟在曾燁的身後。
“駱姐姐!”曾啟梅跳著奔了過來,尚書軒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
曾啟梅吐了吐舌頭:“呀,我忘了姐姐現在懷有身孕,還有三個月寶寶就出生了吧?你們怎麼還不舉行婚禮呢?”
駱香憐愣了一下,勉強地笑著說:“現在舉行婚禮……我現在的身材,很難看的。”
“曾伯父,書亭,你們都坐過來吧。早知道你們要來,不如要個包廂了。”尚書軒打了個招呼,其實心裡希望他們這些“閒雜人等”,識趣地閃到一邊。



第376章 這樣的氛圍
第376章 這樣的氛圍 難得和駱香憐有個單獨的溫馨就餐時間,誰知道流年不利,竟然會被這三個人撞上。
曾燁一直想要去看望駱香憐,卻因為身份不明而只能望尚宅而興歎。
雖然他“老奸巨滑”地看懂了尚書軒的意思,卻仍然知之為不知,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駱香憐看到曾啟梅親熱的模樣,還是很高興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今天真巧。”她微笑著說。
先是劉雪麗,接著又遇上了他們,偶爾一天的出行,只能說A市太小,世界不大。
“是啊,這都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說這家餐廳氣氛好,他們都不會想到要來呢?”曾啟梅邀功似地朝著父親做了個鬼臉,年輕的女孩,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駱香憐握住了她的手,心裡羡慕著她的青春活力。
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無憂無慮的時代,仿佛一下子,自己就長大成了人。
“香……駱小姐的氣色,看起來還不是怎麼好。”曾燁關切地問,“剛剛退燒,飲食上還是要多加注意。”
駱香憐雖然奇怪自己的一舉一動,連曾燁都掛在心上。但看到他的關心,還是覺得心裡暖和。
“謝謝曾先生,現在已經好了。”
曾先生……這個稱呼,讓曾燁大覺不滿。
“姐姐,我好想來尚宅看你,可是書亭每次都不肯答應!”曾啟梅拉著駱香憐告狀,心裡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
堂姐……對於獨生女的她來說,已經算是很親近的血緣關係了。
“為什麼呢?”駱香憐溫柔地問,眼睛落在曾啟梅活力四射的臉龐上,忍不住一陣羡慕。
天之嬌女,大概說的就是曾啟梅這樣的人吧!
集美麗與聰穎於一身,又有良好的家世,深愛她的父母,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男朋友。
“尚宅最近不是很安穩,還是儘量減少外人來的好……”尚書亭的解釋還沒有結束,已經被曾啟梅一記殺傷力極強的白眼,自動消了音。
“我是外人?”曾啟梅恨恨地瞪視著他。
“呃……對於尚家的人來說,你還算是個……”尚書亭硬著頭皮解釋,可是越解釋,似乎效果越是糟糕。
曾啟梅已經紅了眼圈,咬著唇的模樣讓駱香憐看了心疼。
“別怪書亭,其實是因為前次出了一點事,所以他才格外小心罷了。要知道,他也是為了關心你,怕你在尚宅遇到危險啊!”
“真的嗎?”曾啟梅可憐兮兮地問。
尚書亭頭痛地看著她,仿佛他只要搖一下頭,她的眼淚,就會像斷線似的珍珠,一顆顆地滾落。
他明明沒有說錯什麼,怎麼一副自己是罪魁禍首的模樣?
其實,他還不是怕出現類似于阿彩的事件,好好地引狼入室嗎?
很勉強地點了一下頭,尚書亭立刻目不斜視地伸出筷子,朝著自己最近的一盤菜伸了出去。
結果,搛到了嘴邊,才發現是自己最討厭吃的芫芹,更是鬱悶地想要撞牆。
曾啟梅卻歡呼了一聲:“呀,你喜歡吃這個菜啊,明天你到我們家來吃飯的時候,我讓廚子給你做啊!”
尚書亭急忙把一筷芫芹放回到自己面前的小碟裡:“不是,我不喜歡這道菜。最近公事太多,我眼睛有點不太好,怎麼像是老花了似的,把它看成是……西蘭花了呢?”
駱香憐看看苦著臉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唇邊就勾起了一道笑紋,連帶著頰上的兩個小酒窩,都生動得像要浮了出來。
曾燁看得有點出神,這副神態,怎麼感覺有點像記憶裡的某個人?
正要仔細搜索,卻聽到曾啟梅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為什麼你的公事那麼多?尚大哥,雖然你要陪姐姐,可是也不能把無休止的公事壓給書亭啊!你的助理不是很能幹的嗎”
曾燁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胡說八道,書軒把公事多交代給書亭,是為了鍛煉他。玉不琢怎麼能夠成器呢?”
“明明是資本主義剝削勞動人民的美化之詞,我覺得……”曾啟梅咕噥著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卻在看到尚書軒微皺的眉頭以後,吞掉了下半句。
真難為了駱香憐,怎麼能夠跟這個冰塊男朝夕相處的!
“姐姐,如果書亭的大哥欺負了你,你給我打電話,我把你接回曾家!”她悄悄地對著駱香憐咬起了耳朵。
“不會啊,他怎麼欺負我?”駱香憐莞爾一笑,以同樣低的分貝回答了一句。
一抬眸,看到尚書軒的目光投射過來,忍不住暗暗好笑。
如果他知道曾啟梅的這番話,不知道會是怎麼一副表情?
曾啟梅真是自來熟,她們似乎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她就把自己的稱呼,自動省略了一個“駱”字,直接稱“姐姐”。
不可否認,這個稱呼,是駱香憐喜歡聽的。
姐姐……一下子把她們的距離拉到了無限近。
在經歷了劉雪麗的一幕之後,曾啟梅明媚的笑容,把殘餘的陰影,很容易地就照亮了。



第377章 電影推銷員
第377章 電影推銷員 “你們晚上有什麼安排嗎?”曾啟梅親熱地和駱香憐咬耳朵,連尚書亭都靠邊站。
“呃……沒有,我想吃了飯就回去……”駱香憐側頭看向窗戶,不知不覺竟然在這裡消磨了不少時候,太陽照下來的光線,已經有了相當的斜度。
“不是吧!”曾啟梅拉著駱香憐,“你還沒有到我們去過呢,我邀請你去做客。然後……然後我們晚上去看電影,現在正熱播《阿凡達》,書亭去買的黃牛票呢,IMAX的皇帝情侶座,是整個影廳最棒的座位。”
駱香憐看著她眉眼俱飛,一臉興奮的神情,忍不住失笑:“情侶座……那是你和書亭去的,我難道去當一千瓦的電燈泡嗎?”
“不是啦,我是說把書亭擠掉,我和你去看。”曾啟梅對著尚書亭擠眉弄眼,親熱地說。
“IMAX的效果太驚人了,我怕……讓香憐看了害怕,不利於胎教。”尚書軒把話題接到了自己的手裡,“再說,情侶座,你們姐妹倆去看,不讓人以為……是百合嗎?”
“哇,尚大哥也會說冷笑話啊!”曾啟梅條件反射地瞪大了眼睛。
這算冷笑話嗎?駱香憐低頭悶笑。
“你們看你們的,我和香憐看普通3D就好了。”
“現在人家是一票難求,我還只肯請香憐呢……”曾啟梅咕噥著說。
“這部電影真的那麼好看嗎?”駱香憐好奇地問,“我看過電視裡介紹的,說是很熱門。”
“何止熱門啊,簡直是創造了票房新傳奇。”曾啟梅興致勃勃,“不過……香憐,你去看普通3D的版本也不錯,我估計尚大哥要為你包場……IMAX包場的話,估計會惹起民憤。”
“有必要包場嗎?”駱香憐想,看個電影都這樣拉風,還不如不看呢!
“包一個3D的小型放映廳就行了,或者搬兩台放映機到家裡,把客廳改造一下,就能……”尚書軒不以為然地說。
“不不,那……我不看也罷。”駱香憐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不就是電影嗎?我都好多年不看電影了,也不在乎現在看一場。”
把家裡改造成放映廳,只為了看一場電影?駱香憐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太……興師動眾了。
“不同的啊!好多從來沒有走進影院的人,都蜂擁而至。據說,在有的地方徹夜排隊等買票呢,那架試,堪比醫院裡的專家門診掛號。”曾啟梅極力慫恿,把《阿凡達》誇得天下少有,地上無雙。
更把《阿凡達》的特技效果,說得天花亂墜。
駱香憐疑惑地問:“你看過了?”
“沒有,網上介紹了呀!”曾啟梅吐了吐舌頭,“票都被搶空了,IMAX的票,已經預售到兩周以後。換句話說,兩周以內的票,連前排的位置都已經售完,可見這片子的火爆程度!”
看電影也這麼熱門?駱香憐有些懷疑。
“真的,我們同學連夜去買票的,在售票處的門口,自帶鋪蓋睡了一宿呢。當然,代價也是巨大的,第二天就感冒了。好在買的是預售票,還有足夠的時候,讓他養病。”
駱香憐被曾啟梅眉飛色舞的介紹說得有點動心,躍躍欲試的目光,讓尚書軒心裡微痛。
“香憐,你以前不看電影嗎?”尚書軒目光微閃。
“我也不是不看,沒找到住宿的時候,看過一場通宵電影,反正是幾部老片子輪番放,基本上……我就是看了一半睡著了。”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
“那你非看不可。”曾啟梅簡直像是一個《阿凡達》劇組的廣告推銷員。
駱香憐猶豫了一下,為了自己一飽眼福,還要包個專場,未免有點動作過大,於是搖了搖頭:“不了,等你看過了再講給我聽吧。”
“講給你聽有什麼用?那樣大的場面,不身臨其境怎麼能夠感受啊!”曾啟梅繼續遊說,“真的,人人都想一睹為快呢!”
“沒關係,我們吃了晚飯就去看一場。”尚書軒的心裡有點酸楚,忽然有一種想把所有她想要的東西,雙手奉到她面前的衝動。
“香憐,先到我家去!”曾啟梅央求,“你們晚上再去看電影,好不好?我把你當成姐姐的,有姐姐不去妹妹家裡的道理嗎?”
“啟梅。”駱香憐溫柔地勸說,“下次去,你看,我現在……這樣的狀況,不是很方便的。”
她和曾啟梅姐姐妹妹地叫著,再加上尚氏兄弟的關係,自然比一般人親厚。但畢竟又不是親姐妹,完全沒有理由挺著大肚子到她家去做客的。
“香憐,啟梅這麼喜歡你,就去坐坐吧。”曾燁在一邊開了口,駱香憐想要拒絕,卻缺乏技巧,只能求助似地看向尚書軒。
“那……去就去吧,我正好還有一點事,一會兒再來接你去看電影。”尚書軒說得很隨意,駱香憐卻呆了一呆。
尚書軒竟然會同意她去曾家……不管從交際,還是從……似乎都不太合時宜。
她仍然試著回絕:“不用,我不要看電影。”
“晚上交給尚大哥安排,現在則由我安排!”曾啟梅得意地宣佈。
尚書軒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好。”



第378章 曾家作客
第378章 曾家作客 “反正我們一會兒也要去看的,你和尚大哥去看專場好了。早知道,我們就不買今天的票子了,然後去蹭你們一頓。”曾啟梅一臉懊惱的樣子,忽然又吃吃地笑,“不過……我就是喜歡電影院裡那種人滿為患的氣氛……”
說句實在話,駱香憐也不願意偌大一個影院,只有兩個人會在最佳位置,周圍全是空蕩蕩的椅子。
“只此一次,我也想看。”尚書軒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忽然一笑。
“走啦走啦!”曾啟梅小心地扶著駱香憐,“尚大哥,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姐姐照顧得很好,少了一根汗毛,你唯我是問。”
“我自己能走……”駱香憐哭笑不得。
看曾啟梅那副樣子,好像自己得了什麼不良於行的重病一般。
尚書軒走到她的身邊,也不管其他人,把她一下擁在懷裡:“香憐,我會慢慢地滿足你的每一個願望,這是我的幸福。”
他微笑著上了自己的汽車,駱香憐卻站成了木雕一般。
秋荻披風,酒店門口的金盞菊,正燦然綻放。歲月深處的紛紛落葉,漫捲了無數繽花的花朵。
一下子讓她明白了,他的珍惜,是她夢寐以求的,縱然才貌平庸,只要有他,生活就會變得幸福和快樂。
“好啦,尚大哥都走遠啦,就算是十八相送,也該夠了吧!”曾啟梅用手指在駱香憐的眼前晃了兩下。
駱香憐臉色一紅,沒有再說話。
尚書軒把自己扔到曾家,真的讓人覺得在某種程度上,奇怪得要命。
難道她的身世……
忽然微吃一驚,忍不住側頭打量起曾啟梅來。
她正興高采烈地介紹著自己的家庭成員:“你不用擔心,我們家的人口很簡單的,祖父祖母已經去世了,只有三口人。一個就是我,咱們很熟了。一個是我爸,就在你身邊,他可喜歡你啦,甚至超過了我。”
曾啟梅說著,還對著曾燁做了個鬼臉,把駱香憐惹笑了。
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妹妹,足以填補劉雪麗帶給她的傷害了。
駱香憐心裡感慨著,不自覺地就把曾啟梅的手,握得緊了一些。
曾啟梅愣了一愣,立刻眉開眼笑。
她早就看出來了,駱香憐雖然對誰都是一副溫柔的笑臉,其實特別不容易親近。
自己也算死皮賴臉的祖師爺級別了,可是駱香憐卻仍然帶著三分戒備,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
現在……自己終於奏功了吧?
她得意地對曾燁拋過去一個眼神,反手握住了駱香憐的手。
“還有一個就是我媽媽,很溫和的一個人,她已經對你神交已久啦!”
“神交?”駱香憐反問。
這詞兒,用得多稀奇啊!
“那當然,我每天都用最密集的火力,在我老媽面前提起你的名字。我想,不用你到我老媽面前,她就已經可以完全立體地勾勒出你的輪廓啦!”
有這麼誇張嗎?
駱香憐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偷眼觀察著曾啟梅和曾燁的外貌特怔,還是很挫敗地發現,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共通點。
她不會是曾啟梅的親姐姐。
心裡忍不住失望,她是真希望曾啟梅是她的妹妹。
還有曾燁,除了醫院裡,這次算是第二次相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有著一時之間道不明白的複雜含義。
難道她的五官,更肖似曾太太嗎?
心跳,有點微微的慌亂了起來,也許是她渴望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外加……一個可愛的妹妹。
尚書亭反常的沉默,只是坐在副駕駛座,耳朵聽著曾啟梅清脆的嗓音。
曾家座落在一處富人的聚居區,和尚家略有不同的是,曾家的祖屋是在鄉下的,這裡是後來購置的一幢別墅。
“姐姐,這就是我們家,環境肯定不如你們尚家,不過還不錯就是了。”曾啟梅很中肯地評價完了自己的出身地,先一步跳下了汽車。
在駱香憐剛跨出兩隻腳,曾啟梅已經從車尾繞了過來:“你別急,我來扶你。”
“我可以自己……”駱香憐對於曾啟梅的殷勤,有幾分啼笑皆非。
她只是懷孕,並不是重病患者……
“我答應過尚大哥的,你少了一根汗毛,都唯我是問。”曾啟梅吐了吐舌頭,盡顯小女兒的嬌態。
駱香憐有些眩惑,她仿佛從來不曾擁有過這樣的笑容,燦爛得像是把太陽都扯下了一個角來。
“怎麼了,姐姐?”曾啟梅注意到她的神色,忍不住關心地問,“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不,我只是覺得……你笑得真好,很美麗的笑容。”駱香憐勾唇一笑。
“笑就是笑了,還分什麼好不好嗎?”曾啟梅不懂。
“你笑的,就比我笑得好。”駱香憐微笑著低頭,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眼睛裡的淡淡悵惘。
不,她不是嫉妒曾啟梅。
這樣的女孩子,理該擁有這樣的笑容。



第379章 削蘋果趣事
第379章 削蘋果趣事 曾燁已經通知了曾太太成敏佳,她親自迎到了大門口。
駱香憐看著面前笑得和藹可親的中年女子,一襲得體的套裝,勾勒出她這個年紀還算得上十分標準的身材。
看得出來,成敏佳年輕的時候,絕對也是美女一名。
“我媽媽曾經是他們學校的系花呢!”曾啟梅笑著一隻手勾住了母親的脖子,半帶著撒嬌,半帶著炫耀,“真不知道老爸怎麼追到媽媽的,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結果。”
駱香憐“嗤”一聲笑了出來,斂了笑容才說:“他們的結果,就是你。”
“那當然!”曾啟梅笑嘻嘻地介紹,“媽媽,這是我的姐姐駱香憐。你看,我沒有誇張吧?是不是又溫柔又漂亮?”
成敏佳自然知道所有的故事,看著駱香憐的神色,就多了兩分愛憐。
“進來吧,啟梅光會邀功,可卻讓孕婦站在門外曬太陽。”
“啊……我忘了嘛,因為太得意這個姐姐了。”曾啟梅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著駱香憐的手就進了客廳,然後大聲叫傭人把吃的喝的,全都拿出來堆在茶几上。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茶几上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的各式零食,期期艾艾地問:“這……你平時吃這麼多零食?”
“對啊,我喜歡抱著零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有上網的時候,也喜歡抱著零食。”曾啟梅把一盒核桃仁遞了過來,“這個補腦的,你多吃一點,寶寶一定很聰明。”
駱香憐笑著接了過來,她對於零食沒有什麼感覺。
以前是迫於經濟壓力,一分錢都恨不能掰成兩半來花,她幾乎沒有享受過零食時代。再到了尚家,每天被何伯喂豬似地填,幾乎從來不覺得餓,也就沒有吃零食的欲-望。
“啊,還有水果,我幫你削蘋果啊!”曾啟梅仿佛不知道怎麼待客才好,只是恨不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給駱香憐。
她拿水果刀的樣子,有點彆扭,一看就知道她從來沒有替蘋果削過皮。
“先洗一下……”駱香憐提醒。
“哦,對,我去洗。”曾啟梅急忙奔到水龍頭上,狠狠地沖了兩遍,才又回來,拿著水果刀不知道從哪一個部位開始下手。
“我來吧。”駱香憐抿著唇笑。
曾啟梅急忙搖頭:“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削呢?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親手削一個蘋果給你吃。”
曾燁和成敏佳並肩而坐,眼睛裡盛著笑意。
“不會削,就別逞能……”曾燁話音剛落,曾啟梅就不服氣地反駁:“不就是削蘋果嗎?把蘋果皮削掉就行了,我美工課還拿了優呢!”
事實證明,削蘋果和美工課的成績之間,還真的沒有必然的聯繫。
一個碩大的紅富士蘋果,最後到駱香憐手裡的時候,絕對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據粗步目測,比拳頭可能還要小上一圈。
“第一次……技術不好,下次改進。”曾啟梅看著自己滿頭大汗整治出來的成果,臉色訕訕的。
駱香憐接了過來,她的笑容,溫婉恬然。
曾啟梅不好意思地側過了頭,看到尚書亭正笑得肩膀不斷地抖動,頓時下不了臺:“書亭,你有本事,自己削一個,別光顧著笑話我!”
曾燁和成敏佳看到女兒的“成績”,也忍不住相視而笑。
“我倒也不大會削……”尚書亭慢吞吞地說,看到曾啟梅的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忽然微微地翹起了唇,“但是,我有更好的辦法,絕對比你拿得出手。”
曾啟梅不屑一顧:“什麼辦法?無非就是用嘴啃唄!”
尚書亭神秘地一笑:“等我一會兒。”
曾啟梅看他往廚房裡走去,很納悶地問:“難道他要去拿榨汁機?可是,那就成蘋果泥、蘋果汁了,能算削皮嗎?”
尚書軒沒有讓他們久等,拿著一把削皮器回來了。
“看到了吧?沒有這個水準,咱們要利用工具!”尚書亭晃了晃手裡的“工具”,“聰明人知道善用工具,而不是在客人面前出醜。”
“香憐是我姐姐,不是客人!”曾啟梅不服氣地反駁,看著尚書亭果然三下五除二,把一隻蘋果削出了形狀。
雖然皮是厚了點,但至少還是蘋果。
駱香憐心不在焉地咬著蘋果,偷偷地觀察著成敏佳的長相。
然後,很無奈地發現,自己和成敏佳,也長得沒有哪一點相同。
心裡浮起了淡淡的失望,也許她猜測來,猜測去,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問一下尚書軒,來得直接。
以他和劉加偉的能力,至少還不會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蘋果忽然變得有些苦澀,尚書亭“刨”出來的蘋果,適時地遞到了她的面前。
駱香憐笑著搖頭:“不用了,我來削吧。”
她一手握著蘋果,一手拿著水果刀,動作從容優雅,從下刀開始,薄薄的蘋果皮,就一圈接著一圈地被削了下來,到收刀的時候,還是一個完整的蘋果,把曾啟梅看得目瞪口呆。




第386章 一夜未歸
第386章 一夜未歸 習慣性地想要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才發現每天等她醒來的那個人,徹夜未歸。
他的枕頭,還是平平展展,沒有一絲皺褶。
一整個早上,駱香憐都神情恍惚。
已經不知道多久,尚書軒沒有徹夜不歸的歷史了。
是他的公司,還是亞洲區,出了什麼事?
公司的事,至少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可是黑手黨……可就難說了。
“昨晚沒有睡好嗎?”劉末暉關心地問。
“嗯,很明顯嗎?”駱香憐有些懊惱。
“唔……不是很明顯,不過眉尖有點疲倦,眼眶下面有點烏青。書軒沒有回來?”劉末暉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駱香憐洩氣:“是啊,不知道公司出了什麼事。”
劉末暉看著何伯把駱香憐的早餐端出來,才笑著說:“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以書軒的能力,不會真成什麼大問題的。你是孕婦,要注意保持心情的平靜。”
“嗯,我明白。”駱香憐應付性地一笑。
吃早餐的時候,她還神思恍惚,劉末暉叫了兩次,她才反應過來。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
劉末暉微笑著提議,駱香憐沒有拒絕。
銀杏樹的葉片,已經凋零得差不多。明暗的光影裡,幾叢枯葦,像是氤氳著紗縵似的,隨著清泠的風輕輕舞動。
兩人走在滿地的落葉上,悉索的聲響,像是一道沒有伴奏的清唱。
遠處的溪流,因為冬天而略顯乾涸。
不管這座尚宅在風水上,有什麼說法。駱香憐覺得這裡的景色,就是一絕,有山有水,才顯靈秀。
“當年,老太爺請了著名的風水先生考察了不止一個地方,最後才在這裡選址動工。尚家後來越來越發,可能與建造的這座祖屋,有莫大的干係。”劉末暉悠閒地說著當年的事,看起來他與尚老太爺,也有數面之緣。
“風水之說,原來是真的?”駱香憐玩弄著株水杉的挺直軀幹。
小溪的水,流得很緩。微風在它的表面,留下一片片的細碎波紋。河邊的水草,已經露出了頹敗的趨勢,半青半黃的樣子,蔫頭蔫腦。
“可別小看了風水學說,這是道家五術之一,並不像你們年輕人以為的是純粹迷信。”劉末暉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溫和地解釋。
駱香憐不服氣地反駁:“如果風水學真有這麼神奇的話,那些皇帝都很注重自己的墳墓,選的肯定是風水寶地,怎麼還會滅了皇朝呢?”
劉末暉帶著三分縱容地笑:“你說的是狹窄的意義,風水的範疇很廣。再說,風水並不是萬能的,除了風、水、地以外,人和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為風水只是選址呢!”
“風水是大有講究的,老太爺是什麼人啊,你覺得單純迷信的東西,會讓他心服口服嗎?現在,尚氏兄弟不都很出息嗎?尚氏也得以保全,這還不夠嗎?”
可是……想到尚書軒的父親被趕出尚宅,駱香憐就不覺得這風水寶地真有這麼靈驗了。
不過,看著劉末暉認真的模樣,駱香憐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再爭執下去,只是付之一笑。
“晚上沒有睡好的話,今天少散一會兒步,回去再補一補眠。”劉末暉擔憂地看著她,“孕婦的休息最重要。”
“嗯,那我先回去吧,您繼續再散一會兒步。”
“沒事,我今天也有點乏,這就回去吧。”劉末暉率先往回走去。
駱香憐當然知道,所謂體乏云云,都是劉末暉為了體貼她找的藉口,心裡感激,還待再勸,劉末暉的步子,卻邁到了她的前面。
搖頭一歎,只得從後跟上。
走進客廳的時候,何伯正在接電話,一眼看到他們進來,連忙回答:“大少爺,少奶奶回來了。”
駱香憐急走兩步,劉末暉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才赧然一笑。
“書軒?”她有點急迫。
“昨天香港出了一點事,所以趕過去了,沒有來得及回來。早知道你醒得那麼早,我一早就打電話回來了。”
“沒事……”駱香憐淡淡地回答,眼角眉稍,卻是悵惘的神色。
“我怕你記掛,沒有什麼大事。”尚書軒笑著說,語氣很輕鬆。
“哦。”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就道了再見。
沒有什麼大事,連一通私人電話都要拜託秘書打嗎?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一側頭,看到劉末暉關心的神色,連忙擠出了一個笑容:“劉博士,我上去再躺一會兒。”
“好啊。”劉末暉漫聲答應,目送著她上樓。
臃腫的身材,越發顯出了她雙肩的單薄,心裡有一種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的衝動。
張了張嘴,又急忙咽了下去。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存有私心的。他希望能夠借由駱香憐的看望,讓劉綰找回神智。雖然並不一定能夠成功,但至少有一種希望。


第387章 認親
第387章 認親 駱香憐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道怎麼的,夢到了自己的母親,隔著寬寬的河,被如瀑的長髮遮住了面目。
駱香憐拼命地想要看清她的面目,卻總是差一點,又不有看到。
醒來的時候,還悵惘地記得夢裡那張長髮披拂的臉。
坐在床上發了好大一會兒的呆,才聽到何伯在樓梯口的喊聲:“少奶奶,吃飯啦!”
駱香憐答應了一聲,面對著一大桌子的菜,還是覺得無論如何也填不進去。
“胃口不好?”劉末暉關切地問。
“睡了半天,早餐還不有來得及消化呢!”駱香憐苦笑,“今天要讓何伯失望了,不如劉博士多吃一點,也算幫我一個忙?”
她眨了眨眼睛,那一點調皮,恍惚間,讓劉末暉想起了劉綰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綰綰!”
“綰綰是誰?”駱香憐狐疑地問。
劉末暉目光複雜:“她是我的女兒。”
“哦,我和您的女兒……很像嗎?”駱香憐咬著唇,慢條斯理地問。
聽起來似乎只是隨口而已,可是心卻“咚咚”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心上,只等著劉末暉揭開那個謎底。
“事實上……不太像。”劉末暉老實地說。
駱香憐的心,頓時掉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滿載著希望,這時候反倒覺得空落得難受。
她剛才幾乎以為,劉末暉就是她的外祖父了呢!
原來,只是自己尋親心切。
“但是,你剛才那個動作,卻跟劉綰很像。”劉末暉看到駱香憐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心裡覺得有點心痛,“香憐……”
駱香憐抬起頭,眼睛裡有著孺素的渴慕,讓劉末暉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口。
“也許……我想,我應該可以告訴你,你是劉綰的女兒。”劉末暉看著那雙越來越黯淡的眸子,再也忍不住把真相說出來。
“真的?”駱香憐的勺子,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從手裡落到了地上。
“怎麼了,少奶奶?”何伯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駱香憐正瞪眼看向劉末暉,頓時臉上就露出了不滿。
“沒有關係,我只是聽到一個……消息,所以失態了。”駱香憐掩飾著,彎下腰想去撿勺子,卻被何伯攔住。
“少奶奶身子不方便,我來撿就行了。”
替駱香憐另外拿支勺子過來的時候,何伯板著臉說:“劉博士,少奶奶現在正懷著身孕,有些事情,不當講的還是不講了吧。”
這番話,說得極不留情面,駱香憐先一步就臉紅了:“何伯!”
“我只是請劉博士……”
“我明白。”劉末暉和藹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何伯看他的神情,倒覺得不大好意思起來,訕訕地退回了廚房。
“何伯不是那個意思……”駱香憐忍不住替何伯分辯。
“我知道,我是真的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對你的維護,我看了,很高興。”劉末暉很溫和地說。
“那我……我……”駱香憐又回到了之前糾葛著的問題上。
劉末暉很鄭重地點頭:“是的,你是我的外孫女。如果你願意,我很希望……真的,非常的希望,能夠聽到你稱呼我為……外公!”
“外公!”駱香憐顫微微地叫了一聲,手裡拿著何伯遞給她的乾淨勺子。
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一直掉到手背上。
“香憐!”劉末暉也激動起來。
經由了那些單薄的青蔥歲月以後,年紀越大,越覺得親情的可貴。身後那些淺淺的足跡,依然覺得隱約的疼痛。
終於在暮年的時候,找回了女兒。
意外之喜是,還有一個美麗的外孫女。
“那……我的媽媽……她在哪兒?”
駱香憐的眼睛裡,充盈著滿脹的淚水。
“你的媽媽,叫劉綰,她……我們還沒有……在生你的時候,她就失蹤了……”
“哦,還沒有找到她嗎?”駱香憐看到劉末暉的難以啟齒,以為他是不忍心告訴自己劉綰還沒有下落,主動接了口,“沒關係,我相信以後一定會找到的。”
劉末暉看著她自信的微笑,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窗外一棵常綠的喬木,被風吹動,綠油油的葉子,仿佛是向著整個寒冬挑戰似的,反倒篷勃出了額外的生機。
駱香憐眼中含淚,唇畔含笑:“外公,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有一個外公呢!”
“是啊,劉綰失蹤的時候,我們——我是指我和你外婆,當時她還在世,曾經瘋了一樣地尋找過,卻沒有想到,女兒還沒有下落的時候,就先找到了你。”
“我長得像媽媽嗎?”駱香憐希冀地問。
“不,不太像。”劉末暉搖了搖頭。
“不像啊!”駱香憐忍不住黯然了臉色。


第388章 第一個親人
第388章 第一個親人 “但是有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像到了骨子裡。”劉末暉挽救似地跟上了一句,“比如剛才,我本來還不想……我想找到了劉綰,然後再……我和書軒都是這麼認為的,那時候再和你相認,會更好一些。”
駱香憐熱烈地低喊:“沒關係啊,外公!我可以先認了您,再認媽媽啊!天哪,我真的不敢置信,從小到大,我還沒有過一個親人呢!外公……外公……真的……您真的是我的外公嗎?”
劉末暉的臉上,淌過了憐惜:“當然了,香憐。我真的很高興,你長得這麼美麗,這麼堅強,這麼的……好。”
駱香憐因為他的表揚而紅了臉,尚書軒一夜未歸的惆悵和憂傷,似乎落了一地,再不存在心中。
她喜孜孜地向劉末暉詢問著關於劉綰的一切,哪怕小時候一個惡作劇,都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整整一個下午,她都捧著一杯果汁,聽著劉末暉低沉的聲音,講述著關於劉綰的故事,聽得入了迷,閃了神。
那個還沒有機會謀面的女子,是自己血緣相親的母親,她的一切,駱香憐聽得那麼認真虔誠,讓劉末暉越說越細,漸漸地沉浸在往事的回憶裡。
何伯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幾次探出頭來,都看到駱香憐的側臉線條,美麗柔和。
他看著一老一少的兩個人,想要探知秘密,卻又退回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覺得這一刻,讓人覺得溫馨留戀。
至少,劉末暉對駱香憐不會有惡意。
悄悄地縮回了腳,遙遙地看到那兩杯鮮榨的果汁始終沒有喝到杯底。
太陽漸漸地從正中滑到西邊的天際,漫天的彩霞,灑下美麗的光線,落在兩個人的身側。
劉末暉歎息:“你和劉綰的樣子真的不像,可是像這樣專注的神情,和你的媽媽,真的……是幾乎一模一樣。”
駱香憐吐了吐了舌頭:“那當然,要不然……外公您也不會一下子就叫出了媽媽的名字,而我,還會繼續被蒙在鼓裡。外公,您好忍心啊,明明早就知道了實情,卻一直不說出來!”
她就連抱怨,都是綿軟得讓人心醉。
“香憐,如果外公我早知道……劉綰生下了你,就不會讓你在孤兒院裡……”
“沒有什麼啊,其實我過得一直都很好啊。真的!”駱香憐掰著手指頭,偏了偏頭,唇畔還含著笑意,“小的時候,孤兒院裡還有很多哥哥姐姐陪著我們玩。後來上了學,我一邊打工,一邊讀書,成績也很好,每年都拿獎學金呢!”
她滿足的笑容,讓劉末暉覺得心酸:“香憐……”
“媽媽……如果有一天能夠找到她,那該多好啊!”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忽然又側頭笑,“外公,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這麼貪心啊,剛找到了外公,又貪婪地想要找媽媽了!”
“不貪心,一點也不。”劉末暉失笑,卻沒有再說下去。
媽媽是找到了,可是她不會再認識你。
他的心情複雜得一時理不出頭緒來,幾度把真相滾到了舌尖,又辛苦地咽了下去。
目光落在駱香憐隆起的腹部,終於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他想,還是保守一點的好……不能再透露過多了。
尚書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祖孫二人在落日餘暉裡,像是一座城市中央的雕像,凝成了永恆的孺慕之情。
他在客廳的門口住了腳,眼睛裡帶著感動的神色。
“書軒回來了。”劉末暉忽然震動了一下,放開了握住自己的手。
駱香憐側頭回眸,臉上綻開的笑容,美麗動人:“軒!”
從來沒有一刻,那個名字,在舌尖這樣的繾綣過。
她站起來剛奔出一步,尚書軒已經一個箭步朝著她迎了上來:“小心!都快做媽媽了,怎麼做事情反倒變得毛躁了呢?”
駱香憐的臉“刷”地紅了起來:“胡說八道……外公也在呢……”
她露出的小女兒嬌態,一下子把客廳的氛圍,也染得輕靈了起來。
尚書軒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與劉末暉的目光接個正著。
對方只是微微含笑,眼裡的感動,讓他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也許這樣慢慢地一點點滲透給駱香憐知道,也並不是壞事。
看著駱香憐眼裡閃耀的歡樂,尚書軒只是攬住了她的肩頭:“你知道了……”
“是,是的。”駱香憐小心地看了一下他的眼色,才重又燦然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睛裡盈盈地有淚光閃爍,“謝謝你,軒,謝謝你把外公找來。”
劉末暉不會知道遠隔了大洋的這裡,還有一個外孫女兒。
能夠找得這麼遙遠,不知道他動用了多少的心力。
“不怪我隱瞞你就好。我只是怕你……怕你……”尚書軒嘗試著向她解釋。
“我知道,你是怕我太激動吧?”駱香憐的眼神稍稍地飄遠了一點點,掃過了劉末暉的笑臉,才踮起了腳尖,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尚書軒的頰邊。


第389章 甜蜜的滋味
第389章 甜蜜的滋味 帶著甜蜜的滋味,更甜蜜的是她的笑容。
沒有想過,她也有一個家人了!
“我想找到媽媽……”駱香憐喃喃的低語,讓尚書軒的心裡顫了一顫。
他低下頭,看到駱香憐微微偏過的頭,顫動的睫羽,讓他忽然之間就明白了,對母親的渴望,已經深深地植入到了她心臟的血管裡。
“我會替你找到她的!”尚書軒認真地說,“只是,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不知道劉綰還能不能夠蘇醒,他不忍心讓駱香憐看到劉綰現在的樣子。
“當然。”駱香憐微笑。
“如果你的母親,不像劉教授講的那麼美好,你……會不會失望?”尚書軒未雨綢繆地問。
駱香憐遲疑不定地抬頭:“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但是她情況不好,或者不肯認我?”
“不是的,我只是先問一句,怕你會……”
“怕我會受不了嗎?”駱香憐的笑容有些恍惚,“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回我的父親,是因為我的潛意識裡,覺得他們並不想要我,所以我努力讓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
“事實上……”
駱香憐的眼睛溫柔地看著他,認真地說:“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外公。他要我,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我只是一個累贅。他為了我,從英國趕來,怕刺激到我,一直都默默地在一邊關懷著我。我很……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心情,我很開心,真的。這樣的結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而,我也有了無窮的勇氣,去接受我的父親和母親。”
“香憐!”尚書軒把她擁到了懷裡。
駱香憐掙扎了一下:“外公還看著呢……”
“這是真情流露!”尚書軒作勢要敲她的頭,卻只是輕輕地撫在她的發上。
“我們錯過了什麼好戲嗎?”尚書亭和劉加偉的聲音,笑謔似地響了起來,讓駱香憐羞得一時有點僵住。
不知道是繼續縮在尚書軒的懷裡,還是急速地脫離他的懷抱。
“香憐已經知道我是她的外公了!”答話的是劉末暉,聲音裡的激動,也許在他接受女王召見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哦,恭喜。”劉加偉神色不動,然後走回了餐桌,“我想,今天可以喝兩杯慶祝一下。”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回應。
何伯雖然已經猜到一點端睨,看到這樣的結果,還是有點意外。
不過,他還是樂意於得到這樣的結果。
看著她臉上的容光煥發,何伯也笑得有點開懷。
他拿出了幾個杯子,接著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瓶長頸的紅酒。
尚書亭立刻怪叫了起來:“好啊,何伯,你真是偏心。我住在家裡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拿這個年份的酒來喝?”
“這是老太爺在世的時候留下的,一直捨不得開啟……既然有這樣的喜事,就拿一瓶出來淺嘗輒止……”
“一瓶?至少得喝上五瓶才夠!”尚書亭不滿地抱怨。
“二少爺不滿意的話,可以一滴也不沾。”
“這是什麼話!”尚書亭笑?,讓駱香憐忍俊不禁。
“少喝一點,是怡情。多喝一點,那就成了酗酒。你知道爺爺從前一直反對的,所以何伯不可能全都給你拿出來。”
“我看啊,何伯還藏了不少好東西……”尚書亭意猶未盡地看著何伯替他們都倒上了半杯,有點扼腕地歎息。
“好東西自然是有的,不過二少爺想要喝到的話,恐怕要等大少爺舉行婚禮的時候。”何伯絲毫不給面子地說。
“婚禮?那快了。”尚書亭不懷好意地笑。
駱香憐微垂著頭,看到何伯跳過了自己的杯子。
“少奶奶喝果汁吧?今天炸的是草莓汁!”何伯直接端了一大杯粉色的果汁出來,看著也一樣很喜氣。
“好啊!”駱香憐欣然點頭,“謝謝何伯。”
“劉博士,您終於可以正名了,來,敬您老一杯!”尚書亭端起杯子,就想一飲而盡。
“尚伯要看到你這麼個喝法,就算本來想再提供一瓶,也絕對打消主意的。”尚書軒在一旁提醒,於是尚書亭改倒為抿,讓駱香憐笑得幾乎打跌。
不過,何伯一直沒有再拿出另一瓶來,尚書亭在何伯每次端菜出來的時候,都瞪著眼珠子,可是何伯卻只當看不懂,連回應都沒有作出一個。
“何伯……簡直比葛朗台還葛朗台……”尚書亭小聲地抱怨,“其實好酒是要知酒的人才能品出來的,大哥婚禮的時候才拿出來,那些人能喝得出什麼啊……咦,何伯究竟藏了多少瓶啊……”
“婚禮上,提供給主桌而已。”尚書軒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每桌都提供!”
“哦,那管喝夠嗎?”尚書亭又計較於下一個問題。
何伯正好端了一盤八寶鴨出來,板著臉說:“不管夠不夠,二少爺都沒有份的。”
尚書亭吃驚地大叫了一聲:“為什麼?”


第390章 家宴
第390章 家宴 “二少爺要替大少爺擋酒的,哪有空喝……”何伯的解釋,似乎還理由很“充分”。
尚書亭愣了一愣,才大叫了起來:“不行不行,為什麼是我?加偉的酒量不比我小,由他來擋比較合適。”
劉加偉悠然自得:“是麼?啟梅當伴娘,你不當伴郎?”
“這樣啊……”
尚書亭顯然很瞭解曾啟梅的心性,似乎這個伴郎,已經非他莫屬……
“不過……”何伯笑得有點像只老狐狸,“如果二少爺的婚禮,一定會有足夠讓你喝醉的好酒……”
尚書亭眼睛一亮,又苦惱著皺眉:“難道我就為了那幾瓶酒,把我一輩子給賣了?不行,那也太值得了一點吧?”
“啟梅難道不值得你這麼做嗎?”駱香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她還沒有大學畢業呢,要拒絕這個提議,我覺得她提議比較有理有據……”
“你們全都存心看我好戲!拜託,我才是尚家的人啊,怎麼一個個都胳膊往外拐,都喜歡聽那小丫頭的啊!”尚書亭不滿地咕噥著。
“人家比你可愛。”尚書軒的一句話,立刻堵得尚書亭再也說不出話來。
何伯笑眯眯地回了廚房,又在敦促著廚子燒出一個什麼菜來。
駱香憐覺得何伯雖然年紀不小,但有些地方還是很與時俱進的。
比如說,尚書軒給何伯買了一個手提,還弄了無線上網,何伯居然好多菜譜都是在網上查到了,然後拿來讓廚子實驗。
“可以先訂婚。”尚書軒對曾啟梅是基於一種愛屋及烏的心理,既然是駱香憐的表妹,自然也是要一起愛過來的。
“饒了我吧!”尚書亭一拍前額,“現在那丫頭就有點身為我的女朋友,管東管西的了。要真訂了婚,我估計被她纏得連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了。不行不行,再說再說。”
“她本來就是你的女朋友啊!”駱香憐無辜地說。
“喝酒……”尚書亭裝糊塗,明顯是不想接駱香憐的話。
喝完了一瓶,何伯也沒有再拿出另外的一瓶。即使尚書亭一再要求,何伯還是那個原則,他做新郎的那天,一定管夠。
“何伯,有你這麼壞心的嗎?那還不是明擺著,不給我過洞房夜嘛!”尚書亭半真半假地抱怨著,“如果香憐喜歡喝,我估計何伯早就忙不迭地拿出幾瓶來了。真不知道爺爺怎麼會藏了那麼多的好酒!”
“爺爺早年也很嗜酒,後來因為醫生勸告,他不飲酒了,可是還是有收藏酒的嗜好。”尚書軒淡淡的解釋,眼睛裡帶著緬懷的神色,有些悵然的意思。
“不行,改明兒我有目標了,就是把那些酒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尚書亭喝掉了杯底的最後一口酒,摩拳擦掌。
“何伯藏的東西,還能讓你給輕易找著了?”尚書軒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再說了,你覺得找到那些酒,就很有成就感嗎?看來,我明天應該給你加工作量。”
“啊,老哥,我這不是只說說而已嗎?”尚書亭見風使舵,“我的工作量已經飽和了,不能再加!”
駱香憐偶爾替劉末暉夾兩筷菜,總覺得這樣的行為,做起來讓人覺得溫馨。
“香憐,你管自己吃。我是你外公,又不會跟你客氣的。”劉末暉笑著指了指尚書軒,“可別讓一個小夥子,把醋吃到我老頭子的身上。”
駱香憐頓時紅了臉,挾了一筷菜,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送到尚書軒的碟子裡。
最後,還是尚書軒主動伸出了碟子過來盛,她才訕訕地放了下來,飛快地又替自己挾了一筷,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連何伯的臉上,都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尚書軒一回到房間,就避進了浴室刷牙洗臉。
“什麼時候,你這麼注意個人衛生?”駱香憐奇怪地看著他一身清爽地從浴室裡出來。
“我是怕你被酒熏著了,對胎教不好。”尚書軒看來已經沖了一個澡,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檸檬香氣。
“你喝酒,又不是我喝……”駱香憐哭笑不得,“我也去沖個澡吧。”
“要不要我幫你放水,泡一泡會更舒服……”
“孕婦不能多泡澡的!”駱香憐搖頭,“我沖一下就好了。”
兩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香味,尚書軒忍不住一把攬過了她:“香憐,你真香。”
駱香憐抿唇笑:“你的身上也不臭啊!”
她的頭靠到了尚書軒的肩上,微微地閉上了眼睛:“軒,你的那個首席秘書……是張眉?”
“是啊,她和周榮華鬧翻了,一個人帶著孩子。暫時你也不能上班,就算以後生了孩子,也要管咱們的孩子嘛!她對公司很熟,我就讓她回來了。”
“可是當初……”
“當然她是有錯,不過那也不能全怪她。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是跟你學的嗎?”尚書軒把啟用張眉的動機,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過去。
今天興奮了大半天,這時候早就倦意深濃。駱香憐打了一個呵欠,還不忘交代一聲:“如果有我媽媽的消息,不管是她認不認我,都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第391章 心事不懂
第391章 心事不懂 尚書軒回答的時候,心情頗有些矛盾。
駱香憐只得到他一個言簡意賅的“好”字,已經心滿意足。
雖然身子開始笨重起來,可是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是像一隻掠過天邊的雲雀。腳步只是微移,卻仍然感到輕捷曼妙。
“外公說,有一位故人之女是伍院長的病人,下次我去做檢查的時候,一起去看看她吧?”駱香憐似乎只是不經意地提了一提,卻把尚書軒嚇了一跳。
偷眼看她的臉色,她平靜地握著她正在織的小毛衣。
尚書軒的那一件,還有一個袖口就能完工,但她從來不會在尚書軒的面前織。
她想,明天就可以完工了吧?
唇畔的微笑,彎出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你想去看劉博士的故人之女?其實……她……”
尚書軒遲疑著,決定慢慢地透露一點點給駱香憐知道。
“她怎麼?”駱香憐好奇地問。
“其實,她是曾燁的孿生妹妹。”
“啊?”駱香憐顯然驚訝了,“竟然會這麼的巧?難怪那天,會是啟梅來給我輸血,我想一定是她正好去看她的……姑母吧?”
尚書軒沒想到駱香憐輕易地找到了曾啟梅輸血的“合理解釋”,可能這個問題一直橫亙在她的心口吧?
“你下次去看看,也好。”尚書軒忽然下定了決心。
劉末暉說得對,駱香憐至少有權利知道真相。
只要操作得當,一步一步地慢慢給駱香憐灌輸這些真相,也許不會刺激到腦袋裡的那個腫塊。
劉末暉的身份揭開以後,駱香憐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刺激。相反,她覺得一切都好極了,連腹中寶貝的頑皮,也讓她喜不自勝。
“香憐……”尚書軒的臉,蹭過了她光滑的皮膚。
不像一般孕婦會長出蝴蝶斑,駱香憐的臉,仍然細膩瑩潤,看不到一點瑕疵。
可能因為孕期營養均衡,反倒顯得比以前更加水潤。
如果有化妝品公司想用這張臉來做廣告,尚書軒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你真的不想當明星嗎?”尚書軒擁她在懷,說的是上次去就餐的時候,被星探挖掘的糗事。
“當然不想!”駱香憐的手指,還留在自己的腹部。
“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會有一個明星夢。”
“做明星有什麼好處?”駱香憐挑眉問,“自己所有的私生活都被暴光,這很有趣嗎?”
尚書軒失笑,他對於那位星探也缺乏好感,居然想拐他的香憐去拍電影!
“你還真……不像是時下的女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駱香憐看著尚書軒意外地瞪大眼睛的模樣,忍不住抿著唇婉轉一笑,“我已經不是女孩子了,都快是孩子的媽媽了!”
尚書軒語塞,捏了捏她的鼻子:“做媽媽的人,反倒像個孩子似的頑皮起來了?”
窗外,風輕雨細,卻仿佛帶著傷春悲秋的氣息。
“真好,我有親人了。”駱香憐滿足的歎息,讓尚書軒的心臟一下子柔軟了起來。
“怎麼會臨時去香港呢?事情很棘手?”駱香憐忽然想到了他一夜未歸,有些擔憂。
“嗯,有點,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你不用擔心這些。”尚書軒的手指,從她睡衣寬闊的領口伸了進去。
因為懷孕,以前的不盈一握,顯得豐潤,像一顆豐美的果實。
駱香憐沒有再追問下去,尚書軒的生活不是她能夠掌握的。
尤其是懷孕以後,有很多黑手黨的事情,尚書軒都會刻意地回避她。
就像滿地的落紅,也沒有必要去撿拾起來。因為,秋天的心事,難以被凡夫俗子猜破。
“我想……要你……”尚書軒有意無意地轉換了話題,語氣裡氤氳著的曖昧,讓駱香憐的臉上,透出了晚霞的絢麗。
“現在……不行的。”駱香憐的拒絕,顯得完全沒有一點說服力。
“可以的,我會小心。”尚書軒一邊說,一邊已經把她的睡衣,褪下了她的肩頭。
肩膀單薄得像是兩隻小小的菱角,因為被洇上了紅霞,而把他的目光,吸引得無法移開。
“都說……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容易……”駱香憐在他手指的輕輕撩撥下,已經語不成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這具身體就得敏感異常。
只不過是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溫度,就覺得肌膚的表層,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帶著無可名狀的願望。
“我知道……噓……沒有關係的,我會小心。”尚書軒安慰著,帶著讓人安定無比的力量。
駱香憐的理智和情感,在作著艱苦的拉鋸。
她想要小心,更小心一點。
可是,她用什麼來阻擋尚書軒的熱情?
在尚書軒一聲喟然的長歎以後,駱香憐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力量,只能維持著仰臥的姿勢,一把火,從心臟的深處,燃到了腳趾尖。


第392章 夜色消-魂
第392章 夜色消-魂 “哦,軒!”她的深情低喚,像是臨門的一腳,讓尚書軒幾乎就這樣把她揉碎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
他的身體,繃到了臨界的狀態。
可是,他知道駱香憐現時的狀況,經不起他的自由馳騁,只能放慢了步伐,耐心而輕柔地側過了駱香憐的身體……
他的唇,留在她的胸前,吮出一個淺淺的草莓紅印,駱香憐的眼睛,微微地闔了起來。
分明是一種“任君採擷”的模樣,讓尚書軒心都癢了起來。
排山倒海的渴望,在心裡叫囂著,想要衝破了重重的阻礙往縱深而去。
用了幾個長長的深呼吸,尚書軒才能夠放輕了手腳。
從沒有一次,這樣的小心翼翼過……
然而,這樣的體驗,卻反倒比由著性子,更加的銷-魂……
尚書軒滿足地看著駱香憐的睡容,幾乎在結束他們彼此的肢體糾纏時,駱香憐就一點不浪費時間地睡著了。
夢裡,大概也是鳥語花香,色彩繽紛。
因為她的唇畔,始終浮著一個如夢似幻般的笑容,簡直讓尚書軒開始吃起劉末暉的醋來。
駱香憐雖然總是說,沒有那個找到親人的願望,其實她的內心深處,卻比誰都渴望。
所以,劉末暉坦承了與她的關係,才會讓她心情良好。即使他一夜未歸,都只是在三言兩語的解釋之後,就讓她真正地釋懷了。
她的芬芳,隱隱地鑽進了鼻端。
因為怕弄傷了寶寶,所以尚書軒沒敢盡興,這時候還真想再得振雄風……
可是……
他苦笑著約束自己的欲-望,如果必要的話,他可能還需要再去一趟浴室。
駱香憐用的是薰衣草味的洗髮精,只是很淡的香氣。
現在,她用的所有的洗護用品,全程都是那個“寶寶用好,您用也好”的強生,從細枝末節都保護著寶寶不受到化妝品的傷害。
她的睡容,像孩子一般的天真和滿足。
白日裡的沉靜端莊,仿佛都只是戴在臉上的一個面具。
尚書軒貪婪地描畫著她的神態,小心翼翼地夾在他的記憶深處。
有一天,他們同時早生華髮的時候,他還會想起這樣天使般純淨的容顏。
從她的笑容裡,可以讀出夕陽燦爛的餘韻。
淡若秋水的雙眸,被緊緊地闔著,可是尚書軒分明覺得,那雙眼睛,印在了他的心上。
想到在香港的驚險,尚書軒的唇線,頓時垮了下來。
他不知道黑手黨和其他幫派的爭鬥,幾乎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教父想要洗白黑手黨的設想,雖然出發點是無與倫比的好,可是實施的時候,卻充滿了難度。
黑暗的房間裡,只隱約有微雨閃過的亮度,卻讓他雙眉微蹙。
陽光和月亮,星星或者紅燭,在人生的舞臺上,可以接受任何一種照明。即使現在,燈光盡熄,還有冷雨的微亮,可是讓他看到駱香憐的笑容。
如果駱香憐能夠闖過這一關,他想,他們的感情才是真正經得起考驗,風雨如磐。
這一次的暴亂如果僅僅是香港,還不能引起他的重視。可是今天接到的情報,分明在泰國和馬來西亞,都有類似的衝突。
他的感覺神經,在第一時間就被緊緊地扯直,這次的行動,絕對不是孤立的。
也許黑手黨在亞洲的風評,一向太過糟糕。田中次郎的強權統治,只能激起小幫派們更隱秘和頻繁的抵抗。
從他調來的案卷來看,在之前的十年裡,這些小規模的暴動,頻繁到了讓人吃驚的地步。
他心情複雜地收緊了自己的胳膊,臂彎裡的這個女人,是自己一生需要守候的人。
那些太過激烈的方案,被一個個設計出來,然後又一個個地被否決。
無法忘記,看到尚宅陷入激戰的時候,他的心臟,幾乎被撐到了破裂的邊緣。他不想再一次把駱香憐置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也許會惡夢成真。
還是採用和緩的方案吧!
雖然成效不那麼快,但收益與風險,從來就是一對冤家,總是伴隨著相同的成長性。
腦袋裡的方案漸漸地成了型,尚書軒這才放鬆了身體,看著側臥在自己身畔的駱香憐,滿足地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沒有捨得驚醒駱香憐,悄悄地打理好了自己,臨出房門的時候,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駱香憐半睜雙眸,一臉的惺忪。
“你再睡一會兒吧,今天有點事,要早一點去公司。”
“嗯……是香港的麻煩嗎?”駱香憐雖然半夢半醒,還是很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中心。
“別擔心,不相信我的能力?”尚書軒溫和地笑了一下,吻就從額頭,沿著眉骨滑落了下來,經由了鼻樑,最終停留在她的唇畔。
“唔……”駱香憐不安地動了一下,尚書軒才一笑放開了她。
“好了,再**下去,我今天看來要走不了啦!”


第393章 不是親生
第393章 不是親生 駱香憐紅了臉,意識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
看到她支起了胳膊,尚書軒笑著又把她的手塞進了被子:“天氣有點冷了,你不用起來。”
他挺拔的背影,被房門掩了起來。
駱香憐拉開窗簾,從視窗看到尚書軒拿著一個三明治上了汽車。
竟然急到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嗎?
心裡有點擔憂,駱香憐看著汽車絕塵而去,還僵立著沒有動彈。
老柳垂首,只剩下那些光禿的枝條,耷拉著眉眼,無精打采地撥弄著小溪淺淺的水紋。
老太爺不知道從哪裡移來的幾株百年銀杏,枝幹粗壯,葉片卻已經被北風撕裂成了廖廖的幾片,露出大片呆滯的天空。
駱香憐隔了很久,才覺得雙腿麻木。
長久不變的站立姿勢,已經讓她的手心,都沁出了薄薄的冷汗。
能夠勞動尚書軒親身趕往香港,就不是普通的案子。
駱香憐深深明白這一點,差不多的事情,有劉加偉趕去,就已經足夠。
她不知道自己在窗邊站了多久,才看到尚書亭自己開車,呼嘯而去。這才想起來,一直都沒有看到劉加偉出來。
看來,他甚至走得比尚書軒還早。
心裡沁滿了薄薄的擔憂,駱香憐又發了一會兒呆,才開始慢吞吞地洗漱。鏡子裡一張白裡透紅的臉,經過了何伯的精心調養,最近的膚色,竟是比嬰兒還要細膩。
她下樓的時候,劉末暉正在餐桌前看早報。
“外公!”她脆生生地叫了一聲,清晰地看到劉末暉有一?那的怔忡,仿佛這個稱呼,拉動了他記憶深處的某根弦。
“哎……香憐。”他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答應。
“外公在想什麼呢?”駱香憐剛坐下,何伯像是有未卜先知功能似的,立刻就端上了一盤煎蛋和一個火腿三明治,另加一碗雞絲粥。
“在想……可惜你外婆,她聽不到你叫了……唉……我是老糊塗了,怎麼說著說著,就傷感起來了呢?有我替她看著呢!”
駱香憐的笑容,頓時斂了一下:“外婆她是病死的嗎?”
“是啊,自從你媽媽失蹤以後,你外婆的身體,一直都時好時不好的。”劉末暉搖頭歎息,“那幾年,我還能夠借助科學研究,把對劉綰的念想開解過去,可是你外婆一個家庭婦女,整天都……”
“真想看看外婆是什麼樣子的……”駱香憐微笑著,忽然把橫亙在心頭的一句話,問出了口,“外公,書軒是怎麼找到您的?我們是驗了DNA,才得出是祖孫的結論嗎?”
“說到這一點,我還是要告訴你。劉綰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從小由我抱到英國養大的。”劉末暉低聲地回答了一句。
“哦!”
“香憐,我昨天沒有跟你說清楚,我不是你的親外公,和你……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
駱香憐眉梢微挑:“我才不管這個呢!反正,我就認定了外公,除非……除非您不要我!”
“怎麼會呢?”劉末暉失笑,“快吃吧,然後我們出去散步。昨夜下了一場小雨,今天一早就放晴了。”
“嗯!”駱香憐咬了兩口三明治,“書軒一定很艱難才找到您吧?誰會想到您會遠渡英國呢?”
“是啊,大概是頗費了很多周折。他對你,還是很上心的。”劉末暉實事求是地說了一句。
“嗯。”這一點,駱香憐沒有否認。
和劉末暉散步,永遠有無數的話題。
作為一個能量學專家,劉末暉對自然科學,也有濃厚的興趣。
所以他們的話題,往往說著說著,就沒有了邊際。從一片小小的葉片,都可以說到未來宇宙的新格局。
駱香憐更多的時候,是在傾聽。
看著劉末暉花白的頭髮,她的胳膊,忍不住就挽住了他的。
劉末暉撫了撫她的手:“如果……”
他沒有說下去,面對駱香憐疑問的眼神,只是搖了搖頭。
駱香憐以為他想起了過世的老妻,一時沒好再問下去。
其實,劉末暉是想著,如果駱香憐的出現,可以刺激到劉綰,那該多好。
“外公,您知道我爸爸是誰嗎?”駱香憐其實很遲疑,才把這句話問出口。
她想,劉末暉一定不希望她問這樣的問題。畢竟,如果不是她的父親,劉綰也許不會失蹤。可是,對於父母親的渴望,從知道了劉末暉是外公開始,變得從所未有的強烈。
“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就能夠……”也許能夠喚醒劉綰了吧?
“也對!”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自嘲了一下,“如果知道我父親是誰,也許我們就可以找到媽媽了。”
午睡起來,駱香憐就把替尚書軒打的那件毛衣,最後一圈的袖口收了工。
手指撫過毛線輕軟的紋路,心裡湧上了一股難以描繪的暖流。
這是她親手打的毛衣,叫做“溫暖牌”。其實現時現日,已經不再需要保暖之類的問題,到哪裡都有空調,四季可以是恒溫的。
不過,她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第394章 幸福的頂點
第394章 幸福的頂點 然而,當駱香憐把毛衣拿出來的時候,還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隆重”的對待。
尚書軒仿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在臉部表情呆滯了半分鐘以後,忽然咧開了嘴,把她已經日漸笨重起來的身體,淩空抱了起來,在房間裡轉著圈。
“啊……放下我。”駱香憐提著心,怕兩個人摔成了嘴啃泥……不,啃地毯。
別的不怕,就怕寶寶會……
“我太激動了。”尚書軒頭一回,露出了傻氣。
可是,駱香憐卻覺得,他從沒有像這樣的英俊帥氣過。
“這是我第一次打成人的毛衣,不知道合不合適……”駱香憐微紅著臉。
“你打的毛衣,怎麼會不合適?”尚書軒二話不說,直接把毛衣套在襯衫外面。
“哎呀,袖子有點短了,我明明量了你的襯衫……”駱香憐懊惱地說,“你脫下來,我明天再幫你把袖口再接長兩圈。”
“不短,你看,不是很合適嗎?正好露出一圈襯衫的袖口。”尚書軒獻寶似地伸出了兩隻手臂。
駱香憐暗暗地記下了需要改進的位置,下一件毛衣,她有信心能夠打得盡善盡美。
反正,別的東西沒有,毛線是足夠的。
想著塞滿了整間儲藏室和客房裡滿櫥櫃的毛線,駱香憐還有一種想笑出來的衝動。
尚書軒卻自我感覺良好,穿著毛衣在穿衣鏡前臭美。
“你不熱嗎?”駱香憐好心地提醒。
房間裡的中央空調,溫度可是打得很高的。
尚書軒平時穿件襯衫,都要把袖子挽到肘間。
“嗯,有一點。”尚書軒戀戀不捨地把毛衣脫了下來,“香憐,你打的毛衣,很好看。穿著也很舒服。”
駱香憐心裡是沾沾自喜的,但是臉上卻只是露出一點局促。
“我該……怎麼謝謝你呢?”尚書軒把額頭抵在她的一額上。
剛才那樣的一折騰,他的額上已經沁出了薄汗。
“不用啊,我已經……我吃你的、住你的……只不過是替你打了一件毛衣而已,材料還是你買的。”駱香憐說到這個,心裡就有點鬱悶。
怎麼看,都覺得自己還像在被包養之中。
“你是我的女人,不吃我的住我的,那我還有什麼用?”尚書軒不以為然地反駁,然後盯住了她光-裸的頸子。
“怎麼……了?”駱香憐不知道自己的脖子,又出了什麼差錯,下意識地低頭,當然什麼都看不見的。
“我送你一條項鍊吧,我記得很少送你首飾。”
“不用。”駱香憐生硬地拒絕,自己也覺得口氣與溫馨的氣氛背道而馳,急忙又補充了一句,“我平常根本用不著,你買給我也是浪費。”
他的手筆,向來又准又狠,說要送她的,至少有百來萬。
尚書軒沒有繼續說下去,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說了一會兒話,駱香憐露出了淺淺的倦意,又舍不下這樣和諧的氛圍。
“困了吧?孕婦熬不得夜,你先洗澡睡吧,我去書房還要做一點公事。”尚書軒圈住了她,注意到她掩下了一個呵欠。
“嗯,好。”駱香憐點頭答應,卻在浴室裡幾乎滑倒。
尚書軒聽到聲音,看到駱香憐正扶著台板,回給他一個笑容:“差一點,還好……”
“那你小心一點,我扶你到浴缸裡去吧。”尚書軒膽戰心驚,不敢把她獨自一個人放在浴室裡。
“不用……”
駱香憐反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尚書軒已經自作主張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我……還沒有脫衣服啊……”駱香憐很無奈地看著他,“真的不用那麼小心,剛才是意外而已。”
“現在,我最怕的就是意外。”尚書軒不為所動,“我替你脫吧……”
駱香憐張了張嘴,最後訕訕地說:“你扶我進浴缸吧,然後我再脫也可以的。”
“都老夫老妻了……”尚書軒笑得不懷好意,讓駱香憐麗生雙頰,不敢對上他笑謔的眼睛。
“我進來了,你可以走了呀!”駱香憐尷尬地站在浴缸的蓮篷頭下麵,紅著臉趕人。
尚書軒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可是,我想看出浴美人圖啊!”
“軒!”駱香憐惱羞成怒地低喊了一聲,才讓尚書軒輕笑著退出了浴室。
隔著門,還飄來了一句話:“香憐,一會兒洗完了叫我,出來的時候如果滑倒了,那可是大事了!”
“烏鴉嘴!”駱香憐不滿地哼了一聲,臉上,卻綻開了一朵笑容。
這樣細心處的體貼,實在讓她覺得溫馨。
幸福,像是一朵開在心底深處的小花,正在生根發芽,漸漸地隨著心臟的縮放,借由血管的運行,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頭頂灑下的水,溫度適中,冷熱均衡,暖暖地包圍著她。
這樣的男人……是值得她愛上吧?
這種幸福,在第二天傭人換上防滑地墊的時候,到了頂點。


第395章 主動的檢查
第395章 主動的檢查 “我明天去檢查,要早一點起來。”駱香憐很主動地躺到了床-上。
“嗯。”尚書軒的手裡,正拿著一份文件。
因為怕手提電腦有輻射,他在駱香憐懷孕以後,就不拿手提電腦進房間。
看完了兩行字,才忽然會意過來,側頭看向駱香憐沉思的神色,了然地歎了口氣:“我說呢,你怎麼會忽然對檢查這麼熱衷。是想去看劉博士的那個故人之女吧?”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聽說是曾伯伯的孿生妹妹,我在想像……曾伯伯的樣子長在女人的臉上,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尚書軒看她還不知道實情,只能低著頭應付:“曾燁長得一表人材,他妹妹當然也是個美女了嘛!”
“像不像啟梅?”駱香憐問。
“這話問的……怎麼聽起來不太對味似的呢?”尚書軒失笑,“應該問,啟梅是不是像她!”
“反正一樣,你知道我的意思。”駱香憐瞪大了眼睛等候他給出答案。
“像是曾啟梅的姐姐。”
“真的那麼像?”
“是的,非常的像。”
駱香憐更加好奇,纏著尚書軒把那位“故人之女”的點點滴滴說出來。
尚書軒看著她的樣子,哭笑不得:“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好奇心會這麼重?”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對曾伯伯的這個孿生妹妹這麼……嗯,感覺好像有點親近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啟梅一直把我當姐姐,所以我覺得她的姑姑,也跟我的姑姑一樣吧?”
尚書軒心情複雜地替她合上被子:“別胡思亂想了,你要知道什麼,明天見了就知道。她很年輕,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你會覺得驚訝。”
駱香憐點了點頭,夢裡,全是曾燁穿了女裝的樣子。
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覺得好笑。
沒好意思和尚書軒談及自己的夢境,只能一個人躲在浴室裡,對著鏡子傻笑。
早晨的太陽很好,斜斜地穿過了鏤空的薄薄窗幔,落在她的頰上。她的笑容,甜得像是鮮花盛開的模樣,很少看到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尚書軒有點擔憂,不知道今天的會面,會不會讓駱香憐猜出實情。
他暫時還不想作盤告訴她,總要鋪墊夠了,再……
何況,也不知道這一周,那個腫塊又長成了怎麼樣的直徑。
劉末暉和他們一起去了仁愛醫院,在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駱香憐迫不及待地要去看望劉綰——她還以為是曾瑩,那是劉綰在曾家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劉綰的病房門口,駱香憐有一種近鄉情怯的心虛。
明明裡面的那個人,和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緊密的關係,可是心跳卻仿佛陡然加快了很多,幾乎讓她臨陣退縮。
“她……在裡面。”劉末暉的心情,是難以抑制的緊張。
“嗯,我……我去看她,會不會……不合適?”駱香憐小聲地問。
“不會,當然不會。”劉末暉條件反射地回答完,接收到駱香憐疑惑的視線,才連忙轉口,“啟梅和你不是姐妹嗎?她就是……”
“那我進去了?”她問了這樣一句,卻並沒有等誰的回答,就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劉綰的年輕,讓她仿佛是乘座了時光隧道,回到了至少二十年前。
那張臉上,幾乎找不出一點皺紋。有一個瞬間,駱香憐以為自己比對方還要年老。
烏黑油亮的長髮,被編成兩條麻花辮,露出整個臉龐。
光影裡,她的皮膚,光潔細膩。
難怪……尚書軒會說,簡直是曾啟梅的姐姐呢!
如果說命運對她不公平,但時間卻作出了補償。
“曾……”駱香憐為稱呼犯了難,對面的這個女子,讓她覺得陡然的親切。
真奇怪,這種親切,即使是曾啟梅,都不曾有過。
劉綰忽然激動了起來,安美珍吃了一驚,急忙俯下身子,她卻只是指著駱香憐。
尚書軒把駱香憐圈在懷裡,不安地看著劉綰的一舉一動。
“我是駱香憐……”駱香憐試著自我介紹,雖然劉綰並沒有意識,但潛意識裡,駱香憐竟然想給這個女人留下一個禮貌的印象。
“你……你……”劉綰忽然瞪大了眼睛,自己站了起來。
可是走了兩步,卻因為缺乏運動,雙腿乏力而幾乎跌倒。駱香憐“呀”了一聲,就想搶上去扶,尚書軒急忙收緊了自己的胳膊。
安美珍連忙替她把輪椅推了過來,劉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駱香憐。
尚書軒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她們中間的位置,劉綰卻忽然暴怒了起來,伸出手想把尚書軒推開!
劉末暉又驚又喜,既欣喜于劉綰對駱香憐並不是無動於衷,又驚怕駱香憐會受到傷害,只是緊張地看著劉綰。
駱香憐遲疑地扯了一下尚書軒的袖子:“她好像想對我說什麼話……是不是,她對陌生人都這樣?”


第396章 母女相逢
第396章 母女相逢 尚書軒不安地低頭:“香憐,我們先退出去,等她的情緒穩定了再來,好不好?”
“可是,我感覺她有話想對我說啊!”駱香憐的心裡,忽然有點疼,為了這個坐在輪椅裡的女人。
她臉上那種突如其來的神采,讓駱香憐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像是一顆心,蕩漾在空中,半天落不到實處,虛虛得難受,偏生又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你怎麼才來!”劉綰忽然清晰地叫了出來,對著駱香憐伸出了雙手。
“我?”駱香憐半蹲了下去,尚書軒擔憂地看著她的動作。
“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了你很久……”劉綰的眼睛忽然眯了起來,似乎在回憶往事。
可是她的眼神,卻漸漸地迷惑了起來。
“你認識我嗎?”駱香憐放柔了聲音。
“認識,化成灰也認識。”劉綰忽然語速很快地說了一句,又突然靜默了下來,再度陷入了沉思。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各自把複雜的心情藏到了心瓣的深處。
“我……你認識我?”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了一遍。
“你是誰?”劉綰仿佛被叫醒了似的,瞪視著駱香憐問。
“可……”駱香憐被自己的聲音哽住了,不知道再怎麼繼續。
尚書軒和劉末暉都屏息靜氣地守在兩人的身邊,各自握住了駱香憐的一隻手,只覺得她手心的汗,沾得掌心都粘膩了起來。
“我是誰?”駱香憐喃喃自語,仿佛她也被劉綰弄糊塗了似的。
“啊,當然是你!”劉綰又沒頭沒腦地叫了一聲。
臉上,是一種喜不自勝的神色,那歡喜,仿佛要從她明亮的眼睛裡,滿滿地溢出來似的。
“那我是誰?”駱香憐迅速地反問了一句。
“你是……你是……你是我等的人……啊……”劉綰似乎沒有把握,偏著頭看她。
那樣小女孩的姿勢,讓駱香憐忽然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亂麻似的心情,似乎有一條線脫離了團呼之欲出,卻又隱沒了下去,只能留下她乾著急。
“你等的,又是誰呢?”駱香憐繼續問。
“我……我等的人啊……我等的人是……”劉綰似乎絞盡腦汁地在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急得像要哭出來,“我不記得了,我怎麼忘了他的名字?”
“啊,不急的,不急的。”駱香憐本能地安慰,好像劉綰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我們以後慢慢想,好不好?”
劉綰仿佛累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好啊……我明天再想,他一定會來的。”
駱香憐看著她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就可以坐在那裡睡著,有些呆愣。
安美珍一直呆呆地站在劉綰的身後,看著眼前的駱香憐,又看著劉綰,仿佛想從兩張臉上找出相似之處,卻最終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不,憑良心而論,她們長得並不像。
“香憐,快起來吧,這樣的姿勢很累吧?”尚書軒扶著駱香憐的胳膊,努力把她拽起來。
“嗯,腿好像有點麻,借我靠一靠啊!”駱香憐起得有些猛,腦袋裡忽然有一陣暈眩,匆忙靠在了尚書軒的肩上。
“我抱你去椅子上坐一下。”尚書軒要把她抱起來,駱香憐急忙搖頭,只得作罷,扶著她在一旁坐下。
眼尾瞥過劉綰,她似乎又回復了一貫的安靜。可是,仔細地觀察,劉綰的睫毛,還在急速地顫動著,似乎掙扎著什麼。
他的心情,緊張地拉長了一根弦。
既希望劉綰清醒過來,又怕她在這時候清醒過來。
“我們無出去吧,她要休息了。”尚書軒低聲提醒駱香憐。
“哦,好。”駱香憐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裡,雖然她的內心,有一種接近劉綰的渴望。
但她只是曾燁的妹妹,是劉末暉的故人之女,和自己,好像八竿子打不著辦。
可是,她總覺得看到劉綰,讓她的心房裡,忽然生出一種柔軟的情緒。
“她認識我嗎?”出了病房,駱香憐忍不住猶豫地問尚書軒。
“不,我想,她不認識你。”尚書軒肯定地回答。
根據他取得的第一手資料,劉綰在分娩之後,曾經陷入昏迷,緊接著就瘋了。根本連看一眼女兒的機會,都不曾有。
“哦……”駱香憐的聲音,透著明顯的失望。
她在想什麼呢?上天已經給了她一個親人,她就這麼期待第二個?
搖了搖頭,她啞然失笑,卻又本能地回頭又看了一下病房。
“走吧,我們先去看一下你的檢查結果。孕檢沒有問題,看來最近很乖呢!”尚書軒故意表揚了一句,在駱香憐那張恍惚的臉上,捏了一小下。
“那是你們把我照顧得太好,尤其是外公來了以後!”駱香憐毫不居功。
劉末暉低沉著聲音,笑了起來。
回頭看著被輕輕闔上的病房門,他的心裡樂觀了起來。
劉綰,並不是對外界完全沒有反應。


第397章 令人樂觀的資料
第397章 令人樂觀的資料 伍思明已經在院長辦公室裡等著,這時候正在處理一份文件,皺著眉責備著面前的所謂“權威”。
“對於國際性的新交流,謝主任還是需要多關心一點的才好。”
“是。”對方年紀比伍思明大了整整一輪,可是即使在醫學界,也並不純是論資排輩,所以他也只能乖乖的聽著。
看到他們進來,伍思明才讓謝主任離開。
“怎麼了?你一向不是那種不留情面的人啊!”尚書軒與駱香憐十指相扣著走進辦公室的門。
“謝主任在國內的腦科界也算小有名氣,可是不愛看國外的著作。最近的一個腦科病人明明不必手術的,可是他……唉……思想太僵化了。”
伍思明說著,臉上浮出了喜氣,讓尚書軒揪了兩個小時的心,頓時放回了原位。
“怎麼樣?今天的檢查結果,應該比較樂觀吧?”尚書軒語氣輕鬆,手卻自然而然地去拿桌子上的一疊資料包告。
“不錯,這一周的腫塊不但沒有增長,還有縮小的跡象,可能前期有一段時間的高速增長,還沒有來得及鞏固成果,所以在愉悅的心境下,就有可能縮小。”
尚書軒連連點頭:“那就好。”
他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讓駱香憐心裡一動,與他相扣的十指,輕輕地緊了一緊。
“儘量保持愉悅的心態,我們到時候採取剖宮產,想必會一切順利。湯姆斯教授剛剛看到了我傳給他的資料,他也很高興。”伍思明也很樂觀,指著那行關鍵資料,尚書軒信服地點了點頭。
駱香憐含笑看著一直沉默的劉末暉,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會越來越愉悅的,因為我找到了外公!”
伍思明又驚又喜:“恭喜恭喜,那你知道你媽媽……哎喲!”
他話沒說完,已經被尚書軒狠狠地踢了一腳。
雖然不是女人穿的高跟皮鞋,可是尚書軒的力道,用得還著實不小。
“對不起,不小心的。”尚書軒沒有什麼誠意地道歉,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駱香憐好奇地問:“伍院長,聽說曾瑩是你的病人,我還以為她應該看的是神經科呢!難道她的腦部,也有問題嗎?”
“曾瑩是誰?”伍思明在腦海裡微微過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
“就是曾燁的孿生妹妹!”尚書軒又對他使眼色。
駱香憐本能地覺得,曾瑩的事情,也許比自己看到的更為複雜。
“哦,是她啊……不是我主治的,由下面的醫生會診。”伍思明笑著解釋,一隻腳恨恨地想要踩上尚書軒,後者朝著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又只能縮回了腳。
兩個人的目光,電光火閃之間,交換了幾個資訊。
伍思明皺著眉,尚書軒卻在沉吟了一會兒,鄭重地搖頭。
他們在猜什麼啞謎啊!
駱香憐疑惑地看著兩個人,可是很默契的,他們誰也沒有開口。
“外公,他們……”
劉末暉大致能夠猜測到兩人的顧慮,卻只是搖了搖頭。
退出伍思明的辦公室後,駱香憐遲疑地看向走廊的另一側:“我可以再去看一看……她嗎?我覺得她有一種親切感……”
尚書軒心情複雜,難道這就是血緣關係的力量?
“快中午了。”尚書軒為難。
“沒關係,我可以吃醫院裡的工作餐。”駱香憐迅速地介面,“我和外公留在這裡,你去公司吧!”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放心把駱香憐留給劉綰?
“今天是星期六,一天工作了五天還不夠,還想把我趕去公司?”他故意咬著她的耳朵說話。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駱香憐吐了吐舌頭,“我想和她一起吃飯。真的,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曾燁的妹妹,我幾乎以為……”
尚書軒搖頭:“我怕你遇到意外……”
“怎麼會呢?我覺得她很喜歡看到我。”駱香憐得意地笑著,看向劉末暉,卻看到後者的眼睛裡,露出的神色,讓她複雜地看不懂。
像是憐憫,又像是矛盾。
她的心微微一沉,難道曾瑩……可是,曾瑩和自己的長相並沒有什麼不同。
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吧?遇到一個可能的,就開始假想對方是自己的母親。
但是,對曾瑩的感覺,又是不同的。
也許是因為曾啟梅的緣故吧,曾瑩和曾啟梅長得很像。如果不知道實情,駱香憐真的會以為,曾瑩就是曾啟梅的姐姐。
“可……”尚書軒很想拒絕,但駱香憐含笑的眼眸,讓他拒絕的話,都咽了回去。
“只是看看她,好嗎?”駱香憐的軟語央求,尚書軒一向都不懂得拒絕。
然而,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安美珍對著他們搖了搖手。
“睡著了?”劉末暉放低了聲音問。
“是的,大概要到黃昏的時候才醒來。”安美珍回答。
尚書軒松了口氣,駱香憐卻很失望,看著被虛掩的門,只能依依不捨地離開。


第398章 疑問一點點剝開
第398章 疑問一點點剝開 “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辦,一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尚宅吧。”劉末暉在走出醫院的時候,就主動離開了電燈泡的位置。
“什麼時候辦完了,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我讓司機來接您。”尚書軒對於駱香憐的這位外公,還是表現了相當程度的尊重。
“不用了,我要見幾個老朋友。”他溫和地笑。
駱香憐“哦”了一聲,對於他不能和自己共進午餐,有點失望。
“讓劉博士去找一些老朋友,也許能夠找到劉綰的線索。”尚書軒替她拉開了餐椅,風度翩翩地坐到了她的對面。
“嗯,我明白。如果我沒有懷孕就好了,可以和外公一起……”
“放心吧,我會幫助你外公……不對,也是我的外公找的。”尚書軒安慰。
駱香憐的心,頓時有點甜意,用小勺子,挖著自己的布丁。
“我幾乎忘了,還沒有問你呢,為什麼你會確定我是……劉博士是我的外公呢?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查驗DNA,也不可能得出結果啊?”
“是根據線索找到的,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尚書軒輕描淡寫地解釋。
“可是……”駱香憐還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對。至少,尚書軒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對自己和盤托出。
“別再亂想了,你的頭不痛了?”尚書軒柔聲說,眼睛卻不敢對上她探究的眼神。
真相一層層的剝開,如果劉綰是健康的,也許駱香憐會因為更“愉悅”,而讓腫塊以令人滿意的速度縮小。
但是,劉綰卻不是健康的。
他不知道這樣的事實告訴駱香憐,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香憐,如果你的母親……和你想像中的不同,你會不會覺得失望?”尚書軒切著牛排,很隨意似地問。
“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人,我都會覺得很開心。我媽媽也是孤兒吧?是外公收養了她?”駱香憐覺得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清楚,只顧聽劉綰小時候調皮的往事。
她能夠感覺得出來,劉末暉是把劉綰當成自己親生女兒的。
那些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就這樣從塵封的記憶裡,被劉末暉隨手拈來,猶自像是發生在眼前似的。
尚書軒想了想,還是說出了一部分的實情。
“那倒不事,你媽媽的父親,和外公是很要好的朋友。由於一件小過失,外公的孩子被綁架,然後撕票。後來,你媽媽的父親就把女兒給外公撫養。”
這以複雜的關係……
“外公的這位朋友,難道不愛自己的女兒嗎?怎麼捨得讓外公把她帶到英國去?”駱香憐作為一個准媽媽,已經覺得和孩子分開,簡直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
“他內疚於心,所以……也只能認了。”尚書軒隔著桌子握住了她的手,“香憐,我會找到你的媽媽。”
“我相信。”駱香憐莞爾一笑,“其實,現在已經很好了,找不到……那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吧?”
他們在餐後回尚宅,在尚書軒的堅持下,駱香憐只能睡了一個午覺,交換條件是,在晚餐前再去看望劉綰。
尚書軒不太敢讓駱香憐和劉綰過多的接觸,看起來,劉綰對駱香憐並不是無動於衷。
他懷疑劉末暉也許又回了病房,他的那些老朋友,已經那麼久沒有聯繫。今天劉綰的表現,讓老人很激動。
夕陽的餘暉以點滴計算,從天際灑下溫情的輕紅。
“咦,外公沒有回來嗎?”駱香憐看到劉末暉慣常坐的沙發空著,忍不住問。
“他在醫院。”尚書軒在與湯姆斯遠程通話了半個小時以後,終於下定決心,讓駱香憐與劉綰多加接觸,也許能夠喚回劉綰的神智。
湯姆斯一改過去的保守,很樂觀地表示:
“駱腦袋裡的那個腫塊,和我們認識的都不一樣。我已經把劉綰的腦部進行了縝密的分析,看起來那個腫塊是有可能縮小的。如果她們母女相認,劉綰蘇醒,也許對駱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尚書軒在電腦裡對比了駱香憐進醫院以後的所有資料,終於決定順從駱香憐的意願。
“太好了,我們可以和外公一起回來!咦,他又回去看曾瑩了嗎?他和曾家的關係很好?”
“是的,相當好。”尚書軒很隨意地回答。
“外公的那個好朋友……現在……”
“已經去世了。”
“哦……”駱香憐有點失望。
“家裡的菊花開得真好,帶一盆去給曾瑩吧?”駱香憐忽然心念一動,看著茶几上的一盆墨紫菊花。
“好。”尚書軒縱容地捧起了菊花,雖然是他花了重金搜來的名品,不過駱香憐似乎對所有的花一視同仁。
醫院裡熱鬧非凡,曾啟梅和曾燁都在。劉末暉一臉的憂傷,看著沉默在輪椅裡的劉綰。
或者真有母女連心這回事,除了駱香憐,即使如孿生兄妹之親,都不曾讓劉綰多一點反應。
“你來啦!”劉綰忽然露出了夏花般燦爛的笑容,讓所有的人,都看得有些發呆。
一回頭,才發現駱香憐和尚書軒雙雙出現在房門口。


第399章 她究竟是誰!
第399章 她究竟是誰! “嗯,我來了。”駱香憐溫柔地笑。
“咦,菊花!”劉綰忽然雙目放光,瞪住了尚書軒手裡的墨菊。
對於這樣的結果,所有的人都又驚又喜。
如果說劉綰認識駱香憐,是因為母女的天性。那麼,她認識菊花,又是為什麼?
“他最喜歡菊花……”劉綰喃喃地低語,除了離她很近的安美珍,誰也沒有聽清楚。
“您喜歡菊花嗎?”駱香憐的心,軟成了一團。
“不是,不是我喜歡。”劉綰很認真地強調。
駱香憐有些疑惑,和尚書軒對視一眼,又看向了曾燁。
可是後者的目光,卻看向了劉末暉。
這是什麼狀況?
駱香憐有些驚訝:“外公,你知道她喜歡菊花嗎?”
“不,她從沒有特別喜歡過花。”劉末暉隨口回答,迎上了駱香憐好奇的目光,才覺得自己給出的答案,似乎不太對味。
“外公,連曾伯伯都不知道他妹妹的習慣,您怎麼會這麼清楚?”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才問。
“她……”
很多條線,這時候忽然找到了一個缺口,被駱香憐理出了一個頭來。
“外公知道,是有原因的。”尚書軒打開了僵局,“這些以後再告訴你,我們先看看她的反應。”
駱香憐被轉移了注意力,看到尚書軒遞出去的菊花,被劉綰細心地護在懷裡。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過菊花的葉片,聲音低如囈語:“我種了好多菊花,都是你喜歡的品種呢……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指尖輕輕地顫抖著,那樣的小心溫柔,仿佛她抱住的是情人。
“你回來了!”劉綰忽然抬起頭,看著駱香憐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駱香憐只覺得眼睛迅速地模糊了。
淚光裡,她看著劉綰欣喜的眼神,不帶一點塵世的雜質,那樣天真純淨的欣喜,讓她的心酸澀莫名。
劉綰對別人沒有反應,只有對她……
這是駱香憐剛剛才明白過來的。
“是的,我回來了。”駱香憐柔聲回答。
“不走了,好不好?不要再回你的家!”劉綰孩子氣地扁了扁嘴,這個動作,讓駱香憐覺得很親切。
“我的家……”
“對啊,你的家!”劉綰忽然急躁起來,手指一用力,就扯下了一個葉片。
“啊……”她尖叫起來,把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駱香憐本能地想要衝到她面前,卻被尚書軒及時圈住了身體,只能看著劉末暉和曾燁同時沖到了劉綰的面前。
曾燁還能夠說得過去,劉末暉這樣的年紀,還能有這樣敏捷的身手……可真夠不簡單的。
駱香憐靠在尚書軒的身側,心亂如麻。
“我把菊花弄破了,怎麼辦,怎麼辦?呀,他回來看到了,一定會心疼的!”劉綰並沒有注意到身前忽然多出了兩個人,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面前的一盆菊花上。
原來是為了這個!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
“她是我的誰?”駱香憐忽然清清楚楚地問,眼睛從尚書軒的臉上,移到了劉末暉的臉上,最後停留在曾啟梅的臉上。
“她是……”尚書軒欲言又止。
“外公,您的那位好朋友,難道就是曾老先生?”駱香憐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然後,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因為劉末暉的臉色,頓時變了,而尚書軒只是箍緊了自己的肩膀,沒有反駁。
腦袋有點暈,誰能告訴她事實的全部真相?
“她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尚書軒慢吞吞地說,心情緊張到了極點,聲音卻是平靜的。
“劉綰,是嗎?”駱香憐的聲音有些尖。
“劉……劉綰是誰?”劉綰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是。”尚書軒一瞬不瞬地看著駱香憐,陡然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承受了駱香憐的全部重量,心裡一慌,急叫了起來,“香憐!”
駱香憐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不斷地“嗡嗡”作響,眼前尚書軒的臉,在暫態變得模糊不清。
“我……”她只說出了一個單音,身子一軟,被尚書軒抱在懷裡。
“去叫伍思明!”尚書軒吃了一驚,急忙沖著護士喊。
安美珍眨了眨眼睛,還是曾啟梅反應快,立刻奪門朝伍思明的辦公室跑去。
“香憐!”尚書軒把她抱起來,讓她平躺在長沙發上。
心裡有些懊惱,早知道不該這樣冒進貪功,如果……如果那個腫塊再繼續長大,他簡直不能夠原諒自己。
“我只是太意外……”駱香憐的意識,在半分鐘以後才回來,“我……那……也就是說……她……”
駱香憐亂七八糟地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尚書軒,那個結論,到了唇邊,卻又生生地被阻住,怎麼也說不出來。
曾瑩又叫劉綰,而劉綰就是劉末暉的養女。
她就是自己的——媽媽!


第400章 媽媽……
第400章 媽媽…… 駱香憐熱淚盈眶,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卻叫不出那個最溫暖的詞——媽媽!
“是的,她是你的媽媽,DNA已經驗證過了。”尚書軒肯定地對著她眯頭。
事已至此,所有的隱瞞,都沒有了必要。
也許,這樣的結果也很好,讓駱香憐因為找到了媽媽,說不定腫塊會持續縮小,那就真的是——太理想了。
他的手心裡,還沁著薄汗。
媽媽……
這個詞,是她夢魂已久,卻從來不敢被稱為心事的。
駱香憐側頭看向劉綰,後者的全部心神,仍然是在呵護著懷裡的那一盆菊花,仿佛那已經是她全部的生命。
“你早就知道,卻……卻一直不肯告訴我……”駱香憐的淚,沿著腮落下來。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香憐。”劉末暉走回到了她的身旁,“香憐,我一直都在找劉綰,所以我比誰都希望你能認出她。但是,我們同樣都愛你,所以不敢讓你冒險。”
“所以,讓我在迷霧裡自己摸索。”駱香憐抽泣了一下,又很快忍住。
尚書軒用紙巾替她拭去了腮邊的淚痕:“我一直想等你安全生產以後,再帶你來看……看你媽媽的。可是……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敏感。”
駱香憐掙扎了一下,尚書軒知道她的心思,扶著她坐起來,擔憂地問:“覺得頭疼嗎?”
“不,不疼。”
“頭暈嗎?”
“不。”駱香憐簡單地回答,眼睛一直看著劉綰。
她曾經有過那樣的幻想,可是即使已經知道了事實,還是覺得自己的臉部輪廓,包括五官,和劉綰絕對缺少相似度。
“我和她……長得不像……”她沒有把握地問。
“是啊,我們都覺得,你應該更肖似你的父親。”
“他是……”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對不起,香憐,關於你的父親,我們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唯一的線索,只是知道他是有婦之夫,在你出生之前,有一個稚齡的女兒。”
“我有一個姐姐……”她喃喃低語。
“是的,我們根據曾老太太的日記推測,應該是這樣。但是,二十幾歲女孩的父親,這個概念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把目標鎖定在A城,那也是一個相當龐大的人群。所以,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劉綰,她的清醒……”
“沒關係,可以一步步來,我已經……我已經很滿足了。天哪,上天待我多好,剛剛有了一個外公,又看到了自己的……媽媽!”
可是駱香憐的激動,顯然並沒有傳染給劉綰,她仍然心疼地想把那片被她扯下的葉子,裝回莖上。
那樣的虔誠,讓駱香憐半蹲到了她的面前,也不敢出聲。
尚書軒作出了全神戒備的姿勢,雖然劉綰一般並不傷人,但他還是擔憂激動起來的情緒,會演出一場不在意料之中的戲劇。
“媽媽……”駱香憐輕輕地叫了一聲,劉綰卻無動於衷。
駱香憐有些頹然,她伸出手,想要抱走那盆菊花,劉綰卻像是護衛自己的寶貝似的,抱得很緊。
“我們把菊花放在窗臺上,這樣它會長得更好。”駱香憐低聲誘-哄。
“好,聽你的。”劉綰小心翼翼地把菊花交到了她的手上,看著她放在窗臺的一側,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
她面無表情習慣了,這時候的笑容,卻幾乎震懾了每一個人。
仿佛是春天裡的滿園花開,同時吐露出了芬芳,讓覺得眩惑。
“你們的笑容……很像。”尚書軒忽然斷定。
伍思明在門口站了很久,他已經叫來了神經科的主治醫生,兩人對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你給劉綰檢查一下吧,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伍思明吩咐了一聲,駱香憐退開了一步,卻聽到劉綰驚呼:“不,不要再離開我!”
駱香憐心裡一軟,柔聲說:“我不會離開。”
劉綰立刻心滿意足,握著她的手,乖乖地任由醫生給她作全面的檢查。
“我想,可能她受的刺激太大,所以一時之間迷了心竅。最近的進步很大,她能夠對外界有所反應,長此以往,我想她能夠恢復的。”醫生滿意地說。
“謝謝你,醫生。”駱香憐感激地笑。
伍思明在檢查了腦部的腫塊之後,很驚奇地叫過了尚書軒:“你看,劉綰腦部的這個腫塊,和剛入院時候相比,明顯有了一個縮小的趨勢。”
“沒有很明顯……”
“對,看起來是這樣。但是,劉綰的腫塊,要說縮小,一定是這兩天,是駱香憐來了以後才發生的。那麼,這樣的程度,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如果縮小到一定的程度,我敢肯定,那就是劉綰蘇醒過來的時候。”
尚書軒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想,劉綰的失去意識,不大可能是受刺激,也許是腫塊加速長大的原因。”尚書軒仔細地分析,“所以,如果香憐生產大量失血的話,我怕會……”


第401章 舅舅和妹妹
第401章 舅舅和妹妹 “所以,我堅持剖宮產。順產的話,風險太大,有劉綰的例子放在那兒。不過,劉綰的不利因素,是因為她當時沒有合適的血漿,所以腫塊一直都維持著飛速地生長,才會導致……”
尚書軒籲了口氣:“不錯,所以,我也和湯姆斯教授一樣,對香憐的生產,保持越來越樂觀的心態。”
“還有我,也是。”伍思明拍了拍他的肩。
時間已經很晚,駱香憐卻一直陪著劉綰不肯離開。
“姐姐,你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啊!”曾啟梅收到了尚書軒遞過來的眼色,立刻心領神會地撒嬌。
駱香憐仿佛這時候才看到她,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啟梅,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當然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像姐姐一樣!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世呢!”
“如果不是啟梅那次輸血,我們可能還想不到你和她會有這樣的關係。”
“一次輸血,就能把我們兩個聯想起來?軒,原來你的想像力,一點都不比我差啊!”駱香憐故意笑著,想要沖淡與劉綰相認的傷感。曾啟梅解釋:“姐姐,不是這樣的,我們的血型很少見,一萬個人裡面都很難找到三個以上。所以,這樣的聯想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AB型的嗎?”駱香憐疑惑,“應該很多見才對吧?”
“是AB型啊,可是我們的血型是負的,這就很少見了!”曾啟梅仿佛對自己的血型十分自豪,“我們曾家的人,都是這種血型。”
駱香憐並不關心血型的問題,她看著劉綰,後者經過了興奮之後,似乎染上了疲憊。
可是,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媽媽,駱香憐不想離開。
不,一點都不想。
“明天再來,好嗎?你媽媽也要休息,我們的寶寶也要休息,對不對?”尚書軒適時地攬住了她。
“那……好吧。”駱香憐柔聲地對上了劉綰的眼睛,“媽媽,明天我們再來看你,好嗎?”
劉綰忽然像是吃了一驚似的瞪大了眼睛:“不,你不能走!”
駱香憐又酸又澀:“媽媽……”
“你又要回你的那個家,你說過愛我的!”劉綰痛苦地哽咽了一聲,駱香憐愣了一愣,才知道自己一直被當成了父親的替身。
在劉綰的潛意識裡,原來自己是她愛著的那個男人。
她的思維,一直都停留在那次分別,所以生下了女兒,根本不在她的意識之內。
駱香憐的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了。
她拼命地忍住,無意識地安慰:“我不離開,不離開。”
劉綰緊握著她的手,看上去心滿意足。
一天折騰下來,她大概已經累極,可是微一闔眼,又一個激淩,猛地又吃驚似地瞪大了眼睛,眯著眼睛看著駱香憐,才又繼續闔眼。
駱香憐凝神看她,那張臉,幾乎連眼尾都沒有留下皺紋。就連相貌,都奇跡般地保持在了二十幾年之前。
“走吧。”尚書軒再一次提醒駱香憐,她的眼尾,還有眼淚的殘痕,讓他心疼。
“可是媽媽……”駱香憐捨不得抽出自己的手,猶豫著看向劉綰。
菊花的香氣,隱隱綽綽地從窗臺上飄來。
駱香憐替劉綰把額前的一綹劉海,捋到了耳朵根。
“替我……好好照顧媽媽。”她半帶著哽咽,抬頭看向安美珍。
“我會的。”安美珍很鄭重地答應,“這是我的工作。”
駱香憐回頭看向尚書軒,點了點頭,輕輕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如果……媽媽半夜裡醒來找我……”
“放心吧,劉女士她不會記得這麼久的事。”安美珍安慰。
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憂傷,駱香憐歎了口氣,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在正式邁開步子的時候,她仍然回頭看了一眼被緊緊閉合的房門。
“走吧,香憐。”這一次發話的,是曾燁。
“嗯,曾先生……”
“叫我什麼?”曾燁故意板下了臉。
駱香憐回過神來,很艱難地叫了一聲:“舅舅……”
這又是一個新的稱呼,即使在最美麗的夢中,她都不會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舅舅,一個舅媽,外加一個可愛的表妹。
她看向曾啟梅,後者已經抱住了她的肩:“姐姐,我真高興!”
駱香憐微笑著說:“我也是。”
月亮半明半暗,藏了一半在烏雲裡。醫院的大樹,斑駁的落下一片暗明不定的陰影。
“我們去吃宵夜吧!”曾啟梅永遠都興致勃勃,“我知道有一家宵夜特別棒……對了,我把書亭也叫來,最近怎麼老是加班!”
她不滿地看了一眼尚書軒,言下之意,自然是因為這位元總裁大人全程要陪同駱香憐,因而把尚書亭困在了公司。
“年輕人多挑一點擔子,是好事。”曾燁毫不心疼自己的准女婿。
看向駱香憐的眼神,透著慈祥和溫情。


第402章 你是女主人
第402章 你是女主人 回家的路上,尚書亭抱怨著:“為什麼每一次精彩的好戲,都讓我白白地錯過?”
駱香憐拭了一下眼角,覺得淚意,像是決堤的海,一不小心,就會氾濫成災。
“這些好戲,跟你八竿子打不著,你錯不錯過有什麼關係?”尚書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抗議無動於衷,“可行性報告做好了,星期一就批下去。”
“我今天帶回來了。”
“不用,這個項目你全權負責。”尚書軒很乾脆地放權。
“全部由我負責?”
尚書軒點頭:“對!所以,你多錯過幾場好戲,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橫豎和你無關。”
尚書亭哀歎一聲:“不是吧,老哥!這麼大的案子,全壓我肩膀上,那怎麼行?再說了,什麼叫橫豎與我無關?你是我哥,香憐是我嫂子,啟梅是我……”
他撓了撓頭,有點尷尬。
駱香憐心情大好:“啟梅是你什麼人呢?”
“現任的女朋友麼……”尚書亭無奈地承認,還有些不甘不願,“反正,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些事情都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尚書軒不理他:“反正這案子錯了什麼,我唯你是問。”
“哪有這樣的老哥……”尚書亭咕噥著抱怨,但誰都知道,尚書軒的“放權”,只是因為信任。
何伯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已經忙著迎了上來:“今天我讓廚房熱著銀耳羹呢,現在盛出來,每人都來一碗吧?”
他雖然用的是詢問句,可是根本不等哪一個主人的回答,已經回身把羹都盛了出來。
“咦,今天怎麼這樣好,連我都有份?”尚書亭誇張地叫了起來。
何伯沒好氣地放了一碗在他的身前:“二少爺,嘴巴不光是用來說話的。”
“對啊,可也不光是用來喝湯的。”尚書亭笑嘻嘻地和何伯抬杠。
烏黑的發,掉了兩綹下來,遮住了額頭的一角。
駱香憐的神思,似乎還沒有從醫院裡回來,一勺一勺地挖著,吃得有些漫不經心。
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在燈光下,落下兩排密集的陰影。
“還在擔心你媽媽啊?”尚書軒湊到了她的耳邊,順手替她把劉海捋到了腦後,“別擔心,我們明天再去看望她。”
“嗯!”駱香憐點了點頭,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
“怎麼了?”尚書軒問。
“回房間再談吧。”駱香憐拿不定主意,暫時轉換了話題。
沐浴過後,尚書軒把玩著駱香憐半幹的髮絲,順手拿過了吹風機。
駱香憐的心有點亂,沒話找話地說:“不用吹了,一會兒就幹。我想最近去削短頭髮,這樣的話,洗頭洗澡也方便。”
“我不覺得長頭髮麻煩啊……”尚書軒顯然並不贊成她的主意。
“短髮容易打理。”駱香憐赧然笑,“每個准媽媽都會去把頭髮剪短的,據說……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梳頭……”
其實,她也是去醫院聽那些課程的時候,聽說的,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
“有專門的月嫂伺候你,不用你操這個心。”尚書軒笑著把她的頭攬到了自己的肩上,“整天想這個想那個,怎麼會想那麼多東西呢?”
難道她連這個都不用想嗎?
駱香憐有點哭笑不得,眉尖還盛著一點不安。
“吃宵夜的時候,你有話要說,就是這個嗎?”尚書軒側頭看了她一眼,不經意似地問。
“呃……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就當我沒有說。”駱香憐似乎有點心虛,一邊說,眼睛還躲避著他的關注。
“還沒有說呢……就開始替自己找後路!”尚書軒失笑,“除了劉雪麗的事,只要我能夠做到,都會答應你的,還不明白嗎?”
“我是想,把媽媽接到尚宅來……”駱香憐鼓足勇氣,看到尚書軒沉吟的臉,又急忙加了一句,“我知道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請求,可是你上班以後,又不允許我去醫院,我……”
“我瞭解。”尚書軒打斷了她急急的辯白,“事實上,我已經和外公商量了。但是,我怕你媽媽……她萬一暴躁起來的話,沒有人能夠控制。”
“哦。”駱香憐失望地答應了一聲,神思恍惚。
“但是,我也知道,我一上班啊,你一定會想辦法偷偷跑去看她。所以,我明天會和思明好好商量一下,把她接到尚宅來。你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尚書軒失笑地看著她那張晴轉多雲的臉,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軒,你真是太好了!”駱香憐大喜若狂,忍不住側過頭,就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了一個熱吻,“我……謝謝你,軒。”
“尚宅,也是你的家。如果不是媽媽這樣特殊的情況,你想要邀請誰來,都是可以的,知道嗎?你是尚宅的女主人。”
尚書軒沒有忽略她一開始的吞吞吐吐,很認真地打消了她的顧慮。
駱香憐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頓時彤紅了臉。


第403章 突如其來的爆發
第403章 突如其來的爆發 翌日一早,駱香憐在晨曦裡醒來。看著尚書軒微眯的眼睛,仿佛有話要說,又仿佛沒有。
“怎麼了?”尚書軒舒了口氣,側過身把她抱個滿懷。
“今天寶寶頑皮嗎?”他的耳朵側到了她的腹部。
“還好。”駱香憐微笑,“寶寶很乖的,偶爾才會動個小拳頭小胳膊。”
尚書軒滿足地擁住她:“真好,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哪裡都是天堂。”
“我不知道……我怕……”駱香憐低頭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憂心忡忡。
“怕什麼?”尚書軒故意輕描淡寫,“不就是腦袋裡那個腫塊嗎?只要你保持愉快的心境,根本就不成問題。”
“嗯。”駱香憐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她知道,這些都是理論上的說法,真正結果,大概要真到了那一刻,才會知道。
其實,她並不害怕在手術臺上停止呼吸,她只是覺得,難以承受那麼多人的感情。
好容易找到了那麼多的親人,有外公,有母親,有舅舅一家……這些人,都是真心地對她好,對她笑。
她覺得,在負擔了這些感情的同時,對未來反倒覺得不能坦然面對。
“還不起來嗎?”駱香憐回過神來,發現尚書軒正雙目炯炯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嚇了一大跳,臉色便有些訕訕的。
“要去看你……媽媽?”尚書軒準確地把握到了她殷勤背後的原因。
“是的,可以嗎?”駱香憐笑吟吟地徵求他的意見。
“當然。”尚書軒一躍而起,“難怪今天醒得這麼早,原來是有所寄託。唉,可憐我的賴床計畫啊!”
駱香憐對於他的做作,忍俊不禁。
尚書軒也會賴床?那才是天下第一件大笑話呢!再也沒有誰的生物鐘,比他更準時的了。
駱香憐迅速地洗漱完畢,換上了新的孕婦裝,看著鏡子裡滿臉笑意的臉,忍不住有點恍惚。
手指尖,描摹著微笑的唇形。這樣的生活,絕對是幸福的代名詞。
然而,她怕花開到極豔處,便是衰敗的開始。
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幸福已經達到了頂點。再往下走去,就是日薄西山的蒼涼。
背心微微一寒,她閉上眼,難以想像自己躺在手術臺上,再也起不來的樣子。
也許她太自私,一心想要為自己留下寶寶,卻不知道讓活著的人,又怎麼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的手掌心,摩挲著腹部。小胳膊或者小腿做了一個大幅度的動作,讓她的心,湧起了排山倒海的幸福。
生命,就是這樣綿延不斷,才會覺得希望常在吧?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香憐?”尚書軒揚聲叫她的名字。
“就好了!”駱香憐再度綻開了一個微笑,一仰頭,看到尚書軒擔憂的臉,已經出現在浴室的門口。
看到她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我怕你滑倒。”
駱香憐失笑:“已經鋪上了防滑地毯,怎麼可能呢!今天太陽真好,像是春天了似的。”
太陽暖暖地從窗臺上斜滑了下來,落在地板上,是光禿樹枝的形狀。沒有了繁茂枝葉的阻擋,連太陽都肆無忌憚了似的。
剛踏進病房,劉綰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來了!”
“嗯,是的,我……來了。”駱香憐受寵若驚。
安美珍正在替劉綰梳頭,把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辮成了兩股辮子,露出光滑細緻的臉龐。
“劉女士一直都盼著你過來呢!”安美珍在發梢用像圈固定,滿意地看著眼前的母女倆。
“可是……不是說……”
“今天一早,她就趕緊要梳妝打扮。”安美珍解釋,“以前從來沒有過,所以我覺得……也許有恢復的轉機了。”
駱香憐欣喜地看向劉綰,尚書軒看著她喜悅的臉龐,用手一握:“是好現象,看來,一切都很樂觀。”
“嗯!”駱香憐高興地點頭,“媽媽!”
劉綰卻皺著眉:“我不是……我……”
她仿佛因為這個稱呼,一時間糊塗了,迷惑地看她,皺著眉頭的模樣,讓駱香憐覺得心疼。
兩人對看一眼,駱香憐不知所措地又看回劉綰。
她沒有與母親相處的經驗,這時候還想要再叫一聲,卻覺得如骨在喉,張了張嘴,沒有發得出聲音。
“反正你不許再走!”劉綰很霸道地說,伸出手握住了駱香憐。
“好,我不走。”駱香憐柔聲答應。
劉綰立刻放下心來,偏過頭看向窗臺上的菊花:“看,菊花,開得很好。”
“是,很美麗的菊花。”
“你喜歡,我知道。”劉綰替她下了結論,很認真地說。
“我……”駱香憐很無力,事實上,她並沒有對菊花過多的喜愛。但是,她心裡明白,劉綰指的,是她的父親。
“不,你不是!”劉綰忽然激動了起來,伸手朝著駱香憐推過去。
事出倉猝,誰也沒有料到,結果駱香憐朝後跌去。


第404章 危險的來臨
第404章 危險的來臨 幸好尚書軒一直沒有放鬆警惕,這時候把她抱了滿懷,心臟已經擂鼓一樣跳個不住。
他一直擔心的危險,到底還是發生了。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發軟,只是緊緊地攬住駱香憐。
也許他該慶倖,他在她的身邊。
“媽媽!”駱香憐在尚書軒的懷裡,忍不住叫了一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劉綰自己,仿佛被嚇得更甚,本能地用胳膊抱住了頭,身體盡可能地蜷起來。
“香憐,你沒事吧?”尚書軒來不及去管劉綰的反應,低頭看向懷裡的駱香憐。
“我……”駱香憐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直默默地站在門邊的劉末暉也急忙地走了過來。
“香憐,有沒有摔著?”
“我沒事。”駱香憐急忙搖頭,“什麼事都沒有,真的。”
劉末暉松了口氣,走近了劉綰,卻看到後者縮成了一團,一雙眼睛,如白兔遇到了灰狼般的驚惶,心裡早就軟了。
“綰綰,你不記得爸爸了嗎?”
他的聲音,帶著憂傷。
雖然不是親生的骨肉,可是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又有什麼可以割捨呢?
劉綰卻始終維持著原有的姿勢,一臉的害怕。
“媽媽她……這是怎麼了?”她失去了渾身的力氣靠在尚書軒的身側,擔憂地問。
駱香憐這時候,才覺得冷汗沿著自己的脊樑骨,一路上沁了出來。她的雙手,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
那裡,是她的生命結晶。
“我想,她大概半是明白,你不是她要等候的人。她的神智,還停留在與你父親交往的那一段,根本不記得自己有過女兒吧?”
“可是……”駱香憐微歎了一口氣,“那就是說,我和父親長得很像……不然的話,媽媽不會錯認的,是嗎?”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尚書軒肯定地點頭。
“如果能夠找到爸爸,媽媽的病,是不是能夠好起來?”駱香憐喃喃低問,隱隱覺得這是喚醒劉綰的唯一辦法。
自己再怎麼像,也不可能是二十多年前父親的翻版,卻仍然讓劉綰的所有情緒,因為自己而牽動。如果父親出現了,也許劉綰就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了。
“可是我始終沒有找到你的父親。”尚書軒歎氣,“當年的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從英國回來,根本沒有要好的朋友,只知道私下裡見過曾老太太,可是已經亡故了。所以,我們無從知道當年的實情。”
“我……還能把媽媽接回……”
“不行!”尚書軒搖頭,“你也看到了,你媽媽……她根本不認得你,如果暴躁起來,你會被……”
“我會小心的。”駱香憐著急地說,“真的,我一定會小心的。”
“你根本不具備……她是你的媽媽,你總是會忘記,她同時還是一個病人。剛才……真的很險。香憐,我不會允許你處在這樣危險的境地。”
“可是我們昨天……”
駱香憐太不甘心了,昨天好不容易說好了的,被劉綰這一推,又一下子推到了解放前,她甚至沒有理由再說服尚書軒。
“留在這裡,畢竟醫生可以隨時關照。如果去了尚宅,特護當然沒有問題,但是醫生呢?既要腦科,又要神經科,怎麼可能都帶回尚宅?”尚書軒在駱香憐面臨危險的那一刻,早就作出了決定。
“可……”
駱香憐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說服尚書軒,忍不住失望地咽回了後面的話。
“家裡也沒有完備的醫療檢查設備。香憐,你講一點道理好不好?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我答應你,只要我有空,就陪你過來,好不好?”尚書軒退了一步,“即使我要上班,我也會安排人陪你來。”
駱香憐困獸猶鬥,掙扎著問:
“我真的不能夠把媽媽接回尚宅嗎?也可以一周檢查一次的,平常的時候,媽媽很安靜的啊。”
“那是因為沒有外界的刺激,如果換了別人,也許今天她還是安靜的。但是你……就是給予她的外界刺激,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還沒有把握知道。”
“她不……”駱香憐急急地想要為劉綰辯白,“媽媽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推我的。”
“我知道,如果她神智清醒了,肯定是不會推的。但問題在於,她現在神智並不清楚啊!”尚書軒頭疼地說,“就比如說剛才,如果不是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後,她突然發作起來,我根本沒有辦法扶住你。”
“是啊,香憐。”劉末暉淒然地回過了頭,“雖然我也希望劉綰能夠被接到尚宅,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更好的照顧。但是,事實上,她現在還沒有恢復神智。如果你摔了跤,那後果……不堪設想。”
駱香憐對那位尚未謀面的父親,從心底裡生髮出一層淡淡的恨意。
“明明有了妻子,為什麼還要招惹媽媽?”
“也許……我還應該感謝他招惹了……媽媽……”尚書軒在確定駱香憐完全沒事以後,才松了口氣,語氣也恢復了平淡。


第405章 我的爸爸是誰
第405章 我的爸爸是誰 駱香憐疑惑地一揚眉,他才繼續笑著說:“如果他不招惹……媽媽……那麼我怎麼會遇得上你?”
心裡暖得像是暮春三月的太陽,尚書軒的“情話”,總是讓她有醺然欲醉的感覺。
劉綰怯生生地睜著眼睛,目光裡除了駱香憐,沒有其他人。
“我……不是故意的。”她幽幽地說。
“沒關係的,媽媽。”駱香憐急忙回答。
“是她先來推我……我才……”劉綰軟軟地分辯。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和尚書軒交換了一個目光。
“我……沒有推……”她喃喃地說,眉心糾結。
“她又在回憶往事,這是好現象。如果她能夠把往事慢慢地回憶起來,大概就能夠恢復神智,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尚書軒樂觀地說。
“那……”駱香憐心神一振,關切地凝視著劉綰的神色,“媽媽,誰先推了你?”
“就是她啊!”劉綰的聲音,帶著天真,忽然眼睛裡怨毒了起來,“她知道我……我……”
她忽然住了口,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媽媽,你……怎麼了?”駱香憐擔憂地跨前一步,尚書軒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她的面前。一隻胳膊,有意無意地阻住了劉綰所有可能的動作。
“我……她為什麼要推我……我……她要害我……她害我……”劉綰不安地撓著頭髮,安美珍急忙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
駱香憐心裡發緊,覺得這當口有個什麼關鍵的問題。
“媽媽,她要推你,是因為你和爸爸……”駱香憐猜測著事實的真相。
“爸爸?”劉綰重複了一句,顯得十分迷茫。
“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就是你的他在一起,是不是讓他的妻子……”駱香憐試圖解釋得更清楚,卻把自己也繞糊塗了。
這樣複雜的句子,劉綰卻聽懂了。臉上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駱香憐恍惚覺得,還帶著幸福的味道。
“才不是呢……是那個女人推我的!”
哦,那就是父親的原配,推了劉綰一下吧?難道自己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出生的嗎?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那是說……她推了你,然後你就……”
“然後她自己就摔倒了,還告狀說是我推的她!”劉綰委屈地扁了扁嘴,這樣的小動作,讓駱香憐覺得格外熟悉。
尚書軒在一旁感慨:“真像你……”
她才恍然,原來這個動作,是自己對尚書軒常做的。
心裡一陣欣喜,她一向只在尚書軒的面前,才會做這樣的動作。劉綰對著她這樣……是不是表示,她認同了自己,是她親密的人呢?
“你被陷害了,是嗎?”駱香憐心疼地握著劉綰的手,仿佛感同身受。
“嗯,他有女兒……半歲……咦……”劉綰說了兩句,又抱住了頭。
“今天太累了,如果一下子想得太多,反而不利於恢復。”安美珍連忙輕聲告誡駱香憐,然後替劉綰按摩頭部。
劉綰很快就沒有再繼續敘述,但隻言片語,也足以讓他們可以拼全當年的這場風波。
“難道是因為你父親的妻子設計了這樣的一場戲,才讓他離開了你母親?”尚書軒在劉綰放開駱香憐以後,才在醫院樓下的餐廳裡隨便點了兩個菜。
“我想大概是這樣吧!”駱香憐沉吟著,“外公,媽媽是個很善良的人吧?”
劉末暉沉默著點頭,面對自己餐盤裡豐盛的午餐,也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幾口。
“會不會就是在這場風波裡,媽媽生下了我……然後就瘋了呢?”駱香憐塞進了一塊牛排以後,仍然推斷著。
“相當可能。”尚書軒贊成地點頭。
“我們可以假設,我的父母其實是相愛的,只不過由於父親已經有了一個妻子,然後媽媽很矛盾。想要英國的時候,又發現有了我,然後想要爭取爸爸……所以才會一直留在了中國。從時間上來推斷……應該說得通。”
“是啊,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比你大半歲。”尚書軒接著點頭,“我再讓加偉好好查一查,這樣的話,範圍又縮小了一些。”
“書軒,劉綰說的,只是她摔跤前……應該是至少大半歲。”劉末暉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對於細節,一向很講究邏輯。
尚書軒微曲著指節沉吟,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應該是生下香憐前不久的話,摔了那一跤以後,才會大出血,刺激了腦袋裡的那個腫塊急速地脹大……”
“然後……她就瘋了……”駱香憐惻然地接了口。
“只能是這樣解釋。”尚書軒自信地說,“那個女孩,只比香憐大半歲!而且,以劉綰……呃……就是媽媽的眼光,她看中的人,應該不是貧民窟的。”
“那也不一定啊,貧民窟也有人才!”駱香憐不服氣地反駁。
“是曾老太太的日記裡提到過,這個人應該是她老人家認識的,想必不是世家,也是名門了吧?先在這些人裡面找!”


尚書亭番外——意外的驚喜
尚書亭番外——意外的驚喜 電話鈴響的時候,我有點不想接起來。
今天是星期天,我原本應該享受陽光和海灘。可是平生第一次,甘心情願地坐在公司裡的加班。
和我一起加班的,還有劉加偉。
“書亭,怎麼不接電話?”曾啟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快樂。
從我遇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快樂得像是一隻小小的鳥兒。
除了我曾經的拒絕,可是她就有本事轉個身,又笑起來。兩個小小的酒窩,不太深,卻恰到好處地讓她別有一種可愛的神態。
可是,僅僅如此而已。
我真不知道,怎麼會和她就這樣出雙入對,在任何人的眼裡,就成了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然,她的家世沒得說,她的相貌沒得說,她的學歷沒得說……
而我要的,難道僅僅是這個嗎?
“我忙公事……”我慢吞吞的找著藉口,其實成了順理成章。
“哦……今天還這麼忙啊!書亭,今天下午我和同學們有一個PARTY,你一定要過來,就在我們家。”
又是他們那群年輕人——其實我也曾經喜歡那種熱鬧的生活,惟恐天下不亂。
“我今天有點忙,恐怕……”
“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實在忙的話,我請尚大哥幫你,好不好?他們現在在醫院裡,我想,尚大哥一定願意的。”
我哥哥當然願意幫,他根本恨不能我和曾啟梅現在就訂婚,甚而結婚呢!
“什麼事?”我有些頭疼。
她又有什麼古靈精怪的點子?
“你來了就知道,一定要來啊!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讓尚大哥押你過來!”曾啟梅開著玩笑,聲音輕鬆得像是天上的雲朵。
如果聲音也有顏色的話,那麼她的聲音一定是火熱的紅色。
駱香憐的聲音——嗯,溫柔動人,就像是靜謐的藍色。
“好吧……我下午……也許兩三點鐘的時候可以到。”我儘量說得模棱兩可。
“不行的,兩點鐘之前,一定要到!”曾啟梅帶著一點小霸道,卻並不令人反感。
“究竟是什麼……”
“我要先賣個關子,到時候讓你大吃一驚!”曾啟梅笑嘻嘻地收了線。
我搖了搖頭,還會有什麼好點子呢?無非又是一場惡作劇,只要對象不是我,其實我並不反對。
比如上次她惡整了劉雪麗一把,替駱香憐狠狠地出了口氣。
不過,哥哥顯然還不滿意,對於劉雪麗的傷害,哥哥是深惡而痛絕之,甚至勝過了董家琪。
我搖了搖頭,看到外賣的小弟送進來一客披薩,這才覺得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
“加偉!”我叫了一聲。
“嗯。”劉加偉是個工作狂,我幾乎想要把曾啟梅推到他的身邊,不知道他們兩人的組合,會是一幅怎麼樣的畫面!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我怎麼會這樣想呢?難道我對曾啟梅的感情,甚至比我自己以為的還要薄弱嗎?
我用一次性的叉子,吃著披薩。
也許駱香憐算不上我最愛的女孩子,可是因為從來沒有完整地得到過她。那一點缺憾,就會永遠地留在我的心裡,如同是一根橫生的刺。
我明明知道,這樣對曾啟梅並不公平。
和她出雙入對的其中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曾啟梅是駱香憐的表妹。
我拿著了餐盤,蹭到劉加偉的辦公室。一客披薩放在電腦的旁邊,他正在電腦裡搜索著。
“又在查什麼資料?我覺得公司沒有那麼多事情交代下來吧?”我咕噥著。
“是查香憐的生父,有一個比香憐大半歲左右的女兒。書軒剛剛打電話來,我想找到香憐的生父,對劉綰的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張了張嘴巴:“這個範圍有些大了吧?”
“還不算大,至少算本城名門吧,我是指當時的。曾老太太的日記不是你拿過來給我們看的嗎?她當時就認識劉綰的那個男人,並且憂心忡忡。”
我默默地點頭。
劉加偉對駱香憐的事,熱心得過了分。
我有時幾乎懷疑,他對駱香憐也存著另外一分不同的心思。然而,在平時的一舉一動,卻根本看不出來。
但凡有關駱香憐的一切,他格外地用心。
“公司的事並不需要你今天加班吧?”劉加偉忽然橫了我一眼。
“不用,可是我無處可去。”我攤開了兩手。
“曾家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去。”劉加偉調侃。
我洩氣地把空餐盤放到他的辦公桌上:“為什麼我沒事找事,要跑到曾家去?”
曾燁和曾太太看著我的目光,我總覺得有幾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樣子。尤其是曾太太……
但願是我自作多情!
一點半,我又接到了曾啟梅的電話。二點鐘,又是一次。
無可奈何地開車前往曾家,這條路,我幾乎和回尚宅的路,一樣的熟。
我泊好了車,才推開客廳的門,忽然擁上來一大群的年輕男女。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幾乎把屋頂都掀翻。
“怎麼回事?”我想要問曾啟梅,她卻拿著了我的左手,然後——一件涼涼的東西,套進了我的中指。


第406章 失望的結局
第406章 失望的結局 駱香憐喝了一口奶茶,懷著最後的希望看向尚書軒:“真的不能把媽媽接回尚宅嗎?我覺得那樣的話……”
“不行,這裡有醫生。香憐,今天的事,我不能容忍再發生一次。”尚書軒嚴肅地打斷了她的話,涉及她的安全,他不會鬆口。
“哦。”駱香憐頓時失望地垮下了臉,轉而尋求外援,“外公……”
“我贊成書軒的做法。”劉末暉皺著眉,“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雖然我比誰都希望劉綰能夠恢復,但不急在一時。留在醫院,比接回尚宅要好得多。”
尚書軒得意地挑眉,駱香憐只能無奈地搖頭。
“那我可以每天和外公一起來看望媽媽嗎?對於這個要求,你不能再拒絕吧?”
“這倒是可以的,安排在你們散步結束,中午以前,好嗎?”尚書軒說完,看到駱香憐急著想要反駁,又添了一句,“中午她要休息的,你總不能幹坐著等吧?”
“是啊,香憐,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劉綰的恢復,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誰也不能夠斷定需要多少時間。”劉末暉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駱香憐張了張嘴,只得作罷。
尚書軒雖然還想勸說駱香憐回尚宅睡個午覺,卻遭到了堅定的拒絕。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再去看看,寶寶還少了些什麼東西,現在去買了吧。”尚書軒無奈地搖頭。
對於駱香憐某些時候異乎尋常的固執,他適當地採取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對策。
只要不觸犯他的底線,他樂意多順著她一些。
劉末暉年事已高,尚書軒吩咐司機先把他送回了尚宅。
“香憐,劉綰把你看成是你父親的替身,你以後不要再離她那麼近。劉綰的本意,是沒有什麼惡意的,但是她現在神智不是很清,你小心為上。”劉末暉臨上車的時候,又急急地回頭吩咐了一句。
看著他關切的眼神,駱香憐鄭重地點頭。
如果今天這一跤摔實了,也許就是自己出生時候的翻版了吧?
究竟是誰……
駱香憐沒有太多的機會去思考,尚書軒一路上都沒有讓她停止過思考。
跟著尚書軒去逛街,是一種相當尷尬的體驗。
根本用不著自己去挑選,直接讓導購員把他要的東西拿過來過目,然後點一下頭,眉精眼亮的導購員,就直接把東西都依樣排列好,恭敬地抄下了尚宅的位址,就算是購物完成了。
駱香憐多少有點遺憾,甚至對奶粉還沒有機會比較優劣,尚書軒就每樣都選購了幾盒。
“太浪費了……”駱香憐很不滿,“這麼多,怎麼能夠喝得完?”
“我們的兒子是大胃王!”尚書軒的目光落到她的腹部,孕婦裝的優雅剪裁,把孕婦的特怔,很驕傲地體現了出來。
“我們回醫院看看,也許媽媽醒了呢!”駱香憐不再和他打口水官司。
論口才,十個駱香憐,也不是尚書軒的對手。
“我吃醋了。”尚書軒忽然扳過了駱香憐的臉,很認真地說。
“啊?”駱香憐不知道他又要表演哪一出。
“你的心裡,除了你的媽媽,根本沒有我的地位!”
尚書軒的“控訴”,讓駱香憐哭笑不得。
“我只是……你又不肯讓媽媽搬回尚宅,我當然只能利用白天好好陪她了。”駱香憐委婉地說著,扁了扁嘴。
想到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劉綰也做得一般無二,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來。
雖然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有些小動作,竟然會遺傳得這麼徹底!人類的DNA工程,還真是一項科學家們好好研究的課題。
“每天來看媽媽的話,我怕你太累了。”尚書軒在回到醫院的樓下時,忍不住幽幽地歎了口氣,“香憐,如果我勸你隔天來一次,你又不願意,怎麼辦才好呢?”
“別擔心我啊,只不過是坐坐汽車而已。外公都幾乎每天來看一趟媽媽的,我這麼年輕,還怕累嗎?”
“你明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尚書軒無奈地歎氣,“答應我,如果天氣不好,比如下雨颳風什麼的,就不要再來,好嗎?”
“這跟天氣……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駱香憐遲疑地問。
“下雨颳風的話,事實上……會讓保護的人至少要翻倍。你也知道,最近的人手也不是那麼寬裕的……”尚書軒誇張事實。
“哦,我以為……田中次郎已經被下了獄,就不用再……”駱香憐心虛地低下頭,要是再用多一倍的人保鏢的話,似乎自己有點小題大做。
“我會讓安美珍每天都用電話報告你媽媽的情況,你自己也可以問啊!”尚書軒繼續哄-誘。
“那……好吧。”駱香憐如他所願地點了頭。
劉綰還沒有醒,他們只能在外間的小會客室裡等候。
“尚先生,劉女士已經醒了。”安美珍的聲音,讓昏昏欲睡的駱香憐頓時清醒了過來。
劉綰看到她進來,忍不住綻開了一個笑容:“你來啦!”


第407章 訂婚的設計?
第407章 訂婚的設計? 每次的開場白,都配合著她愉快的笑容,格外讓人覺得心神一松。
“是的,我來了。”駱香憐走近的時候,尚書軒總是有意無意地佔據了有利的位置,以防劉綰再度出手。
駱香憐對於他的小心在意,有點不以為然:“她不會傷害我的。”
尚書軒撇嘴不動,上午的那場虛驚,讓駱香憐分辯不下去,只能委屈地在劉綰的面前坐下,中間隔著尚書軒的胳膊。
“媽媽!”她叫。
劉綰似乎對這個稱呼還有點驚奇,不過並沒有表示出反對。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目光落在駱香憐的隆起的腹部。
“啊……我……也……”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眼睛裡閃閃爍爍,似乎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窗臺上的那盆墨菊,散發著隱隱的香氣,在鼻端縈繞不去。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嗅覺忽然變得格外的靈敏,這菊花,分明沒有這樣濃郁的香氣。
劉綰皺著眉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讓駱香憐看得心疼。
“媽媽,如果……”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尚書軒捏住了她的手心,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我……”劉綰怯生生地伸出手,卻在離駱香憐腹部十公分的地方,又飛速地縮了回去。
尚書軒意外地挑眉,他還特意地抽回了手臂。
如果他料想不錯的話,劉綰分明有點想起了她懷孕的時候。如果能夠讓她想起來,無疑是一件好事。
雖然他已經讓劉加偉開始徹查家裡有個女兒的人員名單,但是大海撈針,當然不如讓劉綰自己想起來。
“你……”劉綰似乎十分迷茫,目光忽然逃避了駱香憐的注視,轉到了窗臺上。
“我的菊花!”她伸出了手臂。
安美珍把菊花放到了她的懷裡,她像是看著珍愛的寶貝,眼神溫柔。
駱香憐暗暗地歎了口氣,知道劉綰再一次把自己縮進了那個故舊的殼裡。
“媽媽,如果你喜歡菊花,我明天再帶兩盆來給你,好不好?”駱香憐看著她把菊花當成小孩子一般的摩挲,心裡有點酸澀。
“好啊!”劉綰開心地眉眼彎彎,仿佛是一個孩子,得到了嚮往了很久的禮物。
幸好,這盆菊花放在尚宅的時候,本身就是作為裝飾品。花盆不大,是景德鎮的瓷器。
光線漸漸地收攏,天際浮起了絢爛瑰麗的色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尚書軒輕輕的一句“回家吧”,讓駱香憐幾乎淚落腮邊。
不,她不想離開媽媽。
可是劉綰清醒了這麼久的時間,又開始對著菊花溫柔地笑,仿佛那就是她心愛之人的化身。
“走吧。”尚書軒扶起了駱香憐,在他們告別的時候,劉綰甚至只是浮起一個怯生生的笑。
“真的不能把媽媽接回去嗎?”駱香憐退出病房的時候,再一次詢問。
“不能。”尚書軒的回答乾脆俐落,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
駱香憐歎了口氣,忽然驚訝地低叫了起來:“咦,書亭和啟梅今天沒有來。”
尚書軒“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帶著三分得意。
“怎麼了?”駱香憐奇怪地追問。
難道他們不來看劉綰,就讓他這樣的開心嗎?
“今天可是書亭和啟梅訂婚的日子,怎麼可能有空來呢?”
駱香憐木立良久,才搖了搖頭:“不會吧?啟梅沒有說過啊,書亭也沒有提。再說,訂婚……難道就這樣可以了?”
是他們尚家的傳統嗎?訂婚套個戒指就可以?
“曾家有個PARTY!”尚書軒解釋。
“但……”駱香憐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難道訂婚成了曾家的事?尚家就沒有一點表示嗎?連唯一的大哥,都不用到場?
駱香憐狐疑地想,比較而言,她的訂婚,還不算是太簡陋吧?
“是啟梅設計的,你以為書亭會同意和她訂婚嗎?”尚書軒唇邊含笑,仿佛對這項設計很得意。
“為什麼不同意?我看他們現在出則同出,入則同入,很親熱啊!如果說不同意,那也該是啟梅吧,畢竟她還在上學……”
“你還看不出來嗎?是啟梅熱衷於把書亭綁定,而不是書亭……”尚書軒搖頭。
對於這個消息,駱香憐雖然樂觀其成,但還得覺得震撼。訂婚這種事,難道還用得著設計嗎?
在駱香憐的眼睛裡,曾啟梅是天底下最最可愛的女孩子。
何伯讓廚子做了滿桌子豐盛的菜肴,駱香憐懷疑是因為中午沒有趕回來吃飯,何伯對他們所作的“懲罰”。
橢圓形的晚餐桌上,尚書軒和駱香憐坐在一側,而劉末暉坐在另一側。
“加偉和……書亭有節目,加偉怎麼還沒回來?今天是星期天,你是不是把員工壓榨得太厲害了?”駱香憐開著玩笑。
“怎麼會呢?你也該允許他有自己的夜生活吧?”尚書軒不滿地凝睇,“你怎麼關心別人比關心我多?我要吃醋了。”
駱香憐飛快地看了劉末暉一眼,見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地不為所動,才松了口氣。


尚書亭番外——我只是局外人
尚書亭番外——我只是局外人 夕陽墜入海面的那一瞬,光線迅速的收攏,像是一片片絢爛的雲錦,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漸漸地從紅色,過度成了寶藍色,又漸漸地隱沒入了黛色的長空中。
我心煩意亂地扒了扒頭髮,發動汽車回了尚宅。
“書亭,回來了?”駱香憐正坐在餐桌前,哥哥親密地坐在一旁。兩個人和諧的模樣,像是天地萬物,只剩下了他們。
劉末暉——他是駱香憐的外公,正含笑看著他們喝飯後的老母雞湯。
忽然,我的腳步在玄關處停了下來。
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我從頭到腳,都像與他們格格不入。
“怎麼了?”駱香憐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陰影裡的我。
“沒有什麼,今天加班有點累。”我的話剛剛說完,就後悔不迭。
果然,哥哥很不留情面地戳穿了我的謊言:“今天你不是一早就走了嗎?”
我怎麼忘了,尚氏的掌門人就坐在對面,關於加班之類的謊言,根本就像是裝在了透明的玻璃杯裡,端到了他的面前。
駱香憐的勺子舉在嘴邊,要笑不笑的模樣。
她懷孕以後,膚色甚至比懷孕前更玉?。
我兩步跨到了餐桌旁,尷尬地解釋:“我是因為……找藉口找習慣了,忘了這裡隨時有人拆穿我的謊言。”
“大概你一向對啟梅這麼說?”駱香憐不贊同地對我搖頭。
我知道,她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表妹,恨不得把更多的愛留給她。
“其實我和啟梅……”我剛開了口,駱香憐已經勾起了唇。
“啊,你們訂婚了!”
我懊惱地低下頭,眼睛落在中指的鑽戒上,訕訕地把它捋下了手指。
之所以會獨自開車到那個海濱欣賞落日,還不是因為下午曾啟梅弄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派對,弄了一對莫名其妙的戒指,然後莫名其妙地戴到了手指上。
老天,這女孩,簡直是我的剋星!
每每遇到他,我對女孩無往不利的招數,就全數失效。
就像今天,我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一枚戒指,就牢牢地套到了我的中指。連大小,都合適得像是我親自去試過。
曾啟梅一臉天真的笑容,難道沒有人說過,她笑得分明像一隻小狐狸嗎?
我根本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天知道她的那些同學,跟著她起什麼哄!
“看來……進展很神速啊……”駱香憐吃吃地笑,顯然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哥哥也難得的溫和——不對,自從駱香憐戴上了他的訂婚戒指以後,他的笑容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再是冷若南極的冰霜,多少添上了暖意。
尤其是對著駱香憐的時候,我懷疑南極的厚厚冰層,遇到這樣的笑容,都會融化。
“香憐,你媽媽……在客房嗎?”我知道他們今天要去接劉綰。
我的問題,似乎問得不大對勁。至少,駱香憐盈盈含笑的眼眸,忽然就黯淡了一下。
“今天香憐差點被推倒,所以我決定不能把……媽媽接回來。”哥哥平靜地說著,替駱香憐又盛了一碗雞湯。
往常,他哪會做這種事!
可是現在做起來,卻再自然不過。
我注意到,他把劉綰稱作——媽媽。
遲疑地抬頭看他,臉上的彆扭一閃而逝,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
心裡又是高興,又是苦澀。
他肯承認劉綰是媽媽,僅僅從一個稱呼,我就知道,他對駱香憐的感情,已經付出了全部。
他們缺少的,不過是一個婚禮。
也許對於哥哥來說,那只是一個形式。
然而,對於駱香憐來說,卻是真正走進他的生活,成為尚太太的開始。
不知道哥哥是不是明白……我想,也許我有必要提醒他一聲吧。
雖然他是個商業奇才,黑道怪才,然而,在某些方面,卻依然低能得厲害。
我的目光落在閃亮的戒面上,曾啟梅很輕易地就得到了哥哥的認同,也許只是因為她是駱香憐的表妹,哥哥對她愛屋及烏。
結果,倒楣的就是我。
似乎我周圍的所有人,包括與曾啟梅只有一面之緣的何伯,都認定了我的新娘非曾啟梅莫屬。
真是冤哉枉也,我和她……只不過因為去探究駱香憐的身世,才走得近了些。然後……那丫頭纏人的功夫實在一流,所以就……
我喝了兩口湯,忽然發現,原來我的生活已經被這丫頭攪得亂七八糟。
那些曾經的鶯鶯燕燕,竟然已經成了記憶裡的代名詞。
“我很高興,你們能夠在一起。”駱香憐忽然溫柔地說,讓我把一口雞湯,幾乎嗆到了喉管裡。
我瞪視著她,她眼睛裡仿佛有感動的神色,讓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是幸福著的,我敢肯定。
在哥哥給她盛雞湯的時候,在哥哥看著她的時候,在他們並肩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所有的幸福,都只是與哥哥有關。
我始終是局外人。


第408章 再度激動
第408章 再度激動 尚書軒前腳剛走,駱香憐就催促著劉末暉一起去看劉綰。
“香憐,現在劉綰還沒有清醒呢,而且一早上會有例行的檢查,我們去了也沒有用。”劉末暉溫和地解釋。
“那有什麼關係?我坐在一邊等著就是了。”駱香憐很心急。
何伯端出了早餐:“少奶奶,嘗嘗今天的蛋羹,廚子說加了牛奶和黃油在裡面,口味是不是很香?”
駱香憐嘗了一口,立刻豎起了大拇指:“嗯,很好吃!”
何伯立刻像是得到了嘉獎似的,站在一旁搓了搓手。
“何伯,你還沒有吃呢,坐下一起吃吧!”駱香憐真誠地邀請。
“那可不行,我是下人……”
“什麼下人啊,你是管家!”駱香憐笑嘻嘻地繼續她的說服大業,“而且,書軒和書亭都把你當成長輩的!”
“規矩就是規矩……”何伯堅持原則。
駱香憐很洩氣,尚老太爺去世了這麼久,餘威仍在啊!
其實,在駱香憐看來,何伯早就把尚氏兄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尤其在阿彩被趕出尚宅之後,他生活的所有重心,全在自己肚子裡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尚家小主人身上。
尚家的第四代啊……
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很急地想把蛋羹吃完,燙得老是伸出舌頭吹。
“少奶奶,大少爺臨走的時候吩咐過,汽車要到十點鐘的時候才能用。”何伯把蛋羹端遠了一點,好笑地提醒。
“啊?”駱香憐一臉的呆滯。
“大少爺讓少奶奶先去外面散步,十點鐘的時候司機才會回來。”
尚書軒真是越來越鬼……
駱香憐恨恨地想著,明知道自己去心如箭,卻偏要規定一個時間限制。
“書軒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每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劉末暉實事求是地說著,卻讓駱香憐臉上微紅,只能裝作專心吃蛋羹的模樣。
一早上的散步,駱香憐有些心神不寧,最後還是草草的結束。
在沙發上果然等到十點整,才看到汽車停到了尚宅的門口。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駱香憐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真準時。”
“其實,我想書軒是怕你打亂了作息制度,所以才會讓司機准點恭候。香憐,雖然他欠你一個婚禮,但外公還是覺得,他對你真的很有心。”
“嗯,我明白的。”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著劉末暉的手,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車門。
劉綰仿佛已經等候了很久,剛看到駱香憐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立刻就綻出了夏花般燦爛的笑容。
“你來啦!”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不知道怎麼的,卻讓駱香憐心裡酸澀。
“今天的檢查結果……怎麼樣?”駱香憐問安美珍。
“情況非常好。”安美珍微笑著回答,看到自己的這個老病人,在沉寂了這麼久之後,終於有了恢復的曙光,她無疑也是快樂的。
駱香憐接過了她手裡的梳子:“我來幫媽媽梳頭。”
安美珍不安地站到一側,雙手互握,身子微微前傾,一副緊張的模樣,讓駱香憐忍俊不禁。
“信不過我的梳頭技術啊……”駱香憐一邊笑著,一邊用梳子輕輕地梳理著劉綰的那頭長髮。
烏黑油亮的發梢,幾乎沒有開叉的現象,讓駱香憐忍不住歎為觀止。
“媽媽的頭髮,比我的還好呢!”駱香憐細心地替劉綰編麻花辮。她覺得,這樣的劉綰,特別充盈著年輕的活力。
上午的陽光,匆匆忙忙地把大樹的影子投射到了窗臺上。紫色的菊花,開放得正豔。
窗外,偶爾傳來一聲兩聲的汽車喇叭,就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這裡的環境,還是不如尚宅。”駱香憐不滿地抱怨著,對於尚書軒最終沒有同意讓劉綰入住尚宅,稍有薄怨。
“醫療條件要比尚宅好。”劉末暉替尚書軒辯護。
劉綰半閉著眼,仿佛駱香憐的動作,讓她感覺到很愜意。
“以前,你也這樣替我梳的。”在駱香憐用橡膠固定的時候,劉綰忽然脫口而出。
又想起了父親吧?
駱香憐苦澀地想著,嘴裡的話卻很溫柔:“是嗎?媽媽的頭髮,真好看。”
“是啊,你以前……”劉綰剛剛喜孜孜地說了一句,忽然回過身來,駱香憐一鬆手,髮辮就被她掙脫了開去,劉綰的臉色,有點蒼白,“你不是他,你是誰?”
“‘我是你的女兒啊!”駱香憐不顧劉末暉對她拼命地使眼色,還是哽咽地把這個事實,捅給了劉綰。
“女兒……那是什麼?”劉綰忽然扯起了自己的頭髮,讓駱香憐嚇了一跳,本能地就想用手去握住,安美珍比她搶先了一步。
劉末暉走上前來,把駱香憐往後稍稍一拉,以避免劉綰激動起來的時候,再次推向駱香憐。
“劉先生,讓駱小姐在一邊歇一歇吧。”安美珍一邊安撫,一邊對劉末暉說。
“劉……劉……”劉綰忽然更加激動起來,“劉……你叫劉……”
駱香憐茫然地搖頭:“外公姓劉。”


第409章 父親的名字
第409章 父親的名字 “劉……劉……”劉綰看向駱香憐,對她伸出了手,“劉……”
駱香憐疑惑地回頭看向劉末暉,才朝前走了兩步,胳膊就被劉末暉緊緊地扣住。
“沒有關係的,外公。”駱香憐朝著劉末暉微笑了一下,“媽媽好像有點恢復神智了,她記得您了。”
劉末暉卻搖了搖頭:“她看著你……”
駱香憐柔聲說:“媽媽,外公姓劉,你自己也姓劉啊!”
“不是,你也姓劉!”劉綰煩燥地說,搖著頭強調。
“我?”駱香憐疑惑了一下,就向她解釋,“這個姓,是我們孤兒院的院長,她姓駱,所以我們好多小孩子都跟著她姓……”
“不,你姓劉!”劉綰固執地再次搖頭。
“要我跟媽媽姓嗎?”駱香憐雖然對於姓氏的問題不以為然,但還是順從著劉綰的意思。
“不是,你姓劉!”劉綰很浮躁,然後指著菊花,“你喜歡菊花!”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面部的表情有點呆滯。她困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才遲疑地問:“媽媽,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爸爸他也姓劉?”
“本來就姓劉啊!”劉綰的聲音飛揚了起來。
駱香憐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某根線,卻不敢再接著往下深想。
她回頭看了一下劉末暉,後者對著她點頭:“我想,大概是你的父親也是姓劉,而且他喜歡菊花。”
他的笑容有點苦,原以為女兒終於認出了自己,卻原來她心裡裝的,還是那個男人。
“喜歡菊花……姓劉……”駱香憐喃喃地低語,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劉綰雙目煥彩,眼睛裡盛著笑意,看定了駱香憐:“我也會喜歡菊花的呢!”
“他叫劉什麼?”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劉綰。
“他……你……”劉綰的思緒,顯然還在雜亂無章之中,看著駱香憐,又看著菊花,嘴巴張了又張,那個名字,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叫劉……子……沫……是嗎?”駱香憐啞著嗓子,手指尖冰涼一片。
“子沫,子沫!”劉綰忽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駱香憐撲過來。東#方小說#網久久
劉末暉急忙把駱香憐拉回了自己的身後,看著保持著二十多歲時候相貌的女兒,喉頭一陣哽咽。
“綰綰!”他朝著劉綰伸出了手。
安美珍一直極力戒備,這時候抱住了劉綰,想仍然讓她坐回輪椅。可是劉綰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掙,就掙脫了安美珍的手臂,在劉末暉面前停下了腳步。
“綰綰,我是爸爸啊!”劉末暉緊緊地護著駱香憐,看著女兒,老淚縱橫。
“爸?”劉綰抬頭,忽然伸出手,在駱香憐緊張地想要伸手的時候,就已經伸到了劉末暉的臉上,“別哭。”
劉末暉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一下子把劉綰抱住:“綰綰,綰綰!”
“你是我爸?”劉綰的聲音,像是帶著虛幻的色彩。
“是,是的,我是你爸。”劉末暉狠命地點頭,花白的頭髮,映著激越的陽光,落下一抹淡淡的金色。
劉綰卻忽然縮回了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可是,可是……”
她拼命地搖著頭,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安美珍嚇得急忙抱住了她:“劉女士,劉女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劉綰高聲地喊著,用手捧住了頭。
駱香憐急忙叫了一聲:“媽媽!”
劉綰的動作,放鬆了頻率,眼神迷茫地看向她,皺著眉頭的模樣,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難解的問題。
“怎麼了?”醫生帶著人走了進來,看到劉綰雙手捧頭的樣子,急忙把她扶住了躺到病床-上面。
“她似乎有點想起了以前的事……”安美珍解釋。
“哦,等一下,我們檢查一遍。”駱香憐和劉末暉被請到了病房外面,駱香憐的心亂成了一團麻線,一抬頭,看到伍思明腳步匆匆地趕過來。
“香憐,你沒事吧?”
尚書軒把駱香憐的安全交給自己,真要出了什麼……自己的十條命,怕不夠他砍的。
“我沒事,是我媽媽她……好像有點……”
“那沒關係,我進去看看,你別著急。你媽媽最近恢復得不錯,別擔心。”伍思明匆匆忙忙地安慰了兩句,就推開了門。
“香憐,你認識那個劉子沫?”劉末暉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問。
“她……她是我朋友的爸爸……”
“香憐!”電梯間裡,轉出來的人,竟然是尚書軒和劉加偉!
“軒!”駱香憐忽然全身一松,再也支持不住,坐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
那顆惶惑不安的心,忽然就平復了下來。尚書軒來了,一切都有他。
“香憐,思明說你媽媽又情緒不穩,是嗎?你沒有事吧?”尚書軒把她擁進了懷裡,然後放開了她,上下打量。
“我很好,我沒事。”駱香憐搖頭,“是媽媽,她想起了爸爸,我……”
“我和加偉已經找到了你的爸爸,總共找出了十個最符合條件的人,其中一個應該是你認識的,我想……”
“是,就是他……”駱香憐的臉色,又像在哭,又像在笑,說不出的怪異。


第410章 正主兒出場
第410章 正主兒出場 尚書軒有點擔憂:“香憐?”
“嗯。”駱香憐振作了一下,在他的懷抱裡仰起了頭,臉上似笑非笑:“劉子沫,是……劉雪麗的父親,我一向都叫他劉伯伯的。”
“香憐,不管你的父親是誰,你還是你自己,知道嗎?”尚書軒溫柔而堅定的話,如當頭棒喝,讓駱香憐紛繁複雜的心情,頓時理出了一個頭緒來。
“是,我還是我自己。”駱香憐重複了一遍,唇畔又露出了笑容,“但是,我還是很慶倖,沒有對雪麗趕盡殺絕,不然的話,我簡直不知道怎麼面對劉伯伯……他……”
“你那時候又不知道她是你姐姐,就算做得絕一點,又怎麼了?”尚書軒有點不情不願,那個自私又花癡的女人,居然和駱香憐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
簡直讓人覺得是一個笑話!
然而……
“香憐,你怎麼能夠肯定,你的父親就是劉子沫呢?我們只是挑出了最可能的人選,因為他是你認識的,所以才特意挑出來告訴你。”
“你們記得,媽媽說他很喜歡菊花的嗎?其實我應該早一步想到,劉伯……我是說……劉……”駱香憐歎了口氣,“好吧,我還是習慣叫他劉伯伯,他嗜菊如命。一到秋天,家裡到處都是菊花,什麼顏色都有。而且,媽媽也說他姓劉,一聽我說出名字,就忽然就……那樣了。”
伍思明推開了病房的門,駱香憐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伍院長,我媽媽她……怎麼樣?”
“很不錯,我想,給她一點時間,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慢慢地想起來。你的父親已經找到了,是嗎?如果請他來看望一下你媽媽,我想,進度會更快一些。”
駱香憐遲疑地看向尚書軒:“我覺得……雖然我不想破壞他的家庭,他和劉伯母感情也還不錯,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讓媽媽早一點好起來。”
“好,我來約他。”尚書軒點頭,“尚氏集團的一個子公司,正好與他有一點業務往來,我想就用這個藉口,把他約過來吧。”
駱香憐松了口氣,手指又緊緊地握在一起。
“別擔心,不管你想不想認,都沒有人能夠逼你。”尚書軒的一席話,讓駱香憐把胸腔裡跳動的心,又收了回去。
“可是,你用什麼藉口請他來醫院……談生意呢?”
約個人約到醫院裡,這也太不好開口了吧?
“沒關係,我自然會有辦法的。”尚書軒卻不當一回事,仿佛約劉子沫來的事,只是小事一樁。
駱香憐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今天的尚氏,幾乎在A城一枝獨秀,身為掌門人的尚書軒發個話,還真沒有人敢不赴約。哪怕……是在醫院裡。
駱香憐緊張得手心冒汗,看著劉綰安安靜靜的模樣,想到剛才那兩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很有點為劉末暉不值。
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到那麼大,有了情郎就忘了爹。
心裡還是惻然的,手心忽然一緊,尚書軒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別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駱香憐暗暗在心裡打起了小鼓,眼睛在房門與劉綰之間來回的掃描。
“我覺得……會不會弄錯了呢?”
“想當鴕鳥了?香憐,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尚書軒的聲音,帶著三分笑意,讓駱香憐怔了一怔,心情果然就平靜了下來。
是啊,無論什麼事,都需要去勇敢面對,這不是她的原則嗎?
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雖然從來不說出來,但誰能否認,她在心裡盼過了無數回?
夕陽在窗外,畫了一個桔紅色的句點,看起來十分溫暖。劉綰坐在窗外,整個人都沐浴在夕陽下。
她仍然在看著那盆菊花,似乎只是一朵花,也比對面的女兒和——女婿好看。
駱香憐有些洩氣,尚書軒猜中了她的心事,低聲安慰:“現在你媽媽心裡,根本還沒有想到生下你這回事呢!”
“子沫……”劉綰幽幽地叫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溫柔到無限。
一個父親,一個女兒,都坐在她的對面,可是在她的心裡,加起來都比不上劉子沫。
終於到了約定的時候,駱香憐低下頭,甚至不敢看向房門。
尚書軒捏了捏她的手掌心,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推門進來的劉子沫,還如記憶裡一樣的慈和。
“……劉伯伯。”駱香憐在他們寒喧過後,規規矩矩地打了一聲招呼。
“哦,香憐,最近很久都沒有到我們家去了?”劉子沫並不知道劉雪麗事件的始末,所以對駱香憐還是很客氣。
“最近一直都住在尚宅。”尚書軒笑著介面。
駱香憐悄悄地側頭看向劉綰,看到她一臉的驚愕,卻並沒有如想像中的那樣沖過來,而是偏著頭,冥思苦想。
難道他們都想錯了?
駱香憐和尚書軒對視一眼,都浮起了不妙的感想:劉綰心裡的那個人,難道並不是劉子沫?
冷汗,沿著背心開始密密地沁出來。駱香憐心裡哭笑不得:這下,玩笑開得有些大啊。
好容易把人家請到了醫院裡,誰知道不是正主兒?


第411章 沒有弄錯
第411章 沒有弄錯 駱香憐心虛地握著尚書軒的手,耳邊忽然聽到劉綰遲疑的聲音:“你不是子沫!”
“綰綰!”劉子沫失聲驚叫,飛快地朝劉綰走過去,卻在半中間停下了腳步。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站在一邊,駱香憐不錯眼珠子地瞪視著兩人。
“不對,你不是子沫,不是的。”劉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手裡抱著的菊花,剛站起來的身子,忽然又跌坐了回去。
駱香憐看得莫名其妙,劉子沫卻已經奔了過去,在她的面前蹲下:“你是綰綰!”
“我們沒有弄錯。”尚書軒堅定地說。
駱香憐緩緩地點頭,看著兩個人一坐一蹲,沒有想像中的抱頭痛哭。
氣氛有點冷場,劉綰和劉子沫只是四目對視。
“你是子沫……”劉綰忽然說了一句,菊花“砰”地落到了地上。
“綰綰!”劉子沫驚叫了起來,駱香憐急了,腳步才剛跨出去,尚書軒已經抱住了她。
“我媽媽……”
“她只是太激動了,沒事的。”尚書軒溫和地安慰,扶著她走過去。
劉子沫抱住了劉綰:“她……醫生!”
醫生早就隨時待命,這時候有條不紊地替劉綰作了全身的檢查。
“媽媽會沒事吧?”駱香憐小聲地問。
“沒事的,我想也許是好事。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激,你媽媽應該會徹底清醒。她一直都把自己鎖在往事裡,劉子沫……呃……你父親,就是開啟她腦袋的那把鑰匙。”
駱香憐稍稍地松了口氣,看到神經科的醫生神態自若地轉過頭來:“放心吧,你媽媽情況良好,大腦皮層十分活躍。我想,她這次醒來,應該是真正的清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駱香憐喜極而泣,把頭側向了平躺在床-上的劉綰。
“你是……你是……”劉子沫看向駱香憐,“你是綰綰的女兒?”
駱香憐看向劉子沫,也許她早就該發現,她其實長得肖似劉子沫的。
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朝著這個方向想吧?
她心念一動,為什麼自己和劉雪麗長得並不相像呢?
“香憐,你也是……”劉子沫似乎受刺-激太大,伸出的一隻手來不及縮回去,又無法準備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意思,只能看著她。
“劉先生,我想可以請你們驗一下DNA,看看配對情況。”尚書軒溫和地提醒。
“哦,對,對!”劉子沫格外激動,連話都說不完整。
“又要驗啊……”駱香憐不滿地咕噥了一句。
“你不用抽血,所有的資料都留著呢!”尚書軒截住了她的話,“只要請劉先生驗一下就可以了,不過,你們其實長得還是有點像的。”
不是有一點……
駱香憐想,自己從來沒有注意到劉子沫的五官,不然的話,也許可以早一點把事實的真相找出來。
“媽媽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駱香憐看著劉綰蹙眉的臉,不安地問。
“不會很久的,這樣的衝擊太大了,也要讓她有一個緩解的過程,對不對?”尚書軒不住地安慰,看著駱香憐坐立不安,只能用自己的胸膛,替她提供一個安全的港灣。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蒼茫的暮色,爬上了窗臺。
被打碎的那盆菊花,被護工清理了出去,留下一段花莖,被包在碎泥裡。
“暫時還不會醒,我們不如到餐廳去用晚餐?”尚書軒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人,雖然他選擇的地點,有點出人意料。
劉子沫的目光勉強從劉綰的臉上移了過來:“好,客隨主便。”
駱香憐回避了他的目光,對於這個可能是自己父親(她覺得,沒有理由不是)的人,做足了心理建設,到底還有一點難以坦然接受。
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溫暖而乾燥的掌心,讓駱香憐像小鹿一樣狂跳的心,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香憐,你……怎麼會是……”劉子沫忍不住先開了口,“你不是孤兒嗎?”
“媽媽當年生下我以後,就瘋了。所以,我被送進了孤兒院,書軒好容易才把她找到,然後接到仁愛醫院來治療的。”駱香憐乾澀地回答。
“香憐,那你是我的女兒。”劉子沫說得很肯定。
“要看DNA……”
“不用,你出生的時間,還有你和我的相貌,都已經說明問題了。”劉子沫激動地說著,“香憐,難怪當初我一見你,就那麼喜歡你,原來你真的是……真的是我的女兒。”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多少有點心虛。
聽說他不讓劉雪麗回劉家,說到底,劉雪麗也是因為自己才會被設計……
“香憐!”劉子沫又叫了一聲,駱香憐看著他,明明已經叫順口的那個稱呼,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我是你的爸爸!”劉子沫又強調了一句。
駱香憐只覺得自己的喉嚨發緊,手指緊緊地扣住了尚書軒的,抿著唇張不開。


第412章 當年的誤會
第412章 當年的誤會 劉子沫顯然有些失望了,他的身材已經有些微微發福,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輕時候的氣宇軒昂。
駱香憐想,難怪劉綰明知道他有妻室,還如飛蛾撲火一般地撲過去……
一頓晚餐,吃得很不是滋味。
除了尚書軒語調輕鬆,劉子沫和駱香憐還是沉默的時候居多。
“給香憐一點時間,DNA結果出來了,再讓她認你吧。”尚書軒微笑著說。
劉子沫連連點頭:“是的。”
“當年……我後來去找過綰綰的,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那時候她已經大腹便便,我查過醫院的記錄,可是始終沒有她的名字。我以為……她回了英國。”劉子沫用小匙攪拌著咖啡,低沉地解釋著當年的事。
“她沒有回英國,只不過是用了另外一個名字登記。”駱香憐輕輕地介面。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我後來還去查過出入境的記錄,同樣沒有她的名字。”劉子沫誠懇地看向劉末暉,“我不知道,綰綰原來是劉博士的女兒。”
劉末暉對於這個男人,從心底裡缺乏好感。
他的女兒,就是因為他,才會滯留不歸。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劍橋大學的科研人員,劉先生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劉子沫尷尬地微紅了臉,雖然如今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但面對著尚書軒和劉末暉,還是覺得壓力重重。
一個是商業鉅子,劉家的那點產業,在他的眼裡根本是九牛一毛。
一個是科學巨匠,接受過英女王的親自接見和授勳。
駱香憐到底不忍心劉子沫受窘,只能挑起了話題:“我們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形,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
“我真的不知道綰綰會……當年,是我誤會了她。”
“誤會?”駱香憐很敏感地抓住了問題的中心。
“當時我以為她推了鶯鶯……哦,方如鶯是我太太。”劉子沫解釋著,額頭沁出了一抹細汗。
鶯鶯、綰綰……駱香憐好笑地揚起了唇角,這個父親,倒還真是左擁右抱……
“當時,我答應了綰綰,會離婚娶她的。可是,那天我在她租住的樓下,看到她推倒了鶯鶯,所以就質問了綰綰兩句。”
“後來呢?媽媽就……”駱香憐急切地問。
“鶯鶯的尾椎被推得骨折,我送她去了醫院。”
劉綰又不是什麼大力士,居然推個人都能推成骨折?
別說尚書軒,連駱香憐都覺得意外。
“當時,鶯鶯痛得臉色發白,所以我沒有細想,就忙著送她去醫院。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安頓好了鶯鶯,回去找綰綰,卻沒有找著。再後來,房子也退了租,她像是從空氣裡蒸發似的,再也沒有了蹤影。”
“所以,你以為她回了英國,是嗎?”劉末暉冷冷地問,“明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她?”
“我……對不起,劉博士,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那麼多。因為我剛剛和鶯鶯談妥了離婚的條件,所以對她,我是覺得歉疚的。”劉子沫赧然地低頭。
駱香憐意外地掀眉:“您當時已經和……劉伯母談好了要……離婚?”
“是,我們說好了,雪麗歸她,因為我和綰綰,還將有一個孩子,所以我……”劉子沫歎了口氣,“後來,我覺得綰綰一推之力,不可能會有這麼大,但是鶯鶯的尾椎確實是骨折了,據醫生的說法,她的尾椎可能特別脆弱。我想,綰綰不是存心的。”
現在才來替劉綰開解,似乎有點晚了……
駱香憐自嘲地想著,看著眼前基本上可以斷定是自己父親的男人,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後來,您和劉伯母沒有離婚……”駱香憐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因為綰綰一直沒有找到,鶯鶯求我,看在雪麗還年幼的份上,還是繼續這樣過了。她向我保證過,只要我找到了綰綰,就立刻簽離婚協議書。其實,我們這些年,一直相敬如賓,也就只是維持表面的……”
劉子沫苦澀地說著,聲音卻越來越低。
“我想回去看看媽媽。”駱香憐心神不寧。
“加偉在呢,醒了會通知我的。”尚書軒胸有成竹地安慰。
天越來越黑,就像是剛研開的墨汁。
“我們去看劉綰吧。”劉末暉首先站了起來,“也許就該醒了。”
駱香憐求之不得,劉子沫卻對著駱香憐伸出了手:“香憐!”
“我……”駱香憐下意識地躲向尚書軒,劉子沫的臉上,露出了受傷的神色。
沉默了一會兒,才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是啊,我有什麼資格……這麼多年來,我根本沒有關心過你。”
“您……一直對我很好。”駱香憐低頭歎息,“我跟雪麗回去的時候,您和伯母,都待我很好。”
雖然,那只是把她當成是女兒的好朋友,但這樣的好,駱香憐卻一直記在心裡。
她看了一眼劉子沫,終於還是默默地與尚書軒十指相扣。現在,她已經有人要依靠的人。


第413章 往事如昨
第413章 往事如昨 伍思明迎了出來,拿著兩份報告:“恭喜你,香憐,劉子沫先生,果然是你的父親。”
駱香憐轉過了頭,看著劉子沫一臉的驚喜,嚅嚅著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香憐,你真的是我和綰綰的女兒!”劉子沫的聲音,是真正的興奮,“老天開眼,我終於又得回了一個。”
想到劉雪麗背負著那些名聲,現在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一個角落,駱香憐的心有些疼。
側臉剛看向尚書軒,後者不甘願地點了點頭:“好,我幫你找她。”
駱香憐松了口氣,想到劉雪麗,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奇怪的感覺,就更深地湧了上來。
病房裡,開著一盞小小的燈。
駱香憐凝神著劉綰的睡容,只覺得深藏的感情,像是陡然地乍泄在初熟的季節裡,心裡綻開了希望的蓓蕾。
劉子沫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劉綰的,卻在劉末暉冷冽的目光裡,又縮了回去。
“對不起。”他澀然地道歉。
房間裡彌漫著濃稠且冰冷的氣味,駱香憐覺得等待,也是一種折磨。
所有的事,其實已經差不多揭開了面紗。手心微觸,就碰到了往事的脈絡。
然而,還有一些事,需要等待劉綰的確認。
尚書軒的心裡,也有些緊張。如果能夠讓劉綰完整地敘述出懷孕前後的故事,那麼對於兩個月後駱香憐的分娩,就更多了幾分把握。
劉子沫的心情,尤其的激動。駱香憐發現,他的手指,在不可遏抑地微微顫抖。
房間裡靜得連一根繡花針掉落,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的等待,都懷裡複雜的心情。
劉綰終於醒了過來,三張臉幾乎同時湊了過來。
輕輕地轉動著眼珠子,劉綰的目光,依次從眼前的臉上掠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綰已經淚流滿面。
“子沫,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抽泣地哭著,讓駱香憐在一旁看了都覺得心酸。
至少,他們把人找對了。
駱香憐松了口氣,看到劉末暉傷感地看著面前相對而泣的人。
“爸爸!”劉綰忽然抬起頭,對著劉末暉伸出了手臂。
劉末暉愣了一下,才顫微微地回答了一聲:“哎!”
“對不起,爸爸!”劉綰的聲音哽咽得厲害。
劉末暉又驚又喜,抱住了她撲進來的身子,不斷地撫著她烏黑的髮辮。
“綰綰,你記起來了?”
“是。”劉綰沙啞著嗓子,然後把臉對上了駱香憐。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她顫顫的睫毛,像是飛舞在風中的蝴蝶。
“是,媽媽。”駱香憐淚盈於睫。
透過朦朧的淚眼,駱香憐看向劉綰的眸子,清澈得幾乎能夠一眼看到底,不再是往常的迷惘。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母親。”劉綰又哭又笑,“天哪,我多麼不負責任!”
“不,不怪你的,媽媽!”駱香憐一遍遍地反復安慰,“那時候,你已經沒有辦法負責任了。而且,你看,我過得很好。”
“子沫,我沒有推方如鶯。”劉綰忽然收住了淚,臉上的表情很嚴肅,“那只是一場她自演自導的戲。”
“自導自演?”劉子沫吃驚地反問。
劉綰不再像初醒的時候那麼激動,她的手指,放在被子的皺褶間。
“是,我根本連碰都沒有碰她,只是全神戒備她來推我。”劉綰仰起頭,“我只想保護好我自己,和我肚子裡的孩子。”
駱香憐眼睛一熱,忍不住握住了她痙攣的指尖。
“可是……”
“她只是表演了一場苦肉計而已。”
“但是這個謊言太容易被拆穿,我不信她會這麼蠢。如果你不失蹤,我只要找到你,不就真相大白了嗎?”劉子沫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劉綰的眼睛裡,露出了嘲諷的神色:“因為她有把握,讓你找不到我。”
劉子沫激動地湊向了她:“綰綰,她對你做了什麼!”
劉綰看了她一眼,忽然偏過了頭:“只不過是買通了人,綁架了我而已。”
“綁架?不可能,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尚書軒悠悠地插了一句:“我想,這是可能的。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媽媽也不會失蹤這麼久!”駱香憐心有靈犀地接了下去。
“那……她把你綁架到了哪裡?”
“我不知道,是在一個很荒涼的地方,我只能看到有大片的田野,想必是郊外或者農村吧。”劉綰努力地回憶,“我在那裡被限制行動,聽到兩個綁匪在爭執。那時候,我的情況不太好。”
劉子沫的眼角,居然地跳動:“情況不好,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心情焦慮,我持續地頭痛和失眠。”劉綰歎了口氣,“我明明是想保持平靜的心境,因為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小生命,要依賴著我。”
她說著,看向了駱香憐,眼睛裡的溫柔,讓駱香憐心裡一暖,熱淚盈眶,卻只是叫了一聲:“媽媽!”


第414章 事實的真相
第414章 事實的真相 劉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指尖微微地顫抖著,從她的眉尖,落到她的下巴,然後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天哪,真像。”
駱香憐握住了劉綰的手,淚如雨下。
“別哭,看到你長得這麼好……這麼美麗,這麼……我真的很開心。”劉綰的淚,蜿蜒在頰上,一道一道,透著晶瑩。
她的五官,長得很像曾燁,可是還保持著二十多年前的樣子。笑起來的時候,安詳沉靜,卻因為二十多年的記憶空白,又沒有如古井般的滄桑。
劉子沫幾乎自慚形穢了。
在他華髮早生的時候,劉綰的烏髮,還油亮得像是絲緞。即使是最容易滋生皺紋的眼角,也只是淺淺的兩道魚尾。
如果不笑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來。
夜色,棲上了窗臺,仿佛盤踞著巨大而濃烈的感情。白日裡的明亮,仿佛化作了深藍色天宇上的群星,在房間的每一個皺褶裡,密密的穿梭。
淚光裡,卻淺淺地浮出了微笑,劉綰微微地闔眼,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只是在回味。
周圍都靜寂無聲,誰也不敢發出哪怕最輕細的聲響,只是怕打擾了她的思緒。
“也許是因為我的狀況不是很好,兩個負責看守我的綁匪怕出了人命,所以有心想要送我去醫院,又不敢違背了方如鶯的‘指示’……”
“不會的,怎麼會是鶯鶯……”劉子沫搖頭。
劉綰眼皮微抬,朝他?了一眼,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一陣陣地難受。
他亂七八糟地解釋:“我只是覺得,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綰綰,我並不是說你在……”
“當然,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惡意中傷呢?”劉綰似乎有點意懶心灰,說話的聲音,又清冷了幾分。
駱香憐握住了劉綰的手,看向劉子沫的眼神,多了幾分幽怨的不屑,讓劉子沫急得想要為自己辯護,劉綰卻又開了口。
“幸好,還有人沒有昧了良心。他們最後決定半睜半閉,在黃昏的時候,假裝忘了鎖門,讓我能夠順利地逃出來。我想,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媽媽……”駱香憐低低地叫了一聲,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頰上。
劉綰用手撫著她的面頰,歎了口氣,才繼續敘述。
“我在村民的家裡躲了兩天,那裡離市區並不算特別遠。兩天以後,我很幸運地搭了一輛順風車,跟著運送木材的卡車回了城裡。”
“那……為什麼不來找我?”劉子沫心急地問,“如果你找了我,也不會……”
劉綰勾起了唇:“你對我根本談不到信任,我還找你做什麼?”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送如鶯進了醫院,就想到可能事情的真相,不是她說的那樣。可是我再回頭找你,卻一直沒有音信,最後……才死了心的。”
“都過去了,這些不用再提。我還是接著說吧,我怕被方如鶯找到,一直沒敢去產檢。有一度,我想回曾家……”
劉綰抬頭看了一眼劉末暉,歉然地叫了一聲:“爸爸!”
劉末暉溫和地點頭:“我明白,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回去找他們,也是應該的。當時你回國,不就是因為知道了你的身世嗎?”
“是啊,如果不回來,我就不會遇到子沫,也就不會……”劉綰悵然失落,可是眸子轉到駱香憐身上的時候,忽然莞爾一笑,“但是,我不後悔。如果不回來,我就不會有女兒了。”
“媽媽!”駱香憐熱烈地低喊。
她並不是被遺棄的,這個認知,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感動。
那麼久的患得患失,原來她並不是不想找回親人,只是怕被遺棄的事實,擊傷了最後的企盼。
她的一隻手,握著劉綰。另一隻手,則被尚書軒握在手心。
“綰綰,我……”劉子沫的眼睛裡,又是疼惜,又是負疚。想要道歉,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夠補償二十多年來的缺失。
如果他不放棄,繼續尋找的話,她們母女根本不會受這樣的苦。
駱香憐把頭埋到了劉綰的掌心裡,很快濡濕了她的指節。
“我的女兒!”劉綰把她緊緊地擁住,“真好,我終於還能看到你。還有爸爸,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太任性,我們還是一個和美的家。”
劉末暉想起逝去的妻子,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不知道,我在生產的時候,會因為大出血而昏迷。當時,只聽到醫生在喊,緊急輸血,然後就人事不知了。如果我早知道會有二十多年的空白人生,我會早一點打電話給您,爸爸。”
“造化弄人……綰綰,不是你的錯。”劉末暉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眼睛裡同樣有一點晶瑩微閃。
“媽媽,不是你的錯!”駱香憐親熱地攬住了劉綰的肩膀,“媽媽,你回來了就好。”
劉綰反手擁住了駱香憐,仔細描摹著女兒細緻的五官,心裡酸澀,不敢再看向劉子沫,只是百感交集。
劉子沫注視著駱香憐,看到她和劉綰親熱的模樣,眼睛有點發酸。
他注意到,她還沒有開口叫過一聲“爸爸”。


第415章 要跟誰走
第415章 要跟誰走 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可是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幼女,卻仿佛感情更深。也許是因為劉雪麗讓他傷了心,也許是因為……劉雪麗從來沒有達到過他的期望。
“香憐,我……”劉子沫想要開口討要一個爸爸的稱呼,卻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了一個字以後,就住了口。
可是眼睛裡的希冀,卻再明顯不過。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駱香憐,而駱香憐的目光,卻投向了劉綰。
母女倆四目相對,雖然只是甫相認,卻仿佛瞬息間交流了千言萬語。
駱香憐終於唇角微勾,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爸爸。”
劉子沫因為太過意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尚書軒和劉末暉的四道目光,像是刀片一樣朝他削來,他才忙不迭地點頭:“哎,哎!”
雖然他極力控制著,可是淚花,已經清清楚楚地閃耀在眼睛裡。
駱香憐愣了一愣,很快垂下了頭。
一夜無眠之後,劉綰跟隨尚書軒和駱香憐回尚宅。駱香憐像一個小女孩似的,不肯離開劉綰的三釐米之外。
“香憐,我吃醋啦!”尚書軒不滿地咕噥著。
劉綰輕輕地笑了一聲:“好了,過去吧。”
駱香憐脹紅了臉:“媽媽!”
尚書軒走了過來,牽過了她的手:“別忘了你是要做媽媽的人了,這樣的熬夜對你可不好。到了車裡睡一會兒,媽媽既然被我們接回了家,你還怕她逃走嗎?”
劉子沫看著他們陸續上車,忽然握住了劉綰的胳膊:“綰綰,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劉綰凝視著他,偏過了頭:“我原諒你。”
她這樣輕易地選擇原諒,巨大的欣喜反倒讓劉子沫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明明想要說話,卻都一齊卡在喉嚨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劉綰歎息了一聲:“都過了二十多年了,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綰綰,我們……”他說了兩個字,劉綰就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子沫,我剛剛把所有的事情回想起來,現在腦袋裡還有點亂。我想……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而不是其他。”
劉子沫無奈地看著尚書軒的車揚長而去,他曾經心愛的女人,還有與他血肉相連的女兒。
尚書軒握著駱香憐的手,奇怪地問:“我以為你不會那麼容易叫劉子沫爸爸。”
駱香憐看著劉綰,後者的臉上,仿佛是一種疲倦到了極處的神色。
“怎麼了?我的問題很難嗎?”尚書軒輕笑著問。
“啊,不是。”駱香憐回過神來,“其實,我覺得我的血液裡,畢竟有一半是來自於他,所以叫他一聲爸爸,只是表示這個意思而已。”
“那麼,你願意認同他作為你爸爸嗎?”
駱香憐聳了聳肩:“其實我認不認他不是很重要啊,重要的是,我已經找到了媽媽。而且,也找到了爸爸,雖然這個結果讓我意外了一點。”
尚書軒聳了聳肩:“如果他想接你去劉家,你去嗎?”
“我的媽媽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尚書軒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哦?你的媽媽在哪裡,你就跟去哪裡?”
那就是說,如果劉綰同意去劉家,她也會一起跟去?那麼,他在她的眼裡,到底算是什麼?
駱香憐悄悄地抬起眸,低聲地咕噥了一句:“媽媽……不是在尚宅嗎?”
什麼意思?
“所以,我也會在尚宅啊。”駱香憐看著眼前的男人,有點無可奈何。非要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他才知道她的心意嗎?
劉綰還沒有決定重新接受劉子沫呢,駱香憐自己,又怎麼會那麼容易接受他?
用手輕輕地撫著額,駱香憐心裡有點好笑。
“怎麼了,頭疼了嗎?”尚書軒卻緊張了起來,那個跟誰走的問題,暫時被拋到了一邊。
“不是。”駱香憐歎了口氣,悄悄地抬眼看著坐在另一側的劉綰,才小聲地咕噥著,“我跟著你走,媽媽跟著我走,所以……”
“所以重點是,你會跟我走,是嗎?”尚書軒松了口氣,緊繃的線條,才緩緩地松了下來。
“這麼明顯的事實,還用得著問嗎……”駱香憐咕噥了一句,臉色有點窘。
悄悄地看向劉綰,發現她怔怔地看著窗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才舒了口氣。
“香憐!”劉綰卻忽然叫了一聲,讓她有一種做賊心虛的茫然。
“嗯,媽媽。”
“你一直都在孤兒院嗎?”劉綰的眼睛裡,有著憐惜的慈祥。
“高中畢業以前,我一直都在孤兒院。不過,實際上,真正是呆到初中以前,因為高中我是住校的。”駱香憐很喜歡和劉綰講起她的故事。
孤兒院的駱院長和小朋友們,在她的嘴裡,都仿佛是一個個長著翅膀的天使。
“媽媽,其實你不需要自責,我在孤兒院裡,過得很快樂。”駱香憐最後坦然地說,“有很多快樂的回憶,都是在孤兒院裡留下的。”


第416章 擔憂的心
第416章 擔憂的心 類別:言情都市 作者:寞染 書名:誤惹無情冷總裁 繁體版


第417章 提前的春天
第417章 提前的春天 類別:言情都市 作者:寞染 書名:誤惹無情冷總裁 繁體版


第418章 認不認父
第418章 認不認父 類別:言情都市 作者:寞染 書名:誤惹無情冷總裁 繁體版


第419章 又有爭端
第419章 又有爭端 駱香憐走進客廳的時候,劉末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電視上。
劉綰的房間被安排在樓下,劉末暉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走廊的盡頭。
“外公!”駱香憐含笑打了一聲招呼,“媽媽還沒有醒來嗎?”
“嗯,是啊,大概是太累了吧?”劉末暉歎息著,“香憐,你的氣色倒是很好。何伯已經替你榨好了果汁……”
他話音未落,何伯已經端了果汁走過來:“少奶奶,這是鮮榨的獼猴桃汁,維生素含量特別豐富。”
駱香憐謝了他,才捧著玻璃杯坐下來。
“我想,媽媽一定很久才睡著。所以,不會那麼快就醒來的,我們先吃飯吧,替媽媽留飯就是了。”
尚書軒提著公事包走下來:“香憐,吃了飯我要去公司一趟。你媽媽已經接了回來,下午別離開尚宅了吧?”
“當然。”駱香憐很乾脆地回答,“就算你要把我弄出去,我也捨不得啊!”
“大少爺,飯馬上就好了,先喝烏雞湯吧。”何伯端出了一個砂鍋。
“好啊!外公,香憐,我們吃飯吧。”
劉末暉意猶未盡似地,又看了一眼走廊。駱香憐這才發現,他選擇的這個位置,正好能夠看到走廊上的一舉一動。
“好。”駱香憐親熱地挽起劉末暉的手臂,“外公,吃完了飯再和媽媽聊聊吧!”
尚書軒顯得心不在焉,駱香憐想到他的囑咐,忍不住心裡擔憂了起來:“怎麼,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別擔心。”尚書軒隨便扒進了一碗飯,“香憐,如果我回來晚了,你不要等我吃晚餐。”
“好。”駱香憐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發動了汽車,降下了車窗遞過一個飛吻,這才悵然地回了客廳。
“今天不是週末,書軒去公司是正常的。男人,本就是要以事業為重。”劉末暉看她神思恍惚,忍不住勸慰了一句。東!方小說!網 久久
“我知道。”駱香憐勉強回以一笑,不敢告訴他,其實尚書軒不單單是做正當生意。真正的危險,來自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
而她的心神不寧,就是怕他會遇到什麼人為的危險。
她想,極有可能是那次香港之行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處理好。
劉末暉忽然笑了一下:“香憐,沒想到你的父親也姓劉。這樣倒好,不管你想跟著誰姓,總是姓劉。劉香憐。”
聽起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我沒有想過要去改名,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我最早的年華,還是在孤兒院裡度過的。如果沒有駱院長,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駱香憐。”
“也許……這樣也好。”劉末暉沒有再堅持。
“少奶奶,電話。”何伯忽然揚聲叫了起來,駱香憐隨手拿起了沙發旁的座機。
“喂?”
“是我,劉子沫,你的……爸爸。”劉子沫的聲音帶著幾分怯懦不安。
“哦,是……爸爸啊!”駱香憐回答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感情來。
“香憐,可以出來見見我嗎?我從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一直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我們畢竟是父女,有必要……出來好好談談,行嗎?香憐,難怪雪麗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很親切呢!”
駱香憐想到上學的時候,每次去劉家,劉子沫總是一副和藹的笑臉,心忍不住軟了。
“當然可以,只是這幾天我想陪陪媽媽,所以過兩天好嗎?”
她想,如果找到了劉雪麗,也算是對劉子沫有個交代。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劉雪麗之所以落到這樣淒慘的境地,與自己有著最密切的關係。
“好,好!”劉子沫一迭聲地回答,仿佛怕慢了千分之一秒,就會讓駱香憐改變了主意。
“香憐,好好照顧你媽媽,代我說一聲‘對不起’。”劉子沫最後央求。
“我會的。”駱香憐一口應允。雖然,現在再來說對不起,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去看一下媽媽……呃……醒來了沒有。”駱香憐坐立不安。
“好。”劉末暉其實已經等了很久,這時候不假思索地贊成。
駱香憐悄悄地走到劉綰的房門口,輕輕擰了一下門把手。還好,門沒有上鎖。也許劉綰被關在自己的世界裡那麼久,早就忘了自我保護的意識。
“媽媽?”駱香憐驚訝地看到劉綰根本早就醒了,此刻正擁被而坐,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落在哪個點上。
“香憐!”劉綰看到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氣。
駱香憐這才發現,劉綰其實一直繃緊了身體。
她的腰背,從肩胛以下開始往裡彎,到了腰的那裡,是一個頂點。然後,以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往外微翹。
雖然她的年齡已經靠近五十歲,可是不管從哪一方面看起來,她還像是個妙齡的女郎。
生活,在某一方面,並沒有遺棄她。



第420章 感動與被感動
第420章 感動與被感動 “媽媽!”駱香憐親熱地坐到了她的一側。
“香憐……”劉綰伸出手,攬過了她的肩膀。母女倆互相擁著彼此,恍惚裡,覺得時光再一次凝住,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外公很擔心你,一直在外面等著呢。”駱香憐忽然想起來,提醒劉綰。
“哦,我剛才把過去發生的事從頭以尾都想了一遍,真的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幸好有你在身邊,提醒我這一切都不是夢。”
“媽媽!”駱香憐看著劉綰的樣子,有點心疼。
她容顏如玉,光潔的臉頰上,難以找出一絲歲月的瑕疵。再仔細的端詳,也不過看到眼角那仿佛是錯覺的淺淺痕跡,像一尾魚,在水面清淺地滑過。再要細看,卻已經看不分明。
“香憐,你長得這麼好,我真的很開心。幸好,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也一樣過得好……不然的話,我會……在心裡內疚一輩子的。”劉綰重複著她的話,這一次卻是帶著笑說的。
“我也很開心,媽媽。原來你長得這麼美麗,又這麼年輕!”駱香憐笑著說,一副小女兒撒嬌的模樣,讓劉綰感到異樣的滿足。
她想要把握現在的幸福,和這些愛著自己,也被自己所愛的人。
“我只是遺憾,缺失了你長大的過程。”劉綰幽幽地歎了口氣,又失笑,“看我,這麼久渾渾噩噩地過下來,竟然懶得不想起來。”
駱香憐親昵地攬著她的肩:“這麼多事要你慢慢地消化,當然會覺得很累啦!媽媽,你還想睡嗎?我出去告訴外公一聲,不然的話,他快要擔心死了。”
“好,我這就起來,出去看看爸爸。他……老了那麼多,是我的錯。”劉綰自怨自艾的模樣,帶著一種蒼茫的惘然,駱香憐只是搖頭,說“不是”。
她輕輕地合上了房門,走到客廳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活潑的睡顏:“外公,媽媽在洗漱,一會兒就出來了。”
“讓她多睡一會兒……”劉末暉說了一句話,想到自己一副著急的模樣,忍不住訕訕地不好意思。
“外公,媽媽也急著見您呢!”駱香憐笑嘻嘻地說著,“我去廚房給媽媽端飯。”
“香憐,我去就行了,你好好坐著歇會兒。”劉末暉有點緊張。
“沒關係啊,外公,我現在就是笨重了一點,不過這些事,做起來還是駕輕就熟的。”駱香憐快樂地笑著,覺得自己略微浮腫的腳,都輕快了起來。
然而,別人並不這麼覺得。
所以,駱香憐的身影剛出現在廚房門口,就被何伯緊張地喊“停”:“少奶奶,劉女士的午餐,我端上來就可以了,少奶奶小心一點。”
看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被細心鋪上的防滑地毯,駱香憐實在不知道自己需要怎樣的“小心”。
怏怏地坐到餐桌旁坐下,何伯已經端上來一杯牛奶:“少奶奶先喝一杯牛奶,小少爺的皮膚才會像牛奶一樣白白嫩嫩。”
駱香憐哭笑不得,只能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牛奶,兼看何伯穿梭般地把飯菜一盤盤地端上來。
劉綰出現在走廊盡頭的時候,即使是上有準備,還是讓祖孫兩人都驚豔了一回。
她的頭髮,沒有被安美珍編成兩根大大的髮辮,而是挽成了一個簡單的髻。即使沒有一點飾物,但還是襯出她白玉般的肌-膚。
一雙眼睛,因為有了歲月的沉澱,而顯得深沉。
眉眼處深埋著的滄桑,不太輕易讓人察覺。她從容淡定的步子,因為看到祖孫倆微微錯愕的面容,而停滯了一下。
帶著一絲局促,她微微頓首。
“綰綰!”劉末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顯而易見,想要去迎接女兒。
“爸爸……”劉綰沖上了兩步,一把扶住了年邁的父親。
駱香憐感動地看著眼前的父女,不期然的,眼前閃過了劉子沫的眉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爸爸,對不起。”劉綰透過朦朧的淚意,看向自己的父親。鬢腳的花白,讓她心酸。
還記得自己執意回國的時候,父親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她睡了那麼沉的一覺,再度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父親已經花白了發,憔悴了容顏。
感動與被感動,也不過是因為最真情的流露。駱香憐覺得自己的心,癢得發酸,酸到發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讓她的雙眸,也被淚意模糊。
緩緩流動的日子,也不過像是一條永不能回頭的河流。想要找到過去的痕跡,也只能把老照片一張張重播。
“外公,媽媽!”她浮出一個微笑,從餐桌前站了起來,“我們還會有很長的時間,守在一起。”
劉綰抽泣地扶住老父親的胳膊:“是啊,爸爸,以後我也不任性了。”
“綰綰。”劉末暉縱橫的眼淚,流淌在心的表層,“快我,真的是老糊塗了,快吃飯吧,你一定餓壞了。”
劉綰莞爾微笑:“怎麼會呢?爸爸什麼時候,都是風度翩翩的。就算是年紀大了,也是最瀟灑,最有風度的老人。媽媽……她還在英國嗎?”



第421章 人有悲歡
第421章 人有悲歡 劉末暉的嘴角微微地抽搐:“她……已經過世了。在兩年前。”
“啊?”劉綰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巴。雖然在沒有看到母親的時候,隱隱已經猜測到這個結局,真正從劉末暉嘴裡得到這樣的結果,還是讓她悲從中來。
強忍的眼淚,終於化成了決堤的海,一泄千里,不可扼止。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地低語。
“媽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啊!”駱香憐安慰著,半帶著撒嬌,“飯菜都快要涼了,您再不吃,我可要生氣了。”
“好……”劉綰勉強收住了眼淚,看到駱香憐的輕顰淺笑,卻再一次的讓眼淚爬滿雙頰。
“媽媽……”駱香憐手足無措。
她缺乏與人相處的經驗,雖然親如母女,卻有著二十多年的隔閡。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會比尚書軒和她更親密。
“我明白,別擔心,只是覺得一時難以接受。如果我早醒來兩年就好了……不,不對,要是我不回來就好了,我們一家還在英國開開心心的。”
“那怎麼行呢?”駱香憐不依不饒地握住了劉綰的手,“那我就不會存在啦!”
劉綰破涕為笑,一手挽著女兒,一手挽著父親,想到了青蔥歲月,還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錯失了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歲月。
唯有看到駱香憐巧笑嫣然的臉,才能得到平靜的心境。
也許女兒,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貝。蒼茫的淚眼裡,希望的鑰匙又一次從穀底飛了起來,如七月星空瞬間裡隕落的流光,劃過漫漫的天際。
看著一桌琳琅滿目的菜肴,劉綰不好意思地謝過了何伯。
“每天都這樣的豐盛,所以我才會被喂得像一隻豬。”駱香憐俏皮地伸了伸舌頭,那樣靈動的模樣,即使和尚書軒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有這樣的活潑。
“懷孕的准媽媽,當然要好好注意營養,不要像我……”劉綰說著,有點傷感,“你出生的時候,不知道你出生的時候,有多麼大,我想不會超過六斤。”
“醫生都說了,六斤的寶寶,是最理想的。”駱香憐得意地笑,“所以,我才會擁有這樣的好運氣,有這樣年輕美麗的媽媽,和這麼慈祥厲害的外公。”
“香憐……看到你這樣,我真的……不然的話,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天哪,如果我脫險以後及時告訴子沫,至少你不會……”
“哦,媽媽,別傻了,我過得這麼好!”駱香憐截口,“如果不是孤兒,我根本沒有機會遇到生命裡,這個對我最好的男人。”
劉綰感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是的,他對你,確實很好。”
駱香憐羞赧地微笑:“媽媽,快吃飯吧,不然要涼了,吃下去胃會不舒服。”
“好。”劉綰看著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側的父親與女兒,滿足感忍不住油然而生。雖然錯失了最美好的歲月,然而上天並沒有虧待於她。
她的女兒,亭亭玉立,而且將會有一個孩子降臨,也許可以彌補沒有親手看到駱香憐長大的缺憾。
西邊的雲彩,被絢爛的落日鍍上一層耀眼金邊的時候,祖孫三代,正漫步在冬天蕭索的小徑上。
“真美。”劉綰歎息著靠在一棵枝葉盡落的梧桐樹的樹幹上,“真可惜,二十多年來,我就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裡。”
“媽媽,那不是你的錯,是腦袋裡一個小小的腫塊做下的頑皮惡作劇。”駱香憐親昵地捱近了她,向她解釋她們的家族遺傳。
“真的這樣?難怪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覺得經常性的頭痛呢!那……”劉綰恍然,旋即又緊張地看向駱香憐,“那你……有沒有……”
駱香憐坦然地點頭:“我也有的,所以書軒一開始,不同意我生下這個孩子。然而……”
她臉上浮現了一個母性的光輝,劉綰會意地接了下去:“沒有一個母親,會甘心情願放棄孩子的生命。”
“是的,所以,我要生下他,一個完整的生命。”
“那現在……”
“所以,書軒才會著手找我的家人,找到了外公,找到了媽媽,也找到了……爸爸。”駱香憐的臉上,有幸福的浮光掠影,夕陽下,顯得特別的美麗。
“那……”劉綰緊張了起來,眼珠不錯地盯著駱香憐臉上的表情。
“媽媽,別擔心,你不是安全地生下我了嗎?所以,我也會沒事,而且,因為我有世界上好的腦科醫生會診,對我的情形十分樂觀。也許我應該好好感謝這顆腫塊,如果不是它,我根本不會想要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劉綰還是憂心忡忡,怕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
這是一段最最華美的歲月啊!
劉末暉安慰:“綰綰,香憐的情形比你要好,因為書軒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而且隨時有關於那個腫塊的最新進展。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好嗎?”
“好。”劉綰心神不寧地答應了一聲,看著駱香憐的頭部。
“沒事的啦,媽媽!現在我每週都會進行一次詳細的檢查,現在的情形,只要腫塊不再增大,就算順產都沒有關係。不過,書軒已經擅自替我決定剖宮產了,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刺激到腫快的生長,所以基本上是萬無一失啦!”
她的解釋,讓劉綰松了口氣。駱香憐的手機響了起來,劉綰這才發現,原來剛才已經讓她緊張到無法呼吸。



第422章 好馬不吃回頭草
第422章 好馬不吃回頭草 “軒!”駱香憐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卻不期然地聽到一個女音。
“對不起,我是尚總裁的首席秘書。”清冷的聲音,帶著更加熟稔的感覺。
這一次,駱香憐幾乎沒有懷疑地就脫口而出:“張眉!”
“我是張眉。”聲音還是平展無波,“你終於還是認出我了?尚總裁讓我轉告你,他現在趕去機場,可能會多耽擱兩天,請不要掛心。”
“哦。”駱香憐有些失落,“還是去香港嗎?”
張眉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我知道了。”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大概又是你殺我亡的老戲碼吧?這樣的場面,讓她總是覺得心驚肉跳。
尚書軒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一個,就匆匆離開,想必不是小事。
“張小姐,你怎麼會……”駱香憐疑惑地皺緊了眉心。
“是總裁讓我回來的,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整天遊手好閒,所以就回到了尚氏。”張眉說得很簡單,駱香憐卻知道內情絕對不是這樣的輕易。
“可是,你不是已經跟周先生……”
“別提那個男人,過河拆橋的典型而已。”張眉不屑一顧,“原本也不過是求個衣食無憂,又兼而不忍心讓孩子被無辜拿掉,才不得已委身。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有機會見面詳談吧。”
“好的,對不起,我失禮了。”
“沒有什麼。”張眉收了線,駱香憐卻還帶著怔忡的神色。
“怎麼了?”劉綰關心地問。
“哦,沒有什麼。”駱香憐把手機合上,“只是書軒最近兩天出差,所以不能趕回來陪我用餐,打電話說一聲而已。”
“可是電話那頭……明明是一個女聲。”劉綰的耳朵,還是很敏銳。
“是他的首席秘書,和我也是舊識,所以多說了兩句。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駱香憐巧笑嫣然。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劉綰歎了口氣,“生下孩子,就趕緊把婚禮辦了吧……這樣不明不白的,媽媽只是害怕你會……”
“不會的。”駱香憐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有信心。
劉子沫的電話再一次打到了尚宅,時間在晚餐過後。祖孫三代,正圍著茶几閑坐,誰也不捨得離開這樣溫馨的環境去就寢。
“少奶奶,是找你的。”何伯揚聲說著,駱香憐隨手接起了電話。
“香憐,你可以讓我和綰綰說兩句話嗎?”劉子沫的聲音,帶著請求。
駱香憐僅僅遲疑了兩秒鐘,就把聽筒遞給了劉綰。
“是爸爸。”
劉綰搖頭:“我不想接他的電話。香憐,如果你願意認他,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不會再和他有什麼牽絆。”
“那麼,您自己和他說吧。”駱香憐不由分說地把聽筒塞到了她的手裡,迎面對上了劉末暉不贊成的目光。
“什麼?”劉綰驚得花容失色,把駱香憐嚇了一跳。
“怎麼了,媽媽?”
她搶過了聽筒,劉綰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您到底和媽媽說了什麼?”駱香憐毫不客氣地指責。
她稱呼一聲爸爸,是因為血緣,並不是因為尊重。
把聽筒硬塞給媽媽,也只是因為父母的事,她不想橫插一腳。她看得出來,劉綰對劉子沫留有餘情,才會表現出這樣的斷然。
但是,她不會允許劉子沫傷害劉綰,哪怕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香憐,我只是告訴了綰綰,今天下午,我已經和方如鶯正式離婚。”劉子沫的聲音,卻很平靜。
駱香憐怔怔地張大了嘴,最近的日子過得還真是精彩萬分。
這裡還沒有完全理清,他那裡又砸下一顆重磅炸彈。
“告訴你媽媽,我愛她。我知道,當年是我辜負了她,害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如果說幾聲‘對不起’,也於事無補。”
“呃……這句話,你還是親自跟媽媽說吧。”駱香憐狼狽地把聽筒再一次塞給劉綰。
“對不起,我想還需要考慮。”掙扎了很久,劉綰還是勉強回應了一句。
駱香憐好奇地側耳,劉子沫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當然,綰綰,我絕不逼你。我離婚,只不過是回復自由之身,才能作為一個追求者出現在你的身邊。不然的話,那不過是當年那段情事的重演。”
駱香憐的嘴張成了一個“O”型,以劉子沫今時的地位,至少要分出一半的家產給方如鶯,他還真能下定得了決心。
看著劉綰不斷掙扎的眉眼,駱香憐心裡暗暗好笑。
“我考慮。”劉綰皺著眉頭,緩緩地放下了聽筒。
駱香憐不敢打斷她的思緒,只能裝作看那一幕哭個沒完沒了的韓劇。
“綰綰,爸爸不想阻擾你的決定,不過好馬從來不會吃回頭草的,你自己掂量。”劉末暉也把目光集中以電視畫面上,說出來的話,卻讓駱香憐忍俊不禁。
老天,難道外公是脫離了本民族太久,連諺語都亂用嗎?



第423章 風雨夜歸人
第423章 風雨夜歸人 駱香憐看得出來,劉綰分明已經被擾得亂了陣腳。
九百九百九朵玫瑰,是老套了一點,但是對於女人,仍然是無法阻擋的心動。
劉末暉對劉子沫猶有餘恨,不置一辭。駱香憐聰明地保持了沉默,對於父母之間的分與合,她想自己沒有權利置喙。
她還是嗜睡,看電視劇的三個人,都只是把目光殘留在螢幕上。實在上看的是什麼,其實誰都說不出來。
在打了第二個呵欠之後,劉綰回過神來,嗔怪著說:“香憐,你現在是孕婦,要多休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都回房間吧。”
駱香憐是覺得有點累,所以乖巧地道了“晚安”,回去沖澡就上了床。
沒有尚書軒的枕頭,仿佛也孤伶得讓人難受。
看了看時間,才不過八點鐘。再度打了一個呵欠之後,她還是熄了燈。
被子裡,仿佛還殘留著兩天前尚書軒的味道,帶給她安心的感覺。朦朧裡,似睡非睡的當口,卻忽然驚跳了一下。
駱香憐頓時沒有了睡意,半坐起來撫住胸口。
心臟跳得有些快,她口乾舌燥地想:不會有事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是,睡意被打消到了九霄雲外。目光不安地投向窗外,黑沉的天際,看不出星星的形狀,天陰沉得有點可怕,仿佛張開了巨爪。
厚厚的雲層裡,突然閃過一道刺目的亮光,如同一把利劍,把黑?石般的天幕一劈為二。
緊接著,轟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地呼嘯而至,如同一艘負重的油輪,在意料之中響起來。敞著一條細縫的窗戶,透進了潮氣。
雨重重地砸在了窗戶的玻璃上,發出清泠泠的聲音。
駱香憐急忙站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赤足踏在長毛地毯上,把窗戶合得一絲縫都不留下。
雨點越來越密集,聲音變得急促而響亮。
駱香憐心神不寧地看著黑夜中的雨幕,偶爾的閃電,照亮了斜飛的雨絲。
頃刻間,天地色變。
柳樹乾枯的枝條,在風雨裡激烈地碰撞著。遙遠處的滄海裡,似乎有一塊桑田在無言地搖盪著。
想到這一次不同尋常的出行,駱香憐的喉嚨有點發緊。
尚書軒兩天來就沒有一通電話,這不像是他往常的作派。除了尚書亭,駱香憐沒有別的消息來源。
可是連尚書亭,都仿佛失蹤了似的。不知道是因為總裁和特助一同消失,壓下了千斤的重擔,還是忙著和曾啟梅聯絡感情,居然只匆匆見到一個背影,在晨曦裡匆匆地上車絕塵而去。
事實有些不對頭……
她因為想得太出神,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管自己有多麼擔心,卻只能站在這樣的雨夜裡,於事無補。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
密密的雨簾裡,兩排車燈由遠及近。她的心狂跳了起來,幾乎不及思索,就順手撈過了一件睡袍,匆匆地穿過走廊。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尚書軒和劉加偉走進大門。
提到喉嚨口的一顆心,終於緩緩地落到了原位。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腿,有點微微的打顫。
尚書軒仰頭朝她看過來,駱香憐釋然地綻開了一個微笑。隔著樓上樓下這樣的距離,他的笑容,仿佛是從心底和骨髓裡,一點一滴滲透出來似的。
他穿著深棕色的襯衫,亞麻的料子,襯得他身材挺拔。
手臂上還搭著一件酒紅的外套,整個人英俊得像是岡底斯山的神。
水晶吊燈下,他的笑容,漾在臉上,立刻就發酵成了可以醉人的陳年老酒,讓駱香憐幾乎無法舉步。
不過是短短的兩天,卻像是隔著千年萬載。
一日不見,何止三秋!
尚書軒和劉加偉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劉加偉的臉上,也浮著淺淺的笑容。他的溫文爾雅,大概是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風浪,才歷練而成的。
看到他拾級而上,駱香憐的手指,緊緊地扣著樓梯的扶手。
仿佛怕一放手,自己就會飛一樣撲過去,不顧自己懷著身孕,那絕對會讓尚書軒怒得比窗外的雨疏風驟都來得可怕。
目不轉睛地看著尚書軒拾級而上,總覺得他今天的動作,從容淡定得過了份。
“香憐!”尚書軒在還差兩級的時候,駱香憐已經忍不住跨下了一級樓梯。剛想要撲到他的懷抱,卻看到他身體微晃,忍不住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有著不正常的白色。
“怎麼了?”她顫微微地問。
“沒事,別擔心。”尚書軒轉了半身,用左臂把她擁到懷裡。
淡淡的血腥氣鑽入鼻端,駱香憐的心“咯?”跳錯了頻率,不及思索就把他搭在右臂的外套掀了開來。
深棕色的襯衫上,明顯有著一灘特別深的顏色。
“你……”駱香憐吃驚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碰觸那塊差不多已經猜到結果的布料。
心跳得有點雜亂,喉嚨發著緊,手指在接近的時候,有點發顫。



第424章 雙雙負傷
第424章 雙雙負傷 “香憐。”尚書軒伸出一支胳膊,把她的手緊緊地扣在掌心,“沒什麼的,到書房去再說,好嗎?”
駱香憐急忙點頭,不敢再霸佔他的懷抱。
因為她看到劉加偉提著一個小箱子,正往樓上走來。
“怎麼還沒睡?”尚書軒虛脫似地坐到了椅子上,卻轉而關心一個不那麼重要的問題,“我看到房間裡沒有亮燈,是不是沒有我在身邊,孤枕難眠?”
駱香憐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只是伸出手,鎮定地挽起他的袖口:“你受傷了。”
“沒事的,只是被射進了一顆子彈。”尚書軒不以為然地說,“可以射中了一根血管,所以才會出這麼多血,其實並不是很痛。”
“是嗎?”駱香憐恨恨地瞪著他,“是不是我該為你的幽默,鼓幾下掌?”
劉加偉打開了醫藥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那裡也備了一個。
“你也受傷了,加偉!”駱香憐不滿地看著他的肩部,洇出來的紅色。
“一點點而已,是刀傷,不用取子彈。”劉加偉甚至還露出了一抹笑容,仿佛在笑話尚書軒,要比他多動一番的手腳。
他們可能在中途換過襯衫,兩個人都稱得上玉樹臨風,襯衫甚至不見一點皺褶。
“你們誰先來?”駱香憐努力鎮定自若,把尚書軒的袖口挽到了上臂。
“書軒要取子彈,你準備怎麼幫他?”劉加偉好奇地看著她。
“我想,也許需要拿縫衣針來縫上兩針。”駱香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鬆自如,眼淚卻不爭氣地模糊了雙眼。
長而微翹的睫毛略略低垂,這時微微顫動了一下,就差點讓淚珠滾出眼眶。
在尚書軒“專業”的指導下,劉加偉和駱香憐總算完成了全部的動作。
“很好,香憐,你可以考慮去考醫師執照。”尚書軒輕鬆地開著玩笑。
劉加偉的傷口則要簡單得多,經過消毒處理,再灑了藥粉包紮起來。
“要不要打破傷風針?”駱香憐擔心地問。
尚書軒搖頭:“不必,那把刀雪亮鋒利得很,不會讓加偉得破傷風的。”
駱香憐對他的笑話,絲毫不給面子,依然憂心忡忡。
劉加偉笑歎著搖頭:“下去沖個澡就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別折騰得香憐睡不好。”
尚書軒“嗯”了一聲,劉加偉頭也不回,拎著箱子就朝房門口走去。
“傷口別碰到水!”駱香憐追加了一句,劉加偉回頭咧嘴一笑,體貼地替他們合上了房門。
“喂,你該關心的是我。”尚書軒不滿地用左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不知道最近醋的產量增長很快嗎?”
“傷口不用縫針嗎?我聽說縫了針會好得快一些。”駱香憐沒有理會他的玩笑,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一截雪白的紗布上。
“誰縫?我只剩下一隻手,可做不了精細的外科手術。”
駱香憐翻了一個白眼:“縫兩針也算是手術嗎?我的縫紉技術很好的,保證針腳細密平整。”
“細密?”尚書軒作出一個駭然的神色,“老天,你要謀殺親夫嗎?”
駱香憐由著他耍嘴皮子,心卻像是被長長的針貫穿以後,又被狠狠地拉扯住的麻線。心臟不期然地一陣抽痛,眼角就微微地跳了起來。
睫毛顫動著,像是蝴蝶的翅膀。偶爾閃電劃破長空,把她的膚色,照得近乎透明。
雙頰上的肌-膚,仿佛浮著柔和的珍珠光澤,尚書軒伸出手,撫過了她的唇畔。
“想我嗎?”他低低地問,聲音有點暗啞。
這不是廢話嗎?
駱香憐對這種沒有懸念的問題,拒絕作答,只是把一些紗布頭,都扔進了垃圾桶。
四周的空氣,帶著一絲紊亂。兩人在靜默裡,一語不發。
“香憐,不早了,睡吧。”最終,還是尚書軒忍不住這樣的沉默。
“好。”駱香憐不為己甚,房間裡一燈如豆,染得白牆粉壁,都洇上了溫暖的顏色。
“我去洗澡,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尚書軒甩了甩頭,朝浴室走去。
“你自己能行嗎?”駱香憐問。
“沒問題的,你先躺著等我吧。”尚書軒的聲音,在水流聲裡,顯得模糊而飄忽。
大雨仍然傾盆而下,仿佛是積累了千萬年的眼淚,在這個夜裡,如洪般地瀉下。
風雨交加的陰暗裡,尚書軒走出來的時候,卻沒有半絲狼狽。
相較于他麥色的肌-膚,紗布便顯得分外的觸目驚心。
“為什麼?”駱香憐沙啞著聲音,站在浴室的出口處等候。
“只是香港出了一點小問題,別擔心。”
“小問題你會親自去香港?還帶了一點紀念品回來?”駱香憐尖銳地反駁,手指在尚書軒意識到之前,就掀開了他的睡衣。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身上,還有其他淡粉的傷痕。
“香憐,那些都是小傷口。”



第425章 頭等大事
第425章 頭等大事 “累嗎?”駱香憐替他倒了一杯溫水,看著他把消炎藥吞下去,才稍稍放了點心。
“嗯,想你想累的。”尚書軒一把拉過了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你的傷……”駱香憐擔憂地叫了起來。
“我傷的是手臂,不是腿。”尚書軒用左臂把她抱了起來,“習慣了右手,早知道當左撇子了。”
“上次傷的可是右臂……”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小心地撫過他的傷口四周,“疼嗎?”
“唔,如果你能吻一下,就不疼了。”尚書軒開玩笑似地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可以知道嗎?”駱香憐咬著唇,小心地選擇了不會弄到他傷口的地方靠著。
“我的事,你沒有什麼不可以知道。只不過是一些堂口之間的糾紛,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待產,其他的事,不用記掛在心上。”
“寶寶的事,當然是頭等大事。但是你的事,也一樣。”駱香憐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話音很低,尚書軒卻聽得一字不漏。
“不是吧?我的事才是頭等大事,寶寶怎麼樣也要排在我的後面才對。”尚書軒不滿地咕噥著,喝起了幹醋。
駱香憐又好氣又好笑:“他也是你的寶寶。”
“我知道,是我們共同的寶寶。可是,我還是希望自己是你心裡的第一。本來是要求唯一的,看在他還有你一半血緣的份上,我就只要第一了吧。”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
聽起來,有點幽怨的樣子,讓尚書軒的心裡微微一涼。
“我只是怕你擔心,香憐。”
“嗯,我明白。”駱香憐隨口回答,半晌才又說出了下一句,“可是,你難道不明白,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覺得更擔心啊。”
尚書軒“嗯”了一聲,駱香憐有些失望,他還是沒有肯對著她打開心扉。
默默地躺在他的身側,不敢碰到他的胳膊。
“睡這邊來,我的左手是完好無損的。”尚書軒拍了拍自己的左側,“我喜歡摟著你,讓你躺在我的臂彎裡。”
駱香憐順從地轉到了他的左側,沒有挽起來的頭髮,如瀑般地灑落下來,若有若無地親吻著他的面頰。
隨手掬住了一把,放在鼻間,洗髮水的香味,隱隱約約,並不濃烈。
駱香憐所有的洗漱用品,用的全是純天然的東西,香味清清淡淡,卻更能誘發他的欲-望。
“真想把你……”他發狠般地說了半句,後面的話卻自然而然地縮了回去。于她,於己,都不合適。
駱香憐聽出了他話裡的曖昧,輕笑了一聲:“你是傷患……”
“要不要試一試這個傷患的戰鬥力?”尚書軒不服氣地瞪向她的眼睛,駱香憐對於這些曖昧的話題,向來甘拜下風,只能讓他占了口舌的便宜。
“香憐,你說得對。”在彼此沉默了很久以後,尚書軒忽然說了一句,讓駱香憐奇怪地重又睜開眼睛。
“我說了什麼嗎?”我的意識,幾乎已經沉浸到了睡意裡,朦朧裡忽然聽到他這一句肯定,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句話,引起了他的感慨。
“我一味地怕你擔心,所以什麼都不願告訴你。但是,你說得對,正因為我什麼都不說,你反而更覺得擔憂。”
“那……”
“好吧,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免得你胡思亂想。”尚書軒微微側頭,眼睛對上了她的,含著淺淺的笑意。
“嗯,我想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香港,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騙你,是幾個堂口之間的爭鬥。不過,事情不光是香港,還有澳門、馬來西亞、印尼、泰國、越南……還有日本。”
“是有預謀的嗎?”駱香憐警覺地問。
“當然,田中次郎雖然表面上入了獄,但是他在日本的勢力還是根深蒂固。那些人多半是他攛掇起來的,用意……自然還是要給我製造一點麻煩。他做不成亞洲區的教父,就想要自立門戶。”
“他不怕得罪教父嗎?”
“田中次郎是個狠角色,對敵人自然是狠的,對自己也一樣狠。他曾經為了搶一塊地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殺都不眨眼,這樣的狠功夫,一般人達不到。所以,他才能在亞洲掘起。”
“這種人……沒人性……”
“話也不能這麼說,可能是各自的本性吧……田中次郎的幼年很淒慘,他是私生子,在家族裡類同于奴隸的地位,從小被欺侮過來,所以暗地裡練就了一副好身手。可是每次還是被欺淩得不還手,直到……”
駱香憐下意識地握緊了尚書軒的左臂:“他做了什麼?”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到他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攢夠了,才突然發難,據說所有欺負過他的人,哪怕路上給過他一個白眼,他都沒有放過。”
“這麼記仇的人,能做大事嗎?”駱香憐似乎有些不屑田中次郎的為人。
“他的手段很毒辣,所以手下的人,也不敢反抗。教父就是覺得他的性格不夠大氣,所以一直沒有替他正名,始終只是代理亞洲區。”



第426章 張眉的動機
第426章 張眉的動機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讓他做了亞洲區的教父,我想,會有更多的人遭殃。”駱香憐對田中次郎缺乏好感。
“其他的手段狠一點,也不為過。只不過,他沾手了毒品,卻是教父不能容忍的。雖然他是暗地裡操作……”
“毒品!”
“對,黑手黨對毒品和軍火一直念念不忘,這是最容易獲利的兩樁產業。”尚書軒露出了一個微笑,“比起管理公司,這兩樣顯然是暴利。”
“田中次郎他……”
“這次香港和幾個地方起的衝突,起因都是毒品。”
駱香憐輕歎:“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毒品呢?明明知道它不是好東西,卻沉迷不悟,害己害人。”
“開始的時候,是好奇,也有的是被迫。”尚書軒不想多談,“我們還是多說一些快樂的事,讓咱們的兒子心情愉快。”
“好,我只是擔心你。既然是田中次郎暗中下的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再說,我以為你不用親自出手的。”
“一般情況下不需要。我只是太心急了,想要把事情早一天做完,然後早一天回來見你和寶寶。你放心吧,下次不會了。”
“嗯,你要記著。”駱香憐在他的頸側輕吮了一下,才問,“張眉……這次又是張眉打電話給我的。”
“是啊,她是我的首席秘書。”尚書軒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快點生完了寶寶,陪我一起去上班吧。”
“你不是有美女陪著了嗎?”駱香憐似笑非笑。
“張眉跟著我的時間太久了,再美的女人,也看得審美疲勞。何況,她還算不上傾國傾城,連周華榮都沒有被迷得上。”尚書軒開著玩笑,讓駱香憐輕舒了一口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張眉畢竟……你還膽敢讓她當首席秘書,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小心。”
“我知道你其實是擔心我而已。”尚書軒得意地笑,“你放心吧,張眉的背叛,不是真正的背叛,她拿出去的資料,也是經過了修飾的。”
“難道她……”
雙重間諜啊!
可是,她懷了周華榮的孩子,總是事實吧?駱香憐不相信,一個女人能夠為什麼付出到這樣的程度。
“她並不是甘心情願出賣尚氏,對於周華榮,她看得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永遠都會給自己留下後退的餘地,你不用替她擔心。”
“但那個孩子……”
“那是她想要留下來的,並不單純是為了威脅周華榮。事實上,那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也許周華榮也懷疑吧?”
駱香憐震驚地問:“那個孩子,你是說……那個女孩兒,不是周華榮的?”
“嗯,我想是這樣。”
“但是……”駱香憐簡直目瞪口呆,“張眉當時不是以這個孩子為要脅,要……”
她凝神地想了想,確實,張眉從來沒有要求過要周華榮給她名份,她要的只是一份富貴的生活而已。
腦袋有點混亂,駱香憐一時之間,沒有能夠表示出意見來。
“別想了,張眉是不會對男人感興趣的。”
“嗯?”仿佛聽出了一點端睨,駱香憐的眼珠子睜得有些大。
“張眉喜歡的是女人。”
“啊?”像是被重磅炸彈砸到了一樣,駱香憐有點反應不過來,“你的意思是,張眉她是同……”
“是啊,她有女伴的。”尚書軒輕笑,“所以,你完全不必吃她的醋。”
“可是她看起來……明明女人味十足……”駱香憐昏頭昏腦地替她辯解。
“難道你以為只有假小子才能喜歡女人?”尚書軒失笑,“她不會真正背叛尚氏的,因為她本身也可以算得上是尚氏的別門旁支。”
駱香憐還想追根究底,但尚書軒顯然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她沒有再問,一則覺得身體極度疲倦,二則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震憾。也許等她消化完畢,再進一步挖掘吧!
“睡吧……你只要知道,張眉對尚氏不會有背叛行為的。雖然她和周華榮過往甚密,但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不會愛上那個自私的男人,她只是想趁機卷一筆她和女兒所需要的花費而已。”
駱香憐雖然不理解張眉的動機,但知道尚書軒和她之間,沒有想像中的那種曖昧關係,也就心安理得了。
雨仍然滂沱而下,尚書軒的眉目,帶著憔悴。
“睡吧……”駱香憐溫柔地“提議”。
“好。”尚書軒緊緊地擁住了她,“終於可以抱著你睡覺了,這兩天基本上沒有合眼。”
“對不起,我不知道……”駱香憐含著歉疚。
“沒有關係,你陪著我說說話,才能睡得更熟。”尚書軒開著玩笑,把她的頭,朝自己的胳膊靠得更近了一些。
駱香憐不再說話,滿足地吸一口氣,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充斥了鼻端,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安詳。
就這樣睡去……



第427章 懶睡初起
第427章 懶睡初起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色,仿佛還在淩晨。淅淅瀝瀝的雨聲,提醒著駱香憐,這可能只是她的錯覺。
遙遠處,仿佛有一個聲音,清泠而歌。駱香憐完全是下意識地,更深地靠近了尚書軒。
偷眼看向身畔的他,正閉著雙眼,似乎還睡得很安穩。
難得有她比他先醒的時候,駱香憐心疼地發現,他的眉目間,寫上了幾許滄桑。
驀然間便有些痛楚,仿佛是有一根細細的弦,被不經意地扯斷了開去。
駱香憐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粗粗的眉毛。眉很長,仿佛還在不斷地生長,又增加了不少的濃度。
他的臉,絕不是那種奶油小生一類,卻又並不見棱角。熟睡著的他,明顯不像醒來時候的那麼冷。唇畔輕抿,眉尖微蹙,即使在睡夢之中,他仿佛還在思考著什麼。
他裸-露的手臂,露出一截雪白的紗布。
駱香憐的手指,在空中一個漂亮的飛躍,落到了他的紗布外面。
她不敢用力,盡可能輕地撫過他其餘的肌膚。輕輕的一聲喟歎之後,她正要撤退,手卻不期然地被尚書軒握了個正著。
小吃一驚之後,倏然回望,一下子就看進了尚書軒幽深的眸子,帶著淺淺的謔笑,忍不住就漸漸地洇紅了臉。
“老婆看老公,天經地義的,你心虛什麼?”他卻偏偏不肯放過她,看她受窘的模樣,也別是一種風情。
“我才沒有心虛,只是覺得……啊,對了,我覺得該起床了而已。”駱香憐努力找回了自己清冷的聲音,可是慌亂的動作,卻讓尚書軒心情更好。
“你不是我的情-婦。”
駱香憐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她當然不是他的情婦,難道她還會願意繼續躲在他的地下嗎?
尚書軒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所以,如果你覺得我英俊的樣子很對你的胃口,也儘管光明正大地看,不需要偷看。”
駱香憐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瞪視著他。
他的嘴唇,漸漸地貼近了她的耳垂。還來不及生氣,一陣酥癢,就讓駱香憐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脖子。
這個小小的動作,卻讓尚書軒的唇,離她的耳朵愈加的近。
“青天白日……有傷風化……”駱香憐把頭微側,嘴裡含含糊糊。
“你下去問一下我們家裡的所有成員,看看有誰會認為我們有傷風化。”尚書軒偏偏不肯放過她,柔軟的唇,在她的耳垂處摩挲流連。
“可是……”駱香憐側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錶,立刻驚駭地叫了起來,“書軒,已經十一點鐘了!”
“嗯,我知道。”尚書軒不以為然。
他與生俱來的生物鐘,可不會把中午當淩晨。
“我們快起來……何伯該笑話我們了……”駱香憐吃驚於自己貪睡的程度。
“昨天被我吵醒了。”尚書軒含笑,“何伯看我們這麼親熱,只有高興,怎麼敢笑話我們?如果你一害羞,那我們難道就這一個寶寶嗎?”
什麼……跟什麼啊……
駱香憐決定不和他貧嘴,明明是個惜字如金的人,現在卻學得這麼貧。也不知道是不是尚書亭的潛移默化,兩兄弟細看起來,其實相似之處,還真的不少。
“雨還下得那麼大……”駱香憐看著陰沉的天色,耳邊的雨聲,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嗯,今天休息,不想去公司了。”尚書軒又閉上了眼睛,“累得骨頭都快散架,真想就帶著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去。”
“你?”駱香憐不以為然,“大概過不了兩天,就要無聊到發黴了。有些人,天生是不適合隱居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適合隱居?那你呢?”
“我啊……我覺得比較矛盾吧,喜歡大都市便捷的生活方式,又嚮往那樣幽靜的山居生活。”
“那好辦,我們一半時間在都市,一半時間就隱居。”尚書軒雙掌互擊,卻“哎喲”地叫了一聲,呲牙咧嘴的模樣,簡直和尚書亭如出一轍。
“得意忘形的下場!”駱香憐嘴裡不解氣似地說著,身體卻早已俯了過去,“弄疼了嗎?傷口會不會裂開?”
“一點點傷而已,你不用擔心。你再擔心來擔心去的,比你媽媽還要年紀大了。”尚書軒握住了她纖細的腕骨,開著玩笑。
“要什麼樣的傷,才算是重的?”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又回到紗布上。仿佛想把紗布盯出一個洞來,好讓她看看傷口有沒有事。
“沒事的,我自己是醫生,還不知道後果嗎?”尚書軒用左臂把她圈到了懷裡,“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要是廢了一條手臂,你看不上我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駱香憐說到一半,醒覺他只是在逗自己。知道他是怕自己過於擔心,忍不住感動於心,忍不住湊上去,主動送了一個香吻。
蜻蜓點水般地後退,卻被他強硬地圈住。
駱香憐不敢掙扎,怕弄痛了他的手臂,只能由輕飲小酌,發展成了火-辣的超級大餐……



第428章 共挑婚戒
第428章 共挑婚戒 “媽媽他們在等我們……”駱香憐在尚書軒鬆開的時候,才掙扎出一句話。
氣息仍然是紊亂不堪,低頭的時候,才發現衣衫半解,差一點就……又要回到床-上,做一場劇烈的運動。
“好吧,今天放過你。”尚書軒有些遺憾地看著自己的右臂,“晚上,我們再繼續……”
駱香憐不敢答腔,臉上,早就已經紅得鮮豔欲滴。
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成,駱香憐的臉上,還有著淡淡的粉色痕跡。
身體,比任何時候都敏感。尚書軒的挑-逗,仿佛沒有拒絕的力量。
“再不下去,可以三頓並成一頓了!”駱香憐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尚書軒又把她抱了一抱,才放抱為摟:“兩天沒有一親芳澤,也難怪我……”
駱香憐不敢再聽,怕自己滿臉通紅地走下樓,又被好一頓笑話。
兩人十指相扣地走下樓梯,劉末暉和劉綰果然已經等在午餐桌上。
連劉加偉和尚書亭,都神清氣爽地坐在他們的身側,臉上溫和地笑著,正和劉綰說著些什麼。
駱香憐好容易降下的溫度,又一次燃起了火苗。
明明可以早一點下來的,尚書軒卻在房間裡糾纏許久……害她在外祖父和母親面前出了醜……
眼睛抱怨似地瞟了過去,尚書軒卻仿佛無知無覺,淡然地在他們的對面坐下。
駱香憐略略移身,他卻當仁不讓地把椅子搬得更近了一些。
“今天下雨,多睡一會兒沒關係。”劉末暉隨意說出的話,卻讓駱香憐又羞又窘,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尚書軒的腿,更是如被電擊般地縮了回去。
“我……”駱香憐想要解釋,尚書軒卻捉住了她的手,後半截話,就這樣吞了回去。
“下午我陪香憐出去買一些東西,你們要一起去嗎?”尚書軒很自然地問,對劉綰卻自動地省略了稱呼。
怎麼看,那張光潔的臉,都只夠做他的姐姐。
這一聲“媽媽”,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劉綰含笑搖頭:“我也不缺什麼,不用了。”
“怎麼會不用呢?媽媽要買漂亮的衣服和配飾啊!”駱香憐熱切地說,“媽媽,我陪你逛街吧!”
“等你生下了孩子,再去逛也不遲啊!”劉綰笑著搖頭,“你們去吧,我沒有什麼需要的。沉睡了這麼久……感覺還是一個人靜靜地向著,來得舒服。”
“有一些小孩子需要的東西,也許可以給我們參考。”尚書軒看出了駱香憐的心思,也殷勤地邀請。
“我根本沒有……真正做過母親,這些我也不懂的。當年,甚至什麼都沒有準備好,就匆匆忙忙地打車去了醫院。後來……我也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劉綰黯然歎息。
最終,駱香憐被尚書軒帶到了一間首飾店。
“我不需要買什麼首飾啊,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挑戒指。”
“戒指?”駱香憐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我不是有了嗎?”
“這是訂婚用的,現在挑的是結婚戒指。”尚書軒直接挽著她的手,走向了鑽戒的櫃檯。
“可是,我不能同時戴兩枚鑽戒吧?”駱香憐把手拿出來晃了一晃,“何況,這枚戒指我也很喜歡,沒有必要換一款。”
“結婚戒指是要兩個人同時挑的,等你生完了寶寶,我們就可以舉行盛大的婚禮,不喜歡嗎?”
雖然尚書軒之前已經說過,這時候,駱香憐還是覺得意外。
尚書軒的氣度不凡,早就讓櫃檯穿著典雅旗袍的小姐兩眼發光。
“先生,太太,需要挑一款什麼樣的戒指?”
“這顆怎麼樣?”尚書軒一眼相中了一款粉鑽。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款粉鑽重達三克拉,切割工藝也極其精緻,是珠寶大師的封山之作。”
“太貴重了……”駱香憐小聲地說,那個數字八後面,竟然加了那麼多的零。
駱香憐剛試戴了一下,尚書軒就已經爽快地讓小姐替他包起來。
“真的要買啊?”駱香憐雖然知道他屬於豪富階層,但仍然覺得太過奢侈。
尚書軒卻又挑中了一款對戒:“婚禮的時候,就戴這個。”
駱香憐嚇了一跳:“已經挑了一枚……”
“那是單買給你的,粉鑽可沒有男式的。”尚書軒笑著,“怎麼樣,要我們都喜歡才行。”
“鑽石太大了……”簡直大如鴿蛋。就算不從金錢的角度來衡量,那樣的款試,也不合適她纖細的手指。
像是做夢一樣,挑完了戒指,又挑了項鍊和手鐲。
“怎麼……要買這麼多東西?”駱香憐有些不安,她從來沒有花費過這麼多的金錢。
“婚禮上要用。”尚書軒笑著解釋,“你坐完了月子,我們就可以舉行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我已經是……”駱香憐羞紅了臉。
“對,但只是我們自己知道。”尚書軒笑著攬過她的肩,“這不夠,我要讓別人也知道。”



第429章 姐妹情不深
第429章 姐妹情不深 原來,她心裡的隱憂與擔心,他全都知道!
駱香憐低下了頭,緊緊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我其實……不是那麼在意的。畢竟,我們在法律上,已經……這就夠了。”
“對於我來說,還不夠。”尚書軒微笑著說。
“可是……田中次郎他……”駱香憐擔憂地問。
“他不足為慮,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在日本的勢力連根拔掉,才能一勞永逸。”尚書軒信心十足。
“你不能再以身犯險!”駱香憐脫口而出,手指握到了他的手臂。
“我會為你和寶寶保重自己。”尚書軒舉起手來,“再給你挑一套祖母綠。”
“真的不要了,已經夠多的了。”駱香憐連忙搖頭。
“今天,我就是為了那一套來的。”尚書軒卻神秘地一笑,“把我訂的那套‘鍾情一生’拿出來吧!”
銷售員的嘴張成了“O”型:“原來你是尚先生!”
經理親自捧了一個首飾盒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
一套綠色的首飾,靜靜地躺在絲絨上,光澤柔和飽滿,又濃豔深鬱。
“我要這一套!”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駱香憐回頭,看到店堂裡走進來的劉雪麗,濃妝豔抹地偎在一個年老男子的身側。
“對不起,這套首飾尚先生已經訂下了。”經理婉轉地拒絕。
劉雪麗這才把視線移到尚書軒和駱香憐的身上:“又是你!”
駱香憐卻喜出望外:“雪麗,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她大喜之下,忘了和劉雪麗之間的恩怨,伸出手就想去挽住她,卻被劉雪麗恨恨地瞪了一眼。
“是麼?找我做什麼?再一次羞辱我嗎?”
“不是的,我和你其實……雪麗,回家一趟,你就明白了。我們不是敵人,永遠都不會是的。”
駱香憐的誠懇,卻沒有軟化劉雪麗,她忽然惡狠狠地朝著駱香憐推了過來,尚書軒已經眼明手快地把駱香憐護在了身後。
“香憐,對某些人,就算你再放低身段,她都不會感激的。”尚書軒語帶譏諷,暗惱失策。
他還想在駱香憐生產之後,再“找”到劉雪麗。
誰知道竟然會在這裡狹路相逢,實在是人算不如天算!
臉上雖然不露聲色,心裡卻大感懊惱。
“把這件首飾包起來吧。”他回頭吩咐,劉雪麗立刻把目光從駱香憐的臉上,轉到了首飾上面。
駱香憐有些遲疑:“雪麗喜歡這套……”
“這套是我早就訂下的!”尚書軒對劉雪麗卻是好感缺缺。
這樣好的東西,她不配!
經理殷勤地把他挑中的首飾都裝在一個盒子裡,恭恭敬敬地遞到了他的手裡。
“駱香憐,你就不要再假惺惺了。”劉雪麗眼看著自己心儀的首飾沒了指望,把怒氣全都遷怒到了駱香憐的身上。
“雪麗,我們……是姐妹啊!”
“誰和你是姐妹!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不信你還會認我做姐妹的。”
“我們的血管裡,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法否認的。”
劉雪麗的瞳孔猛然地縮了起來,側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男子,才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你和我……是同一爸爸,還是同一個媽媽?不,一定是同一個爸爸,你長得那麼像!”
駱香憐露出了欣然的神色:“是啊,這中間很複雜,我們慢慢再……”
“滾開!我就納悶,為什麼爸爸一直都對你那麼好。只要是買給我的,總要替你也準備一份!原來……原來你是他的私生女!”
私生女和孤兒,哪個身份更光彩一些?
駱香憐忍不住苦笑:“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
“別把姐妹這種詞套在我們的身上!”劉雪得恨恨地說,也不理身邊的那個男人,掉頭就走,“我回去問爸爸!”
“雪麗!”駱香憐叫了一聲,尚書軒拉住了她想追過去的身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駱香憐急了,“我要讓她回去啊……”
尚書軒把她摟回了自己的懷抱:“她不是說了嗎?她會回去問你父親的。其實,劉雪麗這樣的人,就算明知道你是她的妹妹,也不會對你友善多少。這種女人,是極度自私的。”
“至少……我要替爸爸找回她。”
“她自己會回去的。”尚書軒的目光,透過了玻璃,看著劉雪麗攔了一輛計程車,若有所思地說,“這件事,正好是送了一個臺階給她下。我想,她早就想回去了,只不過拉不下這個臉。”
“哦。”駱香憐松了口氣。
他們回到尚宅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劉綰不在。
“她去見劉子沫了。”劉末暉苦澀地笑,“既然他肯離了婚,再重新追求綰綰,多少有點誠意。”
畢竟,他也不忍心女兒虛擲了這麼久的光陰。只要她快樂,也就……罷了。
“他們會不會破鏡重圓?”駱香憐懷著期盼問。
“難說。”尚書軒對劉子沫沒有什麼好感,“現在你媽媽還是綺年花貌,他已經老了。”


第430章 想要有個家嗎
第430章 想要有個家嗎 劉綰在晚餐前回到尚宅,神情有些落寞和迷茫。
駱香憐不敢開口詢問他們“約會”的結果,只能殷勤地替她布菜。
一頓飯,吃得有些不知滋味。就連一向口無遮攔的尚書亭,也沒有往常的活潑。
“香憐!”喝完湯的時候,劉綰叫住了駱香憐。
“嗯?”駱香憐看著劉綰欲言又止的樣子,展開了一個乖巧的笑容,“媽媽,有話跟我說嗎?”
“你希望有一個家嗎?我是說,有爸爸、媽媽和你的家?”劉綰有些局促。
頓時,餐桌上一片靜寂,所有的人都低頭假裝喝湯。其實,所有的碗裡,已經都只剩下了空氣。
駱香憐遲疑地看了一眼尚書軒,才搖了搖頭:“媽媽,我現在不是有家了嗎?我……”
她想起購置的兩套首飾,那是準備婚禮上佩戴的,給她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我是說,屬於你自己的家,也就是你的娘家……”劉綰仍然盯著駱香憐。
“媽媽,你是想和爸爸複合嗎?”駱香憐看著尚書亭和劉加偉藉故離開,才坦然地問出口。
“我不知道……但是子沫說得對,這個家,是我們一直欠你的。香憐,我想,也許你該有一個家,三口之家。”
尚書軒溫和地打斷了劉綰的話:“我們就快要有一個三口之家了,我和香憐,還有我們的兒子。”
劉綰搖頭:“那是不一樣的,我是指……”
駱香憐握住了劉綰的手:“媽媽,我不介意你和爸爸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已經有了另一個家,不是嗎?”
劉綰有點失落,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直到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駱香憐看著她的背影,悄聲地問:“軒,我是不是應該表示雙手贊成?看起來,媽媽似乎只是在找一個臺階,一個讓她回到爸爸身邊的臺階。”
“不管他們怎麼處理自己的感情,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你這樣的態度,很好。”
“嗯?”駱香憐不解。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你媽媽還愛著你父親,她不管為了什麼原因都會和他在一起。如果是因為你而勉強,將來他們如果……你會內疚的。”
“這只是我的真心話,我從來沒有家,所以也不覺得一個家有多麼重要。”
“那當然,現在你的家在這裡。”尚書軒笑著摟過了她。
劉子沫卻像是煥發了第二次的青春,每天的鮮花,準時在上午十點開放在劉綰的房間。
“爸爸在追求媽媽!”駱香憐取笑著自己的母親。
“以前……他也是這樣。”劉綰低低地說了一聲,臉上有著緬懷的痕跡。
原來,劉子沫就是憑著鮮花攻勢,打動了劉綰的芳心啊!現在這一手,算不算是重溫舊夢呢?
於是,尚宅多了一個天天造訪的客人。
駱香憐總是尊敬地叫了一聲“爸爸”以後,就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劉綰。
“香憐!”劉子沫叫住了她,“你……是不是在恨我?”
駱香憐聳了聳肩:“我為什麼要恨你呢?也許我該感激才是,畢竟是你造就了我的一半生命。”
“可是……你在避著我……”劉子沫的神情,帶著受傷的痕跡。
“拜託,爸爸,我這是在為你和媽媽創造機會好不好?”駱香憐翻了一個白眼,“再說,我們又不是很熟,媽媽才跟你熟呢!”
“我是你的……”
“嗯,我知道,你是我的爸爸。但是,你當務之急,好像是搞定媽媽吧?至於我,反正註定就是你的女兒,這個關係是變不了的。”駱香憐聳了聳肩,對著劉綰眨了眨眼睛。
“香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駱香憐豎起了一根手指:“停,爸爸,你對不起的是媽媽,不是我。”
劉子沫急急地說:“我知道,你們母女倆,都是我對不起的人,我會好好地補償。雪麗昨天回家了,她說是你……”
劉末暉冷冷地說:“劉雪麗是你的女兒,香憐也是你的女兒,你就偏聽偏信?你知不知道,香憐幾乎被劉雪麗害得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啟梅及時趕到,她會……像綰綰一樣的,也許更糟!”
劉子沫有點洩氣,他終於明白,駱香憐的一聲聲“爸爸”,並不代表什麼。她只是因為血緣關係,才叫了他這個稱呼。
然而,他想要的更多。
他想要擁著心愛的女人,然後坐享天倫之樂。但是,看起來,他錯失的那麼多歲月,已經造成了他與駱香憐之間的隔閡。
尚書軒在這時候走進了大門,駱香憐立刻朝著他展開了一抹笑顏,看在劉子沫的眼裡,更是酸澀莫名。
現在,尚書軒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除了劉綰,所有的人,都只是把他當作是客人,客氣裡帶著淡淡的疏遠。這是他該受的,他想。
直到他把劉雪麗帶進尚宅,看到從劉末暉到何伯的如臨大敵,才覺得自己想要撮合這對姐妹之間的感情,似乎是過於樂觀了。


第431章 不許你靠近
第431章 不許你靠近 “對不起,劉先生,尚宅沒有拒絕您的到訪,是因為您是少奶奶的父親。至於這位劉小姐,恕我們尚宅不想招待。”何伯執拗地看著劉子沫,不卑不亢。
那樣子,仿佛想把他也一起轟出尚宅似的。
對於劉雪麗帶來的困擾,沒有人比他更深惡痛絕。
想想看,差一點小少爺就沒有了,少奶奶……也沒有了。
而且,這件事是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還與他的女兒阿彩有關。
他甚至無法原諒自己,因而對劉雪麗的惡感,也就更甚。
劉子沫有點啞口無言,事實上,他也只是一個客人罷了。
“我是香憐的姐姐!”劉雪麗輕蔑地瞪視著何伯,趾高氣揚地說,“你不過是尚宅的一個傭人,有什麼資格決定招待誰?”
“雪麗!”駱香憐不安地看著她,“不要這麼說,何伯就像是我們的長輩一樣,如果不是他自己堅持,他不會是傭人。至少,對於尚書軒兄弟和我來說,何伯就是自己的家人。我搬到尚宅來以後,何伯對我很照顧。”
“香憐,你別拿這一套悲天憫人的模樣來收買人心。你要清楚,我才是你的姐姐,別總是偏幫著外人!”劉雪麗朝著駱香憐走過來,何伯卻警覺地攔到了她的面前。
“對不起,劉小姐,大少爺吩咐過的,不能讓你近了少奶奶的三尺之內。”
駱香憐暗暗地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劉雪麗的距離,果然在一米開外。頓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何伯……其實雪麗她跟我解釋過了,所有的事都不是有意的。而且她們是……”
駱香憐試著解釋,今天是一個姐妹倆重歸於好的機會。
“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這裡不是劉宅!”何伯瞪視著劉雪麗,身體站得筆直,就是絲毫不肯讓開。
這話說得有點狠,駱香憐也覺得臉上訕訕的。
何伯訥訥地說:“對不起,少奶奶,我不是針對你。我是對這個女人,她……”
他尊重駱香憐,但是對於可能會對她產生不利的人,他絕對要杜絕在外。
駱香憐點頭:“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
何伯松了口氣,看了一眼劉末暉,老人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雖然不說話,但是那副警戒的姿態,卻認可了何伯的做法。
駱香憐有點犯難,她知道何伯是出於好意,但是劉雪麗現在的身份變了呀,她是自己的姐姐……
她把頭側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劉末暉,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劉末暉卻只是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也不敢讓劉雪麗離得太近。雖然他並不知道當時的全部情形,但是後來聽尚書軒複述過。
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差點把他的外孫女和曾外孫都害死,縱然是年紀老大,也不由得動了怒氣。
“香憐,雪麗,你們……”劉子沫並不很清楚她們之間的恩怨,劉雪麗最近忽然變得乖巧討喜,又一迭聲地想要彌補姐妹間的裂痕,所以他才帶她來。
在他看來,改善與兩個女兒之間的關係,有助於他和劉綰之間的親近。
看起來,劉雪麗仿佛是尚宅的公敵,每個人都對她抱有敵意。
“子沫,你帶著雪麗走吧。”劉綰淡淡地說,雖然不明白這樣的形勢是由於什麼原因,但是何伯和父親對於駱香憐的維護,她卻是明白的。
況且這個劉雪麗,一副眼睛看起來就不那麼正。
“綰綰,我不是那個意思。”劉子沫有點慌亂,好不容易和劉綰建立了稍稍親密一點的關係,他可不想功虧一匱。
劉雪麗的臉上陣青陣紅,她沒有想到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她以為自己只要放下身段,就能夠得到駱香憐的諒解,因而可以在尚宅留有一席之地,進而達到她的目的。
看著何伯絲毫不肯讓開的身形,劉雪麗忍不住恨恨地跺了跺腳:“爸,這就是你說的善良的妹妹,我……”
“雪麗,對不起,大家都只是想要保護我。”駱香憐含著歉意,“等我生產之後,我們姐妹倆再好好聊聊,可以嗎?”
“姐妹?我沒有你樣的妹妹!”劉雪麗恨恨地說,“你自己看看,這樣的態度,像對著姐姐的態度嗎?爸爸,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拋棄了媽媽?”
劉雪麗把矛頭轉向了劉綰,後者的年輕,讓她幾乎嫉妒了起來。自己卸了妝,都不見得有她那樣細緻的皮膚。
“呃……”劉子沫有些尷尬,伸出手,想要攬住劉綰。
劉綰卻退後了一步,眼睛裡是濃濃的嘲諷。
“對不起,子沫和你媽媽的事,我沒有插手其中。他們或分或合,並不是由我作主的。”
“如果不是你,爸爸怎麼會和媽媽離婚?”劉雪麗氣焰囂張地質問劉綰。
聽到劉雪麗的指責,駱香憐原本對劉雪麗抱有的歉意,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雪麗,你看清楚,是爸爸每天來找媽媽獻殷勤,不是媽媽纏著爸爸!”駱香憐的聲音,帶著清冷的意味,與劉雪麗針鋒相對。


第432章 唇槍舌戰
第432章 唇槍舌戰 “如果不是她當小三,爸爸和我媽媽怎麼可能離婚?我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他們還是住在同一幢房子裡!如果不是你媽媽在這時候出現,我爸爸媽媽會白頭偕老的!”
劉子沫打斷了劉雪麗的叫囂:“不是這樣的,雪麗,是我自己……當年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完整的家,所以我才沒有堅決離婚。”
劉雪得尖刻地叫了起來:“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了?”
劉子沫搖了搖頭:“你媽媽從小就把你慣壞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後來一直都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假像嗎?不然的話,怎麼會除了你,再沒有別的孩子?”
這話,本來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劉子沫因而十分尷尬,駱香憐也怔了一怔,暗暗好笑。
看到他情急之下的話,有點不成體統,卻多少反駁了劉雪麗的指責。對於劉綰的愛護,顯而易見。
劉綰的神色,鬆動了一下,心裡的複雜滋味怎麼也說不出來。
劉雪麗氣得發抖:“這麼說,你倒是為了這個賤女人守身如玉了?”
“啪!”誰也沒有想到,劉子沫會朝著劉雪麗狠狠地甩下一巴掌。
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就連劉雪麗,也踉蹌地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劉子沫。
“你……你為了她,打我?我是你的親生女兒!”
劉子沫有點亂了手腳:“雪麗……”
“從小到大,你都捨不得打我一下,現在居然為了她……你就把巴掌甩到了親生骨肉的臉上?”劉雪麗用抬起了手指,幾乎指到了劉子沫的鼻尖上。
尚書軒和劉加偉並肩走進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劍拔弩張的情況。
“這是你的家務事。”劉加偉悶笑,“你留著慢慢處理吧!何伯,晚餐好了沒有?”
何伯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黃昏,會意地和他一起走進了餐廳。
“又是你啊……”尚書軒越過劉雪麗的時候,頭痛地歎了口氣,“香憐,我回來了。東!方小說!網 久久”
劉雪麗伸手拉住了尚書軒:“我是香憐的姐姐,為什麼你們尚宅的一個傭人,都敢跟我叫板?還把我列為不受歡迎的人?”
“這個是我定的,當時不知道你是香憐的姐姐。”尚書軒淡淡地拿下了她的手,“何況,何伯不是傭人,是我的長輩。在尚宅,何伯能作一半的主。好了,開飯吧!”
劉子沫看到情形不對,很識時務地告辭:“那我和雪麗就先走了,明天再來拜訪吧。”
劉雪麗卻冷哼了一聲:“我們是香憐的親人,一頓飯算不上叨擾吧?想當初,香憐在我們家,不知道吃了多少頓飯呢!”
“香憐吃的是劉家的,有你的一半,也有香憐的一半。”尚書軒冷淡地反駁,一隻手挽住了駱香憐,一點都不介意在外人面前表示自己的親昵,“香憐,今天寶寶乖不乖啊,有沒有踢你?”
駱香憐偏了偏頭,拉著尚書軒的衣袖:“軒,她是我的姐姐。”
“嗯。”尚書軒不表示意見,既不趕人,也不邀請。
“咦,今天家裡怎麼這麼熱鬧?”尚書亭的聲音,在門口戲謔地響起,“喲,原來是劉小姐大駕光臨,我記得沒有人發請帖給你吧?”
曾啟梅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她就叫劉雪麗?老是找姐姐麻煩的那個?天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厚的臉皮,居然還好意思跑到你們家來!”
她當然是認識劉雪麗的,但這時候卻裝作了第一次看到的樣子,肆無忌憚地把劉雪麗從頭打量到腳。
“可不是,估計那張皮是比西安的城牆上剝下來的吧?”尚書亭吹了一聲口哨。
“我看,城牆是從她的臉上剝下來的才對!”曾啟梅哼了一聲,快步地跑到了駱香憐的前面,“姐姐,這個女人心腸比蛇蠍還毒,你離她遠一點。”
駱香憐哭笑不得:“她是我的姐姐啊!”
曾啟梅不屑地瞟了一眼劉雪麗:“這樣的姐姐,不要也罷。”
這句話,算是說出了尚書軒的心聲。
駱香憐不忍地說:“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
“姐姐,你還看不明白嗎?她是你好朋友的時候,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現在是你的姐姐,那也一樣。我看,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曾啟梅快人快語,尚書亭滿意地對著她打了一個響指。
“這是我們劉家的事,不用你這小丫頭多管閒事!”劉雪麗恨得牙齒癢癢。
“可是……”曾啟梅眨了眨眼睛,“這是尚家啊,你們劉家的家務事,怎麼跑到人家的地頭來處理呢?”
“你……”劉雪麗氣結,“還沒有過門呢,真不知道害臊。”
曾啟梅扁了扁嘴:“不知道害臊的人,是你才是吧?明明人家都不歡迎你,還死站著不肯走!奉勸你有什麼威風,還是回到你媽媽的家裡發吧。幸好她只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不然的話,還不定待見你呢!”
駱香憐瞠目結舌,看著曾啟梅眉飛色舞的模樣,仿佛這是一個戰場,而她是個鬥士。


第433章 落荒而逃
第433章 落荒而逃 劉雪麗又羞又怒:“爸爸,這就是你想要的女人和女兒!”
劉子沫尷尬地看著劉綰:“綰綰,我不知道雪麗和香憐之間,有這樣大的恩怨。我只是覺得她們是姐妹,雪麗也有彌補的意思,所以才帶她來……”
駱香憐為難地看著尚書軒:“喂,是不是太過份了啊,畢竟是我的姐姐……”
尚書軒幸災樂禍:“趕人的話,可不是我說的。你的妹妹一心維護你,我認為是值得嘉獎的行為。”
曾啟梅“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得意地朝著駱香憐眨眼。
劉雪麗恨恨地瞪了一眼並肩而站的駱香憐和曾啟梅,把頭抬得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你們欺人太甚!”
“是你自己欺人在前,怎麼能怪我們吸取前車之鑒,防患於未然呢?”曾啟梅咕噥著,聲音不大,卻讓所有的人都聽得見。
劉雪麗氣急敗壞,再好的涵養也呆不下去了。
何況,涵養從來不是她的中項。
狠狠地瞪了劉子沫一眼,又瞪了駱香憐一眼,頭也不回地就上了劉子沫的車。劉子沫還想和劉綰說兩句話,劉雪麗卻已經開著他的車,離開了尚宅。
“雪麗,雪麗!”劉子沫追出去,卻只看到汽車絕塵而去。
駱香憐倒是覺得抱歉,她其實不想有這樣的結局。遲疑地看著尚書軒,才轉向劉子沫:“爸爸,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劉子沫擔心劉雪麗,又不放心這樣離開。他回頭看向劉綰:“綰綰,今天我……”
劉綰搖了搖頭:“她畢竟是你的女兒,去吧。”
看著她溫婉的臉色,劉子沫頭大如鬥。
“綰綰,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是你。雪麗……我今天帶她來……”
劉綰搖頭:“不用再解釋了,我瞭解的。只是,劉雪麗在尚宅是不受歡迎的客人,那要問她自己對香憐做了些什麼。對不起,我想我們最好還是……”
“不!綰綰,你不能因為雪麗的事而否定我。”劉子沫激動地握住了她的雙肩。
劉綰哭笑不得:“我沒有否定你啊,我只是……子沫,你快去追她吧,不知道她開了你的車會做出什麼事來。你說的話……我明白的。”
曾啟梅吐了吐舌頭,對著尚書亭說:“我是不是太過份了?”
“沒有,你說得很好,這些本來就是事實。”尚書亭得意地與她互擊一掌,把曾啟梅一下子逗笑了。
她走到駱香憐的身邊:“姐姐,我只是對她太氣憤了,所以才……你不會怪我吧?”
駱香憐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模樣,明知道她是假裝的,也不忍心責怪。她搖著頭歎了口氣:“當然不會,你是為了我好,我明白的。”
曾啟梅拍了拍她的心口:“幸好我們都在,不然真難以想像,劉雪麗會幹出什麼事來。”
駱香憐感動地摟了一下她的肩:“我知道你只是維護我。”
曾啟梅立刻眉開眼笑,背著駱香憐,對尚書亭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劉子沫不安地離開了尚宅,看著送他出門的劉綰欲言又止。
“你找到了雪麗,打個電話過來吧。”劉綰終於發了話,讓劉子沫松了口氣,點頭應了一聲“好”,才坐上了汽車。
黃昏的風,吹起了劉綰的長髮。母女倆站在一起,像是一幅最美的畫。
曾啟梅和尚書亭在一邊擠眉弄眼,駱香憐默默地回到了餐廳。
尚書軒歎了口氣,對於這樣的結果,其實他是很滿意的。
“香憐,劉雪麗這個人,自私到了極點,又嬌橫到了極點,她不會因為你的仁慈而改了心性的。我們大家都只是怕她再一次傷害你,所以……”
“我知道。”駱香憐回握了他的手,“我不怪大家,只是覺得這樣對雪麗……不太公平。”
“她自己種下的因,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曾啟梅對劉雪麗毫不同情,“我還覺得這樣太便宜了她呢!”
“她只是想來和我修好的。”駱香憐低低地辯解了一聲。
“她?太陽從西邊出來,她都不可能有這麼寬廣的胸懷。”曾啟梅嗤之以鼻,“姐姐,我可以和你打賭,賭什麼都行。這一次她跑來尚宅,絕對是另一次陰謀的開始。”
駱香憐苦笑:“也許她……”
“對她這種人,姑息遷就,只會助長她的兇焰!”曾啟梅像是一個女鬥士,豪氣干雲地說,立刻獲得了尚氏兄弟的肯定。
“啊,謝謝何伯。”曾啟梅受寵若驚地看著何伯親手替她盛了一碗湯,這樣的待遇,她可還是第一次。
“今天你趕走了劉雪麗,何伯獎賞你呢!”尚書亭悄悄地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啊,以後她要還敢來,你們把我叫來,我鐵定把她罵得沒口好還。”曾啟梅不可一世地說著,對著何伯做了一個鬼臉。
尚書亭沒好氣地把她拉近了一些:“你別再獻寶了,吃吧!”
駱香憐卻一徑沉默著,連尚書軒挾菜給她,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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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們元宵節快樂!


第434章 患得患失之間
第434章 患得患失之間 “想和劉雪麗重修舊好?”進了房間,尚書軒從身後摟住了她。
“她是我的姐姐……”駱香憐喃喃地說,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是不是有點傻?”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尚書軒歎了口氣,“不過,劉雪麗和董家琪最近走得很近,她們都是屬於那種極度自私的人。”
“再自私,也不會不顧血緣相親的人吧?”
“未必。”尚書軒不想再多說,摟過了她的肩,“別再多想了,你的頭痛最近不大發作,你就非要想痛了它,是不是?”
駱香憐被他逗得笑了:“我只是對處理爸爸和雪麗之間的關係,有些迷茫罷了。”
“順其自然吧。你說得很對,你爸爸的事,要看你的媽媽。”
“嗯。”駱香憐動容,“媽媽吃的苦,比我還要多。我……真的不敢想像,一個女人失去了生命裡最最華美的二十多年,是什麼滋味。”
“你不會失去的。”尚書軒擁緊了她,信誓旦旦。仿佛只要是他的意願,這一切就可以達成似的。
“嗯,我有你在身邊。”駱香憐心滿意足地浮起了一個笑容。
“你爸爸的事……等你媽媽的裁決吧,你不用再費這個神。我們的寶寶……好像又不乖了呢!”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的神情,立刻把手掌心,觸到了她的腹部。
“已經很乖了!”駱香憐強調。
“好吧,我們的乖兒子!”尚書軒溜到了地毯上,半跪著把頭貼到了她的腹部,“我聽到他在說話……”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當你的兒子是神童啊!不對,神童也不可能在子宮裡就能夠說話的。”
“終於把你逗笑了。”尚書軒滿意地又坐回了床邊,把她半抱了起來,“哇,好重,母子兩個的重量,站在蹺蹺板上都跟我是平衡的。”
“不光是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啊,還有一大部分是羊水呢!”駱香憐忍俊不禁,笑話他的“常識”,“軒,我真的必須剖宮產嗎?我聽到專家介紹,如果可以的話,儘量順產,這樣對產婦和胎兒都有好處。”
“嗯,我們的情況比較特別,專家也會建議實行剖宮產。”尚書軒根本不予考慮順產的方案。
“那……好吧。”駱香憐歎了口氣,腦袋裡的那顆腫塊,簡直像是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開來。
尚書軒凝視了她一會兒,看懂了她的憂慮。
“放心吧,香憐。你的媽媽是因為當時沒有經過檢查,醫生根本不知道她的腦袋裡有一個腫塊,所以才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後果。”
駱香憐點頭,咬著唇不說話。
“還有什麼顧慮?”
“呃……我覺得像這種家族的遺傳,有一個規律。像我的外祖母,她就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雖然她同樣沒有享到高?,至少在生下了媽媽以後,還是一切如常。”
“不,她的日記裡,多次提到頭痛。”尚書軒反駁。
“但是沒有影響到她生下兒女,不是嗎?”
“嗯。”
駱香憐壓下了一根指頭,繼續分析:“但是到了媽媽的身上,則變得更嚴重一些,腦神經受到了嚴重的壓迫以後,幾乎所有的記憶都失去,而且神志不清。”
“對。但那是例外的情況,事實上,她還是記得你父親的。只不過因為你父親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她的神志才一直沒有恢復。”尚書軒試著說服她,“你想想看吧,你一出現在病房裡,她的病情就有了明顯的好轉。”
駱香憐若有所思地點頭:“輪到我的時候,我覺得會更嚴重一點。如果我不能醒來……”
“胡說!”尚書軒捂住了她的嘴,“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我不允許你會出什麼事。”
“我只是說萬一啊!”駱香憐溫柔地拉下了他的手掌,“其實,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規律,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我不是避諱,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再說了,往上追溯上去,你的這個規律,並不成立。”
“好吧,不會發生。”駱香憐觸摸到了他的心慌,歎了口氣,“我只是希望能夠讓媽媽找回曾經的幸福,如果她還愛著爸爸,那麼雪麗是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如果雪麗對媽媽抱有那麼大的成見,將來……”
“你可真會杞人憂天。”尚書軒哭笑不得,“你媽媽不是小孩子,她會知道怎麼處理自己的事。”
“可是,她有了二十多年的空白,科學技術的發展都是日新月異的。媽媽甚至不會使用浴室裡功能複雜的按摩浴缸、廚房裡的電磁爐,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駱香憐固執地看著他。
“相信我,這些東西她很快就會熟悉的。”尚書軒誘-哄,“至於劉雪麗的關係,由你的父親處理,會更容易一些。”
“可是,如果我……”
“等你順利生產了,那時候再彌補也還來得及,對不對?”尚書軒絲毫不覺得今天的行為有過火之處,如果劉雪麗再一次“惡向膽邊生”,後果……
所以,他寧可把小人做在前面。


第435章 車禍
第435章 車禍 劉子沫在第二天沒有出現在尚宅,駱香憐暗自覺得奇怪。
難道是因為他們在前一天對劉雪麗的不留情面,讓他覺得尷尬?
劉綰更是坐立不安,連吃飯的時候,都幾乎把筷子塞到了鼻孔裡。
“媽媽……還是愛著爸爸的吧?”駱香憐暗暗歎息,“如果不是愛他到了骨髓,也不可能那麼多人都不認識,只記得爸爸一個人。”
曾啟梅來尚宅變得越來越勤,幾乎學校一放假,就找了無數個藉口。
“如果換成是我啊,才不想什麼破鏡重圓呢!”曾啟梅對劉氏父女缺乏好感,“想想吧,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齡是什麼?就是三十歲左右。姑姑一下子失掉了二十多年,最最美好的時光,換成是我的話,絕不輕易原諒。”
駱香憐悄悄地拉住了她:“小聲點啊,別讓媽媽聽到。”
“我就是故意想說給姑姑聽的啊!”曾啟梅瞪大了眼睛。
“你……”駱香憐啞口無言。
到了晚上,劉綰更是神情不安。
曾啟梅恨恨地說:“如果劉子沫有心的話,今天一早就應該來道歉!”
駱香憐瞪了她一眼,偷眼看向劉綰的神色,明顯的神思恍惚……
“媽媽,你不打個電話給爸爸嗎?”駱香憐出聲提醒,惹得餐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久久
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別替你媽媽做決定。”尚書軒悄聲地在她的耳邊警告。
“我只是提一個建議罷了,怎麼成了決定啊!”駱香憐小聲地咕噥,偷眼看向劉綰。
她看得出來,尚家和曾家所有的人,都不太贊成劉綰和劉子沫重新在一起。可是又偏偏選擇了壁上觀的做法,任由劉綰自己作主。
劉綰的神色間,充斥的不安,讓駱香憐覺得心疼。
其實,劉綰也不過是她一樣的年齡,因為中間那麼長的歲月,她根本就沒有過到。
在駱香憐的心裡,甚至只是把她當成姐姐——不,也許更是當成了妹妹,想要愛護,想要疼惜。 久久
劉綰在晚餐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祖孫倆仿佛有著某種默契似的,誰都沒有離開餐桌,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骨頭湯。
“香憐……”劉綰的聲音,帶著驚惶。
駱香憐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跳起來。
尚書軒嚇出一身冷汗,伸出手臂把她抱住。
劉綰沖進了餐廳,劉末暉已經站了起來:“綰綰,怎麼了?”
“媽媽!”駱香憐走了過去,這才注意到劉綰的神色,帶著張惶。
“沒事的,讓你媽媽慢慢說,你別自己嚇自己。”尚書軒語氣淡定地安慰。
劉綰的十指,絞在了一起,神情苦澀。
“是……子沫,他出了車禍,正在醫院裡。我想……去看看他。”
車禍?
駱香憐的臉色立刻變了,雖然她一直說父親認不認,都由劉綰說了算。但是,其實她的心裡早就接納了他。
“我想去醫院看看。”劉綰輕聲說,語氣堅定。
劉末暉皺著眉頭:“是你打電話給劉子沫的?”
劉綰看著父親,眼睛裡有哀求的神色:“爸爸,我知道你不贊成。可是他先離婚,再重新追求我的,我覺得他這樣做,很難得。”
這一點,也許是劉子沫最有說服力的證據。
“好吧,我陪你去醫院。”尚書軒鬆開了駱香憐。
“我也去。”駱香憐握住了他的手。
“香憐!”這次開口的,是劉末暉。
“外公,他是我的爸爸!”駱香憐柔聲說,“不管我承認不承認,我的生命,有一半是由他賜予的。”
劉末暉無話可說,只能把眼睛看向尚書軒。
“我不是反對你認爸爸,只不過你現在的情況,留在家裡比較妥當。如果小傢伙提前出世,那不是很糟糕了嗎?”尚書軒耐著性子解釋。
“每次檢查,不都要去醫院的嗎?”駱香憐對這個理由並不認可。
劉綰卻搖了搖頭:“香憐,你不用去。我們還不知道情形怎麼樣,至少電話是他自己接的,應該不是很嚴重。”
“是啊,我陪著……媽媽去就行了。”尚書軒介面。
劉綰再次搖頭:“書軒,你也不用去,在家裡陪著香憐吧。雖然離預產期還有半個多月,但有的產婦會提前的。”
“但是……”駱香憐還想要反駁,“媽媽,你一個人,怎麼應付……”
“香憐,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確實,我從夢裡醒過來,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但是,我終究只能靠自己來面對,不是嗎?包括我和子沫的事。”
看著劉綰纖瘦的身影上了汽車,駱香憐還一臉的擔憂。
“放心吧,小江開的車。”尚書軒笑著說。
“我不是怕路上,而是……”駱香憐煩惱地解釋,“我怕媽媽會在病房裡遇到雪麗和她的媽媽,這樣的局面有點……”
“別把你媽媽當小孩子,你想要保護她,卻只是把她再一次塞進殼裡。”尚書軒握著她的手,“我們等她的電話吧!她願意一個人走出去,是好事。”


第436章 追查車禍的真相
第436章 追查車禍的真相 每一分鐘,都仿佛變得無限的長。
駱香憐和劉末暉都留在客廳裡,尚書軒卻走到了門口,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查一下劉子沫的車禍,究竟是純粹的意外,還是人為的設計。”
他收了線,回頭看著燈影裡的祖孫倆,雖然視線投向了電視,其實誰都沒有看。
看著月色下,影影綽綽的植被,尚書軒煩惱地歎了口氣。
真是一個多事之秋!
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駱香憐第一時間就抓起了電話。
“香憐,子沫今天要留院觀察,我想……陪著他,就不回尚宅了。”劉綰似乎有些訕訕地不好意思。
“爸爸被撞得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的,別擔心。因為撞在方向盤上,所以胸肋斷了兩根,醫生說要留院三到五天,看到時的情況,也許可以回家靜養。”
住院三五天的話,或者是真的不嚴重。
駱香憐松了口氣:“哦,那……要不要送點什麼東西過來?”
“不用了,這裡什麼都有。東!方小說!網 久久”
“她們……在不在?”駱香憐更關心劉雪麗母女的在場,會給劉綰帶來更多的侵擾。
“都不在。”
這也太不尋常了吧?劉尋莉至少應該去看望父親才是。
尚書軒聽了駱香憐的複述,輕鬆地說:“看起來應該問題不大,也許這是你父母聯絡感情的好時機,你可不要去當電燈泡。”
駱香憐被他逗笑了:“我明天去看一下,好嗎?”
“好。”尚書軒挽起了她,“現在可以陪你的老公就寢了嗎?最近你的心,分成了好多份,我都不知道占了多少份之一的份額了。”
他語氣裡的酸意,讓駱香憐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香憐,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快去睡吧,現在你的睡眠很重要。”劉末暉拍了拍她的肩,“劉子沫有綰綰照顧著呢,你的情況,並不比他更樂觀!”
駱香憐雖然還擔了一分心事,但兩個最親近的男人都這麼說,她也只能點頭答應。東!方小說!網 久久
尚書軒看著駱香憐入睡,才悄悄地打開了房門,到書房裡給劉綰打了一個電話在。
果然,劉子沫的傷勢,並不像劉綰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因為與一輛卡車迎面相撞,安全氣囊沒有及時彈出,胸部撞在方向盤上,斷了四根肋骨,以及肺部有一個小穿孔。
“我怕香憐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劉綰歎了口氣,“我只盼望著她能夠平安生產,不要像我這樣……”
“放心吧,香憐一定會平安的。”尚書軒擁有著強大的信念,“我們一直在檢查那個腫塊的大小,最近沒有明顯增大的跡象,情況很樂觀。”
“書軒,謝謝你一直照顧香憐。”劉綰誠心誠意地說。
“她是我一輩子的責任。”尚書軒認真地說。
劉子沫怎麼會在這時候出了車禍呢?尚書軒總能從邊邊角角的資訊裡,很敏感地想到駱香憐的身上。
電話鈴再度響起,尚書軒有些迫不及待。
“尚先生,我們查到了今天的那起車禍,當時的卡車司機是逆向行駛,而且司機當場就逃逸了。”
“逃逸?”尚書軒重複了一句。
“對!而且,那輛卡車,在半個月前已經報失。”
“繼續查!”尚書軒冷著臉下了命令。
“怎麼?”劉加偉這時跨進了書房,“劉子沫出了車禍?”
“是啊,看起來像是有一場預謀的。”尚書軒輕輕地敲著桌面,看著劉加偉的容光煥發,“今天的約會,看起來很有收穫啊!”
“偶爾也要放鬆。”劉加偉不打算詳談自己的私事,尚書軒也就不再勉強。
“劉子沫平時沒有跟誰結過仇,除了劉雪麗替他闖了幾次禍以外。”尚書軒丟了一支雪茄給劉加偉,習慣性地摸出打火機,忽然又把雪茄煙取下,順手搶下了劉加偉的那一支。
“怎麼?”劉加偉疑惑。
“吸煙對寶寶不好。”
“你也太……”劉加偉失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幹坐著等?”
“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的。”尚書軒瞪了他一眼,又皺起了眉頭,“我只是奇怪昨天劉雪麗的造訪,很……”
“對,我覺得她肯定是有所圖謀。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主動和香憐修好的。”劉加偉淡淡地說,“方如鶯分走了劉氏的一半股權,另外劉雪麗也占了一點股份,劉子沫這次為離婚,付下的代價夠大。”
尚書軒神色一動:“換句話說,劉子沫在公司已經不佔有絕對控股權?”
“對!”
“但是,按照那輛卡車的噸位,要造一起更大的事故,應該也不是難事。”
“你的意思是……”劉加偉微微動容,“劉子沫出車禍……”
尚書軒把電腦螢幕轉了一個方向,解釋著說:“劉氏已經公佈了三天后開董事會議,照這樣的情況,劉子沫肯定不能出席。那麼……董事長一職,可能會改由方如鶯擔任。”
劉加偉精神一振:“難道是方如鶯下的手?”


第437章 血濃於水
第437章 血濃於水 第二天,尚書軒陪著駱香憐去看望劉子沫。
加護病房裡,劉綰正在給劉子沫用棉簽蘸了水,潤濕他乾燥的唇。
看到駱香憐的時候,擔憂的臉色,刻意地放鬆了下來。
“香憐,子沫沒有什麼大事的,過三五天,就可以回家。也許,我會跟他回家照顧一陣子,你在尚宅,要好好保重自己。”劉綰看了一眼劉子沫,甚至擠出了一個笑容。
劉子沫經過了一夜的人事不省,在淩晨的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的眼珠微轉,認出了駱香憐,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爸爸……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她主動握住了劉子沫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看到劉子沫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
“還好。”劉子沫看著她湊近的臉,心裡感慨萬千。
駱香憐接過劉綰手裡的水杯:“媽媽,我來喂爸爸吧,你陪了一夜,去休息一下。”
“沒關係,我不累的。再說,如果累的話,還有特別護士呢,別擔心我。”
劉子沫欣慰地看著駱香憐,如果一場車禍,能夠得到面前這兩個女人的心,也許還是值得的。
他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駱香憐和劉綰同時緊張了起來。
“沒事。”劉子沫的聲音,很輕,“只是胸口有點痛……有點悶……很正常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仿佛有點累到極處的樣子,劉子沫有一點輕喘。
“爸爸,你不要多說話,有不舒服的時候再叫醫生好了。”駱香憐又細心地用棉簽替他潤濕嘴唇,不敢一次蘸太多的水,怕他被嗆到。
劉子沫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香憐……”他低低地喊了一聲。
“嗯,爸爸。”
“你……好好休息。”
駱香憐點頭:“我知道,爸爸,你別擔心我。在尚宅,人人都把我捧在手心裡怕化了的。爸爸,你不要再說話了,這些我都知道的。”
劉子沫安慰地點了一下頭。
駱香憐的善解人意,讓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消退了不少。他對駱香憐露出了一個笑容,慈祥而溫和。
駱香憐專注地把棉簽輕輕地沁在他的唇皮上,劉沫在一邊熱好了果汁,接過了水杯。
“香憐,你這樣太累了,我來吧。”
“沒關係啊,我一點都不覺得累。”駱香憐問,“爸爸可以用吸管嗎?”
“我還是用棉簽喂吧,這樣雖然麻煩,但是不會讓他用力。”劉綰溫婉地笑著,“香憐,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最近太累了不好。”
尚書軒提醒:“是啊,香憐,也讓你爸爸安安穩穩地休息。”
也許,她的留下,除了讓大家擔心以外,沒有什麼更大的助益。
劉子沫的臉色,有些蒼白,駱香憐的心頓時軟軟的。說得再漂亮的話,在真正看到這樣軟弱的父親時,都自動地消了音。
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我們先離開吧,讓你父母單獨呆著,也許更合他們彼此的心意。”尚書軒對駱香憐眨了眨眼睛,駱香憐雖然不情願這樣離開病房,還是猶豫地答應了。
“你去公司吧,我自己回尚宅就行了。”駱香憐體貼地看著尚書軒。
“我先送你回去。”尚書軒堅持。
“真的沒有關係。”駱香憐無奈地苦笑,“軒,有很多孕婦,在生產的前一天,還在照常上班。”
“對,但是你不是很多裡面的一個。”尚書軒發動了汽車,“不會耽誤很久的時間。再說,我已經把公事交待好了。”
“雪麗!”駱香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臂,心裡緊張了起來,“是雪麗來了,我們等一會兒再走,好不好?”
尚書軒皺著眉頭,看著踩著細高跟風姿綽約般走進醫院的劉雪麗,心裡又有了不好的預感。眼睛一掃,更驚訝地發現,開車送劉雪麗來的,竟然是董家琪!
“軒,我再進去看一下,好嗎?”駱香憐不安地徵求著尚書軒的意見。無論如何,她都不放心劉綰一個人應付劉雪麗。
“好。”
尚書軒重新熄了火,扶出駱香憐的時候,側頭看到董家琪探出頭來,對他做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他們重新走近病房的時候,立刻聽到了劉雪麗尖利的聲音:“他是我的爸爸,你還沒有嫁給他呢,用不著你來大獻殷勤!”
駱香憐心急地推開門,尚書軒始終挽著她的胳膊。
“對不起,病人需要休息,請這位元小姐注意保持音量。”護士板著臉,說出了駱香憐想要說的話。
“從小我就是這樣的嗓門,我爸爸都聽了二十多年了!”劉雪麗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絲毫不懂得收斂。
“雪麗,爸爸現在病了,你別再說得那麼大聲。”駱香憐立刻介面。
“我就是這樣的音量。”她的目光,挑釁般地看著駱香憐。
“雪麗,爸爸需要安靜,你能輕點聲嗎?”駱香憐溫和地說。
“他也是我的爸爸!不,他首先是我的爸爸,我的名字冠著他的姓。而你,只是一個被拋棄過的私生女。”


第438章 你又做了什麼
第438章 你又做了什麼 駱香憐臉色微微一變,劉子沫似乎有點急,想要說話,卻嗆了一口。
護士嚴肅地說:“對不起,你們如果有什麼恩怨,到外面去解決。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家的客廳!”
駱香憐對劉雪麗做了一個手勢,劉雪麗卻輕蔑地搖頭:“你們消失了二十多年才來認親,誰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
劉綰忍無可忍:“劉小姐,子沫已經和你母親離了婚,他有重新追求他人的權利。”
“是嗎?追求你?只是放著一張比我媽媽年輕了十幾二十的一張臉,就想入主劉家嗎?二十多年前,你沒有達到的願望,現在也未必達得到!”
駱香憐臉色一沉:“雪麗,你做了什麼?”
隨即醒悟過來,看了一眼臉色激動的劉子沫,他仿佛說了一句什麼,卻因為聲音太低,而沒有聽到。
“雪麗,我們有話,到外面去說,別在這裡打擾爸爸,好不好?”
“我來看望我自己的父親,難道還要被趕到病房外面嗎?你看清楚了,這不是尚宅,不是你姘-夫的地盤!”
尚書軒沉下了臉:“我是香憐名正言順的丈夫,已經經過了正式的公證。等香憐生產以後,我們會舉行盛大的婚禮,到時候一定發請柬給你。真難以相信,你還自詡為受過高等教育。”
“你真的要娶她?”劉雪麗瞪大了眼睛,“她只是一個私生女,你怎麼可能……”
“子沫,你怎麼了?”劉綰驚叫了一聲,把駱香憐的目光,立刻吸引了過去。
“病人暈厥,家屬都先出去!”護士忍無可忍,“讓醫生進來檢查。”
“我爸爸他……沒事吧?”駱香憐擔心地問。
“醫生檢查了才知道,還不是被你姐姐給氣的!”護士沒好氣地說著,“哪裡有一點像女兒的樣子!”
醫生踏著匆忙的腳步走了進來,護士急忙解釋:“醫生,病人……”
面對醫生堅決的“清場”,劉雪麗“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走到了外面的小客廳。
“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想一想後果!這次如果不是香憐向我求情,你以為還能看到今天的太陽嗎?”尚書軒狠狠地壓低了聲音,“別仗著是香憐的姐姐,就能夠為所欲為。香憐會看在血緣的關係上對你姑息遷就,但是我不會。”
劉雪麗瞪著他,恨恨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他也是我爸爸!”
“你像是對著你爸爸的樣子嗎?”劉綰平靜地開口,“也許我的介入,破壞了你們家庭表面的和美,但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你本來就是第三者!”劉雪麗哼了一聲。
“第三者?無論如何,你是最沒有資格指責別人的一個。別忘了,充當第三者,可是你樂此不疲的遊戲。”尚書軒冷冷地看著她。
劉雪麗理屈詞窮,哼了一聲。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劉綰和駱香憐幾乎同時開口:“醫生,他怎麼樣?”
“肺葉穿孔引起的昏迷,有可能會引起氣胸。不過,一般情況下,病人會自動癒合,現在只允許一個家屬進病房。”醫生沒好氣地說著,自然而然地看向陪伴了一夜的劉綰。
“我去。”劉綰和劉雪麗同時開口。
“這位女士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醫生毫不留情面看著劉雪麗說,“據護士說,剛才就是因為你在裡面大聲喧嘩,才導致病人休克。病人需要安靜,請不要再引起他的激動。”
劉雪麗被醫生當面指責,面色青白。
看著劉綰放輕了手腳進去,駱香憐想到劉雪麗在病房裡說過的話,心裡不安:“雪麗,你又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啊,好像我是什麼殺人兇手似的!”她偏過了頭,拿起了自己的手袋,“那我就把爸爸交給你們了,這間醫院真是的!”
“雪麗……”駱香憐注意到她一閃而逝的慌亂,心裡更加不安。
“都是你,占盡了天下所有的好處!現在,把我的爸爸都搶走了,當初怎麼會讓你活下來啊……”
劉雪麗惡毒地說著,揚起了下巴朝門口走去。
走過駱香憐的身邊,她忽然停住了腳步,伸手朝著駱香憐狠狠地推了一把。
尚書軒見勢不妙,把駱香憐往後一拉,攔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劉雪麗的胳膊,恨不得就這樣把她的腕骨捏碎。
“你幹什麼!”劉雪麗呼痛。
“劉雪麗,你正要問你想幹什麼!”尚書軒的眼睛裡燃起了怒氣。
護士正好端著藥從門外走進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是你的姐姐?”她不可置信地指著劉雪麗問。
駱香憐用手捂著腹部,勉強點了一下頭。
“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護士放下了藥盤,朝著駱香憐奔了過來,成功地讓尚書軒的注意力轉了回來。
駱香憐有點站立不住,扶著尚書軒的手臂:“我……肚子痛……”
感覺有一陣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好像羊水破了……”駱香憐努力地鎮靜了下來。


第439章 孩子提前出生
第439章 孩子提前出生 尚書軒猛地放開劉雪麗,過大的衝力,把劉雪麗甩到了沙發的扶手上,可是誰也沒有看她一眼。
“別緊張。”尚書軒彎下腰,把駱香憐攔腰抱起,“痛得厲害嗎?放鬆,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仁愛醫院,一切會沒事的。”
他的語氣裡,含著強大的自信。
“我們這裡也有婦產科!”護士熱情地介紹,“我替你們聯繫醫生。”
“不用了,我太太……她的情況特殊,儀器只有那裡才有,現在趕去還來得及。”尚書軒抱著駱香憐,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一聲,腳跟微轉就奪門而出。
劉綰在裡面聽到動靜,不明所以,走了出來,茫然地問:“香憐——怎麼了?”
護士眉開眼笑地說:“那位孕婦,就要生了。”
“啊?”劉綰大吃一驚,“那現在,他們……”
“他們非要去仁愛醫院不可,我們這裡,也有醫生啊!”護士納悶地說著,沒有注意到劉綰的臉色越來越白,熬了一夜的身體,也搖搖欲墜。
“怎麼了?”護士連忙扶住她的身體,“你太累了吧,我扶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劉先生的事就交給我吧。”
劉綰只覺得心突突跳得厲害,恨不能立刻也趕去仁愛醫院。
“真是恭喜啊,這麼年輕的外婆,可真像是一對妖孽。”劉雪麗悶哼了兩聲,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又說起了風涼話,“但願不會像個鄉下人似的,生在路上。”
“你閉嘴!”劉綰憤怒地朝著她吼,“香憐一定會平安的,母子都平安。”
護士有點摸不著頭腦,也許在古代,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坎。可是現代社會,生孩子只是一樁喜事而已,為什麼劉綰的神情,會變得如紙一般的慘白?
“生個孩子,有什麼了不起,個個都把她當成掌中寶似的。”劉雪麗反唇相饑,卻被劉綰惡狠狠的眼神,駭了一跳。
從兩人見面以來,劉綰一直溫馴得像只綿羊。她大鬧尚宅的時候,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強硬的臺詞。所以,劉雪麗一直以為她甚至比駱香憐更好欺負。
可是這時候,如果眼睛可以殺人,劉雪麗覺得,自己也許被她殺了好幾刀。
“沒事的,仁愛醫院離這裡並不遠。”護士雖然不明白劉綰的緊張,但仍然安慰了兩句。
劉綰緩過氣來,感激地對護士笑了笑:“謝謝你,我想……”
她很想趕到女兒身邊,可是劉子沫這裡,又委實放心不下,一時之間,在門口躊躇。
這裡,本來還有劉子沫的女兒。可是看著劉雪麗的樣子,劉綰覺得,把劉子沫交給劉雪麗,倒還不如交給護士來得妥當。
劉雪麗握著自己的手袋,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圈青紫,恨恨地罵了一聲:“野蠻人!”
跺了跺腳,朝著劉綰瞪了一眼,就踩著細高跟走出了門外。
劉綰回到病房,看到劉子沫仍然昏睡著,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心裡多少松了口氣,心思卻已經飄到了仁愛醫院。
尚書軒在路上就已經聯繫了伍思明,所以汽車開到醫院的門口,擔架已經準備好。
駱香憐有點啼笑皆非:“我還可以走啊……”
只不過比預產期提前了一點而已,有必要這樣大的陣仗嗎?別的產婦不是自己走進婦產科的嗎?
可是,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如臨大敵。
作為一個特殊的病例,她的情況已經經過了多次的研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光是應急的方案就準備了五套,針對各種情況提出了應對的措施。
“立刻聯繫曾啟梅,讓她趕到醫院來,有可能手術過程中需要輸血。”伍思明吩咐著院長助理。
“還有曾燁,他也是RH陰性AB型血。如果曾啟梅的輸血量不夠的話,還可以由他來捐。”尚書軒補充了一句,一直跟在擔保的右側。
“我沒事。”駱香憐覺得頭部,一陣鑽心的疼痛,卻仍然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是的,你一定會沒事。”尚書軒覺得手心粘膩,他剛想安慰駱香憐,才發現那是他的冷汗。
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擔架直接推進了手術室,產科醫生戴著口罩,等候在手術臺前。
護士手腳麻利地接上了各種監測儀器,沒有人發出聲音,仿佛已經演練過了無數次。
尚書軒喉嚨有些生澀:“還有劉綰,如果到時候血漿不夠的話,她也是陰性血。”
“不會發生大出血的情形,你放心,把這裡交給方主任,她已經動過了數千例的剖宮產。”伍思明拍了拍他的肩頭。
“麻醉!”醫生冷靜地說了兩個字。
駱香憐忽然頭微微地仰起:“軒!”
“什麼?”
“如果我醒不來的話,你好好待寶寶,或者交給我的媽媽……”
“胡說,你怎麼會醒不來!”尚書軒打斷了她的話,“別胡思亂想,你一定會平安的。”
駱香憐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麻醉的藥力,漸漸地發生了效果,她的視線模糊了起來,連意識,也煥散了開去。


第440章 手術進行中……
第440章 手術進行中…… 伍思明轉過了身“走吧,我們到隔壁的監測室去,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尚書軒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麻醉劑,從細長的滴管裡,流進了駱香憐的靜脈。走了兩步,又停住了。
他有點怕這樣的離開,會是……
“不會有事的,我們看好監測儀的資料就行了。”伍思明鎮靜地說,“而且,我已經把一台電腦,直接連接上了教授。”
“好。”尚書軒啞聲答應了一聲。
曾啟梅已經從走廊的盡頭狂奔而來,幾乎一頭栽倒在尚書軒的身上。她喘著粗氣問:“不是說還有十一天才到預產期嗎?怎麼今天就生了!”
她還在學校上課呢,接到電話,就立刻打了車飛奔而來。
“發生了一些事,可能被刺激的。”尚書軒簡短地把劉雪麗的挑釁說了一遍,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但這時候的神經被拉得很緊,急需要用一些語言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又是她!”曾啟梅勻了勻呼吸,“我爸一會兒就到,如果我的血不夠的話,我爸的血型也適配的。”
“好。 久久”尚書軒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你在休息室等候,別走開,好嗎?”
“我當然不會走開。”曾啟梅飛快地截口,“香憐是我姐姐!”
尚書軒對她感激地點頭。
伍思明一拍他的肩,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擺滿了儀器的監測室。駱香憐身體狀況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的螢幕上。
從其中的一台監視器上,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方主任為駱香憐施手術的全過程。然而,他們的心思,現在全部放在螢幕上一個個跳動的資料上。
“那個腫塊……它在增大。”尚書軒倒抽一口涼氣。
被放大了成百倍的腫快,能夠清晰地看到它生長的軌跡。
“不行,這樣下去……”尚書軒猛地站了起來,“我只要救香憐!”
“書軒,你別這麼緊張。你看,現在它的速度放慢了,發現沒有?”伍思明拉住了尚書軒站起來的身子,“它的速度,在明顯地減慢,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出它在增大了。東!方小說!網 久久”
尚書軒的眼睛瞪得很大,手指緊緊地握成了拳:“它又開始在長大了!快讓啟梅輸血,手術過程中失血的速度,會影響腫塊的生長。”
“對。”伍思明立刻通過話筒,指示方主任輸血。
手術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隨著曾啟梅新鮮血液地不斷輸入,腫快終於停止了生長,仿佛靜止了一般地停留在腦血管的一側。
尚書軒稍稍松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得透了,像是剛剛從浴缸裡被撈出來似的。
“教授,現在的情況還可以控制吧?”伍思明接通了湯姆斯教授。
“應該還可以,血管雖然被過度壓迫,但還不是很嚴重。血液輸進去以後,及時地阻止了腫塊的變大。可能還會有一個增長的過程……”
尚書軒臉色一變:“還長?已經輸了血……而且現在已經壓迫到了她的神經,再這樣下去……”
“尚,請安靜下來。”
“如果不要孩子的話……”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況且,作為一個母親,是不會隨意放棄孩子的生命,所以不要代駱小姐作決定。值得欣慰的是,不會有生命危險,即使有再一次的快速生長,也只會造成大腦的記憶區的損傷,而不會危極到生命。”
尚書軒神色一凜:“也就是說,香憐可憐會像劉綰那樣……”
“這是最悲觀的估計。”湯姆斯教授的聲音很穩定。
“那……還好。”至少,駱香憐還會回到他的身邊,即使一時之間不再認得他,但假以時日,她還會像劉綰一樣,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他定了定神,聽到湯姆斯還在繼續講下去:“要看手術結束以後,這個腫塊會不會消退。”
尚書軒深吸了一口氣,把心思回到了螢幕的資料上。
湯姆斯在那一頭的電腦裡,資料是同步更新的。
“哇!”監測儀裡,清楚地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尚書軒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到了旁邊那台臨測儀的螢幕前。
醫生正抱出一個嬰兒,把他交給了身邊的護士。
那是他的孩子!
他已經是爸爸了!
一時間,尚書軒簡直激動得熱淚盈眶,嘴唇有些微微的顫抖。
從來不知道,一個生命的誕生,會產生這樣大的感動。幾乎是從頭到腳,都被一種溫潤的感動包圍得嚴嚴實實。
“書軒!”伍思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新體驗。
回到了伍思明的身邊,尚書軒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又在生長……”尚書軒屏住了氣,看著資料在明顯地跳動,直到眼睛發酸。
讓人覺得鬆口氣的事,腫塊的生長速度,甚至比預料中的還要緩慢。
很明顯地,聽到湯姆斯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
“手術即將接近尾聲,按照這個速度生長,只要手術結束,再消退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頭痛不可避免,會經常發生。”


第441章 等待最後的宣判
第441章 等待最後的宣判 尚書軒的心掉了下去,又忍不住提起來:“教授,頭痛發作的頻率……是不是很密?可以用止痛藥控制嗎?”
“這一點等術後恢復再看,你也是醫學院畢業的,想必知道止痛藥的禁區。”
尚書軒默默地點頭。
也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眼睛仍然盯著不斷閃爍的資料,充足而新鮮的血液,讓腫塊的生長速度,始終維持在那個緩慢的程度。
伍思明松了口氣:“太好了,手術完成得相當順利,比我們預計的結局還要好一點。現在,就只剩下密切的觀察了。但願腫塊會如願縮小,像劉綰腦袋裡的那個,應該比她生產的時候,小了很多。”
“但願如此。”尚書軒松了口氣,感覺比打了一場硬仗還累。
“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兒子?”伍思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所有的監測儀器,都會跟到病房裡去,你在那裡也可以看得到。”
“兒子……護士抱去洗澡了嗎?”
“對,你去那邊可以等到護士,第一時間看到你的兒子。”
“那我先去看香憐。”尚書軒站了起來,“有什麼新情況,隨時通報給我。”
尚書軒在手術室門口接住了駱香憐,她的臉色有點蒼白,雙眸緊閉,麻醉藥的效果還沒有完全過去,因此仍然在昏迷中。
氧氣袋還掛在擔架床的一側,推進了頭等病房以後,尚書軒輕輕地把她抱了起來,像是抱著一件珍貴的古瓷器,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似的。
有個護士上來幫忙,尚書軒搖頭拒絕了。
劉末暉得到了劉綰的消息,已經在病房裡等候。
“香憐的情況怎麼樣?”
“還比較樂觀,看她醒來之後的情況。至少……會比她媽媽的情況好。”
尚書軒把駱香憐仰面安置好,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骨頭都一根根散架了似的。
這個過程,但願不用再經歷另一次。
他輕輕地拿著棉簽,替駱香憐滋潤著嘴唇。
“書軒!”電話裡,伍思明的聲音帶著興奮,“快來!”
劉末暉接過了他手裡的水杯,試了試水溫:“我來吧,你去看看。”
“好。”尚書軒用手指撫了一下駱香憐的頰,才轉身離開。
“怎麼了?”
“你那邊的資料看得不清楚,你來看看這裡的。”伍思明讓開了位置,讓尚書軒能夠看得更清楚。
尚書軒的瞳孔微微一縮,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吐出來:“腫塊在縮小了!”
這時候,他相信世界會有奇跡發生!
“香憐該蘇醒了,我回去看看她!”尚書軒走得很急,他想要駱香憐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
更想聽到她,清清楚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輕輕推開房門,駱香憐還沒有醒。氧氣不住地泛著泡泡,淺淺的綠色,是生命的跡象。
意外地看到了坐在駱香憐身邊喂水的,竟然是劉綰。
“呃……您怎麼來了?我是說……爸爸那邊,情況還好嗎?”
“我不放心香憐,子沫這時候睡著了,所以過來看看。情況還不是很糟吧?”劉綰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就著急地詢問駱香憐的情況。
“情況非常好。”尚書軒微笑。
劉綰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我一直擔心,香憐會重蹈我的覆轍。那些日子,像是惡夢一樣。說是完全睡眠,又不盡是。可是……”
她搖了搖頭,繼續替駱香憐濕潤著唇瓣。
“別讓她喝到水。”尚書軒提醒。
“嗯,我明白。”劉綰點頭,“只是替她濕潤一下唇皮。”
“香憐!”尚書軒湊到了床前,駱香憐的眼皮,微微地顫動,可是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他握住了駱香憐沒有打點滴的一隻手,溫柔地又叫了一聲:“香憐,我是軒。”
駱香憐神情微微一振,這個聲音,足以讓她從黑暗裡沖出一條光明的路。
終於把眼睛掙扎出了一條細細的縫,緊接著,縫隙開始變得越來越大,直到露出了烏黑的瞳仁。
“香憐!”尚書軒綻開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駱香憐眉尖微微地蹙了起來,尚書軒的臉在眼前模模糊糊。
她伸出了手,尚書軒急忙按了下去,解放了她的另一隻。
他像是一個刑犯,等待著法官的宣判。
湯姆斯教授不是判斷不會失憶嗎?可是駱香憐看著自己的目光,卻像是帶著陌生。
“軒?”她輕聲地問。
“是!”尚書軒幾乎被淚意模糊了眼睛。
從她懷孕開始,就拉緊的一根神經,到了這時候,才真正地鬆懈了下來。
為了這一天,熬了太久。
“我還活著。”駱香憐笑了,眼前的尚書軒,終於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卻迅速地又因為眼淚,而變得更加模糊。
“傻女孩,你當然是活著的,我們一起,要活得很老很老呢!”尚書軒笑著說,把她半舉的手,緊緊地貼到了自己的頰上。


第442章 新生命的誕生
第442章 新生命的誕生 駱香憐看了他很久,才莞爾一笑,把目光從他的臉上,輕輕地移開,落到湊在自己床前的幾張臉上。一張張地辨認,心裡充滿了幸福感。
“外公,媽媽,舅舅,還有……啟梅……”駱香憐一個個地辨認,每個人的臉上,又哭又笑的神情,讓人心裡發酸。
眼底,溫熱的液體慢慢地溢出。
“寶寶呢?”她想起自己躺在這裡的原因,目光飄移著,可是誰的手裡,都沒有抱著那個小寶貝。
護士被擠在人群的外面,這時候才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移近了過來:“看來,你這個媽媽才是大家的寵兒呢!竟然都不急著看孩子,而是圍著來看你。看,小傢伙長得真漂亮!”
於是所有的腦袋,都轉向了那個被護士洗得乾淨清爽,正舒服地閉著眼睛的小傢伙身上。
一身白色的棉質衣服,襯著那張小小的臉,小手還不甘寂寞似的,舞到了臉頰上。
“呀,小心抓破了。”曾啟梅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伸出了手,又縮了回去,“哎呀,這麼小的孩子,我怕被我弄傷了。東!方小說!網 久久”
劉綰接過來,抱在懷裡,一抬頭,看到尚書軒渴望的目光,笑著把孩子遞給了他。
“呃……我也不會……這麼小,這麼軟……小孩子怎麼是這個樣子的?呀,他的睫毛……怎麼這樣的稀疏呢?我和香憐的睫毛,都很長很密啊!”
劉末暉看著曾孫小小嫩嫩的臉蛋,手指輕落輕放,不敢作太久的逗留。
“你們家的寶寶,將來的睫毛一定很長。你去看看其他的新生兒,連一根睫毛都看不出來呢!他這還才出生,已經有了好多根長睫毛了,將來啊,一定是像媽媽和爸爸那樣,長長的,卷卷的,翹翹的。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夥子,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追在他的身後呢!”
護士好笑地解釋著,把小家秋狠狠地捧了一回,讓尚書軒聽得眉開眼笑,一副身為父親的驕傲模樣。
“我看看……”駱香憐一臉的希冀。
尚書軒小心翼翼地抱到了駱香憐的身側:“看,我們的寶貝,多麼漂亮!”
“我都沒有聽到他的第一聲啼哭呢……他的哭聲,響亮嗎?”
“當然響亮,你放心,寶貝絕對是健康的。”尚書軒打著包票。
“我怕打了麻醉,對小孩子的智力會不是很好……”駱香憐還帶著隱憂。
“你放心吧,那是麻藥使用不當,替你手術的,可是全國最頂級的麻醉師和產科醫生,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的兒子啊,將來一定是個又聰明又漂亮的寶貝,對不對?”
尚書軒自得地把眼睛瞟向了閉著眼睛的兒子,又轉回了目光。
護士推過來一張小床:“可以讓寶寶在小床上睡。”
“讓他跟我一起睡吧……”駱香憐輕輕地勾起了唇。
“產婦更要注意休息,小孩子反正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處在睡眠裡,睡小床會比較好一點。”護士溫言地安慰。
駱香憐依依不捨地看著護士把孩子接了過去,放到她身側的小床裡。四周,都有密密的護欄圍著。
“看,就在你的身邊,你會聽到他的哭聲。”護士替嬰兒蓋上了一層薄毯,笑著對駱香憐說,“你真幸福,每個人第一時間都是關心你,其次才是寶寶,很少看到這樣的家庭。”
駱香憐回以虛弱的微笑。
曾啟梅湊到了嬰兒的身邊,手指忍不住去輕輕撫過他的臉部肌-膚,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讚歎:“呀,真細膩。”
“啟梅,你輸了這麼多的血,還不好好休息去!”曾燁看著曾啟梅蹦跳的樣子,忍不住沉下臉來。
“一點點而已,只輸了四百CC,很少的,我一點都不覺得不舒服啊!”曾啟梅不以為然地說著,眼睛捨不得移開,“呀,你們覺得他像誰?”
“孩子小呢,看不大出來。”劉綰溫和地笑。
“嗯,我覺得像姐姐……”曾啟梅不死心地在孩子和駱香憐的臉上,來回移動。然後又轉向了尚書軒,苦惱地說,“我覺得和姐夫也像……”
“我和何伯燉了雞湯!”尚書亭推開門進來,“快讓我看看侄子,是不是像媽媽那麼可愛。”
何伯在後面捧著保溫桶:“這是特意燉的山雞湯,湯很清的。”
“何伯,現在香憐還不能吃東西。”尚書軒哭笑不得。
“啊,不能吃啊!”何伯滿臉的失望。
“何伯,您看看寶寶,像不像書軒?”駱香憐微笑著招呼。
“哎呀,如果拿出大少爺小時候的照片出來,就是一模一樣了!”何伯興奮地說著,顫微微地伸出手指頭,“老太爺啊,你看到了嗎?我們尚家,有第四代了啊!”
“謝謝你,香憐。”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鄭重地說。
“謝謝你,香憐。”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鄭重地說。
駱香憐搖頭:“不辛苦,我覺得……很幸福。”
“我也是。”尚書軒絲毫不嫌肉麻,深情款款的模樣,讓尚書亭笑話了兩句。
病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嬰兒卻仍然睡得很熟。


第443章 辛苦了
第443章 辛苦了 “媽媽,要去陪爸爸嗎?我這裡有很多人照顧的,爸爸那邊……”駱香憐看出了劉綰的不安,主動地提議。
“我看到你平安,也放心了。那我到子沫那裡去吧……這個消息,會讓他恢復得更快!”劉綰看著駱香憐,又看了看外孫,臉上的笑容,甜美得像是又回到了那個美麗的歲月。
“嗯,替我問候爸爸。”駱香憐滿足地笑,看著劉綰的背影,在出門之前,又回眸凝望,她回了一個笑容。
生活從所未有的美好。
“你剛剛醒來,不要說太多的話。”護士溫和地關照,“多休息,才從麻醉裡醒過來,頭是不是還有點暈?沒關係,好好睡一覺,就會恢復過來的。”
尚書軒連連點頭:“是啊,你再睡一會兒,別說話了。多勞神不好,頭還痛嗎?”
駱香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一點,但不是很痛。”
“這是必然的,但是,腫塊消退的速度,幾乎和它生長的速度一樣快。我想,你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又回到了原點。”
駱香憐握住了他的手:“我當時真怕……會這樣醒不過來,還有好多話來不及跟你說。”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所以,你儘管好好睡一覺,因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讓我聽你說。”
“是啊,好好睡一覺吧。”曾啟梅終於把目光轉了回來,“姐姐,我真的很高興,讓我們擔驚受怕的結果,終於沒有發生。老天爺,有的時候還是很仁慈的。”
“是你們大家……把我救回來的。”駱香憐感動地微笑,“謝謝你,啟梅,給我捐了兩次血,要不然的話……”
“你是我的姐姐啊!”曾啟梅親熱地把臉在她的臉側貼了一貼,“我從小就盼望有一個姐姐,可是爸爸媽媽都沒有滿足到我。好在,姑姑滿足我了。”
駱香憐淺淺地笑著。
也許是大家的聲音,把嬰兒吵醒了。忽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了寶石般的眼珠。
“呀,他醒了!”尚書亭首先叫了起來,所有的目光,都一窩蜂地聚集到了嬰兒的身上。
駱香憐滿足地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成了眾星捧月的對像。
“哇……”忽然,小小的孩子哭了起來。
“他哭了……”駱香憐心疼。
“沒關係啊,小孩子多哭,肺活量才大呢!小傢伙也許是餓了,可以把奶粉沖得淡一點喂他。”
“我可以自己喂他嗎?”駱香憐的臉上,浮起了淺淡的紅霞。
“以後要看奶水是不是充足了,現在還不能。”護士很溫和地說著,教幾個大人沖調奶粉,什麼樣的濃度合適。
嬰兒含住了奶瓶的頭,卻又放開了哭。
尚書軒手足無措:“咦,這又是怎麼了?”
“他還沒有學會吸啊!”護士好笑地把奶瓶接了過來。
小嬰兒扯著喉嚨哭了一會兒,終於自己摸索出了吸奶瓶的方法。
喝足了,又手舞足蹈地“表演”了一會兒,然後又呼呼大睡。
“好了,該讓產婦好好休息了。”護士溫和著提醒。
“對,香憐醒來了還沒睡呢,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劉末暉首先響應,“我們先回去吧,讓書軒留下來照顧就行了。”
“他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得了小少爺嗎?”何伯不放心。
尚書軒失笑:“我請了月嫂,而且還有護士。何伯,你放心吧,我是丈夫,也是爸爸。”
“閒雜人等”一干清除出去以後,尚書軒才誇張地籲了口氣:“天哪,這時候才發現,咱們家裡的人,規模還真大啊。一來就把整個病房塞得嚴嚴實實的,第一時間看到你平安無事,不知道有多慶倖呢!”
“我讓大家擔心了。”駱香憐歎了口氣。
“不想讓我們擔心,就好好地將養身子。”
“我會。”駱香憐感動地微笑,看著尚書軒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唇,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好好睡一覺吧,我陪著你。”尚書軒握著她的手,聲音柔和。
駱香憐“嗯”了一聲,側頭再看了一眼寶寶,才閉上了眼睛。
模模糊糊地想起那個在她的面前,冷冷冰冰說著絕情話的尚書軒,仿佛已經是幾個世紀以前的記憶了。
那時候,怎麼會想到,帶著南極冰川面具的尚書軒,還會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面?
她很幸運,因為這份溫柔,是她獨享的。
睡著的時候,她的唇還是微微地勾著,美麗的弧度,讓尚書軒忍不住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可是,只能這樣輕輕地點一下,不敢發展成星火燎原。
月嫂是早就請好的,卻因為家裡離得遠,雖然尚書軒打了電話過去,還要晚上才能過來。
好在特別護士也是全方位服務的,尚書軒要做的事,只是陪在駱香憐的身邊,看著她安靜的睡容,自己都覺得有點傻氣了起來。
護士拿了一張卡片過來,讓尚書軒填寫。


第444章 寶寶的名字
第444章 寶寶的名字 從小到大,填過了無數表格的尚書軒,頭一次發現還會讓自己無從下筆填起的尷尬。
第一欄,姓名:……
他們居然誰都沒有想到,要給這個孩子起名字!
也許是因為駱香憐的狀況,一直讓他在猶豫之中,不知道這個孩子能否留下來。他總是懷著恐懼,一旦發現駱香憐的情形不對,這個孩子就是在被犧牲之列。
護士善解人意地笑:“名字還沒有起好吧?可以先填小名。”
可是……小名也沒有起啊!
“可以填上尚寶寶,這樣就行了。”
尚書軒哭笑不得,但是起名字還真是一件大事,又不能自說自話,只能在姓名欄,填上了“尚寶寶”三個字。
看著護士把卡片裝在塑膠套裡,然後掛在嬰兒床的一側,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每個毛細血管裡湧了出來。
“如果寶寶哭了,可以打鈴叫我,就是隔壁的休息室裡。現在,我不打擾你們了。”護士退了出去,把門輕輕地帶上。
尚書軒看一眼駱香憐,再看一眼嬰兒。母子兩個都睡得十分香甜,似乎知道有了他在一邊守護,天塌下來,也會由他一肩扛起。
滿足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尚書軒覺得,他現在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駱香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
點滴已經掛完,手背上有些麻麻的痛。
腦袋也是,但只是似有若無。腹部傷口縫合的地方,倒痛得有些厲害。但是,並不是無法忍受。
尚書軒趴在她的床側,暈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背上,染出了一團朦朧的溫馨。
一邊的嬰兒,睡得聲息全無,仿佛沉浸在最最甜美的夢境。
生活是這樣的慷慨,駱香憐覺得幸福已經滿溢在胸口。仿佛已經盛不住,急不可待地想要跳出來,落滿了整個房間。
“香憐?”尚書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驚跳了一下睜開眼睛,“哪裡不舒服嗎?”
“不。”駱香憐微笑,“哪兒都很舒服。”
“頭痛嗎?”
“不。”
“腹部的傷口痛嗎?如果太痛,可以用止痛棒。”尚書軒擔憂地問。
“不用,一切都好極了。”駱香憐伸出手,把他因為趴在被子上,而翹起了一抹頭髮,壓了下去,“你也累了,睡一會兒吧。”
尚書軒搖頭:“不累,就這樣打個盹。還早著呢,你再睡一會。”
駱香憐“嗯”了一聲:“好,是覺得還有點困,”
她睡著了,夢中帶笑。隱隱聽到嬰兒的哭聲,尚書軒和護士的聲音,很輕,很快把孩子哄住了,駱香憐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真正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亮。伍思明和尚書軒在床尾互相交談著什麼,聲音很低。
“吵醒你了?”尚書軒看到她睜開眼睛,急忙走近了過來。
“沒有,我睡得很好。”駱香憐覺得渾身還有點軟軟的提不起力氣,但是,有他在身邊,一切都好得不能更好。
他和寶寶,都在她最甜美的夢境裡,連太陽,都仿佛灑著金光為他們祝福。
陽臺的窗帷,半數拉著,還有一半,則鑲上了金色的邊沿。
他和她,一個是公司總裁,一個是文秘室最底層的文員。如同是兩個平行的平面,卻因為偶爾的一次傾斜,然後逐漸地趨近,變成了重疊在一起的平面,再也分不開。
“姐姐醒了!”曾啟梅的聲音,清亮地響起。
駱香憐看著依次推門進來的尚書軒、劉加偉、劉末暉和曾燁夫婦,展開了一個笑容。
曾啟梅從母親的手裡搶過了保溫桶:“這是媽媽燉的鯽魚湯,比廚子做的好吃多了,特意帶來給你喝的。”
“謝謝……舅媽。”駱香憐感激地笑,“每天這樣興師動眾,真不好意思。”
“傻話,生孩子是件大事,也是喜事。”曾燁微笑,“你媽媽剛剛才走,劉子沫的情形,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哦,那就好。”駱香憐松了口氣,“媽媽不會太辛苦才好。”
劉綰一個人兩頭跑,劉子沫那邊,根本沒有人可以輪著照顧。劉雪麗這樣的女兒,有了也等於沒有。
駱香憐有點替劉子沫心寒。
“什麼時候才能出院?”駱香憐問。
如果住在尚宅,就不必讓大家每天跑來跑去了。
“再住幾天觀察一下。怎麼,想家了嗎?”尚書軒替她把額前的發捋開,“香憐,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駱香憐愣了一愣,看著他一臉的嚴肅,愕然地問:“什麼事?”
“我們的寶寶,叫什麼名字?”
“你是他的爸爸,名字由你負責起啊!”駱香憐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不了的錯誤呢。
“孩子是你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所以這個權利,由你擁有。”尚書軒很認真地說。
“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好,你起幾個給我參考……”
尚書軒失笑:“你不會這麼懶吧?”
駱香憐想了一會兒,說:“那就叫他天愛吧,是由於上天的眷愛,才有了他的。”


第445章 手術的可能性
第445章 手術的可能性 “這是專門請的月嫂方姐,將來就負責服侍你和天愛。”尚書軒指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給駱香憐介紹。
“太太好。”方姐長得五官清秀,氣質高雅,打招呼的時候,也不見其他傭人那種謙卑的樣子。
“你好,方姐。”駱香憐溫和地笑,“以後,要麻煩你了。”
“應該的。”方姐不亢不卑地回答,讓駱香憐很容易就起了好感。
在醫院裡整整住了三天,按照尚書軒的意思,還要再住兩天。
“我倒是睡了吃,吃了睡,可是你們個個都奔來跑去的,太麻煩了。尤其是何伯,天天要跑至少三趟,其實醫院裡的湯也很不錯的啊。”
“何伯高興著呢,天天咧著一張嘴,逢人就笑。”尚書軒感慨,“好容易讓他盼到了一個小少爺,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出來給你和天愛。”
“阿彩……可以讓她尚宅了吧?”
“……她去了日本。”
“啊?”駱香憐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那……尚伯他知道嗎?還有,她不是還在上學嗎?”
“她辦了一年的休學手續。東!方小說!網 久久”尚書軒歎了口氣,“阿彩對田中次郎的感情,是真實的。雖然明知道他對她只有利用,可還是義無反顧地追去了日本。”
“那何伯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沒有告訴他。也許,讓他以為阿彩還在學校,會比較好一點。”
“可是,馬上就要放寒假了,阿彩難道還不回來嗎?”
“她有自己的生活目標,我們沒有辦法去強迫。雖然我攔過她,可是……她還是偷偷地走了。”尚書軒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許,她是快樂的。”駱香憐怔怔的,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安慰。
出院的那天,伍思明親自給駱香憐再一次做了全身檢查,很高興地把尚書軒打到了電腦旁:“你看!”
尚書軒喜出望外:“完全恢復到了生產前的大小!這簡直是一個奇跡,這樣……”
“可以放心了吧?”伍思明取笑著他,可是自己也興奮不已,“真是一個奇怪的病例,湯姆斯教授這幾天不眠不休地一直在研究駱香憐的資料。也許在不久以後,駱香憐可以通過手術,徹底離開那個腫瘤。”
“現在已經很好了,我怕開刀的時候,那個腫瘤有可能會病變。”
“所以要嚴密的論證!”伍思明拍了拍他的肩。
這位本城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每一遇到駱香憐的事,就會亂了陣腳。
“如果真的能夠手術的話,那就一勞永逸了。不過,這個腫塊的位置,長得並不好,離腦幹太近,如果……”
“還可以,湯姆斯教授動過位置更不好的手術。你不相信別人,應該相信教授才是。”伍思明看著他患得患失的模樣,忍不住拍著他的肩安慰。
尚書軒默默地點頭:“我不是信不過,因為關於這個腫塊,並不是普通的腦瘤。”
“你應該慶倖,這個比腦瘤要好得多。”
尚書軒釋然地笑:“不錯!”
駱香憐想要下地,尚書軒卻根本不允許。
“你的傷口還沒有收好,不用你管,方姐會把東西都收拾妥當的。”
方姐投過來一個微笑,帶著善意。
“你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方姐,包括天愛的早期教育。”尚書軒當仁不讓地說著,“方姐是Y師大的優等生,後來又在私立幼稚園任教了十年。帶寶寶的經驗,絕對比你豐富,更專業。”
駱香憐駭了一跳,這樣的資歷,竟然甘心來做“月嫂”?
“尚先生開出的薪資很高,我無法拒絕。”方姐微笑,“現在這個行業供不應求,我一般都被提前預訂好的。”
真是行行出狀元啊!
“你的觀念過時了,現在的月嫂,其實應該改稱月姐了。像方姐,年紀也很輕,只有三十一歲,家庭教師、育嬰保健都勝任有餘,所以你放心把天愛交給她吧。”
“我沒有不放心……”駱香憐解釋了一句,“那我還能做什麼?”
“你啊,負責陪我就行了。”尚書軒笑吟吟地說著,駱香憐忍不住臉紅耳赤。
這話,怎麼能當著方姐的面說呢?
方姐卻似乎沒有聽見,麻利地收拾著她的東西。
“我是天愛的媽媽。”駱香憐小聲地嘀咕。
怎麼聽起來,她像一個不相干的人呢?
“你高興的時候,可以抱抱他,哄哄他,看你心情。”
駱香憐微張了嘴,難道天愛是她的**玩具?這話說的……讓人汗顏了一大把。
“可是,方姐自己的孩子……”她小聲地問,方姐卻還是聽到了。
“我沒有孩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她的語氣很淡,“是先天性的,所以老公才會和我離婚。”
“啊,對不起。”駱香憐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
“沒關係,每個人都會對我好奇的,所以解釋,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方姐微笑著的臉,卻顯得有些空洞。
“香憐,對不起,我來晚了。”一束花在主人進來之前,就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


第446章 還有一個朋友
第446章 還有一個朋友 “龍君兒!”駱香憐很意外地看著花的主人。
在尚氏,龍君兒是她唯一走得近的朋友。只是後來她離開尚氏,彼此偶爾通一個電話而已。
“這麼大的事都從來不告訴我一聲啊,要不是我查就醫記錄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已經生寶寶了呢!”龍君兒的眼睛瞄了瞄,沒有發現可以插花的地方,只能放到了她的床頭櫃上。
回過頭,才看到尚書軒:“啊,總裁也在,不好意思,光顧著和香憐說話啦!”
“沒關係,謝謝你來看香憐。”尚書軒面無表情。
“她是我朋友啊!”龍君兒不以為然地說著,“我當然要來看的,啊,讓我看看小寶貝。”
“在這裡。”駱香憐心裡暖暖的,原來她還有朋友的。
“哇,好可愛啊,跟總裁長得差不多啊!香憐,你可虧大了,白挨了一刀,卻只落得一張嘴巴有點像你。”龍君兒活潑地笑著,用手碰了碰尚天愛的臉,“要是我有這樣嬌嫩的皮膚,那該多好啊!嘖嘖,鼻子都這麼挺,你們不是在培養少女殺手嗎?”
雖然知道龍君兒喜歡誇張,但是對於兒子能夠得到別人的喜歡,不管作為父親的尚書軒,還是作為母親的駱香憐,都覺得十分驕傲。
“咦,你要出院了嗎?會不會太早了啊!”龍君兒驚訝地抬眉,“剖腹產的話,一般要住院五到七天的,你才住了三天!”
“你怎麼知道要住這麼久?”
“這是常識!”龍君兒不住地逗弄著尚天愛,忽然垂眸看到小床的卡片,“尚——寶——寶——你們居然沒有給他取名字!”
“取了……叫尚天愛。”駱香憐連忙接過了話頭。
“開始的時候,隨便填了一個,就這樣了。”尚書軒也接著解釋。
“嗯,當小名。”龍君兒仿佛接受了這個解釋。
“你還沒有結婚,怎麼會懂這個?”駱香憐疑惑地問。
“從小看習慣了唄!”龍君兒笑嘻嘻地回答,“你怎麼不多住幾天?醫院裡的條件不錯,不用急著回去啊。如果怕沒有人陪,我可以請假的。”
“在家裡比較方便,吃的什麼都好。”駱香憐看到龍君兒的眼神飄向尚書軒,連忙解釋。
“這倒也是。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可是半專業的人士。”龍君兒吹噓著,悄悄地湊到了駱香憐的耳邊,“尚書軒對你還不錯吧?看你一副唇紅齒白的樣子,不像外面傳的那樣……”
誰不是唇紅齒白的啊……
駱香憐好笑地點頭:“外面傳什麼了?”
“哦,無非是灰姑娘要飛上枝頭當公主,結果被甩了,然後躲起來療傷之類的。”龍君兒聳了聳肩,“反正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無數台的戲,這很正常。”
駱香憐失笑:“怎麼會傳成這樣!”
“很正常啊,因為她們嫉妒你的好運。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們總裁可是公司所有未婚女孩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一下子被你搶到了手,你說心裡怎麼平衡得起來?”
龍君兒說話的時候,還夾雜著手勢,仿佛是為了加強說服力。
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仿佛把窗外的陽光,都披在了身上。
雖然窗外北風呼嘯,隱約可以聽到窗外樹木被只得發出一陣陣幹嘎的聲響。可是龍君兒的打扮,卻像是已經提前走過了冬季,迎來了春暖花開。
一件低領的針織衫,一件薄呢小外套,短短的薄呢裙。好在配了一雙過膝的長靴,看上去多少有了一點冬天的影子。
“那是誰……”龍君兒看著忙碌的方姐問。
“是方姐,書軒請來照顧我和寶寶的。”
“哦,月嫂啊,看起來像是受過專門培訓的,氣質很好。”龍君兒悄悄地點評。
“嗯,是Y師大的高材生呢!”駱香憐暗暗乍舌,“學歷可能比我還高……”
“那當然,人家的薪酬也比你高得多,估計尚書軒付出的月薪,不低於兩萬五。”
“這麼高啊!”駱香憐嚇了一跳。
龍君兒白了她一眼:“要不呢?你以為一個受過了高等教育的人才,願意屈就當你和孩子的保姆啊!”
駱香憐點頭同意:“也是。”
“而且,一般這樣的人,在感情裡是受過創傷的。不是做了別人的外室沒有結果,就是和正牌老公離了婚。”
駱香憐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我長了眼睛啊,當然會觀察了。”龍君兒白了她一眼。
“可是……”駱香憐很疑惑,難道她不會觀察嗎?可是,一般人也不會觀察到這方面吧?
“今天就出院了啊……我還想明天把我的男朋友帶來給你參考參考呢……”
駱香憐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有男朋友了?恭喜。”
“我一直有啊,只不過最近這個……比較談得來罷了。”龍君兒聳了聳肩,看著方姐把東西整理在過道上,瞪大了眼睛,“香憐,你確定只是出院嗎?”


第447章 不受歡迎的客人
第447章 不受歡迎的客人 駱香憐有點驚疑不定地看著龍君兒:“是啊……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要搬家呢!”龍君兒翻了一個白眼。
順著她的目光,駱香憐才看到方姐整理出來的東西,至少有六七個行李箱的容量。
她愣愣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蹦出來的“行李”,有點啼笑皆非:“我住院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沒有帶……”
尚書軒交代了方姐幾句,走到駱香憐的床邊,也不避著龍君兒,低頭在她的頰上落下了一個吻:“香憐,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和思明打個招呼。”
“好。”駱香憐的臉有點羞紅,尤其是看到龍君兒瞪大的眼睛,更是覺得不好意思。
“龍君兒,你陪一下香憐,好嗎?”尚書軒很自然地轉過了臉。
“哦,當然。”龍君兒點頭的動作有點誇張。
目送著尚書軒挺拔的背影隱入門外,龍君兒甩了甩頭:“你確定我沒有眼花嗎?冰山總裁什麼時候變成了溫柔王子?”
駱香憐紅著臉白她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龍君兒點頭強調。
“你又瞭解他多少……”
“說起來也是,我並不瞭解他多少,只不過每次看到他,無一例外都是板著一張撲克臉,所以才會驚訝地差點把眼珠子都瞪掉嘛!”
“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駱香憐溫柔地笑著。
“還說呢!”龍君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接了我那麼多次的電話,從來沒有說將要生寶寶了啊!要不然,我也可以買一點嬰兒用品帶來。”
“已經有很多了,謝謝你的花。”駱香憐誠心誠意地說。
她沒有想到,在遭遇了劉雪麗的友誼冰凍之後,還會有另一份等候著她。
“其實我一向不大喜歡花的。”龍君兒卻聳了聳肩,坐到了駱香憐的床力,把上半身傾到了小-床上面,凝神看著熟睡中的尚天愛。
“為什麼?”
“因為花開,就代表是植物將要衰老、萎謝,那是生命裡最後的奢華,是用死亡作代價的。”
“可是植物的生長,不就是為了開花結果嗎?這樣,才會有另一叢新鮮的花,在第二年的春天開放。”駱香憐覺得龍君兒的觀點有些特別,“既然你不喜歡花,為什麼還送束花來?”
龍君兒聳了聳肩:“因為大多數人都喜歡花。”
她的手指,放在尚天愛的嘴邊,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他在吮我的手指頭呢!呀,好好玩啊!”
“他餓了吧?”駱香憐有點擔心,“方姐……”
方姐走了過來,奇怪地說:“不會啊,才喂過了100ML的奶粉,怎麼會這麼快又想吃了呢?”
雖然這樣說著,她還是熟練地調好了奶粉,放到了尚天愛的嘴邊。
可是尚天愛卻用小舌頭吐了出來,還砸巴著嘴巴。
龍君兒把手指伸過去,尚天愛像是找到了美味佳餚似的,又不住地吮。
“他喜歡我的手指。”龍君兒得意地笑。
駱香憐失笑:“難道你的手指頭特別甜嗎?”
“就算不甜,肯定也是香的,要不然,小天愛也不會獨獨對我的手指頭青睞吧!香憐,我喜歡你們家天愛!”龍君兒神氣地宣佈。
“嗯。”駱香憐謙虛地答應了一聲。
這幾天病房來來往往,似乎沒有人不喜歡尚天愛的。
“看到你這樣,我也想生個孩子出來玩玩了。”龍君兒羡慕地歎了口氣,“要不,我生個女兒吧,這樣可以嫁給小天愛。”
“你以為……孩子是用來玩的嗎?”駱香憐哭笑不得。
“差不多就是這麼人個意思嘛!”龍君兒把手指抽出來,尚天愛卻像是意猶未盡似的,嘴巴還拼命地努著,想要繼續尋找。
“駱香憐!”有一個聲音闖了進來,帶著氣勢洶洶的恨意。
駱香憐抬頭一看,竟然是董家琪。
“董小姐……”她剛打了一聲招呼,董家琪的就死死地盯著她的臉,然後再轉到了她身側的小-床上。
龍君兒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擋在了尚天愛的小-床旁邊,一副母雞護雛的模樣。
“你滾開!”董家琪口氣不善。
“你不是總裁的前任未婚妻嗎?既然總裁已經和你分手了,還要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龍君兒一點都不介意揭她的傷疤。
“我只是來看看他的孩子……”董家琪的表情,仿佛有些模糊。
駱香憐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
“很可愛的小男孩,你要看的話,我想……應該需要尚總裁同意吧?他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可以……”
“不用你教我該怎麼做,讓到一邊去!”董家琪冷冷地說。
龍君兒可能覺得她氣勢迫人,一時有點頂不住,忍不住把眼睛瞟向駱香憐求救。
“董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天愛已經熟睡了,還是請你不要打擾。”駱香憐淡淡地說著,“方姐,你來照顧一下天愛。”
“我要看的,是軒的兒子。”董家琪冷冷地說,伸出手要推開龍君兒。


第448章 天愛的乾媽
第448章 天愛的乾媽 “尚總裁的兒子,是香憐生下來的,你這話本身,就懷著歹意。對不起,我不會允許你在天愛父母沒有同意的情況下,讓你看他的。”龍君兒挺了挺胸,用手抓住了董家琪伸過來的手。
“你又算什麼?”董家琪氣急敗壞,“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我是天愛的乾媽!”龍君兒理直氣壯地說。
董家琪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個還沒有發育守全的小丫頭,還大言不慚地想當書軒孩子的乾媽?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讓開!”
她用力地一推,龍君兒卻紋絲不動,扁了扁嘴:“董阿姨,我知道自己還屬於無敵美少女的年紀,你不用以老賣老。要知道,這個時代,可不是憑一點年紀,就可以欺負後輩的。”
駱香憐駭然地看著龍君兒鋒芒畢露的樣子,和平時的嘻嘻哈哈判若兩人。
方姐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但是看到駱香憐臉上的緊張,也知道這女人大約是來找茬的。
她站在龍君兒的身後,護住了尚天愛。
“哇……”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態勢,尚天愛發出了少見的號淘大哭,把方姐和駱香憐同時嚇了一跳。
龍君兒跺了跺腳:“看看,都是你把天愛嚇哭的。”
“怎麼回事?”尚書軒一腳跨進了病房,“天愛怎麼哭了?”
“你和這個女人,居然有了孩子?”董家琪指著駱香憐,聲音怨毒。
“家琪,我當然會和香憐有孩子,這很奇怪嗎?如果可以,我還希望和她有第二個,第三個……”尚書軒從方姐手裡抱過了兒子,“謝謝你來看我們。”
董家琪看著他抱著兒子哄的樣子,仿佛一個習慣于居家的男人,臉色微微一怔。
在她的眼裡,尚書軒始終是那個冷冰冰的,意氣風發地男人,和孩子……怎麼也沾不邊。
“你……承認這個孩子了嗎?”
尚書軒掀了掀眉:“當然,他叫尚天愛。”
“尚……天……愛……”董家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龍君兒對自己的行為從頭梳理了一遍,是不是太過份一點?
“我……可以抱了抱他嗎?”董家琪咽了一口唾沫。
尚書軒皺著眉頭:“你又沒有抱過小孩,新生兒很難抱的。”
“你也這麼防備我?”董家琪忽然笑了起來。
“沒辦法,畢竟……你的前科,不是太好。”尚書軒一點都不否認自己的意圖,“我確實不放心把孩子交給你。家琪,你絕不會大度到來看情敵。說吧,想要什麼?”
董家琪抿著唇,眼睛裡忽閃的光芒,讓龍君兒想到了一種爬行動物——蛇。
她側頭看向駱香憐,後者一臉的防備,看起來和自己有同樣的觀感。
“我要回華爾街。”董家琪吸了一口氣,“如果我父親得罪了你,至少我沒有得罪你。事實上,是你傷害了我的感情,讓我成為A城的笑柄。這一點,請你彌補。”
尚天愛在尚書軒抱起他的時候,就停住了哭聲。這時候,安靜地躺在父親的懷裡,像一個最乖的寶貝。
龍君兒湊到尚書軒的身側:“我抱抱行嗎?”
尚書軒很自然地把尚天愛交到了她的手裡,董家琪又氣又嫉:“軒,我和你畢竟還曾經有過一段……你寧可把孩子交到這個小丫頭手裡,也不肯……”
“她有經驗。”尚書軒很自然地解釋。
龍君兒得意地揚眉,抱著尚天愛的姿勢,幾乎和方姐一樣標準。
駱香憐看得眼睛發直:“君兒,你怎麼會抱小孩子的?”
“很簡單的啊,我抱過無數個了。”龍君兒笑嘻嘻地說,“我喜歡小孩子,所以經常會幫那些產婦抱著她們的孩子。不過,天愛是最可愛的一個!”
駱香憐雖然滿腹疑慮,也覺得這時候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她只是覺得,龍君兒和尚書軒並不像是下屬和上司的關係,他們仿佛彼此都很熟的樣子。
“看你的實力。”尚書軒面色不變。
“只要你把我在A城的……壓下去,我就有辦法在華爾街立足。”董家琪揚起了頭,“畢竟,我是從那裡出來的,只不過被你打壓得……”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負了你,但是……我偶爾也願意做一次好人。”尚書軒點了點頭,“希望你在華爾街紮下根,好好發展。”
當然,最好不要回來。
這句潛臺詞,董家琪自然是懂得的。
她恨恨地瞪著駱香憐,怨毒再一次一閃而過。
尚書軒沉下了臉:“董家琪,對於董家,我手下已經留過情了,並沒有趕盡殺絕。否則,你的弟弟也會因為這個案子被投進牢房。”
董家琪冷冷地笑了一聲:“是啊,就像是你把肉全都搶走了,最後扔下一塊骨頭。難道還要我對你感恩戴德嗎?”
“我可以連骨頭都不扔給你的。”尚書軒面無表情,“我會把你的案子銷掉,讓你得以重回華爾街。以後的路,我不會給你設置障礙。”


第449章 終於把她打發了
第449章 終於把她打發了 “這一點,我信得過。”董家琪瞪著駱香憐,“你準備給這個私生子你的姓氏嗎?”
尚書軒掀了掀眉:“天愛是我和香憐的婚生子,我們已經公證過了,在法律上,香憐是我合法的妻子,天愛是我合法的兒子。”
董家琪的臉色,顯然更加震驚:“你要娶駱香憐?”
“一個月以後,我和香憐將會舉行盛大的婚禮。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寄請柬給你,就不請你回來觀禮了。”
尚書軒面無表情地說著,眼睛看向駱香憐的時候,帶著溫情。
“你……不可能!”董家琪拼命地搖頭,“她只是一個私生女……”
“我要娶的,是香憐,而不是她的身份。”尚書軒淡淡地說,“你可以提前祝福我們。”
董家琪仿佛不敢置信似的,怔怔地看著駱香憐。
“你和她……怎麼可能……”她喃喃地低語,“她只能做情-婦啊……你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去?”
“為什麼不可能?”尚書軒覺得好笑,“我和香憐兩情相悅,最終手牽手走上紅地毯,這不是很正常的結果嗎?”
龍君兒對著抱在手裡的尚天愛撇了撇嘴:“小子,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多惹風-流債的下場,長大了,什麼都可以學,但這一點,一定不能學你老爸,知道嗎?”
尚書軒又好氣又好笑,龍君兒指桑?槐的本事,又有長進。
“你回去準備行裝吧!”尚書軒下起了逐客令。
董家琪仿佛還想說些什麼,卻終於只是搖了搖頭,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一揚頭,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說:
“駱香憐,你以為自己贏了嗎?尚書軒對你,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現在看著是熱愛情濃,可是未必能夠挽得住光陰的流轉。恩愛纏綿,也許只是一種表像。流年偷換以後,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會比我好。”
尚書軒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駱香憐卻嫣然而笑:“董小姐,我和書軒的感情,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除非,你以後遇到一個願意讓你捧出真心的人。東!方小說!網 久久”
董家琪哼了一聲,踩著貓步,走了出去。
縱然一敗塗地,她還是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龍君兒不滿地說:“換我啊,才不會對她這麼客氣呢!這種女人,沒有什麼好手下留情的。尚總裁,你什麼時候改吃素了?”
“吃素?”
“是啊,比和尚還仁慈。”龍君兒扁嘴。
駱香憐失笑:“我覺得書軒做得沒有錯,畢竟,董家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還是因為……書軒的原因。”
龍君兒只是哼了哼,居然沒有再反駁。
“龍君兒,你這麼喜歡小孩子,怎麼不快點想辦法把自己嫁掉,然後生一個來抱?”尚書軒好心情地開起了玩笑。
把董家琪遠遠地打發到華爾街去,也許是一個好結果,至少能落個耳根清靜。
“我啊……也許哪一天就會自己生一個出來啊。我看上你們家天愛了,將來我的女兒,就給你們做兒媳婦吧?”
“你的女兒?”尚書軒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還不是一個小魔女嗎?算了吧,還是去摧殘別人吧!”
龍君兒氣鼓鼓地看向駱香憐:“看他那神氣的模樣!要不是香憐的兒子,就光看著他那個大冰塊,誰捨得把女兒送給一個小冰塊啊!”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準備好了嗎?”尚書亭沖進了病房,“哇,不會吧,怎麼像是搬家似的,整了這麼多的行李箱!”
龍君兒忍不住笑彎了腰,尚書軒急忙把兒子搶了回來。
“奇怪,我明明是空著兩隻手進醫院的,怎麼才三天的功夫,就莫名其妙地長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小孩子的衣服,你的衣服,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尚書軒把兒子遞給了方姐,“等東西都搬走了,你再抱著天愛上車吧。”
方姐點頭應了一聲,抱著尚天愛坐到了一邊。
“有美女?”
“是啊,天愛的乾媽,龍君兒。”駱香憐介紹。
“不是吧,效率怎麼這麼高,連乾媽都有了?”
龍君兒開心地大笑:“我還要多謝董家琪來攪局,讓我白撿了一個乾媽當。”
“她又來了?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整天和劉雪麗攪在一塊兒,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沒事,已經被我打發去了華爾街。”尚書軒淡淡地說,扶著駱香憐起來,“聽說產婦吹不得風的,把汽車開到地下車庫去吧。”
“好。”尚書亭答應了一聲,“這些箱子,我至少要搬三趟。”
“我來幫你吧,你就只要搬一趟半了。”龍君兒自告奮勇,把袖子往上一捋。
“別,大小姐,你還是好生歇著吧。這種苦力,我幹就行了。”
“小瞧人!”龍君兒提起了兩個箱子,“前面帶路吧!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上司,我才不會做這個苦力呢!”
駱香憐看著龍君兒的背影,和尚書軒相視一笑。


第450章 人見人愛的寶貝
第450章 人見人愛的寶貝 “好了,現在就剩下母子兩個了!”尚書亭推門進來,“老哥,我們的東西都搬下去了,你還非得要我上來三催四請才下去啊!”
駱香憐掀起了蓋著的薄毯,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別亂動,你現在還是病人呢!”尚書軒一把按住了她,“我抱你下去。”
“可是我很重啊!”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別過臉,不敢看尚書亭的臉色。
“沒關係,我力氣比較大。”尚書軒一彎腰,把駱香憐攔腰抱起,“誰說你很重啊,明明輕得像一根羽毛。看來,是我照顧得不夠好?”
駱香憐用嘴努了努:“大家都在啊,你這樣……”
“放心吧,大家都只會當成沒看到的,對不對?”尚書軒笑眯眯地問。
尚書亭和方姐都滿臉笑容地連連點頭,甚至在他們之前就走出了病房。
“香憐……”尚書軒抱著她走在最後,“感謝上天,讓你和寶寶都平安。”
“是啊,我以為不能夠陪著你們一起到老了……”駱香憐低低地歎息,“上天對我如此眷愛,讓我還能夠……”
“傻話!”尚書軒寵溺地說著,抱著她一路穿過長廊,直到進入電梯。 久久
駱香憐不再說話,把頭伏在他的胸口,傾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方姐在一旁緊緊地抱著尚天愛,可能因為不太舒服,而哼了兩聲。
“方姐,天愛怎麼了?”
“沒有事,只是睡得不太安穩。”方姐把尚天愛的腦袋露出來,給尚書軒和駱香憐看。
小臉蛋紅紅的,還是一副熟睡的樣子。只是小手會偶爾舞動一下,像是提醒著父母,自己的存在。
“天愛真的很乖。”方姐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那當然,我的兒子。”尚書軒很自大地介面,讓駱香憐目瞪口呆。
“你也有份。”尚書軒一低頭,順勢就親住了她的面頰,“是我們兩個的兒子。”
尚書亭介面:“那當然,你也不可能一個人生得出孩子來嘛!”
方姐忍俊不禁,駱香憐臉紅耳赤,尚書軒狠狠地瞪了尚書亭一眼。
“咦,換車了?”
駱香憐被尚書軒安頓到了後座上的時候,才發現汽車的空間很大,分明是一輛豪華的中巴車。
“嗯,將來你和天家會坐得更舒服。”尚書軒把她的頭攬向了自己的肩,“靠著我,你睡一會兒吧。”
駱香憐苦笑:“我天天都睡,人都快睡黴了……”
“那就閉著眼睛養一會兒神,好不好?”
能……不好嗎?
這樣的溫柔,是尚書軒給她的獨享。
尚家已經準備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儀式,卻讓駱香憐嚇了一跳。
曾啟梅撒下了無數的彩帶:“姐姐,歡迎回來!”
“謝謝,啟梅。”駱香憐從頭髮上扯下一條彩帶,總感覺是婚禮上用的。
“婚禮的預演……”曾啟梅笑嘻嘻地說著,然後就去方姐手裡,搶下了尚天愛。
“你怎麼手腳那麼快啊……”尚書軒落後了一步,不滿地咕噥。
“哇,阿姨抱一下哦,我是你的阿姨呢,將來你開口第一個稱呼,一定要叫我姨才行!”
尚書亭白了她一眼:“拜託,從來沒聽說過,小孩子第一聲是叫‘阿姨’的,你別丟人現眼了吧?”
“沒有嗎?”曾啟梅茫然,“我覺得姨,很好學啊!”
“笨蛋,誰家的孩子不是從爸爸或者媽媽開始學起的!”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再說了,你又不和天愛朝夕相處,怎麼也輪不到天愛開口先叫你吧?”
“這倒也是哦……”曾啟梅小心地抱著尚天愛,皺緊了秀眉,“那……姐姐,你現在要坐月子,需要人照顧的,是不是?這樣吧,我搬來尚宅住,好不好?”
駱香憐失笑:“離會叫人,還有至少八個月的時候呢,你急什麼?”
曾啟梅恍然大悟:“是哦,我現在教他也沒用。”
“香憐回來了嗎?”劉綰進來的時候,大家正笑作了一團。
“媽媽!”駱香憐開心地想要站起來,卻被尚書軒抱了滿懷。
“小心啊,香憐,你現在還是產婦……本來還應該在醫院裡,是我開了後門才把你接回家的。看來,不能讓你再坐在沙發上了。”
可是,這樣的姿勢也很彆扭。
說什麼坐在沙發上,其實是半躺在他的懷裡。
駱香憐想要坐正一下身體,卻被尚書軒拉扯得再度倒下。
“別逞強了,我抱你回房間休息吧。”
“可是……”
“是啊,反正都回來了,來日方長。”劉綰微笑著走過來,摸了摸她的手,“香憐,月子裡別逞強,不然會落下很多毛病,以後都很難治好。”
“嗯,我知道了。”駱香憐點頭,“爸爸呢,他好嗎?”
“他……也好。”
駱香憐立刻敏感地感覺到劉綰的回答不太對勁,擔憂地問:“爸爸怎麼了?”


第451章 傷腦筋的事留給我
第451章 傷腦筋的事留給我 劉綰勉強一笑:“子沫正在恢復中,沒有什麼。”
駱香憐習慣性地看向尚書軒,後者迷惑地皺了眉:“我也不知道,最近一直在你的病房裡,眼睛裡除了你,就是天愛。”
“媽媽!”駱香憐請求。
劉綰連忙安撫地一笑:“其實沒有什麼,只不過是方如鶯趁著子沫受傷的機會,夥同了外人,要把子沫趕出董事局而已。”
“那……雪麗手上不是還有股份的嗎?”
“恐怕,就是因為她們母女倆手上的股份,才能夠控制劉氏吧?”尚書軒冷笑著說,“看起來,她們母女倒是一條心……”
劉綰歎了口氣:“那也難怪,只是子沫為了離婚,劃走的股份實在太多了一些,所以現在才會束手無策。”
“也許是因為想不到親生女兒也會背叛吧……”駱香憐茫然。
“按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不應該是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事吧?不過,這女人,很難講。”尚書亭分析著,最後搖了搖頭。
“什麼很難講啊!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了手,還談什麼父女親情啊!就是很能下得了手嘛……”曾啟梅憤憤然地說著,“早知道就不該對她心軟,如果當時讓她……消失的話,現在什麼麻煩事都沒有!”
“不會的吧……”駱香憐搖頭,“不說她和爸爸相處了二十幾年,就是我才相處幾天的,也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關心啊。”
“你天生善良,而她天性邪惡。”尚書軒最後下了結論。
“爸爸出院了嗎?”駱香憐問。
“沒有。”劉綰剛說了兩個字,就立刻噤口。
“為什麼還沒有出院?當時不是說只要三天就可以回家休養的嗎?”駱香憐驚訝地抬眉,“我都已經出院回家了,他為什麼還沒有出院呢?”
“其實也可以回家的,不過醫生說多住兩天觀察,會比較好一點,所以還留在醫院裡。”劉綰苦笑。
“哦,那……爸爸現在……”
“這些事還沒敢讓他知道,但是劉雪麗上次來漏了一點口風,子沫已經懷疑了。”劉綰歎了口氣,“其實,他們如果想要劉氏,就拿就好了,何必還要刺激病人呢?”
“那現在……”
“方如鶯和劉雪麗的票數,已經占了優勢。”劉綰歎了口氣,“除非有奇跡出現,我們沒有翻身的機會。”
駱香憐沉默了。
“要我幫忙嗎?”尚書軒問。
“不用了,一無所有,也不過是從頭開始。”駱香憐聳了聳肩,“只要相愛的人彼此不放手,永遠在一起,就是天堂一般的幸福。”
尚書軒凝視著她,劉綰也釋然地一笑。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我怕子沫難受,畢竟是他劉家的產業。”
“現在該回房去休息了。”尚書軒抱起了駱香憐,“這些傷腦筋的事,由我來想就行了,你安心地好好睡一覺,OK?”
駱香憐放心地點頭:“好。”
尚書軒在眾人的目光裡,一路把她抱到了房間。
“終於回到兩個人的世界了,醫院裡每天人來人往,想單獨和你相處的時間都找不到。”尚書軒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後自己也一個側滾,把她擁到了懷裡。
“天愛……”
“噓!”尚書軒把中指放到了唇畔,“天愛暫時交給方姐,她不用介入我們之間的生活。”
駱香憐笑:“什麼啊,他是我們的寶寶啊,怎麼可能不介入呢?”
“來,手指伸出來。”尚書軒攤開了右掌。
“啊?”駱香憐傻乎乎地伸出手去。
“重新幫你戴上訂婚戒,手術的時候被取下來的。我怕隨手放在醫院裡會弄丟,就收到了自己的口供裡。”
“嗯。”駱香憐看著手上的鑽戒,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真奇怪,那個孩子生下來以後,仿佛一下子就空了似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重一個進去?”尚書軒湊到了她的耳邊,語氣曖昧。
“怎麼種……呃?啊?”駱香憐反應過來的時候,尚書軒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無數個熱情的細吻。
“軒,我……”駱香憐被他的熱情,弄得措手不及。
“放心,我不會怎麼樣你的,只是這麼多天都沒有和你單獨在一起……香憐,這一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啊,天愛那麼乖,那麼可愛,怎麼會讓我覺得辛苦?”駱香憐滿足地把頭側向了他的胸膛。
“天愛很乖嗎?”尚書軒不贊同地揚眉。
“是啊,你不是一直稱讚他很乖的嗎?”駱香憐疑惑。
“那是對著外人說的,其實……他白天表現得那麼乖巧,總在睡覺,那是因為晚上他不肯睡啊。”尚書軒頭疼地說,“你不知道,每天半夜三更的,我和方姐輪流抱著他,怎麼哄都不肯睡著。”
駱香憐忍笑:“那你讓他白天不要睡,不就行了嗎?”
“誰攔得住那小子睡覺啊!”尚書軒有些悻悻,“連方姐這種受過專門訓練的超級月嫂,都拿天愛沒有辦法。”


第452章 日夜顛倒
第452章 日夜顛倒 搬回尚宅以後,因為嬰兒房就在隔壁,所以駱香憐很快就嘗到了尚天愛的“夜貓子”精神。
“天愛還在哭?”駱香憐豎起了耳朵。
以尚宅的隔音效果來看,自己能夠聽到這樣清晰的哭聲,想必聲音大得像雷。
“是啊,別管他。”尚書軒不耐煩地側身擁住她,睡意朦朧地說,“方姐會哄他的,就喜歡半夜三更吵人睡眠。”
“雖然哭能增加肺活量,可是夜裡還哭得這樣……不好吧?”駱香憐擔憂地問。
“他白天又不哭。”尚書軒不以為然。
“可是……”駱香憐恨恨地提醒,“他的生物鐘在日夜顛倒啊!他這樣的折騰,芳姐這一夜還能睡著覺嗎?再說,哭總是有原因的嘛!”
“這小子要人抱起來,一放床-上就哭。”尚書軒睜開了眼睛,“早知道把嬰兒室搬到樓下,免得吵你睡不著。”
駱香憐哭笑不得:“不是吵著我的問題,是天愛這樣的生活習慣,要及早糾正過來啊!”
“怎麼糾正啊?”尚書軒沒好氣地說,“白天怎麼逗,他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倒頭就睡。晚上怎麼哄,他還是轉著眼珠不知道看什麼。”
駱香憐忍俊不禁:“也不知道是像誰……反正我的作息是正常不過的,要是像天愛這樣,在孤兒院裡,早就被人嫌棄到太平洋了。”
“是啊,咱們天愛好命。”尚書軒感慨,“看來,還要再請個保姆,也能給方姐替替手。這兩天家裡來的人多,誰都能抱上一會兒。過幾天,新鮮勁都過去了,就方姐一個人,我怕照顧不來。”
駱香憐同意:“嗯,攤上個天天三更半夜不睡覺的主兒,誰受得了啊!”
“慢慢地會好。”尚書軒拍了拍駱香憐的臉頰,“別擔心太多了,容易老。”
“反正……已經是黃臉婆了嘛!”駱香憐訕訕地笑著,偏了一下頭。
“婚禮還沒舉行呢,你哪有資格當黃臉婆啊。看看,現在的皮膚,跟天愛一樣,吹彈得破,細膩潤滑。”
駱香憐對他誇張的說法,“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哄我呢!”她難得地撒嬌。
“老婆,本來就是用來哄的嘛!”尚書軒大言不慚地說著,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邊又挪了一挪,“已經一點鐘了,快睡吧。”
駱香憐掛心著兒子,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睡著?
“可是,天愛他……”
“方姐會哄的,哄不了也就只能這樣了。我交代過方姐的,不能由著小孩子的性子,這麼小就天天抱在手裡。就是要讓他習慣睡在自己的嬰兒床上!”
“可他哭得……快要聲嘶力竭了。”駱香憐仍然擔心。
“方姐是專業人士,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尚書軒歎了口氣,“你怎麼就那麼喜歡替別人操心呢?”
“天愛是別人嗎?”駱香憐白了他一眼,尚天愛可是延續著他們的血緣啊!“我……去看一下天愛,好不好?”
“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呢,別起來。”尚書軒認命地套上了厚厚的睡袍,“我去看一下寶貝兒子還不行嗎?”
“我也去……”
“再過兩天,好不好?坐月子,坐月子,就是要坐的,不能起-床。”尚書軒替她把被子掖好。
駱香憐拿出科學依據反駁:“現在的醫生不建議產婦一直在床-上了,提倡儘早的運動。”
“醫生的話,也不能全聽。再說,這種說法是國外先提出來的,人家的身體構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要養著的!”尚書軒儼然一個專業人士,不容置疑地替駱香憐選擇了中國“坐月子”的傳統方案。
昏暗的月色,映在穿簾的壓花上,透出幽幽的藍色底蘊。
尚書軒也不開燈,直接就推開門走了旁邊。
駱香憐熱切地期盼著,明明是入睡前,才讓芳姐抱走的,可這時候,已經對小寶貝起了掛念的情緒。
剛剛注意到房門被推開的痕跡,駱香憐已經迫不及待地問:“天愛怎麼樣?”
“好著呢,剛喝了奶粉,這時候在自己跟自己玩呢!”尚書軒鑽進了被子,“我們睡吧,不到兩點鐘,誰也別想讓天愛睡著。”
“怎麼會這樣?”駱香憐對兒子的作息習慣,大感頭痛。
尚書軒歎了口氣,撐起了一隻胳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剛才何伯也被吵起來了,說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半年以後,作息才漸漸地正常起來。”
“原來你小時候,也是這麼個折騰人的小祖宗啊!”
“對啊,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尚書軒用手抹著她的眼皮,“香憐,天愛的事,你真的不用擔心。湯姆斯教授發了一份郵件給我,根據你的情形,只要再讓腫塊縮小一點,手術治療是完全可行的。”
駱香憐遲疑著問:“那就是說,我以後再生一個寶寶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會……”
“這一個還在那裡大發魔性呢,你還想再生一個啊!”尚書軒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讓駱香憐忍俊不禁。


第453章 教育
第453章 教育 她想,也許手術的安全係數不高,所以尚書軒才會這樣賣力地逗著自己。
“好吧,等天愛長大一些再說。我想……給天愛再生一個妹妹……”
尚書軒的臉上倒看不出什麼表情,喜怒哀樂一概沒有。
隔了兩秒鐘,他才歎了口氣:“這個先弄好了,以後你想生個足球隊,我都贊成。”
“天愛不哭了,是睡著了嗎?”駱香憐側耳傾聽,松了口氣。
“沒那麼早睡的,大概哭得淚了,這時候歇口氣呢!”尚書軒根據經驗,作出了精闢的總結。
“那……這樣再哭下去,會哭壞的。”駱香憐又著急了起來。
“看來,天愛絕對不能讓你親自教養。”尚書軒笑得不懷好意,“慈母多敗兒啊,以後你就放心地教給方姐訓練吧。”
“我是跟你說真的!”駱香憐有點生氣。
“我也是說真的。對小孩子的溺愛,其實是害他。”
駱香憐氣結:“難道我不懂這個道理嗎?育嬰圖書,我看得比你至少多出三倍。”
“你知道,然而,僅僅停留在理論的層面。真要讓你要求嚴格起來,我看,你恐怕是做不到的。”尚書軒實事求是地說,“哪怕是我自己,也會心軟。何況,這小魔頭,何伯一定會把他寵到天上去!”
“關於教育的問題,我有我的理解。當然,你說的也對……”駱香憐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你不覺得這樣殘忍了一點嗎?”
“又不是讓你們兩地分開,有什麼殘忍?只是讓你在方姐教育的時候,別心軟就行了。”
“就算心軟,我也絕對不會干涉方姐的教育。這樣……總行了吧?”
“嗯,我們互相監督。”尚書軒笑著把她為了說話,而拉開了距離的腦袋,重又狠狠地摁回了自己的肩窩,“別借著說話的機會逃開。”
駱香憐失笑,躺在了他的臂彎裡,傾聽著他的心跳,感覺著他的脈膊,像是一首優美的催眠曲調,讓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後來,天愛有沒有再哭,她一點都不知道。 久久
“哇,天亮了!”駱香憐吃驚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轉動了一下眼珠。
“早上好,尚太太。”尚書軒仿佛心情不錯,臉上也陽光普照。
“那我要說什麼?早上好,尚先生?”駱香憐開著玩笑。
“好啊,這個稱呼我很喜歡。”
駱香憐忽然把身子往裡床沿縮了一縮:“別鬧了,我的頭髮!”
她從他的手指縫裡,搶救下了自己的頭髮。
尚書軒看著她的臉色,笑著解釋:“我怕一個月以後,你還不能完全恢復。我們的婚禮……”
“沒關係,其實不用舉行婚禮也可以的,我不介意。”駱香憐急忙介面。
“你想哪兒去了?”尚書軒不客氣地敲了敲她的前額,“難道你以為我出爾反爾,要賴掉這場婚禮嗎?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
駱香憐咕噥著:“那可未必,以尚先生的風-流程度,是完全有可能舉行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婚禮的。”
尚書軒好笑地改捏她的臉頰:“看看,臉色都氣鼓鼓的脹得通紅……”
“有嗎?”駱香憐急忙縮回手放到自己的頰上,仿佛像要驗證一個,有沒有氣得鼓起來。
“吃醋了?”尚書軒依然好心情地逗她。
駱香憐微閉眼睛,忽然又睜了開來:“是的,我會吃醋。”
尚書軒有點不能適應駱香憐偶爾的直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放心,我不想那麼麻煩。找到一個自己生命裡喜歡的女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況且,從戀愛到婚禮,整個過程雖然不是馬拉松,也差不了多少。我認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改變的。”
這有點像是承諾了。
“嗯。”駱香憐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便重又靜止。
對於這樣過於平靜的反應,尚書軒大為不滿。
“獎勵一個早安吻吧。”
駱香憐笑意盈盈地說:“好啊,可是我還沒有刷牙,你不介意嗎?”
“反正你吐氣如蘭,不刷牙更好。”尚書軒把臉頰湊了過去。
“你……”駱香憐的眼睛瞪大了,“你耍無賴啊,什麼時候學會的!”
“這一招嘛……”尚書軒拉長了尾音,看到駱香憐眼底想知道答案的急切時,才得意地繼續說了下來,“我小時候就會的,只不過年齡漸長,就漸漸地忘記了而已。”
“這是成長的代價。”駱香憐隨口回答。
“不錯,成長需要代價。不過,在你的面前,有時候,我還會重新拾起童心。”尚書軒忽然認真了起來,“唯有在你的面前,這個我,是真實的。”
駱香憐凝眸看他,仿佛看進了他的心靈深處。
“在你面前的我,也是真實的。不過,我很平凡。”
“不,對於我而言,就是在大千世界中,等著我的那一個特殊。”尚書軒把她的手,合在了自己的掌心,“別再為婚禮的事惴惴不安了,我之所以會挪後一點,是怕你在婚禮上太累,懂嗎?”


第454章 啟梅帶來的消息
第454章 啟梅帶來的消息 尚天愛醒的時候,方姐會把尚天愛抱到駱香憐的房間。
那樣小的人,會睜著眼睛看她。
駱香憐用臉碰上了兒子的,發現那雙小小的手,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心裡軟得像是春天迎著東風綻開的第一個花苞。
“天愛,你叫天愛,因為上天的眷愛,才能讓你,讓媽媽都平安呢!”駱香憐溫柔地笑著,讓方姐替她放了一張鋼琴曲。
“德彪西的吧?”
“好啊。”駱香憐同意,“方姐,你把天愛放在這裡,自己去睡一覺吧。這小傢伙一晚上吵得你沒睡著吧?”
“還好,大概兩點剛過,就睡著了。”
“真像你爸爸一樣難搞定,大半夜的還吵得別人睡不著覺!”駱香憐繼續“數落”,語氣卻是親切而寵溺的。
“是啊,昨天聽說尚先生小時候也這樣,大概是遺傳。小傢伙還當是在子宮裡的時候呢,還不知道白天和黑夜該幹些什麼。”
“嗯,要半年呢!誰受得了他啊……”駱香憐輕輕地捏了捏尚天愛的鼻子,“方姐,你快去睡吧,等書軒再請一個保姆,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方姐溫和地笑:“我已經很輕鬆了,其實不用刻意去睡的。下午天愛會睡得很長,那時候我可以補個覺。沒有必要另外請保姆了,我可以的。”
“我只是擔心你太辛苦。”
“不會。”方姐感激地笑了笑,“天愛這麼可愛,再辛苦也不覺得了,對不對?”
尚天愛又把臉轉向了方姐,聲音在哪裡,他的眼睛就跟到哪裡。也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地靠著駱香憐。
“我來喂他!”
駱香憐接過了方姐手裡的奶瓶,小傢伙一看到自己吃飯的傢伙,立刻就張開了小嘴巴開始咂巴。
看著奶瓶裡的牛奶一點一點變少,一種滿足感由然而生,淡淡地從心底浮出來。
從來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新生命會這樣影響自己的情緒。
奶瓶裡的奶粉被喝得幾乎涓滴不剩,尚天愛意猶未盡地咂著嘴巴。
“呀,不夠。”駱香憐拿著空奶瓶晃了晃。
“小天愛啊,越來越能喝了。”方姐笑著說,“下次再泡奶粉的時候,要加一百CC才夠。”
“是啊,他真能吃……”駱香憐細心地用紙巾擦掉了尚天愛唇邊的奶漬,“貪吃的小傢伙……”
“姐姐!”曾啟梅一沒課就往尚家跑,她剛考到了駕照,正磨著曾燁送一輛保時捷給她當生日禮物,最近開著家裡半新不舊的車子到處拉風。
“我說天愛去了哪裡呢!原來躲到媽媽這裡來了啊,咦,怎麼好像每天都在變得更漂亮啊!”曾啟梅不斷地逗著尚天愛,手指頭撫著他的皮膚,“我真希望能夠擁有天愛一樣的皮膚,太……手感太好了,像絲綢一樣。”
“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啊!”駱香憐笑著說,“你這麼喜歡天愛,當如早一點嫁給書亭,早一點擁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尚宅,就更熱鬧了。”
“姐姐,你現在跟著尚大哥,嘴巴變壞了。”曾啟梅嘟了嘟嘴,“你知道嗎?我今天去取伴娘禮服的時候,遇到劉雪麗了。”
“是嗎?她……最近好嗎?”駱香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她怎麼會不好?”曾啟梅嗤之以鼻,“劉氏董事局的會議明天就要召開了,我聽她和女伴說,這一次,她們要把你爸爸逐出董事會。”
駱香憐看著身邊的尚天愛,他玩了一會兒,似乎有了睡意。
眼睛似閉非閉,仿佛要拼命想聽曾啟梅和媽媽的說話,眼皮又忍不住打架。
“方姐,天愛好像要睡了呢!”駱香憐用手拍了拍兒子的背。
“那我抱到嬰兒房去吧,你們可以安心聊。”
駱香憐有些捨不得:“放在這裡睡吧,你自己也去睡一會兒。”
“還是讓孩子睡在自己的房間吧,養成良好的習慣。”
“這麼小,還要養成什麼習慣啊!”曾啟梅不以為然,“方姐,讓天愛陪我們嘛。”
方姐笑著解釋:“你們要說話,對於小孩子來說,還是儘量能在安靜的環境裡入睡,這樣比較好。”
對於尚天愛有利的事情,駱香憐一向都是鼎力支持的。
姐妹倆看著尚天愛被方姐抱出了房間,才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可是,爸爸也是雪麗的爸爸啊,方如鶯就算有恨,雪麗不應該有啊!”駱香憐迷惑地說。
“別理她,這個人就是不懂得感恩,不懂得同情!”曾啟梅始終對劉雪麗起不了好感,“她做起事來,一向這樣莫名其妙的。”
“我覺得父女天性,不應該會……”駱香憐搖了搖頭,“那爸爸現在怎麼樣了?不是說只是一個小車禍嗎?我以為他現在已經恢復了。”
“可能吧,聽說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曾啟梅的小道消息,一向很靈通。
“啊?爸爸還沒有出院?”駱香憐大吃一驚,“到底撞得有多嚴重?怎麼可能要住這麼久的醫院?”


第455章 又出狀況
第455章 又出狀況 劉綰在電話裡,一再保證劉子沫沒有什麼大礙,駱香憐還是覺得心神不寧。
“我看劉……”曾啟梅看了一眼駱香憐,不情不願地加了一個稱呼,“劉伯伯應該沒有什麼事吧,不然的話,姑姑也不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了。”
“那可未必。”駱香憐雖然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明白自己的性格承自誰。
像劉綰這樣的女子,必然是外柔內剛的。
看上去,似乎六神無主,從來沒有主意,一直在等待著別人給她下決定。
可是,如果她想要堅強的時候,絕對有足夠的勇氣,用自己單薄的雙肩,去挑起一座大山的重量。
“我想去看看爸爸。”駱香憐在尚書軒回來的時候,忽然很鄭重地要求。
“不行,你才出院了幾天,勉強能下地走兩步,就想長途跋涉?”
從尚宅去醫院的距離,那叫“長途”嗎?
駱香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一時無語。
“你擔心你爸爸?”尚書軒問。
“人非草木,焉能無情?”駱香憐歎了口氣,“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爸爸。我遷怒,是因為他讓媽媽吃了那麼多的苦。”
“不是他,是方如鶯。”
“在我看來,都一樣。”駱香憐垂了眸,“如果不是因為爸爸的關係,方如鶯也犯不著去對付媽媽,是不是?在沒有完全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之前,就來招惹媽媽,本身就是他的不對嘛!”
“你爸爸……”
“按照開始的說法,爸爸早就應該出院,而且已經能夠行走自如了!可是,居然到現在還逗留在醫院裡,我想,他的傷勢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輕吧?”
“嗯。”
“到底怎麼樣了?”駱香憐有點氣結。
“肋骨被撞斷,倒不是什麼……主要是肺部的那個穿孔,有點麻煩。不過,還不至於危及生命,所以也就是在醫院裡治療。”
“我不大懂。”駱香憐茫然搖頭。
“不是什麼太大的毛病,如果你喜歡看球賽,就會知道有些足球隊員,甚至在爭搶頭球的過程中,會在賽場上遭到這樣的傷害。問題只不過在於,你父親的年紀不能和身強力壯的足球隊員相比而已。”
“很嚴重?”駱香憐小心地問。
“還好。”尚書軒回答。
“難怪媽媽很少回尚宅來,可是這樣日夜不分地照顧爸爸,她的身體……吃得消嗎?”
“放心吧,有請特別護士輪班照料的。不過……也許這樣一來,你爸爸和媽媽複合的機率就大得多了。”
“這兩天可以出院了嗎?”
“是的。”尚書軒很快地回答,“所以,你不用去看望他。再等一陣子,你的身體強健一些以後,我陪你去。”
“那……好吧。”駱香憐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睡到半夜,駱香憐卻被一通電話鈴聲吵醒。
除了幾個親人,一般都拿不到他們房間的電話號碼。所以,駱香憐的心臟一下子就揪緊了。
尚書軒早就接了起來,從臉色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直到放下電話,才皺了皺眉:“你爸爸……”
“爸爸?”
“嗯,是,爸爸。”尚書軒迅速地換了外出的衣服,駱香憐也焦急地坐了起來,“書軒,帶我一起去。”
尚書軒看了她一眼,然後無奈地舉手投降:“好吧,一起去。”
駱香憐急忙拿過了一套休閒衣,尚書軒在外面替她披上了一件皮草。
“外面有點涼。”
“嗯。”駱香憐不去在意穿的什麼,緊張得手心冒汗,“爸爸他怎麼了?”
“去看了再說。”尚書軒不肯詳說。
不過,從他與劉綰通話的時間來看,兩個人也沒有多少句話可說,可能情況並不明朗,所以尚書軒才三緘其口吧?
但劉綰既然直接打電話給尚書軒,劉子沫的情況,肯定比較嚴重了吧?
一路上,駱香憐惴惴不安。
汽車在醫院門口嘎然而止,尚書軒繞過了車頭,替駱香憐打開車門,一把捉住了她想撒腳就跑的身子。
“你是產婦,給我慢一點兒。”
他的語氣,是不容辯駁的命令。
“我……”駱香憐被他禁錮在懷裡,只能收住了腳步。不過,步子還是盡可能地跨得很大,尚書軒這一次沒有再阻止。
尚書軒直接把駱香憐帶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劉綰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手術室冷冰冰的大門外面,臉埋在膝上。
“媽媽,怎麼加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駱香憐奔了兩步,挨過去握住了劉綰的手。
只覺得一陣寒氣,透過了骨髓。
劉綰的手,像冰一樣冷。
“子沫在手術……”
“怎麼還要手術?”駱香憐大吃一驚,“媽媽,你為什麼一直騙我說爸爸很好?”
劉綰把臉埋在了手心裡:“病情一直很穩定,我們本來準備明天就出院了。”
“那怎麼會……”駱香憐心裡發急。


第456章 再次令人意外的……
第456章 再次令人意外的…… “晚上的時候,劉雪麗過來,說到了董事會明天開會的事……”
尚書軒介面:“大概是指出了董事局的形勢吧?這次出的車禍,可真是巧得很,就是要造成……爸爸不能去開會的結果。”
“人為的?”
“如果說是真的意外,我可不信。”尚書軒冷笑。
駱香憐的手指輕輕地顫了一下:“如果說是人為的,雪麗脫不了關係吧?那天,爸爸是為了追雪麗,才會……”
“早說過了,你這個姐姐,做出來的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得出來的。”
駱香憐沉默。
劉綰忽然插了一句:“子沫手術過程中可能要輸血……我們的血型都不配的。”
“那叫雪麗過來!”駱香憐倔強地說,“她是爸爸的女兒,血型應該是配的。”
尚書軒把手機遞給了她,駱香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就低頭撥通了劉雪麗的號碼。
“喂?”
“雪麗,是我,香憐。爸爸現在情況危急,需要輸血,我和媽媽的血型都不配,你過來一下吧。”
“我的血型也未必能配得上。”劉雪麗淡淡地說。
“至少有一大半的機會吧?她是你爸爸,照顧了你二十多年。”
劉雪麗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一下:“血庫裡……”
“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就會立刻過來,而不是找這樣或者那樣的藉口。雪麗,請你過來一下。”
“我……”劉雪麗仍然遲疑。
“不管為了什麼理由,爸爸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隨時可能需要輸血,血庫裡的血不一定夠的。何況,爸爸現在手術中,作為女兒,你難道不應該過來嗎?”
尚書軒聽著駱香憐越來越強硬的口氣,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
“那好吧……我過來。”劉雪麗無奈地點頭答應。
“我希望你不是敷衍我而已,不然的話,押也要把你押過來,那時候,場面就不大好看了,對不對?”駱香憐的聲音,雖然溫柔,可是語氣很堅決。
“知道了。”劉雪麗倏然地掛上了電話。
“做得很好。”尚書軒取回了手機。
“我是不是對她太……”
“不,就是應該有這樣的態度。放心吧,我已經讓加偉去了,如果她直的不來,就讓人押她過來。”尚書軒摟著她的肩膀說。
“嗯,爸爸……會沒事的吧?”駱香憐擔憂地雙手互握。
“一定會沒事的。”尚書軒安慰著母女倆。
劉綰緊抿著唇,一語不發。
醫院裡很安靜,因為是半夜,值班的護士都在護士站,很少出來走動。
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劉綰的身邊坐下:“媽媽,爸爸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上天既然有好生之德,讓我們有重逢的機會,就不會這麼殘忍。”
走廊的盡頭,出現了劉雪麗的身影。
臉上是矛盾而掙扎的神氣,在看到駱香憐的目光射過去的時候,才舉步朝著這邊走過來。
高跟鞋的踩到地面的聲音,發出“篤篤”的脆響。
“雪麗,你來了。”駱香憐的臉上現出了釋然,“你跟護士去驗一下血,也許一會兒爸爸用得上。”
劉雪麗咬著唇:“他……怎麼樣了?”
“手術正在進行中,血庫裡已經有血漿送出來,但是可能還不夠。我叫你來,一則是為了以防萬一,二則是為了身為人女,應該守候在這裡。”
劉雪麗看了她一眼,遲疑地朝護士站走過去。
“我陪你去。”駱香憐剛站起來,尚書軒就攔住了她。
“你還以為自己是健康人,嗯?”
“我可以的。”
“我會找人陪她去的,不用擔心她逃跑。”尚書軒開著玩笑。
“不是,我是怕她一個人會害怕。”駱香憐輕輕搖頭。
“你把媽媽留在這裡,她一個人更會害怕。放心吧,只是驗個血型,她會害怕?”
駱香憐看向了劉綰,雙手重又握住了她的:“媽媽,不用擔心。書軒不是說了嗎?這只是足球隊員們經常會遇到的傷勢。”
劉綰深吸了一口氣:“嗯,我知道。”
“對不起,剛剛那位小姐的血型不配。”護士和劉雪麗同時走回來,報告了這樣一個消息。
“不可能啊,子沫和方如鶯都是A型血,雪麗不管是哪種血型都應該是……”
“這位小姐的血型是B型血。”護士的聲音很平板。
駱香憐立刻把眼睛轉向了劉雪麗,後者失魂落魄地站著,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原來媽媽說的是真的!”
尚書軒一把握住劉雪麗的手臂:“你媽媽對你說什麼了?”
劉雪麗抬起頭看他,臉上已經湧出了眼淚:“媽媽說,他不是我的爸爸!所以,我才會……”
劉綰和駱香憐都震驚地互看了一眼,駱香憐站起來,沖到了劉雪麗的面前:“怎麼可能?爸爸一直對你那麼好的,怎麼可能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第457章 當機立斷
第457章 當機立斷 “我不知道,我媽媽他……”劉雪麗無助地看向駱香憐,拼命地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忽然轉過身體,頭也不回地離開。
劉綰和駱香憐還呆若木雞,尚書軒已經拿出了手機:“把劉雪麗截住,不能讓她離開。”
駱香憐看向尚書軒,眼睛裡的震驚還沒有退卻。
“難怪……劉雪麗可以對爸爸下手,原來她知道爸爸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尚書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你現在不用再對她手下留情,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姐姐。”
駱香憐失神:“那……輸血的事……”
尚書軒微笑著攬住了她的肩膀:“放心,我也是A型血。這個世界上,你的血型是萬中選一,可是A型血,卻是一百個人中間,就有二十五個呢!”
駱香憐安下心來,卻仍然不點失神。
“那爸爸……”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劉綰在駱香憐之前就沖了過去:“醫生,怎麼樣了?”
“情況還算好,現在還需要輸血,只要四百CC就夠了。 ”
“我是A型的。”尚書軒安撫地看向駱香憐,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如果有人打電話過來,你要交代不能把劉雪麗放走。”
駱香憐怔了一怔,鄭重地點頭:“好。”
尚書軒猜測得果然沒有錯,他離開了一會兒,就有人打電話給尚書軒。
“頭……”
“是我,駱香憐。”駱香憐簡短地截斷了他的話。
“哦,是太太……是這樣的,劉雪麗要急著要走,要這裡大喊大叫,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不能放走她!”駱香憐記著尚書軒的囑咐,“這樣好了,把她帶離醫院。”
“是。”
駱香憐靈光一閃,立刻明白了尚書軒這樣做的用意,又急忙追加了一句:“至少要把她留到明天晚上才行。”
“是,太太。”對方很乾脆俐落地答應了下來。
劉綰仍然擔憂地看著前面的鐵門,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要把雪麗留下來?她既然不是子沫的女兒,難怪會處心積慮地對付子沫。”
“爸爸一醒來,肯定會關心董事局的形勢。劉雪麗的股份也不少,她要是去出席董事會,爸爸的董事局主席一職,怕是要易人了。”
“你是說……”
“我想,至少劉雪麗的缺席,方如鶯那邊,便沒有了足夠的優勢。雖然前一陣子……書軒有意打壓劉氏,以至於讓氏的股份持續低迷,但爸爸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在這種情況下,董事局成員不可能把這這個重要的位置交給方如鶯的。”
劉綰點了點頭。
駱香憐卻松了口氣,如果劉氏得保,劉子沫的病情,也許會大有起色吧?
可是,劉雪麗不是劉子沫的女兒,這個結果,還是讓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仔細地回想起來,劉雪麗確實與劉子沫長得不像,不然的話,她們會更早一點發現自己的身世真相。
心裡有些恍惚和遺憾,又有一些釋然的輕鬆。
手機再度響起來,這一次是駱香憐自己的手機。
“喂?”
“香憐,你是什麼意思!”劉雪麗咄咄逼人的口氣,沒有把駱香憐駭倒。
“對不起,雪麗,我沒有別的意思,只過想多留你作一天客。”
“你明明知道,明天下午我要參加董事局會議。”
“是嗎?”駱香憐甚至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對不起,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比親人更加重要。雪麗,等爸爸醒來再說。”
“他又不是我的爸爸!”劉雪麗惱怒地吼。
“是啊,可他是我的爸爸。我不確信,他是不是醒來會想見你。畢竟,在名義上,你比我更與他親近,不是嗎?”
她果斷地截斷了電話,然後拿著尚書軒的手機,撥回了那個號碼:“不要再讓劉雪麗接觸電話機。”
“太太放心吧,號碼都是我幫她撥的,她沒有辦法和別人取得聯繫的。”
駱香憐松了口氣:“好。”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劉子沫被推了出來。
“子沫……”劉綰輕輕啜。
劉子沫還沒有從昏迷中清醒,無法作出回應。
“醫生,我爸爸他……怎麼了?”
“沒關係,不用多久就會醒過來的,現在我們把他推回病房。這是小手術,沒有失敗的個例。”醫生溫和地解釋。
“謝謝醫生。”駱香憐放下心來,看到尚書軒在醫生的身後走過來,急忙奔過去握住了他的手,“你……沒事吧?”
“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偶爾的獻血,只會讓我的血液比例更合理。”尚書軒拍了拍她的手背,似笑非笑,“劉雪麗向你求救了嗎?”
“是啊。我沒有答應她,至少,要到明天晚上,董事局會議塵埃落定,我才能放她回去。可是,爸爸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出席董事局會議啊!”


第458章 出席董事會
第458章 出席董事會 如果劉子沫不能出席董事會,方如鶯的所占的表決權,還是一枝獨大。
駱香憐擔憂地看著尚書軒,卻發現後者唇畔含笑。
“放心吧,你爸爸很快就會醒來的。”
“可是,讓他這樣去參加董事局會議,那他和身體怎麼會吃得消?”駱香憐嚇了一跳,“不行,那簡直跟殺雞取蛋沒有什麼分別。”
“香憐,有一種行為,是委託,知不知道?”尚書軒拉著她的手,朝病房走去。
“知道啊……你的意思是……”
“你父親可以寫一份全權委託書給媽媽。換句話說,只要你媽媽去參加這個會議就可以了。”
“那劉雪麗也可以……”
“所以要把她截住,不能讓方如鶯有機會拿到委託書。這樣的話,方如鶯的股份,就和爸爸一樣。再加上其他董事的支持,董事局主席,還是爸爸。”
“哦。”駱香憐鬆口氣。
“但是……”尚書軒皺眉,“還有一個問題,媽媽還沒有正式入主劉家,她並不是劉太太。這樣代理出席董事會,可能會引起……董事會的不信任。”
駱香憐頓時急了:“那……怎麼辦?”
尚書軒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抿著唇不開口。
駱香憐會意過來,張大了嘴巴:“你是說我……你說要我去出席……那個董事會?”
“對。”
“不行,我不行的。”駱香憐連忙搖頭,“我根本什麼都不懂,別說不瞭解劉氏,就是這樣的董事會議,我都沒有參加過。”
“你懂的,不過列席過兩次尚氏的董事會嗎?我的首席秘書,可不是那麼菜的人吧?”尚書軒微笑。
駱香憐苦著臉:“可是,我只是列席,坐在旁邊記錄啊。”
“那也一樣。”尚書軒笑著鼓勵,“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可是,我應付不來那些人啊!”駱香憐沒有自信。
“等爸爸醒來,我們再問一下他的意見。如果他覺得你可以,那你就可以。”
“他才不會認為我可以呢,只不過目前沒有別的人選可以供他選擇而已。”駱香憐咕噥著。
他們走進病房的時候,劉子沫剛剛睜開眼睛。
“綰綰……”他的目光,看著劉綰。
“子沫,我在。”劉綰坐在他的身側,一抬頭,露出了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容,“香憐和書軒來了。這一次,是書軒替你捐的血。”
劉子沫看向尚書軒的眼神,多了兩分溫和。
“謝謝你。”
“不客氣,爸。”尚書軒的稱呼,讓劉子沫怔了一怔。
“你叫我什麼?你們都肯承認我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香憐心甘情願地承認了你,我怎麼會不承認?你是香憐的爸爸,當然也是我的爸爸。”尚書軒淡淡地說。
“香憐!”他伸出了一隻手。
“爸爸。”駱香憐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邊,伸手握住,“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你還在坐月子,怎麼也跑來了?你坐下,小心落下什麼毛病。”他拉著她,指著一邊的椅子。
“好。”駱香憐順從地坐了下來,仍然探過身子,“爸爸,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坐月子一說啦,連方姐都說,產婦要多運動。”
“那些話,不能當真的。”劉子沫的觀點,還是屈從于傳統。
“沒有事的。”駱香憐只能笑笑。
“我現在沒事了,剛才一定把你們嚇了一跳吧?年紀大了,身體也就容易出這樣和那樣的毛病。就算再怎麼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認,真的是老啦!”
“爸爸才不好呢?我看啊,白頭發也不多啊,甚至沒有書軒的多呢!”駱香憐語氣輕鬆地安慰著他。
“胡說,我有好多白頭發了嗎?”尚書軒笑?,“是不是嫌我老了?”
“沒有啊,我覺得有白頭發的男人,比較穩重……”駱香憐吃吃地笑著,肩頭已經被尚書軒握住。
“香憐,你回去吧。產婦是要多躺著的,這樣地坐著,會不會腰酸?”劉子沫關心地問。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駱香憐話沒有說完,尚書軒已經把她抱了起來,忍不住遲疑地問,“怎麼了?你想坐嗎?”
“來,靠在我的身上,你會覺得舒服一點。”尚書軒把她半抱在自己的膝上。
“不行啊,我坐那裡去。”駱香憐的臉脹得通紅。
這樣的曖昧,不應該在這裡表現吧?
“放心,爸爸媽媽不會笑話你的。”尚書軒霸道地壓住了她的身子,手放在她的腰部,“因為我們還要談一些事情呢!”
“談什麼?”劉子沫驚訝地問。
“爸爸,你也知道明天要開董事會了。”
劉子沫的臉我,頓時沉了下來。但只過了半分鐘,便回復了原有的表情。
“本來還是很氣憤的,但是因為這個而贏得了香憐對我的諒解,那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駱香憐心情激動:“爸爸!”


第459章 非你莫屬
第459章 非你莫屬 “哪有那麼容易就讓劉氏易主的?這樣的話,那也太便宜方如鶯了!”尚書軒冷哼了一聲,“她讓媽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還要讓她名利雙收,我可不甘心。”
駱香憐怔了一怔,看向劉綰,咕噥著說:“我也不甘心。”
“所以,你就該讓她不能得償所願,對不對?”尚書軒笑著誘-哄。
“這話聽起來是沒錯,所以我沒得選了,不是嗎?”駱香憐吐出一口長氣。
“爸,你說好嗎?”尚書軒徵求劉子沫的意見。
“好是好,可是你的身體……支持得住嗎?”劉子沫的眼睛裡,閃過兩抹奪目的神采。
“這個沒問題的,我只是怕應付不來那些董事局的成員。對方如鶯我已經有些瞭解,所以有了準備。可是對於其他人,我……都不知道啊!”
“沒關係,我告訴你。”劉子沫微笑。
“爸,你現在身體最重要,好不好?還想怎麼折騰啊!”駱香憐不滿地瞪著劉子沫。
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切和體貼,讓劉子沫感覺到分外的窩心。
“如果早一點找到你們,我的生活會早一點進入天堂。”劉子沫感慨著說,“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只有雪麗一個女兒,所以她要什麼,就給她什麼……香憐,如果是你一直在我的知邊,我想會更快樂的。”
駱香憐微微低頭:“現在……還不算遲啊!”
他們一晚上都不有回去,天亮的時候,劉加偉送來了出席董事會的委託書。劉加偉勉強半坐著,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怕我把爸爸的公司乾脆賣掉嗎?”駱香憐看到劉子沫舒展開來的額頭,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
“那有什麼關係?就當做你的嫁妝好了。”劉子沫爽快大方地表示。
“不用……我已經有書軒送我的……了。”駱香憐訕訕地說,心裡卻溫暖如春。
劉子沫把董事局的十一位成員,都逐一向駱香憐解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爸爸。你也累了,快睡一會兒吧!”駱香憐看到劉子沫的臉上,滿是疲憊的神色。
“嗯,董事局會議通知在下午開……你不用急,還可以再想想應付的方案。”
“書軒會幫我想的。”駱香憐很自然地找到了御用文人。
果然,尚書軒幫她設計了幾個問題的回答,但最後還交代了一句:“情況還是瞬息萬變,現在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那麼多的可能。到時候,還是要靠你自己隨機應變。”
“好吧,我知道了。”駱香憐對尚書軒言聽計從。
畢竟,他才是最專業的那一個。
劉子沫在中午的時候就又一次睡去,臨睡前忽然探過頭來:“香憐,如果最終不能成功,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畢竟,我既然下定了決心離婚,就已經作好一無所有的打算了。”
就沖著這份情,駱香憐覺得自己也不該辜負。
“我一定會成功的!”她握著拳頭舉了起來,尚書軒搶前一步,和她的拳碰了一碰。
“哎喲,很痛哎。”駱香憐抱怨。
“是嗎?”尚書軒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拳頭。
“開玩笑的。”駱香憐憐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你要教我,在董事會上怎麼應付那些成員,不然的話,我把事情搞砸了怎麼辦?”
“那也沒有關係,最多就是回到原點,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對不對?”尚書軒不以為然地說。
“是啊,香憐,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就算沒有能取回董事局的控制權,也沒有什麼。”劉子沫跟著安慰。
“好,你們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駱香憐松了口氣,“不過,我想,有書軒替我設計回答的策略,我再怎麼遜,也不會甘心束手就擒吧?”
她的臉上,平靜淡雅,卻有一閃而逝的光芒,那是自信。
尚書軒滿意地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下午,尚書軒準時把駱香憐送到劉氏的大廈前。
“那我去了。”駱香憐一襲鵝黃色的洋裝,把肌-膚襯得水靈清透。
“在十五樓的會議室。”尚書軒安慰地一笑,“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有你的鼓勵,不行也得行啊!”駱香憐雖然在事前惴惴不安,可事到臨頭,卻反倒鎮靜得可以開玩笑。
“隨時等你的電話,拜拜。”尚書軒在她走進去之前,摟過她的腰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一會兒見。”駱香憐露出一個微笑。
坐回車裡,尚書軒看著駱香憐窈窕的背影,身姿挺拔,忍不住展唇微笑。
駱香憐步履從容地走了會議室:“大家好,我受劉子沫先生的委託,全權處理這次董事會的一切事宜。”
方如鶯臉色扭曲:“他給你委託書?”
“是的,請各位過目。”駱香憐拿出了委託書,交由劉氏的首席秘書存檔。
“好,本次會議應到董事人數十一人,實到九人……”
“等一下,我這裡有劉雪麗小姐的委託書。”方如鶯忽然對著駱香憐挑釁地一笑,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紙。


第460章 勝負之間
第460章 勝負之間 駱香憐的腦袋“嗡”一聲炸開了,怎麼可能?
劉雪麗明明被尚書軒的人看住……
除非,她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才會事先寫好委託書。但是在之前,她們怎麼會知道有這樣的變故?
駱香憐維持著臉上的淺淡微笑,心裡卻像是炸開了鍋似的。
眼看著方如鶯把那張委託書遞給了記錄員,駱香憐偷眼看向自己開向無聲的手機,沒有尚書軒的任何資訊,心裡頓時大定。
“對不起,方女士,你確定這一張委託書,是劉雪麗小姐本人的簽名嗎?”駱香憐忽然微微傾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方如鶯。
“當然是了,你懷疑什麼?”方如鶯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讓駱香憐多少有了一點底氣。
“因為……劉雪麗小姐昨天與我會過面,表示將會有一個短途旅行,不會在董事會上與我碰面。為什麼……方女士卻會有她的委託書呢?”
“雪麗怎麼可能不來出席?”
“是啊,按理說她一定會來的,但是她跟我說,一個是媽媽,一個是爸爸,她不知道表決的時候,投向哪一邊,乾脆就棄權算了。 ”駱香憐說得像真的一樣,誠懇的表情,讓方如鶯又驚又疑。
“不可能,她……明明……”
“所以,對不起,我極度懷疑這份委託書的真實性。”駱香憐看著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勇氣倍增。
“你懷疑?我還懷疑呢!”方如鶯恨恨地說,“劉子沫正躺在醫院裡,怎麼可能把這樣重大的事情交給你?”
“是啊,爸爸正在醫院裡。”駱香憐淡淡地說,看到董事局的成員,有半數的臉上沒有露出驚訝。
想必靈通的人士,已經知道自己是劉子沫的私生女。
她的手指,擱在會議桌上,仿佛胸有成竹,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既然在醫院裡,怎麼會讓你出席?你這張委託書,分明是偽造的。”方如鶯恨怒地說。
“哦……既然方女士有這樣的懷疑,我想請不信任的先生和女士們,撥通劉子沫先生的電話,他會告訴大家真相的。東!方小說!網 久久”
“這份委託書,是董事長的親筆簽名。”幾個董事傳看了一下委託書,都下了決定。
劉雪麗的簽名,卻誰也不敢下結論。畢竟,劉雪麗以前雖然曾經參與過公司的管理,但是她的職位,也只是部門經理。
“對劉雪麗小姐的委託,我懷疑其真實性,所以我認為有必要電話請她本人確認一下。”駱香憐一臉的平靜,反襯出了方如鶯的慌亂。
“好,我現在就撥打她的電話。”方如鶯皺著眉,女兒怎麼可能在這時候失蹤呢?
她看向駱香憐,可是對方臉色平靜。再說,她剛剛生產,除了家,就去了一趟醫院。按時間來算,根本不可能和劉雪麗碰面才對。
劉雪麗的電話,卻怎麼也撥不通,而這份委託書,根本沒有人承認它的真實性。
駱香憐冷眼觀察著方如鶯,委託書已經傳到了她的手上。
她和劉雪麗同學了七年,字跡當然是看熟的。雖然後來兩人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在一起,但那個簽名的筆劃,卻顯得很生硬。
心裡一動,駱香憐抬起了頭:“我記得雪麗以前就在這間公司做過,和以前的對比一下,她的字跡是不是一樣。”
方如鶯的目光,狠狠地朝著她射過來,駱香憐安之若素,心裡更多了幾分把握。
結果,根本無需請筆跡專家驗證,就算是個行外人,通過仔細的比較,也看得出來這兩個簽名之間的差別。
看來,方如鶯在倉猝之間,根本沒有時間去好好偽造劉雪麗的簽名。
“方女士,用這樣的行為來騙取董事會的投票權……”
方如鶯本身的股份和劉雪麗手裡的股份是一樣的,根本董事會的章程,董事長的任命,是由股份來決定的。
所以,順理成章,失去了絕對控制權的方如鶯,根本不可能取得董事局的支持。
劉子沫再次當選為董事會主席。
方如鶯怨毒的目光,投向了駱香憐。
“對不起,方伯母。”駱香憐溫和地道歉,“這是爸爸的公司,我無法坐視爸爸的心血,就這樣易手他人。”
“那是他欠我的!”
方如鶯恨恨地說,臉上顯出灰敗的神氣。
這個局,她基本上沒有花什麼心思,因為她和劉雪麗的股份占了百分之五十一,根本不用假手他人,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為什麼劉雪麗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杳無音訊呢?
駱香憐禮貌地告辭:“謝謝各位對爸爸的信任,我想,爸爸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
“應該的,劉氏本來就是劉董的家族產業。可惜……”一個老資歷的董事搖著頭歎了口氣,“離個婚,怎麼弄得這樣呢……”
對於父母的往事,駱香憐無法作出回應,只能微笑以對。
駱香憐含著淡淡的笑意,走出了劉氏大廈。一眼看到尚書軒的車,還停在路邊。


第461章 為你驕傲
第461章 為你驕傲 原來他一直在這裡等待著,放棄著堆積如山的公文——不管。
“軒!”駱香憐抑制不住臉上的興奮,“我贏了!”
“我知道你會贏的。”尚書軒親昵地攬住了她的肩,“我的駱香憐,怎麼可能搞不定那些老頭子呢?”
駱香憐心有餘悸:“可還是好險。”
如果不是她對尚書軒有著額外的信任,單是方如鶯把委手書拿出來的那一刻,她就要棄盔丟甲地認輸了。
幸好,她知道尚書軒對於這些事,會為自己辦得妥妥帖帖的。
所以她才會有勇氣,直接質疑那張委託書的真偽。
還好,她賭對了!
風吹了過來,這時候,駱香憐還感覺出了滿身的涼意。原來,背上已經沁出了密密的汗。
“走吧,我們回去告訴爸爸這個好消息。”
“好。”駱香憐打了一個噴嚏,尚書軒急忙把汽車裡的溫度調高。
“現在還冷嗎?”
“不冷,只不過出了一身汗,被冷風這樣一灌,就覺得格外的不舒服而已。”
“小心著涼,你現在的免疫力,還沒有達到生產前的水準。來,把我的西裝在身上裹一裹,我先送你回家吧。”
駱香憐經過了半天緊張的會議,整個人都覺得疲累不堪。
雖然她還想親口去告訴劉子沫這個好消息,但這時,眼皮沉得直打架。
“好吧……我回去睡一覺。”
對於她難得的乖巧,尚書軒沒有額外的驚喜,反倒對她的身體狀況真的擔憂了起來。
直到她安安穩穩地上了-床,被子從脖子裹到了腳尖,尚書軒才松了一口氣。
“我讓何伯煮碗姜茶給你喝,一會兒不見效,再吃兩顆感冒藥,知道嗎?”
“可是,產婦不能隨便吃藥的……”駱香憐反對。
“當然儘量不要吃,不過那是對哺乳期婦女提出的要求。反正我們家天愛只吃奶粉,所以你不用顧慮這方面。”
駱香憐懊惱地問:“為什麼別人都可以親自撫養,而我卻沒有奶水呢?我很想自己親自撫育天愛……”
“這又沒有什麼,你又胡思亂想了。”尚書軒失笑,“在以前,大戶人家的媳婦,從來都不親自撫育自己的孩子。我們只不過少請了一個奶媽,因為現代的奶粉,營養也很均衡。”
他看著她的眸子,懊惱的情緒,漸漸地退到了幽靜深遠的烏眸底層。取而代之的,是安詳如四月溪流的目光,如縹緲的煙波,讓尚書軒幾乎忍不住要傾前了身子,狠狠地攫住她的紅唇,蹂躪一番才肯甘休。
動作遠比思緒要快上那麼一拍,所以他的腦袋裡還停留於這樣的構想時,他的唇,已經覆了上去。
淺嘗輒飲之後,尚書軒放任了自己的渴望,舌尖伸進她的口腔。
“唔……”駱香憐不自覺地迎合了上去,相擁的法式長吻,仿佛天可崩,地可裂。
“你不是要去醫院嗎……”駱香憐氣喘吁吁地離開了他的唇,鮮豔欲滴如玫瑰將要盛開一般的唇,還在不斷地勾-引著他俯下身。
“可是我捨不得這樣離開……”尚書軒繼續加深了自己的吻,手指忍不住探索到了她的肌-膚上面。
“軒!”駱香憐輕輕地叫了一聲,讓尚書軒悚然驚醒。
“你實在是秀色可餐,我都忍不住想要把你拆吃入腹!”尚書軒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去,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下就行了。”
駱香憐聽著他講電話,整個過程都被尚書軒描寫得言簡意賅。
“爸爸要和你說兩句話。”尚書軒把聽筒交到了駱香憐的手裡,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身子。
“香憐!”劉子沫激動地叫了一聲。
“幸好不負眾望。”駱香憐勉強開著玩笑,“差一點就鎩羽而歸。”
“你沒有事吧?”劉子沫關心地問。
“不要聽書軒誇張其事,其實我沒有什麼的。只是出來的時候,吹了一下冷風,好像有點鼻塞罷了。”
“你現在不同往時,要注意好好……”
“爸爸,你的傷勢比我嚴重得多了,你更需要好好休息。”駱香憐把話堵了回去,“爸爸,你少說幾句話,早點休息。我在尚家很好,何伯把我照顧得不知有多好呢!要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媽媽。”
“好,那你好好休息。”
“好的,爸爸。”駱香憐笑著說,“再見,我過幾天再去醫院看你。”
“爸爸為你驕傲。”尚書軒的唇,湊到了她的耳垂。
“其實,我只是做了一個傀儡,所有的招數,不都是由你幫我想妥當了嗎?我見招拆招,只是招搬而已。”
“你的能力,其實誰都看得明白,只是你還缺乏自信而已。比如今天,方如鶯出的那一招,我就沒有想到,而你憑著自己的隨機應變,很漂亮地解決了。”
“我是勢成騎虎,不得不應對。總不能真的甘心情願,把爸爸的公司交到她的手上吧?就憑她害了媽媽這一條,我就不甘心束手就擒。”


第462章 太美好的生活
第462章 太美好的生活 “對,所以……”尚書軒看著駱香憐皺著的眉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不舒服?”
“好像真的感冒了。”駱香憐說完了一句,就連咳了幾聲。
“我給你找藥。”尚書軒不再顧著和她卿卿我我,一個翻身就落到地上,在醫藥箱裡翻翻揀揀,竟然沒有找到感冒藥!
“我從來不覺得感冒需要吃藥,所以……”尚書軒有點尷尬。
“我也不覺得非吃藥不可,我想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駱香憐把頭縮回了被子,“我以前就沖兩杯板藍根,然後蒙頭大睡,一晚就好了。”
“我很懷疑。”尚書軒皺著眉頭,撥電話讓小江立刻去買藥。
駱香憐哭笑不得:“只是受了涼而已……”
“少奶奶的姜湯。”何伯端了一個杯子進來,“我加了紅糖和阿膠棗在裡面,應該不難喝。”
“謝謝。”駱香憐感激地謝過了他。
她感覺到,自從阿彩出了兩次事以後,何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兒來寵。
不,即使對著阿彩,也沒有這樣的寵溺過。
或者,他的心裡,還因為阿彩的事,對她心懷歉疚吧?
何伯拿著空碗出去以後,駱香憐發現他的背影,一下子彎出了弧度。
以前,何伯的腰杆,可是挺得很直的。
“書軒,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解開何伯的心結。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阿彩一個親人,這下子音訊全無。說是斷絕父女關係,又哪裡真能斷得了的?”
尚書軒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嗯,何伯的姜湯,也煮得又香又甜。”
駱香憐氣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知道,已經找到阿彩了。可是她一直在田中次郎的身邊,現在的問題是,她不願意離開那男人。”
“愛一個人,怎麼會這樣沒有理智呢?”駱香憐歎息了一聲。
“放心吧,找機會,我會找人勸說她的。”
“嗯。”駱香憐剛要閉上眼睛,小江的電話就到了。 久久
“香憐,等一下,我去拿了藥給你吃下再睡。”尚書軒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還端著一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溫度適中,才端給了駱香憐。
對他的細心體貼,駱香憐總還覺得像夢一樣。
所以,端著水杯的時候,她有點怔愣。接過了藥丸,一時沒有放進嘴裡。
“怎麼了?擔心爸爸嗎?”
“啊,不是。爸爸有媽媽在照顧,我相信一定很好的。對了,我吃藥……”駱香憐把藥含在嘴裡,一仰脖子,就把藥咽了下去。
“那就睡吧。”尚書軒替她蓋好了被子,“我去書房辦一點公事,一會兒再來陪你。”
“好。”駱香憐迅速地閉上了眼睛,感覺一個濕熱的吻,落在她的鬢髮間。
他的體貼,讓她窩心。
隨著親人們一個個地來到了她的身邊,有一種讓她承受不起的幸福。
有時候,在夜半醒來,要咬著自己的手臂,用疼痛的感覺,來證實自己所遇到的不是一場夢。
所有的事,都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不管是尚書軒,還是尚天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那樣的美好。
在駱香憐的眼睛裡,他們幾乎是完美無缺的。
老天爺,竟然會對自己這麼好嗎?
太完美的人生,讓她覺得有些惶惑。
仿佛是一個乞丐,忽然得到了大宗的財產,心裡總有點發虛。
感冒藥的效力很大,可能加了鎮靜劑一類的成份。儘管腦海裡還在胡思亂想,但意識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最終沉入了睡眠。
亂夢,一個接著一個。
那些不堪承受的過去,孤兒院裡的點點滴滴,像是放著電影的慢鏡頭一樣,一遍遍地從腦海裡反復地播放。
“不要!”駱香憐的喊聲,甚至淒厲地讓尚書軒絆倒了書房裡的椅子,才沖進房間。
“怎麼了,香憐?”他驚叫著,撲到了駱香憐的身邊。
“啊,沒有,我沒事。”駱香憐迷茫地看著他,“我只是做了一個惡夢。好奇怪,我明明覺得很累,腦袋卻不肯休息……”
“別再胡思亂想了,忘了湯姆斯教授開出來的處方嗎?你要少想那些有的沒的,保持心情的愉快平和,腦裡的那個腫塊,可望徹底摘除的。”
“是啊……我不想。”駱香憐點頭,“是做夢……我怕那個手術……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
“我也不想你動手術,有了天愛,我覺得已經很夠了。既不想組建足球隊,也不想組建一支籃球隊,要那麼多小孩做什麼?”
“可是,我想給天愛再生一個妹妹……”駱香憐羞澀地笑,“所以,我很配合湯姆斯教授的,只要手術成功,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啦!”
尚書軒瞪視著她:“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啊!又不是母豬,生那麼多幹什麼?手術總是有風險的,我只要你和天愛,人生就沒有什麼不圓滿了。”


第463章 滿月禮物
第463章 滿月禮物 然而,駱香憐是不滿足的。
看著尚天有愛那副手舞足蹈的樣子,在她的懷裡,奶香味很濃,刺激著她的感官。
她還想再要一個女兒,粉妝玉琢一般的。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迎來了春節。
尚氏兄弟雖然都求學國外,對中國的傳統節日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何伯卻是傳統意義上的老人,連冬至都像模像樣地過了一次,何況是傳統的春節呢?
所以,離春節還有好幾天的時候,尚宅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被狠狠地打掃了一遍。甚至牆面還被重新粉刷,如果不是駱香憐說塗料對小孩子不好的話,也許每個房間都會被整治一新。
劉末暉雖然從劉綰半歲的時候,就去了英國。說起來,一生中,倒是一大半的時間,在英國度過的。
英國的紳士風度,他也學了個十足。但是對於中國的傳統節日,還是相當重視。
看到有人鼎力支持,何伯的勁頭自然就更足了。
“這是什麼?”駱香憐指著何伯買回來的一堆紅紙問。
“紅色的蠟光紙,剪窗花用的。”
“啊?何伯,你會剪?”
“會啊,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我們幾個人一起圍著桌子剪窗花的,然後每一塊玻璃上都貼一個,也是圖個喜慶。”
駱香憐驚訝地問:“窗花剪起來很難嗎?”
“不會啊,很有意思的。以前啊,老太爺也會剪呢!”何伯樂呵呵地笑著說。
“那我能學嗎?”
“當然,你看我剪幾個樣子就知道了。簡單的窗花,可以是對稱的,這種比較容易剪,剪起來也很快。”
“複雜的呢?”
“那我也不大會,有些是先畫樣子的。好在我們只是圖個吉利,不用畫樣子,只是剪一點十二生肖圖,葫蘆,娃娃之類的。”
“哦。”
駱香憐月子差不多功德圓滿,已經被尚書軒開了禁,可以在房子裡走動,正愁手邊沒有打發時間的工作。
看到何伯靈巧地握著剪刀,興致大起,也跟著學了起來。
劉亦輝在實驗室裡,是拿慣了剪刀的,雖然還是第一次剪窗花,竟然比駱香憐還剪得美觀大方。
“太過分了,你們兩個是大男人哎,怎麼比我都會剪啊!”駱香憐笑著,不服氣地剪了一個又一個。
“好了,這麼多都貼不下了。”何伯一伸手,再想拿紙,竟然摸了一個空,“到底人多,以前我總是一個人吃了晚飯以後,每天剪幾張,到了大年夜,就貼到窗玻璃上。”
經此一剪,駱香憐對窗花引起了莫大的興趣。
央了尚書亭替她買了好幾本剪窗花的書,回來琢磨得不亦樂乎。
她沒有央求尚書軒的原因,是因為在尚書軒的眼睛裡,她唯一的任務,就是睡覺。唯二的任務,就是吃飯。
“最近在研究什麼呢?”尚書軒喜歡擁住她柔軟的身子,明明知道他們不適合做多麼激烈的運動,但小小的占點便宜,也堪堪告慰一番。
“我在學著剪窗花呢!”駱香憐不滿地嘟噥,“你又不許我出去,又不允許我看書。就連多抱一會兒天愛,都被你明令禁止。”
“我是為了你好啊!聽老人們說,產婦得的毛病,以後一輩子都不見好的。”
駱香憐哭笑不得:“都說沒有什麼科學依據的……好吧,也許有一點,但我能得什麼毛病?天天被關在大房子裡頭,最劇烈的運動,就是上樓梯下樓梯,某人還規定我不許超過兩趟!”
尚書軒嚴肅地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只是希望你能盡可能的健康,所以你為了我,就忍耐幾天好不好?”
“幾天?”
“還有幾天就滿一個月了,那時候開禁總成了吧?”尚書軒誘-哄,“看,我今天找到了一件小玩意兒,給你看看。”
“什麼啊?”
“我給你看。”尚書軒摸出一個裝幀精美的盒子,拿出了一個吊墜。
“粉鑽?這麼大啊……”
駱香憐有點吃驚。
“不是,這種石頭,叫做托帕石,產量比鑽石要大得多了。你看這個顏色,很純的吧?而且產出來的原礦很大,所以切割面多達七百二十面,比起鑽石的光彩,也不遑多讓吧?”
“我不懂這個……”駱香憐訕訕地笑,“在我看來,它夠漂亮,這就夠了。”
“我剛剛收購了一個托帕石的礦源,作為咱們天愛滿月的禮物,好不好?”尚書軒得意地把項鍊系到了她的脖子上,冰冷的溫度,讓駱香憐瑟縮了一下。
“我忘了很冰。”尚書軒急忙握住了石頭,用掌心溫暖了一會兒才放到她的肌-膚上。
“那個……天愛才滿月,你就送一座礦山……那等他長大成人,不就成了……”
“長大成人以後,我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是他的了!”尚書軒得意地笑,“到時候,尚氏的總裁當仁不讓,就是咱們天愛。而我們……”


第464章 吃醋的爸爸
第464章 吃醋的爸爸 駱香憐疑惑地揚眉。
難道他有什麼特別的活動嗎?
“我們就去周遊世界,做一對神仙眷侶!”
駱香憐眨巴著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這是什麼表情?”尚書軒沒好氣地用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兩晃。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沉吟著,“以前你不會這樣……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會放下手裡的工作,而……”
“再熱愛工作的人,也會有厭倦的一天。何況,以前是沒有人陪我旅遊,孤身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好啊,以後我們可以帶天愛一起……”
“嗯?”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駱香憐的臉上,漸漸地感到熱了起來。
“我是說,我和你兩個人,沒有天愛。”尚書軒歎了口氣,“只有我們兩個人。”
“可……”
“香憐……”尚書軒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就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可他是我們的兒子啊!”駱香憐不滿地咕噥。
“我喜歡人們兩個人一起……難道這樣不更好嗎?”尚書軒壓下了身子。
“別……天愛還沒有睡著呢,我去看一看他再回來……”
“香憐!”尚書軒不滿地瞪著她。
“怎麼了?”駱香憐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是我們兩個人的結晶啊,我愛他,就是……”
“就是愛我?你愛我,是嗎?”尚書軒立刻又消彌了脾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駱香憐咕噥著。
“不,我要聽你親口對我說。”尚書軒認真地固定住她的臉,“香憐,你愛我。”
“嗯。”
“嗯?”
駱香憐抬眼看他:“什麼?”
“我要你親口說出這三個字。”
“咳,哪三個字?”駱香憐裝糊塗。
“我愛你。”尚書軒毫不含糊地給出了答案。
駱香憐笑盈盈地看著她,尚書軒立刻醒悟過來:“好啊,你現在變壞了,居然會套我的話,是不是?自己不說,反倒讓我先說出來!”
“我也愛你,軒。”駱香憐溫柔地展開一抹笑容,“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樣……不是很好嗎?”
尚書軒點頭同意:“確實,這樣很好。”
“我們去看天愛吧!”駱香憐挽住了他的手,頭微微一揚,很滿意地看到他露出懊惱的神色,“不是吧,你還會吃天愛的醋嗎?”
“凡是搶走了我心愛女人的,我都要吃他的醋,不管他是誰!”
駱香憐好笑地踮起了腳尖,在他的腮上落下了一個吻。
尚書軒不滿足於她的“蜻蜓點水”式,手掌順勢落到了她的腰部,緊緊地把她扣向了自己,唇對著唇,貪婪地壓了下去……
“哎呀,天愛要急了……”駱香憐懊惱地瞪了他一眼。
“天愛有方姐在看著呢,他急什麼啊?”尚書軒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地拉住了她,“好吧,我們現在去看看他,不知道那小子現在幹什麼!”
“你不知道嗎?天愛每天都要看到我,才會安心玩玩具的。”駱香憐驕傲地揚起臉,“他已經習慣於我的陪伴了!”
“那可不行。”尚書軒皺起了眉。
“怎麼不行啦?我是他媽媽,專家說孩子要和母親多在一起,建立親子紐帶。”
“他怎麼可以霸佔你那麼多的時間?我每天在外面賺錢養家,你卻把我丟到腦後,只顧和兒子在一起……”
尚書軒唉聲歎氣的模樣,和平時冷酷的樣子,完全大相徑庭。
駱香憐愣了愣,才忍俊不禁。
原來,尚書軒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香憐,以前是我錯待了你,沒想到還能夠等到今天。”尚書軒滿足地籲了口氣,“我從巴黎訂的婚紗,過兩天就到了。”
“呀,怎麼還要從巴黎訂!”駱香憐吐了吐舌頭,“我覺得租一套……”
“我當然希望你能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所以我會用最好的婚紗,把你……包裹起來……”他笑著低頭,目光落在她高挺的胸-前。
“去看天愛……”駱香憐含糊地低頭,臉上紅得有點可疑。
尚天愛正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會發光的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看到駱香憐進來,兩隻手已經張開了。
“天愛!”駱香憐笑著把她抱了起來,“今天天愛很乖哦,沒有吵到方姐。來,媽媽親一個!”
“還有我。”尚書軒也不管方姐在場,已經賴皮地湊過了自己的腦袋。
駱香憐瞠目結舌,眼尾瞟到方姐正笑著整理尚天愛的衣服,才遲疑地落在他的頰上。
“不行,還有這兒!”尚書軒不滿足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別胡鬧了,帶壞小孩子……”駱香憐瞟了他一眼,帶著嬌嗔。
“什麼叫帶壞啊,這是給天愛示範,什麼叫恩愛!”尚書軒臉皮厚厚,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反倒是讓駱香憐紅透了雙頰。
燈前的玻璃,仿佛一面鏡子,印出了她嬌豔欲滴的臉蛋。
尚天愛揚起肉鼓鼓的雙手,摸上了她的臉。


第465章 法國訂購的婚紗
第465章 法國訂購的婚紗 駱香憐看著眼前的婚紗,幾乎忘了呼吸。
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它的華麗,一層又一層的蕾絲,水鑽輕輕地點綴在下擺上,仿佛是童話中的公主。
“喜歡嗎?”尚書軒很滿意于駱香憐的反應。
“太美麗了!”駱香憐喟歎一聲,手指輕輕地撫過婚紗的褶皺。
尚書軒把她摟到自己的身邊:“去試一下吧,如果要修改的話,現在還來得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將會舉行一場最隆重的婚禮。”
“好。”駱香憐點頭答應。
事實上,她懷疑天底下是不是有女人能夠拒絕這樣的婚紗。它像是一個最美麗幸福的夢,想像著她將會由尚書軒挽著手臂走上紅地毯,幸福就滿滿地溢了出來。
從更衣室裡走出來,她揚著羞澀的笑臉,不安地問:“軒,你覺得我……穿這個行嗎?”
“你像是九天落下來的仙女,除了你,沒有人能把這件婚紗,穿出這樣的風韻。”尚書軒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辭。
當著婚紗店員工的面,駱香憐羞紅了雙頰。 久久
她感覺自己正站在白雲之巔,一層一層的蕾絲,營造出一個最浪漫的夢。
“基本上不用修改,看來我把你的尺寸掌握得分毫不差。”尚書軒滿意地點頭,“既然不用修改,今天就可以把婚紗帶回去了。還有幾件禮服,你也一起試試。”
禮服同樣由巴黎剛剛空運過來,四個員工每人都托著一件。
“要……試這麼多啊?”駱香憐很想知難而退。
“婚紗是入場的時候穿,敬酒的時候還有換一件。迎賓送賓還另要換。”
“結個婚這麼麻煩?”駱香憐錯愕,“我以為只要兩個人站在神父的面前,然後回答‘我願意’,就可以了。”
“我們要大擺宴席,尚家的長媳,怎麼可以這樣輕慢?”尚書軒失笑,“香憐,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可是……”駱香憐還是張口結舌。
“放心吧,所有的瑣事,都交給我。東!方小說!網 久久你只要把衣服試好,到時候站在我的身邊,就一切OK了。”尚書軒笑著安慰,“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有機會操辦喜宴,何伯已經興奮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了,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想到何伯事無巨細地打點著婚禮的籌備,駱香憐忍不住笑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聽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尚書軒走到了一邊,表情自然,“喂?”
原來滿溢的笑容,忽然間收斂得乾乾淨淨。駱香憐惴惴不安,手裡拿著一套禮服,卻不願意閃進試衣間。
“香憐,你在這裡試一下衣服,我先回公司一趟。”尚書軒收了線,匆匆地駱香憐說。
“公司裡出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其中有一條生產線的資料外泄,現在我們的競爭對於,比我們先一步宣佈了新樣。”
“會不會是張眉?”駱香憐脫口而出,本能地反應。
“沒有好處的事情,她不會幹的。”尚書軒搖頭,“應該不是。”
尚書軒對張眉的信任,讓駱香憐心裡很不是滋味。
然而,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答應了一聲。
“你試完了,如果有不妥,就留下修改的意見。”
“好的。”駱香憐看著他鎮靜的神色下,掩不住的焦急,連忙推了他一下,“我只不過試個衣服,不一定需要你陪同的。”
“嗯,乖女孩。”尚書軒把她摟過來,印下了一個吻才腳步匆匆地離開。
看著他絕塵而去,駱香憐的心裡,漸漸地浮上了一層陰影。
這一次的生產線洩露,又是誰搞的鬼呢?經歷過一次背叛,可是尚書軒顯然對張眉還是相當信任,這一點很不尋常。
“小姐,請試一下這款禮服吧?”店員看著她發呆的神色,忍不住提醒。
“哦,好。”駱香憐浮起一個笑容,跟著店員走進了試衣間。
四件禮服中間,有一件是淺紫色的輕紗,帶著夢幻般的色彩。一件是粉色,有著公主裙一般的泡泡袖。一件是玫瑰紅,低胸,露出整片胸-脯。最後是一件繡著金線的旗袍,居然也是從巴黎訂購的。
駱香憐有些哭笑不得,旗袍明明是中國的傳統服飾,現在居然還要從國外“引進”?
“小姐的身材真好。”店員把衣服包裝好的時候,羡慕地說。
駱香憐只是抱以一個淺淡的微笑,對著如霓彩般的服裝,並不抱有更多的興趣。
她關注的,僅僅是婚禮本身。
在牧師面前,回答一聲“我願意”,對於她來說,就是婚禮的全部意義。不管生老病死,兩個人都不離不棄,才是婚姻的真諦。
除此之外,所有的形式,都只是外在的,做給別人看的。
“我們把婚紗和禮服,送到汽車上好嗎?”婚紗店的員工殷勤地問。
雖然這些禮服是從法國訂購的,但是對於一些細節上的修改,則是由她們完成。
駱香憐抬頭一看,原來司機又折返了回來。


第466章 我們不再是朋友
第466章 我們不再是朋友 “軒!”駱香憐欣喜地走過去,汽車裡卻只有司機。
“太太,總裁回了公司,吩咐我送太太回尚宅的。”
“哦,他……有沒有別的事交代?”駱香憐失望地問。
“總裁說,如果太太還想買什麼東西,儘管簽單,他給太太的附屬上,是沒有上限的。”司機畢恭畢敬地回答。
“哦,不用了,我……我們回去吧。”駱香憐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可以先送我去醫院嗎?我想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好啊,總裁今天自己開車,不用我再回公司。”
駱香憐感激地點頭。
“爸爸。”駱香憐把手裡的水果放了下來,關心地湊到床邊,“現在覺得怎麼樣?”
劉綰微笑著說:“別擔心,你爸爸很好,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駱香憐開心地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你替我維護了董事會主席的位置,我哪會恢復得這麼好啊。 久久”劉子沫笑著說,伸手握住了駱香憐的手,“香憐,我聽綰綰說了,婚禮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是嗎?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知道嗎?”
“放心吧,我會的。”駱香憐微笑,“你們可是我的爸爸媽媽,我有什麼需要,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三個人說了一會兒閒話,駱香憐恍惚覺得,自己還只是一個需要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孩子。看著父母之間,一個溫馨的眼神,互握的雙手,想到他們為了今天而受到的苦難,忍不住眼睛濕潤了。
“香憐,爸爸沒事,你別擔心。婚禮的事,一定很忙吧?你別太累著了。”劉子沫關心地說,“可惜,爸爸出了這樣的事,沒有辦法幫你什麼忙。”
“我不累,所有的事,何伯和書軒都已經安排好了。我所要做的,就是穿上婚紗,到時候站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爸爸,我還等著半個月以後,你親自把我交到書軒的手上呢!”
“會的。”劉子沫笑著點頭。
劉綰對駱香憐招了招手,讓女兒坐到了自己的身邊,撫摸著她的臉頰:“真是神奇,我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女兒已經這麼大了。我這個母親,也許是世界上最最不稱職的母親。”
“媽媽,又不是你自己願意拋棄我的,那是意外。”駱香憐安慰,“再說,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如果不是我當初太倔強,哪怕把你的存在告訴了我的母親,我是說曾老太太,至少你會有外婆和舅舅會撫養你,也不會流落到孤兒院裡去……”
“是我不好,當時如果不管方如鶯,你也不會……”劉子沫介面,他的臉上,充滿了愧疚。
對劉綰,也是對駱香憐。
“哎呀,爸爸,媽媽,今天我不是來開批判大會的呀!當年的事,大家都不要再提了,我們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不是嗎?”
“是的,你一定會幸福,因為老天不會讓你在吃了這麼多苦之後,還不甘休。”劉綰用指尖拭了拭眼淚。
“我現在就很幸福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找到我的爸爸媽媽。你們知道嗎?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被遺忘的,卻沒有想到我的出生後面,是這樣一個故事。”
駱香憐真誠地說著,伸出手幫劉綰拭淚。
“可惜,我都不知道女兒是怎麼長大的。”劉綰含淚,“我真希望能夠時光倒流,讓我參與到你的成長裡去。”
“那還不簡單?你可以把天愛當成香憐嘛!這一次,可是從小時候就可以看到了的。”劉子沫笑著安慰。
“是啊,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劉綰破啼為笑。
這樣一家三口的相處,時光美好得像是倒流了回去。
“鈴……”電話鈴聲,打破了其樂融融的氣氛。
“是書軒嗎?”劉綰取笑,“快接電話吧,爸爸媽媽都不會笑話你的。”
駱香憐紅著臉,拿起了包裡的電話。
“劉雪麗”,熟悉的名字,讓駱香憐遲疑了一下。
“怎麼,是誰?”劉綰看到駱香憐的臉色,忍不住問。
“是……雪麗。”駱香憐咬著唇回答。
劉綰下意識地看向劉子沫,對於劉雪麗不是他女兒的事,到現在還沒有向他挑明。
“我出去接一下。”駱香憐握著手機,到外面的小客廳裡接。
“喂?”
“香憐,我有事想和你談談。”劉雪麗的聲音,稱得上平靜。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
“是因為你終於發現,你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是嗎?”劉雪麗自嘲地笑,“香憐,就算我們不是姐妹,也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是,一次又一次背叛的朋友,我覺得有繼續承認的必要。雪麗,你不再是我的朋友。”駱香憐苦澀地回答,“你以後不用再打電話給我了,我不想再接你的電話。”
劉雪麗輕笑了一聲,仿佛胸有成竹似的。
“這一次,我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打電話給你,是為了尚書軒,他公司那條生產線的事。”


第467章 生產線
第467章 生產線 駱香憐一下子消了音。
“出來吧,我們談一談,至少尚書軒的生產線,你還是會關心的吧?”劉雪麗揚起了得意的笑聲。
“怎麼了?”劉綰擔憂地看著駱香憐陡然色變的臉。
“是雪麗要約我談一談。”
“不要去理她,這個女人的心,歹毒得很,你鬥不過她的!”劉綰本能地反對。
“雪麗……她對你不懷好意。香憐,別去見她。”連劉子沫,都開口相勸。
駱香憐低著頭沉思:“可是,她說是有關書軒的事情,今天一早,他就在忙這個。”
劉子沫和劉綰互看了一眼:“那麼,讓書軒陪你去比較好。”
“我想,還是我去見她吧,又不是離得很遠,就在醫院的隔壁,不會有事的。”駱香憐咬著唇,終於下定了決心。
“但是……”劉綰只要想到劉雪麗,就覺得膽戰心驚。
“放心吧,我不會那樣不小心,我已經明白她是什麼樣的人了。說起來,爸爸的董事局主席的位置,還是靠她呢!”
駱香憐哂然一笑,看到劉子沫有疑惑地想要開口,又接了一句:“問媽媽吧,我現在去見雪麗。”
她拿起了手包,走出醫院的門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尚書軒的電話。
“喂?”尚書軒仿佛忙得透不氣來,肯定沒有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
“是我。”
“香憐?婚紗都試好了嗎?我現在有點小忙,一會兒再打給你好嗎?今天的車給你全權支配,我如果要用,會自己開車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生產線的事,可能和雪麗有關。”
“怎麼會是她?”尚書軒皺眉,“這件事……好,我會好好查清楚的。”
收了線,駱香憐認了方向,和一直等候在醫院門口的司機說了兩句,才邁著匆匆的腳步走了過去。
劉雪麗坐在咖啡廳的一個角落裡,陰暗得幾乎看不出那裡坐著一個人。
侍者把駱香憐帶過去的時候,駱香憐才發現,原來劉雪麗少有地穿著一身黑衣,躲在陰影裡,臉色憔悴。
“雪麗,想告訴我什麼,就說吧。”駱香憐安然落座,轉頭對侍者說,“一杯伯爵紅茶,謝謝。”
“到底是攀上了尚書軒這樣的高枝,以前你連西餐廳都沒有進過吧?”劉雪麗譏諷地說。
“是,我以前要維持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享受不起這樣奢侈的生活。”駱香憐絲毫沒有被她揭開傷疤的難受。
這是她的曾經,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抹殺。
“真不明白尚書軒看中了你哪一點,除了一張標緻的臉蛋,渾身上下簡直一無是處。上流社會要求的鋼琴和素描,你一樣都不會。”
“人和人看對了眼,只是驚鴻一瞥,卻在彼此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你從來沒有真正愛上過誰,所以不會懂得。”
駱香憐淡淡地呷著茶,氣定神閑。
“你不想問我找你出來的原因嗎?”劉雪麗看著眼前優雅而從容的駱香憐,先一步心浮氣躁。
“你不是說要告訴我書軒生產線的事嗎?”
“不錯!”
劉雪麗咬牙切齒地回答,等著想看駱香憐哀求的樣子。
可是駱香憐的表現,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一口接著一口,慢慢地呷著紅茶,就是不開口詢問。
“你不想聽?”
駱香憐抬眉看了她一眼:“不想聽,我怎麼會來赴你的約?我可不認為你會留給我什麼溫情脈脈。雪麗,你連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親都能下得了手,對我這個沒有親緣關係的朋友——哦,已經是過去式的朋友,又怎麼會手下留情呢?”
“你……”
“如果你願意說,我會做一個很好的聽眾。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想勉強。”駱香憐的握著杯子的手,很鎮定。
“你變了。”劉雪麗呆了很久,才終於掙扎出了三個字。
駱香憐的心,已經提到了喉嚨口。可是她知道越是想聽劉雪麗的話,劉雪麗就越會轉彎抹角。
“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我,所以我當然選擇耐心地等待。”駱香憐透過玻璃窗,仿佛是在欣賞街景,其實卻是看向司機。
他對著這邊,做了一個安全的姿勢,駱香憐才放下了心,眼睛裡卻又湧上了擔心的神色。
可是這一點,她不會讓劉雪麗知道。
“說吧,那條生產線的事。”駱香憐把茶杯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條生產線,是董家琪搞的鬼。”劉雪麗得意地笑,“她出錢買通了技術主管,拿到了全份的圖紙。所以,在尚書軒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的時候,她投資的企業,就會把這種產品大量上市,而你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駱香憐吃了一驚:“董家琪?她不是去了美國嗎?”
“去了美國就不能再回來嗎?”劉雪麗冷笑。
駱香憐很想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尚書軒,董家琪的插手,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另外,上次你招待了我一回,這一次,我想親自招待你。”劉雪麗咬著牙齒說,“沒想到你會有那樣對我的一天。”


第468章 巧用竊聽器
第468章 巧用竊聽器 駱香憐輕輕地搖了搖頭:“雪麗,我只是幫爸爸爭取他自己應得的東西。如果你記得,那就應該知道,劉氏是爸爸的曾祖父留下來的產業。”
“他又不是我的父親,我用得著顧慮他的感受嗎?”劉雪麗恨恨地說。
“可是,他養育了你二十多年,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又怎麼樣?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劉雪麗冷笑,眼睛裡一閃而逝的軟弱,很快就被她的笑容遮蓋得無影無蹤。
“他供你上學,供你吃穿,把滿滿的父愛都給你,這些……都不算是恩情嗎?”駱香憐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這二十多年來,直到現在,爸爸都一直把你當成女兒的。”
“但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媽媽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可是驗血的事情,讓我徹底死了心。你覺得很可笑吧,原來我只是一個私生女。”
劉雪麗吃吃地笑著,把頭埋到了胳膊之間。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選擇出生以後的路。雪麗,你不是出生不好,而是自己的路選擇錯了。謝謝你告訴我生產線的事。”
駱香憐忠告了一句,拿著了包就往外走。
“香憐,你以為今天還走得了嗎?”劉雪麗眼睛一斜,兩個彪形大漢已經從後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到現在還要用這種手段嗎?你和董家琪攪和在一起,只學了這些不入流的招數嗎?雪麗,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駱香憐站定,側頭看了看劉雪麗,又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臉卻看著外面。
劉雪麗滿意地一笑:“看來,香憐,你也變得識時務了嘛!我做過你的‘客人’,現在輪到你做我的‘客人’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個脾氣,就是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但絕不代表我喜歡別人搶我的。就算爸爸還是我的爸爸,我一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駱香憐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哪怕真的是你的爸爸,也會一樣製造一起車禍?”
劉雪麗忽然跳了起來:“你別血口噴人,那起車禍不是我製造的。”
“我沒說是爸爸的那一起吧?你這麼緊張……”駱香憐扁了扁嘴。心裡卻像是炸開了鍋似的,眼睛微闔。
“你不關心尚書軒嗎?”劉雪麗忽然站了起來,“他的生產線被劉雪麗出賣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不過,事實上,你著急也沒有用,我之所以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出去告訴他。很可惜吧?即使你知道了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卻只能自己坐在這裡著急。”
駱香憐聳了聳肩:“你這麼認為嗎?”
“難道,你不關心尚書軒?還是……你和跟吵架了?可是不對,我明明看到你們去試婚紗的……”
駱香憐無奈地搖頭:“其實,憑著爸爸留給你的股份,你足可以衣食無憂,為什麼還要不安份呢?”
劉雪麗得意地說:“我會親自看著你,讓你看看尚書軒在記者招待會上出乖露醜。”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對付你的事,書軒並沒有插手。事實上,書亭和啟梅也只是小孩子義氣……”
“不管是誰,讓我遭到了傷害,我都不會放過的!”劉雪麗笑容盡失,聲嘶力竭般地怒吼著。
駱香憐歎息了一聲:“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又對別人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嗎?”
“那不在我的考慮之內,我現在就是想讓你和尚書軒,痛苦!”
駱香憐看著她的神情,帶著分明的憐憫。
“你覺得,你可以做到嗎?”
“我當然可以!”劉雪麗低吼,“我一定能夠做到的!現在就是,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了,可是你呢?還不是坐在這裡急得半死,束手無策?”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急得半死的樣子嗎?”駱香憐攤了攤手。
劉雪麗囂張的笑聲,終於停了下來。猶豫地看著她的臉:“你……不急?”
駱香憐笑意吟吟:“你這裡說的話,書軒即時都能聽見。我相信他有足夠的手段去處理這件事的。”
劉雪麗皺著眉看她,駱香憐不慌不忙地把一顆紐扣取了下來:“這個,就是所謂的竊聽器,所以,書軒那裡……”
“你隨身帶了竊聽器?”劉雪麗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看她。
駱香憐把竊聽器放到了手心,讚歎似地說:“看,這麼小巧,是美國的新產品呢!書軒給我玩的,我一直放在包裡,要不是你約我出來,我還真沒有機會用呢?”
劉雪麗忽然越過了餐桌,雙手抓住了駱香憐的長髮:“好啊……你……居然……我真是小看了你,竟然跟我耍這一手!可是你別忘了,你的人還在我的和裡呢!”
“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證據已經足夠了吧?”駱香憐拿起了包,“如果你們不想放我走的話,也可以啊,拜託你們行為快一點,我不想在這裡浪費咖啡。”
劉雪麗看著她施施然地走向了門口,恨恨地咬著嘴唇,卻不敢阻攔。
兩個大漢對視了一眼,反倒向後退了一步。


第469章 虎口脫險
第469章 虎口脫險 推開咖啡廳的門,駱香憐才覺得背上已經沁出了密密的汗。
她帶著的竊聽器只是迷你型的小設備,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電量。不過,只要讓尚書軒知道生產線的事就夠了。
“香憐!”臺階下,尚書軒匆匆忙忙地迎了上來,握著她的肩,上上下下地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才把她猛地抱進了懷裡。
“軒……”駱香憐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趴在他的肩頭,臉色感覺漸漸地發燙起來。
“你沒事吧?真是太好了。”尚書軒抱得那麼緊,讓駱香憐再多說一個字,都變得無比的困難。
“太……緊……”駱香憐的聲音,像是從唇邊擠出來似的。
“我只是太緊張你了。”尚書軒松了自己的懷抱,“竊聽器到‘客人’那裡,就斷了電,我急忙飛車過來,就怕晚了一步。”
“你過來了,那……生產線的事呢?”
雖然他這樣匆忙地趕過來,她確實相當地開心。可是……她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太不甘心了!
“別擔心,已經找到了出賣設計圖的小子,並且在警局作了筆錄。所以,董家琪雖然會在今天推出新產品,但是已經形成了欺詐罪,那些產品都會被沒收的,對尚氏,不僅造不成任何不利的影響,還會因此讓尚氏的知名度大大提升。”
駱香憐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只是害怕……劉雪麗這樣做,對尚氏不利。”
“下次不許再單獨去見她了,你不知道我聽到你和劉雪麗的聲音時,心都整顆地提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對父親都下得了手的女人,是不會對你顧忌的。”
“我知道,所以我讓司機在櫥窗外等著的。”
“劉雪麗在窗戶裡面,等司機沖進來,你早就被擺平了!”尚書軒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她的手,“看著是個聰明的樣子,其實還是個傻瓜!”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的人。”駱香憐對於他的指責,沒有覺得異議,“俗話說得好,傻人有傻福嘛,所以我的運氣才這麼。”
“你的運氣哪裡好了?我怎麼覺得你從出生就開始揹運呢?不然的話,也不會被送進孤兒院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否極泰來了啊……你看,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這不是好運氣嗎?”駱香憐露出了一個微笑,“過去的那些……我已經忘了,只記得你對我好的時候。”
“香憐!”尚書軒再度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眼睛看向正坐在咖啡廳生悶氣的劉雪麗,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劉雪麗,是一個定時炸彈,時不時地就會對駱香憐動手腳。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再容忍下去。
哪怕駱香憐再一次求情。
仿佛是看出了尚書軒的企圖,駱香憐認真地說:“書軒,不用為我的事擔心。劉雪麗,不會再成為我的軟肋。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會再把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更不會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姐妹。”
“想通了就好!”尚書軒攬住她的腰,“今天你替我立下了汗馬功勞,我陪你去買一點漂亮的小玩意兒吧?”
“現在公司真的沒有關係嗎?”駱香憐又確認了一遍。
“當然沒有關係,你放心吧,這件事加偉處理起來十分拿手,這場董家琪的新產品發佈會,成了尚氏的新產品宣傳會。”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神色,駱香憐才終於松了口氣。
“我去看一下爸爸和媽媽。”駱香憐咬著唇說。
“你看上去累得很,我先送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什麼都不要想,知道嗎?”尚書軒的安慰,總是帶著三分命令的口氣,讓駱香憐不滿地掀了掀眉毛。
“我是為了你好,你明白的,不是嗎?”尚書軒湊到了她的耳邊,追加了一句。
好吧……看在他是為了自己好的份上……
駱香憐不情願地看了看大樓:“我想先去看一下爸爸和媽媽再回去。”
“放心吧,我會替你們去看他們的,現在你的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好容易被何伯喂起來的紅潤,又裉下去了。這可不行,離婚禮還有半個朋的時間了,我非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不可!”
“你還把我當豬養啊!”駱香憐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手指還沒有碰到車門,尚書軒已經先一步替她打開了。
“親愛的尚先生,您對女士一向這麼彬彬有禮嗎?”駱香憐好心情地開了一句玩笑。
“嗯……要挑女主角,才能決定我是粗魯和溫柔。”尚書軒配合著回答,“不過,我想,除了我們天愛的母親,也沒有人能讓我這樣彬彬有禮。怎麼,吃醋了?”
駱香憐右手握拳,象徵性地敲了一下他的肩頭:“胡——說——”
看著尚書軒也擠進了車後座,駱香憐忍不住擔憂地問:“你還是趕回公司吧,這樣的場合你不在的話,不太好吧?”
“我的公司,誰是老大啊?”尚書軒的態度,很囂張,“我是老大我怕誰啊,陪老婆逛街是第一要務,誰敢記我曠工?”
駱香憐朝他瞠目,才莞然失笑。


第470章 第一次發燒
第470章 第一次發燒 “香憐,沒有想到,你對付起劉雪麗來,並不落在下風。”尚書軒嘖嘖稱讚,“以前,我聽到劉雪麗的名字,就讓你退避三舍的做法,過於保守了。原來你也是一個雌老虎,凶得很呢!劉雪利就算長滿了尖牙,也只有吃癟的份。”
駱香憐歎了口氣:“又誇張了……我以前對她忍讓,是一直把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其實,我沒有必要用年限來衡量友誼的真與誠。”
“聽劉雪麗的口氣,爸爸的那起車禍,恐怕和劉雪麗脫不了關係。那時候,劉雪麗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啊,我說的時候,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駱香憐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非常慌亂,就是一種做賊心虛的典型症狀。”
尚書軒冷哼了一聲:“聽聲音也能聽得出來,這女人,比黑道大哥還心黑手辣。連自己的父親也敢害一害,也就難怪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你了。”
“製造這起車禍,也是為了這次的董事會改選吧?難道一個公司的控制權,會令人喪失人倫綱常嗎?”駱香憐還是覺得無法理解。
“劉雪麗是個特例。就算是董家琪這麼狠的女人,在要動手之前,還會努力把自己的家人給撇清。”
駱香憐搖了搖頭:“算了,不討論她了,小心開車。”
“喂,你還信不過你老公的開車技術啊?不過,今天的表現可圈可點,氣勢都勝人一等,不錯。”
“不知道天愛下午有沒有找我……睡午覺前,我會給他念童話的。”駱香憐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才替媽媽心疼,她錯過了我整個的成長歲月,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不知道是怎樣的遺憾呢!”
“別替爸媽擔心了,現在苦盡甘來,他們在重新談戀愛了呢!”尚書軒分出一隻手,把不住口的駱香憐,攬向了自己的身邊。
“嗯,我沒想到他們真的能夠破鏡重圓。其實,媽媽現在可以冒充二八佳人……”
“去泡帥哥啊?”尚書軒取笑。
“那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媽媽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上一兩歲的樣子!”駱香憐打完了抱不平,又忍俊不禁,“我和媽媽去逛,別人聽到我們的稱呼,都是百分百的回頭率。東!方小說!網 久久”
尚書軒失笑:“小心被當成妖孽啊!”
駱香憐輕輕地捶了他一下,尚書軒故意大叫:“哇,謀殺親夫啊!”
“胡說八道。”駱香憐又繼續捶了一下,看著尚書軒呲牙咧嘴的誇張模樣,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總算把你給逗笑了。”尚書軒單手扶著方向盤,“你說,我們去哪裡度蜜月呢?”
“蜜月?”駱香憐詫異,“我們還要度蜜月嗎?”
這是什麼話啊!
“婚禮結束的當天,就可以乘座飛機,到達你想往的地方啦!想去哪裡?”
“我……”
“夏威夷?馬爾代夫?南非?”尚書軒不等駱香憐說出反對意見,就連串地報出了一堆地名。
“我們出行,天愛怎麼辦?”
尚書軒瞪大了眼睛:“我別告訴我,你根本沒有打算過蜜月旅行!”
本來就是這樣……
駱香憐並沒有準備出行計畫,自己尚天愛出世以後,她覺得自己的時間,都已經滿滿地脹了起來。
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閑坐著無聊的時光,十月懷胎艱辛結出的果實,收穫甚至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尚書軒送到尚宅門口,替駱香憐憐打開了車門:“你回去睡一覺,這兩天可能有點累了吧?我現在去公司,晚上等我吃晚飯。”
他把唇湊下去,駱香憐在抬臉的時候,已經被他在額上,印下了一個吻。
“其實讓司機送我回來就行了,還要自己開車……也不嫌累啊!”駱香憐嗔怪著,替他把領帶又正了一正。
“想和你多相處一會兒,就當開車兜風了嘛!”尚書軒收回了胳膊,“快回去吧,外面有點冷。”
駱香憐目送他調轉了車頭,車窗裡伸出一隻手揮了一下,就發動了汽車。
“我又不是瓷娃娃……”
咕噥聲裡,卻是無限的滿足,唇畔帶笑地看著穀口的方向。
剛走進大門,就和方姐撞了個滿懷。
“怎麼了,方姐?”駱香憐急忙扶住方姐,這才發現她懷裡抱著尚天愛。
“天愛發燒了,給他水也不肯雖喝,奶粉更是沒有胃口。太太,我現在正要帶他去醫院,你也去嗎?”
“好,現在就去醫院。”駱香憐急忙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開出車庫,“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啊!熱度不是很高啊……”
“是啊,我用物理降溫法替他擦過溫水浴了,現在的體溫基本恢復正常,但是沒有胃口,還是去醫院裡看一下比較好。”
駱香憐連忙點頭,看到尚天愛的小臉,有點紅。儘管被抱在手裡,還時斷時續地哭。
“平時很乖的,不會這個樣子。”方姐自責,“小孩子大概夜裡受了點涼,都是我的疏忽。”


第471章 我要的,你要的
第471章 我要的,你要的 醫院裡測了體溫,熱度並不高,尚天愛也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看來,我們需要一個家庭醫生。”趕到醫院的尚書軒笑著說,“以後我們的家庭成員越來越多,我可不能做全職醫生。”
駱香憐失笑:“誰敢讓你做全職醫生?”
“我……只做你的全職醫生。”尚書軒湊過了頭,小聲而曖昧地說,“因為,沒有誰比我更明白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擔憂地問:“要不要輸液?”
“好好的,輸什麼液啊!”尚書軒糾正她的觀念,“生病的時候,可以打針,就不要輸液。能夠吃藥,就不要打針。這是常識。”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我可不知道,反正我一向只是自己買點藥吃。我以為輸液會比較快一點,所以才會……”
“我知道,這是一般人的誤區。再說,天愛又不是發高燒,感冒引起食欲不振,也是正常的結果。”
“好吧,我只是太擔心了。我想,方姐大概被我的臉色嚇住了。”
“小孩子發燒感冒是正常的,沒必要大驚小怪。東!方小說!網 久久”尚書軒把尚天愛抱在手裡,看著可愛的小臉,一隻手把駱香憐也攬到了懷裡。
“你不去上班了嗎?”
“事情處理好了才來醫院裡,現在還去公司幹什麼?回家吧!”
蘇醒後的尚天愛,又活潑了起來,兩隻手幾乎沒有停止的時候,三更半夜不肯睡覺。
“這小子睡著的時候像天使,醒著的時候,簡直就是惡魔。”尚書軒不滿地瞪著兒子精神充沛的臉,搖頭歎息。
“醒著的時候,我覺得也像天使。”駱香憐反駁。
“對於每一個母親來說,孩子都是自己的天使吧?”尚書軒摟住了駱香憐,“好了,你今天忙了一天,也該累了。走,我們回房間去吧。方姐會照顧他的,你不用擔心。”
“我想多陪天愛一會兒,他今天發燒了。”駱香憐站著不肯動。
“小孩子感冒發燒是最平常不過的,這算什麼病!才一點低燒就急成這樣,要是發燒發到四十度,你還不是急瘋了?”
“對不起,太太,這是我沒有照顧好。請你們去休息吧,我再陪天愛玩一會兒。”方姐的臉上,有著愧疚的神色。
雖然回到了主臥室,但駱香憐的心,還留了一半在嬰兒室。
“喂,有了兒子,就不要老公了?”尚書軒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們還是只有一個天愛就好。”
“啊?”駱香憐回過神來。
“你看,一個天愛,就分走了你一半。再生一個的話,又要分走一半的一半。再生一個……依此類推,到最後,你就被孩子們瓜分,根本沒我的份了!那怎麼行?我簡直想把天愛再塞回給你肚子裡,你就是我的全部。”
偶爾孩子氣的話,讓駱香憐啼笑皆非。
“好了,別裝小丑引我開心,要是讓尚氏員工知道你還有這樣的一面,大概會把所有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吧?不過,你說得也是,方姐至少比我專業,我瞎擔心也沒有什麼用。”
“嗯,這才對嘛!爸爸出院了,我看還是讓他住到尚宅來吧,免得你掛念爸媽,老是跑來跑去。而且我們的婚禮,媽媽也要幫著準備。”
“我覺得舉行這樣豪華的婚禮,有點太奢侈了。其實,我根本不需要這樣,只要在教堂裡,對著神父說一句‘我願意’,那就夠了。”
“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尚書軒狠狠地用手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很自私嗎?”駱香憐對於尚書軒的評價,極端不服氣。
“當然,如果你不自私,就應該為我著想,好好準備這個婚禮。我可不會僅僅滿足在神父面前說三個字就結束,我們的婚禮,會在一生裡,都印下最最華美的一頁。”
“我的意思是說……”駱香憐連忙解釋,“只要我們……”
“我明白,可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向所有人都宣佈,我們結婚了。”
駱香憐抬起頭,看著尚書軒的認真的眼睛,立刻明白了。原來,他是懂得她的。
她要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不再是躲在他背後的陰影裡。
他要的,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宣佈她的新頭銜——尚太太。
手指,摸到了訂婚戒指,鑽石的棱角,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大鳥的倒影橫空出世,將天空剪裁著空靈的樣子。偶爾留下的一聲鳴叫,順著視線在天空裡滑過。
早晨,是被尚書軒的“早安吻”喚醒的。
睜開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駱香憐再一次確認,自己的生命裡,最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難怪童話裡說,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呢!你看,你的每一天,也是被我吻醒的。”
駱香憐抿著唇:“嗯,下次換成公主吻睡王子吧!”
“好啊,那就從明天開始吧。”尚書軒緊緊地摟住了她,“我起來上班了,你再睡一會兒吧。”
“我也起來了,不然會越來越懶,讓天愛學成這樣子可不好。”駱香憐在一個翻身以後,被尚書軒再度摟回了身子。
“再抱一會兒。”他在她的耳邊低喃。
“嗯。”駱香憐滿足地閉上眼睛。


第472章 名正言順的約會
第472章 名正言順的約會 “今天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吧,我不想再帶女秘書去了,弄得好像我沒有老婆似的,這不是丟人嘛!”尚書軒出門的時候,忽然摟住了替自己整理領帶的駱香憐。
“原來你常帶女秘書出席啊?”駱香憐連自己都聽出了語氣裡的酸味,忍不住臉紅過耳,低著頭裝作把領帶的結展平。
“是啊,你不知道嗎?”尚書軒卻偏要繼續逗她,托起她精緻的下巴,“要不然,我還能跟誰去?”
說得這麼可憐……
他尚大少爺振臂一呼,想要陪他參加宴會的人,絕對如蝗蟲看到了莊稼似的,一窩蜂地湧上去。
“今天這個晚會比較隆重,我想趁機和大家介紹,你就是我要娶的人。放心吧,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哪還有精力去找別的女人啊!”
“你的精力?哪有那麼快就用完的?”駱香憐笑著說,“我還是不去了,反正你找的是張眉,要是你們之間有發展的苗頭,早就躥紅了半邊天,我不用擔心這個。”
“你倒很有自信嘛……”尚書軒拖長了尾音,頭已經朝她側了過來。 久久
“好了,別鬧,加偉大概已經在樓下等你了。”駱香憐笑著把頭別開。
“下午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去做頭髮,順便買兩件禮服吧。”尚書軒扳過了她的頭,偷了一個香吻才肯放開手。
“好。”駱香憐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在家裡悶了一個月,也該出去見見人了。”尚書軒笑著改牽她的手,“走吧,陪我吃早餐去。”
餐桌前,已經坐了滿滿的一桌。
何伯最近心情不錯,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盛世繁華。
“是不是阿彩有下落了?”駱香憐疑惑地問。
怎麼最近何伯笑的時候,總是咧著嘴,足可以塞進去半個雞蛋。
“沒有。”尚書軒提到阿彩的時候,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他一向把何伯當作家人,可是阿彩的行為,卻讓何伯萎靡不振了很久,而且挖了一個好大的疤在他的心口。
家裡,甚至誰都不敢提阿彩的名字,就怕觸痛了何伯。
尚書軒看了一眼何伯,悄悄地解釋:“何伯是看到了天天有這麼多人坐在餐桌前,又想起了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你也知道的,老人就喜歡看到子孫滿堂。”
“哦。”駱香憐點頭。
看著何伯忙進忙出,額上的皺紋,明顯地又增添了幾條。
其實何伯的年紀並不比劉子沫大多少,可是滄桑的痕跡,卻幾乎佈滿了每一條皺紋。
“等我們婚禮結束,我讓人把阿彩帶回來。”
駱香憐看著何伯的身影在餐廳門口晃了一晃,又走回了廚房,才湊到了他的耳邊:“可是人在尚宅,心在日本,那回來了也等於沒有回來啊……”
“這個以後再說,我要上班去了。”尚書軒用紙巾抹了抹唇,“一會兒見。”
“一會兒?”尚書亭賊兮兮地探出了腦袋,“香憐,你是不是和我哥有約會?”
劉子沫和劉綰並肩而坐,這時候才抬起頭插了一句:“他們夫妻間約會也很正常,比你和曾啟梅的約會,更名正言順。”
尚書軒剛喝的一口果汁,幾乎嗆到了氣管,猛咳了兩聲,才找回聲音:“拜託,劉伯伯,我不是指責他們搞地下活動……只不過對於我老哥的約會方式,覺得太輕描淡寫了。”
尚書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少囉嗦,還不準備上班?”
尚書軒急忙把剩下的半杯果汁倒進了嘴裡:“哥,這是香憐被關在尚宅這麼久,第一次和哥約會吧?我覺得當然要很隆重,比如寫個卡片什麼的。”
“書亭,我發現你現在真的廢話很多。”劉加偉已經拿了公事包,和劉末暉、劉子沫他們打了個招呼。
“是啊,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你倒關心得很……”何伯剛好走進餐廳,“二少爺,曾小姐怎麼很久沒來玩了?”
尚書亭急忙站了起來,差點把餐椅踢翻:“我去上班。”
駱香憐看著三個人的背影,一樣的高大挺拔,忍不住埋進粥碗笑了起來。
尚天愛的作息時間,是和人倒著來的。一整個上午,都睡得很踏實。
中午喝了一大瓶牛奶,駱香憐讓方姐去睡個午覺。
“昨晚又被他折騰得夠蹌吧?這種拗脾氣,簡直是跟他爸爸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方姐卻搖了搖頭:“他睡著的時候,我也睡了,現在已經睡得夠飽。太太,你忙自己的事去吧,我會看著天愛的。”
駱香憐攤了攤手:“我有什麼事要忙?手指頭都不用沾到水。”
“婚禮的時間排得那麼緊,你怎麼會沒事要忙?”
“我想忙的事,都被他們忙掉了。我外公和媽媽反正閑得慌,所以兩個人管得我連插一隻手進去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穿婚紗的那個是我,恐怕連試衣都由他們包辦代替。”
“那是他們愛你。”方姐感慨著笑,“天愛也一定會比你還幸福,因為他有一對相愛的爸爸媽媽。”


第473章 冤家相逢不對眼
第473章 冤家相逢不對眼 駱香憐心不在焉地看著鏡子裡被修飾一新的面孔,覺得自己素面朝天的形象,其實也可圈可點。
但是,這種場合,不化妝,似乎是一件很失禮的事。
“小姐如果覺得累了,可以閉上眼睛睡一會兒。”替她化妝的美容師溫和地建議。
“嗯,那我小睡一會兒吧,我的臉,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沒問題的。”美容師微笑。
駱香憐果然有點意識朦朧起來,如果不是那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插進來的話,她絕對會飽飽地睡一覺。
離開宴還有一個小時,足夠她睡個午覺了。
“幫我化個濃妝,今天我要去參加晚宴。”聲音清亮,卻帶著一種任性的傲慢。
駱香憐的眼睛,立刻睜開,偏過頭去,正好與對方的兩道視線,在空中“短兵相接”。
“你怎麼在這兒?”駱香憐??地問。
“你是陪尚書軒去參加晚宴嗎?那麼,我們的目的,大概是一樣的。”劉雪麗說著,就指揮美容師替她化妝,“快一點,我一會兒還有很重要的事呢!”
她頤指氣使的口氣,一點都沒有改變。反而因為和董家琪走得太近,而多少又嚴重了幾分。
駱香憐決定把自己暫時當成一個瞎子,一個聾子。
這樣的朋友,相見爭如不見。
“尚書軒怎麼不陪著你?”劉雪麗露出了一個笑意。
語氣裡,帶著邪惡的幸災樂禍。
“他還沒有下班,為什麼要陪著我?”駱香憐挑眉,“化妝難道還用得著他插手嗎?”
對於劉雪麗,她不用像以前那麼客氣。
一個人,人性能夠淪落到泯滅親情的時候,駱香憐覺得她的心未免太過歹毒。
劉雪麗顯然對她明顯改變的態度弄得有些發懵,半天沒有反唇相譏。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任由各自的美容師替自己在臉上又抹又揉。
駱香憐比劉雪麗先化好妝,看著鏡子裡成熟貴氣的女子,駱香憐愣了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晚禮服。
“替我拿一個披肩吧。”駱香憐決定把開得太低的領口,用披肩遮住。
“香憐,好了嗎?”尚書軒走進了店堂,“我下班了。”
“嗯,馬上就好,我讓人去拿披肩了。”
“的確,以這樣的季節來說,你穿的,確實過份清涼了。”尚書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換一件吧,太冷了。”
“可是……”駱香憐披上了店員拿過來的狐皮披肩,“你看,這樣就很暖和了。”
但是,在尚書軒的堅持下,駱香憐最終只能舉手投降。
可是……這件也蠻“清涼”的……
“好了,走吧。”尚書軒滿意地看著禮服,慷慨地伸出了手臂,“來吧,我的太太。”
劉雪麗聽清了最後一句,忍不住脫口叫了出來:“香憐!”
心情有點複雜地看向化妝接近完工的劉雪麗,駱香憐點頭示意。
“咦,劉雪麗,你怎麼陰魂不散啊!”尚書軒看到款款起身的劉雪麗,幾乎忍不住當場發飆。
難道駱香憐和劉雪麗又重歸於好?
這種危險的女人,絕對不能讓她和駱香憐走得太近!
“這店不是尚氏的產業吧?”劉雪麗挑釁似地朝著他們看了一眼。
“軒,別這樣,她也要去參加宴會,我們只是正好選中了相鄰的兩個位置。”
“那可真的實在太巧了一點。”尚書軒看著劉雪麗,冷哼了一聲。
“難不成駱香憐去的地方,我都不能去嗎?”劉雪麗恨恨地瞪著他。
“當然,我不希望你和香憐隔得太近。你這種女人,危險第數實在太高,香憐已經吃了你不少次的暗虧了。”
尚書軒一點不留情面。
劉雪麗氣得柳眉都幾乎豎了起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駱香憐始終沒有開口,年少時候的友誼,曾經佔據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劉雪麗,是她最信任的人,有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理解劉雪麗。
“你自己看著辦吧!”尚書軒送出一聲明目張膽的“威脅”,很親昵地把手臂繞到了駱香憐的腰部。
劉雪麗又氣又恨,看著尚書軒接過了一個首飾盒,親手替駱香憐戴上了項鍊。
嫉妒的火焰,幾乎要把她整個兒都燒灼。
“憑什麼,憑什麼?香憐為什麼可以得到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男人,而我卻被他打壓得死死的,看向我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一隻大頭蒼蠅!”
劉雪麗在心裡不服氣地默念,駱香憐展顏的一笑,更是把她刺激得思想都差點停擺。
“我不服氣!”劉雪得雙手握拳,看著在他面前上演情深意切戲碼的兩個人。
尚書軒和駱香憐仿佛已經忘了身後還有一個“舊識”,離開的時候,誰也沒有回頭和她打聲招呼。
宴會大廳燈光輝煌,一盞盞水晶燈,華麗雍容。


第474章 宴會上的風波
第474章 宴會上的風波 離開這種典型的豪富派對太久,駱香憐竟然覺得局促。
大廳裡的衣香鬢影,讓人以為不小心走進了一個時裝發佈會。
當他們在門口出現的時候,鼎沸喧嘩的聲音,忽然間都靜了下來。
尚書軒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裡面是白襯衫。身材挺拔,面容英俊。
駱香憐則是一身典雅的長禮服,修身設計,剪裁簡潔。
款式有點類似於獨具中國特色的旗袍,顏色是淡淡的珍珠白。只是偶爾夾雜著一絲兩縷的金線,映襯著水晶吊燈的光芒,奪人眼目。
領口挖得有些低,大圓領裡,露出駱香憐精緻的鎖骨。
無袖的手臂上,左上臂套著一隻白金臂環。
裙擺收得有點窄,卻恰到好處地顯露出了駱香憐剛剛恢復產前體形的身材。
劉雪麗的男伴,已經上了一點年紀,露出了半個禿頂。
駱香憐簡直不明白,以劉雪麗的條件,就算有一場讓她顏面掃地的傳聞,可是也不難找到一個年齡相當的人吧?
“這種場合,一般人怎麼會帶她過來?”尚書軒淺笑,“那就淪為笑柄了,倒是有些人不惜被嘲笑……大概劉雪麗又許下了什麼承諾吧?”
劉雪麗直接迎了上來,拋過來一個媚眼:“尚總裁,今天換了女伴……”
“今天不是女伴,是我的太太。”尚書軒的聲音,穿透了所有的嘈雜,無遮無掩地砸開了一鍋粥。
“太太?”
“原來是真的啊……聽說即將舉行婚禮了。”
“就是上次帶出來的那個?”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家世很好的女人,怎麼攀上了尚氏?”
“人倒是長得不錯!”
…………
有女人的地方,永遠少不了小道消息的傳播。
臺秤香憐對於自己成為被囑目的焦點,很是煩惱。但尚書軒卻不以為意,從侍者的手裡為駱香憐取下一杯果汁,另一隻手,始終摟著她的纖腰。
尚書軒遞出了禮物,主人當然表達了謝意。
“你的女伴很出色。”
“是我的太太,其實已經公證過了,只是因為身體和公事的原因,所以沒有馬上舉行婚禮。明天,婚禮的請柬將給送到您的手上,到時請一定光臨。”
“恭喜恭喜!”
周圍的人急忙道賀,看向駱香憐的眼神,便完全不同。
女伴和太太,是完全不同的。
劉雪麗舉著杯子,走過來的時候,卻故意一個踉嗆,把手裡的紅酒,潑灑了大半在駱香憐的禮服下擺上。
尚書軒的瞳孔立刻收縮,看來,不能再對這個女人容忍下去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拿穩。”劉雪麗道歉的時候,眼睛裡還閃著惡意。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這樣的場合,還會有醉女人的出現。”駱香憐仍然站得筆直,沒有一絲慌亂。
“尚太太,我們去後面換一件,好嗎?”
駱香憐朝著女主人微微頷首,走了兩步,卻聽到“啪”的一聲,然後是劉雪麗的尖叫。
“你敢打我!”
她好奇地回過頭,尚書軒一臉陰沉。
難道是尚書軒動的手?可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該會做出有損自己風度的事啊!
“這個劉雪麗前一陣子名譽掃地,今天居然還敢由別人帶進場來,簡直是沒臉沒皮到了極點。”女主人刻薄地詆毀著劉雪麗。
駱香憐怔了一怔,立刻明白對方是刻意地討好。
“她……曾經是我的朋友。”說這句話的時候,駱香憐的心還是忍不住難過的。
“這種人也配當尚太太的朋友嗎?”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們是同學。”駱香憐低低地解釋。
“活該該了老周的這一巴掌。”女主人一副替駱香憐出氣的樣子,“這件衣服很漂亮。”
駱香憐莞爾:“謝謝。”
尚書軒的地位,決定了別人對待自己的態度。
“不好意思,我女兒沒有買過旗袍,所以只能換一件西洋禮服了。”女主人道著歉,“這件還沒有穿過,因為買來嫌小,尚太太也許合適。”
駱香憐謝過了她,禮服還有些偏大。
“尚太太的身材真是好到沒得說。”
“您過獎了。”駱香憐不好意思地垂頭。
重新走回宴會廳的時候,劉雪麗和她的男伴,已經不知道躲到了哪裡。
尚書軒走向樓梯,在她跨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接住了她的手。
“看到尚先生和尚太太這麼恩愛,真是羡慕到了旁人。”女主人讚歎了一句,尚書軒也恭維了她兩句,才帶著駱香憐離開。
“雪麗呢?”駱香憐問。
“周華榮已經把她拖走了,再留下來,不過丟人現眼。”尚書軒冷哼了一聲。
駱香憐愣了一愣:“周華榮?”
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對,就是張眉以前攀上的那個……”尚書軒輕笑,“在商場上,被正宗的商人看不起。劉雪麗也沒有人可以攀了,只能巴著這種人。”


第475章 華麗擁舞
第475章 華麗擁舞 駱香憐默然良久,才喟然一歎,重啟笑顏。
“這一次……倒不見你替她求情了。”尚書軒唇角不勾,眼角卻含著笑意。
“她總是對我有成見,見不得我比她幸福,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挑釁我。”駱香憐苦著臉,眼底卻是笑意盈盈,“可是,我怎麼捨得下這樣的幸福?所以她只會越來越激動,一勞永逸倒也罷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尚書軒這才展開了眉。
“剛才我離開換裝,你怎麼修理她了?”駱香憐悄悄地湊至他的耳邊。
“沒有什麼,不過是旁敲側擊了幾句,她便顏面無光。畢竟,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方如鶯拿下了劉氏的董事局主席,多少還有人給她留一點面子。如今……”
駱香憐立刻恍然:“所以周華榮就拖著她離開了?”
“嗯,出去以後,自然會有一頓好大的教訓。”尚書軒冷笑,“以劉雪麗的性子,又不肯吃這口舌之虧,怕是有一夜的氣可受。”
駱香憐無聲而笑。
劉雪麗,再也與你沒有瓜葛。
一段沉重的往事,在這個華麗的夜裡,揭了過去。
他們也只在一起說了這些話,很快就投入到各自的圈子裡。
駱香憐聽著周圍的貴婦人,興高采烈地說著衣服首飾。
“尚太太這條項鍊,切割成了蛋面,純度之高,讓人著實羡慕啊!”
“是啊,要不是這樣的純度,怎麼敢用蛋面切割?”
“而且還這麼大,簡直像鴿子蛋呢!”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頸部,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這是書軒給我戴的,其實我還真不懂成色。”駱香憐謙虛地笑。
“尚太太真是謙虛。”幾乎所有的人,都奉承著她,讓她成為今天宴會中女賓的中心。
然而,那些目光,卻是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女人的地位,原來也是需要靠男人們的襯托才成就的。
駱香憐始終輕淺微笑,到後來,意識早就飄回了尚宅。
不知道尚天愛在家裡有沒有發燒,今天中午的胃口就不大好,一奶瓶的牛奶,只喝了小半。
“在想什麼呢?”尚書軒的聲音忽然淡淡地響起,把駱香憐嚇了一跳。
“哦,在想天愛不知道乖不乖。”駱香憐把手裡的飲料放回了餐桌,才回過身來,卻跌進了他的懷抱。
“書軒……”駱香憐無奈地低喊,“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跳舞時間,我來邀舞的。”尚書軒改摟為牽,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駱香憐這才發現,之所以周圍安靜了下來,原來是下了舞池。
“我很久沒跳,可能舞步生疏了。”駱香憐才踩了尚書軒一腳後道歉。
“不是生疏,是心不在焉。香憐,我吃醋了,而且吃了很濃的醋。”尚書軒一本正經地說。
駱香憐失笑:“胡說八道,我只是擔心天愛。”
“有方姐,不用你掛在心上。你的心上,只要想著我就行了。”尚書軒霸道地宣告。
駱香伶冷俊不禁,剛要說話,華爾滋舞曲卻已經停了下來。她正要抽出手,熱情的探戈舞曲,卻響了起來。
看著眾人都沒有走開,繼續在舞池裡擁舞,駱香憐也不好意思甩手。
“這個舞,我不大會呢!”駱香憐小聲說。
“放心吧,我是專業級別的。”尚書軒當仁不讓地說,“跟著我跳就行了。”
這一場探戈,比想像中的要容易。因為尚書軒是一個相當好的舞者,駱香憐踩著他的舞步,如蛇一般靈動。
高跟鞋的鞋尖,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飛速地旋轉,跳出一個個華麗的舞步。
華麗的一個旋身,長髮飛揚,紛紛落在尚書軒的臂肘,如酥如麻,牽動了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心裡忽然湧上的情感,如饑似渴一般地看著尚書軒淺帶激情的臉。
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如璀璨的群星。
在連著兩個旋轉之後,駱香憐跌入了尚書軒的懷抱。一個彎腰,身體幾乎彎成了一張弓。
他是故意的!
駱香憐在做完這個高難度的動作之後,怨懟地瞪向了尚書軒,卻看到了他飛揚的笑容,忍不住怔了一怔。
好吧,為了他臉上的笑容,自己就做一點犧牲吧……
他托著她的腰,讓她淩空而起。一條腿纏上了他的腰部,仿佛勾連了一夜的纏綿,帶著兩分曖昧,蕩漾在駱香憐的心中。
節奏太快,所以她根本不及細想,只是踩著明快強烈的節奏,在尚書軒的帶領下,跳著越來越純熟的舞步。
當音樂戛然而止,駱香憐的汗,已經沁濕了背。
其中的一滴,從額角滑下,沿著她細緻的臉龐,滑入她的鎖骨。
尚書軒喉頭一緊,忽然恨恨地湊到她的耳邊:“如果在家裡,該有多好!”
駱香憐看到了他的欲-望火焰,忍不住莞爾微笑。


第476章 不值得原諒的人
第476章 不值得原諒的人 方姐的一通電話,還是讓他們提前退場。
離開了衣著華麗的如雲賓客,遙遠的音樂聲,聽起來竟然還帶著憂傷的餘韻。
駱香憐想,尚書軒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應付這種場合的人,今天或者是為了讓她正式而隆重地亮相,才耐著性子捱到現在吧?
微微偏頭,看向他英俊得如古希臘王子的側臉,心裡像是喝過了一杯蜂蜜汁。
“駱香憐,你生來就是為了克制我嗎?”劉雪麗像是瘋子一樣地沖過來,把駱香憐駭了一跳。
尚書軒攔到了駱香憐的身前,劉雪麗長長的指甲,試圖在他的臉上劃下兩條劃痕。
可是尚書軒毫不心慈手軟地扭過了她光-裸的手臂:“劉雪麗,你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沒想到你還要變本加厲,那麼,我想你可以回去等著了。”
劉雪麗惡狠狠地瞪向駱香憐:“都是被你害的!我為這個宴會精心準備了這麼久,你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掃地出門。你好狠!”
駱香憐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招惹你了?拜託,是你拿紅酒潑我,我根本還沒有看到你站在哪個角落裡呢?你覺得自己像明星一樣耀眼,我一進場就能看到你的存在嗎?有時候,不得不說,雪麗,你自視太高了。”
劉雪麗號淘大哭,尚書軒把她微微一推,就由得讓跌坐在地上。
他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神厭惡:“這種女人,修到這樣的級別,也真不容易。”
駱香憐有些不忍,風寒霜重,劉雪麗又要顯俏,禮服的料子自然是極薄的,外套再暖和,就這樣坐在風口,也會凍得僵掉。
“別管她了,這種女人,要我動手收拾,我還真怕弄髒了我的手。”
駱香憐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撒潑的劉雪麗,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挽著尚書軒的手,就這樣迤邐而去。
劉雪麗踉蹌地追到他們的汽車前,擋住了車門:“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周華榮……那個半老頭子,他居然敢瞧不起我!”
駱香憐皺眉:“他肯把你帶到這種場合,已經算是對你不錯的了。東!方小說!網 久久可是你還要給他惹來麻煩,害他也被掃地出門,換了誰會不怨你啊?雪麗,你能不能易地而處地想一想,為什麼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尚書軒握住了劉雪麗的手腕,盯著她一張哭花了妝的臉,一字一句地說:“劉雪麗,以前是看在香憐的份上,我讓你七分。誰知道你受了那麼重的教訓,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你以為我的性子很好麼?憑你,也想和香憐較量?滾開!”
劉雪麗被他一個大力甩向了道路的一邊,頓時僕跌在地,哭天喊地了起來。
這裡的動靜早就心動了保安,這時候幾個人一起跑來,對著尚書軒點頭哈腰:“不好意思,尚先生,這是我們沒有處理好。”
“嗯,這個瘋女人,還是趕快把她打發出去吧,免得驚擾了其他的貴客。”
“是的,尚先生。”
駱香憐憐憫地看了一眼劉雪麗,才坐進了汽車。
“方姐說天愛又發燒了?”
“嗯。”尚書軒點頭,“按理說,方姐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之前帶過兩個孩子,風評也都不錯。怎麼天愛這麼小,就三天兩頭地發燒呢?”
“是我們天愛太頑皮了吧?我看方姐對天愛很盡心的,哪怕沖奶粉,都會調到一個最適合的溫度。”駱香憐很喜歡方姐,忍不住為她說話。
“但是你看看結果,天愛這樣的小孩子,不應該經常性的發燒。”尚書軒沉吟著,心裡浮過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總是半夜三更地不睡覺,這樣下去……我都已經覺得很累了,何況是她呢?”駱香憐搖了搖頭,“偶爾的疏忽,也是難免的。我們回去看了天愛再說吧,我真的……有點擔心。”
“不,你不是有點擔心!”尚書軒反駁了她的話。
“你覺得……我不像擔心的樣子?”駱香憐不明所以地問。
“恰恰相反,你不是一點兒擔心,你是很擔心,連眉毛都變了形狀。”尚書軒有意調活了氣氛,看著駱香憐笑。
“你……現在越來越貧了,跟書亭混在一起的後果,就是變得不大正經。”
“我們本來就是堂兄弟嘛!”尚書軒不以為然,“等我們結婚以後,也許就可以等到龍君兒的婚禮了呢!”
“龍君兒?她有心儀的男人了嗎?”
“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沒有出現在尚宅?”尚書軒偏要在關鍵處賣個關子。
“對啊,可是她本來……就不必經常出現在尚宅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她是你的伴娘。”
“是啊……”駱香憐還是沒有弄明白尚書軒的意思。
她和他,是不是有代溝啊!
人家都說每七歲,就會有一個代溝。她和尚書軒差了五歲,沒有一個,大概也有大半個代溝了吧?
“她這麼重視,卻連伴娘禮服都沒有去取。”尚書軒不懷好意地笑,“她最近正式離職了。”
“啊?為什麼?”駱香憐驚問。


第477章 相攜一路的承諾
第477章 相攜一路的承諾 “她去追未來老公了。”尚書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駱香憐傻傻地看向他:“老公?她有喜歡的人了嗎?”
“嗯,能降住這匹野馬的,可不是普通的能耐呢……有機會,倒要見他一見。”尚書軒的唇角,閃著溫潤的笑意。
“龍君兒和你們兄弟,好像很熟?”
“嗯。”
駱香憐看了看他,很想問個明明白白。可是,看尚書軒的樣子,仿佛不想說出來。
“哦。”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姓龍。”
“嗯。”駱香憐答應一聲,這不是廢話嗎?
“龍家,在我祖父那一代人的時候,可端的是名震A城。”尚書軒微眯了眼睛。
“後來呢?”駱香憐把自己腦袋裡的訊息梳理了一遍,確信龍姓在本市的集團企業裡,沒沒無名。
“大概在五十年前,龍家出了一樁血案。這件事,在龍家也被嚴格控制在少數人的範圍之內。 ”
“然後他們就遠離故土了嗎?”
“對,他們後來去了南洋。你是不知道,龍家在南洋的地位,比尚氏在A市的地位,還要超脫。”
“這麼厲害啊!”駱香憐吐了吐舌頭,“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龍君兒沒有那種氣息。”
“不錯,她從來沒有大小姐派頭,到了尚氏,又從小秘書做起,還做得不亦樂乎。她是一個很樂天的女孩子。”
駱香憐點頭:“而且很熱情。”
“不說她了,今天累嗎?”
“累啊……早說不要跳舞的,可是你偏要人家跳。”駱香憐難得地撒了一回嬌,尚書軒已經把她的身子攬到了懷裡。
“以後這樣的場合,你的出席是必不可少的。”
駱香憐沉默不語,最後點了點頭。
“我們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這些天你有點小小的緊張。”尚書軒淡淡的笑意,在明滅不定的路燈光影裡,清峻如水。
“不緊張才怪呢,這不是第一次嗎?”
“錯!”尚書軒斷然地否決。
“怎麼不是第一次?”駱香憐眨著眼睛。
“是唯一的一次,香憐。”尚書軒認真地看著她,“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對你放手。你是我認定的伴侶,不管日後有多少次,需要我用婚姻來完成對權勢的控制,我都不會更改立場。”
駱香憐迅速地模糊了眼睛,實際上,這條感情的路之所以走得辛苦異常,有一半的原因來自於自己。
她對尚書軒的感情,從來都缺乏自信。
總是在患得患失之間,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懷疑上面。可是她忘了,她的求證,會讓這條路變得更加蜿蜒曲折。
“我相信你。”駱香憐把手放在他攤開的掌心裡,這一刻,是從來沒有過的默契。
他的手,一直都等在那裡,等著她裝進去。
而她,沒有任何顧忌,把手放了進去。
從此,就是一路相攜,不離不棄。
眼淚彌漫了駱香憐整個眼眶,她發現悲傷的時候可以輕易忍住的眼淚,總是在歡樂的時候無法控制。
她的淚,淘洗了星辰,兩顆黑葡萄般的眼珠,閃亮得讓尚書軒一時失了神。
灰白的生命,原來因為他而精彩。仿佛看到了在風中搖曳的小草,奉上了滿地的碧色,種上了滿天的希望。
“幸好……本來就準備了兩個伴娘……”駱香憐淺笑,“至少曾啟梅是不用跑掉的,真想不到,我和她不僅是姐妹,還是妯娌呢!”
“從前,我不相信什麼緣份,狂妄得以為自己可以只手把天都頂起來。可是現在……我相信緣份,相信我們之間的結緣,就在那一個你匆忙的早晨。”
“是啊……”
靜默著完成了剩下的路,汽車還沒有停穩,駱香憐就已經推開了車門。
“小心!”尚書軒一語未竟,她的高跟鞋就順臺階上微微一碰,踉蹌著幾乎撞到大門。
駱香憐被他拉得一個後仰,倒在了他的懷裡。
四目相對,柔情萬斛,竟忘了正事。
“去看看天愛。”駱香憐面紅耳赤,尚書軒卻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後蹲在她的面前,替她系上了皮鞋的帶子。
“都到家了,我要換拖鞋了……”駱香憐嗔怪。
“還有好幾步路,你會摔跤的。”尚書軒取笑著她,“自己的鞋帶松了,都不知道系一下,冒冒失失的……”
“一點都沒有尚太太的風範,是不是?這個問題以後再研究,我們先上去看看天愛。”駱香憐的心,早被尚天愛揪成了一團。
推開嬰兒室的門,就聽到方姐溫柔斯文的聲音,在為尚天愛讀著一個簡短的童話故事。
“天愛!”駱香憐沖到了嬰兒床的旁邊,看著尚天愛安靜的臉。
小孩子怎麼會這樣的安靜?
方姐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我剛剛有發短信,告訴你們天愛沒事了,沒收到嗎?”


第478章 一起洗澡
第478章 一起洗澡 尚書軒這才拿出了手機,看了一條留言,才解釋著說,“我沒注意看短信,一接到你的電話,香憐就急得什麼似的,幾乎扁著嘴巴哭出來。所以,我們才急著回來。”
“哦,我替他擦了一下身子,燒就退了。也不是很高的燒,但總是有一點熱度。我量了一下,也就維持在三十七度到三十八度之間。”
駱香憐松了口氣,尚書軒的臉色卻帶著沉重。
也許是方姐的聲音停了下來,尚天愛已經開始不滿地揮舞手腳。
“真沒有見過這麼喜歡聽故事的孩子,將來小少爺一定會非常的幸福,因為他的爸爸媽媽是相愛的。”
駱香憐被她說得不好意思,尚書軒卻覺得很受用:“那當然,恩愛的父母,一定能生出一個聰明又善良的寶寶。雖然——我從來不覺得善良有多大的用處。”
這人的臉皮……也夠厚的。
“其實,天愛很乖的,只要翻畫書給他看,一邊給他講故事,他一點都不哭鬧,好像很喜歡聽故事似的。天愛真是一個特別聰明的孩子,由不得人不喜歡他!”方姐含笑著說。
駱香憐彎腰把尚天愛抱了起來,小傢伙的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
“他還要再聽……”方姐解釋著。
駱香憐意外地把他放回了小-床上,他果然很安靜地看著方姐手裡的那本書。
方姐的聲音,又柔和地響了起來,尚天愛一副聽得十分認真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才剛滿月的孩子?
“好了,快回房間泡個澡,然後換一身衣服。”尚書軒一把摟過她,“你很久沒有穿高跟鞋了,腳不覺得酸痛嗎?”
駱香憐惱怒:“還不是你拉著我跳舞?什麼舞不好跳,還跳探戈!”
“不知道中途會換曲子,我以為只是華爾滋。”尚書軒扯下了領結,扔掉了禮服。
“那……你先去泡吧,我還有點擔心天愛,再陪他一會兒。”
“一起洗吧。”尚書軒很自然地勾住了她的腰。
“這不大好……呃……我不習慣,還是不要了吧……”駱香憐的話,說得結結巴巴。臉上的紅霞,似有若無,整個頸部,卻粉成一片。
“以後,你一定要習慣……香憐,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想——要你。”尚書軒湊近了她的脖子,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他的鼻端,不肯驟去。
“可是……”駱香憐結結巴巴,卻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渴望還是拒絕。
“走吧,我們洗澡去。”尚書軒不用完全讀懂她話裡的含義,牽起了她的手,很自然地就走進浴室。
“可是天愛……”
“他今天很乖。”尚書軒忍無可忍,用唇堵住了她的。
“唔……”駱香憐的繳械投降,來得很快。
所有的呼吸,都仿佛被他吸盡了似的。駱香憐覺得自己的胸口,脹得滿滿的。
感覺變得格外的敏銳,肩上微涼,她禮服的拉鍊,被他從後面拉了下來,整個兒地委頓在浴室的地磚上。
“衣服……會髒……”駱香憐呢喃著仰起頭,讓尚書軒又好笑又好氣。
“看來,是我不夠努力,你居然還有閒心想衣服的事……”尚書軒邪魅一笑,托住了她的後腦勺。
果然沒有閒心還能夠聚集起來,衣服……身上早就沒有了。
兩個人的擁吻,仿佛是被囚禁的靈魂,一下子被打開來了似的。所有的欲-望,再也不能被壓制,絲絲縷縷地抽出了花穗,結在了尚書軒的胸口。
仿佛聽到了質地硬朗的月光,在唱著一首婉轉的歌曲。
那歌聲,隨著蓮篷頭裡噴射而出的水流,一路飛逝,直達她的內心深處。
原來,她也渴望著他的。
她的臉,驀然地燒了起來,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
水珠飛瀉而來,落在她細長的脖頸,沿著精緻的鎖骨,落到了曲線玲瓏的腰間。然後,再蜿蜒而下……
尚書軒仿佛受到了蠱惑,貼近了她,俯下了頭,兩隻手臂,牢牢地固定住了她的後背。
然後……
他的唇,沿著水珠滴落的方向,一路往下,往下……
如果不是他的手臂支撐住了她的身體,也許她已經如水一般,癱軟了下去。
駱香憐輕輕地“嗯”了一聲,模糊的音節,卻像是一聲驚雷,把尚書軒殘存的理智,打到了九霄雲外的高度。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腰,一隻手仍然在她的背部,沿著她背上的脊骨,從頸摸到後腰,再一路下行……
“軒!”駱香憐驚喘出聲,眼神迷離。
這樣的折磨,甜美得讓人難以忍受。
尚書軒的細緻和耐心,讓駱香憐的身體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恨不能把自己拆開了,揉碎了,壓進他的身體裡面。
吻變得如風般狂,如雨般驟,舌尖與舌尖,纏繞在一起,牙齒和嘴唇,是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香憐……”喃喃地低應了一聲,尚書軒覺得自己的欲-念已經被忍得生疼。


第479章 星火燎原
第479章 星火燎原 他的手,像章魚一樣纏著她。
一點一點……
一次一次……
沿著她身體的曲線,從水面上,移到了……
在水面以下,向著最隱秘的深處探詢著……
駱香憐覺得自己化身成了一條魚,快樂地在激蕩的海水中飄浮著。來來往往,不過都在他的懷抱。
像是平靜的草原上,忽然刮過了一陣狂風。
小草的葉片,忽然點到地上,忽然又揚到半空。這樣的曲折轉合,讓她的一顆心,都忽上忽下地跌盪起伏著……
一時間,只覺得彼此的皮膚,比浴缸裡的水還要燙上幾分。
尚書軒俯下了身,他的吻,再一次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衝擊著她的唇齒,直到心臟,再到四肢百駭。
他的眼睛,在眼前放大,迷離的目光,宣示了他忍到極處的渴望。
細細碎碎的酥麻感覺,唇和手在身體的表層翻山躍嶺,灑下了一路的火種,成了燎原之勢,急切地需要有什麼,來填補她的空虛。
渴望著,是那樣的幸福。
貪戀著,近乎一種疼痛。
眼睛已經支撐不住,兩個人幾乎同時閉了起來。
一聲輕呼,從唇角逸出,像是把遍身的火種都倏地點燃。
再也不用任何言語來表達,只是一聲輕哼,兩聲粗喘,就表示了彼此都已經作好了準備。
“香憐……”尚書軒低低地在她的耳畔呢喃著她的名字,放在舌尖,也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繾綣。
水裡,炸開了一種高亢的溫度,燃起的火種,一下子在全身點燃。
駱香憐在會意到之前,已經隨著他的動作,不由自主地迎合……
而這個,讓尚書軒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享受。
他的低吼,在狹小的浴室裡,更像某種富有侵略性的叫聲。
駱香憐神魂皆迷,在他的懷裡,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
追憶裡,聆聽著她的輕喘,像是一首最美的音樂,挾裹著她獨有的芬芳。
駱香憐的眼睛似睜非睜,胸-脯起起伏伏,肌-膚上的水珠,如水晶般圓潤晶瑩。
尚書軒一俯身,含住了水珠。
唇上的灼熱,讓駱香憐覺得又一波熱情,將被點燃。
“今天……先放過你。”尚書軒的話,說得有點斷斷續續。
仿佛是拼命地壓制著自己的情感,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笑,把她整個兒地擁在懷中。
蓮篷頭再一次灑出水流,落在兩人的身上。
“我們似乎沒有選好適合的地點……”駱香憐懶洋洋的聲音,帶著睡意,讓尚書軒失笑。
“只要能讓彼此到達雲端,就是最適合的地點。”
“也許……”駱香憐的意識,漸漸地煥散。
不管地點適不適合,只要在他的懷裡,她就可以安然入睡。
看著自己懷裡的女子,已經不管不顧地睡了過去。
尚書軒哭笑不得,是該為自己獨特的“能力”而自豪,還是該為她的信任而感動?
擦乾了彼此,駱香憐的濕發,卻沒有辦法處理。
“香憐,我替你吹幹了頭髮再睡。”尚書軒試圖把她叫醒。
可是,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第一次承受他的掠取,已經把她的體力,榨得涓滴不剩。
駱香憐只是“唔”了一聲,眼睛卻根本沒有睜開,呼吸也根本沒有亂了頻率。
“這麼能睡啊……”尚書軒苦笑,認命地把她放到床上,然後掬起她的長髮鋪在枕上。
看來,自己可以轉職成專業理髮店裡的小弟,專司替駱香憐吹幹頭髮。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休養,駱香憐的身體變得格外柔韌。皮膚光滑如緞,冰肌玉骨也不外如是。
在被調低了亮度的床頭燈下,皮膚天然的色澤舒張開來,長長的睫毛成扇開掩在眼瞼處,上翹的唇線,顯示了得到的滿足。
尚書軒得意地一笑,耐心地替她把頭髮吹幹。
也許是吹風機的“嗡嗡”聲,讓駱香憐皺起了眉頭。
光-裸的手臂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形,想是為了趕走惱人的蒼蠅。
尚書軒惡作劇地低下頭,輕輕咬住她的耳垂。
可是最後被作繭自縛的,是他。
駱香憐輕輕地呢喃聲,讓他再一次從心底裡騰起了火焰。
真想再一次……
如果不是駱香憐疲倦的神態,尚書軒真的想再一次把她狠狠地壓倒,然後……
歎了口氣,他拂過她的長髮,酥麻的感覺,從手指的縫隙裡,迅速地傳遞到了趾尖。
“香憐,你這個……真沒想到,會有一個女人,把我緊緊地縛住。”尚書軒寵溺地描過她的臉,掀起被子,把她緊緊地壓向自己的胸膛。
在人海茫茫裡,能夠找到彼此,不知道前世已經修了多少年。
她的脈搏和心跳,一再地找到與他相契合的頻率。
“你不知道我有多幸運……”尚書軒含著微笑,帶著滿足,走進了駱香憐的夢裡……


第480章 除夕到了
第480章 除夕到了 駱香憐不知道尚書軒是怎麼解決生產線的事,但從他最近按時回家就餐的情況來看,想必一切都很順利。
她放下心事,除了籌備婚禮,就是抱著尚天愛散步。
“太太,天愛有點沉,我來吧。”方姐看到駱香憐的額上有了細汗,主動把尚天愛接過去。
可是一雙小小的胳膊,卻把駱香憐的手拽得很緊。
“小傢伙這麼認人可不行哦……”方姐誘-哄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方姐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還是因為真的聽懂了,尚天愛漸漸地放鬆了抓住駱香憐的手。
“真乖。”方姐親昵地表揚。
“除了晚上瞎折騰……”駱香憐不滿地嘀咕。
“沒關係,慢慢來。”方姐溫和地笑。
“就是累了你。”駱香憐歉疚地說。
“不累,我的作息就跟著天愛調整。成人的睡眠時間,總是比孩子要少。所以,我一點都不累。不過,天愛最近已經有進步了,基本上在一點鐘左右就可以入睡了。”
“真不知道哪裡來的夜貓子……”駱香憐含笑,“別人的寶寶,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一點聲音都沒有。”
“男孩子要比較調皮一點,難帶。”方姐笑著替尚天愛辯解,“我帶過的小孩子裡面,有些女孩子是真的很好帶。”
“方姐,一個多月了,還沒有放過你的假的。如果你有事的話,跟我說一聲……”
“最近太太要籌備婚禮,我就不休假了。”方姐善解人意地說,“反正,我也就一個人,吃住都在尚宅,也不需要特別的休假。”
“對了,書軒說,如果下次天愛再發低燒的話,你立刻打電話給他。”
“天愛發燒,很容易控制下來。可能是我沒有帶好吧……”方姐自責。
“不,你帶得很好。”駱香憐真誠地說,“方姐,我都不知道沒有你的話,我會怎麼樣的手忙腳亂呢!”
“先生的意思,是一發燒就通知他嗎?”方姐有點不安。
“是的,書軒的意思,是要替天愛驗一下血。”
“只是受涼或者……”方姐心疼地說,“抽血多痛啊……這麼小的孩子……”
“沒事的,書軒說驗了血,才知道天愛缺少哪一部分營養素。有可能是缺少了某一類的微量元素,才導致經常性地發燒。”駱香憐看著尚天愛胖乎乎的小臉,粉嫩嫩的皮膚,烏溜溜的眼珠,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但願他一直健健康康的。”
“今天是除夕,先生怎麼還去上班?”方姐抱著尚天愛,慢慢地往回走。
“公司的事,總是很忙吧。”駱香憐不以為意,“他說會早一點回來的。”
“要管理這麼大一個公司,也真不容易。”方姐感慨。
駱香憐卻微有不安,尚書軒真的在公司忙成這個樣子嗎?聽說員工們都放假了,尚書亭一早去了曾家。
難道又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香憐!”大門口,曾啟梅一聲歡呼迎了上來,“哦,天愛,來,阿姨抱抱。”
尚天愛卻不買她的面子,在方姐手裡死活不肯放手。
“天愛,我是阿姨,懂不懂啊!”曾啟梅咬牙切齒,“看,我給你帶了好多玩具哦!還有好多畫書……真奇怪,這麼小的孩子也喜歡畫書嗎?”
“他喜歡鮮豔的顏色。”方姐溫和地解釋,把尚天愛交到了曾啟梅的手裡。
“小天愛,越長越可愛啦。明明這麼沉,可是看起來怎麼不覺得很胖呢?就是比別人的孩子更好看,多帥啊!”
“還不胖啊……”駱香憐好笑地指著尚天愛的手,“你看看,這胳膊都快像藕了,一節一節的……”
“切,小孩子都這樣啦!”曾啟梅截口,“皮膚這麼白,眼睛這麼大,鼻子這麼挺,嘴唇這麼薄,咦,怎麼跟尚大哥長得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駱香憐忍俊不禁:“如果不像書軒,那……才糟糕了呢!”
“我是主,你十月懷胎生下他,怎麼就沒一樣隨你呢?不行不行,太不划算了。香憐,你再生一個,要跟你一樣,不隨尚大哥。”
再生一個……
駱香憐的心軟軟的。
是啊,她也想再生一個……
一個漂亮的小女兒……
可是,女兒的話,會遺傳到家族的疾病嗎?
駱香憐沒有把握。
她懷裡滿腹的心事,走進了尚宅的大門,看到劉綰的頭髮挽成一個髻,兩邊挑得很松,發網上鑲著細細的水鑽,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古代畫裡走出來的仕女。
劉子沫卻已經是兩鬢微霜,眼神不離劉綰左右。
駱香憐語聲輕快:“爸,媽!”
劉綰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匆忙地答應了一聲,眼圈有點微紅。
“怎麼了?”
“你媽媽……要回英國一趟。”劉子沫不安地說。
“為什麼?”駱香憐奔到劉綰的身邊,“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英國呢?”


第481章 先解決一個
第481章 先解決一個 劉綰把駱香憐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是爸爸要回去處理一點事情,我正好跟去,也看看……媽媽……”
駱香憐默然:“也對。”
“我要告訴媽媽,我的女兒,她的外孫女,要結婚了。”
“奉子成婚。”曾啟梅逗著尚天愛,“已經有曾外孫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去?”駱香憐緊捱著劉綰,“不要回去太久,半個月以內一定要回來。”
“那當然,你的婚禮,媽媽和外公怎麼可能不參加呢?只是實驗室有一點小問題,讓綰綰也順帶回去一趟,不用多久就能回來的。”劉末暉從房間裡走出來,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起來神采奕奕。
“那……好吧……”駱香憐點頭。
“書亭,你快來看,天愛在笑呢,他在對我笑呢!”曾啟梅大呼小叫的聲音,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
尚書亭從樓梯上走下來:“胡說八道,才一個月的小孩子,就能對你笑?那也是無意識的,扯扯唇皮而已。”
“是真的,我發誓,他剛才對我笑了。”曾啟梅急得想要跺腳,“呀,你們看,真的,他又笑了!”
尚天愛的笑容,果然燦爛得讓人眩目。
“他真的笑了啊……”尚書亭撓了撓頭,“我把給天愛的玩具拿到嬰兒房去了,啟梅像是不要錢似的,塞了我一後備箱……”
駱香憐正要說話,卻被電視機裡的聲音吸引了心神。
“尚氏正式提出求償,董氏姐弟走投無路。”主持人平板的聲音,卻像在駱香憐的耳這炸開了一聲春雷。
“怎麼回事?”她眨了眨眼睛。
“就是生產線的事,董家琪收買尚氏的技術人員,涉嫌不正當競爭、欺詐等多條罪名,被收監那是肯定的了。”
“她要坐牢?”
“肯定的。”尚書亭冷笑,“我哥明明放了她一條生路,可是她還不肯乖乖地聽話,非要攪混一鍋水。”
“可是,她曾經是書軒的未婚妻啊!”駱香憐低歎一聲。
“董家琪的事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劉雪麗。”尚書亭冷哼一聲,“上次太便宜她,這一回,非讓她從此翻不了身,免得再弄出什麼事來。”
駱香憐沉默不語,沒有答話。
明亮的玻璃窗上,貼滿了窗花。各式各樣的紅色,耀紅了駱香憐的眼睛。
以窗自鑒,駱香憐憑心而論,與董家琪的糾葛,其實並不全是對方的錯吧?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何況,這件事也是董家琪做得過火,大哥也是看在曾經有過婚約的份上,才對她網開一面,許諾讓她重回華爾街。可是她去美國晃了一圈以後,又轉回來收買別人。”
尚書亭猜到了她的心思,在一邊解釋。
“嗯。”駱香憐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看著窗外的遠山近樹,冬季的蒼茫,湧上了心頭。
“這件事辦好了,哥就回來了。”尚書亭安慰著她,“別在這裡發愁了,今天是大年夜,好好過一個團圓年吧!”
駱香憐勉強振作了精神,回到劉綰的身邊。
這條新聞並沒有馬上結束,尚書軒出現在螢幕裡。
“請問尚總裁,董小姐曾經是您的未婚妻,又在不久前被解除了婚約,尚總裁的做法,是不是……”
駱香憐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在商言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過份。”尚書軒冷淡地回答,“何況,當年的婚約,內情複雜。如果你還沒有打聽到就冒然提出這個問題,那麼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合格的記者。”
“不管怎麼說,董小姐和尚先生的關係……”
“我們的婚約,只是彼此之間的一種煙幕彈,我不願,她不肯,如此而已。”尚書軒的聲音更加冷淡,“而且,我自覺已經退讓一步,讓她回到華爾街。是她放棄了這個機會,重又挑起戰火。”
“請問尚總裁的婚期……”
“不會更改!”尚書軒斬釘截鐵,“半個月後的婚禮,我希望能夠得到大家最誠摯的祝福。因為
——那是我和我愛的女子,幸福生活的開端。”
他的臉部特寫,在螢幕上逐漸隱去。
“姐姐,尚大哥好拉風啊,當眾對你許諾。幸福生活的開端……天哪,真想不到,冷面冷臉的尚大哥,還能說出這樣感性的話,簡直讓我太崇拜了。書亭,以後你也要對我當眾求婚!”
尚書亭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毛病!”
這一眼,倒真有乃兄的風采。
駱香憐笑著,可是笑容僵硬。
“書軒這回,倒真讓香憐出了一個風頭。”劉綰失笑。
“那是值得的。”劉子沫看著女兒姣好的容顏,“我們的女兒,是上天的珍寶。”
“不錯,是上天賜給我的珍寶。”尚書軒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門口,“香憐,我回來了。”
駱香憐盈盈站起,尚書軒逆光而站,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奪目,她不由得愣住。
這樣的笑容,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
卻把她的心,烤成了柔軟的棉花糖。


第482章 守歲
第482章 守歲 除夕夜,下了一點雪。
先是雪珠子,打在窗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後,便是滿天飄雪。
雪落如絮,如同精靈一樣,撲落到了剛打開大門的駱香憐身上,一肩都是雪意。
烏髮濃鬢之外,白雪便顯得格外醒目。
“香憐,外面涼,進來吧。”尚書軒拖起了她的手,指尖有點微冰。
一朵小小的雪花撲過來,冰冷地貼上了他的額。
“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大雪……”駱香憐卻身子不動,著迷著看著眼看越下越大的雪,“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場大雪。”
尚書軒失笑:“怎麼還像個小女孩似的,看到下雪都覺得稀奇嗎?”
“近年來,雪下得越來越少了。我記得小時候在孤兒院裡,一到冬天就眼巴巴地盼著下雪……”
“這麼喜歡雪嗎?”
駱香憐恍惚微笑:“是啊,因為一整個冬天都沒有什麼可玩的,整天都躲在房間裡,看那幾本已經可以倒著背的畫書。唯有到了下雪的天氣,我們才能夠打雪仗,堆雪人……”
尚書軒動容,握住了她的手:“我去給你拿一件大衣,這樣迎著風,太冷。”
駱香憐看他眉間的擔憂,搖了搖頭:“隔著玻璃也一樣看。”
遠處的青松,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白。原來雪已經下得很大,像精靈似地飄灑在半空中。
雪一陣一陣地從天空中湧下來,駱香憐仿佛聽到了枝椏的沙沙聲,像是不堪雪意的重負。
天空萬賴俱寂,尚天愛還熟睡未醒。
“天愛怕要過了八點鐘才醒的。”駱香憐對兒子毫無辦法,雖然大家輪流逗弄,尚天愛還是不買情面,自顧自地呼呼大睡。
“香憐,書軒,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劉子沫叫了一聲,“快來看看,今年的晚會,不知道排得怎麼樣。”
駱香憐莞洋一笑,自嘲地說:“其實,我以前從來不看的。除夕的時候,把一年之中來不及收拾的東西,一樣樣地收拾好,也想不起看電視。”
事實上,她租住的小房間根本沒有電視可看。雖然房東熱情地相邀,但駱香憐很識趣地不想去打擾別人的大年夜。
一場歡樂的歌舞,拉開了春節聯歡晚會的帷幕。
“其實,每年的春節聯歡晚會,都被披得一塌糊塗,但收視率還是居高不下。就像是一道年夜飯,成了中國人的必需品。”劉子沫笑著說。
劉末暉也點頭:“可不是嗎?如果不是一台晚會還帶著喜慶,我在英國,還真感受不到這是一個除夕夜。”
駱香憐看著圍坐在沙發上的“家人”,從年紀最長的劉末暉,到劉子沫和劉綰,再到自己身邊的尚書軒,還有坐在另一邊的尚書亭和劉加偉,這個年,過得算是她二十幾年的生命裡,最最熱鬧的一年了。
她和尚書軒相偎而坐,只覺得這樣的相聚,哪怕不說話,也是彌足珍貴的。
“來喝一碗甜羹吧。”何伯笑嘻嘻地端了一個大託盤,在每個人面前,都放下了一碗羹。
“哦,何伯,晚飯吃得好撐啊,現在哪裡還吃得下啊!”尚書軒搶在駱香憐之前,就開始抱怨了起來。
何伯笑呵呵地說:“喝點甜的,來年的生活,才會甜得像蜜一樣。”
駱香憐端起碗嘗了一口,果然甜得發膩,忍不住發笑。
“何伯,你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看電視吧。”
她的話,很誠懇。
何伯愣了一愣,才急忙搖頭:“不行,我回去房間裡看……”
駱香憐站起來,她比何伯要矮半個頭,所以微微仰頭,帶著一副嬌俏的姿態。
“何伯,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才熱鬧啊!再說,你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人,別總是用主僕的目光看待自己,好嗎?”
“那怎麼行……”何伯搓著手掌。
尚書軒也站了起來,拍了拍何伯的肩:“香憐說得對,你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人。從小,我和兄弟倆是您看著長大的,我們的長輩都已經不在了,所以把您當成長輩也是順理成章。別再忙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吃上,坐下來一起看個電視,才叫守歲。”
何伯猶豫了一下,才說:“那……我再去泡壺茶。”
“我幫你。”駱香憐站了起來。
“太太,你是喜歡喝綠茶,還是喝烏龍茶?有上好的凍頂烏龍,行不行?”何伯打開了櫃子,一排茶葉,整齊地放在低溫冰箱裡。
“我隨意的,沒有什麼考究。”駱香憐點頭。
“太太,謝謝你。”何伯在泡第一開的時候,忽然說。
“怎麼……這樣說?”駱香憐頓時大感不安,“何伯,您為什麼這麼客氣?”
“要不是你,這個家哪裡來的笑聲?”何伯微笑著,所有的皺紋裡,都仿佛藏著笑意。
“沒有我,也會有別人。”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笑,絲毫不敢掠美。
“別人不會走進大少爺的心。”何伯很武斷地說,“茶好了,我們端出去吧。”


第483章 尚天愛的選擇
第483章 尚天愛的選擇 劉末暉習慣早睡,所以在新年鐘聲剛剛敲響的時候,就先抽身離開。
“老了,熬不了夜啦!”他感慨著,對這樣的氛圍還意猶未盡。
“咦,我聽到天愛的哭聲,他醒了。”駱香憐忽然笑,“幸好遠離城區,不然的話,光是爆竹聲,就吵得人睡不著覺了。”
“是啊,倒還是山裡清靜。”尚書軒站了起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把天愛抱下來。”
於是,劉末暉又留了半個小時,實在撐不住才回了房間。
尚天愛的兩隻眼珠子,居然骨碌碌地盯著電視螢幕,一動不動。
方姐也被駱香憐硬拉了下來,仍然聚在一起。
其實,他們的心思早已飄離了節目本身,除了談論剛剛表演過的幾個小品,就是東拉西扯,天馬行空。
尚天愛的存在,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天愛,看這個……”尚書亭故意拿著玩具引-誘。
尚天愛卻在瞟了他一眼之後,立刻酷酷地繼續回到了節目上。
“這小子,怎麼連這個都喜歡看,又不是動畫片。”尚書亭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又拿起另一件玩具。
可是下場仍然一樣。
“難道他對當明星有興趣?”方姐也覺得好笑。
“那可不成,將來是要繼承尚氏的。”尚書軒一本正經地說。
駱香憐捶了他一下:“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要看他喜不喜歡。”
“什麼話?”尚書軒叫了起來,“難道他不喜歡,就能不繼承尚氏嗎?這可不行,萬萬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他要是不喜歡,你還能強按著頭讓他喝水嗎?”駱香憐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肯接手尚氏,難道要我一輩子在尚氏賣命嗎?我還要和你去周遊世界,吃遍天下美味呢!”
駱香憐臉色微紅:“大家都在呢,這話也亂說……”
尚書軒挑起了眉毛:“大家都在又怎麼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計畫,對不對?”
“誰和你有計劃了?是你自說自話!”駱香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天愛的路,是要由他自己選的。 久久你別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記住一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反正以後全扔給他就對了,我不管他怎麼辦。”尚書軒大耍無賴,駱香憐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又去對尚天愛灌輸“尚氏”教育,只能偏頭不理。
劉子沫忽然問:“綰綰,我聽說雪麗……不是我的女兒?”
劉綰吃了一驚:“誰說的?”
“劉氏裡的人都知道了,你也知道的,對嗎?”
劉綰微微地低了頭:“其實,我們……就是在你後來被她氣得發病的時候,她的血型不配對,我們才懷疑的。”
劉子沫歎了口氣:“怎麼不跟我說?”
“媽媽不知道怎麼開口。”駱香憐怕劉子沫責怪劉綰,連忙搶著解釋,“我們只是怕爸爸被這個消息刺激了,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身子,又一次被氣得……嗯……”
“不會。”劉子沫溫和地笑,“我有你,有綰綰,就已經足夠了。難怪我和雪麗,總是缺乏了一種……雖然我盡可能地滿足她的各類要求,但總是做不到父女之間的那種親近。”
“原來骨肉聯繫,這麼奇妙?”駱香憐驚歎。
“我承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很意外。不過……你們猜,怎麼的?我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那個造成我車禍的,以及故意設計氣我的,並不是我的女兒。”
駱香憐松了口氣:“是啊,哪一個女兒會對父親做這樣的事呢?不過,爸爸,你可真夠……遜的,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雪麗不是你的女兒嗎?”
“誰會想得到……”劉子沫老臉赤紅。
畢竟,戴著一頂綠帽子,絕對不是一件讓男人高興的事。雖然他的心,從來不在方如鶯的身上,不過這頂綠帽子,還是戴得足夠大。
三對主持人重新亮相,春節聯歡晚會,終於落下帷幕。
駱香憐站了起來,捶了捶腰:“哇,這台晚會的時間,可真夠長的。”
“腰酸了?”尚書軒殷勤地替她捶了捶。
尚天愛卻“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電視機的方向。
“他還想看?”尚書亭駭然,“老天,真這麼喜歡看唱歌跳舞啊?完了,老哥,你那個提前退休的計畫,我看是行不通了。”
尚書軒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天愛只是精神太好,所以才想要再製造一點聲音。”
“現在也該讓他睡了吧……”
方姐好笑地說:“看來天愛真的蠻喜歡電視裡那些唱歌跳舞的,以前他看到新聞和連續劇,從來沒有把頭偏向電視機。”
“唱歌跳舞有什麼出息!”尚書軒不滿地遮住尚天愛的眼睛,把孩子逗得扯直了喉嚨,淚落如雨。
駱香憐好笑地拉開了他的手:“你這個做爸爸的,怎麼盡知道欺負兒子啊!”


第484章 第一天,末一夜
第484章 第一天,末一夜 “哇,從來不知道,看電視也是這麼累的。”一回到房間,駱香憐就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腰酸,背痛,眼睛也開始乾澀,這就是電視綜合症?”
尚書軒好笑地替她揉了揉腰:“沒見過看電視看成你這樣的!按你這麼說,那些被包養的女人,整天沒事幹,除了看電視還是看電視,人家還活不活了?”
“我就是不知道人家怎麼活的啊!”駱香憐無辜地睜大了眼睛,“我懷孕的時候,被強迫留在家裡,已經夠無聊的了,所以才會學著打毛衣。”
沒想到,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打毛衣的好手,什麼式樣,什麼花型,只要看到編織書上的圖案或者說明,就能夠立刻打出來。
原來賢妻良母,就是這樣煉成的!
“走吧,去泡個澡。”尚書軒拉著她的手,“我先去放水,還是……我們一起先做點兒什麼?”
對於他的話,駱香憐一時沒有能夠明白。
直到偏首看到他眼睛裡的曖昧,才倏然地紅了臉。
“現在已經很晚了,不行……”
“喂,親愛的,今天可是今年的最後一晚……”
駱香憐迎上了他的吻:“不,尚先生,你弄錯了,現在是今年的最初一個淩晨。”
尚書軒啞然失笑:“好吧,不管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總是具有特別的紀念意義,不是嗎?所以,我想,經過了前兩天的滋潤,我們會繼續攀上一個高峰的。”
駱香憐把臉側過去,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可是……已經很晚……”她猶豫著,皮膚已經張開了每一個毛孔。
“不,應該說很早。”尚書軒反過來提醒她,然後把頭湊了下去。
他的口腔裡,有著淡淡的薄荷香味。
自從她知道她懷孕以後,尚書軒就沒有在她的面前抽過煙。那些曾經給她安寧和熟悉的淡淡煙草香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很久都不抽煙了。”
“嗯,偶爾在應酬的時候會抽兩根雪茄,其他煙一概不抽。”尚書軒對於她挑起的話題,很耐心地解答。
“如果你想抽的話……”
“喂,你老公好不容易戒掉了煙,你不會是想讓我再抽那些‘有害健康’的香煙吧?”
駱香憐失笑:“我只是怕你忍得太辛苦。”
“不錯,我確實忍得很辛苦……”尚書軒咕噥著。
“真的?”駱香憐不信。
“真的!”尚書軒一本正經,把她的手輕輕地握在掌心,然後牽引著她朝下……一直到他的欲-望中心。
“它……忍得很辛苦。”
駱香憐像觸電似地把手抽了回來,臉上紅得耀眼。
“你怎麼能夠……這樣……”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可是那種嬌羞不勝的姿態,讓尚書軒心裡一蕩。
他的手指,已經落到她的肩上。
整幢別墅打的中央空調,溫度很高。所以駱香憐只是穿著一件薄薄的套頭毛衣。
尚書軒把手插到她的腋下,手指溫柔,把她的毛衣,從頭頂解放出來。
駱香憐沒有再掙扎,只是微眯著雙眼,由著他替她寬衣解帶。
“我們……不先洗澡嗎?”
“一會兒再洗,我忍得已經太辛苦了……”尚書軒吃吃地笑著,呼吸在她的頸子裡,留下一串串連續的戰慄。
“你……”駱香憐想要嗔怪兩句,怎麼抓住了她的一點點口誤不肯放鬆呢?
尚書軒沒有給她機會,他的手和唇,齊頭並進,在她光潤潔白的肌-膚上,毫不留情地落下了自己獨有的印記。
這一片處-女地,是他來開墾的。
看著微闔雙眼的駱香憐,放鬆了全身等待他的品嘗,他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想要伏在她的身前,把她當作女神。
她和他的撞-擊,帶來的一陣又一陣的快樂感覺,讓兩個人的皮膚都繃到了緊致的權端。
一聲聲輕吟,是激-情的催化劑。
美麗的眼睛,隱隱閃著動人的情氛,汗水在身-體的疊合處,交融在一起,渾然分不出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努力想要忍受這樣的折磨,清明的眸子,已經完全渙散。
緊緊地咬著唇瓣,卻因為用力,而讓唇色從淺淡的粉紅,化作了妖冶的朱紅,讓尚書軒一瞥之下,幾乎陷入了沒頂的誘-惑。
神魂俱喪地沉醉了下去,那樣的不斷沖-擊,如滔天的大浪,所有的血液,在身體裡大聲地呼嘯著,如海水一般咆哮著,彼此嘶喊著對方的名字。
因為拼了命的壓抑,帶著一點微啞,卻更令人情緒高漲。
心臟猛收縮,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擊在胸上,所有的感覺,都已經從左心室流到了神經末梢……
在兩個人的共舞裡,他們幾乎同時攀上了雲層的頂端,點亮新年的第一抹星光。
她的手指,維持著緊緊的交叉狀態,在他的背上,落下兩條細細的劃痕。
指節微微發白,帶著輕輕的顫抖,像是另一場豪宴的邀請,那樣惹人意亂情迷。


第485章 幸福的大年初一
第485章 幸福的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的早晨,睡得很好。
遙遠的爆竹聲,聽起來仿佛像在夢中,並不能打斷他們的美夢。
駱香憐把下巴往尚書軒的胸膛裡拱了拱,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又在初透的晨曦裡安然睡去。
尚書軒的生物鐘毫不留情地把他喚醒,睜眼看著她微垂的長睫毛,心裡無限的滿足。
再過幾天,他們將會舉行盛大的婚禮。
他要向全世界宣示,尚家的長媳,是——駱香憐。
粉嫩的臉頰近乎半透明,血管在皮膚的表層下麵,隱隱綽綽。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頸側,脈搏清晰地傳遞到他的指腹。
昨天的一場大雪,把春節的早晨,映著很亮。遙遙地透過半露的窗簾看出去,遠山近樹都籠在茫茫的雪意裡。
大雪無邊,照亮了一個男人曾經空曠的內心。
那是白雪最隱密的言辭,讓他的那些冷漠,都迷失在河流的背影裡。
如果不是駱香憐,也許他會孤老終生。
他滿足地勾起了唇,發現自己最近一天的笑容,比以前加起來的都要多。
尚宅,已經久違的笑聲,隨著駱香憐的到來,已經變得很頻繁。
如果曾啟梅再加入的話,尚書軒簡直已經開始頭疼,恐怕不是笑聲而已,日後要人仰馬翻才對。
可是即使想起這樣的場景,心裡也是溫熱的。
駱香憐翻了一個身,卻又很快翻了回來。即使在睡夢之中,她仍然緊緊地抓住那個唯一的熱源。
“你是我的。”尚書軒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
雖然說過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樂此不疲。這種感覺,平生所未有的美好。
他未刮的胡茬,把駱香憐摩挲得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首先吃了一驚:“呀,媽媽他們走了沒有?”
“沒有,還早著呢。”尚書軒對於自己的魅力,可能是太過高估了。明明一張放大的俊顏在她的眼前,竟然可以立刻想起正事。
看來,以後他還需要更多的努力呢……
他想著,笑容忍不住曖昧了起來。
“你的笑……”駱香憐指著他的唇,“好像狐狸一樣……”
說著,她自己已經撐不住先笑了起來,頭微微一偏,埋在枕芯裡,笑得肩膀微顫。
“好啊,你現在也學會消遣我了,是吧?該怎麼處罰呢?昨天沒有盡興的……我們不如現在再補一場吧?”
駱香憐臉色大紅:“別胡鬧了,今天要送媽媽和外公去機場呢!哇,好大的雪啊!”
她瞪視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嘴巴張得有些大:“可是,大雪封山,他們還能走嗎?”
“別看這雪……只是薄薄的一層,沒關係的。”
“哦。”駱香憐有些小失望。
“他們還會回來的,現在離開,才來得及在婚禮前趕回來啊,是不是?”尚書軒抱著她,像抱著一個小小女孩。
駱香憐貪戀著他的懷抱,竟覺得渾身無力,直想在他的懷抱裡,呆到天長地久。
尚書軒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一隻手摟在她的腰間,手指輕輕挑弄著她富有彈性的肌-膚。
“我們起來吧……”駱香憐歎息了一聲,意猶未盡似的,帶著說不出的遺憾。
“還早呢……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多小時。”尚書軒把她稍稍離開的身子,猛一下又勾了回來,扎扎實實地撞入他的胸膛。
駱得塊捂著自己的鼻子:“你……”
“太急了,沒控制好力度。不過,這種被差點撞散架的感覺,怎麼我覺得還是很美好?原來我在你的感召下,漸漸地有了被虐的傾向……”
駱香憐哭笑不得,嗔了他一眼:“起來啦!還要吃早飯,再趕到機場,換登機牌……我還想和媽媽,還有外公,多說幾句話呢!”
每一個早晨,都是一種幸福的開端。
尚書軒發現自己頭一次,會覺得生命如斯的美妙。
駱香憐穿了一件羊毛的連身裙,自從生產過後,尚書軒買給她的衣服,成箱而計。
“這件衣服不錯。”尚書軒吹著口哨,讓駱香憐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吹口哨?”
“為什麼不會?”尚書軒又吹了一個,洋洋得意地吹噓,“天底下我不會的事,還真是屈指可數。除了生孩子,我還真找不出來別的。”
駱香憐失笑:“你怎麼跟書亭學得油嘴滑舌……”
尚書軒正了正臉色:“真的呢,我的嘴巴怎麼這樣的油呢?呀,老婆大人,幫我舔掉一點吧,好不好?行行好……”
駱香憐又好氣又好笑:“真該讓尚氏的員工,看看他們的冰山總裁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
“那一定是人氣大增。”尚書軒繼續王婆賣瓜。
“唔……我想,如果我偷偷地把你的玉照拍下來,說不定可以大賣……”駱香憐不懷好意地斜睨著他。
“是嗎?你讓你老公成了明星戀人啊?”尚書軒不滿地嘟噥,“喂,這是你專有的形象啊!”


第486章 送別親人
第486章 送別親人 他們下樓的時候,劉末暉和劉綰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尚書亭自然酣睡未醒。
連尚天愛,都仍然在暖和的被窩裡,睡得正香。
“你們怎麼起來了?”劉綰把駱香憐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坐下,撫著她那頭烏黑的長髮,“昨天睡得晚,就多睡一會兒。”
“我要給媽媽和外公送行啊!”駱香憐說著,有點傷感起來,“什麼時候才回來呢?我會想你們的。”
從知道親人開始,每一分的相處,都仿佛浸著甜美。
“香憐,你都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粘著媽媽呢?”尚書軒開著玩笑,眼睛裡露著薄薄的不滿。
駱香憐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別怪她啊,從小都沒有見過媽媽,這才聚了不久呢!”劉綰心疼地攬過了她的肩,“怎麼還沒有養胖呢?等婚禮過後,可要好好地養養胖才行。”
“媽媽,我這是標準身材啊,比起模特兒,還重了一公斤呢!”
“你不是模特兒!”劉綰很迅速地反擊。
“綰綰,我們走吧。”劉子沫提著兩隻行李箱走出來。
“你還沒有吃早飯呢……”劉綰不動,微笑地看著劉子沫。
“沒關係,偶爾少吃一頓怕什麼。今天路上有積雪,車速比平時會慢很多,我們還是早一點走,這樣可以安心一些。”
“吃一頓早餐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劉綰嗔惱,直接把劉子沫拉到了餐桌前。
這樣的親昵,讓劉子沫一時間忘了吃,只是坐在劉綰的旁邊“嘿嘿”地傻笑。
“爸爸,你再不吃,就真來不及啦!”駱香憐笑著提醒,劉子沫才如夢方醒,拿起了自己身前的一塊三明治。
“你自己呢?”尚書軒把一隻荷包蛋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裡,“光知道看別人的好戲,自己都忘了吃。”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對著劉子沫做了一個鬼臉。父女倆之間的隔閡,一下子消失無蹤。
最後是尚書軒叫了駕駛員開來一輛商務車,才把所有人都塞了進去。
“媽媽,外公,你們要早一點回來啊!”駱香憐依依不捨,眼睛裡偶有晶瑩一閃而過,讓尚書軒看得心酸。
“傻丫頭,早去才能早回啊!”
“嗯,我明白,可我還是覺得捨不得……”駱香憐抽了一下鼻子,用紙巾唔住了嘴巴。
劉子沫一直拉著劉綰的手不肯放,直到最後一刻,還追了幾步:“綰綰,記得每天打電話給我啊!”
駱香憐破啼為笑:“爸爸,媽媽不打給你,你不能打給她嗎?”
“對啊!”劉子沫一拍腦袋,“最近我真是傻得可以!香憐,過完年,你要不要……回劉家去住兩天?那裡,才是你的家呢!”
尚書軒立刻霸道地把駱香憐圈回了自己的懷抱:“不用,住在尚宅很好。”
駱香憐也婉言謝絕:“是啊,我覺得還是住在尚宅比較合適。”
劉子沫失落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這下子,我又是孤家寡人了,唉!”
“怎麼會呢?尚宅的人很多啊!”駱香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尚宅不是劉家啊!”劉子沫歎息了一聲,“等綰綰回來,我們也不能天天住尚宅,是不是?最近因為要籌備婚禮,所以才一直賴在尚宅的。”
“哦。”駱香憐有點失望。
“沒關係,爸爸想你的時候,會來看你的。”劉子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對面的尚書軒立刻射來一道“不敬”的目光。
“好吧,那……”
“我先回去了,過年給傭人們都放了假,家裡也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子。”
“嗯。”駱香憐對劉子沫的依戀,遠沒有對劉綰多。何況,又在同一座城市,沒有什麼難受的表情。
回去的時候,順便取了婚紗和禮服。
“結個婚原來這麼麻煩……”坐回車上的時候,駱香憐歎了口氣,讓尚書軒忍俊不禁。
“這還麻煩?你自己想想,除了試幾身禮服,你好像什麼也沒有做吧?”
駱香憐閃過了他的一個親吻:“反正由你全權負責,我還需要做什麼呢?”
尚書軒失笑,寵溺地把她壓到了自己的懷裡:“好吧,全由我負責……你只要在婚禮上不放我鴿子就行!”
駱香憐故意冥思苦想了一番:“嗯,這個主意不錯……”
“你敢!”尚書軒故意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兩個人的笑容,就像雪夜之後,初升的太陽,照得對方說不出的溫暖。
所以,接起方姐的電話時,尚書軒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斂。
“什麼?天愛又發燒了?是不是昨天睡得太晚,打亂了他平常的作息?”尚書軒皺緊了眉頭,“你先給他物理降溫,看看有沒有效果。我們現在就趕回來!”
“天愛怎麼了?”駱香憐揪住了一顆心。
“只是一點輕微的發燒,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打亂了他平常的作息。”尚書軒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心裡卻浮上了一層陰影。


第487章 頻繁的發燒
第487章 頻繁的發燒 “天愛似乎發燒有些頻繁……”駱香憐的眉頭,蹙到了一起。
“嗯,我知道。”尚書軒點頭,“所以要驗個血,不一定會有什麼問題的,小孩子嘛,發燒也是小事。”
他雖然安慰得理直氣壯,自己的心卻不直不壯。
可是等他們的車剛剛拐入谷口,方姐的電話又已經打了過來:“現在已經降下來了,還有一點低燒。”
“好,繼續給他物理降溫,不要用藥。”尚書軒遙控指揮。
方姐在電話那頭沉穩地答應,駱香憐握著他的手,忍不住緊了些。
“沒事的,方姐處理這個很熟練的。”尚書軒安慰著,手指在她的眉心處摩挲。
“我……明白,只是怕天愛這樣時不時的發燒,總覺得……”她沒有說下去,心臟被揪住的感覺,很難受。
“好了,到家了。”尚書軒打開車門,駱香憐不等他伸手來扶,已經跳了下來。
“小心!”尚書軒把她半抱了起來,“你今天穿的細記跟鞋,這樣一跳,小心扭了腳。總不能讓我在婚禮當天,推著輪椅結婚吧?”
駱香憐對他的玩笑,只是扯了扯唇皮表示捧場。
兩個人並肩沖進嬰兒房的時候,方姐正拿著毛巾在替尚天愛敷額頭。
“怎麼樣了?”這句話,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問出來的。
“現在已經降下來了,還有一點點熱度。”方姐解釋著,看著尚天愛甜甜的睡顏,臉上也有淡淡的隱憂。
“嗯,降下來就沒有事了。”尚書軒答應了一聲,手指撫過兒子光滑遙臉頰。
“要不要去醫院驗一下血?”駱香憐不安地問。
“下次吧,等天暖和一些,不是什麼很要緊的。”尚書軒極力輕描淡寫,“也許是缺少鋅之類的微量元素。”
“可是……”駱香憐還是覺得這個原因太過牽強,“別的孩子也喝奶粉,天愛還補充了牛初乳,不該這樣三天兩頭發燒啊!”
“香憐,你也學會誇張了。這一個多月,也就三四次而已。”
“那也夠頻繁的了吧?按理說,人家這麼大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會生病才對。”駱香憐舉出書上的例子。
“別人家的小孩子,會像天愛這樣一天只睡這麼一點點覺嗎?月子裡,一般的小孩子除了吃的時候,基本上都處在睡眠狀態。你看看我們天愛,睡到十六個小時,是頂破天了。”
駱香憐仿佛被說服了,但仍然堅持:“晚驗不如早驗……”
“都一樣。”尚書軒安慰地攬住她,“你看,現在天愛睡得多麼安詳啊,什麼事都沒有的,嗯?”
駱香憐憂心忡忡地點頭,看著尚書軒重又拿起公事包:“你去上班?”
“是啊,婚禮過後,你也要去上班,當我的特助。”
“特助?”駱香憐揚眉。
“當然,難道你還想搶張眉的首席秘書?”尚書軒一把拉過她的手,“走,送我出門。”
“那加偉他……”
“他要去日本籌建分公司。”尚書軒的臉色有點沉。
一提到日本,就讓人想到田中次郎。雖然最近安靜得厲害,誰又能保證下一刻他不會再挑事端呢?
日本的山口組勢力驚人,尚書軒已經覺得控制吃力。
也許他把劉加偉派到日本,正是出於黑手黨方面的考量吧?
“那會不會有危險呢?”駱香憐不安地問。
“危險在哪裡都有,哪怕躲到教父那幢堪稱銅牆鐵壁的莊園裡,我們一樣遭遇到了槍戰,不是嗎?”
駱香憐想到三個人在義大利的經歷,頓時啞口無言。
“放心,加偉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會讓他處在危險的處境。在通盤考慮好之前,我也不會冒然把他塞到日本。我只是讓你有個準備,以後你接替加偉的工作吧。”
“我怕幹不來吧?”駱香憐打起了退堂鼓,“我還回秘書室,做那個駕輕就熟。”
“太屈才了,在劉氏董事局會議上的表現,你可是一鳴驚人!”尚書軒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來,攬住她的肩,吻了一口才肯放開。
“你路上小心。”駱香憐看著他打開車門,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尚書軒回了一個笑臉:“好。”
也許是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想到從前在尚氏的點滴,竟覺得像在夢裡一樣。
對於尚書軒主動提出讓她婚後去上班,駱香憐無疑是感激的。對於大男人主義的尚書軒來說,作出這個決定的初衷,也許並不是為了讓駱香憐獨立。
近水樓臺,恐怕是他最初的設想。
回到嬰兒房,尚天愛仍然睡得很香,很難想像他在幾十分鐘前還發著燒。
“天愛,不會有什麼事吧?”駱香憐喃喃地問。
“不會的,天愛是個這麼可愛的寶貝。”方姐立刻截斷了她的話,仿佛怕微一猶豫,尚天愛就真會染上什麼病似的。
是,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駱香憐咬著唇,看著尚天愛甜美的睡容,分明像極了小天使。


第488章 教堂外的遭遇
第488章 教堂外的遭遇 劉末暉和劉綰回了英國,劉子沫也回到了劉家。
尚宅裡,一下子少了三個人,便無端地空了下來。
劉加偉三天兩頭地飛日本,留在尚宅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駱香憐懷念除夕夜裡,那個熱鬧非凡的晚上。
婚禮在A市最大的教堂,西城區的標誌性建築聖約翰大教堂裡舉行。
曾啟梅興致勃勃地拉著她去進行最後一次確認:“走吧,我們去看一看,到時候那些鮮花怎麼佈置,還要好好規劃一下呢!”
駱香憐提不起興致:“書軒會安排好的。”
“喂,拜託,姐姐,這也是你的婚禮啊,你怎麼能夠這樣冷淡呢?走啦走啦,你每天呆在尚宅都不累嗎?一會兒還要去拿伴娘禮服呢,不知道改好了沒有。”
曾啟梅永遠活潑而天真,有她在的地方,不必擔心會冷場。
“我看一下天愛……”駱香憐拗她不過,只能答應下來。
換上了毛衣和長褲,外面是一件羽絨大衣。
“咦,上次尚大哥給你買的那件貂皮的,可以穿出去秀一下啦!”曾啟梅把她的衣櫃打開,直接替她拿出華麗的貂皮衣服。
“不用了,又不是參加什麼隆重的場合。”駱香憐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羽絨服最實用,既輕又保暖。”
“可是穿起來像是笨熊啊!”曾啟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永遠不會穿羽絨服。”
“還好啊,現在的羽絨服不像以前穿著那樣笨笨的……”駱香憐打量著自己身上的這件,還算蠻修身的。
“走吧,跟天愛說聲再見,我們就出發。”曾啟梅挽著駱香憐的手,走進了嬰兒室。
毫不意外,尚天愛睡得正熟。
羊脂白玉一般的小臉蛋上,雙頰透著紅色。眼睛閉闔,長睫毛像是兩把小小的扇子,微微上翹,讓他的臉像一個美麗的洋娃娃。
玫瑰花苞一般的小嘴,仿佛還在吮-吸著什麼,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久久
也許他在夢裡,在吃著什麼好東西,那樣的姿態,像足了一個笑容。
“老天,真想把他搶回去。”曾啟梅低下頭,把臉湊過去和尚天愛的臉碰了一碰,“看到了天愛,我真想立刻也生一個。”
駱香憐好笑:“可以啊,你休了學,就可以替書亭生一個了!”
她原本是隨口開的玩笑,誰知道曾啟梅卻眼睛一亮。
“對啊,這個主意太對了!”
“啊?”駱香憐一下子有點呆愣。
“你想想嘛,書亭和尚大哥是兄弟,我和你也是姐妹。據此可證,我和書亭的孩子,一定會和天愛一樣可愛。”
“還沒有結婚……你就想得這麼遠啊……”駱香憐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上大學的時候,最多也就憧憬一下愛情,生小孩的事,似乎沒有放在自己的人生計畫裡。
曾啟梅也未免太性急了一點吧?
“不遠啊,我過兩年就大學畢業了,然後就可以嫁給書亭,再然後就可以生孩子了。不然的話,也可以先上車後買票啊,免得書亭推三阻四,其實他年紀比我大多了啊,怎麼反倒我比他更著急呢?”
“他還想再玩兩年……”
“我才不會允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呢!”曾啟梅神氣地哼了一聲,“等我大學畢業,書亭也快三十了,他還想拖?”
“再過兩年,他才二十九。”駱香憐忍笑地替尚書亭辯白。
“反正也差不多了,三十而立,他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曾啟梅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嘟起的嘴,細看還有幾分酷似尚天愛的。
“書軒已經找到人佈置了,我就說我們這一趟是白來的吧……”駱香憐看著教堂裡一對新人夫婦,甜意慢慢地暈入了心田。
聽著新郎和新娘的回答,短短的三個字,竟像是一生的承諾。
“我願意。”她在心裡默默地應和了一句,回頭發現曾啟梅一臉的感動。
“在想什麼呢?”她牽著曾啟梅的手走出了教堂,剛問了一句,就看到兩個彪形大漢迎面堵上了她們的路。
心裡一沉,駱香憐握著曾啟梅就想回身逃開,卻發現後面的路,也已經被堵死了。
“你們想要幹什麼!”曾啟梅的字典裡,卻沒有在這時候翻開“害怕”的一頁。
“有人想請駱小姐去做客。”大漢們的話,說得低沉而含糊,像是不得已才開口似的。
曾啟梅搖著頭:“不去不去,我姐姐哪裡都不去。”
“曾小姐也在的話,不如一同去吧。”一個做作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駱香憐背脊一寒,慢慢地轉回頭去。
面前妝容姣好的女子,果然是董家琪。
“好了,要她們乖乖地去做客,那是不可能的。”董家琪訕笑著,打了一個手勢,駱香憐就覺得後腦勺被猛地一記重擊,只來得及看一眼曾啟梅,就陷入了昏暗之中。
昏倒前,她還來得及做了最後一件事。一隻耳環掉落在水泥柱子的邊上,針尖指向了東方……


第489章 報復的方法
第489章 報復的方法 駱香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被麻繩綁得很結實。
看來,董家琪這一回十分的小心。
她環目四顧,看到曾啟梅躺在自己的身邊,心裡略略地定了定神。
“啟梅,啟梅?”
駱香憐伏到了她的耳邊,低聲地喊。
“唔……”曾啟梅睜開眼睛,立刻大叫了一聲,“姐姐!”
駱香憐被她尖利的叫聲嚇了一跳:“是,我在。”
“我們……這樣,算是被綁架了嗎?”曾啟梅看樣子是想跳起來,可是剛一動身子,就又栽了下去,忍不住低吟一聲。
“怎麼了?”駱香憐看著她一臉的痛苦,“哪裡受傷了?”
“我的頭覺得很不舒服,痛得厲害。”曾啟梅重又仰躺在地上。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別亂動!叫什麼叫!”
駱香憐擠出了一抹苦笑,這一回,是自己第二次被綁架了。
看來,尚書軒的觀點,在某些場合,還是對的。 久久
像董家琪這種人,放她一條生路,就意味著給自己找了一條……麻煩之路。
她看了一下自己置身的場所,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伐木工的倉庫,橫七豎八地堆著很多木材,自己就坐在一塊門板樣子的木片上。
“姐姐,我們是在哪裡?”曾啟梅這時候也坐了起來,和駱香憐肩並著肩。
“不知道,可能在山裡。”駱香憐猜測著,“我覺得這裡像個林場,不然哪裡有這麼多的木材?”
“有理。”曾啟梅想要擠出一個完整的微笑,卻在還沒有完全綻放的時候,就縮了回去。
駱香憐看她的情形不對,心裡發急:“啟梅,你有沒有怎麼樣?”
“就是覺得頭痛得厲害。”曾啟梅哼了哼,“我不會腦袋裡其實也有一個腫塊吧?”
“不會的,不會的,不是說只是一半的可能嗎?我們家已經遺傳給了我,你不會被遺傳得到的!”
曾啟梅痛得呲牙咧嘴,卻偏偏還要擠出一個笑容出來。東!方小說!網 久久
雖然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遺傳的概率,可不是這樣算的。不過,如果被遺傳,我也覺得很高興。”
啊?
駱香憐重複了一句她的話:“高興?”
“對啊,我們都被遺傳上了,我們的下一代,就不會被傳到了。”曾啟梅咬牙苦忍,“按理說我還小啊,不會這麼早就發作吧?”
駱香憐歉疚地解釋:“可能是因為腦袋被外力撞擊,所以才提前……不對,啟梅,你不會像我一樣的。”
“那也沒有什麼啊,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曾啟梅哼哼唧唧,“哎喲,痛死了,痛死我了……”
駱香憐吃了一驚,卻看到曾啟梅對她擠了擠眼睛。
心裡頓時放下了心,可是想到剛剛醒來的時候,那樣的痛不是假裝的,心裡又覺得沉甸甸的。
“叫什麼叫啊,再叫把你的嘴給撕了!”董家琪沖進來的時候,一頓謾?讓駱香憐和曾啟梅都住了口。
她明明是一個明媚豔的淑女,怎麼這時候說出來的話,像是慣于耍賴的潑婦呢?
“都不許再叫,聽懂了沒有?”董家琪走過來,看到姐妹倆的繩子都綁得很緊,這才滿意地點頭,“哼,尚書軒不是很牛嗎?我倒要看看,他自己的女人在我的手裡,會不會低聲下氣地求我!”
“就為了這個,要綁架我們嗎?”駱香憐心平氣和地問。
“我只是要綁架你,那個丫頭純粹是附屬。不過,也不算白乾,至少可以向曾家索要一點錢。”
“為了報復尚書軒嗎?”駱香憐繼續追問。
“這是其一。”董家琪洋洋得意。
“還有其二?”
“那當然,我們董家的財產,我會讓他吐出來。當然,這要看他在乎你的程度!”
駱香憐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那塊門板上,仿佛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似的。
“你知道報復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不是取而代之,才能讓他生不如死!”董家琪用腳尖抬起了駱香憐的下巴,看著對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頓時又怒從心起,皮鞋尖猛地朝著駱香憐踢了過去。
駱香憐見勢不妙,往旁邊讓開了一點,還是被她踢出了胳膊,頓時一陣鑽心的劇痛。
難道被踢到骨折了?
駱香憐冷汗涔涔,卻一聲不吭。
倒是曾啟梅朝著董家琪滾了過來,壓到了她的腳面,想也不想,就張口朝著她的小腿咬了過去。
董家琪吃痛,急忙縮腳,後退了兩步才叫:“瘋子,你是個瘋子!”
曾啟梅聳了聳肩:“別以為用那種下作的手段把我們抓來,就算本事。你等著瞧吧,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董家琪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哪怕同歸於盡,我也是占盡便宜的一方。一個是尚氏的長媳,一個是二公子的女朋友,你們說,這一票可以為我帶來多大的轉機呢?”


第490章 想方設法
第490章 想方設法 “跟你同歸於盡?拜託,我嫌骯髒。”曾啟梅毫不示弱。
董家琪把她猛地往旁邊一踢:“都被綁成這樣,還尖牙利齒地不肯饒人!你不知道這樣吃虧的是你自己嗎?”
駱香憐拼命地對著曾啟梅使眼色,後者才勉強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董家琪恨恨地跳著腳出了房門,趁著她開門的間隙,駱香憐如願地看到了門外的一片蔥綠。
果然是在山上。
“啟梅,連累你了。”駱香憐看著曾啟梅蓬頭垢發,歉疚地說。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曾啟梅懊惱地說,“本來好好地呆在尚宅,要不是我硬拖著你出來看教堂,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這是意外。”
“怎麼可能是意外?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這都是我的錯。”曾啟梅越說越是難過,連被董家琪踢青的腿,也一點不覺得疼痛。
“董家琪既然有備而來,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駱香憐笑了笑,“但願書軒能夠早一步找到我們,只要田中次郎沒有參與在裡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書軒就會找到我們的。”
“但願吧……”曾啟梅卻沒有這麼樂觀,“我看董家琪好像下了不少本錢,也許……不會輕易被尚大哥找到。而書亭,我都不知道他會不會仰天長笑,終於丟掉了一個包袱。”
說到後來,曾啟梅的嘴巴,忍不住扁了起來。
“怎麼可能呢?你又在瞎想了。”駱香憐低笑,“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書亭早就迷上你了,只不過為了面子的關係,不肯承認罷了。”
曾啟梅垂頭喪氣:“別再騙我啦,書亭……是我一直纏著他的,把他纏得沒有辦法,才勉強答應和我交往。他那些女朋友,都是我想辦法打發掉的。如果她們回來的話,誰知道書亭會不會和她們重新在一起……”
“書亭既然肯讓你打發,說明他對她們本來就沒用心。”駱香憐看不得曾啟梅永遠陽光燦爛的笑臉抹上沮喪,只能揀好聽地告訴她。
“但願吧,書亭是被我追上了而已。 我不知道他心底裡,對我是喜歡還是討厭。”
“肯定是喜歡,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承認你們之間的關係呢?相信我吧,書亭並不像是外在表現得那樣流連花叢的。”
“我們這樣被關在這裡……”曾啟梅跳了起來,想要找一扇窗戶。
“別找了,這裡沒有窗戶的。”
“啊?那我們不會被悶死嗎?”
“這裡本來就是用作倉庫的,沒有必要開個窗,反倒被小偷多了一條進來的路。”駱香憐解釋,“這房子到處都是縫,看到沒有?所以,我們是不可能被悶死的,只不過……我怕董家琪被逼得急了,把我們給……”
“撕票!”曾啟梅斷然地說,“那也沒有什麼,只要書亭替我報仇就行了。”
駱香憐哭笑不得:“現在不是你視死如歸的時候吧?”
“我怎麼會想到今天非拉你出來呢?”曾啟梅越想越不是滋味,又開始自怨自艾。
“我想,董家琪的那些人是一早就埋伏在教堂那裡的,她知道我結婚前至少會去一次,所以在那裡守侏待兔。你也不要自責,只不過時間上的區別而已。”
“可是,如果尚大哥安排的話,你不會被擄的……”曾啟梅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一時興起,竟然讓兩個人都被綁住了手和腳。
“啟梅,你的腳過來一點,我試試看能不能替你解開繩子。”駱香憐忽然眼前一亮,背過了身去。
曾啟梅大概興奮:“好,我把腿都伸過來了。”
駱香憐笑?:“你能只伸一條腿的話,就不用我來解了。”
她的手被綁上身後,只能摸索著想替她解開。
可是解了半天,到底角度不對,累得香汗淋漓,都沒有效果。
“我來替你解解看。”曾啟梅自告奮勇地和駱香憐調換了位置,“我先解你手上的繩子,手被解放開了,腳上的繩子就好辦了。”
駱香憐點頭同意,兩人背靠著背坐著。
摸索著一個又一個繩結,卻怎麼也解不開來,曾啟梅頓時心浮氣躁。
“我以為看電影裡解繩子,總是很容易的嘛!為什麼跑到我的手裡,才變得複雜到了極點呢?”
“我覺得好像有點松了,再堅持一下。”駱香憐出聲鼓勵。
“好吧,我繼續鞠躬盡瘁。”曾啟梅精神一振,繼續摸索著繩結開始解。
駱香憐低聲歡呼:“好了。”
曾啟梅癱軟地趴到地上:“以前我還覺得一直心靈手巧得很呢,每次手工,我都是做得最棒的一個。原來,我還是把自己高估了啊!”
“這怎麼比?”駱香憐好笑地看著她那張苦瓜臉,“好了,我來幫你解開吧。一會兒如果有人送飯菜過來,我們還用繩子在腳上和手臂上繞一圈。”
“嗯,還是姐姐想得周到。”曾啟梅連連點頭,把繩子歸整到了一邊,才一跳而起,“我去看看外面是什麼地方!”
“沒有窗戶……”駱香憐提醒。
曾啟梅沿著牆壁轉了一圈,最終無奈地放棄,其實就算看到了外面的景色又怎麼樣?她們還是一樣認不得來時的路。


第491章 撕破了臉皮
第491章 撕破了臉皮 董家琪沒有再露面,曾啟梅從門縫裡偷偷地看出去,有兩個大漢正靠在門上打盹。
看來,這條唯一的通道,她們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姐姐,有沒有什麼辦法,把牆壁鑿個洞呢?”曾啟梅半趴著,忽然異想天開,“挖條地道也好啊,也不用很長,只要能挖通牆壁的部分就好了。”
駱香憐哭笑不得:“你以為是在拍武俠片呢?”
“但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怎麼會坐以待斃?書軒會來救我們的,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可是我餓了。”曾啟梅苦著臉說,“我還是早上吃的一塊三明治呢,現在天都快黑了,連午飯都不提供給我們。”
“我們不是被她請來的客人。”駱香憐倒心平氣和得很。
她們的手機都被收走了,但尚書軒打不通電話,當然會去查。只要田中次郎沒有參與在裡面,尚書軒找到自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間倉庫搭建得很粗糙,所以到處都有開裂的痕跡。門和牆之間的縫隙,更是足足有一指那麼寬。
隱隱地看到烏雲垂翼,耳邊聽得鴉鳴,大約倦鳥也已經歸林了。
“怎麼還不來啊……”曾啟梅小聲地咕噥著,腦袋因為經常探首,而覺得脖子酸痛。
“有人來了。”駱香憐忽然小聲提醒,把繩子裝樣子繞在手腳上。
曾啟梅急忙依樣畫葫蘆,才剛剛做好所謂的“掩飾”工作,門就被“吱呀”一聲打開了。
董家琪居然還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化著精緻的妝。
“怎麼樣,對我的招待還算滿意吧?”董家琪笑著問,臉上的笑意說不出的惡毒。
尤其是盯著駱香憐,更是恨不能一口啃下她的血肉。
駱香憐有自知之明,董家琪對自己的恨意,由來已久。沒有解除婚約的時候,就能夠夥同劉雪麗綁架自己,還害了田梓一條性命。 久久
到現在,她自認為被尚書軒收拾得夠慘,所以那點恨,也是情有可原。
曾啟梅卻是個不服輸的個性,下巴一揚:“拜託,就會做這些偷偷摸摸的勾當,能有什麼出息啊!難怪尚大哥要甩了你,活該!”
這一下,說到了董家琪的痛腳,她狠狠地瞪著曾啟梅,又轉到駱香憐的臉上:“是嗎?看起來尚書軒倒對你上了心?你們等著吧,餓上兩天,再和尚書軒談條件。”
駱香憐不理她,一臉冷漠地看著天花板。
沒有修飾過的櫞條,倒有種不規則的美感。
“駱香憐,如果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你說尚書軒會不會心疼?”
駱香憐看著董家琪憤怒得有點變形的臉,憐憫地回答:“至少,他不會心疼你。董家琪,書軒已經對你網開一面,你為什麼還要再一次點燃他的怒火呢?”
“網開一面?”董家琪恨恨地瞪著她,忽然一揚手,在駱香憐和曾啟梅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個巴掌已經甩到了駱香憐的臉上,“你知不知道董氏已經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也叫網開一面嗎?”
“姐姐!”曾啟梅叫了一聲,轉向董家琪破口大?,“活該被人甩,這麼惡毒的女人,別說尚大哥,就算是討飯的乞丐,也要對你敬而遠之。”
“你?就知道跟在尚書亭屁股後面追著跑的小女生,也不見得就比我高明得到哪裡。”
“至少,我不會像你這樣,跟在別人後面追,都被人轉身推開。”曾啟梅冷笑著,橫豎看她不順眼,一句不讓。
“啟梅……別跟她廢話了,這種人,不值得浪費口舌。”駱香憐悄悄地拉了拉曾啟梅,“我們不理她,自然也就沒意思了。”
董家琪的一張臉,陣青陣白,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等我吃飽了,再來和你說話!”董家琪耳朵不聾,很清晰地聽到曾啟梅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頓時又得意了起來。
“神氣什麼呀,我也不是被餓大的!”曾啟梅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董家琪“哼”了一聲,回過身卻朝著駱香憐又一巴掌抽下去。這一次,駱香憐急忙偏過了頭,董家琪只有指尖掃過,在她的頰上留下一條刮痕。
曾啟梅看得火起,也不管駱香憐交代的裝成手腳被綁住的樣子,“騰”地站起來就朝著董家琪撲過去。
“我讓你打,我讓你打!”
董家琪沒想到她們已經脫開了繩子的束縛,一時沒有防備,就被曾啟梅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
駱香憐目瞪口呆,耳邊聽到董家琪的大聲呼救,才反應過來,沖上去幫曾啟梅。
可是門口的兩個大漢已經沖了進來,駱香憐靈機一動,把手上的繩子卡到了董家琪的脖子裡。
“別過來,要不然我就勒死她!”
兩個大漢根本不管劉雪麗的死活,就朝著曾啟梅和駱香憐撲過來……駱香憐的手不由自主地放鬆了,看著兩具鐵塔似的身材,駭得忘了反應。
“香憐!”隱隱的,她忽然聽到了尚書軒的喊聲,頓時勇氣倍增。


第492章 存亡關頭的狠勁
第492章 存亡關頭的狠勁 董家琪被駱香憐用力地勒了一下,一口氣沒吸得上來,眼珠子就往上翻過去。
曾啟梅反倒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駱香憐這麼一個嬌嬌怯怯、溫溫吞吞的模樣,被逼得急了,居然也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兩個大漢仿佛猶豫了,駱香憐的指節緊緊地扣著繩子:“退後面去。”
曾啟梅緊緊地挨著她,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她們再勒,劉雪麗一時半會也勒不死,而她們早就落到這兩個大漢手裡了。
誰知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兩個大漢不知道用哪裡的方言迅速地說了兩句,忽然一齊轉過身,奪門而去。
駱香憐和曾啟梅面面相覷,一時間有點搞不清狀況。
“我好像……聽到了尚大哥叫你的聲音。”曾啟梅嚅嚅地說著,忽然指著駱香憐的手,“姐姐,你要把她勒死了。”
駱香憐吃了一驚,急忙放開手,往後猛退了一大步。
劉雪麗臉色紫脹,這時候才猛地咳了兩聲。
還好……駱香憐松了口氣,她好歹沒有殺人。
不然的話……
董家琪被勒得連咳了好幾聲,忽然形如瘋虎地撲向駱香憐:“我要殺了你,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駱香憐拼命地掙扎,董家琪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兩隻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曾啟梅沖上去,怎麼拉也拉不動,急中生智地在董家琪的手腕上狠命地咬了下去,才看到董家琪的手下意識地收了回去。
駱香憐剛喘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身上一輕,渾身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軒……”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尚書軒把董家琪像破布一樣往牆一扔,顧不得查看,一把扶起了駱香憐,手指撫到了她的臉頰上。
“沒事。”駱香憐微笑,“幸好你趕來了。”
曾啟梅看到尚書軒到了,氣勢更加如虹似虎,猛地跳了起來破口大?:“董家琪,今天要輕易地放過你,我曾啟梅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董家琪握著自己的手腕,臉色扭曲。
曾啟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董家琪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董家琪仿佛傻了,連還擊都忘了。
尚書軒的眼神轉向了她,冷厲成了一片。
“董家琪,放你姐弟兩人一馬,反倒讓你更加囂張了?”
“你這是放過了我們嗎?董家被你一念之間,就灰飛煙滅了。”董家琪推開了餓得手腳發軟的曾啟梅,怨毒地瞪著他,然後用手指著駱香憐,“都是因為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我要殺了她!”
她的頭髮,在撕打中,篷亂成了一團。臉上的妝,也因為汗水濡濕,而糊得不忍卒睹。
對著駱香憐叫囂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起地獄裡的厲鬼。
曾啟梅打了一個寒噤:“她瘋了!”
“是,我瘋了,早在董家垮臺的那一天,我就瘋了!”
“我放你回華爾街了。”尚書軒扶著駱香憐站定,冷冷地說。
“可是,即使我以清白的身份回去,現在的資訊時代,誰會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都對我露著憐憫的神色。我怎麼受得了!”
“你從小呼風喚雨習慣了,也該去認識認識人間疾苦。”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中間插了進來,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田地?董氏破產了,爸爸什麼都沒了,我也什麼都不是了。”董家琪諜諜不休地數落著,忽然號淘大哭。
尚書軒懶得理她,轉頭摸著駱香憐的臉:“她打的?”
駱香憐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曾啟梅已經接過了話頭:“當然是她打的,要不然還有誰?也就是姐姐好脾氣,換我的話,現在就沖上去打她十七八個巴掌,才能消氣。”
“如果要消氣……”
“算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她的臉,我的手心也會痛。”駱香憐搖了搖頭,看著董家琪潑婦一般的表演,有點怔愣。
在她的眼裡,董家琪永遠是世家女的派頭。
頭抬得高高的,下巴往上揚,一副目中無人的驕傲模樣。
她也確實是天之嬌女,有家世,有容貌,有學歷,有事業……
“痛不痛?”尚書軒撫著那一條細細的血痕。
好在不深,應該過兩天就會好了。
“不痛,她打我的時候,我偏頭躲過去了,這只是被她指甲掃過而已。”駱香憐解釋著自己傷口的由來。
“嗯,我看也像。”尚書軒松了口氣,“你想不想爆打她一頓出氣?反正屬於正當防衛,在員警來之前,你可以為所欲為。”
“員警?”三個女人都有點意外。
“是啊,我來的途中,就通知了員警。不過,他們的速度,一向要賣上半拍,只來得及把這個罪魁禍首帶走。”
“你要把我交給員警?”董家琪跳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綁架了香憐和啟梅,難道我不該報警嗎?”尚書軒冷哼了一聲,“沒有把你在這裡就地正法,已經是我格外仁慈了。以你兩次綁架人質的行為,我看,在牢裡呆個三五年,那是至少的了。”


第493章 饑寒交迫
第493章 饑寒交迫 “不,你不能把我交給員警!”董家琪大吼著。
光想著和那些燒殺搶掠的人在一起,就毛骨悚然。
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得乾脆!
“我沒有其他地可以容納你,留著你,終究是個禍害。”尚書軒小心翼翼地替駱香憐撫著臉頰,對劉雪麗的最後一點憐憫之心,也在看到駱香憐臉上的一個掌印和一道血痕的時候,消失殆盡。
“不可能!”劉雪麗忽然振作了起來,連滾帶爬地撲到門口。
“你想逃嗎?沒門!”曾啟梅仿佛又有了無窮的力氣,三步並作兩步就沖過去拽住了她的腳後跟。
誰知一個用力過頭,一頭栽到了一個胸膛裡。
“啟梅,你沒事吧?”沖在員警之前到的,竟然是尚書亭。
“我……沒事,啊,抓住她,她要逃跑!”曾啟梅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忽然想起自己的行動目標,急忙又調轉了頭撲過去,“劉雪麗,你想要逃走,要看姑奶奶我答不答應!”
“不許動,員警!”
正在拉鋸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東!方小說!網 久久
員警先生啊,怎麼總是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才突然地冒出來充當“英雄”的角色啊!
曾啟梅虛脫地扔下了劉雪麗的腳,胸口剛剛被她踢騰了一下,還有點痛。
尚書亭一把抱起她:“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她怎麼逃得了啊!”
不過,能把劉雪麗攔下來……一切還是值得的!
劉雪麗瘋了一般地往外沖,員警同志們手腳很俐落,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給制服了,還遊刃有餘地問:“還有沒有了?”
“謝謝,還有兩個從犯已經逃走了。”尚書軒扶著駱香憐走過去,不顧她小心地掙扎。
“人質是你們兩位嗎?”員警的眼神很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來形容狼狽的駱香憐和曾啟梅是被綁架的。
“是的,就是她派人把我們綁架的!”曾啟梅雙手插腰,剛才叫囂著手腳無力的女人,一下子變得神氣十足。
“嗯,手和腳部都有勒痕,有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後錄口供。”
“不用,我們先錄口供。”駱香憐搖頭,“我們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錄完口供就想回家好好休息。”
員警很善體人意,現場辦公。
“不能抓我,不能把我送進牢裡,不要啊!”劉雪麗尖利的喊聲,越來越遠,想必是被關上了警車。
簡陋的倉庫,成了臨時的辦公場所。
兩個員警,一個問,一個記,配合得很默契。
駱香憐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複述了一遍,曾啟梅還不斷地插嘴,把劉雪麗的行為誇大了兩分。
“大致的經過就這樣了?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員警繼續追問。
“劉雪麗曾經是我的未婚妻,牽涉到了很多的商業秘密,具體訂婚解約的經過我就不多說了。”
“哦,為情。”員警恍然。
“差不多就是這樣。”駱香憐說得口乾舌燥,“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謝謝你們的合作。”員警公事公辦地把口供遞過來,“請簽個名字,然後你們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謝謝。”駱香憐和曾啟梅分別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終於松了一口氣。
員警們的動作很利索,大步走向警車,很快就呼嘯而去。
“走吧,我們也趕快回去。我讓何伯替你們燉一鍋湯,餓壞了吧?”
“嗯,還好。”駱香憐倒不以為意,以前打工的時候,常常三餐無繼,錯過了早餐,再錯過午餐,直到小夜班上完以後,才匆匆地自己下碗麵條,或者吃個便當,也是常事。
曾啟梅一下子失去了剛剛的英勇氣概,整個人癱在後座上哼哼唧唧,借機把尚書亭的腿當自己的枕頭:“哎喲,我不行了,餓得前心貼後背,心也跳得厲害。”
“那是你沒被餓過。”駱香憐笑著安慰,“一碗熱粥下去,你就照樣活蹦亂跳了。”
“姐姐,你在孤兒院……經常挨餓嗎?”曾啟梅忽然握住了駱香憐的手,可能因為饑寒交迫,雖然尚書軒把空調開到了最大,兩個人的手指,都冰涼入骨。
尚書亭二話不說,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薄外套,伸出來卻不知道是遞給哪一個人。
“給啟梅吧,她餓得難受,就更覺得冷。”駱香憐含笑,把外套替曾啟梅裹上。
“不用,我沒事。”曾啟梅想要推拒,駱香憐卻搖了搖頭,曾啟梅只能作罷。
“姐姐,你還沒說呢,是不是孤兒院裡不給你們飯吃?”
“不,孤兒院裡雖然伙食不太好,但至少飯還是管夠的。”駱香憐笑著搖頭,“是我後來讀大學的時候,因為要打工付學費,所以要趕好幾個工。有時候時間來不及,就沒有時間吃飯,幾頓並作一起吃,也一樣的。”
“怎麼會一樣啊!”曾啟梅嚷了起來,“我就不成,一餓就會覺得手腳發軟,兩眼發花。”
“如果你常常挨餓,就不會覺得了。”駱香憐悵然地笑。


第494章 歷劫歸來的感覺
第494章 歷劫歸來的感覺 那段歲月,雖然清苦,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竟然還是覺得充實的。
比現在自己整天被關在尚宅無所事事,來得舒坦。
也許尚書軒也看出來了吧?所以才會提議他們的蜜-月旅行之後,讓她去上班。
雖然,上班的時候,也不過在尚氏,與他的辦公室,只隔著一條走廊。
“以後,你不會再有一頓挨餓,想吃什麼都可以。”尚書軒的聲音,從前座飄來,帶著不容錯認的寵溺。
駱香憐莞爾一笑:“我知道。”
事實上,有時候並不是存心挨餓,只是在她看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已。
“終於回家啦!”曾啟梅看著尚宅在望,忍不住歡呼一聲,“以前也不覺得尚宅有多麼親切,現在卻覺得親得要命。”
天色已經半暗,尚宅裡的光,映黃了周邊的一圈草地,越往外,越顯得灰暗。
在尚宅一裡開外,便成了完全的墨黑。
“看到燈光,就覺得渾身溫暖起來了。”曾啟梅永遠不會停住嘴巴,嘰嘰喳喳也不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劫後餘生。
其實,她們從被綁到獲救,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可是回到家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打開車門,頭頂上的天空顯得越來越明澈。星光閃爍,卻暈染不了遠處的山巒。
曾啟梅剛走了兩步,尚書亭已經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心一點,再餓也不用這麼急,小心再摔一跤,鼻青眼腫的,誰還敢看你。”
“你敢不看我?”曾啟梅“哼”了一聲,朝著明黃色的餐廳沖過去。
尚書亭的外套,被大門的把手鉤住,曾啟梅急得跺腳:“這不是在跟我過不去嗎?明明知道我急著想要喝杯熱熱的果汁,吃一大口熱熱的白飯……”
駱香憐和尚書軒十指相扣地走進來,看到曾啟梅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你把衣服放開,人不就進去了嗎?”
曾啟梅一拍腦袋:“我真是昏頭了,笨得要死!”
“喂,我好心借你的衣服,你一點都不知道愛惜,都被你鉤破了!”尚書亭隨手一扯,衣服就“嘶啦”一下,被扯出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明天我陪你買十件!”曾啟梅已經坐到了椅子上,“何伯,我餓得快昏了,不管什麼東西先端上來給我填進去。”
何伯好笑地問:“怎麼像沒吃飯的樣子……現在雖然說過了晚飯的時間,也不至於餓成這樣子吧?”
“我就是沒有吃飯,早飯只吃了一小塊三明治,還要經歷一場體力勞動,現在已經嚴重透支。”
“姐姐,你快來,我聞到了雞湯的香味。”曾啟梅把頭湊向了何伯剛端進來的一個砂鍋,被蒸汽燙得“哎喲”叫了一聲。
尚書亭也不管那件“壽終正寢”的衣服,急忙把她的臉拉了開來。
“怎麼樣,燙著了沒有?”
曾啟梅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掉下了兩顆亮晶晶的淚珠。
“燙著了?”尚書亭手忙腳亂,“哥,你來看看啟梅,是不是燙得很厲害。”
尚書軒走到了樓梯口,頭也不回地說:“書亭,你的智商看來有所降低,有必要去重新修一下。”
不過是一點水蒸汽,還能燙成什麼樣?女人們不是喜歡做蒸汽療法嗎?這還是美容的呢!
“書亭這是關心則亂。”駱香憐笑了一聲,揚起聲音回答曾啟梅,“我上去換件衣服就下來。”
其實,她不是那麼講究的人,只不過想看一眼尚天愛而已。
方姐正在柔聲細語地講故事,駱香憐覺得,這一個個瑰麗的童話故事,尚天愛都是懂得的。
看著他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駱香憐一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就伸出了手。
“身上好髒,全是灰塵,媽媽換了乾淨衣服再來抱你。”駱香憐沒有伸出手,尚天愛顯然很不高興。嘴巴一扁,仿佛要哭出來,模樣十分可憐。
“一分鐘就好。”駱香憐迅速地回答,回到房間也不及沖澡,換了棉布的家居服,就又沖回了嬰兒房。
衣服換到一半的尚書軒無奈地提醒:“不用這麼急,天愛還沒有時間概念呢!”
“我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食言。雖然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駱香憐迫不及待地把尚天愛抱起來,湊在他小小的臉蛋上,親昵了一下,尚天愛揮舞的小手,才安靜了下來。
方姐笑了一下,繼續讀故事。
低柔的聲音,在桔黃的燈光下,營造出一幅溫馨的畫面。
“方姐,一起吃晚飯去吧。”尚書軒走進來,把母子兩個一起擁住,用還沒有刮淨的鬍子,湊到了尚天愛的臉上,把他逗得躲來躲去,縮肩縮腦。
“你就會欺負天愛!”駱香憐不滿地推了一下尚書軒,“走吧,曾啟梅已經等不及要開動了。”
“她?大概現在兩手齊上,正吃得不亦樂乎呢!”尚書軒不以為然,摟著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不肯放手。
這一輩子,只要有他們,他的生命,就是完整的。


第495章 怎麼處置
第495章 怎麼處置 方姐抱著尚天愛走進餐廳,駱香憐把沙發上的靠墊靠外放著:“方姐,你把天愛放在這裡,我們才能夠騰出手安心地吃飯。”
“不用這麼麻煩的,天愛還沒有學會翻身呢!”方姐好笑地看著駱香憐把沙發改造成了一張有圍欄的“小床”,在沙發邊上的地毯上,還疊著兩張柔軟的靠墊。
“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強,興許就在我們吃晚飯的時候學會了呢?小心些,總是沒錯的。”駱香憐把尚天愛小心地放在沙發上,看著他咕碌碌的大眼睛,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我還沒有呢……”尚書軒在駱香憐剛坐下來的時候,就悄聲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唇。
駱香憐臉色一紅,推搡了他一下:“別胡鬧了,還有別人在呢。”
“我又不是別人,我是你妹妹。”曾啟梅偏偏填暖了胃,耳朵拔得特別長,笑嘻嘻地說,“快來吃吧,我已經吃得半飽了。”
果然,她面前還留著半碗雞湯,嘴上油光光的模樣,想必不光是“偷吃”了雞湯而已。
餐桌上的菜已經擺齊,不知道尚書軒交代了什麼,菜色比往常更豐盛。
“哥,你怎麼把董家琪交給員警呢?依我看,還不如直接把她給做掉呢!”尚書軒吃到一半,皺著眉頭說。
“你當我是什麼?草菅人命!”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亞洲教父。”尚書亭不以為然,“這一點小事還要交給員警,我覺得太便宜董家琪了。如果她托人,可以在獄中獲得減刑。畢竟沒有人命,就算判了五年,到後來說不定兩年多一點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她對香憐,又是窮追不捨,看你再一次焦頭爛額吧。”
“就是,不如一勞永逸,這種人,死一個不算多。”曾啟梅扒著飯,含含糊糊地聲援。
“法律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其必要性。”尚書軒白了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眼,低頭挾了一塊蒜蓉扇貝給駱香憐,“我希望以後由法律來保護我們,因為我們是守法的良民。”
“我們是良民,但有些人不是。要對付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尚書亭還是頗羡慕尚書軒的雙重身份。
尚書軒白了他一眼,顯然不想再對董家琪的問題,繼續進行探討。
飯桌上,除了曾啟梅色舞眉飛地講述她和駱香憐的驚險之旅,其他人都只是露著擔憂的神色。
“我看,是把董家琪逼到了懸崖峭壁,所以才會出此下策。”曾啟梅最後發表了結論,話鋒一轉,“不過,這也要看人。像董家琪這種人,自私是其最明顯的特徵。所以,不管她考慮什麼事,都只會從自己的立場出發。”
尚書軒和駱香憐只是對視了一眼,就搖了搖頭,不打算發表意見。
“好了,香憐和啟梅都累了,不要再管董家琪的事。公開審理的時候,總不會令她有減刑的機會。”尚書軒放下了筷子,“你們先去好好休息吧。”
遠處的山巒分成了上下兩色,天空越顯明亮,而大地則更加暗沉。
折騰了一天以後,曾啟梅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回去,連遭遇綁架都沒有提,就倒在尚書亭的房間呼呼大睡。
反正她三不五時地留宿尚宅,曾燁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算什麼……客房那麼多,幹嘛偏偏要搶佔我的地盤!”尚書亭苦著臉,跑到樓下去看電視。
尚天愛倒睡得很熟,把沙發直接當成自己的小-床。
尤其是尚書亭開小的電視機聲音,像是催眠曲一樣,足足睡了兩個小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偶爾,小嘴會吮-吸兩下,兩個深深的酒窩,便說不出的可愛。
“看來,他的適應能力,倒是好得很。”駱香憐坐在一側,對著尚書軒苦笑,“這樣都不醒,不知道今天又要幾點鐘才能睡覺。”
“你累了吧?快上去好好睡一覺吧,我看著天愛就行了。”尚書軒關切地摸了摸她的臉,除了那條看起來很長,其實傷口很淺的劃痕外,另一邊頰上的紅印,已經消失得看不出影子。
“嗯,還好。”駱香憐搖頭。
“你們都去睡吧,我看著天愛就行了。”方姐微笑著替他們解了圍。
“對,方姐照看著就行了。香憐,走吧,你現在需要休息。”尚書軒把駱香憐拉了起來,“天愛又不會跑,離他的翅膀長硬,至少還有二十年的時候,夠你一天看十幾個小時了。”
駱香憐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瓷娃娃,但是尚書亭看過來的樣子,如果再不離開的話,大概又要被逼著從頭再講一次。
“好吧,辛苦你了,方姐。”駱香憐猶豫了下來,柔聲地道謝。
“不客氣,太太。”方姐慈愛地回答。
飯桌上的一鱗半爪,也足以讓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她看著尚書軒摟著駱香憐上了樓梯,坐在尚天愛的另一側,隨手拿起駱香憐放在茶几上的書看了起來。
“泡個花瓣澡,我替你去放水。”尚書軒不等駱香憐反對,就走進了浴室。
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其實這些事可以讓傭人做。


第496章 吐血
第496章 吐血 駱香憐滿足地半躺在休閒椅上,漠漠的天空,群星閃爍。
大自然仿佛已經熟睡過去,連一點聲響都沒有。曾啟梅到底年輕,頭一沾枕,就睡得不省人事。
想到走回來的時候,看到尚書亭的房門還虛虛地掩著,什麼防備都沒有,嘴角就有點微微地翹了起來。
看來,她還盼望著讓尚書亭和她共處一室吧?
“好了,香憐,快進來吧。”尚書軒的聲音在浴室裡響起,駱香憐才停止自己的發呆,匆忙地抓了浴衣就沖進浴室。
“好了,你進去泡一會兒,別睡著了就行。”尚書軒把她手裡的浴衣,掛到了浴室門口的掛鉤上。
駱香憐站著不動,眼睛看著尚書軒。
“放心,我現在就出去,免得讓你神經緊張,這可不是我的初衷。”尚書軒開著玩笑,卻果然走出了浴室。
駱香憐把自己放鬆地完全浸入水裡,一向對公事抓大放小的尚書軒,竟然細心地替她鋪上了一層玫瑰花瓣。
一朵朵嬌豔欲滴地浮在水面上,像是枝蔓從水中生髮出來似的。
駱香憐感覺那些花朵,仿佛是有生命似的,圍在自己的身旁,還夾著隱隱的香氣。
她半仰在浴缸裡,只覺得溫熱的水流,圍繞著自己的全身。頭,又一次開始痛了起來。
自從生養過後,頭痛就幾乎沒有犯過。
這一次……怕是與董家琪的綁架有關。
忽然,覺得鼻子一熱,有什麼液體正往外流著。
駱香憐吃了一驚,急忙昂起了腦袋,半側著身,照向了一邊的鏡子。
鼻樑的下方,兩行暗紅色的血,正在緩慢地往外溢。
這時候,她才發覺喉嚨口,似乎有一股腥甜,正在不斷地翻湧。
她想要做一個深呼吸,把那口甜腥壓下去。
可是明明來勢很慢,卻又無法阻擋。
她越是想要咽下去,就越是湧得厲害。
最終,只能將唇微微張開,嘴裡就湧出了一口鮮血,落在唇上,帶著無盡的妖異。東!方小說!網 久久
然後,一滴、兩滴、三滴……血液漸漸地落到了地磚上,在雪白的大理石面上,暈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血紅玫瑰,觸目驚心。
頭實在暈得厲害,駱香憐忽然仰面跌倒,急忙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已經喝進了兩大口水,忍不住咳嗆起來。
“怎麼了?”尚書軒推開沒有上鎖的浴室門沖進來,一眼看到地磚上鮮豔的紅色,臉色就變得慘白了兩分。
“怎麼回事?”他搶到浴缸邊上,伸手扶住駱香憐,看到她唇角的血,還在不斷地溢著。
雖然不多,可是還是一絲絲,一縷縷,頑固地往外冒。
混沌的腦袋,卻像是清明了一些,駱香憐的眼睛裡,一下子浮過慌亂的神色。
尚書軒來不及再問她,直接把她抱出了浴缸,用大毛巾把她緊緊地裹住。
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頭部的枕頭被他抽走,仰面讓她平躺著。
“別動,我去拿醫藥箱。”尚書軒低聲安慰,聲音沉穩。
“嗯。”駱香憐柔順地回答,任由他把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脖子裡。
尚書軒速度很快,幾乎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就拿著醫藥箱回來了。
不知道他灑了一些什麼藥粉,但效果絕對明顯。
鼻血止住了,她也沒有再繼續吐血。
心裡,不是不慌的,在見到第一口血的時候,駱香憐其實已經失了方寸。
但她不想讓尚書軒擔憂,所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胸口悶不悶?”尚書軒問。
“不悶。剛才沒吐血的時候,覺得很悶,現在已經好了。”
“那……頭痛嗎?”
駱香憐遲疑著,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實話。
“告訴我。”尚書軒認真地看著她。
“嗯,剛才有一陣銳痛,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然後就覺得不對勁,幾乎可以嘗到血腥味。”
“是我不好。”尚書軒對她經過了簡單的檢查以後,把聽筒等物品收了起來,才嚴肅地說。
“嗯?”駱香憐抬了抬眉,“這不關你的事啊,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這樣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真的!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好像那口血,是一直堵在胸口的,吐出來就輕鬆多了。”
“如果我早一點把董家琪的問題解決,而不是給她留一條路的話,今天你也不會遭遇這個。”
尚書軒的語氣,四平八穩。
可是,他的眸子,卻怒氣勃發。
駱香憐用手握住了尚書軒:“別氣惱了,這只是一個意外。”
“是,但是本來我可以控制住這個意外。董家琪,我還是手軟了。”
駱香憐輕笑了一聲:“那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你負她……”
“我和她,根本談不上誰負誰的問題,這不過是一張協議,而她不想遵守罷了。”尚書軒不承認對董家琪需要承擔什麼額外的責任。
但是,由於曾經有過的婚約,他承認,自己是手軟了。


第497章 不該手軟的
第497章 不該手軟的 心慈手軟的結果,就是讓駱香憐受傷。
“好好兒的,怎麼會忽然吐血呢?是不是因為我太著急的原因?”駱香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身體,至少不是林黛玉型的吧?
“可能吧,別急,你會沒事的。”尚書軒抱著她的肩安慰,“明天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腦袋裡的腫塊因此又增大的話……我想考慮湯姆斯教授的手術方案。”
“可是,腫塊脹大,手術不是更難嗎?”駱香憐疑惑。
尚書軒搖頭:“一般來說是這樣,但是以湯姆斯教授的水準,這一點點尺寸,不會構成他手術的難度。”
“那……”
“我幫你把浴巾拿掉,不然你會不舒服。”尚書軒不打算再討論下去,因為他的心,也是慌亂的。
“哦。”駱香憐感激他的體貼,伸手拿過放在床頭的棉質睡衣。
“今天你累了,睡吧。”尚書軒替她掖好被子。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眼睛看著尚書軒,卻沒有說話。
“要我陪你嗎?”
駱香憐紅了臉,卻仍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久久
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他的陪伴。
她害怕自己閉上眼睛,會再也醒不來。
可是,她沒有把自己的擔憂告訴尚書軒。
頭暈得厲害,喉嚨裡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駱香憐努力對自己進行催眠,把腦袋湊近了尚書軒的胸膛,他的心跳,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尚書軒看著她蒼白的面容,眉心蹙得越來越緊。
看來,湯姆斯教授的方案雖然有風險,也不得不接受。
他的胳膊把駱香憐的身子,緊緊地收在自己的懷裡。
是婚禮的籌備,讓駱香憐太費心機了嗎?還是僅僅因為董家琪的綁架,惡化了駱香憐的健康?
是他的錯,因為那一點點的心軟手軟,卻把駱香憐推到了這樣的處境……董家琪,誠如曾啟梅說的,把她送進牢房,是太便宜了她。
好吧,既然已經把她交給了員警,他不能再把她弄回來。但是,在牢裡特意“關照”一下,卻是可以的。
駱香憐仿佛睡著了,在他起身進書房的時候,她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卻仍然沒有動。
經歷了太多的事,縱然身體上已經疲倦到了極處,可是思想卻總是不肯放過她。
她沒有什麼醫學知識,但是,至少她也知道,吐血不是什麼好現象。
尚書軒的擔憂,從他胳膊上的力度,就可以完全感知出來。
她想,並不是因為一時的急怒攻心,才導致她口鼻溢血。也許,根源還在於腦袋裡的那個腫塊。
只是不知道,劉綰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狀況。
尚書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走出房間以後,立刻就用電話聯繫了回到英國的劉綰。
“香憐怎麼了?”劉綰失聲驚呼,“不,我沒有這麼嚴重過。她……不會有事吧,老天,我不該離開的!”
“我知道了,會打電話給湯姆斯教授求證的。”尚書軒沉吟著,沒有把綁架的真相說出來。
“過兩天,我就回來。”劉綰急急地說,“你……要好好照顧她。”
“放心,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生命一樣。”尚書軒淡淡地回答著,收了線。
坐在書桌前,看著蒼茫的夜色下,暗沉沉的山體,心被揪成了一團。
沒有前車可鑒的病例,會讓每一位醫生都感到棘手。
伍思明聽了尚書軒的話,一邊聯繫湯姆斯教授,一邊安慰:“我想,也許不是什麼壞事,你明天就帶香憐來這裡詳細檢查一下吧!”
“好。”
尚書軒只能答應,雖然駱香憐吐血,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
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背陽的一邊,還是大雪壓青松。壓得……尚書軒的心裡,也沉甸甸的。
月光隱約,無色無形的死寂,在蒼白的景色間彌散開來,連鋪著薄血的地面,都泛出了一層令人心悸的淡藍色。
尚書軒的眼前,還是出現著地磚上一朵一朵的紅豔,仿佛熊熊地盛開在心裡。
如果是那個腫塊,無論怎麼壓迫神經,都不可能導致口腔溢血。
尚書軒心裡完全沒有底,只能再一次接通了伍思明。
電話那頭,傳來劈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看來伍思明也在努力地查閱著相關的資料。
“我看到在美國森爾金醫院,在五十年前有一個舊的檔案裡,曾經有一位病人被診為腦腫瘤,也出現過這種現象。”伍思明匆匆忙忙地說,“你等等,我把這份資料傳給你,你看看症狀是不是和駱香憐相似。”
“好。”尚書軒提著一顆心答應。
看著資料裡的掃描圖片一張張地顯示,病人的症狀被描述得相當具體。
“是湯姆斯教授傳給你的?”伍思明應該還不至於神通廣大至拿到美國醫院的絕密資料。
“嗯,在半個小時前才傳給我,我比較了一下駱香憐的資料,有一點相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可以肯定的,是駱香憐遠沒有那個患者嚴重。”


第498章 進退兩難
第498章 進退兩難 尚書軒凝神對比,確實,患者的情況,比駱香憐更不樂觀。
在後期,間隙性的吐血,嚴重地加速了她身體各項器官的老化。
“書軒,你也不要太著急,現在的醫療條件和水準,比五十年前的進步,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五十年前是絕症,在今天未必就是一籌莫展。湯姆斯教授建議手術,你不妨再慎重考慮一下。”
“好,我……會考慮的。”尚書軒苦澀地說。
也不知道在書房裡一個人發了多久的呆,尚書軒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
駱香憐已經睡得很熟,兩隻胳膊放在被子的外面。
尚書軒替她把手臂放進被窩,駱香憐卻仿佛吃了一驚,立刻睜開了眼睛。
大雪把天色映得很亮,完全不像是深更半夜。
駱香憐眸子裡的一驚一震,讓尚書軒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把你弄醒了?”他在床側坐下,“我來陪你睡了。”
“公事做好了嗎?”駱香憐舒了口氣,“沒事,我只是一直睡不熟的樣子。 久久可能還心有餘悸吧,總想著董家琪的事。”
“我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的!”尚書軒沉下了臉,“事實證明,有時候的心慈手軟,絕對是一種失策。”
“其實也沒有什麼,沒有她的綁架,我也會吐血。一口血吐出來,我覺得舒服多了,頭也不痛,胸口也不悶了。”
“嗯,那是一口淤血。”尚書軒順著她的話頭說。
“我知道你在為我擔心,大概又去麻煩伍院長和湯姆斯教授了吧?”
“把你的最新情況及時通報給他們知道,這也是必須的。”尚書軒脫下了浴袍,裸著上身鑽進了被窩。
“哇,好冰。”駱香憐下意識地退開了一點距離。
“你睡得很熱?”尚書軒皺眉,“是不是空調的溫度開得太高?我調低一點。”
“不用,我覺得高一點比較舒服。”駱香憐急忙阻止地他的離開,“有時候覺得冷,有時候又覺得熱,我感覺像是感冒了。 ”
尚書軒摸向她的額頭,眉頭皺得更深:“你發燒了。”
“陪我睡覺吧,我覺得很累。”駱香憐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把身子又湊了過來。
“我本來就是陪你睡覺的,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和書亭一樣,在樓下看電視嗎?”
想到尚書亭有房歸不得,駱香憐也覺得好笑起來。
“啟梅的房門沒有關,就是邀請他進去嘛!這個尚書亭,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怎麼這會兒顯得正經起來了呢?”
“他害怕了。”
駱香憐奇怪地反問:“害怕?”
“對。”尚書軒忍笑,“他怕自己動了曾啟梅一下,就會被曾燁綁進禮堂。你知道的,他還想趁機多玩幾年,雖然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接受了曾啟梅。但是,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勇氣。”
“你這是在……自吹自擂嗎?”駱香憐好笑。
“我是說實話,說明我比書亭更有智慧。”尚書軒一本正經,心裡的憂愁,掩飾在表面的喜笑怒?之中。
“那是……”駱香憐的眼睛,笑成了一對上弦月。
她的笑容,是他的幸福所在。
那些曾經有過的不快樂,就像是一片微風,吹過了草地。在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綠色的漣漪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如同幸福這樣一直無聲地存在,那些痛苦的回憶也如同雪花那樣,無聲無息中消失了。
駱香憐願意把尚書軒的求婚,當作兩人相處的開端。
她現在是幸福的,哪怕下一秒鐘就結束生命,她覺得,自己來到人世走一遭,也就不算是白走了。
所以,相對于尚書軒的心潮洶湧,駱香憐相反可以稱得上是淡定從容。
唇角噙著的笑容,讓她的臉看起來,線條更加柔和。
“睡吧……”尚書軒喃喃低語,也不知道是在勸駱香憐,還是僅僅在勸慰著自己。
“好。”駱香憐應景地打了一個呵欠,像一隻倦慵的小貓,自然地蜷在他的懷裡。
她安詳,沉靜。
微笑是花朵的手心,不管窗外風雨飄搖,室內天翻地覆,都恬靜如沐。
生命如蓮,靈魂卻像火一樣。
看著是柔弱的,可是骨子裡,卻緊張得像一杆竹,寧可折斷,也不輕言放棄。
尚書軒心思如潮,看著駱香憐真的入睡,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
對她的擔憂,掀開了後半夜的瓦縫,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換給她,也不要這樣一有風吹草動,就把心提到半空。
“動手術?”他在心裡千回百轉,始終下不了決心。
面對一單幾個億的銷售合同,他都可以面色不變,一張冷臉應付千變萬化的萬界。可是駱香憐的一個頭痛發熱,就把他折騰到坐臥不安。
這是對他的懲罰,因為在開始的最初,他做了那麼過份的事。


第499章 更詳盡的檢查
第499章 更詳盡的檢查 翌日一早,尚書軒連公司都沒有去,只是把公事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尚書亭,就帶駱香憐去醫院。
“我不要緊的,可以讓啟梅陪我去,反正她放寒假。”駱香憐不想打亂他的工作計畫。
“公司更沒有什麼要緊的,現在還放年假呢,只是去看看,有一點事需要處理而已。書亭一個人在,已經足夠了。”尚書軒二話不說,自己坐在駕駛座。
“阿彩沒有回來過年……”駱香憐忽然歎了口氣,“我看到何伯的樣子,就替他難受。”
“她的心在田中次郎那裡,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回來的。”
“田中次郎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錯,在日本,他手眼通天,在牢裡走了一個過場,現在已經在富士山渡假了。當然,阿彩也跟去,我們的人拍過她的玉照,看起來倒比在這裡的時候,還要漂亮幾分。”
駱香憐愕然:“可是,田中次郎的罪那麼重,怎麼可能……”
“那些罪,說重是重,說輕也輕。何況,在日本,他有的是辦法讓別人替他頂罪,到最後還不是落個無罪釋放?”
“那你還那麼輕易地把他送回日本?”駱香憐替阿彩擔憂,“像田中那樣的人,對阿彩只是利用。 ”
“是啊,可是誰也沒有辦法說服阿彩,除非她自己能夠想通,否則即使把她強擄回來,還是會趁機跑回日本去的。”尚書軒煩惱地搖了搖頭,“算了,不提她。”
“我看何伯的樣子,有點難受。他雖然一再說和阿彩斷絕父女關係,可是我看他春節的那天,好久都沒有露面,出來的時候,眼圈有點紅……”
“你倒觀察得仔細……”尚書軒失笑,“我再找人勸勸阿彩吧,實在不行,就把她敲昏了帶回來,也免得何伯替她擔心。”
“不行!那樣的阿彩,回到何伯的身邊,反倒讓何伯更傷心。”駱香憐毫不猶豫地反對。
“那你說怎麼辦?”尚書軒聳了聳肩,立刻又追了一句,“你不用想怎麼辦了,都是想東想西想的,不然的話,你腦袋裡怎麼可以長著那麼一個東西。”
駱香憐失笑:“這是因為想的麼?還是個醫生呢,說話一點都不講科學根據。”
“這也有科學根據……”尚書軒隨口瞎掰,引用了一段似是而非的醫學聖典,反正駱香憐也沒看過,無法表示異議。
天氣不算太好,雲層遮住了整個天際,路上的積雪也不過融了一半。
直到開出穀口,遮天蔽日的烏雲才抖落了它潮濕的羽翼。太陽奮力地扶起了自己的犁杖,在烏雲的豁口裡,灑出萬丈金光。
一聲急促的鳥鳴,貼著路邊的斷岩掠過,抖落一樹的雪花,撒得紛紛揚揚,仿佛灑落了一樹的梨花。
“真美。”駱香憐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眯。
“美嗎?”尚書軒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駱香憐詫異地瞥過他:“難道不美嗎?你的審美觀,有待加強。”
“我覺得自己的審美觀,代表了大眾的觀點。”尚書軒一副認真的樣子,和她斤斤計較於用詞的優劣。
“是麼?”駱香憐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那當然。”尚書軒微笑著瞟了她一眼,“在我看來,這些雪,哪裡能夠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
駱香憐聞言大羞,幸好身邊沒有別人。
這人,怎麼臉皮的厚度,跟著年齡成正比例增長?
如果被尚氏的員工聽到,也許要去精神病院檢查自己的幻聽狀況了。
但是,這些話,她卻很喜歡聽。
陽光的羽翼,遍佈了A市繁華的街頭。高高的樓宇,頂天立地般地矗立著。
街上愛美的少女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脫下了厚厚的羽絨服,各式的修身大衣,在陽光的街頭湧動。
尚書軒的車,穩穩地停在醫院的門口。
駱香憐側臉看他,溫柔的目光,穿過了時光的距離,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覺得,這一刻,她已經握住了春天溫暖的手。
尚書軒的手,伸了過來,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溫暖而乾燥。
她的心,也被熨得溫熱了起來。
不管前面的路,如何的狹窄,她也有信心一路走下去……只要尚書軒不放棄,她就不會放棄。
迎著陽光莞爾一笑,冬天的太陽,沒有什麼熱力。可是灑在心裡,心還是溫的。
例行的檢查,仿佛又多了兩個專案。
駱香憐心裡不安,卻還是隱忍著。她不想用表現出來的惶然,讓尚書軒更加不安。
尚書軒迫不及待地鑽進了伍思明的辦公室,看著他把一項項的資料,逐一傳給了湯姆斯教授。
從資料的對比來看,腫塊有一個長大的過程,但並不明顯,似乎不至於導致駱香憐咯血。
“我想,這跟腫塊沒有什麼關係。”
尚書軒點頭,完全同意伍思明的觀點。
“可是……那又是因為什麼引起的呢?”
伍思明沉吟著:“也許純粹是因為被綁架而堵了心,淤血吐出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像……”尚書軒搖頭。


第500章 我接受手術
第500章 我接受手術 “不管怎麼說,還是注意休養,這是王道。”伍思明也說不出所以然,“如果是腫塊突然脹大,然後再緩慢縮小,我們就看不到軌跡變化了。”
“我想……是的,香憐說過,被綁架的時候,頭部銳痛,應該是……”尚書軒憂心忡忡,“如果安排手術的話,有多大的風險?”
“湯姆斯教授親自執刀的話,風險不會很大……但是,你也是科班出身,所以應該知道,誰也無法保證手術百分之百的成功,哪怕是湯姆斯教授。況且,我們都不知道,動刀以後,腫塊會發生什麼變化。”
尚書軒何嘗不知道?
惟其知道,所以才揪著一顆心無法放下。
“不過,你看看這個位置。”伍思明把電腦裡的一張影像報告放了出來,點擊了“放大鏡”,把腫塊的部位放得更清晰,然後解釋,“湯姆斯教授做過無數例位置更不好的手術,剛剛進行的一例,離神經中樞甚至只有一公分不到。我想,我們應該對他有信心。”
“嗯,我對手術本身,並不是太擔心,只是怕手術的後遺症,會丟失全部或所有的記憶。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是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尚書軒苦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伍思明失笑:“原來你是擔心這個!記憶少了一段,和生命比較起來,孰輕孰重?難道你也傻了嗎?”
“是啊,我傻了。”尚書軒低調承認。
只要涉及到駱香憐,他就失去了往常的鎮定。
明明知道這一點,卻已經讓他上了癮。
敲門聲過後,駱香憐走了進來:“伍院長,又麻煩你了。”
“不麻煩,看到你的頭部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我們都很放心。”伍思明笑著說,請她入了座。
“我想接受手術。”駱香憐開門見山地說。
尚書軒吃了一驚:“在家的時候你也沒有說過,怎麼忽然下定了決心?”
“因為……我想一勞永逸,而不是患得患失。”駱香憐認真地看著他,“書軒,每次我有一點不適,哪怕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頭痛,你就緊張得把什麼症狀都往我的腦袋裡想。東!方小說!網 久久哪怕長大了一釐米,你都覺得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我不想這樣,我希望一切都回到正常的程式。”
“不是這樣的。”尚書軒握住她的手,“我有點擔心……”
“即使真的在手術臺上無法下來,我也不會後悔。”
“胡說!”尚書軒急急地截住了她的話,“你要陪著我一起慢慢變老的,我可不能允許你像你媽媽一樣,在我頭髮花白的時候,你還是綺年玉貌的模樣。我可是會覺得自卑……”
駱香憐“撲哧”一笑:“自卑?你有這種情緒嗎?”
“別質疑我的情商。”尚書軒正色說。
“這是負面情緒,情商高的人,才不會有自卑。”駱香憐笑著“糾正”,“我相信湯姆斯教授,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他不會建議手術。”
“是的,把握確實很大。如果腫塊在手術過程中不會脹大,甚至只要不超過我們曾經觀察到的最大直徑,手術的安全性,基本上沒有問題。”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你別漏聽了前面長串的定語!”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那個定語,幾乎等於沒有。”駱香憐溫柔地笑了,“書軒,你是關心則亂。我自己覺得,手術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方案。”
“香憐,你不知道,還有其他的問題……”
“我明白,是失憶,丟掉關於你和我的記憶,還有家人的。我曾經很猶豫過,因為我怕到時候誰也不認識。”
“那麼……”
“我更害怕每次看到你為我擔心,我希望每一天,我們都能夠快快樂樂的。”駱香憐很認真地說出了平時不會說的話,然後看向伍思明,目光堅定,“伍院長,我希望你能給我儘快安排手術。”
“至少舉行完婚禮!”尚書軒補充了一句。
“那當然,你們的婚禮還有幾天了。而湯姆斯教授的日程,至少要在下個月,所以,你們還有時間去度蜜-月。”
伍思明含笑拍了拍尚書軒的肩:“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會被香憐迷住,她是個很勇敢的女人。”
“勇敢?”駱香憐急忙搖頭,“不,我從來都不勇敢,我是個很軟弱的人。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幾乎沒有什麼原則性。所以……”
她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太軟弱,怎麼會被劉雪麗一騙再騙?
“那是因為不需要你有原則。”尚書軒本能地維護著她,“在關鍵的時刻,你表現出來的,總是比我們大家預期的都好。”
“你這樣誇我,伍院長大概要笑話我了。”駱香憐紅著臉推了他的手一下,迅速地轉過了頭,不敢看他們兩個。
她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美好,只是誤打誤撞地幫助劉子沫贏得了至關重要的一仗。在首席秘書的位置上,也不過表現得可圈可點,勉強算得上是個合格的秘書罷了。
尚書軒對自己,總是太偏愛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呢?


第501章 只是不想被淩遲
第501章 只是不想被淩遲 “這是真的。”伍思明卻半點沒有笑話的意思,很鄭重地點頭承認,“做醫生做得久了,早就看過了病人的百態。能夠把自己的生死考慮得通透,而毫不遲疑地作出決定,我覺得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見多了歇斯底里、彷徨無助,香憐的態度,實在很難得。”
“我只是不想被一刀一刀淩遲,而寧可搏一記而已。”駱香憐歎息,“雖然我也害怕,再也不能抱天愛,再也不能……”
她看了一眼尚書軒,到底沒好意思說下去,就噤了口。
“你一定可以抱我的。”尚書軒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讓伍思明失笑。
“看到你們的生活這樣甜美,說實在的,我都忍不住,想要立刻抓個人結婚了。”
“你的那位小護士,還沒有搞定嗎?”尚書軒瞥了了一眼,“以你伍大院長的魅力,八年都搞不定,真讓人懷疑……”
八年……
可真是能抵得過八年抗戰的歷史了,伍思明和他的那位小護士,可真有恒心。
伍思明瞪了他一眼:“懷疑什麼?我很正常!”
“那就是她不正常……”
“她也沒有什麼不正常,只不過……”伍思明苦笑,“我以前……很傷了她的心,所以她對我總是退避三舍,這也……難怪。 ”
駱香憐很好奇,伍思明的女主角,是怎樣一個刁鑽古怪的女子呢?
不過,伍思明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這樣不動聲色地把所有的錯處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皺著眉把一疊資料塞到尚書軒的懷裡:“你沒事就研究去吧,上次你要我找的,全在這裡了。”
“好。”尚書軒點頭,隨手拿過一個檔盒,連標題都沒有讓駱香憐看到,就一股腦兒地塞了進去。
“是……什麼?關於我的病情嗎?”駱香憐問。
“這個你不用管,交給我和思明就行了。”尚書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你的任務,就是把自己養得美美的,做一個最漂亮,也最幸福的新娘。”
駱香憐勉強一笑:“我一定是最幸福的。”
哪一個新娘會不幸福,不美麗?
“也是最漂亮的。”尚書軒把文件盒夾在胳膊間,一隻手挽住了駱香憐:“走吧,我們回去看天愛。”
果然,一句“天愛”,立刻轉移了駱香憐的注意力。
只是檔盒並不能消失不見,所以回去的途中,駱香憐還是決定開誠佈公。
“軒,關於我的病情,我覺得有權知道真相。所有的,而不是經過你篩選過的。”
“香憐,我會選擇對你最好的方案,你不用操這個心。”尚書軒歎了口氣,“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為我不允許。”
他的話說得那麼霸道,仿佛老天爺都要聽他的指揮。
就是這樣毫沒道理的話,卻讓駱香憐覺得心安。
尚天愛居然醒著,一個多月的孩子,醒的時候,又比月子裡的時候多了。
“還是那麼夜才肯睡覺,一點都不乖啊!”駱香憐把他抱起來,湊到了自己的臉上。
尚天愛把嘴對準了駱香憐的臉,那是尚書軒經常做的標準動作。
“不是吧,這麼小就會泡妞?”尚書軒把尚天愛接了過來,最近他又沉了很多。
“胡說八道,他是親自己的老媽!”駱香憐笑?,反過來在尚天愛的頰上,“吧唧”了一口。
尚天愛毫不滿足,湊過了臉。
尚書軒中途接住,尚天愛卻忙不迭地躲開。
在尚書軒的乘勝追擊之下,幾乎扁下了嘴巴。
“不是吧,重色輕爸到了這樣的地步……”尚書軒極度不滿,“小子,你可真是出息,什麼都沒有學會,就知道泡妞了啊!”
“你的鬍子,把他紮得痛,當然不甩你了。”駱香憐笑著彎下了腰。
“是麼?”尚書軒用手摸著下巴,“今天急著帶你去醫院,原來我忘了刮鬍子!”
方姐擔憂地問:“太太沒查出什麼來吧?”
“沒有,一切都很好。”駱香憐搶在尚書軒之前回答。
方姐答應了一聲:“那就好,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最近,太太的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為了婚禮的事?”
“也許。”駱香憐應付了一句。
婚禮的籌備雖然冗雜,但需要駱香憐操心的並不多。
請柬已經陸續地發了出去,駱香憐很傷感地發現,自己的朋友,真的少得可憐。
那些故舊的同學,只有幾個還偶爾聯絡,寄一張請柬過去,也不知道算不算唐突。
所以,她幾乎沒有提供任何一個人名。
“你可以查看一下同學錄……”尚書軒提議。
“不用,結婚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參與。”駱香憐本能地回絕,意識到自己態度的武斷,才赧然補充了一句,“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敗,竟然連推心置腹的手帕交,都沒有一個。”
劉雪麗,那是她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然而……


第502章 絕望的擁吻
第502章 絕望的擁吻 她搖了搖頭,撇開了自己的自怨自艾,只是提筆在名單的末尾,添上了一個名字:龍君兒。
雖然她們一起共事,只有大半年的時間。但是……有些友誼,真的無法用時間來衡量。
與劉雪麗的七年,不及與龍君兒的七個月。
她感慨著,擱下了筆,揉了揉眉心。
“結婚,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請他們來觀禮,那是瞧得起他們。”尚書軒笑著把駱香憐摟進了懷裡,“哇,真香,今天用的什麼洗髮水?”
駱香憐一直沒有養成用香水的習慣,不管是成熟優雅的“香奈爾五號”,還是帶著東方情調“鴉片”,或者浪漫嫻雅的“米蘭雪”,都只是用過一次就隨手擱下。
久而久之,連尚書軒都捨棄了用古龍水的習慣。
“是化妝師推薦的,香味不是很濃,不過很持久。”駱香憐笑著解釋,“化妝師要我好好保養這頭長髮,婚禮當天,她發誓要替我盤一個超贊的髮型。”
“那當然,你不管什麼都是超贊的。 ”尚書軒笑著把鼻子抵到了她的發間,“我喜歡。”
駱香憐滿足地籲了一口長氣:“終於……要結婚了。”
“什麼叫終於啊……”尚書軒不滿,“我一早就答應你的,怕你大著肚子做新娘,以後會留下遺憾。當然,那時候也是多事之秋,怕被人攪黃了我們的婚禮。”
“但是,軒,你真的確定,要娶我嗎?”駱香憐抬了一下眼皮。
尚書軒不滿地擰著她的鼻子:“不是吧,香憐!你到現在,還在質疑這個問題嗎?我,尚書軒,今生唯一要娶的女人,就是駱香憐。這樣的賭咒發誓,夠不夠?”
駱香憐腦袋微低,雙臂環過了他的腰:“我只是怕……真的從此不醒……”
“那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天愛唯一的母親。”尚書軒不敢讓她再說下去,“再說,這種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不然的話,我萬萬不敢去讓你冒險的。”
“我怕自己會忘了你。”駱香憐抬起手,癡癡地勾畫著他臉部的輪廓,從額到眉,從眉到眼,從眼到鼻,從鼻到唇……
“傻瓜,這只是可能,並不是絕對的。”尚書軒咬住了駱香憐的手指,又輕輕地放開。
“我聽你們討論的意思,這個可能性相當大的。”駱香憐笑了笑,戳穿了他的謊言。
“是你忘了我,又不是我忘了你。感到恐慌的,應該是我才對。”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指尖,一根一根地細細摩挲,“喂,女人,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駱香憐綻開了一朵笑容,仰起頭,把唇扎扎實實地落在他的唇上。
然後……他們的吻,變得順理成章……
仿佛沉睡了幾千年一般,唇齒相依,舌尖相勾,誰也不肯先放開誰。
駱香憐的主動,來自於她內心深處的害怕。
尚書軒絕望地含著了她柔軟的舌尖,不住地舔食、嬉戲。
在他的掌心起舞,是駱香憐想要奉獻的全部。
她其實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也許冰冷的手術臺,會成為她生命的終結。然而,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手術。
因為她不想看到尚書軒為了自己的一點小傷小病,而徹夜難眠。
書房裡亮著的桔黃色燈光,是她心裡一道深深的傷口。
她只能固執地守著自己的信念,相信沒有人會比別人更倒楣,世界在關閉一扇門的時候,會記得留一條窗縫。沒有人會比別人更完美,那只不過是他們好運地躲過了命運的考驗。
所以,駱香憐願意相信,老天留了一個機會給她,去享受生命裡最甜美的芬芳。
尚書軒、尚天愛,可以成為她生命裡的全部。
這個吻是從所未有的纏綿,駱香憐用盡了整個身心,緊緊地攀住了尚書軒的心。
頭一次,這樣毫無保留地開放著自己,從發梢到趾尖,全都交給了他。
枯樹叢中,沒有凋零的青松,夾雜著一片蒼綠赭褐。
黃昏的夕陽,把剛剛冰消雪融的地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暮鴉思歸,在紫靄下劃過長長的天空,然後沉寂了下去。
松尖的殘雪,最終消融成了一滴又一滴清冷的珠淚,心裡有些寒意,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斜斜的陽光,紛揚地舞過窗臺,不用誰去刻意捕捉,便落了兩人一身的燦爛。
中國的新年,一般都要過到正月十五,喜慶的氣氛才會慢慢地淡下去。
窗玻璃上的窗花,依然紅得耀人眼目。
汽車滑過的沙沙聲,像是樂譜裡那個斷然的休止符,耳畔卻還有和絃的伴奏聲。
駱香憐動了一下,尚書軒卻很快地托住了她的腰。
“書亭回來了……”駱香憐提醒。
“那就讓他嫉妒去吧!”尚書軒的回應,讓駱香憐既好笑,又好氣。
“怎麼感覺長得越來越小了?”
“跟天愛學的。”尚書軒哼哼唧唧,沒半點正經。


第503章 情霸三生
第503章 情霸三生 駱香憐愕然地看著他一副耍賴的面孔,完全無法把那個電梯裡初初相逢便兩隻鼻孔朝天的男人,和眼前的尚書軒聯繫起來。
這就是尚氏著名的“冷酷”總裁嗎?
“你確定……還是以前的那一個尚書軒嗎?”駱香憐輕笑著偏過了頭,“我怎麼感覺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現在的你,才像是書亭的哥哥。”
尚書軒怫然不悅:“什麼話!書亭的性格像我,而不是我像他,你要搞清主次。”
“這麼計較……”駱香憐笑著跳開,“我要下去吃晚飯啦,已經嗅到了象鼻蚌粥的味道!”
“你屬狗的嗎?”尚書軒不滿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抱,其實很高興看到駱香憐偶爾表現出來的頑皮。
何伯的菜單,永遠是偏愛駱香憐的,而並不僅僅是為了寶寶。
駱香憐笑著控訴:“何伯,我超重了,你要負責!”
“太太是太瘦了,胖一點才好,大少爺抱起來才有感覺,對不對?”何伯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讓駱香憐有點瞠目結舌。
難道……這一大家子,都被尚書亭的油腔滑調給同化了嗎?
“飯店都妥當了吧?”何伯對於兩天后的婚禮,抱有無比的期待。
“放心吧,何伯,這些早就安排好了。”尚書軒笑著安慰,“到時候,會有好幾家電臺同時直播。”
“啊?”駱香憐大吃一驚,“我們的婚禮,為什麼會有電視臺直播?”
“因為我想,讓世界都知道,尚書軒的太太,究竟是誰……”尚書軒握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捏,無限的情意,就這樣傳遞了過去。
“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拉風吧?”駱香憐訥訥。
“誰說沒有必要?”曾啟梅剛好從客廳進來,及時地接住了駱香憐的話頭,“免得以後被人錯認了尚太太,誰讓以前和尚大哥出雙入對的女人那麼多呢?”
尚書軒瞪了曾啟梅一眼:“過去的事,還要再提做什麼?”
“就是,啟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尚書亭一本正經地“聲援”哥哥,眼睛裡卻含著促狹的笑意,“要知道,這些話你應該偷偷地和香憐說,才能達到挑撥離間的效果。”
駱香憐笑意吟吟:“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啊……”
“你別聽啟梅胡說八道,那些人……我早就忘了了。”尚書軒急忙解釋,“陳年舊事,不說也罷。”
“某人心虛了嘛!”曾啟梅最近三不五時地蹭飯,何伯已經把她的胃口也摸熟了。
“你的椰盅,曾小姐。”何伯遞過了她最愛的菜色。
“謝謝,何伯,下次不要再為我單做了……我只是說說而已,這道菜只有我一個人愛吃……太麻煩了。”
“不麻煩!”何伯樂呵呵地說著,“只要曾小姐喜歡,天天都做也不嫌麻煩。”
尚書亭大叫委屈:“何伯,你不是吧?你看看,自從香憐和啟梅進了尚宅,我和大哥兩兄弟就靠邊站啦?”
“那當然,太太和曾小姐會為尚家生下第四代的,你們能嗎?”何伯“哼”了一聲,理由十足。
駱香憐一口湯差點嗆住,尚書軒埋怨:“喝慢一點就是了,沒有人和你搶。”
尚書亭愣了半天,才大叫了起來:“何伯,沒有我和大哥,她們生下的,能是尚家的子孫後代嗎?”
曾啟梅笑得打跌,幾乎要滾進尚書亭的懷裡。
“哎喲,我發現何伯真是太天才了!”
尚書軒也忍俊不禁,笑歎搖頭。
“不過……劉教授和太太的母親,怎麼還沒有從英國回來?”何伯事無巨細,對這場婚禮抱有無限的熱情。
“外公說了,還有一點小事,明天應該就能回來了。”駱香憐介面,“好像是實驗室出了一點事吧?如果外公趕不回來,媽媽也一定會趕回來的。爸爸等得比我還心焦,今天已經坐了頭班飛機去了英國。”
“那當然,再不追緊一點,我看姑姑就跟著別人跑了。”曾啟梅冷哼了一聲,對那位二十幾年都無緣的姑夫,談不上什麼好感。
“媽媽不會的。”駱香憐搖頭。
“那是姑姑傻嘛,也不想想,現在看起來還像是二十來歲的樣子,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曾啟梅連比帶劃,“我太崇拜姑姑了,要是我這麼大的年紀,還能這麼年輕的話,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
“那還不簡單,把你放進冷藏櫃,別說你五十歲,就算是五百歲,還是這副模樣!”尚書亭總是忘不了及時“打擊”。
看著兩個人打打鬧鬧,駱香憐和尚書軒只是相視一笑。
“明天,有一套首飾從南非送來,是婚禮上的主要飾品,希望你會喜歡。”尚書軒忽然眨了眨眼睛,帶著炫耀。
“不是已經有了嗎?”駱香憐驚訝地問,“你已經買了兩套,再加以前的一套鑽石首飾,婚禮上都不夠換的。”
“這套不一樣,它的名字,叫做:‘情霸三生’。”
好霸氣的名字!
然而——
“這是我的希望!”尚書軒微笑。


第504章 樂悲兩重天
第504章 樂悲兩重天 “情霸三生”的套鏈,在第二天黃昏的時候,送抵尚宅。
看著首飾盒被打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整個套鏈分三層組成,中間的那顆粉鑽,被切割成了梨形,重達十八克拉。
“好漂亮啊……”曾啟梅深吸一口氣,“這麼大的鑽石,也許是世界上最大的粉鑽了吧?”
“這一顆還算不上世界上最大的,但也小不了多少。”尚書軒微笑著,“最大的那一顆,應該是產自巴西,這顆是產地是南非,質地更純。”
駱香憐不知道鑽石的純度怎麼分辨,但至少知道鑽石的價值。
“單只這一顆,價格就是千萬以上吧?”
“至少的。”曾啟梅點頭同意,“還有旁邊的小鑽石呢,其實如果單拆開來,也不算小了,只不過被這顆搶走了風頭。”
項鍊分三層,除了那顆主鑽外,其他的鑽石漸變縮小,直至掛鉤。整體效果,簡直懾人心魄。
“姐姐,那天你是一定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曾啟梅感慨,小心翼翼地把項鍊放到手心,“這條項鍊放在家裡,都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會引得多少人光顧。 ”
“所以,在明天婚禮過後,我們就把它收到銀行的保險箱裡,要戴的時候再取出來。”尚書軒把項鍊拿出來,替駱香憐戴上。
“我穿的這件衣服,不適合戴項鍊吧?”駱香憐局促地說。
“沒關係,試一下效果而已。”
他在她的頸後,戴好了掛鉤,把她的休閒上衣解開了一顆扣子,滿意地微笑:“嗯,不錯。”
套飾還包括一對粉鑽的耳環,相比較這串項鍊,耳環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地方。雖然那兩顆粉鑽,也不算小。
“這可不能一起戴,不然的話,我就成了鑽光閃閃的人了。”駱香憐失笑。
“耳環也很好。”曾啟梅替她把耳環戴上,抱著肩欣賞,“說好了,我結婚的時候,可是要借用這套首飾的。”
“你確定就用這套首飾?”尚書亭好笑地看著她。
“如果……嗯……如果有更好的,那我可以考慮不用這一套。”曾啟梅笑嘻嘻地說。
“下次我們把粉鑽切割成玫瑰花的形狀……”尚書亭話音未落,就遭受到了曾啟梅的一個白眼。
“拜託,有點創意好不好?玫瑰花型,多麼俗氣的設計!”
“那是浪漫!”尚書亭不服氣地反駁。
“這項鍊貴重的……把它收起來吧。”駱香憐不安地把項鍊取下來,“一想到身上的行頭,價值上億,我就感覺走路都不會邁步了。”
“習慣了就好。”尚書軒笑著把首飾收還了盒子,親自鎖進了保險櫃裡。
曾啟梅的話題,還沒有離開那套項鍊,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在這個黃昏聽來,竟覺得格外的溫馨。
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尚書軒甚至不想接聽。
這一刻的氣氛,實在太過美好。
“喂……”
“什麼?”
尚書軒大吃一驚,樓梯的最後一級臺階,幾乎踩空。
“怎麼啦?”駱香憐的臉看過來,滿臉的關切。
“香憐,我們現在去醫院。”尚書軒不由分說,抓起一件外套替駱香憐裹上。
“怎麼回事?”所有的聲音,都雜亂地響了起來。
“劉子沫和劉綰從英國回來,在穀口遭遇了車禍。”
駱香憐的頭“嗡”的一聲:“現在……怎麼樣……”
“正在醫院裡,應該沒有什麼事。”尚書軒連忙安慰,“電話是媽媽打回來的,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哦,那爸爸……”駱香憐松出半口氣。
“去看看再說。”
尚書軒的汽車發動的時候,曾啟梅也擠了進來:“我也去。”
駱香憐手指冰冷,只是胡亂地點頭。
“怎麼會這樣……”駱香憐喃喃地低問。
“沒事的,姐姐,姑姑既然能打電話,應該沒有什麼事。不是姑夫開的車,他們應該都坐在後排,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曾啟梅緊緊地握住了駱香憐的手,冷靜地分析。
“是的,我只是怕……”駱香憐低聲說。
“別太擔心,香憐。”尚書軒的聲音,冷靜而穩定,讓駱香憐的心跳,漸漸地回到了最初的頻率。
“怎麼會出這種事呢?”駱香憐的心裡,飄過了一層陰影。
之前因為“情霸三生”引起的快樂,這時候一絲絲地抽了出去。
“我想,可能是有人得到消息,知道那套首飾今天將會送抵尚宅。只是他們搞錯了對象,把爸媽他們的車,當成了運送的車輛。”
“可是……那也差太多了吧?”駱香憐不可置信,“運首飾的車,看起來像是銀行的那種運鈔車……”
“不知道是哪一票菜鳥級的人幹的!”尚書軒苦笑。
“去醫院看了情況再說吧。”駱香憐故作鎮定地回答,心裡懊惱萬分。
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駱香憐覺得路程變得無限地長。太想在下一秒鐘看到父母雙雙無恙,又怕事與願違。


第505章 住在哪家
第505章 住在哪家 他們輕扣門板,走進去的時候,大家都松了口氣。
劉子沫正坐在病床-上,和一邊的劉綰說著話。
看起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大礙。
“媽媽!”駱香憐把劉綰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沒事吧?”
劉綰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因為著急,而沁出的滿額冷汗:“沒有事,我當時有點害怕,就打電話給書軒了。”
“綰綰,都說了再觀察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你怎麼還打電話給他們呢?你看看,把香憐都急成了這樣。”劉子沫忍不住抱怨。
“當時你……”
“那只是因為猛然的撞擊,所以才會暫時昏迷。”劉子沫笑著歎了口氣,“沒事,是你媽媽太緊張了。”
“爸爸也沒有事?”駱香憐看著劉子沫額上的一片擦傷,“傷口沒有什麼事吧?”
“只是一點皮外傷,沒事的。”劉子沫對駱香憐的關切,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別替我們擔心了,明天我還要把你親手交給書軒呢!”
“是子沫把我護住的,他撞在前座上,醫生說可能有輕微的腦震盪。”劉綰的眼圈有點發紅,看來這次的“捨身救人”,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樣的結果,也算得上圓滿了吧?
駱香憐松了口氣,曾啟梅這時候才插得進話:“姑姑,你可把姐姐給嚇死了,以為又一次要失去你們。”
“啟梅!”駱香憐嗔怪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太擔心。大概老天爺看到我太幸福,所以才會設置一點障礙。”
“劉子沫!”護士拿著醫療記錄走進來。
“是的。我們就是。”劉綰匆忙地答應了一聲,“護士,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以出院了。”護士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
“好,我們一起回尚宅吧。”尚書軒皺眉,“司機怎麼樣?”
“肋骨被撞斷了兩根,需要住院觀察。”護士低頭看著醫院記錄,“應該不是很嚴重,過三五天就可以出院。”
“那好,算是有驚無險。對了,外公呢?”駱香憐松了口氣。
“他要明天中午才能趕到,實驗室一時走不開。”劉綰笑著解釋,“回了一趟英國,感覺把過去找回來了不少。”
曾啟梅吐著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我還以為姑姑去英國找初戀情人了呢……”
劉綰失笑:“我哪裡來的初戀懷人……第一次戀愛,就是子沫……”
“不是吧,姑姑,你怎麼這麼純情,第一次就找到了……”曾啟梅很想借機數落一下劉子沫,駱香憐及時地拉了拉她的袖子,才把後續的話咽了回去。
劉綰卻笑著打趣:“那麼,你的初戀情人,不是書亭了?”
“那當然,書亭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任了。”曾啟梅得意地笑,“我的初戀情人,應該是在幼稚園的時候吧?跟我同一張桌子的一個小男孩,胖乎乎的超級可愛。”
滿屋愕然,然後爆笑。
“雪已經全都消融,春天就要到了。”駱香憐顧左右而言他,“那我們走吧。”
一行人重又回到尚宅,尚書亭迎了出來,看到劉子沫和劉綰雙雙從汽車裡出來,松了口氣:“都沒事吧?”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讓大家受驚了。”劉子沫笑呵呵地說著,緊緊地握著劉綰的手,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情意最深的時候。
“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劉綰低聲地問。
“一切就緒,就等著明天新郎接新娘了。”曾啟梅開著玩笑,“對了,我姐今天不能再住在尚宅了吧?”
“為什麼?”尚書軒頭一個表示反對。
劉子沫溫和地笑著說:“按規矩,女兒是要從娘家出嫁的。所以,我和綰綰今天趕回來,就是要接香憐回劉家。”
“不行!”尚書軒下意識地去握駱香憐的手。
“拜託,姐夫大人,你們只是分開一個晚上,明天一早,你就可以來接了。”曾啟梅翻了一個白眼,“雖然我很想讓姐姐從曾家出嫁,不過姑夫一定不同意……”
“當然是從劉家出嫁!”劉子沫一點都不含糊。
“其實也無所謂啊……”駱香憐無奈地看著幾個人爭論,“反正明天還是要回尚宅的嘛,何必多繞一個圈子……”
“就是。”尚書軒急忙聲援,順嘴在她的額上落了一個吻。
“只一夜而已。”劉子沫苦笑,“要不,日後說起來,香憐就仿佛沒有娘家似的。”
拜託,她本來就形同沒有!
尚書軒很不滿地在心裡嘀咕,曾啟梅卻快人快語地替他說了出來。
“姐姐從小就在孤兒院,要我看,那裡倒更像是她的娘家。”
劉子沫和劉綰的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啟梅!”駱香憐嗔怪地叫了一聲,“以前的事,不要再翻出來算帳了,不是爸爸媽媽願意的。”
“姑姑當然不是自己願意的,可是姑夫嘛……”曾啟梅一副持保留意見的臉色,讓劉子沫苦笑連連。


第506章 花落娘家
第506章 花落娘家 二十多年的錯過,曾燁對這位妹夫,還一直不大願意承認。
不過,在生意場上,曾燁好歹還要給他這位劉氏掌舵人幾分面子,雖然冷淡了一些,面子上總還過得去。
曾啟梅卻全無顧忌,只想替自家的姑姑出一口氣。
什麼人嘛!
“好了,都過去了,我們之間,其實不存在別的,只是存在誤會而已。”劉綰笑著解開了僵局,那些怨,那些恨,隨著汽車被撞的?那,劉子沫緊緊把她護住的動作,而煙消雲散。
曾啟梅噘著嘴,一副還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
不過,當事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她再要“聲討”,似乎就兩面不討好了。
駱香憐也不插嘴,只是看著曾啟梅發揮她的伶牙利齒,把劉子沫說得一臉青紅交雜。
“姐姐,明天你就要嫁人啦,真捨不得你啊!”曾啟梅轉而抱住了駱香憐。
尚書亭朝她翻了一個白眼:“是麼?可是香憐一直都住在尚家,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有啊,今夜還是自由身,明日就作他人婦。”
“我哥和香憐在去年就公證過了,現在不過是舉行一個儀式而已。在法律上,他們早就是夫妻,天愛也是堂堂正正入的尚家的籍。”
“我知道啊,可是婚禮……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嘛!”曾啟梅歎了口氣,把臉擱到了駱香憐的肩上,“你們去蜜月旅行,我會想你的。”
“我知道,我也會想你。”駱香憐輕柔地摸了摸曾啟梅的頭髮,“早一點嫁給書亭,我們就天天住在同一間大房子裡了啊!”
曾啟梅立刻雙目煥彩:“對啊!”
尚書亭立刻滿臉黑線:“香憐,我近來沒有得罪過你吧?”
“我是看你動作磨磨蹭蹭,怕啟梅被別的男孩子搶走,所以才替你遊說!”駱香憐一臉的無辜笑容,讓尚書亭張口結舌。
“是啊,長嫂如母,香憐這樣做可是為你考慮周到啊!”尚書軒也笑著介面,聯合了外人一起“捉弄”自己的弟弟。 久久
“畢業了再說吧,免得別人說我老牛嚼嫩花,丟了我尚書亭的一世英名。”尚書亭看著一圈的“聯合陣線”,悻悻然地說。
“我們現在應該討論明天的婚禮吧?”劉子沫忍不住拉回了話題,對於這些人離題萬里的本事,實在甘拜下風。
“婚禮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我和龍君兒是伴娘,劉加偉和書亭是伴郎。咦,龍君兒和劉加偉倒是很配的一對呢!”曾啟梅剛剛正經了兩句,忽然眼睛一亮,又開始離題十萬八千里。
“別亂點鴛鴦譜。”尚書軒?她一眼。
“真的很般配,要不然,你們明天看他們穿著禮服站在一起的樣子,絕對是很養眼。”曾啟梅仍然興致勃勃。
“如果讓書亭和龍君兒站在一起,他們也般配得很。”尚書軒沒好氣地改?為瞪,對於這位小姨子兼未來的弟媳婦,他一直很喜歡。
不過,有時候,也無厘頭得有些過份了吧?
最後一遍敲定了所有的細節,大家才各各松了一口氣。
曾啟梅打了一個呵欠:“一切OK,明天按部就班。我困得要死,先睡去了。”
她說著,也不看別人,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
剛跨上了一級樓梯,尚書亭就已經震天響地喊了起來:“你睡客房去,不許再搶佔我的房間!”
“可是,我就是看中了你的那一間啊!”曾啟梅不理他,笑嘻嘻地三步並作兩步就跳上了樓。
駱香憐和尚書軒莞然而笑,看著尚書亭一陣風似地從他們的身邊跑過。
這一對冤家,大概還會製造出更多的故事。
禮服已經被打好了包,明天一早會送到酒店。
“明天我穿哪一身衣服去?”駱香憐問,“婚紗嗎?”
“當然是婚紗!”尚書軒不情不願地把其中一個袋子拿了過來,“明天好好打扮,我會交代化妝師直接去你家。”
駱香憐順從地點頭,最終還是遵循傳統,讓駱香憐從劉子沫家裡出嫁。
“香憐,歡迎回來。”劉子沫認真地推開了門,“這就是你和綰綰的家,如果尚書軒那小子敢欺負你,你只管回娘家來。我是出名的護短,不管誰對誰錯,一定是幫著你的。”
駱香憐忍俊不禁,心裡卻帶著幾分和軟。
劉家離曾家並不太遠,同在一個富人聚居區。
不過裝潢比曾家要華麗得多,劉子沫看到駱香憐不以為然的樣子,尷尬地說:“是方如鶯的意思,裝成這樣……我打算在你婚禮以後,重新裝潢。圖紙都已經出來了,只等動工。”
“何必這麼麻煩?”劉綰驚訝,“從頭再來,等於傷了一次筋,動了一次骨,何必勞命傷財呢?”
“我想裝潢成你喜歡的風格。”劉子沫旁若無人地深情款款。
駱香憐打了一個呵欠:“好吧,你們繼續討論裝修問題,我先找張床睡下再說。明天要早起。”
把客廳留給他們“老夫老妻”去纏綿吧!


第507章 隆重的早餐
第507章 隆重的早餐 “梅花開了!”駱香憐第二天起來,就聽到劉子沫欣喜的聲音。
“香憐,起來了?”劉綰笑吟吟地把挽住了她的手,走出大門。
院子裡的一樹紅梅果然已經綻開了東風裡的第一枝花,在初陽下含苞待放,仿佛天與地都因此豁然開朗了起來。
“層雲盡染朝霞色,滿樹紅梅爭欲發。”
劉子沫竟然詩興大發,吟了兩句,然後哈哈一笑。
劉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大自然送給香憐最好的結婚禮物,你倒是發什麼瘋,作起歪詩來了。”
“有感而發。”劉子沫嘿嘿地乾笑了兩聲,又轉向了駱香憐,“晚上睡得好嗎?沒有什麼不習慣吧?”
駱香憐對著朝陽微微眯眼,微風吹起她的長髮,只覺得神清氣爽。
“很好,倒頭就睡,一夜睡到天亮。”
“來,吃早飯吧。”劉子沫帶頭走進了餐廳,傭人已經把三個人的早餐都端到了餐桌上。
“香憐,快趁熱吃吧。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隨便準備了幾樣。”劉子沫笑眯眯地看著母女倆手挽著手走進來,在他的對面落座。
一樣的雪膚花容,一樣的唇紅齒白,頓時一股滿足感便油然而生。
這是他的妻,這是他的女兒。
駱香憐定睛一看,忍不住啞然。
這叫“隨便準備了幾樣”啊……
從中式,到西式,從廣式,到京式,還真夠“隨便”的。
有典型的中國式早餐大餅油條,有西式的紅腸三明治,有廣式早茶裡的蝦餃皇、榴槤酥……當然還有一碗薏米粥。
看著餐桌上擺了滿滿的一桌,駱香憐的笑,有點勉強。
“這麼多……怎麼吃得下……”
“沒事,你揀自己喜歡的吃幾樣,以後爸爸就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了。”劉子沫笑嘻嘻地看著她,“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這個小籠包,我讓廚師準備了鮮肉和三菇兩種餡的,愛吃哪一種?”
駱香憐哭笑不得,這麼些精細的點心,廚師難道是徹夜不眠,趕工出來的嗎?或者是一大早,就出去買了回來?
“爸!”她無奈地叫了一聲,“我什麼都吃,不用這麼麻煩的。 ”
“總有喜歡的嘛……”劉子沫不以為意,“你喜歡吃什麼,我下次讓廚師專門做。”
駱香憐歎了口氣:“爸,我知道您想補償我,可是過去的那些日子,我真的覺得很開心,您完全沒有必要提什麼補償的事。我說的是真心話,不管在孤兒院,還是後來工作,我都過得很充實,也很滿足。”
“可是我缺習了這麼久……”劉子沫喃喃低語,一低頭,在駱香憐的碟子裡挾了一筷水晶蒸餃,“聽綰綰說,你喜歡吃這個。”
“嗯,喜歡。事實上,只要是吃的東西,我都是喜歡的。”駱香憐無奈低頭,決定不再試圖和劉子沫理論,反正她也只住這麼一天而已。
“你太隆重了,把香憐給嚇著。”劉綰嗔惱地瞪了劉子沫一眼,“要是以為因為你這架式,香憐再也不肯回娘家,看你還後悔不後悔!”
“不是,今天只是試驗。”劉子沫果然慌了手腳,“知道香憐愛吃什麼,下次才能準備。”
駱香憐搖頭:“爸,我對吃真的不挑剔,你不用大動干戈。其實我以前上學的時候,一直都是在食堂裡打一兩粥,外加兩個白饅頭,就吃得很飽了。後來上了班,趕公車的時候在路邊買卷蒸飯或者雞蛋餅,也覺得不錯。”
“那怎麼行?難怪你長得這麼瘦。”劉子沫心疼地又挾了一個小籠包給她,“多吃一點,以後天天來家裡吃早飯吧?”
駱香憐苦笑:“現在都已經被何伯養得胖了一圈出來,正要考慮減肥呢!”
“女孩子減什麼肥啊,別說你現在過於苗條,就算真的豐滿起來,那也很好看啊。只要身體健康,不用管身材。”
劉子沫談興大發,精神處於興奮之中。
“綰綰,你也吃點這個,味道不錯。”劉子沫還沒有忘了給劉綰獻殷勤。
“子沫,你自己也吃。”劉綰給劉子沫挾了一個榴槤酥。
一頓時早餐,竟然吃得如此充實。
一家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溫馨。
駱香憐的眼睛有點濕潤,想到與父母剛剛相認,還不及享受天倫之樂,就已經嫁入尚家為婦,心裡對今天的婚禮,有些猶豫了起來。
看到駱香憐擱下了筷子,劉子沫又倒了一杯牛奶給她:“香憐,你多吃一點,等會兒要去教堂,不知道儀式要舉行到多久,別餓著了。”
“我已經吃得好撐了。”駱香憐無奈地看著仍然滿滿一桌的早點,實在是基數太大,而不是她不夠努力地吃。
“你吃完了早餐,先去沖個澡,化妝師在上午九點就會過來了。婚紗掛出來了吧,要不要燙一下?”
“不用,掛出來就垂得很好。”駱香憐搖頭,“我先上了。”
“好。”劉子沫笑眯眯地看著她上樓,劉綰已經跟了上去。
“我去幫她。”


第508章 講究排場的化妝師
第508章 講究排場的化妝師 “香憐……”劉綰替她展平了婚紗,露出豪華的水鑽點綴,“這件婚紗,也花了不少功夫呢!”
“嗯,書軒總覺得以前待我不好,所以要用一場最盛大的婚禮來補償我。”駱香憐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身上是昨天的一件休閒上衣,“其實,我並沒有這樣的要求,只要在教堂裡,兩個人都說一聲‘我願意’,就已經很完美了。”
“胡說,婚禮當然要盛大,女人一生可只有一次。”
“那媽媽和爸爸,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呢?”駱香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讓劉綰的臉上粉成了一片。
“媽媽這一把年紀,早就不在乎這個了。”
“爸爸說的,要借鑒我的婚禮,然後給媽媽設計一個更拉風的。”駱香憐想到昨天劉子沫的雄心壯志,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想拉風,一個人拉去,我才不陪著他鬧呢。都二婚了,還好意思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駱香憐笑著勾住了劉綰的脖子:“哎喲,媽媽,你真是太幽默了。”
“本來嘛,兩個人加起來都超過一百歲了,還要玩這一手浪漫,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劉綰不以為然,“你的婚禮,把媽媽的一份幸福也結進去,那就好了。”
“那怎麼一樣呢?”駱香憐失笑。
劉綰急忙轉開了話題:“對了,昨天半夜裡,子沫還讓精品店的人給你送了幾件衣服……”
駱香憐笑:“不用這麼麻煩啊,我今天不是要穿婚紗去教堂嗎?”
“以後你來住,還是用得著的。”劉綰笑著按住了她的肩,“來,坐下來,媽媽替你把頭髮吹幹。”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駱香憐推脫著。
“和自己媽媽,還用這麼客氣嗎?”劉綰不由分說地拿起了吹風機,“說起來,我這個媽媽,從你出生到現在,還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呢!”
“媽媽,這是意外。”駱香憐從鏡子裡看著劉綰內疚的神色,忍不住握住了她捋著她頭髮的手,“你不知道,當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時,心裡有多麼的開心。”
“香憐……”劉綰露出一絲微笑,“真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好,這麼美。如果你在孤兒院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我很好,媽媽。駱院長一直都很喜歡我,把我當成她親生的孩子一樣看待。只不過孤兒院的經費太少,駱院長雖然很能幹,也無法讓我們過得更好。”駱香憐安慰,不安地問,“外公的實驗室,出了什麼問題嗎?”
“是好事,這個項目,有可能問鼎諾貝爾化學獎。”劉綰開心地笑。
“真的嗎?”駱香憐興奮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外公真厲害!”
“也許是我的離開,促成了他成一個實驗狂。”劉綰歎了口氣,“可惜媽媽,如果我沒有失蹤,她不會那麼早就離開。”
“那也是你身不由己,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駱香憐看出了她的傷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今天是你結婚的喜慶日子,媽媽真是老糊塗了,怎麼跟你說這個。你外公已經上了飛機,大概在下午就能到A市,趕得上晚宴。”
“媽媽老嗎?”駱香憐看著鏡子裡兩張幾乎同樣年輕的臉,“走出去,誰都說不上,我們兩個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香憐,你還是哄我開心。”
但聽到這樣的話,無疑是讓每一個女人都覺得開心的。
她胳膊上的袖子挽著,露出的雪白肌-膚,看不出一點歲月留下的痕跡。
年輕,是時間對她最豐厚的補償了吧?
駱香憐心裡有點酸澀,還沒有經歷過母女倆最親密的時光,她已經身為尚天愛的母親。
“不知道天愛昨天睡得好不好……”她喃喃地自言自語。
“放心吧,方姐是個相當不錯的保姆,她把天愛照顧得很好。今天,是你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你先管著自己吧。即使作為母親,也偶爾有權利自私一次的。”
駱香憐莞爾而笑。
化妝師準時到達,陣容出乎駱香憐的意料。
一個化妝師,居然還帶著兩個助理,出行如明星一樣,架子奇大。
不用說,大約是業內最最頂尖的一個了。
“你好,尚太太。我是今天的婚禮化妝師鄭思菲,所有的化妝和補妝,都會全程跟進。”打過了簡單的招呼以後,化妝師很快投入了工作。
母女倆都只是含笑打過了招呼,臉上並沒有露出驚異的神情。
洗臉、化妝水、收斂水……一樣一樣地朝著駱香憐的臉上拍過去,駱香憐覺得,到最後一層又一層的妝上完以後,自己的臉皮,會不會麻木好久。
陳思菲面目姣好,算不上頂漂亮,但絕對屬於氣質美女的一類。
她的動作,優雅的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所有的步驟都有條不紊,兩個助理一個收拾東西,一個把她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
看來,她一定是業內的知名人士!
駱香憐這樣想著,並不知道陳思菲在美容界,是一個新的傳奇。等閒人一般請不到她親自動手,尚書軒動用的關係,還是他爺爺留下來的人脈。


第509章 一瞥驚豔
第509章 一瞥驚豔 全天跟進,對於陳思菲來說,還是生平第一次。
“簡直有錢得拉風!”她咕噥著,手裡卻絲毫不停。
只這一天,她這一年,大概就可以天天度假睡大覺了。有錢人啊,就是不一樣的手筆。
況且,還隔著前兩代人的關係,也只得勉為其難地接了這一單生意。
駱香憐正要說話,陳思菲的唇筆,卻已經停留在她的唇角,只能又閉上了嘴,乖乖地由著陳思菲在她的臉上既塗又抹。
頭髮被助理隨手用毛巾挽住,露出整片光潔的面容,在陳思菲的手底下,漸漸地亮麗了起來。
當最後的蜜粉撲好,陳思菲才滿意地點頭:“嗯,不錯,臉架子很有可塑性。”
駱香憐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原來不過是勉強踏進美人行列,在一雙神奇的手下,竟然變得美麗到讓人窒息。
不知道用了什麼化妝品,連肌-膚都水嫩得似乎風一次,指微彈,便能綻開,露出裡面的水靈來。 久久
“尚太太還滿意吧?”陳思菲的助理拆下了包住頭髮的毛巾,一頭如雲的長髮,就披到了肩上。
駱香憐當然只有點頭的份,誰會對這樣的一張臉感到不滿意呢?
“嗯,發質很不錯,大概養護了不少時間吧?”陳思菲隨口表揚了一句。
“平時我也不太注意……”
“用的什麼牌子的洗髮水呢?這一頭長髮,足可以做洗髮水廣告了。”陳思菲一邊動手把她的頭髮挽起來,一邊用定型劑。
“也沒一定……”駱香憐汗顏,“家裡有什麼牌子,就用什麼牌子……”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品牌主義者,尚宅的浴室裡準備了什麼洗髮水,她就用什麼洗髮水,還真沒有注意到,那是什麼牌子的……
她以前一直用的是最便宜的洗髮水,連護髮素都不用。
陳思菲瞪著鏡子裡的駱香憐:“那你平時一定很少燙頭髮,不對,這頭長髮,基本上就沒有被燙過,才能保持這樣的發質。 久久”
燙髮?她不覺得自己有機會去浪費半天的時間,只為了把頭髮燙得更直,或者蜷曲。
“是,從來沒有被燙過。”駱香憐點頭,忘了自己的頭髮還在陳思菲的手裡,一下子把頭皮扯得生疼。
“小心,腦袋不要亂動。”陳思菲握著她的一把濃發,絲毫不肯放鬆。
駱香憐趕緊把頭重新放正,不敢再動。
頭髮被挽成了一個複雜的花樣,顯得高貴端莊,典雅大方。
劉海被梳進了髻子裡,露出了整段光潔的脖頸和飽滿的額頭。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頭上的花飾就用兩朵洋蘭吧。雖然普遍了些,不過這顏色和今天的妝容很襯。”
駱香憐當然沒有意見,只覺得坐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腰酸背痛。
她可不知道,陳思菲是業內有名的快手,她的化妝,用的時間,算得上是最短的了。
陳思菲打了一個響指:“大功告成,尚太太把婚紗穿起來吧。”
駱香憐如蒙大赦,在助理的幫助下,把婚紗穿上,體現的裙擺上,水鑽映著燈光,閃耀人的眼目。
“這件婚紗,也價格不菲。果然是尚書軒的手筆,什麼都要用最好的。”陳思菲只是打了一個手勢,兩個助理就蹲下去,替駱香憐整理裙擺。
“一會兒出去,還要亂的……”駱香憐覺得現在整理,似乎做的是無用的功夫。
但陳思菲絕不這麼認為:“不整理好,怎麼看整體效果?”
她把駱香憐上下打量了一番,在頸邊的邊緣部分,又描畫了一番,才替她戴上了頭紗。
“首飾呢?”她瞪著駱香憐。
“啊……對了,首飾昨天沒有拿回來。”駱香憐懊惱地叫了一聲,“我打電話給書軒,讓他給我帶過來。”
“我想,他現在已經到了。”陳思菲忽然從二樓探出了身子,臉上露著得意的笑容。
“到了?”駱香憐吃了一驚,已經看到尚書軒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香憐,好了嗎?”尚書軒剛走到門口,就含笑叫了一聲。
“嗯,好了。”駱香憐在窗口緩緩轉過身來,尚書軒竟然驚得在門口一步都跨不出來。
真的是駱香憐嗎?
原來她盛裝打扮起來,會是這樣令人驚豔。儘管全身上下,沒有一件珠寶飾物,可是曳地婚紗的下擺上,水鑽泛出的光澤,卻像是中秋時分的月光。
她的眉毛,比往常更顯柔和。她的眼睛,睫毛上翹,只一眨眼,便浮起了一種豔瀲生姿的情調。
一張嘴巴如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仿佛還帶著初晨的露珠,誘得人想立刻咬上一口。
今天的太陽,都是柔和到了極處,灑在她的發上,帶出金色的微芒。
“真美。”他輕歎了一聲,才找回了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駱香憐直直地站著,看著光影裡,堅定地朝著自己走來的尚書軒,阿波羅太陽神,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第510章 走進教堂
第510章 走進教堂 一身白色的西裝,襯得他身材挺拔,英俊帥氣。
她想,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英俊的新郎。
眼底在外人面前一成不變的冰山底韻,這時候也浮起了淡淡的暖意。
他帶來的首飾盒,正是“情霸三生”。
連陳思菲見慣了頂級珠寶的化妝師,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今天,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也是最美麗的女人。”陳思菲小心地替駱香憐戴上了全套的鑽石首飾。
套鏈和耳環,襯得雪白的婚紗,也漾出了晚霞一般的絢爛顏色。
“尚書軒的品味就是這樣,拉風得很。原來這套首飾是被你拍去的,手筆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陳思菲有點不甘心似地說著,從頭到腳最後打量了一遍,確信沒有任何一個細節存在瑕疵,才點頭放行。
駱香憐被她說得不好意思,羞澀的眼波抬向尚書軒,他溫暖的笑容,讓她心安。
是的,她要向所有人展示她的幸福。
“讓世界見證我們的幸福吧。 久久”尚書軒低眉看她,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等一下!”陳思菲驚叫了一聲,駱香憐愕然地看著她。
“怎麼了?”
“拜託,你們要相擁,至少等婚禮結束以後吧?我辛辛苦苦做的頭髮,不是在還沒有正式開始之前,就讓你們破壞的!”陳思菲氣鼓鼓的樣子,顯然把他們的行為,當作了對她專業的極度不尊重。
駱香憐被她半真半假的調侃,羞得臉紅過耳。
尚書軒卻只是聳了聳肩,咧嘴一笑:“反正有你全天跟進,被我弄壞的髮型,自然會由你修復。除非你想讓陳思菲這三個字,被淪為笑柄。”
陳思菲憤怒地握了握拳,對著尚書軒晃過去:“如果你讓我的手藝在婚禮上大打折扣的話,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尚書軒笑著扶住了駱香憐,沒有再堅持把她擁進懷裡。
他拿過放在門口的捧花,遞給了駱香憐。
一叢香水百合,襯著細碎的滿天星,愛情就在一絲一縷的細節之中。
汽車被鮮花裝飾得美侖美奐,黑色的勞斯萊斯,端莊大氣。
駱香憐十指相扣,覺得汗水沁濕了自己的掌心。
“別緊張,一會兒你只要跟著神父念就行了。”
“好。”駱香憐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婚禮,不會出什麼狀況吧?”
“怎麼可能!”尚書軒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我們的婚禮,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你看,婚紗、首飾、化妝,都完美無瑕。”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好到不能再好。
就連大教堂,都一切準備就緒。
駱香憐記得了那三個最神聖的字:“我願意。”
聖約翰大教堂位於A市的西城區,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尖尖的屋頂,在一大片現代化的高樓裡,也是突出的。
駱香憐跨下汽車的一瞬間,已經有無數的彩帶,從半空中噴了下來。
微吃一驚之後,駱香憐才聽到尚書軒的咕噥:“這可不是我給你的驚喜,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絕對是書亭和啟梅的鬼主意。”
駱香憐完全同意,看著半空中的彩帶,還在不住地往下灑,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教堂的臺階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兩邊擺滿了火紅的玫瑰。
陽光下,粉鑽的火彩,漾得人的眼睛,都仿佛炫惑了。
駱香憐提起裙擺,由尚書軒挽著手,走上了臺階。
神父已經在教堂的中央站得筆直,聖經放在他面前的長條形大理石桌案上。
穿過長長的過道,駱香憐只覺得有一種感動,從心臟最深的地方,開始蔓延開來。沿著她的血脈,流到了四肢百骸。
他們之間,曾經走過了一段相當長的黑暗,在這一天,卻終於撥雲見日,一下子就見到了璀璨的晴空。
她不再是他的情婦,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站在神聖的教堂大殿,接受神的祝福,直到永遠。
尚書軒扶住了她的肩,臉上的笑容,如同燦爛的陽光。
幸福不僅是自己的,原來也是他的。
駱香憐微笑,一路上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神父說了什麼開場白,她幾乎沒有聽清。她的眼裡,尚書軒的眉與眼,鼻與唇,沒有一樣不臻于完美。
神父的轉向了尚書軒:“尚書軒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駱香憐小姐為妻,在神的面前與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著你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尚書軒綻開一個微笑,然後收住,臉上的表情嚴肅而鄭重:“是的,我願意。”
三個鏗鏘有力的字,讓駱香憐的心,都像春天的雪一樣,在太陽下暫態融化。
神父轉向了駱香憐,她凝神細聽。
“駱香憐小姐,,你是否願意嫁尚書軒先生為妻,在神的面前與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著你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第511章 婚禮
第511章 婚禮 駱香憐鄭重而清晰地回答:“我願意。”
她會愛他,勝過愛自己。
心魂,仿佛躍然飛上了九重的碧霄,在模糊的淚光裡,看到尚書軒離自己更近。
精緻的首飾盒在自己的面前被打開,一對金色的戒指,赫然地躺在首飾盒裡。
黃金首飾一向不是她和尚書軒的偏愛,怎麼會……
駱香憐正在疑惑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神父的聲音:
“戒指是金的,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最珍貴的愛,像最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黃金永不生銹、永不褪色,代表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戒指是圓的,代表你們的愛毫無保留、有始無終、永遠不破裂。”
原來黃金戒指,有著這樣的內涵。
“現在,新郎和新娘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
尚書軒抬起她的手,在左手無名指上,輕輕地把戒指套了上去。
閃爍的金光,幾乎晃花了她的眼睛。
如果不是尚書軒把戒指盒遞到駱香憐的手裡,她幾乎不知道該做什麼。
手指捏住了戒身,她托著尚書軒的左手,把戒指緩緩地套進了他的無名指。
兩隻手並排放在一起,緊接著聽到了觀禮的掌聲,如雷般地響起。
神父不言不動,等待著掌聲漸漸地沉寂下來,才繼續主持他們的婚禮。
在尚書軒一字一句地讀完了屬於他的誓詞後,神父才轉向了駱香憐。
“新娘,請你一句一句地跟我說。”
駱香憐的聲音,溫柔而清晰。
“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駱香憐,都是你忠實的妻子。”
是的,他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子。
教堂裡,處處盛開著鮮花。
從窗臺上,到地毯的兩邊,紅掌、百合、蝴蝶蘭、玫瑰……所有的花,都鮮豔欲滴,所有的花,只是他們的陪襯。
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動,模糊了彼此的雙眼。
這樣的承諾,是持續一生的幸福與感動。
“現在,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神父含著笑意的一句話,讓氣氛達到了高chao。
駱香憐的目光,頓時清醒了過來。
現在,就要當眾擁吻嗎?
尚書軒已經把她的肩膀攬近,一隻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腦勺。
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啟開,看著他像放著電影慢鏡頭似的,漸漸地壓到了她的唇上……
萬眾矚目,大眾期待……
“駱香憐!”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新婚夫婦的擁吻。
尚書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劉雪麗穿著小禮服,站在教堂的入口處。
臉上的妝,化得很濃,一雙眼睛,含著怨毒,死死地盯著駱香憐。
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觀禮的來賓,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無數個版本,中心思想也不過是駱香憐搶走了劉雪麗的未婚夫。多數人,都把劉雪麗,當成了董家琪。
尚書軒的眸子,立刻冷了起來。
怎麼忘了這個女人,一向是學不乖的。
就算他們以為給了她足夠的教訓,她卻仍然執意地想要搶走屬於駱香憐的東西。
雖然,明明是她對不起駱香憐。
“駱香憐!”劉雪麗試圖朝著他們沖過來,被劉加偉輕輕地握,雙臂就被反剪到了身後,再也動彈不得。
可是,她還有嘴巴。
“你搶走了我的爸爸,你搶走了我的公司,你還搶走了尚書軒,你搶走了我所有的東西!”劉雪麗大喊大叫,完全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
駱香憐還游離在她滅頂的幸福之中,驟然碰到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搶走了尚書軒?
尚書軒使了個眼色,劉雪麗被迅速地帶了出去。
然而,觀禮席上的“嗡嗡”聲,沒有靜下來的跡象。
閃光燈此起彼伏,甚至有兩個記者追到了門外。
劉子沫站了起來:“各位,她是我前妻的女兒,因為剛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精神有點失常。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請大家繼續觀禮。”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說被搶走了爸爸呢!”
“這麼說,劉子沫是新娘的親生父親,而他一直當作女兒看待的,卻是別人帶回來的?”
“果然神經有點不正常!”
…………
場面被迅速地控制了下來,尚書軒看向駱香憐。
神父一動不動地看著臺上的一切,尚書軒把駱香憐一把摟過,唇依然覆在了她的唇上。
嬌軟鮮妍,是他渴望的滋味。
可是,被劉雪麗這樣一鬧,感覺怎麼都有些不對。
駱香憐忽然一手捧花,一手攀住了他的頸,主動送上了香吻。
他們的淺嘗輒止,原來另有一番風味。
“雪麗……”駱香憐皺眉。


第512章 最美麗的新娘
第512章 最美麗的新娘 “別再提她的名字,今天是我和你最重要的日子。關於其他人,可以明天再處理。”尚書軒伸出食指,點在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如此溫柔,可以蓋過所有的不愉快。
何況,只是那樣一個小小的插曲,還沒有形成規模,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尚書軒的心裡,卻已經漫起了濤天的恨意。
有時候,非常手段,還是有效果的。
如果把劉雪麗早一步解決,自己的完美婚禮,怎麼會因為她,而潑上一個污點?
劉雪麗,你既然這樣沒有自知之明,我會好好成全。
尚書軒的眼睛,冷到了冰點。
駱香憐莞爾而笑,穿著同樣白色禮服的曾啟梅和龍君兒,都燦爛地笑著,對著她揚起了自己的雙手。
駱香憐怔了一怔,尚書軒才笑著提醒:“她們等著搶你的捧花呢!”
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花束,駱香憐揚首微笑。
一個弧形,捧花朝著兩個伴娘飛了過去。東!方小說!網 久久
“啊,我的,我的!”曾啟梅和龍君兒搶成了一推,最後龍君兒身手敏捷,勝利地拿著已經被曾啟梅搶掉了一朵百合的新娘捧花,讓駱香憐被打亂的心湖,一下子又平靜了下來。
她不是孤立的,至少還有她們。
龍君兒淩晨才從加拿大趕回來,連時差都沒有倒,就直接化妝趕到了教堂。
她們的友誼,才是真正暖人肺腑的。
伴娘和伴郎跟在新郎新娘的身後出了教堂,龍君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那個劉雪麗,怎麼說香憐搶走了你?”
尚書軒坦然回望:“鬼才知道這個瘋女人說些什麼!還真別說,她腦筋真的有點不清不楚,如果送往瘋人院,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劉加偉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心照不宣。
“不會又是你的一筆風流賬吧……”龍君兒說得很小聲,能保證駱香憐再好的耳力都聽不到。
尚書軒氣結:“這個劉雪麗,可是真和我沒半點關係。龍大小姐,今天是我和香憐結婚的日子,你就不能不提旁人嗎?”
龍君兒笑嘻嘻地敬了個禮,看著兩人坐進了勞斯萊斯。
“姐姐終於嫁給尚大哥啦!”曾啟梅舒了口氣,“雖然有一點小小的插曲,但瑕不掩瑜,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的吧!”
“成語是這麼用的嗎?走吧,還有得忙呢!”龍君兒拍了拍她的肩,“下一步,就是你和書亭的婚禮了,我拭目以待。”
曾啟梅笑嘻嘻的也不臉紅,只管把臉看向一身西裝筆挺的尚書亭。
“喂,你別在那兒情人眼裡出潘安啦,走人!”龍君兒沒好氣地先一步鑽進了汽車。
接下去的安排,是去酒店。
能夠接到尚書軒一張請柬的,都是在A城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所以衣香鬢影,簡直像是一場時裝的盛筵。
男人們西裝筆挺,範思哲、阿曼尼……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女子們則更像一隻只的孔雀,看著門口進來的一個個盛裝麗人,駱香憐甚至有種走進時裝秀的T形台的感覺。
天藍得近乎透明,西邊一半的天空,已經拉起了絢麗的雲錦。那顏色,就像是西方油畫那樣,色彩濃烈鮮妍。
落日的餘暉,從鳶鳥的翅尖上漸漸地滑過,每一個眨眼,都折疊著一抹黃昏。裙裾輕拂,仿佛夕陽的吻,已經落到了她的腳尖。
駱香憐迎賓的禮服,是一件酒紅的絲絨長裙,立體的剪裁,把腰線收到極致,完全突顯出了她曼妙的曲線。
皺褶的飾邊,打消了整體過於簡潔的剪裁,映出了一點浮華的掠影。
胸線開得不算很低,留出的V領裡,戴著一條祖母綠的項鍊。
三顆祖母綠,中間一顆最大,兩邊的略小,並列地秀在她的胸前,襯著她雪白的肌膚。也不知道是寶石襯人,還是人襯寶石。
尚書軒的手筆,永遠出人意料。這幾件收藏的極品,都同時出現在駱香憐的身上,無疑表達了他對她的無限眷愛。
歲月滔滔,也許有一天會在人生的長河裡湮沒。然而他與她的感情,卻會因為一件件一樁樁表露透徹的愛,而永不磨滅。
此前對於駱香憐的身份,還有懷疑的人們,再沒有一絲疑慮。
她就是尚書軒的真命公主,獨一無二。
龍君兒和曾啟梅頭一次達成了共識,用幾乎一般無二的伴娘禮服,襯出新娘的典雅雍容。
“其實,香憐是很美麗的啊。”龍君兒感慨。
曾啟梅白她一眼:“當然,我姐姐怎麼會不美麗。”
“以前她的打扮太隨意了,雖然知道她很漂亮,但也不知道能夠讓人一見驚豔,再見驚城的程度。”
“因為,今天她是新娘,註定會是她一生中最美麗的一天。”曾啟梅的臉色,難得的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可是龍君兒卻偏偏要跟她唱反調:“不,你錯了。”


第513章 滿溢的幸福
第513章 滿溢的幸福 賓客迎得差不多了,尚書軒微微低頭:“累嗎?”
她不習慣於穿細高跟鞋,在這裡站了大半個小時,不知道腳還受不受得了。
駱香憐輕輕搖頭,笑意盎然:“不累呢!”
滿脹的幸福,早已把“累”這個詞,吹到了九霄雲外。
腳有些微微的麻木,但比起心情,又似乎不值一提。
“你先回更衣室去換件衣服吧,這裡我招呼就行了。”尚書軒體貼地說著,朝龍君兒和曾啟梅招了招手。
“姐姐,你今天太漂亮了!”曾啟梅一走近,就甜甜地恭維。
“你太不厚道了吧,怎麼一張嘴就搶我的臺詞?”龍君兒不滿的聲音,讓曾啟梅忍不住大笑。
駱香憐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化妝師的妝化得好,你們誰陪我去換件衣服,順便補一下妝?”
“我!”龍君兒和曾啟梅爭先恐後地舉手。
“我們都陪你去吧,想在第一時間看到你的新禮服。”龍君兒的最後提議,得到了曾啟梅的熱烈回應。東!方小說!網 久久
於是,她們跟在駱香憐的身後,往更衣室而去。
“這件禮服,也是巴黎訂購的吧?剪裁看似簡單,其實每一分把握得都很到位。有時候還真別說,大師出品,就是品質的保證。”龍君兒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當然,尚大哥從巴黎訂了好多款禮服呢!不過,今天不能全都秀出來,有點可惜了啊。”曾啟梅扼腕歎息。
“一會兒還要換三身吧?儀式的時候要換一身,敬酒的時候要換一身,還有最後結束的時候也要……哇,結一個婚,好麻煩啊!”
龍君兒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件件地數過去。
“怎麼會麻煩?女人一生中,也就這麼一個機會,當然要多換幾身衣服,好好地美一把了,對不對,姐姐?”
駱香憐失笑:“我倒不在乎秀衣服,只要有過那樣一個儀式,就夠了。”
“就是。”龍君兒的回應,似乎帶了點苦澀。
駱香憐有些奇怪,龍君兒的那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主導了樂觀開朗的她所有的惘然?
感情是一個沼澤,陷進去是最容易不過的,可是要拔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久久
不過,現在不是細問的時候,換衣服本身也是一道繁瑣的程式,沒有人?明,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裡把衣服換好。
這是另一款婚紗,長長的裙擺,流曳委地,說不出的飄逸和奢華。上半部分的剪裁,卻十分簡單。捨棄了一般婚紗所用的蕾絲花邊,重在突出新娘本人的曼妙體態。
所以,裙擺處的紛煩複雜,便不覺得其繁複不已了。
陳思菲這時候才撞門進來,踢著自己的高跟鞋皺眉:“跑了一路,腳都快要斷了!看來,再怎麼義大利小牛皮手工製作,還是對腳的一種折磨!”
駱香憐啞然失笑,很心虛地看著一門更衣室,就被自己甩到門邊的高跟鞋。
“哇,陳思菲小姐!”龍君兒眼前一亮,“沒想到你本人比上鏡更漂亮,我結婚的時候……”
她順理成章地想說,她結婚的時候要請陳思菲化妝。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說了一半,卻嘎然而止,卡在喉嚨口一語不發。
陳思菲沒有注意,被龍君兒突如其來的熱情微微駭著了。
她只在自己的工作室裡,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和駱香憐在一起大半天,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名頭無動於衷的態度,一時間,竟忘了應付龍君兒。
好在曾啟梅很自然地接了過去:“我也要!不過,陳小姐是不肯接受全天跟進服務的,這次是尚大哥超級大的面子!”
陳思菲只是笑了笑:“平常客人太多,跟進一天會得罪很多顧客。所以,我一般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尚書軒的人情,實在推不掉……
所以,狠狠地敲了他一筆,作為補償。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A城的夜生活,還沒有真正開始。
但是五星級的凱悅大酒店,卻已經燈火通明。
一場簡短的儀式,拉開了宴席的序幕。
所有的黑放,被水晶燈的指尖,挑出了一片開放的奢華。
遠天穹隆,這時候也不過是為這樣的幸福和快樂,作一個盛大的背景。
司儀甜美的聲音告一段落,新郎新娘開啟了香檳,滿溢的香氣,散發在整個大廳裡。
幸福也一樣,滿滿的,胸腔裡已經裝盛不了,溢出了唇畔,溢出了眉梢……
駱香憐的笑容雖然很淺,但透過那勾起的弧度,也能看到幸福的底蘊。
今夜,她將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新娘。
因為身邊站著的,是她深愛,同時也深愛著她的男子。
這一生,有他相陪,便是無憾的人生。
舉起酒杯,所有的賓客都站了起來。手裡的杯子,都溢滿著酒香。這樣的氣氛,是很能醉人的。
何伯慷慨大度地拿出了窖藏多年的紅酒,連習慣了奢華場合的世家子弟,都忍不住大歎:“尚家的手筆,到底是不一樣。這樣大規模的場合,每桌限贈一瓶,也是一百來瓶好酒。嘖嘖……”


第514章 今夕何夕
第514章 今夕何夕 駱香憐不知道這些酒的價值,她只知道人的價值。
有情郎自古以來,都是最難求的。
能讓尚書軒這樣的男人,終於放棄了整片色彩絢爛的森林,而選擇了自己這棵青色的小草,駱香憐啜飲著香檳的時候,都覺得還像是夢裡一樣。
女人的生活裡,男人往往是主角。而男人的生活裡,主角只是他自己。
因為男人的世界太寬,所以所謂的愛情,只是冰山一角。
尚書軒能為了自己,做到這樣的地步,駱香憐的心裡,除了幸福,還有滿滿的感動。
尚書軒的手,勾住了自己的手腕。
“交杯酒”,這是怎麼樣一種古典的情懷?
駱香憐把香檳飲盡,眸光裡,溫柔如水,佳期如夢。
心裡的甜蜜與感動,就像是咖啡與牛奶的天然組合,緩緩地攪拌在了一起。
只覺得心太小,已經裝不下這麼多的感動,裝不下這麼多的幸福……
尚書軒走回主桌,何伯有些拘謹。
是駱香憐和尚氏兄弟的堅持,非要把這位像長輩一樣的管家,請到主桌上。
早已經沒有了過去深如鴻溝的主僕之分,何伯對於尚氏兄弟來說,就是一位家人。
“外公還沒有來嗎?”駱香憐悄悄地問劉綰。
“嗯,剛剛打電話去了航空公司,本來是下午四點就能降落的,因為倫敦的大霧,延誤了起飛的時間。不過,爸爸已經到了機場,很快就會來的。”
駱香憐松了口氣,不知道外公的什麼科研專案,讓他差點缺席盼望已久的這場婚禮。
主桌上的兩位證婚人,都是A市商界的泰斗。
“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恭喜恭喜。”
“別的時候,這恭喜兩字,是應付。但是今天,可是真心實意。婚禮的盛大還是其次,花費的心思,卻是書軒的一片心意啊!”
兩個人一吹一唱,半帶著恭維,半帶著親切。
尚書軒掀眉淡笑:“一生只結這一次婚,當然要好好佈置。況且,這個婚禮,對於香憐來說,已經是遲到的婚禮。”
駱香憐和他相視一笑,所有的心意,都在無言之中。
游目四顧,駱香憐看到酒店大堂裡的佈置,處處獨具匠心。
包括升到天花板的握,都組合成了文字的樣子。
主席臺上的玫瑰花,盛開得如火如荼,圍成了串成一起的雙心形狀。
就連自己的服飾,都由尚書軒全程打理。
果然如尚書軒承諾過的,她所要做的,只是準時出現在婚禮上。
正是冰雪初消的季節,大殿內卻溫暖如春。煙羅紗幔,是粉嫩的顏色。整個大堂佈置得如置身在氤氳的煙霧裡,像是仙境一樣。
“尚大哥,我看你可以不做總裁,就做設計師好了。”曾啟梅笑嘻嘻地說。
“這是書亭設計的。”尚書軒微笑。
“對哦,書亭是設計師呢!”曾啟梅發出一聲喟歎。
少去了挨桌敬酒的煩瑣,尚書軒對流水般走上來的敬酒者,還是覺得吃不消。
幸好坐在一側的兩個伴郎,都是酒罐子。
駱香憐看得大為觀止,不知道喝到了第幾十杯,兩個人居然還是面不改色。
尚書亭依舊談笑風生,劉加偉仍然微笑如故,絲毫看不出這兩人喝到了什麼程度。連帶著殷勤敬酒的,也覺得沒有意思起來。
漸漸的,人便散了。尚書軒只是淺斟低飲,倒沒有什麼人硬找著他要灌酒。
畢竟,冰山總裁的名聲在外,很少有人敢和他叫板的。
一張臉冷下來,場面可就不大好看了。
“書亭這麼能喝!”曾啟梅瞠目結舌,“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喝酒過……”
“啟梅,你什麼眼光啊,挑來揀去,挑了個酒鬼老公?”龍君兒笑嘻嘻拆臺。
“什麼酒鬼老公啊,這叫性格豪爽!再說,書亭也不酗酒啊,只不過天生的酒量大而已。”
龍君兒卻偏要和她抬杠:“這是練出來的。”
“香憐,你吃吃這個。”尚書軒非要把溫情戲做到十成,一舉手一投足,自然而然的溫柔就散發了出來。
“嗯,謝謝。”駱香憐感激地笑笑,看進尚書軒帶著笑意的眸子,一時間,竟忘了今夕何夕。
如果不是賓客的喧鬧,她幾乎以為時間,已經在這一刻靜止。
人們說,女人的世界很小,只容得下愛情。
駱香憐自己沒有什麼事業心,也許尚天愛和尚書軒,就已經是她的全部。
和尚書軒真正交心以來,像是吸上了鴉片,感覺時間在她的身畔,流動的速度幾乎是靜止不前的。
如同一壇封存了幾十年的好酒,淺嘗輒止,固然迷人。激-情暢飲,也令人迷醉。飄然的浪漫情調,幾乎在生活的每個角落。
一個眼神,一個輕撫,便是世界幸福的頂端。
婚禮的氣氛,始終濃烈,處處洋溢著笑容,時時點燃著幸福。
第515章 完美的落幕

劉末暉在中場的時候趕到,一身的僕僕風塵,提著行李箱就直接趕到了酒店。
駱香憐在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酒店的大門時,最後一口氣也松了下來。
她所有的家人,都在她的身邊,為她的婚禮祝福。
這一天,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香憐,你今天真漂亮。”劉末暉誇了一句,在預留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劉爺爺,您這句話,今天是被說得最多的了!”曾啟梅聲音爽脆,“您遲到了,該罰一杯!”
駱香憐急忙攔住喝了不少酒的曾啟梅:“外公不能喝酒的,你別瞎起哄。”
劉末暉卻主動地倒了半杯紅酒:“今天是難得的好日子,喝一杯也沒有什麼關係。”
曾啟梅的臉,已經喝得嫣紅欲滴。
龍君兒攔住了她去拿酒瓶的手:“拜託,你是伴娘,不是酒鬼!”
看著曾啟梅剛才往嘴裡倒酒的架勢,誰都以為是個“酒中巾幗”。
因此,誰也沒有想到要攔住她的“豪飲”,誰知道不過是個銀洋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
駱香憐看著自己這一桌氣氛熱烈,其他的幾桌,似乎也被極品紅酒調動起了氣氛,整個大廳都升騰起了歡聲笑語。
這個婚禮,幾乎沒有任何瑕疵。
尚書軒的那些過氣情-婦,居然被他打點得妥妥帖帖,連一個都沒有來鬧場。
駱香憐對某人的能力,真是佩服到了極點。
自己就劉雪麗這一個勉強算得上的“情敵”,都不忘來叫囂兩聲。
席終酒殘,駱香憐換上了最後一件禮服,是中國式的傳統旗袍。紅金兩色,是中國素來最喜慶的顏色。
大紅的底子,用金線勾邊。中間還用金線繡出了牡丹的形狀,整件旗袍都顯得奢華異常。袖長及肘,只露著腕上一隻玲瓏玉鐲,卻一樣是極品中的極品。
連陳思菲見慣了豪華排場的人,都對駱香憐的幾套行頭露出驚豔的神色。
“老天,這一次的婚禮,尚大少到底投下了多少的血本?這些東西,只要有一件就值得誇耀了,他居然給你置備了這麼多套!”
龍君兒的眼睛裡也滿是豔羨,然後不經意間,又神色黯然了下來。只是她很快地振作了起來,把曾啟梅推給了尚書亭,一直把駱香憐陪到了尚宅,才告辭離開。
她的失落和強顏歡笑,幾乎沒有人注意。
只有駱香憐看向她背影的目光,露出了一點擔憂。
尚宅早就佈置得喜氣洋洋,天花板上垂下了大紅的紗幔,式樣各異的“喜”字,貼滿了整座宅子的玻璃窗戶。
粉紅的氣球,做成了每一個房間的門框。
每一個氣球上,畫著鮮紅的心形。
樓梯的扶手上,也裝飾著紅色的流蘇。
駱香憐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哽住了,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讓人懷疑不在真實中。
她的手,和尚書軒十指相扣。相視的一笑,仿佛已經說過了千言萬語。
“好了,現在輪到我們鬧洞房了吧?”尚書亭借著酒意,拉住了尚書軒的胳膊,“大哥,和香憐跳個舞吧,要貼面的那種。”
尚書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喝了這麼多,還不早一點去睡覺!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想著鬧洞房呢!”
“嘿,何伯好不容易慷慨了那麼一次,我怎麼能夠不喝個夠本呢?鬧洞房可是中國歷來的傳統,不能不鬧。呃……怎麼都不起哄呢?”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對了,我還沒有吻新娘呢!”
他動作奇快,駱香憐不及躲避,就被他的唇落在了頰上。
“書亭!”她惱怒地瞪著他。
酒氣那麼重!
真不知道今天他灌了多少酒下去……
劉加偉笑了笑:“別理他,發酒瘋呢!”
駱香憐“嗯”了一聲,腰部一緊,人已經被尚書軒勾了過去。
“書亭,你裝瘋賣傻,小心我真把你捧成了傻子。”他冷冷地說,“快過去,負責把啟梅照顧好,我們先回房間了。”
“啊?為什麼沒有照顧我,還要我去照顧別人?”尚書亭忍不住嚷了起來,打了兩個酒嗝,甩了甩有點迷糊的腦袋,“咦,啟梅?怎麼你的臉變得那麼紅?”
劉加偉忍無可忍,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連拉帶拖地弄回了房間。
“我來照顧啟梅吧。”劉綰笑了笑,把曾啟梅扶進了客房。
“書亭,嗯?”曾啟梅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劉綰無奈地搖頭。
真有這一對的……
好在尚宅客房夠多,勉強把人都安頓了下來,何伯才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又盛開成了一朵菊花。
看著重新空出來的客廳,何伯老淚縱橫:“老太爺,您可看見了吧?大少爺,他終於結婚啦!而且,他們還有了你的曾孫子!”
這一天哪,等了多久……
終於還是被他盼到了!

第516章 意外的新婚禮物

駱香憐在進房間之前,就拐進了嬰兒房。
方姐在婚禮進行到小半的時候,就帶著尚天愛先回來了。
因為尚天愛全然不顧熱鬧喧天的音樂,睡得雷打不動。
父母的婚禮,他只是興奮地舞動了一會兒小手,因為那些紅色的綢帶,讓他覺得顏色鮮豔。
“不知道天愛醒了沒有。”駱香憐甚至沒有來得及把旗袍換下來。
“這時候怎麼可能不醒?他還要留著精力熬一會兒,才能再一次入睡呢!這小子,存心出來折磨人的。”
駱香憐笑意盈盈:“是麼?可是,據說天愛是遺傳自某人的哦……”
尚書軒不由分說地就俯下了自己的唇:“你越來越壞了……專門揭人瘡疤啊!”
駱香憐吃吃地笑了起來,往旁邊避了一避:“臉上塗了厚厚的至少三層粉,你也不嫌髒?”
“只要是你身上的,我都不會嫌髒。”尚書軒說得深情款款,讓駱香憐的笑容剛收起來,又綻放了開來。
尚天愛果然正醒著,方姐坐在嬰兒床旁邊,拿著一本畫書在講故事。
也許是聽到了父母的聲音,尚書軒的注意力立刻轉了過來。兩隻烏黑的眼珠,看著並肩進來的一對璧人,忽然就露出了一個笑容。
“呀,天愛在笑呢!”駱香憐高興地抱起了他,“乖,再笑一個?”
尚天愛很配合地笑了起來,還帶著“咯咯”的聲音。
忽然,尚天愛扁了扁嘴,駱香憐急忙把他還給方姐:“我先去換衣服,旗袍上的金邊可以把他硌痛了。”
“行了,你也看過兒子了,現在就把自己收拾收拾。別忘了,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方姐笑吟吟地逗著尚天愛:“是啊,你們去睡吧,現在都過了一點鐘,天愛也差不多該睡著了。”
駱香憐這才戀戀不捨地又逗了逗小天愛,和尚書軒相偎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眼睛眨了兩下,幾乎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明明只是離開了一天一夜,房間竟然已經大變了樣。
原來的那張床,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超級豪華的大-床。
可——真夠大的,足可以讓五個她在那上面打滾。
全套歐式的傢俱,顯然是新換上的。
床罩是大紅色的,透著無邊的喜氣。
房間裡最多的,還是玫瑰花。
被子上,玫瑰花鋪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形。所有的傢俱上,都放置著長莖的玫瑰,優雅而妖冶,竟然把黑夜都燃燒成了熊熊的火焰。
心也是熱燙著的。
尚書軒忽然彎下腰來,在她的驚呼發出之前,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放下我啊……”
離開地面,讓駱香憐有點心慌。
這一切,都像夢一樣,摸不到真實的邊框。
“傻瓜,新郎把新娘抱進房間,這是習俗。”尚書軒輕笑著,“還好,你長得這麼瘦,就算抱著你爬十層樓,都不會覺得累。”
也太會自吹自擂了吧?駱香憐扁了扁唇。
“小心玫瑰!”駱香憐低喊了一聲,卻發現已經遲了一步。
她置身在心形的玫瑰花瓣上,發現這張床,比自己目測的還要大。
整個心形,正好把自己從頭到腳圍了起來。
“香憐,我終於給了你一個我所能給你的,最好的婚禮。”尚書軒把唇湊到了她的耳畔,“尚太太,對今天的婚禮,你還滿意嗎?”
駱香憐微闔雙眸,歎息聲都帶著甜蜜。
“我只是慶倖,這樣的婚禮,只要舉行一次。”
尚書軒失笑:“得了便宜還賣乖呢,這一個月我都快被累趴了。千頭萬緒,還是漏算了一點。”
駱香憐的臉色有?那的黯然:“是……指劉雪麗嗎?”
“不錯,我只想從合法的途徑,把她手裡的劉氏股份吸收過來。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勇氣再一次撩起我的怒火。”尚書軒歎了口氣,“早知道她這種破落戶的性子,我該早作防範。”
“她穿著禮服呢,大概都以為她是去觀禮的。”駱香憐安慰著他,“再說,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有什麼的。”
尚書軒親昵地把嘴湊上了她的頰,一吻之後,又克制地立刻放開。
“這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從今以後,劉氏都不會受制于方如鶯母女。”
駱香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了他從床頭櫃裡拿出來的一個資料袋。
原來是股權證明書,劉雪麗名下的劉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已經過戶到了駱香憐的名下。
“這……我不需要啊!”駱香憐像是覺得燙手似地,把資料袋又還給了尚書軒,“你……這又是怎麼辦到的?”
“我知道你不稀罕這件禮物,但是你難道不擔心下一次的股東會議,會把爸爸宣判出局嗎?至於……我是怎麼辦到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使了一點非常手段,但整個過程,絕對是合法的。”

第517章 徹底的改變

駱香憐訥訥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會擔心……爸爸……”
“拜託,我是你的老公,你心裡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畢竟是你的父親,血液裡有一半是他遺傳下來呢,像你這種把別人的事,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人,怎麼可能不擔心?別把你老公看得太無能了,好不好?”
誰敢把尚書軒當作無能之輩?
駱香憐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軒,謝謝你。謝謝今天的婚禮,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謝謝你……走進了我的生命裡。”
“傻瓜!”尚書軒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輕吻,“你也走進了我的生命,不然的話,也許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鬼混呢!”
駱香憐心情複雜,沒有再細看,就把股權證明書收進了床頭櫃裡:“難怪今天劉雪麗會大鬧教堂,她應該是對我恨之入骨了。”
“劉氏公司,本來就應該有你的份。我這樣做,只是為了爸爸不會失去劉氏。不然的話,我想你會覺得不安。”
“我真的……”駱香憐的眼睛模糊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從來沒有想到,我們會擁有這樣讓人……感動的一天。”
這樣的一天,即使是最美麗的夢境,都沒有這樣的完美。
“不,不是一天。”尚書軒很嚴肅地說。
駱香憐疑惑地掀起眉毛:“嗯?”
“……而是每一天。”尚書軒慢慢地說磁卡,他的微笑,溫暖而和煦。
眸底的堅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一點點的消融,直到無影無蹤。
在駱香憐的面前,他一樣會笑,會惱,會怒。
“軒,我都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駱香憐說著,眼淚沿著兩腮流了下來,可是清亮的眼睛裡,卻含著笑意。
她的唇角,也是笑的。
她的眉,也是笑的。
她需要一個婚禮,來證明自己在尚書軒的心裡,不是可有可無的情-婦,而是他必不可少的妻子。
她需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旁,而不是他的身後。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對這個婚禮,尚書軒會比她更重視。
給予她的,超出了她所有的預期和夢想。
這一天,真的像是在做夢。
而這個夢,仿佛還沒有醒來的時候。
“傻瓜,怎麼還流淚呢?都是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麼傻裡傻氣的。”尚書軒用手指替她抹去了淚痕。
“我是傻人有傻福嘛!”駱香憐笑著勾住了他的頸,“人不是因為悲傷才會流淚,幸福的淚,喜悅的淚,感動的淚,這些都是。”
尚書軒展開一個縱容的微笑:“天知道,我多麼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你的面前!”
“你已經捧給我了。”
“嗯?”尚書軒不解。
“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你。”駱香憐深情地說完,就偏過了頭。
這話,說得有點煽情了,一點都不像她的風格。
可是又那麼自然的,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這樣的神態,讓尚書軒忍不住怦然心動。
“走吧,我們去洗澡。”尚書軒在唇湊近她的時候,忽然把她抱了起來。
仿佛是一捧流水,她在他的懷抱裡,總能以最合適的姿勢,適應他懷抱的形狀。
“嗯。”駱香憐順從地把頭埋在了的胸膛裡,不想動彈。
就這樣一生一世,不,要生生世世才夠。
不知道什麼時候,水已經放好,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鮮豔欲滴。仿佛是被春雨浸潤的第一枚花瓣,輕軟嬌嫩。
“你?”駱香憐吃驚地看著尚書軒,“什麼時候放的水?”
他明明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分身去放這麼滿滿一浴缸的水,還冒著熱氣?
“上樓之前,傭人就放的。”尚書軒笑著輕齧她的耳垂,“現在的水溫,差不多了。”
他到底在這一天一夜裡做了什麼!
房間幾乎被整個兒地換了一套似的,連浴室也被深深淺淺的紅色充斥著。
鏡前燈換成了粉紅的光線,玻璃上是玫瑰花瓣粘成的丘比特射箭的圖案。
瓷磚上,也錯落有致地貼著大紅色的“喜”字。
浴巾換上了新的,是春天般粉嫩的顏色。
他給她的驚喜,似乎還沒有完……
阻止了她寬衣解帶的動作,尚書軒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頸項,慢慢地落到她的鎖骨。
盤花攀扭,被一顆顆地解開,他的聲音也帶著蠱惑:“別急,我們還有一整夜的時間。”
駱香憐很想提醒他,一整夜,至少已經過了一半。
可是,他的唇,帶著灼熱的溫度,落到了她的鎖骨上,讓她的一口氣,半天沒有吐出來。
緊接著,攀紐一顆顆地被解開,他的唇也隨著旗袍打開的程度,漸漸地下行。
如果不是他的一隻手,始終扶著她的腰。駱香憐甚至會以為,她會就這樣倒進身後的浴缸,然後溺斃其中。
他所有的動作,都輕柔緩慢,帶著無比的珍視,像是一件極品的古董,握在手裡微一用力就會碎了。
第518章 遲到的早餐

誤惹無情冷總裁 VIP章節目錄 第518章 遲到的早餐 類別:言情都市 作者:寞染 書名:誤惹無情冷總裁 繁體版 他抱著她,放進了浴缸。
不知道是水氣氤氳,還是她淚意朦朧,駱香憐看不清他站立時的表情。
頸部仿佛僵住了似的,連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動不了,只是看著他除去了自己的衣物,然後踏進浴缸……
他們的新婚之夜,居然是在浴缸裡度過的……
駱香憐在尚書軒懷裡入睡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好笑。
睡夢裡,她一直維持著唇角的弧度,讓尚書軒由然生出一種滿足。
他替她擦乾身子,然後擁著她睡在他們的婚-床上。
柔軟的枕頭,懷裡的馨香,讓他很快就沉入了高品質的睡眠。
夢裡,是一片花的海洋,玫瑰和香水百合,圍繞著他們的周圍,一群小天使在他們的周圍唱歌跳舞。
早上醒來的時候,駱香憐看到自己和尚書軒只是占了整張床的一小個角,忍不住啼笑皆非:“有必要放這麼大一張……嗎?”
“當然,我們從這裡滾到那裡,從那裡再滾回這裡,不用擔心會滾到地毯上。”尚書軒笑著回答。
早餐順延到上午九點半才吃,所有的人都陪著他們餓到了那個時間,因為何伯沒有看到這對新婚夫婦下樓,根本不開早餐。
尚書亭宿醉未醒,曾啟梅不知道酒瘋發到了幾點,連帶劉綰也沒有睡好,這時候還在補眠。
劉加偉一早就出去,不知道有什麼急事待辦,居然是空著肚子走的。
劉末暉和劉子沫翁婿兩個,則擺著一副棋盤,漫不經心地下著國際象棋。
劉子沫一看到女兒女婿下樓,立刻推枰認輸。
“爸,你的棋力跟不是一個級別的,下回咱們換中國象棋下。”
“好啊。”劉末暉對劉子沫還是擺出一副不大好的臉色,但顯然的,臉部的線條已經松下來了很多。
女兒選擇的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對尚書軒,他卻是實實在在滿意的。從他到尚宅,看到尚書軒為駱香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法不由衷地感動。
“你們還沒吃嗎?”駱香憐驚訝地看到劉末暉和劉子沫放棄下棋,坐到了餐桌旁。
“何伯說,你們不動筷,我們都沒有份的。”劉子沫笑眯眯地看著駱香憐臉上一抹自然的紅暈。
“啊……這樣啊……”駱香憐的舌頭有些打結,也許昨夜在浴缸裡的那個陣仗,有點過份的激烈了,以至於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太陽照到了床沿。
“那我們現在就開早餐吧。何伯,我快要被餓死了!”尚書軒話音剛落,就聽到何伯“來了”的呼應,早餐就流不般地送上了桌。
從中式到西式,一應俱全。
“哇,何伯,你晚上沒睡啊,一早上就弄了這麼多花樣。”尚書軒發出一聲驚呼。
何伯白了他一眼:“沒有廚子嗎?昨天就交代好了的。”
駱香憐看到尚書軒訕訕摸著鼻子的動作,忍不住暗暗好笑。
“天愛還沒有醒嗎?”劉末暉昨天回來得晚,沒有看到曾外孫,第一時間就提前問候。
“嗯,他還睡著呢,方姐在看著他。傭人該不會還沒有把早餐端過去給方姐吧?”駱香憐看向何伯,卻又不好意思問。
“現在就讓傭人端上去。”何伯連忙回答。
“你們去哪裡度蜜月?不會到現在還保密吧?”劉子沫不滿地瞪著尚書軒。
“不保密,我訂了郵輪,航程一周,在希臘下船,正好一路往西,看香憐喜歡哪個國家,我們就順路去逛逛。”
“我們要坐郵輪?”駱香憐還是第一次知道尚書軒的計畫。
“是啊,你不喜歡?”尚書軒停下了筷子,“我知道你很喜歡泰坦尼克號,這一次我們去親身體驗一下,好不好?”
駱香憐連連點頭,又急忙搖頭:“可是,天愛怎麼辦?”
“反正有方姐,你不用擔心。”
“我怕天愛還會有發燒……他的體質,看上去不是很好。”駱香憐遲疑著,“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去旅行了,在尚宅也一樣,景色很漂亮啊。”
“蜜月旅行,就是要旅行才算的。”尚書軒不以為然,“再說,郵輪上有直升機,我們可以隨時隨地趕回來的。”
“天愛你就不用操心了,讓綰綰留在尚宅幫忙照顧,或者把天愛帶到……”
“想都別想。”尚書軒好笑地說,“何伯絕對不會同意的。”
劉子沫很失望,迂回進擊的如意算盤也落了空。這個外孫,自己再想念也只能跑到尚宅來看兩眼,還在何伯的嚴密監視之中,仿佛怕一眨眼,自己就把尚天愛搶走似的。
說起來,尚天愛還真是三千寵愛於一身啊!
從劉末暉、何伯,到曾啟梅、龍君兒,每個人都把他當作寶貝。
“一生只有一次這樣的機會,難道書軒有這份心,你不要辜負。天愛有這麼多人照顧,你還擔心什麼?”
駱香憐看了看餐桌上的成員,又回看了一眼尚書軒,終於點了點頭。

第519章 迷人的郵輪之旅

他們在傍晚時分上船,海天相接的地方,隱約有海鳥穿越了塵煙般的輕風,翅膀馱起了夕陽的餘暉。
淡淡的斜陽舒展開來,滿港很平靜,波浪也顯得十分柔和。
行李由專人送入他們的房間,駱香憐著迷地看著黃昏裡的郵輪,靜靜地臥在海港,靜謐而安詳。
“走,我們去看看黃昏的海,你會為之著迷的。”
站在郵輪的甲板上,滿天都仿佛成了玫瑰紫的世界,顏色隨著視線由近極遠,有個由淺入深的漸進過程。頭頂是淡淡的粉色,越往遠,顏色便越濃。
海水則是藍的,在夕陽的映襯下,卻藍得發紫。
海浪輕輕拍著甲板,弧線優美。
“真美。”駱香憐的長髮被海風吹起,有幾縷落在她的唇畔,仿佛和她做著調皮的遊戲。
“是啊,黃昏的海港是最迷人的景色。”尚書軒的雙手攀在船舷上,指著遠方的海面,“看,那裡是靜止的海鳥,飛起來的時候,會更好看。”
話音未落,不知道是什麼擾亂了海鳥們靜止的姿態,先是飛起了一隻,接著是另一隻。
然後,是大群的海鳥飛了起來,遮天蔽日一般。
“哇!”身旁是另一聲驚叫,被這樣的景色迷住的,並不僅僅是他們。
郵輪在這樣的景色裡,漸漸地駛離了海港。海風漸漸地大了起來,暮色漸湧。
遠處深濃的玫瑰紫,變得黑紅,然後漸漸地褪去了霞色,天空變得灰黑了起來。
“走吧,回房間洗個澡,然後去用餐。”尚書軒如天鵝絨般迷人的嗓音,喚回了駱香憐游離在半天的神智。
如果尚書軒願意,他也可以像最完美的情人一樣。
就像是這一刻。
所有的表情,褪去了往常的冷漠,變得溫柔和煦。
他們的房間很大,完全是五星級酒店的標準,也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行李箱被放在一側,沒有用密碼鎖的那一個衣物箱,已經是空的。
衣服被整齊地掛放在櫃子裡,像是一場時裝秀的展示台。
寬闊的落地窗外,是一個大大的觀景平臺。
“這房間可真大……”駱香憐咕噥著,“看樣子,郵輪沒有準備多少個房間。”
“當然,不超過兩百間。”尚書軒微笑。
連房間都是溫馨的裝飾,仿佛是專為蜜月旅行而量身定做。
雪白的床鋪,玫瑰花裝飾成一個心型。電視櫃的一側,是一束“藍色妖姬”。
“你佈置的?”駱香憐站在花束前,眼睛迅速地有些模糊。
“只是打了一個電話給郵輪的船長。”尚書軒沒有居功,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腰。
那也要他有心,金錢並不是萬能,加上一顆細膩的心,才能心想事成。
“記得換正式的晚禮服。”尚書軒的吻,落在她裸-露的頸側。
“為什麼?晚上還有活動嗎?”駱香憐好奇地問。
“嗯。即使無關活動,隨意的穿著,也是不能被允許進入餐廳的。至少也要綴著亮片的洋裝,門口的迎賓美女才會放行。”
“這麼嚴重?”駱香憐吐了吐舌頭。
“嗯,酒吧會休閒一些。但是,今天是我們的第一頓晚餐,所以我想要正式一些。”尚書軒放開了她,“你先進去,我替你拿衣服。”
駱香憐輕笑著搖頭:“不,我要自己拿,不然的話,很容易演變為一場……”
激烈的遊戲,在這時候就提前上演,未免過於大煞風景。
尚書軒失笑:“好啊,你現在壞得……讓人牙齒都開始發癢了啊。”
駱香憐吃吃一笑,打開了衣櫃,暗暗咋舌:“我還以為自己成時裝模特了呢!旅行還需要帶著成箱的禮服,簡直是……奢侈到令人髮指。”
“這是豪華之旅,以後我們再嘗試休閒之旅,讓你T恤牛仔外加一雙登山鞋,就完成旅遊的全程。”
“嗯,我覺得那才是旅遊的真諦。”駱香憐游目四顧,“怎麼你訂的禮服,顏色都這麼鮮豔?”
“我們的蜜月啊,當然要色彩豐富。”尚書軒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寶藍色墜著亮片的晚禮服遞給她,“這件很漂亮。”
駱香憐瞠目結舌:“這麼豔的顏色,我怎麼穿得出去?”
“尚太太,給我一點面子,我想看著你光鮮亮麗的樣子,行不行?拜託,我們是新婚啊,當然要挑顏色亮麗的了。”
駱香憐失笑。
看著鏡子裡苗條高挑的人影,駱香憐從來沒有發現,亮麗的寶藍色,原來可以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改造得明媚鮮妍。
尚書軒一臉的驚豔,是給她最好的禮贊。
直至走進餐廳,駱香憐幾乎以為是走進了上流社會的衣香鬢影。空氣裡淡淡的香氣,來自每一位擦肩而過的摩登男女。
玫紅、火紅、粉色、玫瑰紫、酒紅、亮黃、鮮綠……所有能夠想像得到的最鮮豔的顏色,在餐廳裡都可以找到最適合的主人。
這個晚上,美侖美奐,讓人心醉欲眠。

第520章 夢幻旅程提前結束

郵輪上的一周,每一天都過得像夢一樣。
每一個清晨,坐在觀景平臺上,欣賞著太陽從海面一點點地跳出來,然後金光萬丈。那樣的體驗,讓人感覺生命的美好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早餐幾乎都是在陽臺上用的。
郵輪的每個房間,都配備專屬傭人。
這樣的待遇,讓駱香憐恍然明白,為什麼在郵輪上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名人。
“這樣的生活,過得久了,一定會墮落。”駱香憐喃喃地啜著地道的藍山咖啡。
尚書軒看著財經早報,這時候才把頭側過來:“那就墮落,反正我陪著你的。”
駱香憐目光幽遠地看著遠方:“不知道天愛怎麼樣……”
尚書軒不滿地嘟噥:“拜託,親愛的尚太太,現在是我們的蜜月旅行,你卻把心思放了大半在天愛的身上!那小子在家裡樂著呢,那麼多人放在手心裡寵著,早就被寵上天了。”
“如果我和天愛旅行,也會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啊。”駱香憐微笑。
尚書軒不滿地湊到了她的身側:“不是吧,你還想把我甩了,只和天愛去旅行?”
“你比較忙,所以我想……”
“想都別想,再忙也會安排出時間陪你出行。 別想把老公甩下,和兒子親密約會。”
駱香憐忍不住大笑,笑聲在海風裡,被拉成一串細細的銀鈴。
可是,尚書軒真的很忙。
有時候,駱香憐獨自憑欄遠眺,尚書軒總是在用手提電腦處理公事。好在現代化的設施,讓日理萬機的總裁,解放了坐在辦公桌前的時間。
海的顏色澄明透徹,浪花像是剛從沉睡中醒來,卷起的泡沫,都帶著柔和的呼吸。
深藍的海,淺藍的天,都幾近透明一般。
太陽從升起的地方,一點點把海水染成了金色,如同一尾大魚的魚鱗,波光輕泛,美不勝收。
他們在希臘下船,尚書軒正在介紹著希臘的歷史,手機鈴聲響起來。
是家裡的電話。
他微皺了眉,駱香憐已經聽到了他設置的特別鈴聲:“怎麼了,家裡的呀?”
尚書軒聽了一會兒,答應了一個“好”字,沒有馬上說話。
“怎麼了?”駱香憐追問,“不會是天愛又發燒了吧?”
“嗯,不算很高。”尚書軒搖了搖頭,“沒事,你別太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駱香憐的擔憂寫在臉上,“軒,我們還是回去吧,天愛總是發燒,不太正常。”
“你不在身邊,方姐一樣會照顧的。”
但是駱香憐的表情,讓尚書軒最終舉手投降:“好吧,我們就提前結束自己的旅程。早知道就不告訴你,看看你的臉,都皺成一塊桔子皮了。”
從希臘國際機場直接飛往A市的途中,駱香憐的手指始終絞在一起。
“現在都退燒了,你不用擔心。”尚書軒拍著她的肩,讓她伏在自己的身上,“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可以看到天愛活潑潑地朝著你笑。”
“你怎麼知道他退燒了?”駱香憐不依地問。
“天愛每次發燒都這樣的啊,你沒有總結出規律而已。”尚書軒歎了口氣,“別忘了,我也是正宗醫學院的學生。”
“可是,我覺得這樣隔三岔五地就發燒,有點……”駱香憐的恐懼不在發燒本身,“有很多病的前兆,就是……”
她沒有敢說下去,尚書軒安慰地撫過她的背:“別自己嚇自己了,有病就治,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吧?”
“嗯。”駱香憐點了點頭,看著尚書軒微蹙的眉,沒有再說下去。
到達機場的時候,接機的是剛從日本回來兩天的劉加偉。
“天愛怎麼樣了?”駱香憐問。
“半夜三更地發燒,送醫院打了點滴就退下來了。”劉加偉笑著說,“放心吧,好著呢!書亭一個人在公司頂不住了,所以才利用天愛的生病,把書軒激回來。”
“哦。”駱香憐松了口氣,“也是,作為尚氏的總裁,書軒是不該離開這麼久。”
“你還替書亭說話呢,將來我就是打算把尚氏交給他,現在是很好的鍛煉機會。”尚書軒笑?,“我們要做隱居桃源的陶淵明,天天‘采菊東籬下,悠然望南山’。”
駱香憐意外於他的這個理想:“大概過了兩天,你就渾身不得勁了。”
“有你陪在身邊,就算在南極,也不會覺得無聊。”尚書軒的情話,隨口拈出,竟然自然得像是說過了千百回一般。
劉加偉受不了的送給他一個白眼,尚書軒卻聳了聳肩:“是我的真心話,你不要覺得肉麻。”
怎麼可能不肉麻啊!
“天愛這樣子……真的沒有什麼事嗎?”駱香憐奔進尚宅大廳的時候,尚天愛正在沙發上玩著積木。
那樣子,哪一點看得出曾經發燒的跡象?
何伯笑嘻嘻地把行李箱接了過來,讓傭人提到樓上的房間。
晚上,駱香憐還是一臉的愁容:“我總覺得天愛的情形……明天,我們就帶天愛去好好作個檢查,好不好?”


第521章 興師問罪

駱香憐在第二天帶尚天愛去醫院的時候,被尚書軒攔了下來:“香憐,今天我去一趟公司,明天再帶天愛去醫院。”
“你去公司,我帶他去就行了。”駱香憐體貼地側頭微笑。
“明天,我們一起帶他去,不好嗎?”尚書軒反問,“我也想第一時間知道天愛的情況。”
駱香憐咬了咬唇,遲疑地看著他:“是不是……天愛真的有什麼問題?”
“即使有什麼問題,也不是不能治好,你瞎緊張什麼!還沒有檢查呢,你倒一臉的緊張。”尚書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安心陪天愛玩一天吧,我今天要去公司。明天一早,我們帶天愛去醫院,就等一天,好不好?”
“好吧!”駱香憐答應,心裡的不安,完全寫在了臉上。
尚書軒歎了口氣:“香憐,沒事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嗯,我明白。”駱香憐莞爾一笑,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帶,“你快去上班吧,既然有事情急待處理。”
“好。”尚書軒摟過她的腰,唇角輕輕上勾,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我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知道了。”駱香憐笑著答應。
某人的惜字如金,曾經榮獲過“冰山總裁”的榮譽稱號。
如今對著她,卻是風格大變,婆婆媽媽起來,駱香憐都甘拜下風。
然而,這些囉嗦的語言,聽在耳裡,卻是暖在心裡。
窗外高大的梧桐樹,已經抽出了嫩綠的芽苞。遠處小河邊的垂柳,更是綠意盎然。
“方姐,天愛乖不乖?”駱香憐抱著尚天愛不肯放手,看上去不算太胖的小身子,實際上結實得很。駱香憐抱著他和方姐出去散步,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竟覺得胳膊酸得很。
“我來吧。”方姐笑著接了過來,“小傢伙最近長胖了不少,真沉啊!”
“是啊,明明長得很好,為什麼經常性地發燒呢?”駱香憐把尚天愛交到方姐的手裡。
“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太快,身體的營養攝入跟不上生長的需要。太太,你也不要太擔心,先生不還是個醫生嗎?”
“是啊。”駱香憐勉強回答。
就是尚書軒的態度,看上奇奇怪怪,才讓駱香憐更覺得心驚膽顫。
所以,胡思亂想就成了難免。
但是只要一開口,所有的人都忙不迭地安慰她。一半是美好的願望,一半是怕她擔憂。
可是她怎麼能夠不擔憂呢?
淡淡的一抹斜陽在山坡的坡體上舒展開來,黑色的烏鴉劃過暗淡的天際,讓駱香憐覺得有些迷茫。
小河在不遠的前方扭了一下腰肢,在垂柳的照拂下,更顯得平靜乖巧。
尚天愛哼哼著伸出手臂,方姐笑著說:“看看,母子天性呢!我再怎麼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他的身邊,只要做媽媽的一出現,他就會要你抱。”
駱香憐伸出手把尚天愛重又抱在懷裡,看著他烏油油的眼珠和長長的睫毛,一種身為母親的滿足與自豪便油然而生。
這是她和尚書軒的孩子,而且,她現在已經能夠確信,這是一件愛情的結晶。
心裡充滿了柔軟的感動,駱香憐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尚天愛的小鼻子:“真像爸爸,何伯把書軒小時候的照片拿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天愛的照片呢,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怎麼沒有一點像我呢?至少,眼睛或者鼻子,隨便哪一樣,多少刻上我的影子吧?”
方姐失笑:“遺傳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手機鈴聲不失時機地響了起來,駱香憐連忙把尚天愛交到方姐的手上,離開了一段距離才接聽。
“喂?”
“駱香憐,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對方劈頭蓋臉的質問,讓駱香憐覺得滿頭的霧水。
“請問……您是哪位?”她禮貌地問。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她還以為這是一個打錯的電話。
“我是方如鶯!”
“哦,方伯母啊,您好。”
“別假惺惺地甜言蜜語了,你捫心自問一下,當初雪麗把你帶回劉家的時候,我對你還算不錯吧?”
“是的,方伯母待我一直很好。”駱香憐順著她的話頭,“可是,我做了什麼嗎?”
“就是用這樣一副無辜的表情,引-誘了尚書軒吧?”方如鶯冷哼。
話題怎麼扯得越來越遠?
女人的八卦能力,在任何時候都有效吧……
駱香憐苦笑著再次單刀直入:“請問方伯母,我究竟做了什麼,您要對我興師問罪?如果是我父母的事,我不會為此道歉。”
如果不是方如鶯的設計,她的父母在二十多年前,就會相守相依。
在得知媽媽在療養院輾轉度過了二十多年之後,駱香憐對方如鶯有一種本能的怨恨。
她的一念之私,造成了多少人的痛苦?劉末暉夫婦、劉子沫,再加上自己,整整三代人啊!

第522章 詳細檢查

“你當我不知道嗎?尚書軒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雪麗名下的百分之十五股份,轉到了你的名下!”
“這件事,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駱香憐抱歉地說,“不過,我覺得劉氏既然是我父親的產業,我收得似乎也並不心虛吧?”
雖然她一點都不想得到這個股份,但對於方如鶯的咄咄逼人,即使是為了劉子沫,她也要適當的反擊。有時候退一步,並不能海闊天空,反倒被對方步步進逼,最終城門失守。
對劉雪麗,她已經受夠了教訓。
“那是我們離婚的條件!”方如鶯理直氣壯。
“方伯母,您不覺得您的離婚條件提得有失厚道嗎?送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給爸爸,如果在離婚前他知道這一事實,會把這些股份留給她嗎?”
方如鶯有些啞然,勉強回應:“如果不是他與劉綰有私情,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所以,這些都是劉綰害的,是她……”
駱香憐打斷了她的話:“我不覺得我母親害得你怎麼樣,反倒是你把我的母親害得二十多年在療養院裡輾轉,父母女兒不得相見!”
“好,這些反正也不是你做的,我只問你,你到底把劉雪麗藏到了哪裡?”
“雪麗?”駱香憐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我聯絡不到她,已經三天了。你們到底怎麼對付她了?”
駱香憐茫然:“我不知道。”
尚天愛在“咿咿呀呀”地叫著伸出雙臂,駱香憐收了線,接過了尚天愛。忽然想起,婚禮那天,劉加偉和尚書軒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對視的那兩眼……難道他們真的把劉雪麗關進了瘋人院嗎?
這……太離譜了!
“怎麼了,太太?你的臉色,不太好。”方姐關切地問。
“哦,沒有什麼,是我爸爸的前妻。”駱香憐勉強笑著回答,應和著尚天愛的手舞足蹈。
尚書軒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
駱香憐在梳粧檯前一遍遍地刷著長髮,明顯的心神不寧。
“怎麼,有心事?”尚書軒從背後抱住了他,“嗯,頭髮真香。”
駱香憐沉默:“今天方如鶯打電話給我。”
“嗯?”尚書軒的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一遍遍地摩挲,仿佛很享受這個過程,“她找你麻煩了?看來,這個女人也要防她一手。劉雪麗的性格,至少有一半傳自她。”
“你把劉雪麗……”駱香憐咬了咬唇。
“香憐,這些事你不用管,我不會再讓她來傷害你。你為她所做的一切,已經很夠了。如果不是你對她心存善念,她早就屍骨無存了!”
說到董家琪和劉雪麗這兩個人,尚書軒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在兩個人都處理好了,牢房和療養病院,是她們最合適的去處。
“說起來……”
“好了,別再對她網開一面了,對她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劉雪麗的事,就此告了段落。”尚書軒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香憐,我們的幸福裡,不要再加上她們的名字。”
駱香憐看著她,尚書軒成功地轉換了話題:“明天我們帶天愛去檢查吧。”
所以,直到臨睡前,駱香憐的腦子裡都是尚天愛,劉雪麗就這樣被她強行地趕出了腦海。
因為看出了尚書軒同樣的心神不寧,駱香憐更加憂心忡忡。
半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發現尚書軒居然也醒著。
“軒!”駱香憐脫口而出。
“睡不著嗎?”尚書軒把她摟向了自己的身體,“怎麼沁出了虛汗呢?”
“天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在擔心他。”駱香憐喉嚨發緊。
“香憐,沒有經過詳細的檢查,我也不敢說天愛沒病。”尚書軒避重就輕,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駱香憐張了張嘴,尚書軒卻打斷了她:“睡吧,還有四個小時才天亮呢!”
他率先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地平穩。
駱香憐敢打賭,他根本只是裝睡。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駱香憐也漸漸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微明。尚書軒睡得正好,眉心微蹙。
也不知道昨夜他什麼時候睡著的,駱香憐不忍心吵醒她,維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天空有些灰濛濛的,駱香憐的心有些慌,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惹,尚天愛會被查出些什麼重症。
尚書軒很快醒了過來,故意說了兩句笑話,卻調動不起駱香憐的情緒。
驅車前往仁愛醫院的時候,駱香憐一直在汽車裡逗著尚天愛。這樣活潑可愛的孩子,上天不會那麼殘忍吧?
檢查進行得很詳細,駱香憐幾乎懷著恐懼,抱著尚天愛一項項的檢查做下去。
直到最後一項檢查做完,駱香憐覺得自己汗透重衣。
尚天愛卻渾然不解或事,嘴巴微扁,鼻子微皺,都會帶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每一個護士都忍不住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小臉蛋,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第523章 確診

“確診是再生障礙性貧血。”聽到醫生的診斷時,駱香憐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腦袋空白。
太久被拉緊的神經,有些麻木。
尚書軒默然,其實這樣的結果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
“還好……我一直擔心是白血病。”駱香憐終於吐出了一口長氣。
尚書軒張了張嘴,沒有告訴她,其實再生障礙性貧血,在某種程度上說,比白血病更難治癒。
“這種病要治療多久?”駱香憐的語氣,流利了很多。
“現階段有多種治療方法,中藥的療效也不錯。”尚書軒沉吟了一下,“再說,天愛的病情還只是初發期,又不是急性,治療並不急。”
“哦,難怪你不急著帶天愛來檢查呢!”駱香憐渾身無力似地把腦袋靠到他的肩頭,“真好笑,我一直擔心天愛老是發燒,是白血病的症狀。”
“嗯,不是。”尚書軒摟住她。
“那天愛要住院嗎?”
“現在還不需要。”
“那……就這樣經常性的反復發燒?”駱香憐有些著急。
“目前來說,最佳的方法是骨髓移植。”
“骨髓?那不是白血病的治療方法嗎?”駱香憐有些愣愣的。
“嗯,白血病也有類似的……不過,像我們天愛的話,其實可以用臍帶血治療。”
“我以為臍帶血是治療白血病的……”駱香憐懷疑地問,“軒,你老實告訴我,天愛是貧血還是白血病?”
她因為恐懼而微微變得收縮的瞳孔,讓尚書軒又憐又惜。
“真的不是白血病。但是……”尚書軒狠了狠心,還是說了下去,“天愛的不是一般的貧血,全稱是再生障礙性貧血,和一般的貧血……不同。”
“這種貧血……是不是很嚴重?”駱香憐小心翼翼地問。
“比普通的貧血當然是嚴重多了,但是現在治癒的病例很多。國內用臍帶血,已經有三例成功的手術,國際上更多。”
“那就是說,用臍帶血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嗯,有配對的骨髓,成功的手術更多,大部分人能夠治癒。 ”
聽起來,似乎比想像中的要嚴重得多。
駱香憐幾乎不敢再問下去,低頭看著在病房裡睡得正香的尚天愛,又看著尚書軒。
尚書軒有意打破沉重的氣氛:“骨髓移植成功率相當高,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不過,完全配對的骨髓源,比較難得。用臍帶血的話,基本上萬無一失。”
“那我們用臍帶血啊!”
“所以,我們要努力再生一個寶寶,天愛才有他弟弟或妹妹的臍帶血可用啊!你不是一直想生一個女兒嗎?這回,可以得償所願了。”
因為這樣的原因……
駱香憐茫然。
尚書軒重又把她摟緊:“好了,既然已經確疹了,你就不要再愁眉苦臉。現在最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是什麼?”
“你的健康。”
“怎麼會是我?”駱香憐一時反應不過來。
“健康的你,才能生下健康的寶寶,不是嗎?別再神思不屬了,天愛會沒事的。真的,我保證。”
這樣的事,他也能保證嗎?
“天愛怎麼會得這樣的病!”駱香憐的聲音,有些哽咽。
“現代醫學史上,這樣的病已經不再是絕症了。我們一邊留意合適的骨髓,一邊努力生個寶寶,好不好?”
“會不會……是因為我腦袋裡的那個腫塊,所以才會導致天愛……”
“不是這個原因,再生障礙性貧血是因為具有造血功能的骨髓脂肪化,造血幹細胞減少,導致其分化的正常血細胞減少,所以患者會出現白細胞減、血小板降低,骨髓增生不活躍這類症狀。和你腦部的腫塊沒有任何關係,別胡思亂想。”
“哦。那我們……”
“所以,當務之急,是你的手術。”
“我?如果手術不成功,那天愛就沒有臍帶血可用了啊。不行,我不做手術!”駱香憐本能地反對。
“如果不做手術,再孕的風險太大,不行!”尚書軒同樣堅決地反對。
“可是,萬一我倒在手術臺上,那……”駱香憐因為急於想說服尚書軒,而聲音微顫。
“不會的,我在旅行前就已經和湯姆斯教授研究了方案,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再說了,如果說到危險性,你再孕的危險絕對比手術大得多。”
“那……”駱香憐早已沒了主意,“我……難道你早就知道天愛是……再生障礙性貧血了嗎?所以,你才會一早就研究了我的手術方案?你一直反對我動手術的……”
“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夠做手術的嗎?”尚書軒笑著誘哄,“你看,老天都要變著法子滿足你的意志,證明你是老天的寵兒,多幸運是不是?”
駱香憐對他的說法哭笑不得,這樣的幸運,大概沒有人會希望擁有。
“我寧可沒有這份幸運……”她咕噥了一句,閉上眼睛,把頭部緊緊地埋進了他的胸膛。

第524章 萬眾矚目的小帥哥

伍思明穿著白大褂走進來:“怎麼樣,小傢伙睡得很香?嘿,這小子,適應能力倒不錯。第一次來醫院,既不哭也不鬧,被陌生的護士傳來抱去,一點都不挑人。”
尚書軒剛要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朝著伍思明點了點頭,開門到走廊上去接電話。
“他睡得很熟,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駱香憐說著,有點哽咽,幾乎忍不住要掉淚。
“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其實書軒最擔心的還是你。我剛才檢查了一下臍帶血造血幹細胞庫,天愛的自體臍帶血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當然,如果有新鮮的臍帶血,那當然更好。”
“自體臍帶血?”
“對,天愛出生的時候,書軒替他保存了一份臍帶血,送到了臍帶血庫,也就是我們一般人通常說的生命銀行。近年來,臍帶血在臨床上的應用,越來越廣泛。在零下196度的低溫狀態,我們可以在臍帶血庫保存。不過,受到新鮮程度的影響,所以在十歲以下的兒童中應用得比較多一些。”
“哦,那就是說,即使我不能再生一個寶寶的話,天愛也可以用自己冷凍起來的臍帶血得到有效的治療,是這樣的嗎?”
“是的,理論是這樣。事實上,自體幹細胞移植在國內已經有成功的病例。患者都是嚴重的再生障礙性貧血,術後沒有產生嚴重的併發症,存活良好,無感染。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不要有那麼重要的心理負擔。”
“哦,那……還好。”駱香憐松了口氣。
“當然,我們還是傾向於用新鮮的臍帶血。”
“謝謝你,伍院長。至少,我知道,天愛的生命並不完全受我的影響。”駱香憐感激地說著,尚書軒已經接完了電話走回來。
“香憐,沒事的,你和天愛都會受到上天的眷愛。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放寬心情,對手術有好處。”
駱香憐感動地對他點頭:“嗯,我明白。所以你才會帶我出去旅行,想讓我保持愉快的心情吧?”
尚書軒半真半假地抱怨:“就是,我的苦心,被天愛的一個發燒就付之了東流。”
“不會啊,在郵輪上,我真的很開心。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體驗。謝謝你,軒。”
“咳咳!”伍思明乾咳了兩聲,駱香憐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和尚書軒的深深款款,並不是好的地點和時機。
習慣了尚書軒隨時隨地的親昵,自己也忽然變得開放。當眾“**”,原來只是真情的一種流露。
“好了,天愛醒了,就可以帶他回家了。小傢伙可真能睡啊,粉嘟嘟的樣子這麼可愛,將來的人氣,一定比書軒還要高。才出現了半天,就把我們醫院的女醫生和女護士都迷住了。將來啊,肯定是不得了。”
駱香憐又是驕傲,又是心酸,竟不知道怎麼回應。
“好了,別垂頭喪氣。天愛的情形,不是那麼嚴重呢!”尚書軒看著她悲喜交集的俏臉,柔聲安慰。
伍思明轉向了尚書軒:“教授在最近可能會來A市,我打電話問了他的秘書,手術大概會在這個月底安排開,他留了差不多一周的空檔。”
尚書軒覺得很意外:“留了一周的時間?”
“對啊,教授對香憐的手術十分重視,從術前到術後,他希望能夠全程都親自坐陣。”
“那太好了!”尚書軒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喜色。
“最近注意飲食清淡,睡眠充足,保持寬鬆愉快的心境。”伍思明交代了一句,“這些書軒都知道,我就不用學老太婆嘮叨了。”
“這麼快就要手術……”駱香憐雖然此前一再要求手術,可是事到臨頭,心裡仍然覺得惴惴不安。
“越快越好。”
駱香憐連忙點頭:“是啊,我只是覺得太意外,因為之前一直拖延著的。如果手術成功,我們趕快要一個寶寶吧。”
“好啊,這一點我可不反對,一定很努力地讓你早日生個寶寶出來。”尚書軒說著,語氣便調侃了起來。
尚天愛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把駱香憐嚇得手忙腳亂。
“是餓了嗎?”
駱香憐不等尚書軒說完,已經拿出了一直溫著奶瓶。
可是尚天愛卻絲毫不買父母的面子,仍然直著喉嚨喊。
“哭什麼啊,不是有吃的了嗎?”尚書軒不滿地嘀咕。
駱香憐不及理他,伸出手解開尚天愛的尿布:“應該是醒來尿了床,所以哭著要我替他換一塊乾淨的呢!”
果然,在換了一片紙尿片之後,尚天愛又乖得像個小使,拼命地吸著奶瓶。
“嘿,原來你的哭,具有這麼多重的意義啊!”尚書軒苦笑。
“他又不會說話,所有的不舒服,只能用哭來表示啊!”駱香憐連忙替尚天愛辯護。
“是,我們的天愛,哭得有理,是不是?”尚書軒好笑地看著她一臉維護的神氣。
“是,我們的天愛,哭得有理,是不是?”尚書軒好笑地看著她一臉維護的神氣,“在你的眼裡,癩痢頭的兒子,也是自家的好吧?”
“那——是肯定的嘛!”駱香憐毫不含糊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第525章 涅磐重生

雖然有尚天愛的陪伴,可是整天悶在尚宅的時間,還是覺得很無聊。
想替天愛打件毛衣,又發現自己在懷孕的時候,已經打得足夠多。
曾啟梅已經開學,除了週末,沒有時間再來尚宅。所以,尚天愛睡著的時候,整個尚宅都顯得空蕩蕩得難受。
“沒事就讓司機送你去逛街吧。”尚書軒提議。
“嗯。”
在駱香憐答應過後,尚書軒才恍悟過來:“對,你不喜歡逛的。”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買,所以沒有必要。”
尚書軒失笑:“所謂的喜歡逛街,就是什麼都不缺,然後去瞎逛。像你這種具有強烈目的性的,怎麼能叫逛街?”
“不要買什麼東西,還逛什麼啊……”駱香憐抱怨,“做米蟲的生活,好像真的很無聊。”
“跟我去上班吧。”尚書軒很自然地說。
“好像還是比較適應去上班的日子。”駱香憐自嘲,“像我這種人,大概天生沒有享福的命吧?”
“生命在於運動,你只是明白了生命的真諦。”尚書軒找出來的理由,一下子拔到了無比的高度,讓駱香憐聽得滿臉心虛。
這算不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兩個人挽著手走出電梯,駱香憐急忙掙開與尚書軒相扣的十指。
“怎麼了?”尚書軒無辜地問。
“公司裡,你注意形象。”駱香憐回答,“我要做什麼?”
“現在劉加偉的那一塊,是由書亭在做,你以前也做過的,幫著他做掉一點吧,免得他抱怨沒有約會的時間。”
“啟梅反正在學校,就應該讓他沒有約會的時間。”駱香憐的慫恿,讓尚書軒失笑。
張眉出端著咖啡送進總裁室,看到駱香憐,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
駱香憐吃了一驚,急忙低頭看自己。
難道有哪裡不對嗎?
“香憐,你整個人好像變了。”
“變了?”駱香憐不解。
“走,我們出去說。”張眉拉著她的手,連招呼都沒有容她和尚書軒打一個,就走出了總裁辦公。
“我變了什麼?”駱香憐仍然糾結著張眉的結論。
“怎麼說呢?”張眉一邊替她倒了一杯咖啡,“以前的你,生澀得像一枚青蘋果,因為照不到陽光,總是縮在樹葉的後面,只是偶爾探個腦袋。”
駱香憐被她的比喻逗笑了:“是嗎?”
“對!但是現在,卻好像是掛在枝頭最高的那一隻蘋果,紅得耀人眼目,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駱香憐愣了愣:“真的嗎?”
“真的!你被尚書軒改造了。聽說,你為劉子沫贏得了董事局最關鍵的一仗,玩得真漂亮。”
“你怎麼知道……”駱香憐驚訝地問。
“這一仗還有誰不知道啊!”張眉白了她一眼,“在尚書軒身邊,到底不一樣。也許這樣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吧。”
駱香憐赧然:“爸爸那時候剛搶救過來,我當然不能讓他灰心失望,所以才會背水一戰,拼命地想要贏方如鶯而已。況且,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書軒把資料準備得很充分。”
張眉也變了。
以前的鋒芒畢露,換作了今天的平和。
“你的女兒……”駱香憐問。
“哦,她可調皮了,不過很可愛!”張眉立刻雙眼生光,“她是我的全部,有了她,我才發現以前的那些觀點有多麼可笑。幸好周華榮的老婆鬧了一場,不然的話,我和周華榮在一起都不知變成什麼樣子。”
“你看起來,整個人也充滿了光彩。”
“那當然,我有女兒。”張眉驕傲地笑。
經歷了某些事,人才能學會涅磐重生。
“你女兒的父親……”駱香憐遲疑地問。
“他不知道我有了他的女兒,所以……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張眉的雙眸黯然了一下,又很快揚起頭,回復了從前的驕傲,“但是,我可以一個人負擔女兒的生活,她的生命裡,有我就已經足夠了。我以前很傻,想要盡可能地把最好的提供給她,所以想找一棵大樹作靠山。”
“所以,你找了周華榮……”
“對,我以為他愛我,可是在某種程度上,愛情對於男人來說並不是一切。何況……”張眉聳了聳肩,“他並不足夠愛我。在我拒絕他回頭的時候,他不是又去獵豔了嗎?”
“你沒有想過……告訴你女兒的父親嗎?”駱香憐關心地問。
張眉搖頭,臉色悵惘:“嫁給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太累,我會總是牽掛著他,怕他……有一天會不再愛我,怕他有一天會離開我,怕他勞累了,怕他會受傷。總之,太累了!”
她用一個堅強有力的手勢,結束了演講。
駱香憐對她這樣的理論,有點無法接受。
不嫁給自己愛的男人,那還能嫁給誰?
“難道你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嗎?”
“那也很累!如果我不愛他,會覺得他對我的好,是多餘的,我會想方設法地用同等的感情還給他。可是,我明明付不出愛情,就會覺得他的犧牲很無辜。”
最後,張眉感慨:“所以,你和尚總裁相愛而結婚,有多麼的幸福。”

第526章 延期的原因

離開了公司太久,駱香憐看著尚書亭眉開眼笑抱過來的大疊資料,竟然覺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尚書軒走到助理辦公室的門口時,看到駱香憐凝神地處理著成疊的文件。
她目光專注,雙唇緊抿,十指在鍵盤上翩飛,如一只得脫牢籠的小鳥。全身沐浴在淡淡的日光裡,神態安然。眉宇間,是一抹從前少見的自信。
有一些渴望,在這樣靜謐的時光裡,驀然地萌動。
尚書軒想,這樣的駱香憐,仿佛更讓他覺得愛深情重。
“香憐。”他終於走進去,打破這幅完美的靜態水墨畫。
“書軒?”駱香憐抬頭,“有什麼公事要交代嗎?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尚書軒看著她露出來的三分俏皮,忍不住伸出了手:“尚太太,尚先生想請你和他共用午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駱香憐笑了:“當然。”隨即又補加了一句,“除了尚先生,不會再有其他人有這樣的榮幸。”
“我也是尚先生!”尚書亭忽然從門口冒出了頭,“我還以為香憐在認真做公事呢,原來是在發展辦公室戀情啊!”
駱香憐被他說紅了臉,偏過頭看向尚書軒,卻對上了他含笑的眸子。
重新走進尚氏的駱香憐,又恢復了曾經的活力。
每天的生活規律起來,她的臉頰上反倒另添了一層光彩。
尚書軒想,也許她是對的。米蟲型的貴婦人生涯,再怎麼富貴榮華,都不是駱香憐想要的。
他和她並著肩,齊著步一同向前走,才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玉蘭花綻開春色的時候,駱香憐才驚覺到,和尚書軒從初識到現在,竟然已經走過了幾乎兩年的光陰。
事實上,劉綰也跟著劉子沫在劉氏上班。
“你們母女倆,還真過不了閑的日子。”尚書軒取笑。
駱香憐歎了口氣:“所以,一想到媽媽在二十幾年的光陰裡,被迫閑到發瘋,我對方如鶯就不能沒有怨恨。”
方如鶯仍有電話,甚至約她喝下午茶。
駱香憐婉轉地拒絕,對於劉雪麗的一切,她是真的不知道。
尚書軒說她沒有必要知道,她也就沒有再問,雖然隱隱猜到劉雪麗重複了劉綰的結局。
原定於月初進行的手術,因為湯姆斯臨時冒出來的一台手術,而延了期。
那是一個美籍華人,但即使在白人如林的美國人中間,他的成就也絕對不可小覷。
尚書軒雖然覺得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對方罹患腦瘤,保守治療進行了一年,近期忽然惡化。
“對不起,尚,他的情況相當嚴重,如果拖延手術的話,可能……”湯姆斯教授抱歉地說。
“沒有關係,香憐的情況現在很穩定。重新工作,仿佛讓她找到了新的活力,晚一周不是問題,我們的情況並不緊急。陳安華和我也是朋友,知道他得的是腦瘤,我很遺憾,希望他手術能夠成功。”
“啪!”清脆的響聲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張眉站在門口,臉色慘白。
“你剛才說誰得了腦瘤?”
尚書軒靜靜地看著她。
“陳安華,是不是陳安華?”張眉的嘴唇抖動著。
“是。”
“哪個……陳安華?”張眉絕望地瞪著他。
“除了那一個,我不認識另外的陳安華。”尚書軒站起來走向她,手按在她的肩上,“去看看他吧,順便帶上女兒。”
“他……腦瘤……”
“是的,手術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四十,這是最樂觀的估計。”
“不!”張眉尖利的叫聲,把駱香憐也吸引了過來。
門邊,張眉跌坐在被咖啡漬浸染的地板上,白瓷的咖啡杯被摔成了兩半。她神色呆滯,惶然無措的樣子,是駱香憐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她怎麼了?”駱香憐問。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走,我陪你去給天愛買兩件玩具。”
他拿起了外套,摟住了駱香憐的肩。
“張眉怎麼了?她看起來很絕望,你確定不需要我們的安慰嗎?”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你的同情在她看來很沒必要。”
“出了什麼事?”駱香憐在走進電梯的時候,仍然回頭朝辦公室看去。
“她愛著的男人得了腦瘤,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啊!”駱香憐以手掩嘴,“是她女兒的父親嗎?”
“是的,一個有婦之夫。”尚書軒搖頭,“讓她自己想明白吧,也許你最近的工作量會增加。”
駱香憐怏怏地回答:“沒問題。”
“喂,你不會是要求我加薪吧?”
駱香憐白了他一眼,這樣的情況,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張眉乘座晚班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往美國,駱香憐送她去機場的時候,看到了她的女兒,看到誰都漾出甜甜的笑意,可愛得不得了。
也許,為了這樣的女兒,陳安華也會努力地活下去。
第527章 手術倒計時
駱香憐很關心陳安華的手術情況,好在三天后的週末傳來了好消息。
陳安華的手術完全成功!
駱香憐喜極而泣:“真好,不然的話,張眉的命真是太苦了。”
“可是……”龍君兒正在逗著尚天愛,聞言晃了晃腦袋,“陳安華有老婆,張眉還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駱香憐反駁:“自己所愛的人還活著,就是一種天大的幸福。”
“希望陳安華能夠離婚,然後娶張眉,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在一起了。”龍君兒歎了口氣,“真想不到,張眉平常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原來也是這樣一個為情所苦的人。”
駱香憐瞟了她一眼,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意有所指呢?
龍君兒非要當尚天愛的乾媽,所以每個週末都會買一堆玩具來尚宅討尚天愛的歡心。
尚書軒歎了口氣:“不知道張眉會怎樣選擇,陳安華知道眉替他生了一個女兒,也許會下定決心離婚。然而……很難……”
“為什麼很難?像我爸爸一樣,放棄所有外在的東西,總是能達到目的。”駱香憐不以為然,“除非是他還留戀著什麼……”
“你不知道,陳安華和他的太太是大學的同學,感情當然很好。從某種意義上說,張眉是個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尚書軒苦笑。
“哦……但她是愛著陳安華的,不是嗎?”駱香憐替張眉打抱不平。
“是,他太太同樣愛著他。”
“那就是他太太不肯離婚了……”駱香憐有些失望。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陳安華的態度啊,他要選擇誰?”龍君兒冷哼一聲,“就是因為他舉棋不定,所以愛著他的兩個女人才會受到傷害。”
“他在兩年前就已經作出了選擇,就是放棄張眉。”尚書軒苦笑。
“啊……”駱香憐吃驚地捂住了嘴。
“不過,經歷了這樣的生死存亡,我想他會明白,誰是真正該珍惜的,誰又是真正該放棄的。”
“但願張眉能夠得到幸福。”駱香憐介面,又有些悵然,“好容易死裡逃生,原來並不是結局。”
尚書軒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老實地告訴她:“腦瘤還會復發的。 ”
“復發?”
“對!”尚書軒歎息。
“那復發以後……”
“生存的機率就會更加渺茫。”
駱香憐怔怔地張了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
“有的幾年,有的十年,也有的三十年。當然,也有一些例子,終生沒有復發過,壽命比一般人更長。”
“像一顆定時炸彈啊!”龍君兒瞪大了眼睛。
“對,所以在死亡的面前,我想陳安華會更慎重地考慮。不管怎麼說,他的手術成功了,至少給兩個女人更多的希望,不是嗎?”
“是。”駱香憐艱澀地回答。
“好了,現在是考慮我們的問題了。”
“我們?”龍君兒眨了眨眼睛,尚天愛也配合似地眨了眨眼睛,讓她忍俊不禁,抱起來就親親他的頰。
尚書軒笑:“是我和香憐,跟你沒關。”
“湯姆斯教授近期就來中國?”駱香憐恍然。
“是的,明天就會飛來A市,所以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去仁愛醫院接受最後一次檢查,作手術前的準備。”
“香憐!”龍君兒擔憂地叫了一聲,又立刻回過神來,“一定會成功的。”
“是,一定會成功的。”駱香憐低聲地回答,“天愛還等著我呢……”
一整個晚上,駱香憐都和尚天愛在一起,直到他在七點鐘的時候入睡。
“天愛又睡著了,怎麼逗他都沒用。一會兒到九十點鐘的時候,他又開始興奮!”駱香憐看著兒子可愛的睡容,抱怨著說。
“慢慢的生物鐘就會改過來了,方姐說天愛在一點以前就能入睡,這是一個好現象。”尚書軒倒對尚天愛很有信心。
雖然對於小孩子來說,十二點入睡也很晚,但畢竟是一個進步,不是嗎?
駱香憐只能同意地點頭,站在他的床邊,戀戀不捨。
“早一點睡吧。”尚書軒攬住她的肩頭。
“嗯,好。”駱香憐回答,腳步卻沒有動彈。
“香憐?”尚書軒再次提醒。
駱香憐伸出手,尚書軒吃了一驚,把她的臉扳了過來,才發現她的眼淚,正沿著兩腮往下掉。
“怎麼了?”
“沒有什麼,我只是怕以後不能再看到天愛……”駱香憐不顧方姐在一旁,撲進了他的懷裡。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尚書軒撫著她的背安慰。
方姐也在一旁打氣:“太太,先生不是說了嗎?基本上沒有風險,不用擔心。”
“是的。”駱香憐破涕為笑,“我有點太多愁善感了。”
尚書軒故意板著臉:“不錯,你可以改姓林了。”
“林?”駱香憐疑惑地反問,隨即明白,“啊,你說我像《紅樓夢》裡的林黛玉!”
“不錯,反應還是很快,看來腫塊的生長速度,比預料中的更樂觀。”尚書軒竊笑,“早一點睡吧,如果明天檢查結果良好,下午就可以安排手術了。”

第528章 太難拒絕的邀請

駱香憐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只是用浴巾圍住了自己。
她烏髮垂肩,雪膚如玉。
尚書軒從手上的資料裡抬起頭,看到她背光而站,那樣的姿勢,分明是一種邀請。
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姿態。
尚書軒半從床-上半跪起來,伸手一撈,就把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裡。
“香憐……”他呢喃。
“嗯……”駱香憐答應的聲音,比往常更甜膩。
“香憐……”他再叫了一聲。
“軒!”駱香憐的呼喚,仿佛是從心底深處叫出來似的,帶著情動如海的激蕩,像一株最豔麗的罌粟,說不出的誘-人。
在情-事上,駱香憐一直都是保守的那一個。
所以,這樣的邀請,讓人格外覺得血脈賁張。
尚書軒把她擁在懷裡,手已經握住了浴巾的一角,去巋然不動。
駱香憐抬眸:“軒?”
“你怕明天的手術會失敗,是嗎?”
尚書軒把手垂了下來,落在她的腰側,聲音低沉卻清明。
?那的情動,在這一刻悄然隱退。
“我只是……”
“香憐,你多慮了。連陳安華百分之四十的機率,都能夠完全成功。何況,你的手術,成功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就算是一個最普通的手術,都會存在一個概率很小的危險。你怕什麼?”
“所謂的概率……”駱香憐歎息了一聲,“也許我就是那一百個人中的兩個人。”
“那是針對所有的醫生來說的,湯姆斯教授的手術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我們前兩天不是剛剛檢查過嗎?那個腫塊的大小,絲毫沒有動,說明最近它屬於穩定期,湯姆斯教授將會有十足的把握。”
“我只是怕……”
尚書軒把她連同浴巾擁在懷裡:“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
駱香憐的神經,被他的調侃,拉松了下來。
“是啊,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她輕笑了一聲,唇落在他的喉結。
“喂,尚太太,不要再檢驗你老公的定力了。”尚書軒故意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要知道,這世界上我唯一不能拒絕的人,就是你。”
“那麼……你今天為什麼要拒絕呢?”駱香憐的聲音,低柔婉轉,帶著赤-裸的引-誘意味。
“你我都心知肚明……可是,明天的手術,需要你今天養好精神。至於這些運動麼……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要不然,我們怎麼能要到寶寶呢?一個還不夠,我們至少再生兩個!”
“但願,我還有機會。”
“當然會有機會,除了你,我一個人怎麼能生得出孩子?”
他的口氣,有些無賴,把駱香憐逗得笑了出來。
“我明白,軒。”駱香憐乖乖地把臉埋在他的臂彎裡,“我該對你有信心,對湯姆斯教授有信心。”
“同時,對你自己也有信心。”尚書軒贊許地點了一個她的鼻尖,“好了,時間不早了,安安穩穩地睡一覺,做一個美麗的夢。明天過後,你就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再也不用擔心有什麼會威脅你的健康。”
駱香憐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是。”
溫香軟玉,原來也有只是情動而欲不動的時候。
尚書軒看著她的側臉,神情放鬆,雙眸微闔,也輕鬆地舒了一口氣。
真的差點忍不住啊。
看來,自己和柳下惠的定力,已經可以互相媲美了。
尚書軒苦笑了一下,把下巴抵在她的額發上。
淡淡的幽香,鑽入鼻端,仿佛是一劑催眠的良藥,讓他也破天荒地睡了一個早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色不過微明。
駱香憐還維持著入睡前的姿勢,睡得正香。
放鬆的眉頭,顯示她心情的平靜。
這是一個好兆頭,術前的情緒,其實也是手術成功的重要一環。
所以,他才會極力慫恿張眉往美國一行。陳安華的內心深處,對張眉其實一直不能忘情。
駱香憐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尚書軒在晨曦裡凝視她的眼神。
“早上好,尚太太。”尚書軒微笑地道早安,像每一個最最平常的早晨。
一個吻,落在她的額上,溫暖濕潤,一如往常。
“早上好,軒。”駱香憐回答,“我們該起來了嗎?”
“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尚書軒安撫,“湯姆斯教授上午八點半的飛機到達A市,思明會去接機。然後我們去仁愛醫院開始檢查,這些要教授親自主持。等一些結果的時候,教授會小睡一會兒。”
“嗯,手術要等檢查結果全部出來,才能夠做,是不是?”
“是的。”尚書軒抱著她伸展了一下四肢,“今天天氣真好,連天公都很作美。”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這人可真會牽強附會。
又不是梅雨季節,當然天氣晴好的時間居多。
不過,對於他隨手拈來的吉利話,駱香憐還是覺得暖意順著心臟的縮放,流到了四肢百骸。

第529章 手術前的禮物
“我們起來吧,早上空氣好。”駱香憐動了一下,尚書軒胳膊一緊,但只是一會兒,就放開了她。
尚天愛還深睡不醒,頰上的酒窩淺淺淡淡,不知道他的夢裡,是不是有一個個童話故事裡的瑰麗。
駱香憐握住了他的小手,軟軟的。
“我要吃醋了……”尚書軒的從她的身後貼上來,擁住了她的肩。
“胡說。”駱香憐回首莞爾,那一點傷感,就這樣被他插科打諢似地揭了過去。
擁有男人如此情深義重的愛,即使真的倒在手術臺上,她已經沒有遺憾。
不,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陪著他一直到老。
走出嬰兒室的房門,駱香憐再度回首。
尚天愛一定會好好的,他還有最後一份生命的保障,留在“生命銀行”。
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微仰起頭:“軒,我們走吧。”
太陽把山體染成了一片金黃,曾經片葉不存的枝頭,如果已經有了盎然的綠意。淺淺淡淡,卻湧動了勃勃的生機。
“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尚書軒沒有自己開車,而是陪著駱香憐坐在後座。
“嗯,什麼?”駱香憐側頭問。
他打開了公事包,拿出一個紅色天鵝絨的首飾盒。
“打開。”他遞到她的手上。
“又是首飾?”駱香憐驚訝。
“嗯。”
駱香憐疑惑,這樣的時候送她一件首飾,又是什麼意思呢?
然而,她還是乖乖地打開了首飾盒。
項鍊有點誇張的奢華,深紅的紅寶石切割成了蛋形,以駱香憐外行的眼光,也知道它們的重量,絕對在八克拉以上。
據說,只有真正的上品寶石,才會作這樣的切磨。每一顆寶石,飽滿而圓潤,紅得醉人。
駱香憐沒有素面朝天,膚色偏于微白。
可是盒子剛一打開,她的臉頰就映染上了微紅,仿佛擦上了一層胭脂。{
“好像很貴重的樣子……”駱香憐喃喃低語,任由尚書軒替她戴上。
“不貴重的,我好意思送得出手嗎?”尚書軒一如既往的自大。
駱香憐啞然失笑。
手指觸到了紅寶石冰冷的刻面,心卻暖洋洋得像靠近了火爐。
只是,她今天應該是去手術,而不是去赴宴吧?
“一會兒做檢查的時候要摘下來,弄丟了……可怎麼辦?”
尚書軒失笑:“香憐,你總是在合適的時候大煞風景,簡直讓我哭笑不得。”
“是啊,我總是忘了,我嫁的是個財大氣粗的大老闆呢……”駱香憐回以一笑,“看樣子,這顆寶石的顏色,紅得有點像……”
“血。”尚書軒介面,“而且是成年鴿子的血。所以,這種紅寶石又叫鴿血紅。”
駱香憐對寶石一無所知,但看到這種像要燃燒起來的顏色,想當然地明白,這種鴿血紅,一定是紅寶石中的極品。
“紅寶石是愛情的象徵。而且……”尚書軒停頓了一下,才溫和地接了下去,“根據古老的傳說,紅寶石具有逢凶化吉,化敵為友的神奇能力。看過薩爾瓦多的《冰火穀》三部曲嗎?半身人瑞吉斯的魔墜,就是紅寶石。”
駱香憐的眼睛迅速地模糊了起來,把頭輕輕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軒。”
“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說這三個字。”尚書軒把她攬到了自己的身旁。
也許,這枚鴿血石真的有傳說中的力量,至少,駱香憐覺得周身都暖洋洋的。那些害怕與擔憂的負面情緒,都仿佛被寶石燃燒殆盡了似的,再也找不出一分一毫。
他們在伍思明的辦公室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風塵僕僕的湯姆斯教授才跟在伍思明的身後踏進了房門。
“駱,你似乎變得更漂亮了。”湯姆斯在和尚書軒握手之後,忍不住稱讚。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教授,您……過獎了。”
“母愛的力量,果然是最偉大的。”湯姆斯拍了拍手,“OK,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吧。中午的時候,大部分的關鍵資料就可以出來,那麼,我小睡一會兒,下午四點鐘,開始手術,這個安排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聲音像預演過似的整齊劃一。
拜託,誰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的安排表示意見?
檢查按部就班,由湯姆斯教授親自己主持。所有的資料,都盡可能地做到詳細。
他鄭重的面容,讓駱香憐有些忐忑不安。
“這只是教授的工作方式,你不要覺得緊張。”伍思明解釋,目光落在她的頸部,“哇,極品紅寶石啊,書軒這小子,可真肯花血本。”
駱香憐被他誇張的語氣逗得笑了出來,身體終於放鬆。
“嗯,看起來很不錯,甚至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好。”檢查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才全部完成,湯姆斯舒了口氣,“我們下去吃一點料理,然後醫生和病人都需要休息。”

第530章 串起回憶
仍然是那間近乎總統套房的豪華病房,駱香憐半閉著眼,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不著?”尚書軒開著玩笑,“是不是要我給你讀童話故事?”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把我當天愛啊!”
“天愛比你好伺候多了,這時候一定在呼呼大睡。”尚書軒半真半假地抱怨。
“怎麼可能!現在是他的活動時間。”駱香憐好笑地糾正。
尚天愛最折騰人的地方,就是別人醒著的時候,他要睡覺。別人想睡覺的時候,他卻精神十足。
“看來……”尚書軒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倒還真需要向方姐學兩個童話故意,這時候講起來你會比較容易入眠。”
駱香憐的笑意,盈在眼底:“我只是昨夜睡得太好,這時候一點睡意都沒有,你倒是叫我怎麼睡呢?”
“原來是我昨天沒有好好盡到身為丈夫的責任,所以你現在變著花樣抱怨啊!”尚書軒故意一本正經地說。
“你……”駱香憐又笑又惱。
“好了,不跟你說笑話,要不然你就更睡不著了。閉上眼睛養一會兒神,睡不著也把身體放鬆。”尚書軒收起了學自尚書亭的那種帶著痞意的招牌笑容。
“嗯。”駱香憐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我知道,你做公事吧,不用管我了。”
“今天不做公事,我陪你小睡一會兒。如果不反對的話,我可以給你當抱枕。”
“不……”駱香憐連忙反對,看到尚書軒的笑容,才會意到他又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睡不著,我也會養一養神,你別擔心我。”
“好。”尚書軒把薄毯拉到了她的頸間,“睡吧。”
駱香憐點著頭,睡眠充足的後遺症,就是不管怎麼想入睡,都不可能如願。
她把自己與尚書軒的相識相知與相愛的故事,串成了一條長長的線。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那些或悲或喜、或怒或哀的往事,竟然還像昨天剛剛發生過那樣,清晰得連每一條脈胳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和尚書軒交織在一起的命運,是先苦後甜的。
苦的時候,是苦到極處;甜的時候,也一樣甜到了極致。
駱香憐想著,深深的笑意,便暈染上了眉梢。
耳邊連尚書軒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卻不敢稍動。
怕只是眨動一根睫毛,也會讓尚書軒從他的閉目養神裡驚醒過來。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尚書軒始終貪婪地看著她的臉,目光始終不曾稍離。
湯姆斯教授的手術保證萬無一失,其實有著一個最重要的先決條件。那就是:駱香憐腦袋裡的腫塊,在手術的過程中要能夠不長大到預控的範圍之內。
雖然那已經超過了駱香憐所有有記錄在案的最大直徑,但到了這種時候,誰也不敢說,那個腫塊就一定會如他們所願,維持在那個範圍之內。
駱香憐呼吸平穩,臉上神色,安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尚書軒知道她沒有睡熟,所以就想再想去碰一碰她的頰,也只能勉強克制。
目光卻一遍又一遍地逡巡,哪怕連一根最纖細的睫毛,都不肯放過。
醫學上所有的概率,都只是一個冷冰冰的資料,誰也不知道患者究竟是屬於幸運的百分之九十八,還是不幸的百分之二。
儘管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動手術是最好的選擇。然而,尚書軒冷靜樂觀的表面,卻只是掩飾內心的患得患失。
駱香憐不知道自己在回憶裡掙扎了多久,一睜開眼睛,就映上了尚書軒專注的眸子,一時之間,竟然像是被粘住了似的,調轉不開。
“如果實在睡不著,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尚書軒提議。
“你知道我……”駱香憐不好意思地說著,“我不是在擔心,真的是昨天睡得太好了,一夜無夢,所以現在一點都沒有睡意。”
“我知道。”尚書軒伸出手去,駱香憐已經握住。微一借力,駱香憐就坐了起來。
兩個人相偎著走到房門口,駱香憐駭然地發現會客室裡已經人滿為患,卻很有默契地喝茶、看書、讀報、聽MP3……
“你們怎麼都來了?”駱香憐張口結舌。
今天難道全民放假,大家都不用上班上學了嗎?
“香憐,你醒了?”
這好像是一句廢話……問話的劉子沫,立刻遭到了大家的白眼。
“嗯,我……”駱香憐這才注意到自己和尚書軒正旁若無人地偎在一起,連忙站正了身子。
尚書軒皺著眉:“只是一個小手術,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我們下去走走,你們自便吧。”
駱香憐尷尬地小聲辯駁:“我們就這樣走,不大好吧?”
“沒關係,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尚書軒冷冷地掃過了一眼,立刻就引起了連鎖反應。
“不錯,沒關係,你們下去散步吧。”
所有的腦袋,幾乎都點了下去,讓駱香憐不走都不行……


第531章 手術進行中……

湯姆斯教授的時間觀念很強,准四點就已經出現在了手術室的門口,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教授,資料出來沒有問題吧?”尚書軒問。
“沒問題,一切都在我們的預計之中。患者的情緒良好,心跳穩定,腫塊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尚書軒放下心:“一切都拜託你了,教授。”
湯姆斯教授點了點頭,臉色嚴肅。
看著手術室的門在眼前被緊緊地合上,尚書軒的心臟還是不爭氣地跳動了兩下。
伍思明留在手術室,作為湯姆斯教授的第一助手。
“應該沒事吧?”劉子沫和劉綰雖然有點緊張,但對結果很樂觀。
尚書軒“嗯”了一聲,又喃喃低語:“應該沒事。”
他發了一會呆,在手術室的門前來回地走了不下幾十圈。
“哥,你坐下不行嗎?你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我的頭都快暈了。”尚書亭一把拉住了尚書軒的胳膊,“沒事的,你不是也說,湯姆斯教授在腦外科手術上,是權威中的權威嗎?”
“嗯,是的。”尚書軒吐出一口長氣,“手術要進行兩個小時,你們不用都守在這裡,去吃晚飯吧!”
“不急,我們沒事。”又一次異口同聲,尚書軒只能作罷。
“那……書亭,你和啟梅去給大家買一點便當吧。”尚書軒理所當然地吩咐尚書亭。
“好吧!”尚書亭一拉曾啟梅,“你們要吃什麼,報出來,我和啟梅去給你們大採購。”
“隨便。”
“無所謂。”
“能吃就行。”
…………
還真不講究!
可是,難道不知道“隨便”之類,就是最難買的東西嗎?
曾啟梅白了他一眼:“現在誰有心思關心吃什麼啊,能夠填飽肚子就行了。”
出門的時候,碰到何伯抱著保溫桶進來。
“何伯,有我們的晚飯嗎?”尚書亭大喜過望。
“沒有,這是給太太的。”何伯立刻護住了自己的保溫桶,“正好給太太手術後吃。”
他一邊說,一邊就從尚書亭身旁擠了過去。
尚書亭訕訕地朝著曾啟梅笑:“看來,現在何伯的眼裡,大概連我哥都沒有什麼地位了。香憐一有風吹草動,頭一個緊張的就是何伯了。”
“那是因為你們兄弟天天都上班,家裡只有姐姐和何伯朝夕相處。何況,姐姐又是一個那麼善良的人,善解人意,很難有人不喜歡她的。”
“要真正相處過了,才會知道她的好。”尚書亭歎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們回到醫院的時候,所有的人,包括剛剛趕來的曾燁夫婦,都仍然齊刷刷地或坐或站地滯留在手術室的門口。
這麼壯大的規模,居然沒有醫生來趕人……
不過,連院長都進了手術室,恐怕手底下的人,也不敢來趕吧!
“開晚飯了。”曾啟梅喊了一聲。
“你們回病房去吃吧,那裡地方寬敞。”尚書軒面無表情。
“那你呢?”尚書亭提著大盒子。
“我在這裡守著。”尚書軒隨手從他的盒子裡拿了一個便當盒,“你們都去病房吧,我在這裡守著就行了。”
連劉子沫和劉綰這對親生父母,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趕走。
“別勸他了。”劉末暉阻止了尚書亭,“他回病房也吃不下的,走吧,我們在這裡確實有點有礙觀瞻。”
尚書軒食不知味,再加上平時一向是食不厭精的,便當吃了一半就直接扔進了垃圾筒。
雙手斜插在口袋裡,暮色裡,他的影子被斜暉拉得很長,在空寂的手術室門口,顯得說不出的寂寥。
心情忽然有些煩躁,抬腕看著表,兩個小時,仿佛比過去所有的時間都長。
秒針單調地一格一格地劃著圓,一聲一聲地劃在他的心上。
六點差十分。
手術室門口又聚集了人,龍君兒不知道從哪裡趕過來,臉上的妝有點糊。
“手術還沒有結束嗎?”她急急地詢問。
“還有十分鐘。”曾啟梅嘴快地回答,“君兒,你怎麼才來啊!”
“哦,我剛下的飛機。”龍君兒抹了一把汗。
“又去哪裡了?你不是辭職了嗎?”曾啟梅疑惑。
“嗯。”龍君兒含糊地答應了一聲,“手術一切順利吧?”
尚書軒死死地盯著腕上的手錶,根本沒有心思聽兩個曾啟梅和龍君兒的一問一答。
厚厚的金屬門,仿佛是銀河的此岸與彼岸。
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卻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初春的白天,還是很短。六點鐘,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尚書軒抬頭看向手術室,大門依然緊閉。
“已經兩個小時了啊,為什麼還沒有出來?”曾啟梅第一個按捺不住,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手術的過程中會有一些延誤,這是正常現象。”尚書軒平靜地解釋,可是斜插在褲袋裡的拳頭,卻握得很緊。

第532章 半悲半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曾啟梅偶爾還問一聲,其他的人,都眼睜睜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六點零五。
六點十分。
六點二十。
…………
尚書軒不安地踱步,心臟揪成了一團,恨不能立刻推開門,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狀況。
手掌整個地按在了門上,劉末暉的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吉人自有天相,香憐會沒事的。”
不知道這句話,是安慰尚書軒,還是僅僅在說服自己。
“是,一定會沒事的。”尚書軒艱難地回答。
湯姆斯教授的手術,一向是不開監測儀的。
所以休息室裡,那台通向手術室的錄影機,螢幕一片漆黑。
“六點半了。”曾啟梅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像是一把重錘,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在手術前,大家的情緒都很樂觀,誰也不認為駱香憐會出什麼事。所以,即使在手術室外,也能夠談笑風生。
可是這時候,儘管互相安慰,心裡卻多少明白,手術並不是那麼順利。
駱香憐,不會出什麼事吧?
六點四十分。
六點五十分。
…………
手術室的金屬門,把駱香憐和尚書軒隔成了兩個世界。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腫塊長大得超過了預期!
尚書軒的喉頭緊縮,一拳恨恨地砸到了牆上。
他不應該同意這項手術方案,如果進行保守治療,像劉綰,到現在還是鮮活的。
是自己的大意,讓駱香憐……
七點鐘的分針,終於跳過了最後一秒。
在一片靜寂的望眼欲穿中,手術室的門,終於向兩邊打開。
尚書軒從跌坐的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在最前面的湯姆斯教授臉色疲憊。
“教授!”他喊了一聲。
“對不起,尚。”湯姆斯教授略帶倦意的聲音,讓尚書軒站得筆直的身體,晃了一晃。
如果不是尚書亭在一邊扶住,也許就這樣如玉山傾倒,跌在醫院的走廊上。
他一生中,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都能舉重若輕,鎮定恒常。
可是,這一刻,卻像是整個世界,在他的面前傾塌了下來。
眼前在瞬間,是一片黑色的幕布,壓得他的胸口艱澀異常,連一口氣都吐不出來。
他茫然地看向前方,卻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書軒!”伍思明緊跟著湯姆斯的步伐走了出來,“你別激動,只是手術中腫塊長到了一個我們沒有預見的直徑……”
“她……讓我去看她!”尚書軒忽然激動地揪住了伍思明的衣領,“讓我……去看看她……”
“香憐沒有死!”伍思明急忙把最重要的結論喊了出來。
“啊?”尚書軒仿佛沒有辦法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手還緊緊地揪著他的衣服。
“只是可能在記憶區出了一點問題,但生命沒有問題,聽懂了嗎?”伍思明無奈地說,“教授感到抱歉的是這個,不是……”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尚書軒高聲喊了一句,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又低低地問了一聲。
“是的。”湯姆斯教授點頭。
“教授,你怎麼可以話只說一半呢?”尚書軒無力地跌坐到了椅子上,“我還以為……還以為香憐她……”
“對我這麼沒信心?”湯姆斯教授的咕噥,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香憐被推回病房了嗎?”尚書軒重又站起來,“我去看她。”
他剛一起腳,後面立刻呼啦啦地圍上來一群人。
“你們等一下,現在病人還在昏迷中,只能一個人去看著。”伍思明連忙把人攔了下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大眼瞪小眼。
一個人?
那當然是尚書軒莫屬。
“還好沒事。”劉綰雙手合什,她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什麼神,把所知道的中國的外國的神,都感謝了一遍。
“那以後,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劉子沫比其他人先鎮靜了下來。
“沒有,香憐完全是一個健康的人了,除了有可能丟掉某些部分的記憶。”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還是很讓人興奮。”劉子沫釋然地微笑。
“如果……香憐忘記了書軒,那可怎麼辦?”
龍君兒雖然平常大大咧咧,但在有些方面,比曾啟梅要細心得多。
“放心吧,就算全都忘記了,香憐也會重新愛上我哥。”尚書亭自大地說。
所有的腦袋都湊到了病房的外面,可是房間裡靜悄悄的,根本聽不到一點聲音。
“到底怎麼樣了嘛!不知道姐姐丟失了哪一塊記憶。”曾啟梅最心急,跺了跺腳。
尚書軒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他只是看著駱香憐安詳的面容。氧氣還塞在她的鼻端,催生著她快一些蘇醒。
第532章 結局倒計時
他最怕的,無疑就是丟失了對他的記憶。
可是,不管怎麼說,她依然活著。
她還是他的。
駱香憐的眼皮輕輕地動了一下,尚書軒摒住了呼吸,仿佛怕呼出的氣,把她吹走了似的。
雙手握著拳,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直到兩泓深潭,幽幽地亮在病房半亮不明的燈光裡。
“香憐?”他放柔了聲音,仿佛怕驚醒她的美夢。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一閃而逝的迷惘,讓尚書軒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到底……還是忘了他啊。
“軒!”
當她雙唇輕勾,叫出他的名字時,他甚至忘了驚喜。
呆呆地張大了嘴,這副樣子,讓駱香憐更加迷惘:“怎麼了?”
“你……你記得我?”尚書軒傻傻地問。
“當然記得啊,怎麼可能忘記你?”駱香憐失笑,“就算歲月流失,也抹不走我留在最深處的記憶。”
尚書軒看她掙扎著伸出手,急忙伸掌接住,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一側:“我怕你把我徹底從你的記憶區裡刪除,雖然比起你還活著,這簡直不值一提。但仍然會覺得天地失色,往事不可追。”
駱香憐眨了眨眼睛:“不會的,時間的年輪,早已經為生命裡的美好,寫下了工整的筆記。我不會忘了你,誠如你也不會忘了我一樣。”
她的笑容,帶著術後醒來時的虛弱,卻仿佛一盞明燈,為他照亮了前行的路。
“你剛醒來,別說太多的話。餓了嗎?我喂你喝一點湯。”
駱香憐搖頭:“不餓,只是覺得累。”
尚書軒手忙腳亂地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那就好好睡一覺,醒來以後,我再喂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嗯,天愛還好吧?”
“好,當然好。”尚書軒點頭,事實上,自從駱香憐被推進手術室,他的心臟已經沒有空餘的地方留給尚天愛。
駱香憐放心地閉上眼睛,睡著的時候,甚至還暈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尚書軒放鬆了下來,神經拉得太緊,以至於這時候,他也感到了疲倦,從四肢百骸裡逸了出來。
像所有現代都市里的商業精英,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對愛的要求變得這麼貪婪。
以前的他,離開了工作,就只能用燈紅酒綠來麻痹自己,其實不過是為了排解平時不為人所深知的寂寞與無助。
他慶倖自己,在那個電梯間裡遇到了駱香憐。慶倖自己留住了她,雖然用了非常手段。慶倖自己能夠幡然醒悟,面對自己的愛情。
明月升空,映照著病房裡的一切靜謐。歲月婆娑,卻坦蕩如歌。
駱香憐再度醒來,已經是淩晨。
病床前,擠滿了人。
“醒了,她醒了!”曾啟梅的一聲歡呼,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駱香憐的身上。
“我是誰?”曾啟梅把所有的人都拔拉到身後。
“啟梅,怎麼了?”
“哇,她認出我了!”曾啟梅興奮地跳了起來,又拉過了尚書亭,“他是誰?”
駱香憐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書亭啊,難道醒來還要測智力嗎?”
“那他們……”曾啟梅的手指,從劉末暉,指到了龍君兒身上。
“外公、爸爸、媽媽、何伯、舅舅、舅媽、君兒……”駱香憐挨個地叫了出來,卻讓曾啟梅從興奮轉到了迷惑。
“怎麼回事?湯姆斯教授不是說記憶區出了一點問題嗎?可是我們每個人,她都認識啊!”
“我們都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所以她不會把我們忘記。”尚書亭感動地說,“這樣,不是很好嗎?”
“是的,很好。”尚書軒的目光,落在駱香憐的臉上。
“劉加偉還記得嗎?”曾啟梅不死心地又提了一個名字。
“當然記得啊,他是書軒如兄弟般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忘記?”駱香憐無辜地眨著眼睛,“還有天愛、方姐、阿彩……我誰都沒有忘記啊。”
阿彩……
她還記得阿彩。
何伯的臉上,不知道是悲是喜。
“對不起,何伯,我只是……”駱香憐意識到自己揭開了何伯心上的一道傷疤,連忙歉疚地想要補救。
“沒關係,我很高興,你……還記得那丫頭。”何伯又像哭,又像笑的樣子,讓駱香憐忍不住轉頭向尚書軒求救。
“我們大家都只是太高興了,你沒有忘掉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尚書軒笑著擁住她。
駱香憐手機,在這時候清脆地響了起來。
曾啟梅厭惡地說:“又是方如鶯,她怎麼陰魂不散啊!”
“誰是方如鶯?”駱香憐問。
曾啟梅立刻瞪大了眼睛:“那劉雪麗呢?”
“我應該認識嗎?”駱香憐迷惑地問。
“不,不應該。”尚書軒笑,“這些人,你根本不用認識。”
原來駱香憐把所有美好的記憶都留了下來,忘記的,只是那些……不愉快的。
雲層如鱗,犁浪翻卷,朝陽從東方躍出萬道金芒。
一場生命的盛筵,經久不歇。。

第533章 大結局
駱香憐出院的時候,又是人頭攢動,規模空前。
“你們都不用上班嗎?”駱香憐納悶地問。
平時一個個都忙得腳不點地,怎麼自己生病住院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是遊手好閒的“光輝”典範呢?
“你都不知道,手術的時候,到了點卻沒有任何動靜,我們都快被急瘋了。”龍君兒好心地為她“解惑”,“現在我們都覺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家才會放下堆積如山的公事。”
“哦,但你還是最閑的一個。”駱香憐笑。
“那當然,本小姐目前正處於失業狀態。”龍君兒也不反駁。
“你不是回家族企業了嗎?”
“我老爸威脅要和我解除父女關係,我最近和他打遊擊呢!”龍君兒的落寞一閃而過,很快又自信滿滿,“沒關係,我會贏得最後的勝利。”
“走了,香憐。”尚書軒走過來,一臉的陽光。
“嗯!”駱香憐答應了一聲,挽住了尚書軒的手。
歡迎她出院的陣容,果然是空前龐大,人人都擠在尚宅門口。
兩個煙花,被“倏”地放上了天空,駱香憐看著一臉興奮的曾啟梅哭笑不得:“大白天的放煙花?”
看來,她應該選擇在晚上出院才對得上時間……
“本來想放鞭炮的,可是怕太吵了,把天愛給吵醒,只能臨時換煙花。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能看到彩色的形狀吧?”曾啟梅指著天空。
還真要一點五的視力才行……
不過,大家都寬容得沒有提出異議,仰首看向天空,藍天白雲下的煙花圖案,不仔細看,還真不大容易看出來……
又一輛車在尚宅門前停了下來,駱香憐看著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男人,高興地叫了一聲:“加偉!”
劉加偉對著她露出一個笑:“幸好趕回來了,恭喜你出院。看起來臉色不錯,看來下次有事沒事多去伍院長那裡走動走動,能夠強身健體。”
駱香憐無奈苦笑:“被何伯、媽媽還有我舅媽輪番‘食補’,能不好嗎?”
“這次我從日本帶回來一位稀客,你們一定感到很意外。”劉加偉心情很好,眼睛裡帶著促狹的光芒。
“田中次郎?”尚書軒顯然早就知道了原委,很平靜地對著從後座裡從容走出來的男人伸出了右手。
“是的,尚君。”田中次郎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彬彬有禮地與尚書軒伸手互握。
而緊接著下車,站在田中次郎身旁那個不敢抬頭的女子,竟然是阿彩!
駱香憐瞠目結舌,這個結果,讓人有些意外。
心裡卻狠狠地松了口氣,看著何伯激動地跨前了一步,卻又僵持住的身形,駱香憐放心地笑了。
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駱香憐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天空藍得純淨無瑕,雲朵白得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原來,每個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打發了所有的“閒雜人等”,連動著小手“咿咿呀呀”不停的尚天愛,都被毫不留情地送回了嬰兒房,尚書軒才滿足地抱住了駱香憐。
“軒,我們現在只要再有一個寶寶,就可以讓天愛動手術了,是不是?”駱香憐依偎在尚書軒的懷裡,想的卻仍然是尚天愛。
“是的,那我們……現在就要吧……”尚書軒曖昧的聲音,讓駱香憐臉紅耳赤。
“現在是白天,他們還沒有走呢!”
“哦,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就把他們全都趕離尚宅,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去!”尚書軒很霸氣地說著,鬆開了抱著她的胳膊。
“軒!”駱香憐反手摟住了他的腰,“那怎麼行……你……我們晚上……”
“可以嗎?”尚書軒得到了她的首肯,剛露出喜色,又擔憂地問,“你的身子,可以麼?”
“當然……可以。”駱香憐紅著臉不敢看他,“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我沒有問題的。”
這是最露骨的邀請了吧?
尚書軒簡直像回到了少年情狂的年代,吃過了晚飯,就把人都分門別類地打發走了,理由是駱香憐需要休息。
這樣的休息……
駱香憐的臉悄悄地紅了,以至於跨出了一隻腳的曾啟梅又回過頭來:“姐姐,你發燒了嗎?”
“沒有,我很好。只是覺得有點熱,對,穿得太多了。”駱香憐勉強解釋,覺得尚書軒的呼吸,在她的耳邊灼熱了起來。
強健的體魄小心翼翼地試探,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痛了駱香憐。
這樣的珍視,讓駱香憐的笑容,在含情脈脈的互相凝望裡,凝固成了永恆的幸福。
哪怕歲月滄海桑田,哪怕時空鬥轉星移,他們的愛情,會成為時光隧道裡最永恆的記憶。
靈魂裡的情與欲,在這一刻,完全地開放。
她瞳孔裡的尚書軒,俊朗溫柔得像在最深最濃的夢田裡。烏髮濃鬢,朗目修眉,讓駱香憐癡迷地看不夠。
纏綿的糾葛裡,難捨難分的不僅僅是各自的身-體,還有交織的靈魂與心靈。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卻只在虛空裡留下一抹亮麗的尾巴,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幽香的午夜,盛放了鮮亮的玫瑰。
生命的種子,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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